凤衔金枝谢锦姩刘惠兰全局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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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作者:揍趴长颈鹿   

剧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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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衔金枝谢锦姩刘惠兰全局》精彩片段




“儿媳已经知错了,婆母快想想法子吧!您尽可以拿出婆母的款来,要求弟妹照您说得做,她要是敢忤逆婆母的命令,外面人肯定会戳她脊梁骨的,她不敢!”刘惠兰哀求道。

老夫人摇头叹息,

“慕容家比咱家的门第高,你公爹又走得早,如果是伯爵府那边做主,我一个糟老婆子又如何挡得住?”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差点忘了,慕容家是恭定伯爵府,乃高门世家。

慕容氏是庶女下嫁,不是小门户的女儿,能任由婆家拿捏。

刘惠兰跌坐在地上,心中怨恨极了,有娘家撑腰就了不起吗?凭什么就能胳膊肘往外拐?

不,她还不能倒下,她得为衍哥儿谋划!

老夫人瞧她的眼神隐隐带着厌烦之色,

“不怪云湘瞧不上衍哥儿,衍哥儿也着实不像话了些,九岁的年纪连三字经都背不出几句,就知道疯玩。惯子如杀子,这道理你也不懂?”

她又想起刚才谢锦姩说的话,对衍哥儿有些失望,死的也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不痛心?

可衍哥儿在灵堂上居然还有心思打盹,但凡刘惠兰好好教养孩子,衍哥儿都不会这么做。

老夫人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娶了刘惠兰进门?真是娶妻不贤毁三代......

刘惠兰委屈得想哭,“衍哥儿还小,他根本坐不住,儿媳还能把他绑在学堂吗?”

闻言,老夫人就知道自己是在鸡同鸭讲,摆手道:

“罢了,你听不懂,我不与你扯这些。既然云湘不要衍哥儿,那就只能劝她过继胜哥儿,胜哥儿聪明好学,也算上进,她在你名下,喊你一声母亲,即使他去二房,日后也会孝顺你的。”

刘惠兰猛地抬头,“那不行啊婆母!谢胜他......他的身世万一露了馅,后果不堪设想......”

她越说声音越小。

老夫人一拍桌子,声音不容拒绝:

“你既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当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衍哥儿也好,胜哥儿也罢,无论如何,决不能让慕容家的人进族谱!”

刘惠兰吓得一激灵,脸上全是泪痕,她刚要说话,老夫人就不耐烦地撵人了,

“出去!”

刘惠兰十分不甘,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善和堂。

她的双眼迸发出怨毒之色,身体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发抖。

衍哥儿都享不了的福,那个该死的贱种也配??二房的家业只能是衍哥儿的。

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把衍哥儿塞进二房!

......

隔日。

一夜过去了,天色渐亮,五月的早晨还是冷的,一呼一吸之间就灌了满肺的冷气,让人直打寒颤。

谢胜来的匆忙,身上只有一件皱巴巴的单衣,但好在昨夜谢锦姩早就给他披上了夹棉的厚披风,这一夜倒是没冻着。

谢锦姩见谢胜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有两天两夜没睡了,已经是疲乏至极,

“天亮了,胜哥儿就别在这守着了,去用些热食,母亲在水榭阁给你备了小憩的地方,你去歇歇。”

水榭阁归属二房,是个不错的院子。

“多谢堂姐,我还是回去吧。”谢胜婉拒了。

谢锦姩也不再劝,“好,路上慢着点。”

谢胜告别谢锦姩,独自回大房那边,谢锦姩眼睁睁地看着那单薄的身躯渐行渐远。

谢胜住的地方是青竹轩,一个偏僻窄小的院子,只有一间屋。母亲说这宅子是二房置办的,大房不能挑,叫他懂事一些。

他很懂事,住了许多年。

“母亲?母亲安好。”

谢胜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刘惠兰。

刘惠兰刚陪谢衍用过早膳,一出来看到谢胜,气得直咬牙,她正满肚子火没处发呢。

刘惠兰抬手便是一巴掌,满脸憎恶道:

“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谁让你回来的!要你去二房那献殷勤?又是哭又是磕头,你演给谁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把你弟弟比下去,让二房收养你吗?你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压根就瞧不上你!”

刘惠兰越说越气,她上去揪着谢胜的耳朵,声音尖锐地质问: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离大房远点远点,你聋了是吧?长着耳朵是摆设吗!”

这是在路上,偶尔有洒扫的下人走过,下人们都低着头疾步匆匆,不敢去触这霉头。

谢胜只是低着头,任由刘惠兰怎么撕扯他的耳朵,他也不反抗一下,

“儿子知错。”

刘惠兰怒哼一声,“你不是跟二房关系好吗?你去让她们过继你弟弟,要是二房不要衍哥儿,你给我等着!”

她发了一通火,心里舒坦多了。

临走时,刘惠兰又恶狠狠地瞪了谢胜一眼,转身扬长离去。

谢胜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

谢锦姩匆匆赶来,满脸的歉疚,她说:

“胜哥儿,风水先生这就要到了,你是家中长子长侄,又是书生,需要你去和风水先生商量事宜呢,还得麻烦你一会儿。”

谢胜慌忙侧过身去,用袖子抹了把脸,“没......没事。”

谢锦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没事就好,快走吧,这下葬的时间和坟地的选址都是不可马虎的,差一毫一厘都影响子孙后代的运势。”

谢锦姩走得快,谢胜跑了两步才跟上。

谢胜看着谢锦姩握着他的那只手,她握得很用力很用力,甚至让他感到有点疼,

可是莫名让人心安,仿佛这股子力量渗入他的体内,让他没有那么的孤单和无助了。

谢锦姩的面上不显,但是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她刚才全都看见了,可是却不能出面维护谢胜。

刘惠兰不足为惧,但谢流萤非常敏锐,一旦让她发觉出一点蛛丝马迹,必定前功尽弃!

所以谢锦姩必须沉住气,忍这一时,等将胜哥儿过继了来,她也就能真施展开手脚了。

等到人多的地方,谢锦姩松开了手,谢胜悬着手,片刻后放了下去,他的手腕热热的。

“堂姐,不是要见风水先生吗?我们这是要去哪?”

谢胜终于发现路线不太对。




葬礼流程繁琐,停灵这几日亲友们会陆续来吊唁,之后便是大殓,大殓过后便可选定下葬的良辰吉日和风水宝地。

由家中长子长孙摔碎瓦盆,没有长子那就侄子,摔盆后出殡仪式才正式开始。

长子长孙手拿“引魂幡”引路,沿途散发纸钱,喇嘛念诵经文,亲人哭丧至墓地,亲眼看着棺椁入土。

关系好的人家还会在沿途设路祭,送一送死者亡魂。

下葬后,亲属每隔七日要去墓地烧纸,共去七次,这叫“烧七”,至此葬礼才正式结束。

因为谢隆生前是正四品礼部侍郎,又是光荣殉职,所以官场上的同僚都会来祭奠,认识的,不认识的,这几日都会来了。

因此谢昌和族中男眷都要忙于应酬,迎来送往,忙得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

“母亲,女儿知错了,是女儿蠢笨,母亲还生气吗?”

谢流萤倚在慕容氏身边撒娇。

慕容氏眼神复杂地看向她,自从锦姩告知她真相之后,她对这个二女儿也没那么喜欢了。

虽说是自己从小宠大的孩子,可一想她的亲儿子在大房受冷待,自己却疼了这个假女儿这么多年,

慕容氏的心里就像钝刀子割肉,她太对不起胜哥儿。

再者,谢流萤明明早知道自己是鸠占鹊巢,还是装得天衣无缝,锦姩说得对,她的心机实在重,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

虽说是刘惠兰那个贱妇干的坏事,但慕容氏很想问问谢流萤,她回回见到胜哥儿的时候,心中可有愧疚?还是沾沾自喜?

慕容氏悄悄握了拳头,她还是得跟这个假女儿虚与委蛇,

“哪有当娘的跟孩子置气的,你现在还想让娘过继衍哥儿吗?”慕容氏的面色柔和。

谢流萤摇摇头,“不想了,长姐说得对,衍哥儿不争气,母亲还是从舅舅家选一个吧。”

慕容氏迟疑道:“你支持我从娘家过继个孩子?”

“对,表弟们都很出色,而且日后伯爵府也会帮扶二房。母亲,你说女儿说得对吗?”谢流萤说。

慕容氏颔首,担心道:

“嗯,就怕你祖母和大房那边反对,过些日子再说吧,此事还有的纠缠。”

谢流萤亲昵地挽着慕容氏的手,“不论如何,女儿一定站在母亲这边。”

慕容氏面露欣慰之色,“你一向嘴甜,会哄娘高兴。”

谢流萤眼眸闪烁,她自有她的打算。

这时候,谢锦姩带着春桃来了,

“母亲,庆王府来人了,王爷说要见您。”

庆王爷乃当今陛下胞弟。

前些日子南边发生饥荒,到处是流民,父亲被派遣跟随庆王爷一同赈灾,同时安抚暴动百姓。

谁知外敌趁虚而入,追杀庆王爷,父亲为了保护庆王爷性命,以自身引走杀手。

虽然庆王爷后来带兵赶来,将敌寇斩尽,但是父亲早已丧命于敌人刀下。

因此,父亲对庆王爷有救命之恩,庆王爷感激不已,前世对谢家多番照拂,不止在官场上帮助谢衍,还把谢锦姩娶进王府当儿媳妇,以作报恩。

那些人想争二房的过继之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谁不想和王府攀上关系,那可是陛下的亲兄弟啊。

前世谢锦姩嫁给王府庶二子唐翀之,可唐翀之是个实打实的人渣,他的上任妻子胡氏难产而死,留下一独子,后来娶谢锦姩当续弦。

唐翀之怕她生了自己亲生的就不疼那个孩子了,于是暗自把她的坐胎药换成避子汤,避子汤寒凉伤身,谢锦姩的身体越来越差。

后来谢锦姩无意发现避子汤的真相,她还没质问两句,唐翀之就已经恼怒大骂,

“你这小门户之女嫁给我已经是高攀!当初若不是父命难违,我怎么会娶你?”

至此谢锦姩才明白原来唐翀之一直不满岳丈家对他没有助益,暗暗怨她很久。

而且后娘难当,自己一不如那孩子的愿,他就到处告状说后娘虐待他,以至于后来庆王爷也对她诸多不满。

再来一次,谢锦姩绝不会重蹈覆辙。

......

庆王府来人众多,可见重视,他们去灵堂祭奠之后,便见了慕容氏。

庆王爷虽然人到中年,但双目如炬,依旧气度不凡,只是站在那,便极具皇家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谢侍郎对我有恩,弟妹,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亲弟妹,往后谢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家里有什么不便的尽管来王府说。”

慕容氏落下泪来,

“多谢王爷挂怀,王爷是尊贵之人,官人他能救下王爷,这是为国献身,是他的命数,也是他的福气。更何况,王爷已经替官人复仇,臣妇该谢王爷。”

慕容氏握起谢锦姩的手,越说越伤心,

“就是官人走得急,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女儿,只觉得前路迷茫。”

谢锦姩只拭着泪,不说话。

谢流萤不着痕迹地往前面挤,哭着劝,“母亲莫哭了......”

谢锦姩瞥她一眼,谢流萤这是迫不及待地想在庆王爷面前露脸呢,

前世她也是这般,后来知道庆王爷有意要让谢锦姩嫁给唐翀之的时候,谢流萤嫉妒红了眼,砸了满院的瓷器。

她暗中使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小手段,想将婚事抢过去,后来不知怎么的,谢流萤突然就没有动静了。

现在想来,谢流萤定是发现了唐翀之不是良人,所以才默不作声地任由谢锦姩嫁过去。

庆王爷很是动容,叹气道:

“谢侍郎是国之栋梁,失了谢侍郎是大夏国之憾啊!弟妹这两个女儿尚未出嫁吧?”

“回王爷,确未出嫁,锦姩,流萤,还不拜见王爷?”慕容氏道。

她自是要为锦姩的前途打算的,所以才提了这一嘴。

“小女锦姩,给王爷问安。”

“小女流萤,给王爷问安。”

两姐妹异口同声道。

“好,好,谢侍郎这姑娘俩都生得花容月貌,日后必定能嫁得好人家。”庆王爷说。

他这话几乎是明示了,这就是在告诉在场的人,虽然礼部侍郎去世,但是谢家有他照拂着。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也有数了。

原本谢家就是靠谢隆撑着的,谢隆一死,谢家再无依靠,可谢隆是为救王爷而死,陛下也满口赞扬,所以依旧没人会小瞧谢家。

但仗着恩情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谢家最重要的,是尽快有下一个出色子弟成长起来,方能兴盛家族。

“对了弟妹,有件要紧事......本王想跟你商量商量。”庆王爷想起一件事。




谢锦姩看她一眼,继续说:

“母亲想过继个出类拔萃的养子,以后科考中举,官运亨通,咱们做姐姐的在婆家也有底气。弟弟的荣耀和我们的荣耀是连在一起的,你说是与不是?”

谢流萤稍稍一顿,“姐姐说得有理。”

“所以,母亲最先瞧上了二舅家的恒哥儿,恒哥儿快能考了,等守丧期一过,正是我们姐妹说婚事的时候,如果弟弟能考上秀才,那举人也是近在眼前,往后前途无量,我们说不定能说到更好的人家。

喆哥儿也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等他考试,咱们两个早就嫁人,谁知道他以后是不是个有出息的呢?所以喆哥儿是第二人选。”

谢锦姩的话音一转,

“相反,如果二房过继个蠢材,若只是庸庸碌碌都算运气好的,但如果是一个喜欢吃喝嫖赌的混账,到时候败光家业,二房的前程毁于一旦,他不光不会成为我们的靠山,还会连累我们被夫家厌弃。

所以母亲不惜顶撞祖母,也要过继舅舅家的弟弟,她这可不是为了跟大伯娘怄气,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都是为了咱们姊妹俩,她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呢。”

说罢,谢锦姩盯着谢流萤的脸,瞧她作何反应。

谢流萤的脚步停下,沉思片刻后又看向谢锦姩,谢锦姩这贱人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她的心中仍有疑虑,

谢流萤那疑惑的目光透着锐利,似乎要探究谢锦姩的内心,她迟迟才开口试探:

“姐姐说得是对,不如我们劝母亲过继胜哥儿吧?谢胜的学业好,还是大房的,这样两房也就不会有隔阂了呀。”

谢锦姩的神色莫名,她果然疑心病重,

“那怎么行?谁不知道大伯和大伯娘最疼谢衍,大伯娘拼了命地想把谢衍塞过来,绝口不提谢胜的事,可见根本不疼谢胜。

如果母亲要谢胜却不要谢衍,这岂不是故意和大伯娘作对吗?所以母亲干脆就一个都不要,更何况他们两个绑一起也比不过伯爵府出来的哥儿。”

“可是,母亲不是一直挺喜欢谢胜的吗?”

谢流萤似乎非要从谢锦姩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侄子而已,妹妹不也喜欢衍哥儿吗?可是事关二房的未来,岂能不顾大局?”

谢锦姩神态自若地反问。

谢流萤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才打消了心底里莫名泛起的疑心。

“衍哥儿也未必就没出息。”

那到底是她亲弟弟,即使是事实,也容不得外人羞辱。

谢锦姩瞥她一眼,

“俗话说三岁见老,谢衍已经九岁,每日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已经让几个夫子劝退,他能有什么出息?”

“......”谢流萤沉默了。

谢流萤这个人是极度利己的,一旦伤及自身利益,她立马会翻脸不认人,绝不留情。

所以前世的谢锦姩会死在谢流萤的手里,因为谢流萤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只是瘸子和贫户的女儿,而只有死人的嘴才是严实的。

现在换做谢衍,不知道谢流萤会做什么选择。

反正谢锦姩已经将其中厉害说清楚了,她走近了些,以大姐姐的姿态帮谢流萤整理有些松散的发髻,

“你还小,平日跟大伯娘亲近,帮大房说话也正常,可那都是小恩小惠,真要是遇到大事,这个家里只有母亲为我们打算。

大伯娘一心想着谢衍的前程,哪会想到若是谢衍不争气会不会连累我们?祖母只想着家族和睦,即使她知道母亲委屈,也要压着母亲跟大伯娘和解。

谁又会站在长远的角度,为我们姐妹俩考虑呢?只有母亲,在这偌大谢家,唯有我们母女三人彼此依靠,我们才是至亲啊。”

谢锦姩的樱唇一张一合,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出的话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妹妹,难道你不想以后在婆家风风光光的?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姐妹俩以后就是外嫁女,家业由谁来继承本就与我们无关,可是这继弟是否有出息,可关系着咱以后的脸面啊。”

谢流萤面色怔然,沉默许久。

“原来姐姐是这么想的,是妹妹蠢钝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如果为了二房以后的前程着想,确实该过继个出色的继子。

而她作为二房嫡次女,继弟是否优秀也关系她未来的人生。

只是,衍哥儿怎么办?

谢锦姩的眼尾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收回了手,说:

“今天我跟你说的都是咱们姐妹俩之间的悄悄话,傻妹妹,你细想想,我先去找母亲。”

她向谢流萤投去一个怜爱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谢流萤独自一人在那,略站了会儿,然后脚步匆匆地也离开了。

“如何了?”

谢锦姩的面庞清冷,一双好看的杏眸中尽是冷漠之色,仿佛刚才那般疼惜妹妹的温柔大姐姐不是她一样。

春桃快步走来,压着嗓音说:

“奴婢把姑娘交代的话都告诉昌大爷了,昌大爷气得脸色铁青,亏得有客人在,他才没表现出来。”

春桃是谢锦姩的心腹婢女,小脸圆圆,面若粉桃。谢锦姩派她去给大伯传话,昌大爷就是大伯谢昌。

她要把母亲不过继衍哥儿的原因全部推到大伯娘身上去,都怪她把人逼急了,虽然大伯没本事,但是脾气不小,所以大伯娘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当她们提出的解决办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谢家人就会想方设法换个折中的法子,劝母亲放弃那个离谱的决定。

过继外姓人就是离谱的决定,而谢胜,就是那个折中的法子。

母亲是咬死看不上谢衍的,只要她越是表现得喜欢舅舅家的孩子,谢家的人就越慌。

祖母、刘惠兰、大伯、谢流萤......

他们各有各的算盘,刘惠兰绝对不肯让谢胜回到二房,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人都是自私的,权衡利弊之下,他们会发现谢胜竟然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刘惠兰拗得过这么多人吗?

谢锦姩就是要让他们求着二房过继谢胜。

至于谢衍,一个九岁的顽童,他现在还不懂被二房收养意味着什么。

......

善和堂。

谢锦姩和谢流萤走后,刘惠兰在老夫人的面前急得来回踱步,

“这可如何是好啊婆母?你可不能由着弟妹任性妄为......”

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皱起,不悦道:

“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蠢事,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可知道若我刚才不去拦着,今日大房的名声必定丧尽,你们夫妇俩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咱们谢家就丢人丢大了!”

刘惠兰这才后知后觉,心中一阵后怕,

“今日多亏婆母来得及时,否则我也快被他们逼死。”

她一咬牙,扑通跪下了下来!




“都怪嫂子这张臭嘴!弟妹你就别生气了,如果你心里有火,就打我两下,我绝不吭声。

只是有一点,你可别不敬婆母啊,婆母还病着,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刘惠兰这话说得暗藏玄机,可慕容氏却不接她的招,

“大嫂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那过继哪个孩子不行?实话告诉你,我原本就瞧不上衍哥儿,你死了这条心!”

刘惠兰气得眉毛倒竖,

“我的衍哥儿是世上最好的,你凭什么瞧不上?”

老夫人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喜欢衍哥儿,还有胜哥儿,你只能从这两个孩子里选。”

老夫人这才想到谢胜,如果能趁此机会将孩子换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谢锦姩和慕容氏交换视线,这正是她们的目的,但现在不能答应,还是得拒绝,

慕容氏摇头道:

“不行。”

“不行!”刘惠兰也脱口而出。

慕容氏依旧是冷声冷气的,“胜哥儿是比衍哥儿强许多,但也是大房的,我说了,不要大房的孩子。”

刘惠兰听到慕容氏也不愿意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再听她后面的话,气得脑仁嗡嗡地疼。

这贱货,居然敢说衍哥儿比谢胜差!

不等老夫人再说,慕容氏噌地站起身,

“前院不能离人,儿媳先告退,既然是我过继儿子,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说罢,慕容氏起身离开,不理后头的喊声。

她的话已经说完,接下来该谢锦姩了。

老夫人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她颤抖着手指向刘惠兰,

“你啊!”

若不是刘惠兰把慕容氏惹急了,慕容氏怎么会死活不要大房的孩子?

明明过段日子再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眼界窄的货!

刘惠兰是心烦意乱的,手足无措道:

“儿媳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此事还得婆母做主,弟妹一向好性儿,今天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真是吓人得很......”

此刻刘惠兰也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说了,如果让官人知道她把好好的事搅和坏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谢流萤见生母这着急上火的样子,眼眸一转,道:

“祖母,大伯娘,你们先别着急,我母亲这是在气头上,说得都是气话。你们越逼得紧,她越是不肯。

不如暂且不提此事,先把父亲的丧仪办妥了,等过段时间,母亲的气一消,再提不迟啊。”

谢流萤瞟了谢锦姩一眼,又说:

“再者说,母亲和大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大伯娘如此心急,这本就是她的错,该好好赔罪才是。”

谢锦姩眉尾微挑,谢流萤的心眼子可比刘惠兰多多了。

老夫人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颔首道:

“萤姐儿说得在理,刚才是我老糊涂了,一听她要过继娘家侄子,就说话急了些,现在就不该再扯过继的事!”

刘惠兰面上一喜,“真的?原来她只是在跟我怄气。”

得了谢流萤的暗示,她立马软下身段去哄谢锦姩,

“好姩姐儿,大伯娘跟你认错,都是我不会说话,你就别跟大伯娘生气了。回头我跟你母亲好好赔罪,咱们才是一家人,等你以后出嫁了,大伯娘还得给你添妆呢。”

谢锦姩侧目看她,冷声道:

“大伯娘是该好好赔罪,要向我母亲赔罪,也该在我父亲棺前磕头赔罪。”

“......呃,是,应该的......”刘惠兰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谢锦姩却突然转变话锋,

“罢了,大伯娘说话一向直接,再说您一个长辈都跟我认错了,我哪能还记仇?其实对我而言过继哪个弟弟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回,母亲是真生了大气了。刚才妹妹说得对,但是也不全对。

母亲跟我说了,她是真有心想选舅舅家的弟弟。二舅家的恒哥儿刚满十二,听说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三舅家的喆哥儿正四岁,也是十分聪明。”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急哄哄道:

“你娘还真打算过继外人?那哪行啊!”

“她真是这么说的?”老夫人也问。

谢锦姩嗯了声,“千真万确......”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直说!”老夫人可没耐心。

谢锦姩瞅了刘惠兰一眼,说:

“虽说衍哥儿这几日一直在灵堂前,但他总是偷着打盹,光是母亲就见了几回,她说了,就算过继外头的乞丐,也绝不会过继衍哥儿。”

刘惠兰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感觉天都塌了。

老夫人的脸色沉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衍哥儿确实不像话,亲二叔去世都不伤心,如此凉薄的孩子,难怪老二家的瞧不上。

谢锦姩眼神一转,“而且,母亲说要过继个学业好的,谢家又实在没有出色的孩子,所以才看上了舅舅家的弟弟。”

家里的狗都知道,谢衍最爱逃课玩乐,是夫子眼中的小纨绔。

话不能说得太多,点到为止。

谢锦姩施施然告退,还把谢流萤也叫走了。

......

出了善和堂后,谢锦姩挽起谢流萤的手,

“妹妹,脸还疼吗?还生姐姐的气吗?”

“不疼了,我早忘了。”谢流萤说。

“我当时是气得狠了,前脚大伯娘刚说了,你又来说,别人也就算了,我自己的亲妹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所以才一时情急。

妹妹,你年纪尚小,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以后可别大伯娘一撺掇你,你就回来缠着母亲点头答应,你是二房的女儿,怎么能帮着大房算计自己呢?”

谢流萤的神色犹疑一瞬,随即昂起单纯的脸庞,问道:

“可是姐姐,祖母说家中就这两房,二房没男丁,只能从大房过继,为什么过继衍哥儿就是算计自己?”

谢锦姩不疾不徐道:

“傻妹妹,你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想过继衍哥儿吗?她是为了我们着想。”

谢流萤眉头微蹙,这又是哪跟哪?




“是啊,我娘家一听我深受皇恩,得封忠毅郡夫人,马上就有人来传话了,几个侄子任由我选,那随便挑一个可都是精心教养出来的好孩子!”

慕容氏的语气颇为自得,甚至隐隐有炫耀的意思。

她看向刘惠兰,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

“嫂子莫急,其实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你放心,虽然我不过继衍哥儿,但是以后若有什么的,

我这个当婶娘的一定能帮就帮,我儿子也定会和衍哥儿当亲兄弟处的,咱们两房还是和从前一样和睦。”

闻言,刘惠兰的脸色如同打翻了的五彩盘一样精彩,慕容云湘这个贱人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什么当亲兄弟处?衍哥儿才是继承家业的唯一人选,哪还需要一个外人的照顾?

“伯爵府那边真打算要来做主谢家的事?你也同意?”刘惠兰还不死心。

“正合我意,我娘家的意思,恰巧也是我的意思。”慕容氏是知道怎么气刘惠兰的。

刘惠兰的脸已经比锅底还黑了,

慕容氏给谢锦姩递了个眼神,谢锦姩启唇道:

“大伯娘放心,往后我也当衍哥儿是亲弟弟疼的。我母亲之所以选表弟,也是为着谢家考虑,继承人的优劣决定了家族的未来。”

“衍哥儿也很优秀啊!”

刘惠兰十分不服气,要不是记得谢昌的警告,她早就破口大骂了,这贱货,又想说衍哥儿的不好!

慕容氏母女没有接话,氛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见她们这反应,刘惠兰恼极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把火压下去。

“衍哥儿现在才九岁,有句话说得好,莫欺少年穷!他很机灵,是状元之才,时间会证明一切,弟妹你可要仔细想清楚,到时候后悔就晚了!”慕容氏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谢锦姩的眼眸微转,扯唇道:

“大伯娘误会了,我母亲的意思是,表弟的出身高一些,伯爵府那边也会尽力帮扶谢家,大伯娘这是想哪去了?”

其实,刘惠兰也没完全说错,前世谢衍醒悟之后,确实科考上榜,踏上官场之路。

只是这辈子,谢锦姩不会再给他觉醒的机会了。

慕容氏见事态不对,再说下去恐怕要吵起来,她捂着头痛呼,

“我这头怎么又疼了?”

谢锦姩极为默契地走过去搀扶着,“母亲起来久了,快去榻上歇歇吧。”

见状,刘惠兰还想说什么,硬是被憋了回去,她总不好拉着一个病人分辩,即使知道她是装的。

谢锦姩三言两语将刘惠兰打发走了。

刘惠兰走的时候是满头满脸的愁绪,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她是个没主意的,估摸着是要去找大伯或者祖母商讨。

把矛盾点转移到伯爵府那边,这也是谢锦姩的主意,毕竟胜哥儿还在大房的名下,要想过继他,必须要大房点头,

所以暂时还不能跟大房撕破脸,不然后面就不好交涉了。

现在是伯爵府那边也有心塞个孩子来,不是母亲一个人的事了,他们再找母亲闹也没什么用处,他们更不敢去找伯爵府闹。

事到如今,只看祖母会如何应对。

谢锦姩捏起一块芙蓉糕咬了口,糕点很软,满口留香,

谢流萤那边没什么动静,想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刘惠兰蠢且急躁,不成气候,

大伯自私自利,只会躲在刘惠兰和老夫人的后面,自己不出面,让女人来替她争。

在这个家里,也就只有祖母能做主了,谢锦姩用帕子擦了擦手,希望这老太太不要让她失望。

慕容氏把下人都支出去了,只留下谢锦姩一个,

“锦姩,你之前让我谁都不要见,今日却见了魏氏,那接下来呢,该如何做?”

“今日之后,母亲的病就好了,母亲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想来结交的人定是比从前多的,可以挑选着见见,没有坏处。

母亲现在就可以给二舅母写帖子,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约她来府里一叙,让她一定带着表弟来。”谢锦姩道。

“是要用你表弟来刺激刺激你祖母和大房?”

谢锦姩点头,“是,大伯这个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想着怎么能说服你过继衍哥儿呢,

咱们得再激一激他,让他亲眼瞧见伯爵府的人,亲耳听到商量过继的话,他才能明白,母亲是动真格的。”

到时候看大伯还能在两个女人身后躲得住吗?

只有把大房逼到死胡同里,才能促成过继胜哥儿这件事。

而且必须由大伯亲自开口,他不点头谁说都没用,然后二房假装为难,最后勉强答应。

二房是万万不能主动开口要过继胜哥儿的,容易让人起疑心,也会落于下风,到时候胜哥儿更回不来。

所以只能逼大房先认输。

慕容氏冷笑一声,轻蔑道:

“他哪肯将二房的家业拱手让人?从前但凡有什么便宜事,他第一时间怂恿刘惠兰来,而他只会躲在背后,既得了好处,又显得他高尚。”

谢锦姩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事,先前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我都让李妈妈都收入咱们私库了,祖母那边有没有话传过来?”

“没,这些日子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都不理,她还没机会跟我说赏赐的事呢。”慕容氏说。

“如果祖母跟你提及那些赏赐,母亲就只管装傻。”谢锦姩提醒道。

不用谢锦姩说,慕容氏也明白,

“这些话你跟我说了两次了,我都知道,亏得你那日反应快,否则赏赐就被抬入公库去了,到时那虚伪的老婆子定是要做出公正的样子来,给大房分去一半。

那些赏赐都是你父亲用命换来的,若你祖母想花销倒无所谓,只是这些钱决不能花到大房那去。既入了咱们的私库,就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

谢锦姩颔首认同,轻描淡写道:

“且不说那些珍宝,还有黄金千两呢,任谁不红了眼?钱的事,还有的纠缠。”

慕容氏看向谢锦姩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满意,

“我有小军师给出谋划策,我怕什么?让他们只管来,谁都没有我的姩姐儿聪慧。”

谢锦姩一愣,心里感到苦涩,她算什么聪慧?她的‘聪慧’是死过一次才换来的教训,只是一个侥幸被上天眷顾的‘蠢人’罢了。

慕容氏神秘一笑,“那些赏赐的去路娘都想好了,你想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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