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宁林晏殊宋云清的其他类型小说《嫁进定安候府三年》,由网络作家“江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晏殊……”江宁看着林晏殊的动作,心如刀绞。忽地,一阵风吹来,江宁闻见林晏殊领口处的女香,浑身一怔,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晏殊,宋小姐要回去了,还不出去送送?”
江宁知道林晏殊不爱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维护。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要她含冤而死。
江宁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脱力倒在了雪地上。
血迹顺着伤痕流淌在雪地里,眼泪不断流淌下来……
“来人,将她拖到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侯夫人话落,婆子们就上前,拉起江宁将人拖进了房内。
林晏殊站在原地,凝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眉头微蹙。
侯夫人见此,当即提到:“晏殊,江宁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在不配做我林家的媳妇,不若休妻另娶?”
话落,林晏殊便不再看那滩血迹。
“太守家倒是有位女儿尚未出阁,听说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为娘将她聘与你为妻,如何?”
林晏殊却没什么聊下去的兴致:“母亲做决定便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
房内。
江宁再次苏醒过来,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
屋内一阵冰冷,原本的火炉早已被浇熄,她又疼又冷,连手指都没了知觉。
“有人吗?来人啊!”江宁爬到了门边,微弱地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丫鬟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江宁,厉声说道。
“喊什么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江宁踉跄着身子,唇瓣发白,颤抖着对丫鬟说道:“这屋子太冷了,把炉火生起来吧。”
丫鬟抱着手臂看着江宁这副模样,冷笑说道:“哟,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使唤了,生炉火啊?做梦去吧!”
说完,还狠狠推了一把江宁。
江宁猛地一摔,身子撞到桌角,伤口再次渗出血迹,江宁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随即,丫鬟将食盒狠狠扔在地上:“吃饭了!”
两个馒头从食盒中滚出,除此之外,食盒里再无其他。
江宁看了看丫鬟,而后脚步蹒跚的向掉在门边的馒头走去。
丫鬟见状,嗤笑一声,可下一秒,江宁猛地冲出了门外。
她拼尽了全力向外跑去,却在花园的月门处,猛地撞上了一人,跌坐在地。
抬头一看,却见林晏殊面露嫌恶地擦拭着,刚才被她撞到的地方。
“晏殊……”
江宁看着林晏殊的动作,心如刀绞。
忽地,一阵风吹来,江宁闻见林晏殊领口处的女香,浑身一怔,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
“晏殊,宋小姐要回去了,还不出去送送?”
江宁站起身望去,就见侯夫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走来。
那女子看着端庄娴静,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世子,这位是……?”那女子走到了林晏殊身侧。
林晏殊扫向江宁,眼里带着冷霜,刺得江宁心头一颤。
接着,就见林晏殊启唇,绝情无比道:“一个无德妾室罢了。”
话如惊雷,将江宁震在原地。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侯夫人又投来警告的一撇,扭头对着身侧的女子却慈眉善目。
“云清,等你过了门,若看她不顺眼,发卖她了便是。”
江宁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践踏彻底。
她白着脸望向林晏殊,可他却转身,径直带着宋小姐离开。
江宁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仿佛周身空气都被抽干,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直到侯夫人再次嘲讽:“刚才你也听到了,晏殊马上就要娶那江家小姐为妻了,你也该识趣点,腾出位置了。”
尊严一再被践踏。
江宁忍着痛苦质问:“你们凭什么贬妻为妾?”
“一年前,你们明明在老太君病床前承诺过,会好好照顾我!”
侯夫人冷笑一声警告:“江宁,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侯府容忍你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
“若不是老太君当年荒唐,就玛?丽?凭你这一介村姑连进侯府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刚刚那可是太守府的嫡女,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做我儿的正妻!”
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江宁,犹如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江宁终于明白,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个人,所以连带着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也全部被否决。
浑浑噩噩回了房,关上房门后,江宁瘫坐在了地上。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三年来在林府所受的一切。
她当初忤逆父亲,不顾哥哥们的劝阻,放弃了汝南王郡主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嫁给林晏殊。
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林晏殊将她贬为妾室,另娶他人。
她捧上的真心,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撕扯,践踏。
自己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宁抹了把眼泪,决定去找林晏殊。
她想要最后努力一次,也权当让自己死心。
江宁来到书房,林晏殊见来人是她,眉头皱紧。
她依然穿着那破落满是血痕的衣裳,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晏殊,你当真要娶那太守府的嫡女为妻?”
林晏殊停下手中的笔,眼里又蒙上了一层厌恶:“我要娶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留你做妾室,已经是对你顾及情面了,江宁,你别不识好歹。”
话如重锤,敲碎了江宁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她脸上玛?丽?却嘲讽笑着:“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贬妻为妾还要感恩戴德?”
“枉我三年事事以你为先,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笑话……”
林晏殊愣住,江宁一直唯唯诺诺,伏低做小,身上的气派连丫鬟都不如,她今天居然敢反驳他?
可还不等他细看,江宁已经转身出了书房。
江宁朝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下人们来来往往,纷纷议论着那太守府的嫡女宋云清。
“听说啊,那太守大人对咱们家世子十分中意,咱们世子和宋小姐不日就要成婚呢!”
“那咱们后院那位呢?是休了还是打发去庄子上?”
“江宁哪还有资格做世子夫人,留她一命,已经是侯府的仁慈!若是世子妃看她不顺眼,将江宁发卖,那也是她活该!”
江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贬低自己。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林晏殊不爱她。
倘若他对她有一丝情意,下人又怎敢当着她的面羞辱她?
江宁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最后为林晏殊留下一行泪。
这一场荒唐的坚持,持续三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夜深。
江宁写下一纸休书,便悄然离开了林府。
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来时空空,走时亦是空空。
出了林府后,江宁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心头一阵荒凉。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林府回不去了,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家了。
夜里风大,江宁连件避寒的衣服都没有,只能瑟缩着搓着手抱着自己取暖。
就在这时,前方大路的尽头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江宁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着滚滚烟尘,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恭迎郡主回府!”
江宁愣住。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来到了她的身边。
江宁抬头望去,马车内恰好有人掀开车帘,跳了出来。
来人,竟然是三年未见的四位哥哥!
“小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江宁看着哥哥们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大哥江宴庭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江宁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有大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江宁摇着头,扑进大哥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回报说林晏殊那小子要娶妻,你深夜独自出门的时候我们有多着急!”
四哥江凌秋的语气中带着气愤和着急。
“爹听了以后气得把最喜欢的青瓷茶盏都摔了,说什么也要接你回去。”江宴庭摸着江宁的头说道。
江宁闻言,眼泪也顾不上流了,颤抖着问道:“爹也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就下来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一身风骨却也止不住地乱了脚步。
“爹!”江宁扑进了江父的怀里。
江父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眼眶微红着将身上的裘皮袄子脱下披在了江宁的身上。
“跟爹回家,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腊梅糕等着你……”
江宁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半响才又哭又笑挤出一个字:“……好。”
几人迎着江宁上了马车,消失在了冬夜里。
……
翌日,林府内院。玛?丽?
林府喜事将近,府里热闹非凡,侯夫人又怕那江宁跑出来再生事端,命下人去将她锁起来,好生看管着。
“夫人,世子!江……江夫人跑了!”
说着,下人将江宁留下的休书递给了林晏殊。
“放肆!她也配写休书?”
林晏殊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越看越怒。
那上面字字珠玑,句句写满了对他的怨怼和悔恨。
侯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急什么?不过是一介村妇,还是个逃妾,没有户籍和路引,连城门都不出去。”
侯夫人语气中尽是讥讽。
林晏殊皱紧了眉头:“母亲说的是,不过是她江宁耍的把戏罢了,过不了几日便自己回来了。”
侯夫人点了点头,摆弄着衣袖说道:“怎么处置江宁,等她吃了苦头回来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三日后与太守大人的定亲宴,你好好准备,可别失了礼数。”
……
三日后,竹里馆。
乐工们弹奏着古琴琵琶,高悬于顶的灯笼上都刻写着清雅诗词。
林声阵阵,月色映入帘风,上面现着的水墨丹青隐约生动,仿佛身处山迹,竟见来烟,无不刻画着‘风雅’二字。
天字号雅间内。
江晏庭一边倒茶一便说话:“这竹里馆,是京城最具风雅之地,多少达官显贵,文人才子聚集的地方,普通人挤破了头也进不来。”
江宁点头接过茶,却并没有多少兴趣。
见状,江晏庭放下茶盏,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三兄弟。
“他们三个惯爱舞刀弄枪,没那个风雅骨性,听说你愿意来,也都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江宁看着一旁坐如针毡的三个哥哥,这才终于笑了。
这几个哥哥中,只有大哥江晏庭这个养子自小文武双全。
其他三个哥哥,包括她自己,从小最怕的人就是夫子,哪有文人墨客那个心性?
见她开怀,几个哥哥的脸色也都有了笑意。
听了两曲,江宁起身如厕。
回来时,江宁经过拐角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江宁的手腕,狠狠拉扯。
江宁回头,却见是林晏殊!
“留休书出走,又跟踪我至此,你的把戏到底要耍到什么时候?”
江宁作为新娘,嫁进定安候府三年,林晏殊都没有碰她。
今晚,她趁着夜色悄悄摸进了林晏殊的衾被。
不料,江宁刚触碰对方的肩膀——
“谁?!”
人猛地坐起身,将江宁狠狠拽住。
“晏殊,是我,你弄疼我了。”江宁疼的抽气。
月光透窗而入,林晏殊清晰看见江宁身上的薄纱。
“谁让你进来的?!”
说罢,他将江宁的手狠狠一甩,面露嫌恶。
江宁低着头,紧咬着嘴唇,被林晏殊斥责的面色苍白。
“晏殊,我们成亲也有三年了,林家需要一个孩子,晏殊,我也需要一个孩子……”
江宁紧紧扣着手,连指尖都发白。
闻言,林晏殊却嘲讽斥道:“江宁,成亲的那晚我就说过,你一介村姑,不配诞下我林晏殊的子嗣!”
说罢,他越过江宁下了塌,捞起一旁悬挂着的衣衫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门。
明明屋内的暖炉烧得正旺,江宁却感觉到了一阵周身冰冷,似是深陷冰窟。
从成亲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林晏殊不爱她。
林晏殊愿意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当初林老太君觉得她的八字与林晏殊合,想借着成亲,给重病卧床的林晏殊加喜气罢了。
可纵然是这种荒唐的理由,她依然愿意嫁给林晏殊。
后来,林晏殊果然挺了过来,却始终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尽管如此,她依旧爱他,也始终觉得,总有一天林晏殊这块石头会被捂热。
有一天他也会爱上她。
可惜三年过去,林晏殊依旧厌恶她。
……
三更天,府里的下人匆匆跑来扣响江宁的房门。
“夫人,世子和友人在酒楼吃醉了酒,嚷着要您过去呢!”
江宁听闻,连忙下床拉开了房门:“当真?夫君在哪?”
犹记得,上一次林晏殊喝醉酒,将酒楼砸了个烂,被侯爷动了家法,如今伤才刚好,可不要再生事端。
江宁顾不上梳洗,连袄子都没披,跟着报信的小厮一路去了酒楼。
两刻钟后。
江宁抵达酒楼厢房,刚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出一句。
“你们是不知道,晏殊娶的那妻子,那叫一个蠢,整日跟他在身后‘晏殊,晏殊’的叫着,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我已经让晏殊的小厮回去传话了,你们等着吧,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啊,准跟过来了!”
话落,身侧的小厮推开门,江宁望去,正好和林晏殊冷漠的眼相对。
众人瞧见了门口的江宁,嘲讽得更加剧烈。
“这是哪来的乡野村妇,脸上涂的脂粉还没我们家洗衣的老婆子画的好呢!”
“喲,这还不到半刻钟,人就来了,这乡野村妇果然爱惨了世子,林世子,要不然,你就从了她?
江宁羞愧低头,方才自己担心林晏殊,哪还顾得上梳洗打扮?
却见林晏殊伸手捞过一旁的酒盏悬在唇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从了?凭她也配。”
江宁忍着难堪跨进厢房,慢慢走到林晏殊面前。
拉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晏殊,我们回去吧,侯爷知道了又要罚你了。”
周围的公子哥纷纷起哄。
“啧啧,世子,这村妇还威胁你呢!”
“就她这难看的样子,谁能下得了嘴,林老太君逝了,这村妇也就只能拿侯爷的名头说事了。”
“蠢货就是蠢货,不知道越是这么逼男人,越令人厌恶吗?”
一个公子哥走到林晏殊面前:“走吧,林世子,我们去红楼洗洗眼睛,那的美人儿各个都是绝色!”
江宁心头一紧,握住林晏殊的袖子不放。
语气卑微哀求:“晏殊,求你了,我们回去吧。”
林晏殊拉开江宁的手,一个用力,江宁便摔倒在地。
“滚!”
“回去吧,村妇嫂嫂,别再烦我们了!”
说完,一行人不再理会江宁,一道离开了厢房。
江宁踉跄着爬起身追下楼,可街道上早就没了林晏殊的影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来时乘坐的马车也不见了。
手指被冻得通红,眼眶却红的发烫,江宁呼出口气,搓了搓手,试图为自己取暖。
随后一步一个踉跄,沿着来时的路回了侯府。
“有人吗?开门啊!”江宁不断拍打着侯府的大门,却没有半分声响。
直到渐渐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雪越下越大,江宁的嘴唇都在颤抖,干裂地渗出了血。
屋檐上,一黑衣身影再也看不下去,只身飞下屋檐,跪在了江宁面前。
“郡主!别再固执了,随我回去吧!”
江宁打着哆嗦,回过头看着那黑衣人,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哪还有什么郡主,从我隐瞒身份要嫁给林晏殊,不惜与父亲决裂的那一天开始,汝南王府就再也没有郡主了。”
江宁靠在大门上,眼眶含满了热泪,却迟迟不肯落下。
或许是想哥哥们了,又或许是想爹娘了。
“回去吧,告诉我哥哥们,我过得很好。”江宁红着眼眶,对着那黑衣侍卫笑了笑。
那侍卫实在无奈,却又别无他法,终究是不忍心,将身上的斗篷取下,盖在了江宁的身上。
“郡主保重!”
说罢,便消失在了雪夜里。
江宁靠在大门上,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天亮,大门才被打开。
江宁什么都没说,只是踉跄着起身,进了大门。
“站住!”一道厉声响起。
江宁的脚步一顿,抬头望去,呵斥她的正是她的婆婆。
林晏殊的母亲,定安候府的侯夫人。
“我听下人说,你一夜未归?”
江宁欠了欠身,解释:“昨晚晏殊他在外喝了酒,我便……”
“放肆!江宁!”侯夫人厉声喝道。
“你嫁进我侯府三年有余,不曾生下一儿半女也就算了,如今不守妇道,竟外出一夜未归!”
“看不住自己的夫君,就跑出去找男人,我侯府世代清白,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败类!”
江宁被骂的整个人都蒙了。
直到被粗使婆子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只能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身上的披风又作何解释?!”
侯夫人掷地有声,根本不给江宁解释的机会,直接将她定了罪。
“按好她!今天我就替林家的列祖列宗教训这蠢妇!”
话落,一旁的人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藤条,放在侯夫人的手中。
“我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
‘啪’!
随着藤条落下,江宁疼得一声惨叫,挣扎了起来。
可她冻了一晚上,哪还有什么力气挣脱几个婆子的力道?
“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侯府的规矩!”
藤条挥舞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江宁疼到快要晕厥。
“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藤条终于停了下来。
侯夫人看着走进来的林晏殊,声音高昂说道:“江宁不守妇道,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不碍事吧?”
林晏殊闻言,猛然看向被按在地上的江宁。
江宁用尽力气抬头,期盼望着林晏殊,艰难挤出一句:“……我没有。”
可下一秒,林晏殊却冷淡挪开视线,近乎残忍甩出一句——
“母亲教训便是,别气坏了身子,若是打死了,扔出去便是。”
今天林府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是个女的,说是林候夫人,让我给打发走了。”
江凌秋看着地上那堆东西便觉得心烦,踢了一脚后,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收拾走,看着就觉得恶心,这林家还真是块狗皮膏药,晦气得很,可别沾上我江家的门楣!”
江宁笑了笑,又从是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江凌秋。
江凌秋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冷笑说道:“要他林府的东西作甚,这太后宫里的东西难道比他侯爷府的差?”
说完便揽着江宁进了江府内院。
地上那些点心渣子,江凌秋一点都没浪费,趁着天没黑,让下人将东西收起来,全泼在了他林家大门上。
用江凌秋的话便是:“自家的东西就留在自家,扔在别人家门口做什么?”
侯夫人听闻此事,竟气得一蹶不起,大病了三天,连带着也没再催林晏殊再去江府。
江宁落了几日的清净,江家弟兄变着法的带她到处游玩散心。
眼看着快要元宵灯会,江宁想着这三年来都未回家,好好陪陪家人过过元宵节。
今年定要同家里人好好热闹一番。
黄昏时分,江宁独自一人上了集市,挑选着花灯。
往年都是林府的下人置办,更轮不到她插手选什么花样,如今自己挑选起来,倒是别一番心境。
正想着,一旁立着的花灯架子便开始摇摇晃晃,似是要倾倒下来。
江宁见状连忙躲闪开来,却见架子下还站着一名孩童,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江宁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将孩童抱在怀里。
花灯架子瞬间倾倒下来,眼看就要将两人压住。
“姑娘小心!”
江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便稳稳地站在地上,原本的花灯架子倒在地上,砸坏了不少花灯。
怀里的孩童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哭出声。
江宁看着眼前的男人,便认出了这边是上次在宫中相遇的锦衣卫指挥使——齐易南。
方才就是他将花灯架子下的江宁捞了出来。
江宁欠身向齐易南行了个礼:“多谢齐大人。”
齐易南看着江宁问道:“你认识我?”
江宁点了点,回道:“上次在宫内,见过齐大人一面。”
“上次急着向皇上禀告公事,一时莽撞,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齐易南也觉得有愧,沉声说道。
“不打紧,何况齐大人刚才还救了我。”
江宁微微一笑,露出腮间的酒窝。
齐易南看着江宁,只觉耳上一热,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可有伤到?”齐易南问。
江宁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地上的花灯,面露可惜:“就是可惜了这些花灯。”
这可是她精心挑选好的,都被压坏了。
齐易南见她有些失望,思索片刻便说道:“方才过来的时候,前面还有更好看的花灯,不如去那挑选吧。”
江宁点了点头,齐易南便向前带路,两人向街市深处走去。
不远处的巷子里,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看着离去的江宁的背影。
“小姐,现在怎么办?”
下人看着身边的宋云清问道。
宋云清咬着牙握紧了手,看着离去的江宁暗骂道:“算她命大。”
说罢便转身消失在了巷子里。
她在宫中丢了脸面,宋太守去了林家也未能讨回公道,害得她多日不得出门,只能躲在家中。
今日挑选花灯,她一眼便看到江宁独自一人在集市闲逛。
终于被她等到机会,看到江宁驻足在花灯架子下许久,她立马命人去将花灯架子上的麻绳割断。
眼看着就要将江宁压在架子下,却半路杀出个男人来。
宋云清咬着牙暗暗想着:江宁,下次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直到天黑,江宁才挑选好了花灯。
齐易南见她手上东西繁多,二话不说便接了过来拿在手中。
江宁面上一红,不好劳烦齐易南,便上前想要接过花灯。
齐易南手轻轻一横,便将江宁挡了下来,轻声说了句:“姑娘家的,不适合拿东西。”
江宁垂了垂眼,索性跟在了齐易南的后面。
两人边走边聊,齐易南将江宁一路送到了汝南王府。
江凌秋正出门找她,迎面便撞上了二人。
江凌秋见齐易南也在,指着他便张口问:“你怎么跟我妹妹在一起?”
齐易南将手中的花灯递给江凌秋,说道:“集市上遇见了,见江小姐不方便,顺手帮个忙。”
江宁也在一旁解释道:“方才还是齐大人出手相救。”
“相救?哪里受伤了?!”江凌秋一听,连忙抓着江宁打量着,见江宁没事才松了口气。
“小事而已,不必挂齿,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罢,齐易南便要离去。
江凌秋挥了挥手念叨着:“走吧走吧。”
说完便转身拎着花灯往府里走去。
江宁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便回过头看着齐易南,开口说道。
“齐大人,我见过你,在两年前。”
不等齐易南反应过来,江宁已经转身随着江凌秋进了江府大门。
江凌秋一边走还一边唠叨着:“你要想挑花灯就叫我陪你去嘛,哎对了,刚才林家那小子又来了……”
江凌秋嘟囔着,没注意到身后江宁的神情。
她确实于两年前见过齐易南,只不过那时他身边的手下还叫着他总督大人。
“哎,小妹,我跟你说话呢!”江凌秋转过身看着江宁大声说道。
“嗯?怎么了四哥?”江宁回过神问道。
“我说,林晏殊那小子今日又来了,说是已与宋太守家退婚,愿意你以正妻身份回林家,爹听了以后直接将他赶出去了。”
江凌秋手攥着花灯,将林晏殊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江宁听。
江宁闻言皱起了眉头,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嫌恶。
“下次直接赶出去便是,免得让爹见了心烦。”
江凌秋又说道:“今日林晏殊前来,否认你曾留休书一事,只说你是耍了性子出走,他那里,还有你的户籍。”
“他也不想想,你嫁入林家时身份都是假的,户籍怎么做真?”
江宁垂了垂眼,勾起嘴角:“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当夜。
林府门外。
风阵阵吹来,将门口的灯笼晃的直响。
江宁站在大门外,看门的下人见是江宁回来,连忙跑去通报林晏殊。
林晏殊听闻江宁就在门外,忙叫下人将江宁带进来。
“夫人说了,她只在门外等您。”
林晏殊只得去门外见江宁。
随从的下人跟在身后,正巧侯夫人从院内经过,见林晏殊急匆匆向门口走去,开口便喊了那下人过来问话。
“世子这么急着是要去哪?”侯夫人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江夫人回来了,就在门外!”
侯夫人一听,脸上顿时上了喜色,那下人又说:“不过,江夫人说是回来要回户籍的。”
话音刚落,侯夫人的笑意便顿住,眼里闪过一丝精明,随后叫那下人附耳过来,耳语了一番。
那下人点了点头,向后院跑去。
门外,林晏殊急匆匆走出来,江宁身着白色皮毛斗篷站在门外,面若寒霜。
“你终于肯回来了,宁。”林晏殊放低了语气。
江宁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还是三年来,林晏殊第一次这般叫她:“我只想拿回我的户籍。”
林晏殊当然知道江宁来的目的,他今日去江家,就是以此事逼江宁回来。
林晏殊也不急不恼,上前想要拉住江宁的手:“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吧。”
江宁看着他这副模样便觉得反胃,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演下去。
她倒要看看林晏殊在耍什么把戏,随即甩开了林晏殊的手。
林晏殊收回了手,眉间也上了一层愠色,但转瞬即逝。
“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是放了起来,你随我进去,待我找出来后交于你便是。”
江宁向巷口的暗处看去,思索片刻后,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随林晏殊进了大门。
林府内院,躲在假山时后的侯夫人见江宁跟在林晏殊的身后进了书房。
身后下人走来,低声对侯夫人说道:“都准备好了。”
侯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地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我要她江宁,心甘情愿留在我林家。”
江宁随林晏殊进了书房。
只见林晏殊不疾不徐,将桌台上的灯点燃,屋内昏黄,林晏殊转过身看着江宁。
“宁,别那么见外,坐下慢慢聊。”
江宁打量着林晏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户籍如此重要,被我小心放好了,找起来,还需要些时候,宁,你莫要着急。”
江宁皱了皱眉头,看着林晏殊没有说话。
此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转过头看向门外,一丫鬟端着一晚热汤走来,放在桌案上,对着江宁微微欠身说道。
“老夫人听说夫人回来了,外面风寒交错,特意吩咐厨房做了碗热汤给夫人驱寒。”
江宁垂眼看着桌上那碗热汤,又抬眼看了看丫鬟。
“那边替我谢谢候夫人了。”江宁垂眼看着那碗热汤,却没有动。
一旁的丫鬟看着江宁,怯弱出声说道。
“天气冷,夫人还是趁热喝吧,驱驱寒气,免得伤了风寒。”
林晏殊看着江宁有些戒备,也故作温柔地劝说道:“是啊,宁,天气冷,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江宁看了看林晏殊,目光审视着他。
林晏殊勾唇笑着,面露温柔之色,目光柔情地看着江宁,十分古怪。
江宁想着,随后端起汤碗,拂袖遮住了自己的唇。
林晏殊如此异于平常,侯夫人也一反常态的献殷勤,这其中的把戏,江宁算是看明白了。
这汤里定有古怪。
江宁掩唇,假意喝了两口下去,又故作模样的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那丫鬟见江宁喝了汤,连忙退出了书房。
江宁见丫鬟退了出去,眼里闪过一丝精明,随后抚了抚额头,装作出羸弱的模样,下一秒,便晕倒在桌案之上。
林晏殊一惊,上前查看,书房门却‘嘎吱’一声被推开,侯夫人端着手站在门外,冷眼看着地上的江宁。
“母亲?”林晏殊唤了一声。
侯夫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下人们上前,将江宁抬走。
“母亲这是何意?!”林晏殊上前想要拦住下人。
门外风声骤起,吹得枝叶哗哗作响,侯夫人阴沉着脸看着林晏殊说道。
“你不是一直也想让江宁心甘情愿留下来吗?现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林晏殊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母亲的意思是……?”
“那汤里的迷魂药是三个人的分量,只一口便可昏睡到天亮,等她再醒时,已是生米煮成熟饭。”
言罢,侯夫人唇角浮现一抹阴冷地笑:“到那时,可轮不到她反悔了。”
林晏殊看着被下人抬走的江宁,眼神晦暗,似是在犹豫。
“你还在犹豫什么?可别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侯夫人目光阴冷,盯着林晏殊问道。
林晏殊紧蹙着眉头,许久过后,林晏殊终于下了决心。
林晏殊站在卧房的床边,看着上面正在昏睡的江宁,微微皱起了眉头。
“江宁,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了。”
林晏殊站在床边,打量着江宁,抬起手抚弄了几下江宁的鬓角。
“你若是早些听话,何至于此?”
床榻上,江宁皱着眉头,听着林晏殊说的话,不禁心下一阵恶心。
没想到林晏殊居然为了攀附江家,可以做如此龌龊之事。
林晏殊拉着江宁的手抚弄了两下,便转过身去,脱起了腰间衣带。
江宁睁开双眼,见林晏殊并未注意到自己,连忙翻起身,拿起一旁摆放的花瓶对着林晏殊的头狠狠一砸。
林晏殊吃痛,眼前一黑,栽倒在一旁的桌案前。
花瓶碎了一地,‘啪’的一声,林晏殊这才看清了江宁。
“你没睡……!”
“是啊,你母子二人的如意算盘没打响。”
说罢,江宁便捞起一旁支着窗子的木杖,对着林晏殊的腿狠狠砸去。
林晏殊一声惨叫摔倒在地,脸色大变,刚要起身,便被江宁一杖打倒。
她在林府这三年,什么脏活累活没做过,如今力气倒是大得很。
“林晏殊,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如今我已不是你关在府门内的弃妇,我是汝南郡主!”
又是一棍落下。
“给郡主下药,欲行不轨,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林晏殊爬起身来,想要上前抓住江宁,却被江宁闪身躲过,林晏殊扑了个空,栽倒在地,发出惨叫声。
江宁觉察不对,低头看去,只见林晏殊身下渗出鲜血。
方才这一扑,那花瓶的碎片正中了林晏殊的胯间。
林府门外,江凌秋见江宁进了林府后,迟迟不出来,急躁了起来。
他带着宫中羽林军随江宁一道来了林府。
本想随江宁一起进去,但江宁却觉得太过招摇,难免事情闹大,便让他们驻足在门外等候。
但江宁进去已有一炷香的时候,江凌秋是个急性子,自然等不及,带着羽林军便冲了进去。
“什么人!深夜在我侯府放肆!”侯夫人高声宣扬。
江宁听见院内侯夫人的声音,便知是自己的哥哥来了。
“把我小妹交出来!”江凌秋厉声喝道。
侯夫人也不急,笑看着江凌秋,嘲讽道:“你的小妹不见了,来我林府大喊大叫做什么,还带着侍卫兵刃相向。”
侯夫人打量了一圈羽林军:“反倒是你,深夜闯我侯府,难道就不怕我上告朝廷吗?!”
“待事后我自当亲自到御前请罪,皇上圣明,即便处置,今日这侯爷府我也闯了!给我搜!”
江凌秋一声令下,羽林军四散开来,搜查整个侯府。
此时侯夫人的冷汗已然落下,江宁现在正昏睡在林晏殊的房内,若是此时被抓个现行,到了御前也难解释。
可下一秒,房门打开,江宁竟然好好地走了出来。
“四哥,我在这!”江宁一声呼喊,跑到了江凌秋的身边。
侯夫人回头望去,竟看到门内,自己的儿子躺在血泊之中。
一声惊声尖叫,侯夫人慌张跑去。
“晏殊,我的儿!”
“小妹!”江凌秋看着江宁呼喊道。
“四哥,我没事。”江宁看向房内躺在地上的林晏殊和侯夫人又说道。
“倒是他们,给我下药,欲对我行不轨之事!若非我留了心思,便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江凌秋闻言,怒火中烧,拔剑指着林晏殊:“看来是我汝南王府对你们太过容忍了!”
侯夫人看着受伤的林晏殊,脸色都白了,抱着林晏殊不断安抚着,嘴里问着:“疼不疼啊,我的儿?娘在这呢!”
林晏殊胯下的血横流,脸色惨白,如今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侯夫人转过头,眼里满是怒火地看着二人:“江宁,你伤我儿子,我要了你的命!”
江宁一甩衣袖,直视着侯夫人说道:“不如先找个大夫好好医医你儿子,待伤好之时,还能有力气面见圣上!”
侯夫人一听,脸色大变,冷汗也流了下来,却依然强装镇定。
这事若闹到圣上面前,怕是不妥,但随即一想,江宁伤了她的儿子,真若面见圣上,她也未必落得好处。
“我定当在圣上面前好好告你江家的状,江宁!我要你偿命!”
侯夫人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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