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韵瑶秦萧泽的其他类型小说《夜夜清风吹真意》,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韵瑶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马上就要被册封为皇太女的那一日,竟会被爱了五年的男人在背后捅刀子!看着因为自己气死过去的父皇,以及当着自己的面指指点点的大臣们,她明白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苏韵瑶以为他们之间只不过有情人的情难自禁,可后来被宣判时她才知道,秦萧泽想要的,竟然是将自己踩进无底深渊,再也无法爬出来!
“秦萧泽,别、别这样,一会儿就是册封大典了。”
苏韵瑶一袭明黄色的四爪龙袍绽放开来,白皙胜雪的肌肤上遍布着斑驳的痕迹。
马上就是皇太女册封大典了,身为长公主的苏韵瑶却在寝殿里和人厮混。
“长公主殿下就这么着急去册封大典。也是,当了皇太女之后多的是郎君伺候你。”
仔细看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袭朱红色的太监常服,然而却是一个美貌惊人的假太监。
这是东宫的秘密。
五年前苏韵瑶在青楼救下了这个漂亮的孩子,将他带到皇宫里来。秦萧泽对外宣称是太监,但实际上并未阉割。
五年的时间让当年的小孩子成长为了美貌倾天下的绝世美人。苏韵瑶和秦萧泽在东宫里做过无数次,无论是在寝殿还是温泉池亦或者是马车上。
秦萧泽总是有无数次的手段挑逗得她身娇体软,最后绵软无力地雌伏在他身下。
苏韵瑶慌张解释:“没、没有。秦萧泽,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要你。”
“公主殿下说得倒是好听。”
秦萧泽话音刚落,苏韵瑶主动抱紧他的脖子,抬起头吻上他绯色的唇瓣。
她翻过身张开双腿跪坐在他的身上,用行动表面了对他在意。
黏腻的声音不断从寝殿中传出,苏韵瑶意识混乱丝毫没有注意到寝殿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寝殿大门推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白发老人和一众文武大臣站在门口。目怒睁圆地看着忘乎所以的两人。
当今天子只有一女,宠得好似掌上明珠。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竟和低贱的太监厮混在一起!
画面实在太过糜烂,文武大臣们以及身后的侍卫们都不敢上前一步。
听到身后那愤怒到极点的声音,苏韵瑶这才从沉沦中清醒过来。
她想要从秦萧泽身上起来,却被秦萧泽翻身压在身下,重重地进去。
苏韵瑶又羞愧又害怕。
羞愧的是她已有婚约却和人苟合,害怕的是秦萧泽只怕是要被处死。
和苏韵瑶惊慌乱的模样不同,秦萧泽脸上的表情却是诡异阴冷的。
他伸手掐住苏韵瑶的下巴,逼迫她扭过头看向皇帝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
“苏君宴,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大玥王朝皇室唯一的血脉,未来继承皇位的皇太女殿下。正在被我这个低贱的太监干。不止这一次,三年前她就爬上了我的床。她对外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要我勾一勾手指,她就脱了黄袍让我亵玩。对我而言就是一条下贱的的妓女。”
皇帝听到秦萧泽的话,双眼泛白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
苏韵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男人就在一个时辰前还将她捧在心尖上,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之间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秦萧泽,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骗你?”
秦萧泽伸手掐着苏韵瑶的肩膀,狠狠撞着她,“我秦家保家卫国,你的父皇却怕功高震主,一道圣旨屠杀我秦家满门男子,女子皆被卖为官妓。你猜你为什么三年前会在青楼遇到我?那是因为母亲为了不让我死将我扮做女子,而我却在青楼里见到了我的姐妹血亲被践踏欺辱生不如死!”
他扭过头看向满脸抽搐双眼泛白的皇帝,脸上阴狠的笑容更浓,“苏君宴,那些人怎么对付我母亲和姐妹的,我就怎么对付你的女儿。我让她跪在我胯下,她就这跪着。让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比妓女都不如!”
皇帝一口鲜血吐出,想要下令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苏韵瑶并不知道,秦萧泽和皇室会有如此血海深仇!
可他们五年的时间并不是假的。
她把她从青楼里救下时,一开始他冷言少语。夜晚甚至都不肯闭上双眼。
苏韵瑶便整夜陪着他,身为长公主的她除了要练武学文,还洗手作羹汤,只为了让他多吃一口饭菜。
即便她知道自己早已经有了婚约,将来注定嫁给旁人。为了弥补她,这五年来为了他的前途铺好了路,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帝令交给了他。
“秦萧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别人对不起你,我呢?这五年来,我可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韵瑶的双眼流下一行削了你。
她喜欢了这个男人五年,如今换来的却是欺骗和羞辱。
苏韵瑶做梦都没有想到,父皇在被气得中风晕倒不就,她就被御林军关进了天牢。
勾结敌国,以帝令出卖十万麒麟军,边关沦陷!而举报的人正是东宫内侍秦萧泽!
苏韵瑶通敌叛国,涉嫌贿赂人证,罪加一等。
大理寺衙门,苏韵瑶否认自己利用帝令放敌军入城。
她马上就要册封皇太女了,根本没有必要利用帝令引敌军入城自毁江山。
可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如今高高在上的东厂厂公秦萧泽拿出了证据。
“帝令出现在边关,边关的所有将士都可作证。皇帝在知晓公主殿下淫乱后宫时已经动了废储的心思。所以勾结外敌企图逼宫。”
苏韵瑶看到所谓的证据后,苦笑:“秦萧泽,原来你让我把帝令交给你。在我册封当日毁我清誉,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苏韵瑶抬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你最爱的人要你死。
他在她身边布局多年,甚至不惜牺牲色相,为的就是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吧。
可是她不能死,不能任人宰割。
她若是死了,端王登基父皇该怎么办?
父皇的身体本就不好,那日又被气得中风。如今朝堂被端王把持,她不能让父皇也陷入到危险之中。
父皇就算做过再多错事,可对她却是真心实意,从未因为她是女子就看轻她,她必须要肩负起身为长公主的责任!
“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本宫绝不会承认!既然边关的将士见过帝令,那自然是也见过将帝令送往边关的人。本宫要和他们一一对证!“
苏韵瑶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她被打入天牢剥夺权势。她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长公主,身边的门客无数。
碍于苏韵瑶的身份,大理寺少卿并不敢立刻宣判。只能再派人去调查。
天牢。
苏韵瑶看着亲自要置她于死地的秦萧泽,“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秦萧泽,你扪心自问,这五年里我有多爱你。我爱你爱到连命都不要,这还不够抚平你心里的恨吗?”
苏韵瑶目光紧紧地盯着秦萧泽,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丁点的动容。
然而他的眼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寒霜。
“苏韵瑶,死了你这条心吧。当初派去边关送帝令的人已经被本公杀了。大理寺的那批人就算查再久也查不出什么。等你判决之日,正好赶上本公大婚之日。本公特地请求端王恩准你先去喝本公的喜酒再去大理寺。”
苏韵瑶身体颤抖:“大婚之日?你要成亲?”
苏韵瑶的声音沙哑得破开的风箱。
秦萧泽从袖中拿出红帖扔在苏韵瑶的面前。
打开红帖,苏韵瑶清楚地看着秦萧泽和方婉儿的名字。
苏韵瑶几乎要站不稳了,“你和方婉儿在一起了?就算你恨我,为什么要娶我表妹方婉儿?她接近你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貌。更何况你明知道她跟我不对付。”
“苏韵瑶,你对我好何尝又不是因为我的皮相?本公想要娶谁由得你做主?”
也是,他恨她恨得要死,又怎么看她的心情娶谁?
这些年来宫里风起云涌,无数人想置她于死地。可她依旧觉得秦萧泽是她最后的温暖。
当美梦苏醒,残忍的现实只会让人更加痛苦不堪。
苏韵瑶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天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行侍卫涌入天牢,齐齐跪在天牢外面。
“公主殿下,皇上中风多日,太医院竭力救治可还是没能救回皇上。皇上归天了!”
苏韵瑶的脸上面无表情,好似听到的不过是寻常的消息。
隔天,大理寺再次升堂。
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再加皇室宗人府三堂会审。
除了之前的证据外,还有新加的证据。在东宫翻出敌国的信件。
苏韵瑶站在堂下平静地听刑部尚书陈述她的罪责。
“公主殿下。”
苏韵瑶回过神来,她没有看向堂上三位大员,而是看向旁听的秦萧泽。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像平日里在东宫里温柔地躲在他怀中躲避政务时那样。
“秦萧泽,我父皇死了和秦家的那些人一样死了。父皇没有子嗣,等我死了之后皇室嫡系这一脉也就彻底断了。秦家尚且有你,而父皇则是断子绝孙了。这样的报应够不够?这五年来,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从来不是因为你的脸。皇家欠你你,我来还。”
“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如果可以再重来……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苏韵瑶的眼里涌出两行血泪,眼前一片血色朦胧,声音沙哑哽咽道:“我,皇室长女苏韵瑶,认罪。”
大理寺少卿当堂宣布:“罪人苏韵瑶勾结敌国出卖我朝十万麒麟军以致边关沦陷民不聊生,按照我北越律令通敌叛国当处以极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判处苏韵瑶五马分尸之刑,三日之后于菜市场执刑。”
苏韵瑶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更是马上要册封皇太女了。她怎么可能会勾结敌国出卖麒麟军?
她无力地坐在天牢之中,如果真的是秦萧泽利用帝令勾结敌军再嫁祸给她,那她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真的就那么恨她?恨得想让她死?
天牢里泛着阴冷的寒气,秦萧泽一袭紫色蟒袍宛若谪仙一般的气质和这天牢格格不入。
见秦萧泽过来,苏韵瑶立刻大声呼喊:“秦萧泽,你明明知道帝令不在我手上。你看在我们五年的情分上,还我清白好不好?”
还不等苏韵瑶说完,就见狱卒殷勤地为秦萧泽打开牢门,随后恭敬地端来椅子:“千岁大人吉祥,您如今可是端王眼前的红人,又一统东厂成为千岁爷,可喜可贺啊。”
“端王?秦萧泽,你是端王的人?”
苏韵瑶从地上站起,她双眼一片血红。父皇膝下无子只有她这一个女儿,皇位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如今她被陷害入狱,皇叔端王便成了皇位的继承人。
“是又如何?”秦萧泽靠在椅背上,眼底的笑意泛着寒气。
曾经苏韵瑶最喜欢看到秦萧泽笑,只要他笑一次她就能开心整天。如今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接近我,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利用我?”
苏韵瑶双腿发软,身体摇摇欲坠。原来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一个陷阱。
她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浑身是伤的他,那么瘦小那么可怜。
被青楼的打手打得浑身是血也不肯接客,那一双清澈动人的眸子是那么动人。以致于苏韵瑶在看到的第一眼便陷了下去。
“狗皇帝让我的血亲被践踏欺辱,我睡他的女儿,把他的女儿当泄欲的工具很公平。”
泄欲的工具?
苏韵瑶眼眶一紧,心脏猛烈地像撕裂一样。
眼里弥漫起了一阵水雾。她因为练武受伤想哭,他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用软得不能再软的声音安抚她。
她的眼泪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不能流下。
苏韵瑶深吸一口气,走到秦萧泽的面前,“秦萧泽,你手中有我的帝令。你只要肯还我清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萧泽挑起苏韵瑶的下巴,“苏韵瑶,如今我贵为一品大员,你这样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别的女人有我好吗?”
苏韵瑶半蹲在他的身下,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绸裤,“秦萧泽,自从三年前我们在一起之后,对彼此有多熟悉。你喜欢什么,我一清二楚。”
“苏韵瑶,你可真下贱。”
秦萧泽的话宛若利刃一般直接插在了苏韵瑶的胸口。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就在今天她原本应该穿上龙袍承接玉玺正式册封皇太女。
他以为她想这么低贱吗?
心脏好似破开了一个口子,有无数的鲜血从胸口涌出。
苏韵瑶抬起头,媚眼如丝,眼底却是说不出的凄凉:“秦萧泽,只要你肯还我清白。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秦夜寒攥住信纸的手忍不住发抖。
他想起来了!
难怪他身上那些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奇毒,最后不知为什么全都好了,甚至身体比以前更为强健。
他一直以为这些变化都是因为御医找来的珍贵药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苏韵瑶的照顾。
原来这些都是假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秦夜寒只觉得心口像是缺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啸而过。他忍不住把信团成一团,手指颤抖着唤道:“来人!”
“厂公有何吩咐?”来人是秦夜寒的亲信,他一进来就察觉到了屋内不同寻常的氛围,动作更加谨慎小心。
秦夜寒在人进来的时候就收起情绪,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接着去查她的行踪。记住,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说到后半句话时,秦夜寒的声调稍变,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苏韵瑶死的画面。
如果她死了……不!这个女人在北漠都能活下来,怎么可能会死!
秦夜寒叫住关门而出的下属:“对了,再查查她身边的人,不论男女。”
没错,他只是害怕苏韵瑶纠集起她父皇的旧日下属东山再起,威胁他现在的地位,让他所有的筹谋和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他要接着查,把苏韵瑶查的清清楚楚。
秦夜寒刻意忽略掉心里的不安,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
薄薄的纸张很快就燃烧成了灰烬,秦夜寒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
只要苏韵瑶还活着,他就一定能查到她在哪里。
——
苏韵瑶带着女儿一路小心躲避,逃进了药谷。
孙渺看着苏韵瑶止不住地摇头叹气:“你呀,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这般不爱惜自己,怕是等到你女儿的毒解了,你的身子骨也坏了。”
苏韵瑶看着熟睡的女儿,面容柔和:“无妨,值得的。”
“对了,你先前要的药……”孙渺欲言又止。
苏韵瑶垂下眼,手掌轻轻抚过小腹,点点头:“成了。”
孙渺诧异地瞪大眼睛,胡子都跳了跳:“成了?你还真是……”后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叹息着摇摇头。
这丫头,还是跟他在北漠见到的时候一样,倔的十头驴也拉不回来!
“孙先生,”苏韵瑶伸出手腕,“帮我把把脉吧。”
孙渺铺开脉枕,在苏韵瑶细的吓人的手腕上搭了块薄纱。
苏韵瑶盯着孙渺的脸,辨别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时间随着孙渺变换手指的动作逐渐推移,苏韵瑶的心如坠谷底。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孙渺终于睁开眼睛,捋了捋胡子,没有作声。
“是不是我的身体无药可医了?”苏韵瑶收回手,神色平静,“这也正常,我这副身子,早就应该在北漠的时候死了。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多亏您医术高超。”
孙渺捋着胡子,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苏姑娘,你还有救,你的孩子也能活。”
听到这话,苏韵瑶愣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您……您的意思是……”
“你腹中的孩子,很健康。”孙渺神色复杂,“他不仅能救你的女儿,还因此保住了你的命。也算是,因祸得福。”
苏韵瑶凄然一笑,捂住小腹叹息道:“因祸得福么……”
她的人生已经无望,仅剩女儿和腹中这两个牵挂。若是有福气,她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
“好了,你且在后院住下,我为你开几个方子调养身体。”孙渺站起身,语重心长道,“不管先前发生过什么,从现在起,你务必都要忘掉。保持身心愉悦,才能让你腹中胎儿健全成长。”
苏韵瑶用力点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
见她神色不假,孙渺放下了心:“那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会让小童送药。”
“有劳先生费心。”
苏韵瑶在侍童的带领下进了孙渺为她准备的屋子休息。
倏然不知,在京城内,还有一个人在追寻她的行踪。
——
“你说,厂公这是什么意思?”东厂一侧,几位探子聚在一起,嘀咕着秦夜寒刚刚下发的命令。
“主子的事儿,少打听。”其中一人告诫着其他几人,“饶是你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别啰嗦了,快吩咐给下面的探子,让他们对那位上点心,务必事事周全。”
“是!”
秦夜寒在东厂这几年,把手下的大部分势力归拢到了自己手里。
现在的东厂,基本上都在秦夜寒的耳目之下。
这件事,皇帝也清楚。
不过碍于秦夜寒的从龙之功,他也不好过多询问,只在厂内插了几枚人手。
这件事,秦夜寒也是知道的,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透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给他们。
只是秦夜寒没有想到,这次的消息,居然被皇帝安插的人手,窃听了去。
御书房内,皇帝听着地上探子的言辞,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敲打着,神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喜怒。
等到探子汇报完消息,皇帝才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服侍的大太监:“福海,你说,朕怎么没发现,朕的厂公居然是个旧情难断的人。”
福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福身恭敬道:“陛下,兴许是千岁大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身上能有什么消息?”皇帝从鼻腔内挤出一声哼笑,“朕看呐,是厂公昏了头脑!”
“陛下息怒,厂公的性情您再清楚不过,许是他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如此大错。”福海大着胆子劝道。
皇帝顺势下了台阶:“也罢,朕只当厂公一时糊涂。朕就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既然他那好侄女生了个好女儿,不管那孩子的生父是谁,他都要除去!决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皇帝大手一挥:“来人!宣厂公前来觐见!”
秦夜寒得到皇帝宣他进宫的消息,心里一跳。
皇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宣他进宫?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秦夜寒隐隐有些不安,却无从得知不安的源头。
眼下之计,只能见招拆招了。
——
秦夜寒迈进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在批改奏折。
“爱卿,坐,不必拘束。”
秦夜寒躬身行礼:“多谢陛下。”
福海亲自奉了茶,将茶水放下后,冲屋内其他的侍奉太监使了眼色。
秦夜寒无心喝茶,端着茶杯,小心询问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所因何事?”
皇帝握着朱笔,闻言看了秦夜寒一眼:“朕得到消息,听说朕那好侄女在北漠有了孽子。”
这话说的随意,但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秦夜寒的眸子分外犀利。
秦夜寒皱眉:“您是说前朝公主苏韵瑶?”
“爱卿,朕身下的这把椅子,没有一天是安稳的。”皇帝叹息一声,“这些年朕鞠躬尽瘁,为的就是江山安宁。朕,绝不允许出现一丝差错。爱卿,你懂朕的苦心吧?”
秦夜寒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的死紧。
他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皇帝的意思!
皇帝动了对苏韵瑶的杀心!连带着他的女儿一起!
秦夜寒心绪汹涌,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压制住翻涌上来的情绪,平静地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会办妥。”
皇帝的脸上这才带了点笑意:“那就劳烦爱卿亲自走一趟了。”
秦夜寒敛眉:“是。”
目送着秦夜寒出了御书房,皇帝敲了敲桌子。
闻声从房梁上跃下一人。
“去,跟着他。”
“是。”
秦夜寒出了宫门,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东厂。
人还未进门,就冲身后的下属吩咐道:“叫他们来见我。”
负责打探消息的四位密探一字排开,在秦夜寒面前跪下。
秦夜寒位于上首,目光凛然。
“谁走漏了风声?”
几位密探无一应声。
这几个人是秦夜寒一手带出来的亲信,他们的品性秦夜寒十分清楚。
走漏消息的事情,自然不是这几人的过失。
秦夜寒只是在给他们提个醒。
“查清楚,悄无声息地做掉他。”秦夜寒冷声道。
“是。”
有内奸的消息一出,东厂内人人自危。
谁也不想体会被秦夜寒惩戒的滋味。
这消息自然也悄悄被探子流入到了宫里。
皇帝原本还对这些消息抱有几分的怀疑,但从探子这里得知秦夜寒回到东厂后就下令严查的动作,批改奏折的手停了下来。
“他果真这么说的?”皇帝神色莫名。
探子不敢隐瞒:“确实如此。”
皇帝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朕倒是歪打正着,朕这位好爱卿当真是旧情难忘。”
他思忖片刻,冲跪在下首的探子说道:“派一队人马,和秦夜寒分头行动。务必处理干净。”
“是。”
秦夜寒虽有从龙之功,但他也不再是曾经的端王。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臣子有不忠的嫌疑,他有责任纠正臣子的错误。
——
入住药谷短短几日,苏韵瑶就瘦了一大圈。
她这胎怀相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味道不对都能吐得昏天黑地。
孙渺把安胎药的药方改了又改,依旧没能帮苏韵瑶改善。
言行初在得知她到了药谷的第二日就追了过来。
现下寸步不离地跟在苏韵瑶身后嘘寒问暖。
对她腹中胎儿的上心程度比苏韵瑶这个亲娘还要更甚。
言行初在院子里放置了一张躺椅,他每天都会扶着苏韵瑶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苏韵瑶看他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行初,你何必如此?”
言行初替她倒了杯热水:“我只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苏韵瑶捧着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空远的天际。
她已经是个活不久的废人了,怎值得人牵挂?
言行初对她耐心十足,目光看向苏韵瑶放在腹部的手。
他不理解苏韵瑶为什么还会坚持去找秦夜寒,还要怀上他的孩子。
明明那个人伤她最深,她为什么还会如此?
秦夜寒那个畜生,根本就不值得她留恋!
“韵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够支撑你怀胎十月生下这个孩子。”言行初难得对苏韵瑶严肃起来,“我想你自己也清楚。”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把他生下来。”苏韵瑶感受着小腹的暖意,语气坚定。
言行初不死心,接着劝道:“韵瑶,不值得的,你对他分明没了爱恋之情,为何还要如此?若是为了报复他,我们大可以有几百种法子。为何偏偏要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
“行初,我不是为了他。”苏韵瑶不愿多说。
有些事情,言行初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见苏韵瑶不愿再说,言行初为了不让她生气,只得压下话头,回头就去找了孙渺。
孙渺为苏韵瑶女儿的身体忙昏了头,言行初闯进他药房的时候,孙渺正揪着胡子翻看药方。
“你怎么不劝她拿掉孩子?明明没了孩子她能活更长时间,这个孩子只会加速她的身体衰败!”向来温和的言行初第一次冲孙渺发了这么大脾气。
老头儿倒也不恼,揪着胡子捻了捻:“这孩子对她有帮助。”
言行初冷哼道:“我倒是想不出来这孩子能有什么帮助。你看看她,瘦的都脱相了!”
孙渺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懂什么?若是没有这孩子,她的身体才会更加衰败。这孩子,牵制住了她体内的毒素。她现下这些反应,才是正常的。”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言行初低吼出声,“她已经在北漠受了那么多苦,现下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又被胎儿连累成了这副模样。我怕她坚持不到生产!”
“我还想让她,让她多活几年……”言行初喉头哽咽,“我一生所求不多,为今之计,只求她能平安长寿。”
孙渺见他这副模样,摇头叹息道:“你倒是个痴情种,她能遇见你,倒是幸运。行了,她是我的病人,我自然会对她上心,再容我想想法子。”
那日孙渺的诊脉,是为了安抚苏韵瑶。
其实苏韵瑶的胎象根本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安稳,反倒是凶险至极。
稍有不慎,就会连同母体一起死亡。
孙渺将医书摆了一地,从里面挑出了各种药方,选了几十种保胎的法子。
但这依旧无法让苏韵瑶的身体安稳下来。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苏韵瑶就瘦的脱了相。
整个人藏在衣服里,空荡荡的。
言行初觉得,苏韵瑶快要被风吹走了。
孙渺愁的胡子都要被揪秃了,可还是没有法子缓解苏韵瑶的孕吐。
只得往安胎药里添了很多安抚平和的药材。
可是单单这些,还不足以保住胎儿。
苏韵瑶每日要泡三次药浴,药浴浓重的药味儿让言行初闻了直皱眉。
可是他知道,为了保住苏韵瑶,只能这样。
每次苏韵瑶泡完药浴,都会昏迷几个时辰。其后更是要服用大量苦涩难闻的药物。
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行走的药人。
言行初看了心里直滴血,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还是无法忍受苏韵瑶为了一个孩子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苏韵瑶每天喝的药都由孙渺亲自熬制,要想从这里面动手脚,显然是不可能的。
言行初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
时机是等待出来的,言行初很快就等到了合适的时机。
孙渺住处的药物消耗地很快,而有些药物,凭借药童的本事无法采集到,只能由孙渺亲自外出采药。
可是孙渺外出,由他亲自盯着的安胎药就没了人管,言行初自告奋勇,揽在了自己身上。
言行初是自己人,对苏韵瑶最为上心,交给他孙渺也放心。
于是孙渺背着药篓进了山。
多日等待终于没有辜负,言行初看着架在火上的药壶,神色复杂。
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药包,掀开壶盖倒了进去。
为了苏韵瑶,他只能对不起那个孩子了……
苏韵瑶里之后,秦夜寒一怒之下将整个书房砸了个遍。可这样也没能熄灭他的怒火。
整个东厂上下人人自危。抓到的犯人全都一一审讯,秦夜寒的手段比东厂里最严厉的审讯官还要狠毒。
将犯人审讯结束都已经是深夜。
秦夜寒回到自己的寝殿,好似每一个角落里充斥着苏韵瑶的香味,他又想起了她身上疤痕。
她和无数的流寇玩过!
秦夜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狠狠地堵着,好似喘不过气来。
自三年前他投靠端王成立东厂之后,便一心投在仕途上。几乎每一天都要熬到深夜,在极度疲倦中入睡。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天会想过她。
可今天她的出现将他平静的生活彻底给打乱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年前,她在大理寺说过的话。
“两不相欠。”
既然两步相欠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还要回来问他要钱。
她就是故意的!她是想让他知道这三年来她在北漠过得有多惨,在那个地方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她从北漠回来也沦落到要开卖身才能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她甚至还让他介绍达官贵人,让她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秦夜寒折断了手中的紫竹笔杆我,抓起挂在架子上的狐皮大氅从书房里出来。
一旁的小太监立刻跟在秦夜寒身后,“千岁爷,安定侯府的小侯爷和您约在百花楼。”
“不去了。”
秦夜寒对于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碎布,是苏韵瑶碎掉的衣服。
“去给本公查清楚,派探子去查苏韵瑶现在在什么地方。”
秦夜寒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画面。他仿佛看到这个女人没有地方住索性住在青楼里。
在青楼里,她穿着露骨的衣服,穿梭在不同的男人之间。甚至坐在男人的大腿上面,任凭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放肆地抚摸。
任何一个给她钱的男人都可以将她带到房间里,然后让她摆放处各色妖娆的姿势。
秦夜寒的喉咙变得干涩,眼神冰冷,“立刻去查。”
东厂密探往日里只会调查六部的机要,还是头一次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同时出动,竟姿势为了调查一个女人。
天色渐亮,天字一号密探回来,“回禀厂公,调查不到公主的消息。她从北漠回来之后的行踪非常神秘,城中所有的客栈酒肆全都追查了一遍都没有公主的踪迹。”
秦夜寒脸色更加难看,“她既然回了京都就不可能没有住的地方。”
三年前端王上位后褫夺了苏韵瑶的封号查封了她京都所有的宅子。
她如果不住客栈的话根本没有地方可去。难不成她住在某个男人的家里?
秦夜寒根本冷静不下来,“继续去查,别虚调查到她在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就见小太监急匆匆禀报,“厂公,公主来了。”
只见一袭紫色长裙的苏韵瑶从外面款款进来,眉间带着一丝慵懒的魅色。
秦夜寒为了追查她的踪迹一整夜没有睡,她倒完全跟一个没事人似的。
“昨天夜里,我去城西的赌馆赌了一夜。千岁爷给的银票都输光了。能不能再给一些?”
秦夜寒握紧了手中的折子,苏韵瑶在东宫时最厌恶的便是皇室宗亲那些好逸恶劳之徒,更不会沾染赌博。
她在北漠究竟学了些什么肮脏的东西?
“北漠那些地方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就跟那些流寇小赌几把赢了就能好几天不用挨饿。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昨天去赌坊本来想赢点小钱,谁知道都输光还到欠了几笔。千岁爷能不能再给一点。”
秦夜寒的脸色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她在北漠的时候赢了就可以好几天不用挨饿,那输了呢?
“你和那些流寇打赌,你输了之后会怎么样?”
“输了啊?”苏韵瑶拉长了尾音,薄唇勾起一抹笑容,“输了的话,当然是人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我要钱没钱,可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苏韵瑶自然不会以为秦夜寒是在关心她,他追问到底不过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而已。
看到她在北漠里过得那么惨,他应该很得意不是吗?
“苏韵瑶立刻滚出去!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秦夜寒只觉得心脏被那无形的网子罩住越来越疼。
不行,她还是得先离开药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若是自己被秦夜寒抓住……
目光转向孙渺,苏韵瑶开口:“神医,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得在他们来之前赶紧离开,不然药谷到时也要受了牵连。”
孙渺面上也有几分担忧。
现在的情况,还真的有些不好说。
苏韵瑶怀有身孕,不能长途奔波。想到这里,孙渺的眸色就沉了几分:“苏姑娘,若是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将朵朵留在这药谷内,我定会护她周全的。”
苏韵瑶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犹豫。
孙渺继续开口:“若是朵朵被厂公看见的话,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苏姑娘慎行。”
也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自己逃走都难以实现,更别说带着朵朵了。
苦笑一声,苏韵瑶应了下来。
临走之前,孙渺还不忘嘱咐她:“苏姑娘此行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定要保护好自己,朵朵由我照顾,不必担心。”
……
肚子里怀着孩子,苏韵瑶行动受限不少。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的额头也沁出了丝丝汗水,沾湿了她额前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气,她靠在旁边的树上。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也坚定了几分。
还未休息片刻,就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声响,察觉到不对,苏韵瑶的神色瞬间寒了几分,加快脚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面前的秦夜寒一身蓝袍,眼中藏有无尽的冷漠。
身后也全部都是他的人。
唇角勾起一抹笑颜,苏韵瑶抬眸对上秦夜寒的视线:“那日明明说好,一月之约后,我们就永不相欠了,不知千岁爷现在追上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念我了?还是……想念和我的床笫之欢了?”
她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好。
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水,身上也被汗水沾湿,薄薄的衣物贴在身上,惹人心疼。
偏偏她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容。
忽视掉这不顺眼的表情,秦夜寒压下眸子里的关心,喉口干涩:“身手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的人抓到!你要是求饶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苏韵瑶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后退一步:“放过我?厂公可是在说什么玩笑话?看您这表情,不把我千刀万剐就算了。若是真想放过我的话,现在就让我走。”
说罢,眼神警惕了几分。
顺着她的动作,秦夜寒才注意到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你怀孕了?谁的孩子?”
不行,不能让秦夜寒发现这是他的孩子。
讥笑一声,苏韵瑶眼神媚了起来:“我生意繁忙,每晚都要接待不同的客人,哪里还记得这些事情?不过厂公放心,您这么高贵,每次和您结束后,我都有吃避子药,断然不可能怀上您的孩子。至于是谁的,就不劳烦您关心了……”
一抹怒意自秦夜寒的心中升腾而起。
他的眼神像一支毒箭,直直射向苏韵瑶,嫌弃地拉了拉衣摆,语气也凌厉了起来:“苏韵瑶,你可真是低贱,为了银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多谢厂公夸奖。”苏韵瑶勾唇浅笑,“我可没有怀有厂公您的子嗣,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之前我们可是有说好两不相欠的,厂公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她眉眼间的笑意,让秦夜寒更是有火没地发。
“两不相欠?我要让你和我回去,再服侍我一个月。”
秦夜寒冷笑两声,一双眼睛像是猝了毒的箭一样,带着滔天恨意,狠狠地落在苏韵瑶身上,恨不得能把她射穿。
一声冷笑之后,苏韵瑶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嘲讽开口:“想不到厂公还有这种癖好,连孕妇都不放过。”
边城,北漠之地。
苏韵瑶一手绞住流寇的胳膊,接着将人给压在地上,一拳打得流寇口吐鲜血:“还敢不敢抢我的东西了?”
“姑奶奶,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以后还敢不敢偷我们的粮食了?”说着苏韵瑶又朝着流寇揍了几拳。
“不敢了不敢了。”
流寇吓得脸色惨白。
苏韵瑶身为皇室唯一的公主,从小文武双全。她的武功天下第一,普通的流寇哪里是她的对手。
原本苏韵瑶是要被判处五马分尸之刑,但她多年来内定海盗外抗强敌。端王登基后为了安抚民心饶了她死罪,将她流放北漠荒凉之地。
北漠土地贫瘠,这里的粮食和水少得可怜。大多数的百姓吃不饱饭。还有流寇时常下山来抢夺牛羊和粮食。
她若是不对这些流寇下死手,这些流寇就会先让他们死。
这个世界上只有秦夜寒可以伤她,别的人休想伤她一分一毫。
而秦夜寒也只能伤她一次!
北漠的人都怕极了苏韵瑶,虽然是个女人可是打起架来比男人还要凶狠,还不要命。
苏韵瑶怀孕了,她如果不比别人狠,她和孩子都活不下来。
她可以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可孩子怎么办?
当言行初来北漠找到苏韵瑶时,苏韵瑶就像是在荒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
“行初,帮帮我吧。”
言行初看到苏韵瑶如今瘦削的模样,气得浑身颤抖,“韵瑶,当年你找我退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秦夜寒在看你的时候眼里根本没有半点爱。他的眼里只有仇恨。可你还是不贵一切地陷进去。你明明应该穿着龙袍成为高高在上的女帝!”
言行初的眼里一片猩红:“苏韵瑶,别人都说你心狠手辣,可实际上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数钱的大傻子我!”
苏韵瑶咬紧唇:“以前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我和他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他把你害成这样,凭什么过去了?你是高贵的长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他秦夜寒如今权倾天下,而你却沦落到北漠这种地方过得乞丐不如!”
“这时父皇欠秦家的,这笔账我早该还了。”
苏韵瑶只觉得胸口的地方又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不过现在我已经和他两不相欠了。”
言行初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苏韵瑶那湿润的眼眸,终究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苏韵瑶看向他,“行初,我怀孕了。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不能暴露出去。这个孩子是皇室血脉,端王不会让这孩子活下来的。”
“是秦夜寒的孩子?”
“对。”
“既然是那个畜生的孩子,为什么不流掉?你还年轻以后还多的是孩子……”
“没有别的孩子了。”
苏韵瑶抬起头,此刻已经是满脸的泪水,“行初,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了。”
言行初的手狠狠地砸在枯树上,眼里一片猩红:“韵瑶,为了他一个人,你就再也不相信别的男子了吗?”
“已经破碎的心又怎么去爱别人?”
言行初知道苏韵瑶是被秦夜寒给伤透了。但他还有很多的时间,总有一天苏韵瑶会爱上他的。
“好,我答应你。”
——
八个月后。
苏韵瑶在北漠破烂的土屋里生产,孩子难产大出血。
为她接产的大夫是言行初找来的神医,神医当机立断用刀破开她的肚子取出孩子。
“长公主从小在皇宫里娇生惯养怎么会中这么奇怪的毒?”
“年纪轻轻的就中此奇毒活不长啊。”
活不长。
苏韵瑶在昏迷前听到大夫说的话。
在大理寺,苏韵瑶曾经对秦夜寒说:“我爱你,爱到连江山和命都不要还不够吗?”
秦夜寒,你可知我为了你牺牲了什么。
还好,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三年零一个月,端王五十大寿大赦天下。
苏韵瑶终于离开北漠。在北漠三年,风沙侵蚀她的喉咙和肌肤。她换上了一袭绿色轻纱,走进了人人望而生畏的东厂。
东厂门口侍卫拦住苏韵瑶:“东厂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三年时间,京都认识苏韵瑶的侍卫都被换掉。
苏韵瑶朝着侍卫勾唇一笑:“我和你们东厂的厂公可是老相好。我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他。“
转瞬间,苏韵瑶的手指已经掐在侍卫的命脉上边。她要进任何地方还没人拦得住。
东厂的内侍曾经不少在皇宫任职,在看到苏韵瑶的时一脸诧异,“长公主?”
苏韵瑶听到这个名号倒是一笑。这些人竟还记得她。当年她被陷害入狱的时候,这些曾经对她点头哈腰的太监,可没有一个人来天牢里探望过她。
“你不是被流放去了北漠?怎么会来京城?”
“东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还不滚出去?”
“我可是来找你们厂公重温旧梦的。你们就不怕我给你们厂公吹枕头风?”
苏韵瑶一息之间点住了众人的死穴。
众人无人敢阻拦苏韵瑶。
书房的门被敲响。
秦夜寒未曾抬头,“进来。”
苏韵瑶推开雕花门,随后关上门。
走进书房里,秦夜寒正在批阅折子的笔停了下来。
饶是这三年来,秦夜寒已经成为了整个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厂公,可手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苏韵瑶!
“你们在做什么!”
寝殿大门推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白发老人和一众文武大臣站在门口。目怒睁圆地看着忘乎所以的两人。
当今天子只有一女,宠得好似掌上明珠。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竟和低贱的太监厮混在一起!
画面实在太过糜烂,文武大臣们以及身后的侍卫们都不敢上前一步。
听到身后那愤怒到极点的声音,苏韵瑶这才从沉沦中清醒过来。
她想要从秦萧泽身上起来,却被秦萧泽翻身压在身下,重重地进去。
苏韵瑶又羞愧又害怕。
羞愧的是她已有婚约却和人苟合,害怕的是秦萧泽只怕是要被处死。
和苏韵瑶惊慌乱的模样不同,秦萧泽脸上的表情却是诡异阴冷的。
他伸手掐住苏韵瑶的下巴,逼迫她扭过头看向皇帝以及所有的文武百官。
“苏君宴,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大玥王朝皇室唯一的血脉,未来继承皇位的皇太女殿下。正在被我这个低贱的太监干。不止这一次,三年前她就爬上了我的床。她对外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要我勾一勾手指,她就脱了黄袍让我亵玩。对我而言就是一条下贱的的妓女。”
皇帝听到秦萧泽的话,双眼泛白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
苏韵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个男人就在一个时辰前还将她捧在心尖上,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之间三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秦萧泽,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骗你?”
秦萧泽伸手掐着苏韵瑶的肩膀,狠狠撞着她,“我秦家保家卫国,你的父皇却怕功高震主,一道圣旨屠杀我秦家满门男子,女子皆被卖为官妓。你猜你为什么三年前会在青楼遇到我?那是因为母亲为了不让我死将我扮做女子,而我却在青楼里见到了我的姐妹血亲被践踏欺辱生不如死!”
他扭过头看向满脸抽搐双眼泛白的皇帝,脸上阴狠的笑容更浓,“苏君宴,那些人怎么对付我母亲和姐妹的,我就怎么对付你的女儿。我让她跪在我胯下,她就这跪着。让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比妓女都不如!”
皇帝一口鲜血吐出,想要下令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苏韵瑶并不知道,秦萧泽和皇室会有如此血海深仇!
可他们五年的时间并不是假的。
她把她从青楼里救下时,一开始他冷言少语。夜晚甚至都不肯闭上双眼。
苏韵瑶便整夜陪着他,身为长公主的她除了要练武学文,还洗手作羹汤,只为了让他多吃一口饭菜。
即便她知道自己早已经有了婚约,将来注定嫁给旁人。为了弥补她,这五年来为了他的前途铺好了路,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帝令交给了他。
“秦萧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别人对不起你,我呢?这五年来,我可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韵瑶的双眼流下一行削了你。
她喜欢了这个男人五年,如今换来的却是欺骗和羞辱。
苏韵瑶做梦都没有想到,父皇在被气得中风晕倒不就,她就被御林军关进了天牢。
勾结敌国,以帝令出卖十万麒麟军,边关沦陷!而举报的人正是东宫内侍秦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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