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晏殊江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汝南王郡主江宁》,由网络作家“江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小贱蹄子在哪!带我去找她!”不久,侯夫人便在无人的小径上,找到了赏花的江宁兄妹。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江宴庭,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京城的才俊她都见过,此人大抵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儿,根本不配和侯府相提并论。故此,侯夫人开口便讥讽:“大胆小子,竟公然带着我林家逃妾参加太后娘娘举办的宴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江宴庭看着侯夫人这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便知自己的妹妹定是在林府受了不少委屈。“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令公子的刻薄狂妄跟你倒是如出一辙!”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
江宁倒是泰若自然,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假山旁的宋云清的身上。
隔着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宋云清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
江宁不想被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扰了心情,拉着江宴庭离开。
林晏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
而宋云清也在在远处看着不甘心的林晏殊,手渐渐握紧。
自己马上就要和林晏殊成亲了,她绝不允许再节外生枝。
宋云清找准时机,等侯夫人同其他诰命夫人来到花园时,才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状。
侯夫人见宋云清神色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宋云清则是拉着侯夫人的手,委屈开口道。
“江娘子一定是怪我和她抢了晏殊,迟迟不回家也就罢了,还同别的男人一起来赴太后的宴。”
说完,还抬眼看了看侯夫人,又说。
“若是想来这赏花宴,我便让了位置给江娘子,让她同晏殊一道来便是,何必同外男一起,我倒是没关系,只怕是影响了林家的名声。”
侯夫人闻言,怒火中烧,又怕江宁败坏了侯府的名声,低声怒斥道。
“那小贱蹄子在哪!带我去找她!”
不久,侯夫人便在无人的小径上,找到了赏花的江宁兄妹。
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江宴庭,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
京城的才俊她都见过,此人大抵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儿,根本不配和侯府相提并论。
故此,侯夫人开口便讥讽:“大胆小子,竟公然带着我林家逃妾参加太后娘娘举办的宴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宴庭看着侯夫人这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便知自己的妹妹定是在林府受了不少委屈。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令公子的刻薄狂妄跟你倒是如出一辙!”
侯夫人气得眉头皱紧:“一张嘴倒是厉害,果然是蛇鼠一窝!”
话落,她扭头剜向江宁:“赶紧滚出宴会,要是因为你污了我侯府的名声,我有的是法子叫你们生不如死!”
江宁和江宴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对侯夫人这种跳梁小丑的鄙夷。
一旁的宋云清犹不自知,还故作大度:“姐姐不管怎么说,也是比妹妹先过门,若是想风光一场,求晏殊带你来便是。”
宋云清的眼垂了下来,里面尽是对江宁的鄙夷。
“我身为太守家的女儿,就算不以林家未来夫人的名义,这赏花宴也不是来不得。”
言外之意,是在说以江宁的身份,若非攀附男人,她是来不了这赏花宴的。
“太后到。”
侯夫人向不远处看去,太后正被众人簇拥着,朝宴会厅走去。
侯夫人看了一眼宋云清,料定此时江宁此时不敢做出什么幺蛾子事来,便暂时放过她,几人便向宴会厅走去。
一路上,众夫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次宴会汝南王郡主也会到场,听说这位郡主之前身体不好,被送去寺庙修养,前些日子才回来。”
“太后极其喜爱郡主,这场赏花宴就是为郡主准备的,让大家也跟着热闹热闹。”
“若是谁能做了这郡主的驸马爷,那可是扶摇直上啊!”
……
侯夫人听着这些话,不由侧过头打量着宋云清。
这太守府的女儿虽好,但相比之汝南王家的郡主,差的可不止分豪。
要知那汝南王可是皇帝的亲兄弟,从陛下到汝南王,皇家就郡主这么一个女胎。
汝南王郡主所得的宠爱,全天下可独一份!
侯夫人看了看林晏殊,心里打起了算盘。
若是那汝南王郡主能看上晏殊,再由太后赐婚,侯府必然飞黄腾达,富贵绵延。
想到这,侯夫人凑近林晏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等会,你可要在汝南王郡主面前好好表现。”
林晏殊皱着眉头不作声,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走来的江宁。
侯夫人见林晏殊不搭理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就见到了江宁二人。
顿时,她脸色大变。
这种重要的时刻,可不能让江宁这逃妾坏了晏殊的好事!
侯夫人看了随即站起了身,走到两人面前:“江宁,你竟然不听我的话,给我赶紧滚!别让你这一身俗气脏了太后娘娘的眼!”
闻言,众人纷纷向此处看来。
太后也将目光放在了几人身上。
江宴庭看了一眼太后,转头对侯夫人说道:“这可是赏花宴,夫人要说什么可要想清楚了,当着百官家眷的面,打的可是太后的脸面。”
侯夫人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江宴庭的话。
“哀家的宝贝孙女一直在寺庙静养身体,何时就成了你林侯爷家的逃妾了?”
太后威严,一字一句都让侯夫人的冷汗直流。
侯夫人连忙摇头否认:“不敢…不敢……是臣妇眼拙,认错了人,还请太后息怒!”
宋云清看着侯夫人,此时也不敢出声,林晏殊的目光还放在江宁身上,她只能愤恨地看着江宁。
“早就听闻,林侯爷正妻,跋扈泼辣,如今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太后沉声说道。
侯夫人连忙跪在地上求太后息怒。
林晏殊上前也跪在地上,向太后求情。
“母亲近日为家中事务繁忙所劳累,一时有些糊涂,错将郡主认错,一时口无遮拦,在太后面前失仪,还请太后息怒。”
太后闻言,沉呼出口气,正想着怎么教训教训这个无知臣妇。
江宁上前拉住了太后的手臂,语气轻柔,撒娇说道。
“皇祖母,今日赏花宴,应当开开心心的才是,何必为了这些无关琐事之人扰了自己的兴致呢。”
太后被江宁这样一安抚,倒是消气了许多,拍了拍江宁的手,轻声说道。
“你啊,就是心太软了些,才纵容这样的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太后说完,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侯夫人。
侯夫人感受到太后的目光,吓得哆嗦了一下。
“行了,今日在这丢脸也丢够了,滚回你的林侯爷府去反省反省吧!”
说罢,便要赶那侯夫人出宫。
宋云清闻言,脸色都变了,自己今日便是以林家未来媳妇的身份一道来的,若是侯夫人被赶了出去,自己又怎能留下来呢。
正思索着,宋云清便听那江宁开了口。
“皇祖母,既然这位夫人已经认了错,便也就罢了,更何况,我听闻那林府的林公子不日便要与太守府的宋小姐成婚。”
江宁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宋云清,唇瓣一开一合,继续说道。
“这样大喜的日子,又恰逢皇祖母设宴,不如就让他们留下来,沾沾皇祖母的福气。”
江宁抬头望去,马车内恰好有人掀开车帘,跳了出来。
来人,竟然是三年未见的四位哥哥!
“小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江宁看着哥哥们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大哥江宴庭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江宁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有大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江宁摇着头,扑进大哥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回报说林晏殊那小子要娶妻,你深夜独自出门的时候我们有多着急!”
四哥江凌秋的语气中带着气愤和着急。
“爹听了以后气得把最喜欢的青瓷茶盏都摔了,说什么也要接你回去。”江宴庭摸着江宁的头说道。
江宁闻言,眼泪也顾不上流了,颤抖着问道:“爹也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就下来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一身风骨却也止不住地乱了脚步。
“爹!”江宁扑进了江父的怀里。
江父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眼眶微红着将身上的裘皮袄子脱下披在了江宁的身上。
“跟爹回家,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腊梅糕等着你……”
江宁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半响才又哭又笑挤出一个字:“……好。”
几人迎着江宁上了马车,消失在了冬夜里。
……
翌日,林府内院。
林府喜事将近,府里热闹非凡,侯夫人又怕那江宁跑出来再生事端,命下人去将她锁起来,好生看管着。
“夫人,世子!江……江夫人跑了!”
说着,下人将江宁留下的休书递给了林晏殊。
“放肆!她也配写休书?”
林晏殊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越看越怒。
那上面字字珠玑,句句写满了对他的怨怼和悔恨。
侯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急什么?不过是一介村妇,还是个逃妾,没有户籍和路引,连城门都不出去。”
侯夫人语气中尽是讥讽。
林晏殊皱紧了眉头:“母亲说的是,不过是她江宁耍的把戏罢了,过不了几日便自己回来了。”
侯夫人点了点头,摆弄着衣袖说道:“怎么处置江宁,等她吃了苦头回来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三日后与太守大人的定亲宴,你好好准备,可别失了礼数。”
……
三日后,竹里馆。
乐工们弹奏着古琴琵琶,高悬于顶的灯笼上都刻写着清雅诗词。
林声阵阵,月色映入帘风,上面现着的水墨丹青隐约生动,仿佛身处山迹,竟见来烟,无不刻画着‘风雅’二字。
天字号雅间内。
江晏庭一边倒茶一便说话:“这竹里馆,是京城最具风雅之地,多少达官显贵,文人才子聚集的地方,普通人挤破了头也进不来。”
江宁点头接过茶,却并没有多少兴趣。
见状,江晏庭放下茶盏,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三兄弟。
“他们三个惯爱舞刀弄枪,没那个风雅骨性,听说你愿意来,也都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江宁看着一旁坐如针毡的三个哥哥,这才终于笑了。
这几个哥哥中,只有大哥江晏庭这个养子自小文武双全。
其他三个哥哥,包括她自己,从小最怕的人就是夫子,哪有文人墨客那个心性?
见她开怀,几个哥哥的脸色也都有了笑意。
听了两曲,江宁起身如厕。
回来时,江宁经过拐角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江宁的手腕,狠狠拉扯。
江宁回头,却见是林晏殊!
“留休书出走,又跟踪我至此,你的把戏到底要耍到什么时候?”
江宁也没有想到,会正巧遇上林晏殊。
她蹙眉将自己的手从林晏殊的手中抽了出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这竹里馆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样的村姑能进来的?若不是跟踪我,竹里馆的人怎么会放你进来?”
林晏殊一脸笃定地看着江宁。
江宁看着林晏殊,一时之间被气到说不出话。
林晏殊见她说不出话,又拉着她说:“跟我回去!”
江宁冷脸甩开他:“休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你我二人以后再无瓜葛,我也决不会给你做妾。”
“江宁!”
两人对峙着,林晏殊眼里染上了一层愠色。
这女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忤逆他!
僵持间,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宋云清的声音:“晏殊?你怎么还在这?”
宋云清看到江宁,神情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挽住了林晏殊的手。
“晏殊,这位不是你的妾室吗?今日是你我两家的定亲宴,这种场合带她过来,未免有些不太好。”
说话间,宋云清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江宁。
江宁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只是垂了垂眼。
林晏殊看着江宁这副模样,眼里闪过了然。
江宁嘴里说着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如今还不是吃醋了?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小心思这么多?
可不知为何,江宁有意破坏他的定亲晏,照理说他应该生气,但现在他却莫名觉得江宁从前更吸引人。
“你自己回去,不要再耍什么把戏跟踪我,老老实实待在林府,哪也不许去!”
江宁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下着命令的男人,一时间竟觉得可笑。
“林公子放心,往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也祝二位婚后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江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林晏殊蹙眉,他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她也该知足了。
江宁却也不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便走进了竹里馆。
林晏殊见状,正想跟了上去,宋云清一把拉住了林晏殊的手臂:“晏殊,太守府的人还在等着你呢。”
就这一会儿,江宁的身影消失在了竹里馆内,此时再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林晏殊皱紧了眉头,却也只能先跟宋云清回去。
竹里馆内,江宁沿着路回了雅间,还未上楼便看到江宴亭正带着几个哥哥找她,脸上还带着急色。
“大哥。”江宁开口唤了一声。
几人见江宁回来,连忙上前迎了上去。
“你去哪了?找不到你都要急死我们了,刚才我还看见林晏殊那小子也在这,怎么样,你看到他了没有?”
江凌秋紧张地看着江宁,生怕她受了刺激。
江宁不想叫哥哥们担心,便撒谎摇头。
“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为他伤心难过了。”
江宴庭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江宁的头,柔情安慰:“想通了就好,就算想不通也没有关系,反正大哥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江宴庭揽着江宁回了雅间。
而此刻,不远处的拐角。
宋云清正站在那里,虽未听清几人说了什么,却将男人搂着江宁的亲密模样看了个清楚。
宋云清回到定亲宴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侯夫人见宋云清那副失神的模样连忙询问道:“云清,可是有哪里不满意?”
宋云清回过神,咬着唇摇了摇头,随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林晏殊说道。
“晏殊,我并非是那毫无肚量,小家子气的闺阁女子,我不介意你有妾室,还是先让她回来吧。”
那宋太守闻言,身形一顿,转头看着林晏殊问道:“晏殊有妾室?我为何不知晓此事?”
侯夫人见状,连忙解释说道:“早些年晏殊生了场大病,家中老太君去寺庙祈神,说是那妾室的八字与晏殊相合,最适合借成亲冲喜。”
说罢,还一脸愧疚的模样说道:“这事怪我,忘了提,如今我也老了,这林府啊,是该有个女主人主事了。”
侯夫人看着宋云清,眼里皆是对宋云清的满意。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提起她来了?”侯夫人问道。
宋云清垂下头,支支吾吾说道:“方才在外面,我看到那江娘子与一男子拉拉扯扯,实在亲密,甚至……”
林晏殊脸色一变,低声问道:“甚至什么?”
“甚至……两人还抱着进了雅间。”
刚落,林晏殊面如寒霜,便要起身出去。
侯夫人一把拉住林晏殊,对宋太守解释道:“这妾室曾勾结过外男,被我施过家法,如今也算是个逃妾。”
说完,还看向宋云清:“等云清过了门,把她休了便是。”
宋云清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定亲宴结束后,林晏殊送走了几人后便一直守在竹里馆外。
江凌秋带着江宁出来,林晏殊上前拉住两人,厉声质问道。
“这就是你勾结的外男?江宁,你还嫌给我丢脸丢的不够吗!”
江凌秋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江宁一把拉住。
林晏殊真当她是软柿子吗?羞辱她还不够,竟然还敢骂她哥哥!
江宁看着林晏殊,一字一句嘲讽:“林晏殊,你不识字吗?我留给你的休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本姑娘早就不要你了!”
“还是说,你需要我按照休书的内容再给你念一遍,加深你的印象?”
林晏殊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就要拉扯着江宁。
江凌秋见状,直接上前,一记重拳打了过去。
江宁没有阻拦,见林晏殊要还手时,又故意说:“林世子,你这样纠缠,该不会是喜欢我,不舍得我走吧?”
“喜欢?你也配!”林晏殊下意识否认。
江凌秋又想打人,这一次却被江宁拦住。
她凝着林晏殊阴郁的眼,毫不惧怕道:“既然不喜欢,那你就别挡路,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说罢,江宁便拉着江凌秋上了马车。
林晏殊看着远去的马车皱紧了眉头,那马车奢华,并非寻常人家。
他摸了摸青紫的唇角,吩咐随从的下人查刚才离开的马车去了哪里。
傍晚,林府书房内,侍卫正回禀——
“今日带走江宁的男人是汝南王的四公子,江凌秋,前几日被圣上封为羽林军的统帅。”
“汝南王一共有四个儿子,皆是前几日刚归朝,其长子是号称‘龙城飞将’的江宴庭江将军。”
林晏殊手握着竹卷,手渐渐用力,露出青筋。
“好个江宁,她以为攀上了汝南王府就能硬气了?我就不信江凌秋愿意为区区一介逃妾,就和我侯府作对!”
“备马,去汝南王府!”
不久,林晏殊带着随从抵达汝南王府。
下人向江宴庭通报,林晏殊带着人在门外嚷嚷着要人。
江宁坐在一旁不作声,江宴庭并不回应,只是看着院内落下的雪,低吟了一句:“下雪了。”
林晏殊在府门外叩了许久的门也不见人来开,雪越下越大,林晏殊穿着裘皮袄子,依然觉得有些冷。
“世子,回去吧。”一旁的随从小心翼翼地劝着林晏殊。
林晏殊紧皱着眉头,眼看着面前大门紧闭,心中气结,不断叩着门环。
大门丝毫未动,却能听到里面下人们的议论嬉笑之声。
随从听着里面的声音,知道这是在给自家世子下马威,想要劝林晏殊,看着他那发黑的脸色却又不敢出声。
直至夜深,下人才进来通报,林晏殊已经离开。
江宴庭正拿着火钳子生着炉火,屋内热气升腾,江宁正靠在躺椅上打着瞌睡。
“这就撑不住回去了?废物!”
说罢,江宴庭将手中的火钳子扔进炭火炉里,火星四溅。
江宴庭拿起一旁的披肩盖在江宁的身上。
当初侍卫来信,江宁曾被关在林府门外一整夜。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岂能容他那等污蔑?
如今自己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一开始,林晏殊倒是先受不了了。
“将军,那林家再来人,可还关在门外?”
江宴庭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林晏殊那个软骨头,怕是不敢再来了。”
事实上,如同江宴庭所料,接下来几日,林晏殊再也没有出现。
七日后。
西域进贡了一批奇花,据说可在冬日盛放,落雪也不凋零。
太后觉得新奇,便举办了赏花宴,邀请各个官员携诰命夫人及女眷一同观赏。
侯夫人听闻此事后,早几日前便去了太守府,邀请宋云清以林家未来媳妇的名义出席赏花宴。
宋云清自然是红着脸答应了。
赏花宴上,宋云清一身华服出席,林晏殊因为是男客,入席后要分开。
他正要朝左边的男客席走去,不料,却抬眼看见了隔了一道栅栏的江宁!
江宁身旁站着的,正是和林晏殊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宴庭。
此刻,江宴庭正往江宁插着鲜花,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先是江凌秋,现在又是江宴庭!
林晏殊死死凝着江宁,她就这么放荡,没了男人是不是就不行?
怒气冲顶,林晏殊当即冲到两人面前。
“江宴庭,你仗着圣上恩宠,将我林府逃妾带回你汝南王府豢养,如今又带着逃妾来参加太后举办的赏花宴,你将太后置于何地!”
江宴庭听到这话,轻蔑反驳:“林世子是否有眼疾?见个貌美的姑娘便说她是你的妾?”
林晏殊扫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宁,更加笃定她是心虚不敢开口。
又道:“江宴庭!你若再不交人,休怪我我将此事告知太后,坐实你汝南王府仗势欺人,蔑视皇威之罪!”
江宴庭走上前,对峙林晏殊,沉声道——
“你若是有本事便去告,我江家历代战功赫赫,还会怕了你不成?”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
江宁倒是泰若自然,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假山旁的宋云清的身上。
隔着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宋云清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
江宁不想被这些自以为是的人扰了心情,拉着江宴庭离开。
林晏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
而宋云清也在在远处看着不甘心的林晏殊,手渐渐握紧。
自己马上就要和林晏殊成亲了,她绝不允许再节外生枝。
宋云清找准时机,等侯夫人同其他诰命夫人来到花园时,才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状。
侯夫人见宋云清神色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宋云清则是拉着侯夫人的手,委屈开口道。
“江娘子一定是怪我和她抢了晏殊,迟迟不回家也就罢了,还同别的男人一起来赴太后的宴。”
说完,还抬眼看了看侯夫人,又说。
“若是想来这赏花宴,我便让了位置给江娘子,让她同晏殊一道来便是,何必同外男一起,我倒是没关系,只怕是影响了林家的名声。”
侯夫人闻言,怒火中烧,又怕江宁败坏了侯府的名声,低声怒斥道。
“那小贱蹄子在哪!带我去找她!”
不久,侯夫人便在无人的小径上,找到了赏花的江宁兄妹。
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江宴庭,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
京城的才俊她都见过,此人大抵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儿,根本不配和侯府相提并论。
故此,侯夫人开口便讥讽:“大胆小子,竟公然带着我林家逃妾参加太后娘娘举办的宴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宴庭看着侯夫人这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便知自己的妹妹定是在林府受了不少委屈。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令公子的刻薄狂妄跟你倒是如出一辙!”
侯夫人气得眉头皱紧:“一张嘴倒是厉害,果然是蛇鼠一窝!”
话落,她扭头剜向江宁:“赶紧滚出宴会,要是因为你污了我侯府的名声,我有的是法子叫你们生不如死!”
江宁和江宴庭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对侯夫人这种跳梁小丑的鄙夷。
一旁的宋云清犹不自知,还故作大度:“姐姐不管怎么说,也是比妹妹先过门,若是想风光一场,求晏殊带你来便是。”
宋云清的眼垂了下来,里面尽是对江宁的鄙夷。
“我身为太守家的女儿,就算不以林家未来夫人的名义,这赏花宴也不是来不得。”
言外之意,是在说以江宁的身份,若非攀附男人,她是来不了这赏花宴的。
江宁冷笑一声,反问道:“哦?那今日宋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的这赏花宴呢?”
“自然是林家未来主人的身份!”侯夫人高声宣扬。
江宁看着侯夫人恨不得把宋云清举在头顶上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区区侯府,若非自己三年前瞎了眼,以林晏殊的资历,给她提鞋都不配!
她也没了继续听笑话的心思,直道:“那便请两位夫人,牢牢记住方才所说的话。”
“我跟你们的账,稍后慢、慢、算!”
侯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出来内侍官高声喊了一句。
“太后到。”
侯夫人向不远处看去,太后正被众人簇拥着,朝宴会厅走去。
侯夫人看了一眼宋云清,料定此时江宁此时不敢做出什么幺蛾子事来,便暂时放过她,几人便向宴会厅走去。
一路上,众夫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次宴会汝南王郡主也会到场,听说这位郡主之前身体不好,被送去寺庙修养,前些日子才回来。”
“太后极其喜爱郡主,这场赏花宴就是为郡主准备的,让大家也跟着热闹热闹。”
“若是谁能做了这郡主的驸马爷,那可是扶摇直上啊!”
……
侯夫人听着这些话,不由侧过头打量着宋云清。
这太守府的女儿虽好,但相比之汝南王家的郡主,差的可不止分豪。
要知那汝南王可是皇帝的亲兄弟,从陛下到汝南王,皇家就郡主这么一个女胎。
汝南王郡主所得的宠爱,全天下可独一份!
侯夫人看了看林晏殊,心里打起了算盘。
若是那汝南王郡主能看上晏殊,再由太后赐婚,侯府必然飞黄腾达,富贵绵延。
想到这,侯夫人凑近林晏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等会,你可要在汝南王郡主面前好好表现。”
林晏殊皱着眉头不作声,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走来的江宁。
侯夫人见林晏殊不搭理自己,顺着他的视线,就见到了江宁二人。
顿时,她脸色大变。
这种重要的时刻,可不能让江宁这逃妾坏了晏殊的好事!
侯夫人看了随即站起了身,走到两人面前:“江宁,你竟然不听我的话,给我赶紧滚!别让你这一身俗气脏了太后娘娘的眼!”
闻言,众人纷纷向此处看来。
太后也将目光放在了几人身上。
江宴庭看了一眼太后,转头对侯夫人说道:“这可是赏花宴,夫人要说什么可要想清楚了,当着百官家眷的面,打的可是太后的脸面。”
侯夫人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江宴庭的话。
她就是要当着众臣和太后的面,好好训斥这对奸夫淫妇一番。
“不清楚的人是公子才对吧?你把江宁一个私通的逃妾带来赏花宴!根本就没有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放肆!”
话音刚落,太后便大喝一声。
全场寂静,不敢作声。
侯夫人立马回过神,向太后低下了头,噤了声。
可心头却自得想,太后娘娘生气了才好,最好将这对奸夫淫妇给砍了,免得江宁败坏侯府的名声。
谁知,太后却一步步走到侯夫人面前,凌气逼人质问:“你说,谁是逃妾?”
侯夫人闻言,以为太后是生气江宴庭带逃妾赴宴,忙指着江宁告起了状。
“就是她!我林府逃妾江宁!”
闻言,身旁太后的女官嬷嬷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汝南王郡主!太后娘娘的宝贝孙女!岂能容你污蔑!”
那女官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就是汝南王郡主啊,听说这赏花宴就是特意为她举办的!”
“这好像是林侯爷家的夫人,怎么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这下要惹怒太后了。”
侯夫人瞠目结舌,手指着江宁,半晌才吐出一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郡主,她明明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
宋太守推开林府的大门,直直地冲了进去。
他气势汹汹,面露凶色,直接走到了林府的大堂。
还没等侯夫人做出反应,便已来到了侯夫人的面前,大喝道。
“侯夫人!你赏花宴上当着太后的面当中悔婚,可是欺我太守府无人?!”
言语间满是对侯夫人的不满与气愤。
侯夫人见来人,往椅子上一坐,还悠哉悠哉的让下人给宋太守看茶。
“这男未婚,女未嫁,不过是定了亲,又不是拜了堂,我林府自知配不上你宋家女儿,尽早另寻婚配吧!”
侯夫人端着茶盏,语气中皆是对宋太守的敷衍。
“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朝中上下都传遍了,你当众攀附汝南郡主,不就是想让林晏殊娶郡主吗?我告诉你,做梦!”
宋太守气得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的对侯夫人破口大骂道。
“清儿都跟我说了!那汝南郡主,正是你之前所说的逃妾,如今人家摇身一变成了郡主,现在你想巴结人家?我呸!”
侯夫人被宋太守啐了一口,怒火也上来,反驳道。
“我儿是世子,怎会配不上那郡主!那郡主已经嫁过我家一次,便有第二次!我告诉你,这汝南郡主,我儿是娶定了!”
宋太守听闻此言,反倒大笑起来,对着侯夫人嘲讽起来。
“就你林家也配?你当着太后面是怎么讥讽郡主的可曾忘了?就算你林家不娶我家清儿,这郡主,你们也娶不上!”
宋太守一拍桌子,气得转身离去。
侯夫人也被那宋太守气得不轻,即便走了,扔咒骂着宋太守。
“一个太守家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把自己的位置端得太高了!我儿别说是郡主,就算是公主也娶得!”
侯夫人提着礼盒去了汝南王府。
看门的下人见不是林晏殊便开了门,开口询问道:“夫人找谁?”
侯夫人见下人开了门,便开口说道:“我找你们家郡主。”
那下人闻言,微微皱眉:“找郡主,我们家郡主不在,你是什么人?”
“麻烦你通报一声,让我进去等郡主回来,就说我是林候王府的夫人。”
那下人一听是林府的人,立马关上了大门,大喊着:“不见!我们家公子说了,林府与狗不得入内!”
侯夫人吃了闭门羹,又被下人辱骂,气得将锦盒摔在了地上,转身离去。
另一边,皇庭内院
江宁刚从太后寝宫出来,皇上突然来了太后处,江宁不好久留,走时手里还拿着一盒从太后宫内打包好的桂花糕。
江凌秋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嘟囔着说道:“要我说,你就跟我去训兵场走走,让那帮小子看看,我小妹是何等的天姿国色!”
两人正走着,前面一身着飞鱼服,手执佩刀的男人步履飞快,向两人走来。
江宁正低着头挑着桂花糕递给江凌秋,身边突然一阵凌风闪过。
随后低声一句:“借过。”便匆匆绕过二人向太后寝宫方向走去。
江宁手提着食盒本就沉重,只是轻轻一碰,便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江凌秋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江宁,随后回头对那男子高声喊一句:“那么着急做什么!撞到人了!”
江宁看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对江凌秋问道:“那是谁啊?”
“哦,那是镇国大将军的嫡长子,从前在御前做侍卫总督,皇上觉得实在大材小用,就将他调去了锦衣卫做总指挥。”
江凌秋向江宁解释道。
“对了,他叫齐易南。”
齐易南去了太后寝宫。
他刚从浔州回来,将浔州刺史贪赃枉法一案告知了皇上。
“现已将浔州刺史押回,关押诏狱,等候定夺。”
皇上点了点头:“你办事朕一向放心,没什么事你便先回去吧。”
齐易南行过礼后,走出了太后寝宫。
太后看着齐易南挺直的背影,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才对皇帝说道。
“皇帝啊,我看这个齐易南,行事稳重又一表人才,可曾有婚配啊?”
皇帝端着茶,看向齐易南离去的方向说道。
“这齐易南是镇国大将军之子,确实与他父亲风骨极为相似,样貌也是俊易南非凡,却也未曾有过婚配。”
说罢,皇帝转过头对太后笑说道:“这大将军啊,也是愁的很,常跟朕念叨着呢。”
太后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他跟小荷倒是十分相配。”
皇帝一听,将茶盏放下:“你说郡主啊?郡主才多大啊,朕可不舍得这么早就将她嫁出去。”
汝南王府外,江凌秋驾着马车将江宁送了回来。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点心和食盒。
江宁低头看了看,那食盒上还刻着锦绣鸳鸯的图样。
江凌秋看着地上的东西,将下人叫了出来,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那下人一看,门口散落了一地点心不说,还被踩上了几脚,碎了一地的点心渣子。
“回公子,今天林府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是个女的,说是林候夫人,让我给打发走了。”
江凌秋看着地上那堆东西便觉得心烦,踢了一脚后,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收拾走,看着就觉得恶心,这林家还真是块狗皮膏药,晦气得很,可别沾上我江家的门楣!”
江宁笑了笑,又从是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江凌秋。
江凌秋接过点心咬了一口,冷笑说道:“要他林府的东西作甚,这太后宫里的东西难道比他侯爷府的差?”
说完便揽着江宁进了江府内院。
地上那些点心渣子,江凌秋一点都没浪费,趁着天没黑,让下人将东西收起来,全泼在了他林家大门上。
用江凌秋的话便是:“自家的东西就留在自家,扔在别人家门口做什么?”
侯夫人听闻此事,竟气得一蹶不起,大病了三天,连带着也没再催林晏殊再去江府。
江宁落了几日的清净,江家弟兄变着法的带她到处游玩散心。
眼看着快要元宵灯会,江宁想着这三年来都未回家,好好陪陪家人过过元宵节。
今年定要同家里人好好热闹一番。
黄昏时分,江宁独自一人上了集市,挑选着花灯。
往年都是林府的下人置办,更轮不到她插手选什么花样,如今自己挑选起来,倒是别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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