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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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都市小说

作者:佚名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吾弟大秦第一纨绔》,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穿越为嬴政亲弟的嬴成蟜,本想在皇兄羽翼下体验下纨绔生活。从没想与嬴政争皇位,他是个惫懒性子,当皇帝哪有当皇弟来的快活?他只想当个坐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上云卷云舒的咸鱼。可当大侄子嬴扶苏被贬上郡,有性命之忧时,他坐不住了,十年来首次上朝。这一起来,就再也没坐下去。本书又名《我真不想权倾天下》、《不正经人在大秦》、《大秦的勾栏叫楼台》...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精彩片段


始皇帝元年。
咸阳城,长安君府。
“扶苏拜见长安君。”
身穿素净整洁,从上至下无一丝褶皱的玄衣嬴扶苏,对着门口衣衫不整,呵欠连天的嬴成蟜,深施一礼。
“叫什么长安君?叔父叫着烫嘴是吧?就知道搞这些繁文缛节。”嬴成蟜很是无语。
自己这大侄子总搞的这么外道,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他眼睛瞟向嬴扶苏身后,面容英武,眉宇间满是煞气,站的笔直,不卑不亢不行礼的秦国上将军蒙恬。
“你看蒙恬,见着我就没多大反应。”
蒙恬挑挑眉,眼中满是不屑,他甚至都懒得掩饰。
你于大秦寸功未立,凭什么要本将军行礼?
除了出身好,你还有哪点值得称道?
若不是长公子执意要来拜别,当本将军稀罕来你这破地方?
在秦国,始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嬴成蟜,就是废物的代名词。
秦国朝堂公认,嬴成蟜除了有一个好出身,一无是处。
“叔父,礼不可废。子曰,恭而无礼则劳……”
“闭嘴。”
嬴扶苏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的叔父没有被他打动,反而一脸的不耐烦。
“你进不进来?”
嬴成蟜是穿越者。
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先进,自由,民主世界的现代人。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尤其是儒家推崇的古礼。
见个面行礼,吃个饭行礼,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行个礼!
烦不烦啊!
偏偏他这个亲大侄子嬴扶苏,还就喜欢搞这套。
每次叔侄见面,嬴扶苏对他不以亲属关系相称,而是以爵位。
好好的叔父不叫,非得叫长安君,什么破毛病,说还不听!
嬴扶苏苦笑,点了点头。
他如果坚持下去,嬴成蟜真的会把他关在门外。
他这个叔父绝对干得出来!
三人进入府门,走进大堂。
一入大堂,嬴成蟜便懒散地躺在塌上,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
“大侄子,成天端着累不累。来叔父家,怎么舒服怎么来,躺下躺下!”
蒙恬的眼中又流露出鄙夷神色。
秦国不讲究繁文缛节,但不代表没有礼节。
像这种公开场合,不管宾主,都只能跪坐。
嬴扶苏知道他这个叔父性情,跪坐在塌上,腰背挺得笔直。
“叔父,我坐着就好,不累。”
蒙恬却有些看不下去。
他是始皇帝最信任的将军,对于嬴成蟜这个皇帝弟弟,并没有任何畏惧之心。
“大秦不是人人都像长安君一样散漫!”
嬴成蟜瞥了蒙恬一眼,双手垫在脑后,还翘起了二郎腿。
“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爱待就待,不爱待就滚。”
蒙恬大怒,剑眉倒竖。
一介竖子!安敢如此侮我?!
正欲发火,身旁嬴扶苏立刻横臂拦下,目光有些严厉。
看在嬴扶苏的面子上,蒙恬压下怒意,没有发作。
实际上,如果蒙恬硬要发作,嬴扶苏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生在唯战功论的秦国,蒙恬身为秦军新一代领军人物,威望极高。
除了始皇帝嬴政,他有充足的资本直面任何人。
嬴扶苏自然也懂得这点,感激地向蒙恬微微点头,报以谢意。
蒙恬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来人!上菜上菜!没看我大侄子来了嘛!”
嬴成蟜呼喝。
嬴扶苏瞄了蒙恬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轻咳了一声。
“扶苏此来,不是蹭饭,是向叔父辞行的。”
“辞行?”嬴成蟜认真起来。
能让他大侄子特意来辞行,那去的地方就一定非常远。
天下一统,正该立太子的时候,大侄子远离秦国中心?
这是什么操作?
坐起身,他的目光在嬴扶苏和蒙恬身上来回打量。
大侄子和蒙恬凑到一起。
他皱了皱眉。
“你别告诉我,你被皇兄发配边疆了。”
蒙恬气还未消,又生诧异。
嬴成蟜没有参加朝会,怎么知道长公子被发配上郡?
一下朝会,蒙恬就跟着嬴扶苏,赶来长安君府,中间没有片刻耽搁。
“叔父怎知?”
嬴扶苏也很是意外。
嬴成蟜没有回答嬴扶苏问题,反问嬴扶苏:“皇兄要你几时启程?”
现在是巳初,也就是后世的上午九点。
嬴扶苏知道他睡懒觉,若不是时间紧迫,绝不会这个时间来辞行。
“巳时三刻。”
一个时辰都不到了。
嬴成蟜皱起眉头。
史书记载,嬴扶苏被始皇帝发配上郡,最后被赵高矫诏赐死。
秦国长公子远离中枢,可以说是秦国由盛转衰的起点。
更何况,抛开那些不谈,嬴扶苏也是他亲大侄子。
虽然有些刻板了些,但叔侄二人感情极深。
只看嬴扶苏被发配上郡,连母妃那里都没有去,先来嬴成蟜这里辞行就可见一斑。
“来人!备马!我要进宫!”
“唯!”
下人应声,自去准备。
“我没回来之前,看好我大侄子!那个蒙恬也顺道一起看着吧,免得坏事!”
扔下一句话,嬴成蟜风风火火地走了,赶赴咸阳宫。
堂内,蒙恬和嬴扶苏有些怔然,嬴成蟜的反应让二人始料未及。
等二人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被软禁了,他们出不去了!
门口两个侍卫拦在门口,不让嬴扶苏和蒙恬出门。
蒙恬怒火中烧。
长公子本就在受罚!
你把我二人关在这里,过了巳时三刻,便是抗旨不尊!
还嫌长公子背负的罪名不够多嘛!
“竖子敢尔!”
蒙恬武功精湛,又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杀伐气十足,三拳两脚便将侍卫打翻在地。
“抱歉,君上未归之际,不能放你二人。”
就在此时,一个年过三旬,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穿着白衣的男人拦在门口,一看就知道昨晚没少喝酒。
一个酒鬼?废物找的门客也是废物!
蒙恬冷哼,上前便打。
本以为能三招两式放倒这个酒鬼,没想到几番交手,这个酒鬼武功竟然比他更高!
蒙恬收起轻视,全力对敌,又是十几回合过后,他被酒鬼一觉踹中腹部,吃痛倒地。
“止!”
嬴扶苏急言。
酒鬼本就没打算追击,在嬴扶苏说话之前就停手了。
蒙恬被嬴扶苏搀起,一脸凝重,他曾担任嬴政的近身侍卫,他的武功是始皇帝嬴政所认可的。
论武功,蒙恬虽然从没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但也自信不会输给几人。今日却栽在一个酒鬼手里,这个酒鬼还是他看不起的嬴成蟜收的门客!
仔细打量白衣酒鬼,他竟然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好武功,足下有些面熟,我们见过?”
“你认得我?”酒鬼眯着眼看看蒙恬,摇摇头道:“可我不认得你。”
蒙恬怒极反笑。
“装模作样!速速让开!别给嬴成蟜找麻烦!”
酒鬼笑笑没有做答。
嬴扶苏拱手施礼,他不是第一次来长安君府了。
他认得嬴成蟜的这个酒鬼门客,记得酒鬼姓李。
“父要子走,君要臣行。误了时辰,扶苏便成了无君无父之人!请李先生让路,莫要让扶苏难以做人。”
酒鬼摇摇头。
“君上已为长公子之事,去往咸阳宫。长公子莫急,静候佳音便可。”
蒙恬插嘴,满脸瞧不起:“嬴成蟜何德何能,可劝陛下收回成命!”
今日朝堂之上。
左丞相隗状,右丞相王绾联手为嬴扶苏求情。
结果两人各自被罚俸一年,本定明日出发的嬴扶苏,被嬴政责令为立即出发。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位丞相,联手都办不成的事。
蒙恬不相信,嬴成蟜这个外号是大秦之耻的废物能办到。
“君上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蒙恬只当酒鬼在鼓吹嬴成蟜,哪有门客不向着自己主君的呢?
“我只求嬴成蟜不要连累长公子!”


“陛下,长安君觐见。”
嬴政头戴朝天冠,身穿黑色玄鸟冕服。
他眼如鹰隼,面有龙威,正坐在案牍后面,翻阅竹简。
在整个华夏皇帝中,始皇帝是排前三的工作狂。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规定,每日处理的奏章不得低于一石。
一石的奏章,一个宦官都搬不动,每次都是两个宦官挑着担子给始皇帝送进来。
“让他进来。”
少顷。
嬴成蟜人未到,声先到:“你把我大侄子弄上郡去干什么!”
嬴政挥退了殿内宦官,宫女,就连时刻不离他身,负责记录的史官也清了出去。
他放下毛笔,合上竹简,看了一眼嬴成蟜:“你什么时候关心朝堂之事了?”
若大秦群臣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一定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有大功于秦的两位丞相婉言相劝,被罚了一年俸禄。
可被称为大秦之耻,对大秦寸功未立的嬴成蟜,质问嬴政。
什么事都没有?
嬴政甚至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这种圣恩,整个大秦就找不出第二个。
不管是最受宠的蒙恬,还是最受信任的李斯,都不行。
差远了!
“皇兄在,我才懒得管朝堂之事,我就是舍不得扶苏,他怎么惹皇兄了?父子哪有隔夜仇,皇兄心胸要宽广一点!”
嬴成蟜先前那句话还只是质问,现在这句话,就称得上告诫了。
嬴政冲嬴成蟜一瞪眼,换做旁人,早已低头认罪。
被始皇帝威严所摄,能有所言语都是心理素质强悍。
始皇帝在外还有个名头,暴君!
嬴成蟜却根本不带怕的。
一拍桌子,也睁大眼睛,和嬴政互瞪!
两人相持片刻。
嬴政见吓不住嬴成蟜,收回视线。
“继续啊!皇兄瞪不过我就让扶苏留在咸阳!”
“朕瞪不过你?”嬴政冷笑,拍了拍身前比他人还高的竹简,道:“朕不像你,闲人一个,这么多奏章,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胡闹!”
嬴政翻开一个竹简,重新拿起毛笔:“派扶苏去上郡有别的原因,跟你说你也不懂。”
嬴成蟜五指张开,按住竹简:“有什么不懂的?皇兄不就想让扶苏去军中锻炼锻炼?”
嬴政目光一凝,毛笔掉在竹简上,留下一个墨点,很是显眼。
“成蟜,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我?扶苏仁德过重,当丞相或可,当帝王不行,容易为群臣相欺。慈不掌兵,战场厮杀最能残酷人心。如今四海一统,大型战役,唯有边疆有,比如上郡。”
嬴政听了嬴成蟜的分析,瞪大双眼,他的心思满朝文武都不一定看得出来,他这个十年不理会朝政的弟弟看出来了?
这定是成蟜以己之口,言他人之论。
“那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嬴成蟜没有反驳。
他总不能说,皇兄你这点想法后世懂点秦史的人尽皆知吧。
“皇兄派爱将蒙恬与扶苏同去,既保障扶苏安全,又让两人患难与共。蒙恬乃蒙家第三代领军人物,扶苏得蒙恬支持,就是得蒙家支持。而蒙家在秦军地位不需赘言,得蒙家支持,便是得半数秦军支持!”
嬴政听的双眼发亮,这正是他所想的事情。
“还有吗?”
“有啊!皇兄妙就妙在,挑了一个好时候。天下刚刚一统,正是确立太子之时。皇兄这个时间发配扶苏,明摆着告诉群臣扶苏不会是太子。这样扶苏既得到了锻炼,又能保障安全。”
嬴成蟜停顿一下,笑了笑,继续道:“当然,皇兄也在给其他侄子机会。皇兄也想看看,没有了扶苏压制。其他侄子有没有能崭露头角的。”
“彩!”
嬴政大喝一声。
嬴成蟜所言,正是嬴政所思所想。
换做别的掌权者,会觉得自己被看透,有杀人的心思。
嬴政不会。
他自信能驾驭天下人才,对人才的尊重千古少有,这在历史上是有迹可循的。
秦国上卿顿弱,曾在没有入秦为官时,大骂还未统一六国的秦王嬴政。
“秦王,你有那么大权势不想着怎么统一六国,就知道囚禁你妈,我认为你做法根本就不像个王!”
嬴政听闻虽然恼怒,但却没有当场杀人,反倒让顿弱说说怎么统一六国。
在顿弱讲述过后,认定顿弱是个有大才之人,不仅没杀顿弱,还拜为上卿。
“洞察朕心,实非常人,可愿入秦为官,朕欲拜为上卿!”
嬴成蟜点了两下胸口,笑呵呵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嬴政皱眉,正色道:“休要胡闹,莫要放贤于外,速速道来!”
嬴成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时候,说实话就是不被人相信。
“好吧,确实不是我,是我的一个门客。”
嬴政以为嬴成蟜迟迟不说门客姓名,是在向他讨要奖赏。
“快说,算你举荐之功,朕让你去六王宫挑两个美人带回府。”
嬴政所说的六王宫,是仿造的。
秦国每攻下一个国家都城,嬴政就一比一复刻亡国的王宫,将亡国后宫那些嫔妃公主都收进去。
秦灭六国,如今咸阳已有六国王宫。
六王宫内,美女如云,不知凡几!
嬴成蟜有些意动。
六王宫,据说笼络天下美人,还没进去过呢。
可惜,这话真不是我门客说的,就是我说的……
“五个。”
嬴成蟜认真思考,要不要随便找个门客糊弄过去?他得美女,门客得功名,两全其美。
“十个。”
“行了皇兄,别诱惑我了。”嬴成蟜叫停。
“给我多少美女也是不成的,我的门客不想当官,我不能强人所难啊!”
这话嬴政信。
除秦人外,世人皆称他为暴君,不是明主。
好多能者贤人就因为看不上他的所作所为,而不愿入秦为官。
失望地叹了口气。
嬴政没好气地看了嬴成蟜一眼:“那你怎么还不走?今天不供饭!”
嬴成蟜无语至极。
你要不发配我大侄子去上郡,你看我乐意搭理你不?
皇宫的饭那么难吃,以前要不是你逼我留下,我一次都不带吃的!
“皇兄,我话还没说完。”
“赶紧说,说完快滚!”
“扶苏去往上郡之日,便是大秦崩塌之始!”
嬴成蟜本以为嬴政会勃然大怒。
却没想到,嬴政只是皱了皱眉。
“此言,何解?”
其实嬴政内心的小火苗已经烧的很高了,但他忍住没有发出来。
他性格就是如此。
哪怕再生气,也要让对方把话说完。
“皇兄先告诉我,今天用什么借口发配扶苏去上郡的?”
蹭蹭蹭!
小火苗迅猛上涨,再也压抑不住!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大秦要崩塌?”
“哎哎,皇兄!有话好说!别拿剑!”
“秦律规定!犯妄言罪者死!”
“秦律明明写的是犯妄言罪者!施以族刑!夷三族!”
“朕法外开恩!就杀你一个!”
“秦国法治!皇兄你还是族刑吧!”
躲过嬴政两次劈砍,嬴成蟜一边疾跑一边喊。
“放过他人就算了,千万不能放过我哥!”
“竖子!!!”
最终,嬴成蟜在做出了三日之内,必来皇宫觐见一次,持续一年的承诺后,才被嬴政看在有个好哥的份上,赦免了杀头之罪。
“今日朝会,那逆子说天下刚刚平定,百姓厌战已久,急需安稳的生活。但秦国法律太过严苛,仅骊山的刑徒,就已经有五十万了。关中之地,刑徒总数甚至和百姓数量相差不多。”
“他担心这样做会使天下不安,人心离散。要朕以人为本,以仁治国,释放天下刑徒。说黎民黔首必将感激涕零,民心大安,天下太平。你觉得,就凭这几句话,他该不该被丢到上郡?”
嬴成蟜这才明了前因后果,心下苦笑不已。
大侄子,你被发配出去一点不冤啊。
大赦天下,释放刑徒,嬴政要是真这么做了,必将造成天下大乱,狼烟四起。
近些年,秦国刑徒之所以猛增,是因为那些刑徒大部分都是战败的六国士兵。
天下初定,六国贵族本来就心怀鬼胎,密谋造反。
这个时候释放那些原为六国士兵的刑徒,就是自找不自在!
关中刑徒数量和百姓差不多,是因为关中是秦国的基本盘,军事力量最盛,容纳了六成刑徒。
秦法严苛不假,但再怎么严苛,也严苛不到刑徒和百姓数量相差不多的地步。
关中刑徒,对应的应该是天下六成百姓,而不只是关中百姓。
“大侄子,确实有些蠢。”
“他不是蠢。”
嬴政扫了嬴成蟜一眼。
“你能想到的东西,那逆子会想不到吗?”
“说的也是,那大侄子为什么还说这种话呢?”
嬴成蟜皱眉思索片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什么叫我能想到的东西?
大怒道:“皇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皇宫出来,嬴成蟜于咸阳正中央的驰道上牵马慢行。
这条驰道是专用驰道,可以走马行车,行人不得占用。
一旦有行人走上去,就会被抓走修长城,皇宫,帝陵……
如果行人是稚童,那么稚童不会受到处罚。但会把家里大人抓去修长城,皇宫,帝陵……
街上行人都离着驰道起码一尺,生怕一不小心就走了上去。
他们的着装高度相似,粗布衣裤,就好像是一个生产线里出来似的。
颜色则以那种反复清洗导致的黄白色为主,几乎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他们面色麻木,行色匆匆,也不交谈,每个人都有着很强的目的性。
买米的买米,买面的买面,买布的买布,都是买完就走,不攀谈不停留。
道路两边店铺不多,以米,面,布为主,零星的肉铺和食肆。
酒肆是一个都没有的,秦国民间禁酒,不得酿造买卖,抓到就是带走修长城,皇宫,帝陵……
嬴成蟜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左手缠了两圈缰绳,双脚轻踢马腹。
“架。”
哒哒哒~
马蹄中频率敲打着石板,一人一骑,携风而行,将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此刻临近正午,正是街道上行人数量最多的时分。
但此时的咸阳,此时的秦人,有些萧瑟,有些机械,有些严酷。
咸阳是秦国都城,都城如此,秦国各城各乡各村,所见秦人,皆如此。
“竖子!大赦天下刑徒!你能言人言否?!”
嬴成蟜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大侄子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你是嫌皇兄统一天下太容易了,给他加点难度吗?打一遍六国没意思,要再来一遍是不是?”
嬴扶苏低着头,歉意满满,温言相劝:“叔父息怒,让叔父气至如此,扶苏之过也。”
嬴成蟜想打人了。
你一直要我不生气,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干啊!你劝我有个屁用!
“我的剑呢!我的剑去哪了?要是我手里有把剑,我非劈了你这竖子!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嬴扶苏解下腰间佩剑,双手捧着递到嬴成蟜身前。
“叔父,扶苏有剑。”
“……”
一直在旁静观事态发展的蒙恬坐不住了,拦在叔侄两人之间。
“长公子,只为儒家,何至于此!”
“蒙恬,让开!”
嬴扶苏轻喝,神色有丝焦虑。
“百善孝为先,长者命,不敢违。叔父想要扶苏性命,扶苏又怎么能违背呢?”
“儒家?”
嬴成蟜眯着眼念叨了一遍,哈哈一笑,搂过蒙恬脖子,动作很是亲昵。
“蒙恬啊,这里面又关儒家什么事啊?大侄子这主意难道是儒家想出来的吗?”
肩膀一侧一顶,蒙恬挣脱出嬴成蟜的搂抱,他对嬴成蟜没什么好感。
若是放在嬴成蟜去皇宫之前,他接下来会说:“长安君还是离我远些为妙,我怕我忍不住会打你!”
但是现在,蒙恬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扭过头不去看嬴扶苏脸色,自身脸色也很不好看地道:“儒以文乱法!长公子朝上言语,都是拜淳于越所赐。”
嬴成蟜自皇宫归来后,虽说没有带回让嬴扶苏不去上郡的命令,但是他带回了让嬴扶苏明日上朝的命令。
依照嬴政原来的口谕,今日启程去往上郡的话,明日自然是上不了朝的,这也变相地属于曲线救国。
两位丞相都无法做到的事,嬴成蟜做到了。
这让蒙恬暂时对嬴成蟜改观了一些——始皇帝对这个耻辱好生恩宠!
因此,他愿意将一些事告知嬴成蟜。
他并没有觉得嬴成蟜能改变什么,他只是希望能借嬴成蟜的嘴,将话传到嬴政耳中。
“住口!”
嬴扶苏眉头紧紧皱起,这声住口的声音比先前的喝声又大了许多。
细细看,在他眼中还能看到些许怒火。
“你怎敢在我面前直呼我老师名讳!”
应对嬴扶苏的责问,蒙恬低头表示认错,嬴成蟜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玩味。
蒙恬与嬴政同岁,按照年龄来看是嬴扶苏的长辈。
嬴扶苏一直对蒙恬礼遇有加,从未有过这般严厉斥责。
大侄子这次假借师生发火,实在太过做作,这里面有鬼。
“啧啧,好大的脾气,滚出去。”
嬴扶苏僵硬地张了张嘴。
“叔父,我是为老师言……”
“天地君亲师,亲排第四位,还在师之前。”
左手食指先指了指自己鼻子,嬴成蟜脸上笑容不减:“我,嬴成蟜,你亲叔父。”
话说半句,然后他左臂转了个半圈,指向屋舍门:“让你滚出去。”
在蒙恬愕然略带懵圈的视线内。
秦国内定储君,大秦长公子嬴扶苏熟练地低首拱手。
“拜别叔父。”
道别后便朝着正门而走,并冲蒙恬使了个眼色要蒙恬快速跟上,蒙恬茫然抬脚。
今日朝会,嬴扶苏硬顶着嬴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脸无惧,口齿清晰地提出要大赦天下。
其间嬴政两次打断嬴扶苏说话,要他滚出朝堂,嬴扶苏不从。言为黎民百姓,江山社稷,请陛下听臣把话说完。
两相对比,蒙恬脑袋里弹起一万个问号,为什么啊?!
长公子对陛下都敢直言劝谏,不惧圣威,怎么对这个耻辱如此忍让?
自打一进长安君府,蒙恬就觉得嬴扶苏对嬴成蟜尊敬过头了。
嬴成蟜在秦国名声要说是第二差,那就没人能认第一。
别看嬴成蟜顶着一个始皇帝亲弟的名头。
没用!
秦人不认!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养成了战功至上的风气。
时至今日,秦人对权贵的敬畏有,但不是敬畏权贵权威,而是敬畏权贵战功。
没有战功,就算出身秦国皇族嬴氏一族,秦人也看不上。
而嬴成蟜不但没有战功,反而还给秦国带来过巨大耻辱——屯留之耻。
这是秦国百年受过的最大耻辱,秦人因此极其敌视嬴成蟜。
咸阳有一句最有杀伤力的骂人话:汝子类王弟——你儿子和大王弟弟差不多。
起初蒙恬还以为是嬴扶苏贤德,尊敬长辈。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贤德不等于窝囊。
“哎。”
肩膀上又被搭上一条胳膊,感觉是如此熟悉,蒙恬扭头,脑袋旁是嬴成蟜那张笑脸。
“蒙将军不着急走嘛,马上午时了,一起喝点。”
嬴扶苏的脚一顿,脚步声一停。
“许久未曾与叔父共饮。”
被嬴成蟜一脚踹在屁股上,踉跄着跌出了房门。
“滚!有你什么事!来人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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