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京屹今绵的现代都市小说《诸事皆宜,真千金她百无禁忌》,由网络作家“墨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现代言情《诸事皆宜,真千金她百无禁忌》,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墨念,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秦京屹今绵。简要概述:顾家团宠的七小姐,竟是抱错的!这自己找回家的真千金……废柴一个,门门学科不会,读书学习嫌累,全上京的豪门圈都没见过这种废物点心。吃瓜群众等着看笑话。可她竟靠着算命看相观风水,成了娱乐明星的偶像,刑侦部门的编外专家,全城巨富的座上宾……更是帮六个追妻火葬场的哥哥,追回爱妻,携回爱子,全顾家命运大洗牌!看戏的跌掉下巴,看小丫头眼神都变了。而此时,首富秦二爷,公开表示,“我家小今绵,嘴巴有点毒,你们听完忍着就好。”众人,“……”她那是有点毒吗,她那嘴巴,是开了光!...
伏雪没走几分钟,一个男人就追了过来,怪只怪那两个鬼哭狼嚎的色狼,目标实在太明显。
今绵看到男人的脸,怔了怔。
居然是她那个傻子六哥。
那刚才跑了的人,不就是她的六嫂???
顾白野也没想到,又在林中碰见这个小丫头,她边上还跪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大男人,双手刨地,血肉模糊,眼前已经挖出来个挺深的坑。
两个男人一看到顾白野,像看到大救星一样,哭喊大叫,“帅哥救命!这个妖女会法术,你快帮忙把我们脸上的符纸拽掉啊!”
他们叫得哭天抢地。
可顾白野根本没空理他们,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追踪器。
接着就迈开长腿,朝着屏幕上小红点的方向跑去。
可没跑两步,顾白野忽然背后挨了一巴掌,接着腿脚就不听自己使唤,定在半空中。
好像电视上按下了暂停键。
顾白野想到那边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知道是小丫头搞的鬼,他厉喝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不行。”今绵应了声。
慢吞吞绕到他面前,歪头看着他金鸡独立,一手一脚悬在半空中的奇怪姿势。
“你老婆不想见你。”
“放屁!”顾白野恶声骂道,“赶紧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能做什么?你只能定在这儿。”
今绵冷哼一声,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找了棵大树,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打坐。
顾白野被她气得脑袋发懵。
“艹,臭丫头,放开我!晚上有大暴雨,伏雪不能说话,她一个人在村子里乱跑,会出事的。你要多少钱,说,立刻开支票给你!”
顾白野极力压住火气,好好跟她说话,可今绵跟聋了一样,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罔若未闻。
那两个刨坑的,和这个按了暂停键的,有个共同点,嘴巴都十分好用,一会儿都不带闲着的,好话说尽,坏话骂光。
可今绵如老僧入定,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才缓缓睁开眼。
双指并拢,在空中随意画了两下,顾白野和两个流氓终于获得了自由。
那两个男人,捂着手疼得满地打滚。
顾白野第一反应,看向追踪器,可上面的小红点已经跑出屏幕!
这追踪器是他特制的精细定位仪,能精确到一米范围内,只不过要在一千米的区间里,才能查到信号,超出这个距离就不再显示。
顾白野恼火地在空中恶狠狠地挥了一拳头。
他警告地指指今绵。
咬着牙控制住了洪荒之力,没出手揍这个小丫头。
顾白野转头要走。
“等会儿。”今绵开口叫住了他,“把这两个流氓送去警察局,他们想欺负你老婆。打了她的脸,还撕烂她的衣服,是我救了她。”
“什么?”顾白野一听,满脸厉色。
那两个男人见状,立刻哭喊着替自己辩解,“不是!这丫头骗人,是她把你老婆骗到这儿的,我俩跟过来是想救你老婆!你不要听这丫头胡说!”
反正这会儿小哑巴不在,也没人能证明他们说的真假。
先能逃过这一劫再说!
今绵听到这俩流氓颠倒黑白的话,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
冷漠地看着他们俩,指指他们挖出来的大坑,“这个坟坑还在,你们俩是想说真话还是埋在这儿,给你们三个数时间考虑。”
今绵说着,比出三根手指,接着语速飞快地数完,“三二一。”
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
那两个男人,吓得魂不附体,“哪有你这么倒计时的!”
可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见今绵从挎包里拿出一叠黄色符纸,一张一张翻起来。
两个男人一见,惊叫出声,“啊啊啊救命啊!”
这黄色符纸比架在脖子上的刀还吓人
其中的那个小弟,呼一下尿了裤子,“我说我说,我都说,我不想死!”
跪在他边上的头头,一见小弟招了,当然不愿意自己背锅,也跟着哭道,“我也招,我啥都说!”
于是两个人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来回抢着交待,没一会儿的功夫,把谁安排他们的,怎么找到伏雪的,都交待了个清楚。
顾白野听着他俩的话,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在两人说完之后,他肚子里的火瞬间火山爆发,冲过去把两个人都揍了个鼻青眼肿,脑袋肿成猪头。
要不是还要靠他们挖出幕后的人,顾白野非把他们揍进重症监护不可!
眼看着天要黑了,顾白野给手下人发了信号。
很快,顾家的保镖寻了过来。
六个保镖快手快脚地将两个流氓捆绑好,直接送去了派出所。
……
到了派出所,两个人交待得更清楚了。
生怕警察不肯收留他们,把他们放了。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会贴符的小丫头,和会揍人的大少爷,哪一个都是要命的主,还不如安心蹲在派出所,起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交待了事情都是“老大”安排他们做的。
老大是个女人,每次见他们都戴个大口罩大墨镜,从来没见到过脸。
两个人凭感觉猜测,老大大概三四十岁,特别有钱,花钱从来没抠过。
可到底能去哪里找她,这俩人也不知道。
警察审了一晚上,实在问不出啥了,才终于结束了审讯。
顾白野和今绵也跟着熬到了深夜才离开。
此时,大道村下起了暴雨。
大道村本来就是全国的贫困村,穷得叮当响,别的村子都开始脱贫致富的时候,他们才勉强温饱,整个村里只有一条能走的路,遇到大暴雨,更是灾难,简直是给穷山沟沟雪上加霜。
走出派出所,两辆越野车停在门口,顾白野快步上了车,几个手下也跟着上去。
只有今绵一个人,抱着猫,拖着板车,接受着暴雨的洗礼。
眨眼间,整个人就变成了落汤鸡。
顾白野摇下车窗,斜睨向今绵,“家住哪儿,送你回家。”
“你家就是我家。”今绵答得那叫一个认真。
这话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顾白野感受到周围的视线,抬起头,瞪了眼在后视镜看他的手下。
他接着抓了把伞丢给今绵,“精神病院才是你家。”
说完,顾白野摇上车窗。
命令道,“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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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飞驰而去。
五分钟后。
又倒了回来。
停在今绵面前。
顾白野恼火地推开另一边的车门,冷冷抛出两个字,“上车!”
他不知道自己又哪根筋撘错,看到那个小丫头孤零零地站在雨里,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发酸。
这小丫头确实救了伏雪。
可也是她拦着他找人。
这恶劣的天气,伏雪一个哑巴,万一丢在深山老林里,谁能去救她!
顾白野看这小丫头顶不顺眼,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
不过他的怒火,今绵一点没往心里去。
她没有客气,先把自己怀里的猫抱到车座中间,接着拎起麻袋和拖车放进车座空里,最后才自己坐上来。
今绵和这一堆破烂一进来,后座发河了。
顾白野寒着脸,不说话,外面下暴雨的天,都没他的脸色难看。
他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才抽了鬼疯,倒车回来接这丫头?
顾白野磨了磨牙,别开脸望向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今绵坐好关上车门。
朝驾驶员叮嘱一句,“师傅,慢点开,我的猫晕车,会吐。”
顾白野低声骂了句,“艹。”
他确定,这人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
平时二十分钟的路,今天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今绵白天来的那间宅子。
车停进院里,顾白野带着今绵进到别墅小楼。
家里的佣人见是顾六少爷,没人敢拦他。
顾白野给今绵找了间一楼的房间,黑着脸警告,“你就住这儿,不要吵到楼上的病秧子,那人你惹不起。”
他说完,接着又要离开别墅。
今绵见状,喊住他,“老六,你还要出去?”
顾白野脚步一顿,火大地磨了磨后槽牙。
他转回头,厉声问,“小丫头没个人教你好好说话吗?”
“所以你要干吗去?”今绵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只追问自己想知道的。
顾白野发现跟这丫头完全没法沟通。
他懒得再浪费时间,不再跟她搭话,直接朝着外面走。
今绵其实猜到了他要去哪儿,她大声唤住他,“你不用去找,我给了伏雪平安符,保她安全。”
那小红福袋,可是道观十七代祖师们开过光的宝物,天灾人祸都能避险。
伏雪带着它,欺负她的人才需要保平安。
顾白野闻言,半信半疑地看向今绵,“有用?”
“当然。”今绵信誓旦旦地保证,拍着胸脯打包票。
听到今绵如此有把握,顾白野提着的心不明原因地放下几分。
这小丫头虽然蠢。
但邪里邪气的,还是有点歪道道的。
可顾白野不敢把希望全放她身上。
“希望你的符能管用。不过我还是得出去找。”
“等一下。”今绵看顾白野要走,又喊住他。
“我再送你个平安符。”
她蹲下身,翻向丢在地上那个灰色大布袋,很快她从里面拿出来一摞湿漉漉的黄纸。
黄纸都快变成纸渣,沾的今绵包上,衣服上,手上,到处都是。
今绵一张一张地翻,发现已经找不到一张完整的符。
她有些委屈地抬起头,看向顾白野,“都破了,没有了,你自求多福吧。”
顾白野,“……”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能信了她的鬼话!
她这符不防水,那给伏雪的那个还能用???
顾白野想到这儿,拳头都捏得咔咔响。
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怒哼一声,转过身,走出别墅。
今绵看着手里的符纸,有些心疼,她用符的机会太少,都没想过把符纸做成防水的……
还好给伏雪的福袋,是开过光的,坏了也不怕!
……
今绵安稳地睡了一觉。
清晨六点半,准时睁眼。
她去到洗手间,发现这里的东西特别高级,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收拾干净。
每天七点,都要给祖师们上香。
大道观是个特别清贫的道观,清贫到什么程度,就是今绵如果不给他们上香,祖师们在天上可能会穷到揭不开锅。
今绵从大麻袋里,取出一块块的牌位,按照先后顺序,给祖师们整齐地排好座。
之后在他们面前摆上一个小香炉,供上三炷香。
“大道观十七位道长,弟子给你们上香,风水宝地难求,只能借此处供奉几位,切莫怪罪。”
“不过,这里比咱们大道观风水好得多,你们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安心再等几年,弟子继承家业之后,一定壮大道观,给你们每人立金身。”
今绵虔诚地给前十七代祖师们“画饼”。
丝毫没注意门外的动静。
就在这时,屋门砰一脚被踢开。
“你是谁?”男人的厉喝声传来。
这一下动静,吓得躺在床上睡觉的黑猫一激灵,马上钻到床底下躲着。
今绵转回头看向门口。
就见一个身材健壮魁梧,脸上带疤的男人,满脸凶相地走了过来,一看就十分不好惹。
这位就是秦家少爷的贴身保镖叶飞。
叶飞走到今绵身边,看到桌上放着的三排牌位,一双眼瞪成了铜铃,山上的老虎都没他的样子凶。
“你跑到人家供牌位?这,这,这——十七块牌位,你当这儿是你家灵堂吗!”
男人声音粗厚,底气十足,吼出来的动静震得今绵耳朵发麻。
她揉揉耳朵,不急不慌地道,“顾老六带我来的。你小点声,吓到我的猫了。”
果然小黑趴在床下,蜷成了个团子,只有一只蓝一只绿的双色眸子露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叶飞一听还有猫,气得眉毛倒竖,“猫在哪儿?我家少爷对猫过敏,赶紧把它赶出去。”
他说着便满屋子找了起来。
没找多久,叶飞看到在床底下小黑的身影,他立刻半跪在地,伸手去抓。
可小黑动作更快,一溜烟从叶飞手边窜了出去,紧接着便不知所踪。
叶飞气得头顶冒火,马上喊来家里的佣人,让他们分头找猫。
找猫的任务安排完,叶飞再次走回到今绵面前。
一把拿起桌上的牌位,举到半空中。
“收拾东西,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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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
走廊里传来轻轻浅浅的男声,还有缓慢的车轱辘声。
叶飞一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少爷交代过,不要对村里的人动粗。
他手里的那块牌位举在半空,扔了怕惹少爷生气,不扔难解心头之气。
很快,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
他皮肤很白,有些不健康的白,他身着一套米色亚麻长衫长裤,哪怕面容苍白,依然衬得他温文尔雅,气质绝尘。
他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轮椅上,食指朝叶飞点了两下,“放下。”
叶飞听到指示,不情不愿地把牌位放下来。
“少爷,这小丫头把咱们家当灵堂,还带猫进来。现在那只黑猫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可千万小心,见到了猫赶紧喊人去抓!”
秦京屹对猫过敏。
但也不是真过敏,只是很多次,他见过猫或者碰过猫以后,就会发高烧,医院也查不到病因,最后只能归结于“过敏”。
今绵歪头看着轮椅上男人的脸,露出几分不解。
这男人天庭饱满,枕骨双峰,鼻梁丰起,耳轮正荣,是典型的帝王之相,必是位高权重,大富大贵,福禄到老的命格。
可是他却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如纸,眉间还染上淡淡的青,显出幽幽死气,一副将死未死的样子。
两种截然不同的运势,明明水火不容,却硬生生长在一个人身上。
这命格还真是她从未见过的。
不过与她无关。
今绵看了几眼,也没放在心上,但她还是大发慈悲,提前通知男人,让他做好准备。
“你快死了。”
秦京屹,“……”
他目光在今绵手腕上的沉香手串掠过,抿唇笑起来,“这事显而易见。”
今绵眼珠转了转,想起师傅没吃的那颗续命丹。
这男人看起来像个有钱人,不如卖给他吧。
今绵站起身,蹦跳地走到秦京屹面前,调皮地眨眨眼,“我能救你。”
“哦?”
秦京屹唇角微微上扬,挑眉问道,“你能救我?都不用看看我是什么病吗?”
“不用看,什么病我都能救。”
今绵的话越说越像江湖骗子。
秦京屹半开玩笑道,“有很多大师都这样对我说过,可也没治好我的病。”
“他们都是骗子,我不骗人,我说的都是真话。”今绵认真地拍拍胸脯,打着包票。
她为了证明自己,四处打量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叶飞身上,指着他道,“他明天会破财。”
秦京屹一听,眼角染上微微笑意,“那我信你,我看他也一脸破财相。”
叶飞,“……”,没人考虑一下我爱不爱听吗……
显然,没人在乎他乐不乐意。
今绵看秦京屹上道,十分开心。
她像遇到知音似的,从半干的挎包里抱出她的青铜鼎,得意地拍了拍。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可以给你看一下救命的药。我跟你保证,绝对有效,保你多活一年,能蹦能跳。”
今绵像个卖假药的,卖力地宣传着。
她牛皮吹完了,才看向秦京屹,压低声音问道,“不过——你有金子吗?”
虽然这个男人很上道,但是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明算的。
今绵这颗续命丹,可是千难万难练出来的,师傅不吃,让这男人捡了漏,不给一块大金子,她可舍不得换。
秦京屹看她抱着鼎舍不得撒手的样子,只觉好笑。
他不甚在意地回她,“金子?没有。”
能买金子的钱倒是有很多。
可今绵不知道,她一听说没有金子,立刻坐直身体。
刚才还有几分笑意的脸,马上收敛,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几分钟前的一拍即合,好像没发生过。
她双手合十,公式化地朝着秦京屹微微一拜。
“那您一路走好。”
秦京屹,“……”
他唇角尴尬地抽了抽。
有些后悔,没在脸上写:我有钱。
站在一边,跟个电灯泡似的叶飞,惊悚地看着秦京屹。
今天少爷吃了软骨散吗,怎么这么平易近人……
这小丫头不会给少爷下了什么蛊吧?!
果然,刚被人咒完的秦京屹,脸上不见一丝不悦。
他依然神色淡然,和今绵打着商量,“我先写一张欠条,回头把金子补给你,可好?”
“当然不好。”
今绵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朝着秦京屹摇摇手指,“先交金子,再办事,这是我的规矩。”
她边说,边把青铜鼎又收回挎包里。
“准备金子可得快点,你时日不多了。”
今绵又补了一刀,说完,她便坐回牌位前,开始打坐。
丝毫不管捅出的刀子,有没有见血……
……
气氛有些僵持。
今绵自顾自地打坐,压根不理另外两个男人。
叶飞凶神恶煞地掐着腰,恨不得把桌上那一个个牌位给掀了。
可是少爷在这儿,他得忍……
而秦京屹的目光全然落在今绵手上。
她手腕上带的那串沉香木珠,起码有上百年的岁数,他倒不在乎这珠子有多值钱,而是这手串该是他父亲的……
秦京屹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刚才温和的笑容消失,带上一脸冷漠。
他手按上电动轮椅的按钮,缓缓地朝屋外驶去。
……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刚才被吓出去的黑猫跑了回来。
黑漆漆圆滚滚的身体,瞪着一双溜圆的蓝绿双色眸子。
它整个背部弓起,尾巴直挺挺向上翘着,不同于平日的松弛,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显得格外紧张。
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它忽然发出“嗷”一声尖叫,接着飞扑而起,冲向坐在轮椅上的秦京屹。
叶飞见状,手臂快如闪电,横臂去抓,明明他已经摸到了黑猫毛茸茸的脑袋,可是却没拦住它,黑猫好像穿透了他的手一样,窜了出去。
叶飞心下一惊,接着回手继续去抓,却已经晚了。
黑猫扑在秦京屹身上,嗷呜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秦京屹立刻抽手,手上还是被咬出一个细小的口子。
登时,他便觉心口发闷,右手紧紧抓住胸口位置。
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叶飞大惊,“少爷!你怎么样!”
秦京屹手背上青筋凸起,呼吸急促,忽然猛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接着便头一歪,侧倒在椅背,昏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被猫咬到昏迷,只在分秒之间。
叶飞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高喊,“来人,快去叫大夫!少爷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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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修罗场,一触即发。
顾少霆和顾白野本来就是凭着关系,才能来陈家调查。
普通人家,都不会随意允许非警方人员,来家里翻箱倒柜,更何况是陈家这种豪门。
陈总是看在顾家和伏雪的面子上,才让他们登门查看。
结果陈总倒是体面了。
他顾家兄弟俩真成了给人家添堵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
顾白野一个眼神示意,哥,上。
顾少霆嫌弃地回他一个白眼。
不过还是站了出来。
他朝着陈建业颔首致歉,“陈总,这小丫头是来找我三哥看病的,脑子不太好,还望您见谅,我马上带她走。”
顾少霆锅甩得到位。
顾家老三那是谁啊!
那是脑科学研究所所长,兼上京市最大的精神病院院长。
饶是你是一方地头蛇,也不敢去招惹顾医生手底下的病人。
他们那是真正的杀人放火不犯法……
陈建业一听这丫头是个神经病。
那还计较什么!
总不能狗咬你,你也咬狗吧。
他无奈地叹口气,黑着一张脸,朝着顾家兄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带着这个疯子离开。
顾少霆正准备抓着今绵走。
一低头,人不见了。
他左右看了一圈。
才找到今绵的身影。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然绕到了陈俊朗身后。
她垫着脚,探着头,看他的脸。
陈俊朗躲躲闪闪,不想给她看。
不过今绵左右晃了他好几次,还是看完了。
她得意地一拍手,蹦蹦跳跳地走回到陈总面前,“恶有恶报,你假儿子,今晚就有血光之灾。”
她语气轻快,好像在说,今晚杀只鸡能见血一样。
陈建业气得眼睛直冒火花。
什么教养,什么体面,啥也维持不住了。
他直接唤来手下,“来人,把这臭丫头给我扔出去!”
最后,顾家两兄弟被今绵波及。
一起被“请”出了陈家。
……
顾少霆出门都不搭理那俩人,直接开着自己车走了。
顾白野也想走。
可是他还有俩拖油瓶甩不下。
带着嫌累赘,不带又像遗弃小动物。
不得已,顾白野把那一人一猫又给塞进车里。
一路上,顾白野黑着一张脸。
教育今绵好好做人。
“话不能乱说,说别人家孩子不是亲生的,要拿证据。”
“凡事讲究科学,你成天神神叨叨,早晚得给你抓去精神病院。”
顾白野边开车,边训斥后座的人。
他从后视镜望去,只见今绵安静地坐在后排,垂眸不语,一副听得认真的模样。
顾白野这才消了点气。
不过最后还是叮嘱一句,“回顾家,你跟猫就在屋里呆着。香薇在家,你们绝对不许出来。”
后座一片安静,连个应声的都没有。
“今绵?”顾白野喊了声。
“你话好多,伏雪都没让你学会少说话吗。”
今绵终于应声了,可一副嫌弃的口吻。
她揉了揉小黑的头,替它问道,“什么时候去吃大餐?”
顾白野磨了磨后槽牙。
这丫头什么态度!
屡教不改,顽固不化。
他咬着牙丢出一句,“还想吃大餐?你俩喝西北风还差不多。再说你那傻猫不是脑震荡,别吃了,吃了还得吐。”
小黑一听,没有大餐吃了。
“嗷——”的尖叫一声。
本来中午吃的那点粮食,都让小黑吐没了,它早就饿了,乖乖地盼了一天,这顿大餐。
现在可倒好,连晚饭都没着落了。
委屈又生气的小黑姑姑,哇呕哇呕地干呕起来,就差吐在顾白野车上。
今绵是小黑姑姑的嘴替,“你不带小黑吃饭,它要要吐了。”
顾白野听到身后的呕吐声,差点跟着吐了。
他猛一大方向盘,骂了句,“艹,你俩是不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
接着他就把车开到离得最近的酒店门口。
气呼呼地带着今绵和那只蠢猫,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厅。
……
一人一猫,吃到了晚上十点。
顾白野为了让那个傻猫有饭吃,直接包下了自助餐厅。
毕竟有人嫌弃这玩意。
比如他。
顾白野一口没动,看着她俩吃,一吃吃到酒店餐厅打烊。
自从今绵赖到顾家,顾白野深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爱的洗礼”。
连脾气都懒得发了……
这两位小祖宗终于吃完饭,一行人下了楼,去到车上。
顾白野刚一上车,就接到二哥的电话,“老六,看新闻了吗?陈俊朗被人绑架勒索三千万。”
“谁?”顾白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午才见到陈家四公子,当时不是好好的。
怎么晚上就被人绑架走了。
顾少霆在电话那边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就是陈家四少爷。他晚上约了朋友喝酒,结果到了时间还没去酒吧,之后陈建业那边就接到了勒索电话。陈总报了警,这会儿网络上已经传开了他儿子被绑架的消息。”
顾白野揉了揉眉心,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喝了酒。
怎么云里雾里的。
他翻出手机,查看新闻。
发现#巨富集团四公子陈俊朗遭人绑架勒索#的词条,已经被顶到了热搜第一条。
顾白野点开看了各大媒体的报道。
果然像二哥说的一样,真的是那个陈家四公子陈俊朗。
顾白野烦躁地一锤方向盘,“嗡——”一声喇叭响,扰乱街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白野当然不会在乎陈总他儿子。
可是他儿子出事,陈总必然没时间理会伏雪的事。
顾白野这边心烦意乱。
后面那吃瓜看戏的小丫头却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
她扒在沙发空,看着顾白野的手机,“我就说,他有血光之灾,看,真有吧!”
今绵语气轻松,完全不拿人命当回事。
顾白野,“……”
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眉头深锁,侧着身子,回头看着今绵。
这小丫头长得乖巧可爱,人畜无害,不用化妆都能本色出演小仙女。
可这张脸上,怎么长了张那么乌鸦嘴?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
但是次次都让她说中……
还真的有点邪门……
顾白野抿了抿唇,挖苦地丢出一句,“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接着转回身,一脚油门,开车回了家。
……
顾白野的车,开到家门前的路上。
就见到一辆车停在顾家大门口。
离近了一看,发现竟然是陈总的车,而陈总甚至都没坐在车里。
而是在顾家门口来回踱步,恨不能给顾家门口的地,松松土。
顾白野一脸疑惑。
他儿子被绑架,他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这儿?
顾白野停下车,下来跟陈总打招呼。
“陈总,你怎么来了?”
“哎哟,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陈建业看到顾白野,嫌弃地责怪一句。
顾白野低头看了眼手机,没电了。
他抬头,正要解释,可陈总已经接越过他,朝着他身后停着的车走去。
陈建业大步流星冲到车后座。
可敲窗户的手,却小心翼翼。
不多时,今绵推开车门,抱着小黑下了车。
她眸光沉静地看着陈建业。
慢悠悠吐出三个字。
“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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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业一听,愣怔半晌。
但一想,这小丫头都预知到他来干什么来,那一定有点本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此时只要能救他儿子,跪下求她都行。
“大师!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儿子!”
陈总的态度跟下午判若两人。
再没有一点不敬。
主要是陈俊朗已经被绑架了三个小时。
根据绑匪发来的视频,警方推断,陈俊朗很可能已经受了重伤。
陈建业不敢拖,可也帮不上忙。
商人本就很相信神佛。
他虽然已经找他最信任的大师傅帮儿子护体。
可莫名的,他就觉得这小丫头有两把刷子。
陈建业无比虔诚地朝着今绵拜了拜,“大师,求您救我儿子,我愿意每年给道观供奉香火。”
陈建业的意思十分明确。
大师,您开个价,只要肯救我儿子,每年捐多少钱,您说,我拿。
这么硬核的条件,今绵哪能不心动!
她想到十七代老祖宗的金身像,笑得眯起眼。
不过,张口说出来的,却还是毫不留情的话。
“我只算命,不改命。他作孽太深,今日的果,都是往日的因,现在老天爷找他算孽障,我插手会被雷劈。”
陈总脸色青青红红。
不过还是压着火气解释,“大师!我儿子虽然顽劣,但心地善良,没伤过别人。您是不是一个没留神,看,看岔了……”
陈建业不敢直接怀疑今绵。
有求于人,当然不能惹怒大师。
可今绵哪里是懂得委婉的人。
她一脸认真地回答,“我不会看错,但你很瞎。假儿子天天在身边,你怎么都不知道他是个禽兽?”
这话骂得实在太直接。
想陈建业一个上市集团的大股东,竟然被个小丫头摆脸色。
这面子里子都挂不住。
她不肯救人不说,还一桶一桶脏水往陈家泼。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建业捏紧拳头,被气得不轻。
“我尊称你一声大师,是给你面子。
你无凭无据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要是本事不够,救不了就大方承认,胡说什么因果报应!”
他呵斥得凶,可今绵毫不在意。
她不急不躁地道,“他不是你儿子,你这辈子没有儿子命,只能生女儿。”
“你!你!”
陈建业被今绵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赶紧翻出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倒出来一把,全部塞入口中。
半天才缓过来气。
顾白野一看这不行,别闹出人命,想上前劝慰几句。
可陈建业横臂一挡,马上表明了立场,“伏雪的事,我没精力管了,以后你顾家也别再来找我!”
说完,他就恼怒地瞪了眼今绵。
接着甩袖走人,离开了顾家。
……
顾白野无语。
顾家这纯纯是为了这小丫头背锅。
他看向今绵,冷哼一声。
对于她到处惹事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意外。
顾白野坐上车,没管今绵,直接开车进了院子。
院子离别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今绵也不恼,抱着小黑,跟着晃进了院门。
嘴里唱着不着调的歌。
闲散地朝着别墅走去。
……
第二天一早,陈家四公子被救出来的新闻登上头条。
提心吊胆,看了一晚上戏的网友,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熬了一夜的顾少霆回到顾家。
顾白野正在吃饭,看到他问道,“二哥,吃早餐了吗?”
顾少霆瞥他一眼,朝着楼上扬扬下巴,“跟我上楼。”
说完,他就直径上了楼梯。
顾白野,“……”
他看着手里才咬了一口的包子,无语地又放回了碗里。
弟弟一定是顾家最低等的生物……
他洗了洗手,跟着上了楼。
顾少霆在书房等他。
顾白野一进来,顾少霆开门见山问道,“那小丫头,你怎么遇见的?”
“谁?”顾白野一怔,“今绵?”
不知道二哥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人。
他坐进书桌边的转椅,放松地靠向椅背,脚懒散地搭在了书桌上。
接着带着无限悔意地叹了口气。
“这事,要从我找伏雪,追到大道村说起……”
……
顾白野自动自发地省略了今绵说她是顾家老七的事。
顾家有钱,当时老妈生产都是在VIP病房,一层楼才她一个产妇,怎么可能抱错孩子。
这种胡言乱语的话,只会让顾家人怀疑今绵贪图富贵。
顾白野见不得那傻丫头犯蠢,一来上京就得罪一整个顾家。
他把其他在大道村的经历,给二哥讲了一遍。
顾少霆听他讲完,脸色深沉,眉头紧锁。
他之所以把顾白野喊来问话,就是想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后面还有什么靠山,或者掌握内幕的渠道。
如果没有个庞大的组织,那这小丫头,知道的,也太多了……
顾少霆在陈家加了一宿的班。
全警局的专家英才都被派往陈家。
各行各业的大佬,通过各种分析调查,终于在凌晨三点,透过绑匪电话里的救护车警笛声,摸到了他们的方向。
人质被绑在一户住宅。
警方赶到时,陈俊朗已经休克,再晚来一步,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救护车立刻将他送到了医院。
警方抓了三名绑匪,连夜审讯,终于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真相——
竟然和今绵说的一模一样……
顾少霆审讯时,听到犯人交待的事实,越听越惊。
画,就是陈俊朗偷的。
他睡了曾经的黑道二当家的女人。
绿帽子给人家扣得实诚。
二当家气得差点割了他一个肾,最后陈俊朗哭着要赔钱,二当家才勉强留他一条小命。
陈俊朗成天吃喝嫖赌,手里哪剩什么钱,这种事他也不敢跟家里老子要,不得已偷了家里那幅价值三千万的名画。
可是没想到丢画事件在网络上发酵,闹得人尽皆知。
那幅画,二当家倒不出去手,拿不到钱。
这才一气之下,又把陈家四少爷给抓来了。
当时那画丢得离奇。
陈俊朗甚至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把画偷到的。
今绵,又为什么全都知道……
顾少霆陷入深深的迷雾之中,在本子上写下今绵两个字,又在名字上重重打下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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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绵蹲在一边看热闹。
山上的豺狼虎豹见到小黑姑姑,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
到底是谁给这个假七小姐的勇气。
她是觉得,自己比老虎还抗打吗?
今绵惜命,她听着顾香薇的叫声,赶紧堵上耳朵往后退了退,怕吵聋了自己。
顾香薇叫得那叫一个惨烈。
可她也只能叫。
小黑压在她脸上,她浑身都动不了,像鬼压床了似的。
小黑也不咬人,它嫌脏,它的嘴巴只能品尝人间美味,怎么能吃人这种脏东西。
当然秦京屹那种大煞另当别论。
小黑坐在顾香薇的脑门子上,抡着爪子朝着她科技感十足的脸,左右开弓。
这要是换成熊猫爪子,怕是一巴掌就得把顾香薇头呼掉半边。
顾香薇哭声震天,走廊里很快传来跑步声,连带着焦急的问询声,“香薇,怎么了!”
小黑听到声音,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它停下了爪子,最后选择在顾香薇脑袋顶上撒了一泡尿。
可就在这个时候,它被抓了个现行。
“臭猫,滚开!”顾兴国冲了进来。
他抓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朝着黑猫去了。
好在小黑反应迅速,“嗖”一下窜得没影。
它倒是跑得快,然后留下这一地烂摊子,让今绵替它收拾……
果然,没抓到猫的顾兴国,恼火地指着今绵,“小姑娘,你怎么不管好你的猫!”
今绵,“……”,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小黑和假老七打架吗……
顾兴国看今绵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气得重重一锤桌子。
不过这会儿,他没空收拾今绵。
佣人们跑进来,七手八脚地扶起顾香薇,拿纸巾擦干净她脸上的尿渍。
顾兴国关切地看着女儿,“香薇,还有哪受伤了!哎呦,这猫怎么把你的脸都给挠破了,真是可恶!”
“是她先踢猫,猫才还得手。”站在一边的今绵,替猫鸣不平。
可顾兴国一个凶巴巴地眼神飞过来,“那是你养的猫!你本来就不该带它出来伤害人!”
今天的顾兴国与昨日全然不同。
昨天还像个亲切的长辈,现在像个挑刺的老板。
好在今绵不太敏感。
毫无自知之明,一点没看出来别人烦她。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把自己撇得一清二净,“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看热闹了。”
“你!”顾兴国手指悬在半空,火大地点了点今绵,“你太不懂事了!”
这丫头真是屡教不改。
她甚至连话都听不懂!
顾兴国被气得胸口疼,他连连叹息几声,怪自己昨天看走眼了。
只当她是个没啥心眼的小丫头,原来她的嫉妒心这么强!
此时,顾香薇终于回过神来。
她哪受过这等屈辱,气得浑身发抖,张口就要喊保镖,来揍这个臭丫头。
可她刚张嘴,张嫂就拿着毛巾过来帮她擦脸,恰好捂住了她的嘴巴。
没让她骂出声。
张嫂朝着顾香薇摇了摇头,目光又偷偷朝着今绵那边示意了一眼。
顾香薇到底是念过很多书的人,脑子好使得很。
马上领悟到了张嫂的意思。
她硬生生憋下这口气,接着拽过张嫂手里的毛巾,蒙住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声音哽咽道,“我是想感谢她救了六嫂,给她送礼物的。结果她一进来就放猫挠我,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惹她生气,让她这么报复我。”
顾香薇装起柔弱,那是影后级别的。
虽然她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但是眼泪管够,声音也娇气十足。
任谁听了,这都是七小姐在臭丫头手底下,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可把顾兴国心疼坏了。
他转身哄起小女儿。
送金山,送银山,就快把整个顾家许给她了。
这才终于让顾香薇破涕而笑。
今绵在边上看着,说不出心情,但反正不太舒服。
她不想再看。
生气地丢出一句,“你们一点都不善良。”
说完,她就气鼓鼓地走出了房间。
顾兴国无语地看着这小丫头的背影。
她的猫抓了人,不道歉,还有理了。
真是……
爹不教养!
……
今绵在一楼找到了小黑。
她俩早饭都没吃,便离开了顾家。
去到隔了两户的秦家,给祖师们上香。
秦京屹在客厅里,把玩着他新收回来的汉白玉枕。
听到佣人们喊“今绵小姐”的声音,他才转头看向进门处。
当看到一棵“人形圣诞树”气呼呼地向屋里移动时,秦京屹差点脱手而出手里的宝贝。
他小心地放下玉枕。
又仔细打量了一圈今绵。
不由得为她的审美捏了一把汗。
这撞色,这混搭,这异类,是让他怀疑今绵眼睛是不是色盲色弱还近视的程度。
今绵没理他,一根筋地往供奉祖师的房间走。
秦京屹站起身,跟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今绵给祖师们上香。
香火着得很旺,燃烧得飞快。
今绵跪在拜垫上,双手合十,朝十七块牌位拜了拜。
“师傅,我家里没一个好人,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不如我别管他们,救我自己好了。”
她这话刚说完,就出现惊人的一幕。
只见桌上的牌位,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块一块地开始倒。
啪啦啪啦倒了个彻底。
没一块是站着的。
敌人投降都没这么整齐划一。
饶是秦京屹这种“玩家儿”,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
倒是今绵十分习以为常,怄气地掐起腰,“你们都穷了十七代了,还差我这一代吗。”
只见桌上的牌位,齐齐又站起来,接着继续表演了一出倒地投降。
态度非常明确。
就差你这一代!
十七位祖师们,缺了一张嘴,要不然现在一定大高帽子给今绵带上。
让她心甘情愿地给他们修道观立金身。
毕竟祖师们会算,十七代传人都是穷鬼命,没啥奋斗的意义。
只有这个十八代今绵,呃……
是给她算卦都能笑醒祖师爷的命格。
他们不指望她,指望谁!
今绵肩负重担,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
一片平静,牌位一动不动,继续倒着。
今绵,“……”
她站起身敲敲桌子,“不起来,明天不给你们上香了。”
腾,腾,腾,一块接一块地站了起来。
毕竟大道观是真穷。
十七代祖师们都指着今绵这点香火钱活着。
别以为神仙容易。
这世道,没点钱,神仙都难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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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绵终于跟祖师们战斗结束。
她从拜垫上起身,坐在床边发呆。
好一会儿,她才回神。
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秦京屹,鼓着腮帮子问道,“你家有饭吗?”
这话,就像路边没人摘的李子。
听得秦京屹心口倏然一酸。
今绵瘦瘦小小的,也就一米六的个子,看起来还不足八十斤。
蹲她脚底下的大猫,都比她圆上好几圈。
秦京屹不清楚她跟顾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想来今天是受了委屈的,要不然不能连顿早饭都混不上。
不过秦京屹丝毫不意外。
在顾家,这种事也正常。
但凡顾家有几个正常人,都不会变成现在的光棍营。
秦京屹安排了家里的厨师,让他按照今绵的喜好,去给她准备早餐。
很快,一桌子大餐就出炉了。
今绵和小黑一见到吃的,马上找回了快乐。
今绵从包里拿出小黑的大铁碗,给它盛满,然后自己才开始吃。
她们吃得开心。
秦京屹坐在对面,看着她们的吃播,唇角的笑容也一直没消失过……
……
吃饱饭,今绵又变成快乐的今绵。
她抱着胖胖的小黑,走到秦京屹面前,“走,去认人。”
积极主动的不得了。
秦京屹轻笑一声,抽了张纸巾,轻按在今绵的脸上,“带着饭粒子去吗?”
“哦?”今绵应了声,赶紧自己擦干净脸。
找了块玻璃照了照,确定干净了,才又跑回来。
“这回可以了。”
秦京屹笑着点点头,喊来叶飞,一行人出发,前往了目的地。
四十分钟后,车开进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风景秀丽,安谧祥和。
这是上京市知名的一座疗养院,环境没得挑,当然,价钱也没得挑。
月费用就已经在百万以上。
普通人家,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车停在疗养院深处的一栋五层小楼前,这栋小楼明显环境更好,住的人也少。
秦京屹带着今绵直接上到五楼。
这一整层,只有一间病房。
其他房间都是给陪护人员,营养师,疗养师,厨师住的。
秦京屹径直走到走廊最里间,他推开病房门,带着今绵走了进去。
病房正中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人。
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
男人收拾得很干净,哪怕瘦得有些脱相,依然能看得出曾经是个儒雅体面的男人。
今绵走近了看他。
条件反射,先看面相。
她盯着看了许久,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才终于说话,“他是你爸吗?你们骨相很像。”
秦京屹没有骗今绵的意思,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他接着问道,“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今绵冲口回答,跟没过脑子一样。
她绕着病床走了两圈,忽然道,“把他生辰八字告诉我。”
“呃?”
秦京屹有些疑惑,不过他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她。
今绵拿到床上男人的生辰八字,翻出包里的小本本,随意地记了几笔。
秦京屹目光一直落在本子上。
但什么都没看懂。
那鬼画符一样的玩意,不在他的知识范畴里。
今绵把本子摆在面前。
然后拿出一盒子木制卦签,一共五只,虔诚地拜了拜。
“天灵灵地灵灵,今绵说话一定灵!”
今绵跟个赌徒似的,摇着手里的卦签,片刻后,她用力一甩木桶,“开卦。”
随着两个字一起飞出来一根卦签。
只见上面写着歪歪扭扭三个字:上上签。
签还写错了,下面缺了一个点。
秦京屹看着那错别字,心里像被泼了一桶凉水。
这小丫头到底能不能行……
不过今绵对自己那是十分有信心,她拿起卦签,了然地点点头。
冷不丁蹦出一句。
“你爸是被人害的。”
“被谁?”秦京屹刚才凉透半截的心,一下被打了鸡血。
其实他一直怀疑父亲是被人害的。
那一年,秦京屹突然生病,父母都在为他寻医问药,只不过在得知医院无能为力之后,父亲开始朝着玄学方向努力。
他拜访了很多高人圣僧,去寻找救命的法子。
只是没想到,药还没寻到,他先发生了意外。
意外发生在大道村。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去大道村,他是去找谁,跟着他的四个手下,全都摔下山崖,夺走了性命。
只有父亲捡回了一条命。
当时警察的调查结果,就是大道山上发生泥石流,五人失足掉下悬崖。
大道村里都没有监控,更何况是山上,那处位置险恶,路窄,易塌方,大道村里的人都不知道在那里埋葬了多少。
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摔下山的人身上,也都是摔伤,没有打斗伤。
最后只能把一切归于意外。
但秦京屹不相信,他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今天听到今绵的话,秦京屹像终于找到了同频的人一样,他带着几分期望地看着今绵,“是谁害了他?”
今绵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谁害了他,不过他命里不该有这场意外。”
秦京屹微垂着眸,他的目光盯着今绵手里的那串沉香木串。
他时间不多了。
他已经查了三年,但一无所获。
如果真的只有一年寿命,他怎么能让真凶逍遥法外,他带着遗憾离开?
秦京屹抬起头,看着今绵。
心里的天平在反复摇摆。
最后,秦京屹终于下了决定。
他选择相信她。
相信这个稀奇古怪的小丫头。
秦京屹上前一步,停在离今绵只隔半臂的距离,近到能看清人脸上的毛孔。
他一把抓住今绵的手腕,带起她的手,举到她面前。
神色冷冽而认真。
“这串沉香木手串,原本是我父亲的。”
秦京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同样的一粒珠子,比给今绵看,“你的那一串上本来是18颗珠子,现在只剩下17颗,还有一颗,是在山崖下发现我父亲时,在他手里攥着的。”
今绵盯着他手里那一颗,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一串。
果然一模一样。
她犹豫数秒,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把手串护在怀里,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
“你想拿走?那不行。这是我师傅给我的!”
秦京屹,“……”
对牛弹琴,是对牛弹琴吧……
他说了这么多,她竟然觉得他是为了要回去。
秦京屹长吁一口气,拿出跟三岁孩子沟通的方式,给今绵解释。
“我没想要回手串,我只是想查到伤害我父亲的人。这颗珠子是现场唯一特别的东西,我觉得这是我父亲想告诉我些什么。”
他说着,抬眸直视今绵,“你能帮我查到凶手吗?”
今绵懂了秦京屹的意思,放松了戒备,放下护在胸前的手。
不过她还是朝着秦京屹摇了摇头,干脆地拒绝了他,“不能。”
她不甚在意地一摊手,“这不属于我的业务范畴。不过——
我可以帮你别的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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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谈了一早上。
那个陈俊朗早上在医院醒了,守在那边的警察第一时间做了笔录。
没想到这家伙咬死不承认画是他偷的,直接甩锅给伏雪,说是她偷出来给他的。
本来马上可以洗清嫌疑的伏雪,这会儿更被拖进了黑水沟。
顾白野气得踢翻了凳子。
挨了顾少霆一个爆粟,打的脑袋上起了个大包。
顾少霆打完,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于是站起身,“下楼吃饭。”
顾白野,“……”
想来他也是几家大拍卖行的老板,业内人士都尊称一句大东家。
可回了家,他就是那个被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弟。
这世道,还有处说理吗!
顾白野叹口气,心有哀怨不能言,还是跟着顾少霆下了楼。
他们刚到一楼,就听到门卫报告,“少爷,巨富集团陈总上门拜访。”
“陈总?”顾白野面带惊诧,“他怎么还来?昨天被今绵气得心脏病差点犯了。”
顾少霆朝保安使了个眼色,示意请陈总进来。
等待的功夫,他踢了踢顾白野的小腿,语带警告,“你惹回来的瘟神,你负责送走。”
顾白野,“……”
是我不想吗……
他心如死灰地抚了抚额。
咱家那墙,那门,那锁,哪个能拦住那个丫头……
就她那所作所为要是曝光出去,三哥得坐着火箭回来,捆着今绵拉回研究所,好好研究一下她这奇特的脑子。
哥俩说着话的空,就见陈建业跌跌撞撞地走进顾家。
本来保养得宜,十分显年轻的陈总,头发一夜变得灰白,瞬间苍老十岁。
顾少霆和顾白野一见,站起身,跟陈总打了招呼。
想来家里唯一的儿子受伤,对陈总的打击必然不小。
哥俩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可没想到,陈总看了他俩一眼,连客套都懒,眼睛又开始四处乱飘。
“今绵大师在哪里!我要见今绵大师!”
又疯了一个……
顾白野无语地摇了摇头。
昨天才被今绵气得犯病,今天就又找上了门,是不是受虐有瘾。
陈建业压根没在意哥俩的目光,满场子找今绵。
一楼没找到,陈总直奔楼梯。
要是顾白野再不拦着,他怕是要冲上楼去找人。
“哎哎哎,陈总,今绵没在家,她去隔壁给祖宗上香了,你有急事找她?”
“在哪里,我去找她!”陈建业一听,扭头就朝着外面走,
这急的,跟要找杀父仇人算账似的。
眼瞅着陈总要冲出门,顾白野喊道,“她很快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总还没拉门,就见门开了。
今绵抱着小黑,慢悠悠地晃进了门。
陈建业一见她,脸上跟见着菩萨了一样,惊喜万分,感激涕零。
他立刻鞠躬行礼,比昨天的作揖还卑微。
“大师啊大师,救救我女儿吧!”
“???”顾白野和顾少霆一脑门子问号。
昨天还是儿子,今天就变女儿了?
顾少霆想到昨天陈四公子受的暗伤,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
陈俊朗那可是睡了人家的老婆。
之前看在钱的份上,二当家放过他一码。
结果最后钱钱没拿着,气气没出了。
这口窝囊气可把二当家憋坏了,绑架陈俊朗先照着下体猛踹了几脚,就这几脚,直接给陈俊朗踢休克了,差点把小命都给送了。
顾少霆没去医院,当然不知道四公子到底伤成什么样。
只是没想到,陈总还挺幽默,这个时候都不忘调侃自己家儿子。
可很快,陈总就说出了真相。
他压根没在开玩笑,他说的,真的是他的女儿……
陈建业也是全国数得上名的富豪,平时新闻报道里,都是一派精明能干的样子。
可这会儿老泪纵横,哭得都带响声的。
他一边哭,一边讲这些年被蒙在鼓里的真相。
事还要从昨天半夜找到陈俊朗说起。
从警方的调查中,陈建业才知道,这个混小子做过多少恶事!
霸凌同学,强奸少女,威胁恐吓,聚众斗殴,一桩桩一件件,真是罄竹难书。
就这种小畜生,扔监狱里,都能判他个几十年。
今绵大师的话,一句句地应验,连做过的孽都没差。
真相摆在那,不由得陈建业不信。
所以那句“不是你亲儿子”,就成了陈建业的心中刺,一刻不拔都难受。
他马上安排了亲子鉴定机构来取样。
平时需要7-10天出结果的鉴定,他加了大价钱,4个小时已经拿到报告。
果然还是今绵大师说的对!
儿子,压根就不是他儿子!
原来当年陈家一直努力想要个儿子,原配生了三个女儿,都没生出来一个儿子。
倒是小三找上门来,表示自己怀上了儿子。
为了这个儿子,陈建业甚至跟老婆提了离婚,娶了小三过门。
谁成想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小三其实怀的是个女儿,生的时候,偷偷买通关系,跟人换了孩子。
这一错就错了二十年。
陈夫人也知道藏不住,跪着交待了全部实情。
陈建业问亲生女儿哪儿去了,那个女人却一无所知,早不知道当年换孩子的人,把孩子送去了哪里。
陈建业悔啊,后悔自己重男轻女,丢了老婆,还毁了一个家,活该自己戴了二十年绿帽子。
现在他只想找回来自己家的四女儿,好好补偿她,这消失了二十年的父爱。
陈建业老泪纵横,在今绵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顾少霆和顾白野面面相觑,两口无言。
只有今绵看着陈建业,有些动容。
她这次放下了怀里的小黑,走到陈建业面前,学着当年师傅拍她的头一样,拍了拍陈建业的头。
“你好事做得多,有救。”
陈建业别的不说,慈善是真的没少做。
每年百万千万地往外捐。
他没想到,这善举竟然能在此时发挥作用。
陈建业一点都没有了豪门的架子,在今绵面前虔诚有礼,连连朝她拜谢。
“大师,烦请您指点。”
“一克金子。”今绵一摊手。
卦可以乱算,账不能不结。
今绵的价目表,一视同仁,童叟无欺。
看命算卦,避灾解难,招魂驱鬼,只要不动脑子,不费体力,都是一个价钱。
至于让今绵费事的,那就都是另外的价钱了……
陈建业被她说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年月还有人不要钱,要金子的。
不过大师嘛,她要什么都得惯着。
陈建业扫了一圈手下,跟着他来到顾家的一个保镖,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上戴着大金戒指,通黄通黄的,一看就是才买的。
陈建业一点不客气。
直接走过去,自己上手撸。
保镖后退好几步,想救回自己的家当。
可惜陈建业一点不给他机会,给他扒了个干净。
陈建业把项链,戒指,捧在手里,送到今绵面前,“大师,微微香火钱,请您笑纳。”
今绵眼前一亮。
这哪是1克,这都52.250克了。
她开心地接过,满意地咬了咬。
接着毫无预警地,突然转向顾家的兄弟俩。
“看到没有,丢了二十年的孩子,应该这么找。”
顾白野,“……”
顾少霆,“???”
这哥俩虽然没说话,却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老三。
精神病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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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绵要了陈建业四女儿的生辰八字。
又摆出她的卦阵。
一个小本子,一个木签桶,五根写错字的卦签。
这五根签子上,分别写的是: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下下签。
这跟别的道家的卦签完全不同。
因为这是今绵独创的。
其实柴真人交给她的,也是一整套繁缛的卦签,奈何上面文字太复杂,今绵不喜欢动脑子,于是自己自创了一套简易版。
也就是现在这副逗幼儿园小朋友用的卦签。
陈建业看着这不着调的签文,却不敢多言。
大师用什么都是对的!
错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
今绵直接坐在地板上,摇了摇手里的卦签。
依然是那一套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今绵说话一定灵!开卦!”
话音刚落,一只卦签倒扣在地板上。
今绵拿起来,看了两眼,然后叹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要不别找了。”
陈建业,“……”
心凉凉了。
……
陈建业蹲在今绵面前。
跟路边找零工的小贩一样,完全没了一点老总的气势。
他吸着鼻子,抹了抹泪。
“大师,您说吧,我承受得住!不管我女儿什么样,我都能接受,以后我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今绵见他这样,把卦签送到他面前。
只见那木签上,歪歪扭扭写着:上上签。
陈建业一怔,不解地看向今绵,“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过得很好,可能不想见到你。”
陈建业,“……”
这大师,嘴巴带拐弯的。
当然,他可不敢质疑大师的话。
他毕恭毕敬地道,“大师,我可以给我女儿很多钱,让她衣食无忧,过富足的生活,怎么会是打扰她呢!”
今绵歪着头,语气轻快地蹦出一句。
“可是她家有皇位要继承。”
“啥?!”
……
今绵没有多解释。
再算,就要动脑子了。
她给陈建业指点了个方向,让他朝着很西南,很西南的方向找。
陈建业不敢多问。
毕竟都说大师算卦是要耗寿命的。
他再三感谢了今绵,准备离开。
可他忽然想起,他还有一副三千万的画呢。
陈建业看了看那个被扒干净了的保镖,又朝他一伸手,压着嗓子道,“还有没有?”
“没了。”保镖委屈地撇撇嘴。
可陈建业依然不收手,直挺挺地摊着,“拿不拿来!”
这家伙要是被他扒干净了,早就嚎啕大哭,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只黑着一张脸。
主仆二人僵持许久,保镖才不得不掏出钱包里面塞着的一个金佛牌。
“老板,这可是我的命啊,你都拿走了,我咋个办啊!”
保镖急得捏紧手里的小牌牌,一点不舍得松开。
陈建业抓住小牌牌的另一角,跟保镖拉扯着,半晌他猛地给了保镖一脚,终于抢过来这块金牌。
陈建业擦了擦佛像的神颜,嫌弃地瞥了眼闷声哭泣的保镖,丢出一句,“明天发你五十万奖金。几块破金子,有啥舍不得。”
这话一说,保镖嘎一下,恢复正常脸。
他有礼地朝着陈建业做了个请的姿势。
“老板,您拿去!为了找到小姐,拿我的金牌都是应该的。”
陈建业,“……”
这家伙,变脸变得比他还快。
……
陈建业拿着佛牌回来。
恭敬地奉给今绵。
“大师,我想找回我丢失的画,不知道这块金佛牌,够不够?”
“够。”今绵毫不犹豫地接过来。
稀罕地在手里把玩,边玩边说道,“本来我也要去找,没想到还有金子拿,赚了。”
陈建业,“……”
大师,这话能不能等我走了再说……
……
陈建业一离开,今绵也要走。
她背着小挎包,站到顾白野面前,“开车,走。”
被当小弟指挥的顾白野,不悦地啧一声,“我是你请的司机?”
今绵抬眸,看了看他,认真地道,“我没钱,你得免费。”
顾白野,“……”
这小丫头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破筐,她趴里面就下蛋。
他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拒绝,“今天没空带你,我要去接伏雪。”
“那我怎么去找画?”今绵反问。
她话音刚落,坐在沙发喝着茶水的顾少霆,冷冷丢过来一句,“找画是警方的事,轮不到你管。”
“可是你们找不着啊。”今绵一脸无辜地说着扎心的话。
顾少霆无语地推了推眼镜。
警方确实还没找到画。
二当家只说托人卖画,却不肯供出是谁,顾少霆诈了他几次,最后也只得到了一点点讯息。
可是定位不到,画到底在哪里。
顾少霆冷着脸站起身,走到今绵面前,挡住她的路,“早晚会找到,但你不能去。”
虽然这小丫头有点本事。
可到底是个凡人肉胎。
能跟二当家的打交道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顾少霆半个警务人员的职业操守,决定他没法坐视不理。
可今绵哪是听话的主。
她绕过顾少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拖延,浪费时间,好狗不挡路,你别妨碍我工作。”
她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往外走。
顾少霆听着她的胡话,脸色阴沉沉。
站在旁边看到二哥吃瘪的顾白野,“噗嗤”一声笑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平时靠着智商横扫全家的老二,居然也在小丫头这里干瞪眼。
顾白野想给二哥留一点面子,可是嘴角的笑控制不住啊。
都快把自己憋出内伤。
顾少霆冷冷丢给他一个白眼,“想笑就笑,憋死了,锅还得甩给我。”
“哈哈哈——”顾白野一听,那就不客气了。
大笑声响彻整个顾家。
好一会儿,他才笑完,今绵看着他道,“你今天再笑,下巴会脱臼。”
嘎——
顾白野猛地闭起嘴。
他知道该保持一点形象的。
但这个小丫头的话,真不能不信……
他看着今绵,又看了看二哥。
忽然眼前一亮,两只手猛地一拍巴掌。
“二哥,今天这个孩子,就归你带了。你去哪儿,把她抓去哪儿,我得去接伏雪,没空管她了。”
说完,顾白野朝着二哥一挥手。
脚底抹油一样,窜出了顾家。
溜得比今绵还快。
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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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绵闻声已经睁开眼,从垫子上站起身。
小黑比她的年龄还大,到底多少岁,无人得知。
今绵有生以来,从没见过小黑咬人。
但师傅说过,小黑曾咬过一个三煞之人,这种命格的人缠绵病榻,厄运悲苦,活不过25岁,是大凶之命,无法可救。
三煞即劫煞、灾煞和岁煞,三煞潜滋暗长,盘根错节,任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没法从阎王爷手底下抢人。
可观面相,这煞气在男人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今绵快走两步,走到秦京屹面前,伸手去摸他的心口窝,手已经碰到他的衣服,却被叶飞一把拍开。
“你这丫头,是不是三叔家派来的人!”
“谁是三叔,我不认识。”今绵面不改色,依然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她的话,叶飞一句也不信。
除了三叔,他不知道还有谁想对少爷下死手!
很快,楼上跑下来六个人。
有穿白褂的,有穿长袍的,还有浑身插满鸡毛的……
中医西医不说,连巫医都配齐了。
秦京屹走哪,这一群医生都要跟到哪儿。
众人将秦京屹抬到今绵屋里的床上,几个不同学派的医生,一起会诊,居然丝毫没有违和感,六个人还交流得十分和谐。
这事叶飞插不上手,他喊来人,把今绵绑到椅子上。
而那只做了恶的黑猫,此时又不见了踪影。
今绵没有符纸护身,打不过这个大块头,她朝叶飞说道,“他们都救不了你家少爷,只有我能救,你快放开我,我不救他,你家少爷最多活三天。”
“你闭嘴。”叶飞横贯半张脸的刀疤,此时更显狠厉,他看着今绵,拳头攥得咯咯咯作响,“别影响医生看病,等我家少爷醒了,再来收拾你!”
“他醒了也是三天死。”今绵又补了一刀。
她向来只说真话,没在意过别人爱不爱听。
叶飞简直被这个丫头气死,要不是少爷交待过,不要在大道村惹事,对村民要客气点,他现在就要揍的这个小丫头满地找牙!
好在今绵还没来得及继续火上浇油,那边的医生会诊结束。
中医先出马,给秦京屹施了十几根针。
这医生果然水平出众,他施完针,没两分钟,秦京屹就醒了过来。
他轻咳两声,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会儿更泛起青黑。
整个人像被死亡笼罩一般,神情萎靡。
叶飞一看少爷醒了,立刻冲过去,两只眼瞪得通红,“少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秦京屹闷哼回应一声,双眼依然紧闭,看得出十分难受。
这时中医开始往下拆针。
接着两个西医上阵,他们往秦京屹身上扎针,挂水,床头的架子上挂了个硕大的瓶子,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今绵看着他们忙活,叹息一声,“没用的,说三天就三天,多留一刻,阎王爷都不同意。”
“……”
全屋人都被今绵无语住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
叶飞火大地拿了个毛巾,冲向今绵,“我帮你闭上嘴。”
说着就要往她嘴里塞。
可他的另一只手刚掐上今绵的下巴,秦京屹就费力地睁开眼,喝止住他,“叶飞,别动她。”
叶飞手捏着毛巾,僵在半空,好一会才不甘愿地放了下来。
秦京屹刚才昏迷的时候,其实脑子很清醒,他们说的话也都听得见,但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个灵魂出窍的魂一样。
他看向今绵,问道,“你能救我?”
“嗯。”今绵肯定地点点头。
秦京屹又急喘几口气,才道,“金子我之后补给你。”
“不用。”这次今绵倒是十分大方,没再提要钱的事,“我的猫咬了你,它造的因果,我要帮它还了。你先让你手下放了我。”
秦京屹虚弱地勾勾唇角,接着朝叶飞挑挑眉。
“少爷!”叶飞一脸担忧,“你不能信这丫头,她万一是个骗子,给你吃些奇怪的东西,反倒害了你怎么办?”
几位医生一听,也跟着附和。
“是啊,秦二爷,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断然没什么真本事。”
“二爷,药不能乱吃,她不知道你平时都吃过什么药,万一万物相克,会要人命的!”
秦京屹冷冷一个眼神瞥向众人,吓得他们立刻闭了嘴。
“你们治了这么久,有用吗?”
他这一句话问的,众医生面面相觑,再不敢多言。
秦京屹这病,说来离奇,三年前的正月十五,忽然就病倒了。
接着就在各大医院检查,别说上京市,连全球的顶级医院,都查了遍,各科系的专家大佬,会诊了一场又一场,可结果却连病因都查不出。
秦京屹就这样越病越厉害,这半年连腿都失去知觉,站都站不起来。
秦京屹其实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有数,他相信今绵说的只有三天了。
这些常年跟着他的医生,此时绝对毫无用处,最多能让他睁着眼睛交待几句后世。
还不如信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次。
“叶飞。”秦京屹低声唤道。
叶飞知道少爷的意思,没敢在废话,立刻走到今绵面前,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
今绵不着急不着慌地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摇摇手,抖抖腿,简直不把床上那位快死的人放在眼里。
屋里的人,纷纷别过脸去,不想再多看这个小丫头一眼。
诈骗犯都没她这么不敬业的。
秦京屹也不催她,耐心地等着。
好一会儿,今绵终于放松完毕,这才开始干正事。
她去包里又捧出来那个青铜鼎,掀开盖子,接着就听“哗”一声,流下了一地雨水。
而今绵毫不介意,倒干净鼎里的水,从里面拿出来一颗屎黄色的药丸,还团得不太圆,奇形怪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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