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宁周温宴小说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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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科幻小说

作者:周温宴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岁宁周温宴的其他类型小说《程岁宁周温宴小说》,由网络作家“周温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就知道,这女人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又是要钱!程岁宁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不是白拿,可以写借条,以后还给你,而且我借钱是为了出去找工……”“够了!”周温宴直接打断,他不想听程岁宁的一句狡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币,凑够了10块钱,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10块钱,给你!”他是真的受够了。...

《程岁宁周温宴小说》精彩片段

可程岁宁给他的阴影太深刻了,他一言不发坐下后,警惕地盯着程岁宁。

她突然示好绝对没好事。

难道是要钱?

就这么盯着程岁宁,他发现程岁宁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她吃饭坐没坐相,吃得满嘴是油还吧唧嘴,吃相简直难看,怎么现在一小口一小口的,突然装起斯文来了?

程岁宁见他还没动静,不由问道:“你不饿?”

周温宴这才把目光放在面条上。

这就是张姐说的意大利面?

好像跟上回被他打翻的那碗一样,但上回他没吃,这回倒要试一试。

周温宴小心地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

张姐竟没有夸大,这面确实好吃!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周温宴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

程岁宁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正襟危坐,很认真道:“周温宴,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她想得很明白,既然迟早要离开这里自力更生,那么挣钱必须要提上日程。

不管是去找工作,还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挣钱门路,她都要去县城一趟,那兜里必须要有点钱。

别的不说,公车费总是少不了,总不能走路去吧?

周温宴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10块也行。”

“啪!”周温宴重重放下筷子,俊脸上是压抑的火气。

他就知道,这女人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又是要钱!

程岁宁猜到他误会了什么,急忙道:“我不是白拿,可以写借条,以后还给你,而且我借钱是为了出去找工……”

“够了!”周温宴直接打断,他不想听程岁宁的一句狡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币,凑够了10块钱,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10块钱,给你!”

他是真的受够了。

自从娶了她,没有一天的安稳日子过,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被戴绿帽,简直抬不起头来。

本以为她突然收拾屋子还做饭是真知错要改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你拿了钱就安安分分的,如果你再做什么丑事,别怪我把你赶回老家!”撂下狠话,周温宴气冲冲起身回屋,把门摔得巨响,可见实在气得不轻。

程岁宁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的偏见是根深蒂固的,一朝一夕扭转不了。

其实也怪不了周温宴对她误会太深,只怪原主太极品,把人伤得遍体鳞伤,谁还会信她?

能嫁给周温宴,原主简直积了八辈子德,因为周温宴尽管是被逼娶的她,名声也被她悔得一塌糊涂,但品行实在没得说,原主往死里作,他气得不行了也没对她家暴动手,并且最终还是给了她钱。

这男人,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好归好,但他是原主的男人,不是她的。

程岁宁是决定要离婚的,不想欠周温宴什么,所以把钱收起来之后,她找出纸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份欠条,然后敲开房间门,把欠条放在桌子上。

周温宴已经躺到床上,终于忍无可忍,“你又想干什么?”

结婚之后,他跟她同床的次数少之又少,多数时候宁可在厂里的休息室睡沙发,也不想回来看她的臭脸。

现在在气头上,更不想跟她同床。

程岁宁正在从柜子里掏被褥,对于他的怒火,只能叹气,“我拿被子去睡沙发,10块钱算我借你的,欠条我写好签字,放在桌上了。”

周温宴一眼就看到欠条,上头娟秀的字迹和条理清晰的内容,让他吃了一惊。

程岁宁根本没念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比小学生都不如,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他拿着欠条,心头惊疑不定,抬眼看向外头的客厅,发现程岁宁当真躺在沙发上。

她身上全是肉,木头钉成的旧沙发又小又硬,睡上去不止挤,还硌得慌,她那骄纵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又在玩苦肉计?

她可不是第一次玩这种鬼把戏了。

肯定撑不过三分钟!

周温宴有心要给她一个教训,就算她叫苦卖可怜,也绝不同意跟她同床。

可是等了好半晌,程岁宁依然蜷缩在沙发上,呼吸也平稳了。

周温宴凑近一看,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心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的程岁宁好像真的变了。

她在欠条上写借他的10块钱,一个月内归还,他竟有种相信她真的会归还的感觉。

第二天。

程岁宁起来的时候,周温宴已经去上班了。

她也没有耽搁,换了一身宽松整洁的衣服,拿上10块钱就出门。

这一带是郊外,不少国营大厂都建在这里,厂房一排接着一排,工人们顶着大太阳进进出出,脚步很快,为了养家糊口都很拼。

程岁宁也想走快点,但是身上全是肉,多走两步喘大气。

顶头太阳烤得厉害,空气闷热闷热的,没走出多远就出了一身汗。

这天气,对胖子太不友好了。

程岁宁一遍遍擦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走到车站等到车,还差点被人给撞到。

“能不能动作快点?一身肉,挡到别人了!”

胖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权啊。


程岁宁什么也没说,付了2毛钱车费,就往车尾的方向走,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没坐下。

以她的体型,坐下来得占两个座位,不知道要遭多少白眼,还是站着好,权当减肥了。

因为在角落里,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刘梅也在车上,还看到了她。

刘梅目光微闪,她倒要看看,这肥婆要干什么!

公车吭哧吭哧行驶在旧水泥路上,一路颠簸。

程岁宁被颠到晕车,幸好在吐出来之前到芒城城区,她急忙冲下车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观察八零年代的城区。

比起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80年代的芒城可以说是破旧了。

只有一条水泥路主道,道路两边是刮了白墙的低矮楼房,铺面都在一楼,挂着红底黄大字的招牌。

米粉店,杂货铺,裁缝店……

一间紧挨着一间,门面都不大,密密麻麻的商品堆成一座座小山,又多又乱,店面也没什么装潢可言,但生意都还不错。

程岁宁一间一间逛过去,看到门口贴有招工广告就停下来瞧一瞧,很快心里就有数了。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几乎招的都是跑腿打杂的小工,按上工天数算工钱,上一天工才几块钱,还不包吃住。

这哪够生活啊?

除开吃住的开销,就算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一个月下来也剩不了多少钱,而且她堂堂时装设计师,难道要沦落到做这些小工?

逛了一圈,衣服都汗湿了,终于看到一家裁缝店招裁缝工。

勉强算专业对口,有点技术含量,虽然做6休1不包吃住,但一个月工钱60元,相比其他小工而言算是不错了。

然而,还没等程岁宁开口问,老板娘就嫌弃地摆手,“一边去,我这儿不招胖子。”

程岁宁暗暗叫苦,胖子招谁惹谁了,犯得着这么歧视吗?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黑着脸进裁缝店,把一条碎花裙子往桌子上一拍,怒气冲冲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你这儿买的裙子,还特意花钱让你给我改良过,结果你就是这么改的?我刚穿上去,腰上的线头就崩开了!看不起我,故意恶心我是吧?”

边说着,她指着差不多10厘米长的裂缝,朝老板娘怒目横眉,一副讨不到好说法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老板娘小心赔笑,“李姐是我们店最重要的客人,我怎么敢看不起?可是我们店衣服的用料是全芒城最好的,从来没有裂开过,这……”

这女人是街道办的,要是得罪了,她随手开个罚单或者在她的裁缝店审批表上盖个不合格的章,那她的裁缝店就完蛋了。

李姐眉毛一竖,更炸了,“你什么意思?嫌我太胖,把你家的好布料给撑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李姐火冒三丈,气得不轻,“我看你贴门口广告那么响亮,说什么有全芒城最好的裁缝工,我才到你店里来买衣服!最好的裁缝工呢?倒是给我修修看!要是这裙子修不好,你这就是虚假广告,欺骗老百姓,必须要关店!”

老板娘眼前一黑。

她哪有什么最好的裁缝工?纯粹是为了招揽客人而吹牛皮写的。

店里唯一会点裁缝的人就她一个,还是个半吊子,不然也不会给李姐缝了裙子却一穿就崩开。

程岁宁看在眼里,暗道天助我也。

她还在想要怎么拿下这份工作呢,老天就给她送机会了。

她上前一步,扬声道:“李姐,不好意思,当时老板娘病了,状态不太好,所以裙子才出了岔子,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免费帮你缝补,保证不会看出任何痕迹,也不会再崩裂开。”

她一席话,既给了老板娘台阶下,又把矛头转移到她身上。

身为时装设计师,缝纫是基本功,她有绝对的信心处理好李姐的裙子。


老板娘却不领情,横了她一眼,“你是谁?缝补衣服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要是李姐的裙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程岁宁朝她眨眨眼,肉呼呼的脸上竟迸发出耀眼的自信,“如果我补好了裙子,你把缝纫工的工作给我,怎么样?”

老板娘当然不信她有这手艺,但她很会算计。

既然程岁宁逞英雄,自个儿冒出来,她干脆就把责任推到程岁宁头上,就算程岁宁把衣服缝坏了,她大可以说是程岁宁的责任,李姐怪罪不到她头上,自然就动不了她的裁缝店。

打定主意后,老板娘面上露出笑容,“她说得没错,店里的裁缝都是她做的,李姐可以让她试试,要是没缝好,随便李姐怎么处置她!”

李姐看向程岁宁胖乎乎的身体,有些嫌弃,“要是缝坏了,你得赔我三件!”

这裙子10块钱一条,要是赔三件,那就是30块钱,根本就是故意刁难人。

她就是故意恐吓程岁宁,要是她没胆也没手艺,肯定不敢拦这活。

程岁宁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胆怯,转头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我用一下缝纫机。”

“行。”老板娘很好奇她要怎么做。

这裙子裂口很大,全是各种线头,普通的缝纫技术就算能缝好,也会留一条难看的缝补痕迹,李姐是绝对不会满意的。

她到底有什么法子?

就见程岁宁坐在缝纫机前,有条不紊地装针,拧螺丝,然后选针脚,准备底线,装好锁芯,然后上线,拉线头,一步一步地做得干脆利落,最后把裙子放上压板,把压脚搬下压住裙子。

一切准备就绪,转动手轮,脚蹬机器,开始缝纫。

吭哧吭哧的缝纫机声音,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店里还有几个客人被吸引注意力,都凑过来看。

其中,还有懂缝纫的老太太。

看到程岁宁没按常规的缝纫方式操作,嫌弃地摇摇头,“架势摆得挺足,可惜是个门外汉。”

“谁这么缝衣服?我看她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瞎操作。”

“好好一条裙子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了……”

老板娘见状,明显感觉到李姐气压越来越低,顿时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信了那死胖子的话。

她硬着头皮给李姐赔笑,“李姐,其实我不认识她,根本不知道她打哪儿来的,这衣服逢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话没说完,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天哪!居然还可以这么逢?”

老板娘拨开人群往里一看,正好看到程岁宁收针。

再看裙子那裂口,她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这这这……”

哪里还有什么裂口,早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用针线绣成的牡丹花。

缝纫针脚极为讲究,牡丹花瓣栩栩如生,仿佛就是专门设计上去的,让本来中规中矩的裙子变得时尚别致,好看极了。

李姐爱不释手,看程岁宁的眼神彻底变了,“我让人做过不少衣服,衣服破了也没少让人缝补,可从来没有人想到用绣花来修补衣服的裂痕,这想法太妙了!”

边说着,她迫不及待就进试衣间把裙子换上,然后站在镜子面前一顿臭美地照。

看得旁边的客人一阵羡慕,“本来裙子的腰部没什么花纹,收腰还不好,特别显得腰粗,但是绣了牡丹花,腰线还往回收了几针,腰上的曲线和美感都出来了。”

“这可不只是缝衣服那么简单了,这姑娘也太会了吧?”

那瞧不起程岁宁的老太太也服气得不行,“姑娘,你不只是会想,而且手艺也不错,我敢说整个芒城找不出绣工比你好的人。”

“您太夸张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程岁宁挺谦虚的,毕竟这是基本功,她觉得没什么好炫耀的。

她转头看向老板娘,微微一笑,低声道:“老板娘,我可以来店里当缝纫工了吗?”

老板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么好的绣工,来她店里当缝纫工是她捡了大便宜,她怎么可能不同意?

当然,她也没脸再叫程岁宁胖子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岁宁,老板娘叫我小朱就行。”

“行,小朱,你过两天来上工吧。”

“好嘞!”程岁宁痛快地应了,很快就填好老板娘递过来的员工登记表。

解决了工作问题,离开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但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刘梅就进店里。

她一路跟踪程岁宁到这里,发现程岁宁要应聘做裁缝工,于是故意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真要招她来这里工作啊?别看她长得膘肥体壮,不像是个能招男人的,实际上她骚得很,见了男人就挪不动步子,我家男人就被她纠缠过,她还跑到我结婚的婚礼上跟我男人表白!”

刘梅就是故意的。

她一想到程岁宁觊觎她男人,她就来气。

上回告状到妇联办公室,本以为可以让程岁宁吃个教训,没想到竟被她蒙混过去了。


现在还想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老板娘听完她说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家男人本来就不安分,没少在外头勾搭野女人,要是被程岁宁看上,那她还有安稳日子过?

她是想给店里招个裁缝工,可不是想给她男人招个小妾!

老板娘迅速拿出员工登记表,把程岁宁刚登记的信息给划掉了。

这个时候的程岁宁,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她正在逛芒城的交易市场。

在裁缝店当裁缝工只是为了解决温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程岁宁还是想自己当老板。

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可以做点小生意。

交易市场逛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反倒是走出了一身汗,肚子也饿得咕咕响。

兜里还剩9块8毛钱。

小餐馆是不敢吃的,程岁宁买了两个大白馒头和一包豆浆,然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旁边的米粉店有人进进出出,生意挺不错,但吃完的人从里头出来,表情并不太好看。

“厂里的大锅饭吃腻了,想出来换换口味,这儿生意这么好,还以为味道不错,结果比大锅饭好不到哪里去嘛,简直浪费钱。”

“不然你去吃厂子门口摆的盒饭?”

“那盒饭也不好吃,还卖得死贵,谁买谁是傻子!”

程岁宁灵光一闪。

芒城周边厂子众多,工人成百上千,一天三餐就是个问题。

自然,对她来说似乎也是个商机。

她做的意大利面被张姐拍手叫好,说不定可以去厂子那一带摆个面摊子,卖意大利面?

主意是不错,但程岁宁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能叹气。

一步一步来吧。

至少先把自己的吃饭问题解决,家里的米缸空空如也,要揭不开锅了。

程岁宁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于是她利落起身,去交易市场买东西。

先买一袋米,然后买一些食材。

兜里只有9块2毛钱,肉是买不起的,而家里没有冰箱,放不久的食材也不能买,只能买些玉米,胡萝卜,黄瓜……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装了满满一大袋,看得程岁宁咂舌。

80年代的钱真耐花啊,搁后世,9块钱连一杯好点的奶茶都买不到。

程岁宁扛着两大袋东西上车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还是像来时一样,她直接走到车尾,把东西都放在一边,尽量不堵过道,可她忙活了一天,身上早就一身汗味。

车上的人纷纷捂着鼻子远离。

程岁宁没办法,只能往角落再挪一点,以免影响到别人。

一个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人。

“没长眼睛啊?长这么胖还坐车,占了多少人的位置。”

声音熟悉又尖利,竟是刘梅。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冤家路窄。

程岁宁知道刘梅讨厌她,但刘梅上回推倒她没道歉,还去妇联办公室告状,差点让她被赶出家属院,这一桩桩的,就算是原主欠下的债,也该还清了吧?

结果刘梅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变本加厉。

她要是不反抗,刘梅真当她是软包子,可以随便揉圆捏扁了。

程岁宁面色微沉,“胖子就没资格坐车吗?你还是老师呢,不知道什么叫人人平等吗?”

车上的人纷纷看过来,看刘梅的眼神都有些谴责。

“就是啊,胖怎么了?招谁惹谁了?又没吃她家大米!”

“我看这姑娘挺好的,很自觉站到后面去,车上还有空位置她也不坐,已经很有礼貌,不想妨碍到别人了,她还要人家怎么样啊?”

“还老师呢,谁家孩子要是被她教岂不是要被教坏?”

刘梅心高气傲,几时被人当众谴责过?顿时一张脸涨成猪肝色,瞪朱芙苓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吃了,“程岁宁,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然后,在车到站开门的一瞬间冲下车跑了。

程岁宁风中凌乱。

明明是刘梅挑事在先,还不许别人说实话反驳?

就算玻璃心耍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吧?

程岁宁简直无法理解,也没想跟刘梅多纠缠,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也不带怕的。


心态平和了,程岁宁把米和食材都扛回屋里放好,然后先去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才出来处理食材。

全是素菜也没关系,反正她要减肥,不能吃太多高热量的东西。

不过,只吃白米饭也不行。

干脆做个素菜版的扬州炒饭吧。

说干就干。

程岁宁卷起袖子,先把米淘好下锅,然后把玉米粒剥好,再把胡萝卜和黄瓜洗了切成丁,放在一边备用。

她自认为厨艺不错,因为前世一个人打拼,外卖吃多了很腻味,而且到处是地沟油,太伤身体,所以她没少下厨做饭。

做得多了,厨艺自不必说,八大菜系都尝试过,区区扬州炒饭当然不在话下。

米饭煮好后,开火,热油,下锅。

不多时,热腾腾香喷喷的扬州炒饭就出锅了。

不说顶顶好的卖相,光是闻到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刚刚把围裙放下,门就响了。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依然面无表情,一身冷酷气场。

回来得真是时候,她刚把饭做好呢。

“你怎么回来了?”程岁宁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心里暗暗吐槽。

周温宴是很讨厌原主的,之前一直以工作为由,吃住都在厂子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来这里一次。

她穿越才两天就见了他三回,可真是稀奇。

心里暗暗纳闷,程岁宁面上还是很客气的,毕竟欠着他钱。

“你吃饭了吗?我刚做好饭。”程岁宁问。

幸好多做了他那份,不然这位爷又要黑脸。

周温宴一眼就看到她放在角落的那袋米,还有桌子上一大袋子食材,俊脸不由黑了下来。

就不该给她那么多钱,肯定又花光了!

程岁宁猜到他在想什么,更无语。

他在厂里可以吃食堂,可她在这儿什么都没有的,不买粮食做饭难道要饿死?

程岁宁也不强求,直接坐下来给自己盛了小半碗,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吃就算了。”

“谁说我不吃?”周温宴一反常态,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拿起碗就盛了满满一碗。

花他的钱买的,他为什么不吃?

一动筷子,他就不说话了,吃得大口大口的。

真是奇怪。

昨天吃了那碗意大利面,他就惦记上了,今天下班本来要去食堂,但是意大利面的味道一直在喉咙里转悠,再看食堂的大锅饭,他顿时就没什么胃口,然后鬼使神差又回这里来。

她今天没做那个意大利面,而是做了炒饭。

明明没放什么稀奇食材,连点肉末都没有,可就是意外的香。

米饭炒得绵糯松软,夹杂着玉米,胡萝卜和黄瓜的香甜,滋味说不出的好。

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

越吃越上头,脑海里的问号也越来越多。

程岁宁在朱家娇生惯养,从来没下厨过,来这里之后别说做饭了,洗个碗都不肯,洗碗槽的脏碗总是堆得满满当当,发霉馊臭招苍蝇了,她也不洗。

这两天怎么回事,天天换花样下厨,还做得一次比一次好吃。

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程岁宁有点别扭,“你看我做什么?”

“你……”周温宴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程岁宁已经吃完了,放下筷子起身,“你继续吃,我去看看。”

结果一开门,看到一张熟悉的怒脸。

这人眉眼温和,跟周温宴的高冷酷哥范儿完全相反,是特别讨女人喜欢的风度翩翩。

原主就是被这张脸迷得七荤八素,然后拼命作妖给周温宴戴绿帽。

“陈,陈科长……”程岁宁尴尬得想直接关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主暗恋的对象,刘梅的新婚老公,陈少荣陈科长。

气氛变得古怪僵硬。

身后的周温宴放下碗筷,什么也没说,但是看程岁宁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现任老公撞见绿帽对象,修罗场既视感啊!

程岁宁尴尬到头皮发麻,很勉强才挤出一抹僵笑,“陈科长,你怎么来了?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儿……”

陈少荣没有动,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几分鄙夷,“我可不敢进你家,万一被人瞧见,传到我家梅子耳朵里,梅子误会了怎么办?”

在这位陈科长眼里,程岁宁还是纠缠他的丑八怪呢。

周温宴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询问,“陈科长,你来找我?是厂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来找你媳妇的。”陈科长特意咬重了“你媳妇”三个字,语气夹枪带棍的。

很明显,是冲程岁宁来的。

周温宴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程岁宁一眼。


程岁宁却莫名其妙,“找我?什么事?”

她穿越之后就刻意避嫌,没找过这位程科长,应该没得罪他才对。

陈科长故意看了周温宴一眼,才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之前你纠缠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梅子是我媳妇,我不想看到她受半点委屈,所以希望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也不要找梅子的麻烦。”

这话说的就很微妙了。

好像程岁宁对他不死心,所以嫉妒刘梅能嫁给他,故意给刘梅找茬一样。

作为程岁宁名义上的现任老公,周温宴简直是被人找上门来扇一巴掌,几乎颜面无存。

他脸色顿时就变了,“陈科长,程岁宁又做了什么事,你直说!”

陈科长在厂里的职位低周温宴一档,本来对周温宴有颇多不服,这会儿来周温宴这儿打脸,心头难免有些痛快,所以说话挺不留情的。

“你媳妇说话挺难听的,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数落我媳妇,让我媳妇难堪,你也知道梅子脾气好,不会跟人吵架,再生气也只会躲回被窝里哭,两只眼睛都哭肿了,明天可怎么去学校教课?

所以我希望程主任好好教育你媳妇,让她不要再针对梅子。”

周温宴脸色铁青,“我这就让她去给你家梅子道歉!”

程岁宁气笑了。

她不知道刘梅在陈少荣面前是怎么说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是搬弄是非了,不然陈少荣怎么会觉得她是被欺负的小白花,跑到这儿来教训她?

还老师呢,小聪明没放在教书育人上,净想着颠倒黑白诬陷人了!

“错不在我,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刘梅。”程岁宁不服。

周温宴本来压着的火被她一句话点炸了,喝道:“你还狡辩!”

程岁宁前世好歹是个老板,气势上怎么可能会输掉,她挺着胸膛,不卑不亢道:“先出言不逊的是刘梅,请你先搞清楚情况,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道歉,不可能!”

陈少荣没想到程岁宁这么嘴硬,态度都是也有些强硬了,“程主任,这件事给梅子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希望你好好处理。”

他了解周温宴,这人刚正不阿,很讲原则,也轻易不会对女人动手。

可真惹怒了他,他发起怒来是很吓人的。

有外人在,周温宴不好发难,等关起门来只有夫妻俩的时候,程岁宁少不了要吃苦头。

所以陈少荣表明了态度,转身就离开了,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屋里只剩两个人。

气氛剑拔弩张。

“程岁宁,我昨天警告过你要安分,否则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周温宴额头青筋直冒,真真在气头上,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程岁宁做老板这么多年,什么奇葩客户都见识过,性子锻炼得沉着冷静。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逼到直接发火了,可周温宴似乎有这个本事,让她失去情绪自控力,“我怎么安分?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我只能忍气吞声,被人欺负吗?凭什么?”

“谁不知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刁蛮,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

“你这是偏见!你亲眼看到我欺负她吗?眼见才为实,无凭无据就是诬陷我!”

“你!”周温宴气得脸色发黑,“油嘴滑舌!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长久以来对程岁宁的忍让,到这时候终于忍无可忍。

周温宴彻底爆发,“说什么都没用!你要么去给刘梅道歉,要么卷铺盖走人,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程岁宁也憋不住了,“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要不是没钱,我早就走了!”

“你啥意思?嫌我穷是不是?”周温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轰响,整个人怒不可遏,“要不是你挟恩图报,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全天下的女人我娶谁都比娶你好!”

这话实在太重了。

即便知道他讨厌原主,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她程岁宁啊!

程岁宁纵使脾气再好,被人嫌弃成这样也不想忍了。

谁还没点脾气,谁还不会拍桌子了?

程岁宁愤怒一掀,桌上没吃完的扬州炒饭被掀翻在地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不想娶是吧,那就离婚!”

离婚!

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怎么有脸提离婚!

就算要离,也是他提!

是他不要她!

“程岁宁,你没资格提离婚!”周温宴浑身血液逆流,气急攻心之下,高高扬起手。

对上他愤怒到近乎狰狞的面孔,程岁宁呆滞住。

然后,怒火熊熊燃烧!

他竟想打她!

就算是作天作地的原主,给他戴绿帽子又毁他名声,他都没对原主动手。


等程岁宁吃完饭,他拿着饭盒离开姿美服装厂,正在车站边等车时,一辆私家车突然停在他旁边。

车窗降下来,露出宋厂长的脸。

他看了周温宴一眼,不容拒绝地说:“我有话跟你说,上车吧。”

周温宴皱眉,暗想宋厂长还没签他的辞职申请,突然来找他,怕是要说这事。

这样也好,直接把话说开,再把办证的事挑明了。

这么一想,周温宴坐进车里。

宋厂长直接把他带到一个高档茶楼,一举一动十分阔气,故意显摆似的。

“这个茶楼,我们一家人常来,你要是我们宋家人,也可以经常来坐坐,不然,这里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茶楼装修高档,拿过来的菜单也很惊人。

随随便便一个小点心就要6元,茶饮一小壶就要18元,而且每一样的量都非常少,光点一两样根本不够吃。

要是想吃饱,一顿下来,一个月工资就没有了,果然是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宋厂长这话,就是在暗示他,舍弃程岁宁,娶宋娇娥做宋家上门女婿,那他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来这里消费了。

不然,他没资格来。

几乎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周温宴面无表情,说:“我媳妇手艺特别好,我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她能做得比茶楼还好,我没兴趣来这里花冤枉钱。”

宋厂长脸色阴沉。

多少农村出生的穷小子,拼了命想留在城里,或者娶个有钱人的女儿,当上门女婿,从此平步青云,彻底摆脱低贱的出身。

这种人见得多了,宋厂长就觉得周温宴现在只是装模作样,嘴硬而已。

他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知道娇娇喜欢你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想要什么,我会不计代价给她,而你之所以升职这么快,年纪轻轻就当上主任,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娇娇喜欢你,我才觉得你值得培养。”

轻飘飘一句话,不止否定了周温宴在国营厂的贡献,也否定了周温宴的工作能力。

几乎是当面给周温宴一巴掌,直接羞辱他了。

周温宴深吸一口气,才没有当场掀桌。

宋厂长没理会他是什么反应。

他坐惯了厂长的位置,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的感受,所以才会教出宋娇娥这样任性刁蛮的女儿。

“这是你的辞职申请,我不同意,你给我收回去,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他掏出周温宴的辞职申请,丢在周温宴面前,理所当然的说:“我听娇娇说,你同意了进修的事,算你还有点小聪明,清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看在你终于想清楚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计较你惹娇娇生气的事。”

周温宴没有接辞职申请。

宋厂长傲慢的态度,让他也不想客气了,“厂长,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的确要去进修,但并不是同意厂长的安排跟宋小姐一起去,至于辞职申请,我不会收回。”

“没有我的安排,你以为你进得了华大进修?”宋厂长态度傲慢,以为周温宴还在拿乔。

“这是我的事,不用厂长费心。”

“周温宴,不要敬酒不吃罚酒,你知道上一个跟你一样得罪我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吗?”

利诱不成,开始威逼了!


周温宴脸色难看,“宋厂长打算仗势欺人吗?姿美服装厂办不下证的背后,果然是宋家在搞鬼吧?”

宋厂长气定神闲地笑,“你倒是挺聪明,能猜到这一点,你要是足够聪明,就赶紧给娇娇道歉,正好娇娇心情不好,请半个月假出去散心,你陪她去,好好哄哄她,什么时候把她哄高兴了,姿美服装厂的营业执照自然就能办下来。”

不愧是厂长千金,随随便便就能请半个月假,对宋娇娥来说是散心,对姿美服装厂来说,那就是诛心。

对企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已经耽误这么久,再耽误半个月,什么都凉了。

再者,让他给宋娇娥陪玩,还要哄她高兴?

除非他离婚,否则这位千金大小姐不可能真的高兴。

绕这么大圈子,最后还是这个目的。

宋厂长仗着权势,只要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手过,面对农村出身、无权无势的周温宴,他胸有成竹,知道周温宴迟早会屈服。

周温宴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他。

脊背挺得直直的,不肯屈服。

宋厂长冷笑,“三天之内,我要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姿美服装厂永远也办不下营业执照。”

周温宴面色微冷。

宋家人都是一个德性,仗势欺人,手段卑劣。

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谈的?

“宋厂长,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坏事做尽总有遭报应的一天。”周温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很清楚,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和宋厂长抗衡。

看来只能麻烦赵先生了。

周温宴咬咬牙,找到附近的报刊亭,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姿美服装厂这边。

李兴终于回来了,往椅子上一瘫,无比疲惫。

“还是不行,一天三趟地跑办证处,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都用上了,还是不给过,人家一听是姿美办证,不是说资料不完整,就是说资料有问题,不管怎么样就是说不合格,厂长不是没出面过,但对方态度强硬,连厂长的面子都不给,真的没办法了。”

区区一个科长,可就是拿捏住了他们命运的喉咙,谁让他们是当官的呢?

对迫切要开业的店来说,再小的官都能要命。

没有营业执照强行开店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是工商不查的时候还能侥幸,查起来一查一个准,分分钟给店贴上封条,搞不好还要得个投机倒把的罪名,进去吃几年牢饭。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找更大的官来镇压。

可是,要是能找到,他们何必苦恼到现在?

程岁宁在芒城没什么根基,而秦家有钱归有钱,但犯不着为了个小服装厂跟宋家作对,而且秦老之前挑明了这就是给程岁宁的考验,肯定不会亲自出面帮她这个忙。

秦老不出面,以秦律的面子,难怪人家根本不搭理。

“现在怎么办?营业执照不能再拖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李兴一脸挫败。

“我来办。”程岁宁拿鞋厚厚的资料,直接往外走。

李兴一脸懵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过去。

然后发现,她直接跑到办证处?


今天周三,办证处依然很多人。

程岁宁一进来,靓丽的外表立刻引来大家的视线。

她不吵也不闹,规规矩矩排在队伍后面。

李兴见状,以为程岁宁不信邪,要亲自排队办证,不禁摇头。

这队他不知道排多少遍了,根本没用,等轮到她办证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很快,轮到程岁宁了。

办事员一看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态度都变好了,可是一看程岁宁递过来的申请资料,立刻就退回来。

“不行,不合格,下一个。”

对此,李兴一点也不意外,对方只要看到姿美服装厂三个字马上就会变脸,说什么都没用。

程岁宁可没这么好糊弄,“按照办证流程,至少要收资料,然后审查过才能知道合不合格,你看都不看为什么就说不合格?”

她不自觉拿出前世当领导的气场,面色一沉,目光如炬,不像是来办证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办事员顿时没有好脸色,“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才是专业的,你一个个体户懂什么?”

来办证的都是个体户,其中不乏身家已经上万元的人,即使这样,面对办事员的趾高气昂,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没一个人敢顶嘴。

他们不敢,不代表程岁宁也会怂。

她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国家改革开放,鼓励个体经济,这是国家经济政策!我们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应该得到保护和鼓励,你身为人民公仆,不积极配合国家政策,反而各种阻挠,想跟国家政策对着干吗?”

这两年,国家一步步从计划经济过渡,探索新经济道路,其中重要的一环,就是鼓励个体户。

在几年前还是投机倒把的个体户,现在反而成了市场潮流,大家纷纷响应国家号召,探索发家致富的道路。

这个时候,谁唱反调就是跟国家作对。

来办证的都是个体户,一时间也有了底气,纷纷帮腔,指责办事员胆大包天,敢跟国家政策对着干。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办事员脸都白了。

程岁宁见好就收,再次把资料递过去,“该准备的资料,我都准备齐全了,麻烦你收一下,希望办证处的人民公仆们秉公办理,不然我要行使公民举报的权力,举报给上级部门,让更高级的部门来判定我们姿美服装厂到底有没有资格拿营业执照了。”

举报?

捅到上头去,办证处的所有人都得完蛋!

办事员冷汗涔涔,生怕程岁宁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赶忙把资料收下。

她微笑着点头,在大家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走出办证处。

李兴在一旁看着,直接傻眼,“朱副厂长,你这么闹,万一把人得罪了,营业执照办不了是小,遭人报复可就糟了!”

早知道她是来闹办证处,他就是生拖硬拽,也不可能让她来呀!

宋家在芒城的人脉太广,连秦律都不给面子,程岁宁没什么背景,怎么办跟他们叫板?

等传到宋家耳朵里,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她!

明明她之前办事沉稳冷静,怎么今天这么冲动?

“不然你还是去给办事员道个歉吧,不然他去告状,宋家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这里,李兴吓出一身冷汗。

宋家都不是善茬,这些年作威作福,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都被暴力镇压了,听说还曾经闹出过人命。

要是真对程岁宁下手,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大家族抗衡?

“专卖店开不起来,咱们可以想别的法子,不管怎么样,别得罪他们!”



第166章小聪明

李兴一个劲地劝,最后发现程岁宁根本没听进去,一时急得团团转。

程岁宁直接回了家。

周温宴也回来了,得知她今天去办证处怼了办事员,忍不住担心,“办证处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事,他被吓到了,不敢拿我怎么样。”程岁宁微笑道。

周温宴若有所思,“你是故意去闹的?”

宋家人故意卡着营业执照,就是在向程岁宁示威,警告她别跟宋娇娥做对,老老实实把周温宴让给宋娇娥,不然生意就别想做下去。

程岁宁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宋家人都踩到她脸上了,她要是屈服,不止老公要让给别人,从此以后还要看宋家人的脸色,一辈子活在宋娇娥的阴影之下。

所以她闹,就是在告诉宋家人,尽管放马过来,她不怕!

而她在办证处的一番言论,一个与国家政策相抗衡的大帽子扣下来,甚至扬言要举报,办事员哪敢再怠慢?

办事员一直扣着证件不给,肯定是宋娇娥她妈授意,想必也给办事员施加了不少压力。

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要办事员不蠢,就不会继续为虎作伥,替宋家办事,而让自己被举报查处。

这就是程岁宁的高明之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家欺人太甚,我不可能一直退让,不然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是万能的,真到撕破脸那一步,我也不怕!”

程岁宁是真的不怕。

她坦坦荡荡,无愧于心,凭什么要怕?

反倒是宋家人坏事做绝,就算这次有所忌惮让她拿到营业执照,保不准还会有后招。

“宋家肯定不是第一次祸害人,也不可能事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如果能抓到他们都把柄,等到真要撕破脸那一天,我们也不怕!”

不然,他们没有任何倚仗,任凭宋家继续猖獗,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始终不得岁宁。

周温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她神色坚定,目光闪耀,浑身迸发出的韧劲和勇气,令人钦佩。

而她的想法,竟然跟他不谋而合,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宋厂长这些年背地里干过的事,我听过一点,但没有证据,拿他没办法,而且我们势单力薄,硬碰硬肯定会吃亏,所以我联系了赵先生,请他帮忙。”

程岁宁眼睛一亮。

赵先生可是省委办公厅的领导,宋家人在赵先生面前什么都不是。

“赵先生已经答应会安排人调查,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收集证据,让宋家得到应有的惩罚!”

宋家不是喜欢仗势欺人吗?

那就找比他们更大的权势,看宋家还怎么作妖!

此时的宋家。

宋娇娥看到周温宴又退回来的辞职申请,腮帮子气鼓鼓的,“爸,你不是说,只要你亲自出马,周温宴一定会答应吗?为什么他还要辞职,程岁宁的营业执照也还要给她?”

宋母捏着眉心,很头痛。

“没想到那个叫程岁宁的这么难缠,竟然大闹办证处,搞得办事员下不来台,还用举报来威胁。”

身为公职人员,平时再怎么作威作福,可对举报,无一不是谈之色变。

程岁宁一句话,简直扼住了办事员的喉咙,就算她这个科长再怎么命令,那办事员也不肯听了。

让其他办事员处理,暂时没人敢接这烫手山芋,而她作为科长,不好亲自出面对付程岁宁。

毕竟程岁宁的资料完全没有问题,她不好在明面上刁难。

“表面上是大闹办证处,其实是在警告我,这个程岁宁是有点小聪明。”

宋娇娥不满,“妈,你夸她做什么?有点小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农村出身的文盲,比得上我吗?”



第167章算计

“我们家娇娇当然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宋母摸摸女儿的脑袋。

宋娇娥咬牙切齿,很不甘心,“我不管!说好要帮我整她,把周温宴抢过来的,现在怎么办?爸,你认识那么多人,就不能找个人对付她吗?随便找个小混混也行啊,反正给够钱,还怕没人干?”

宋厂长很无奈。

他也没想到程岁宁这么倔,竟然敢跟他们叫板,至于女儿的提议,虽然暴力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行。

“这件事,爸会安排,程岁宁威胁不到你,周温宴迟早是你的。”

宋娇娥傲娇,“我不止要他是我的,我还要他听话!”

宋厂长叹气。

要是女儿看上别的男人,哪有这么多破事,偏偏看上个有妇之夫,而这有妇之夫还不识好歹,宁可要个下贱的麻雀,也不要他家的金凤凰。

他怎么能不恼火?

“你放心,爸会让他后悔,然后来给你道歉的。”

宋娇娥终于笑了。

在她眼里,她爸无所不能,只要她爸亲自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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