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
“我…”赵于珈双手抵在韩祉洵的胸膛，推了推他，“我去洗澡。”
韩祉洵稍稍勾了下唇角，没有为难她，从善如流的从她身上下来。
身上的重量消失，像逃一样，赵于珈立刻裹着被子下床。
只是，才迈开腿，双膝就一软。
“啊”的一声轻呼，赵于珈直接朝地板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条长臂及时伸了过来，将她捞进怀里。
“没事吧？”韩祉洵在赵于珈的身后，滚烫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鬓。
赵于珈抑制不住，浑身轻颤一下，摇头，强行镇定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再次站了起来，进了浴室。
站在盥洗台前，看着全身遍布的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赵于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居然和韩祉洵睡了。
记忆里，她和他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她的表姐带着她去聚餐；第二次，是前几天的校园招聘会上。
但好像，昨晚是她主动的。
她是喝糊涂了吗？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如电影倒带般的清晰。
她根本没醉。
她这是怎么啦？报复江奕承吗？
脑子如一团浆糊般，乱哄哄的。
但睡都睡了，能怎么样？
不管了。
豁出去般，赵于珈走到蓬头下面，打开水，洗澡。
……
“你应该今年才毕业吧，怎么就搬出来住了？”
原本以为，韩祉洵已经走了。
可是，当赵于珈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男人低哑的嗓音，立刻在耳边响起。
她抬眸看去，一眼就看到站已经穿戴整齐，斜斜地靠在阳台的推拉门框边上抽烟的韩祉洵。
他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像阳光一样耀眼。
赵于珈呼吸一窒，有些窘迫道，“天亮了，你怎么还不走？”
韩祉洵笑，将抽了大半的香烟捻灭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空纸杯里，尔后走到赵于珈的面前，抬手轻揉她湿漉漉的头发。
“听说你们专业今天答辩，加油。”
话落，韩祉洵拿了沙发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径直离开。
“韩…”想到什么，忽然，赵于珈扭头叫他，但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他是她表姐的同学，也是她的中学校友，比她高了五届。
也就是说，她初一的时候，他高三。
“嗯。”走到门口的韩祉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昨晚的事…”
“你不想记得，就忘记它。”韩祉洵浅浅勾着唇，说完，直接拉开门出去。
听着门“砰”的一声关上，赵于珈闭眼，懊恼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
赵于珈学的是国际贸易。
为了今天的答辩，赵于珈已经准备足足两个月了，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当她走进国贸系答辩的阶梯教室时，同学们异样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投了过来，各种低声议论，也接踵而至。
赵于珈知道，大家对她的关注，都是因为昨天美术学院毕业画展上的那一幅名为“星眠”的裸体画。
她只当作什么都不在意，径直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
好在，系里的几个老师教授很快也走了进来，开始今天的答辩。
一切顺利。
当赵于珈结束答辩后，她没有在教室多呆，偷偷从后门溜走。
谁料，从系里出来，一抬头，居然看到了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江奕承。
“眠眠，还在生气？”
看到赵于珈，江奕承立刻过去，要去牵她的手。
“别碰我！”赵于珈异常抗拒，一把甩开了江奕承的手，“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来找我。”
说完，赵于珈立刻大步离开。
“眠眠。”马上，江奕承又大步拦在了她的面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拿你的画作为毕业作品去展出吗？”
赵于珈满脸淡漠地看着他，没说话。
“眠眠，因为我爱你呀。”江奕承握住她的双肩，“你的身体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美最纯洁的。”
看着他，赵于珈淡淡冷笑一下，“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江奕承皱眉，“难道不是因为我展出的画？”
“因为昨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正在跟别的女生接吻。”
话落，赵于珈一把推开江奕承，大步越过他离开。
……
赵于珈原本打算去宿舍收拾东西的，但走到半路，她的表姐，也是他们系的辅导老师林栖给她打电话，说让她去一趟系办公室。
挂了电话，走到系办公室楼下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银灰色卡宴忽然映入了赵于珈的眼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韩祉洵的车。
昨晚，他就是开着这辆车送她回家的。
他为什么会在？因为招聘的事吗？
“今晏，真的太谢谢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
当赵于珈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上去的时候，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林栖。
赵于珈抬眸，当看到正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的林栖还有韩祉洵时，立刻，她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拐角。
“好啊，你来安排，到时候把定位发给我就好。”韩祉洵毫不犹豫地答应。
林栖开心地笑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银灰色的卡宴前，林栖又问道，“今晏，千念还没有跟你和好吗？”
韩祉洵没有回答，只是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尔后，抬手轻揉一下林栖的头发，“走了，晚上给我发定位。”
那表情跟动作，跟揉赵于珈的发头时，几乎一样。
赵于珈没有再看下去，转身直接去了别的地方。
或许，昨晚真的是因为她太主动了，韩祉洵只是迎合她而已。
又或者，是他正好很久没释放了，所以昨晚才会在她主动的情况下，压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在一间没人的教室里坐了十多分钟，直到林栖再次打来电话，赵于珈才又去了系办公室。
是个好消息，全球最大的家用电器公司JM录取了她，职位是运营部的Senior coordinator，高级协调专员。
“JM是世界500强的外企，待遇不错，你这个职位，月薪7千，双休，有五险一金，年假12天，加班的话是1.5倍工资，因为是你，才能拿到serior的title,其他人，只能是coordinator。”
林栖很兴奋地跟赵于珈介绍，一直以来，她对赵于珈都挺好的。
“嗯，谢谢表姐，我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呀，试用期三个月，在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必须给我去JM上班。”林栖把JM的相关资料交到赵于珈的手里，命令她，“下周一就去报到。”
赵于珈接过资料，没说话。
“疗养院这个月的费用，够吗？”习惯了赵于珈的沉默，林栖又问她。
“够。”
“如果不够，跟我说。”
“好。”赵于珈点头，再次道，“谢谢表姐。”
……
晚上，赵于珈跟几个同学一起吃饭。
答辩结束，意味着大家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各寻前程。
同窗四年，平常的时候不见得感情有多深厚，但到了即将分离的时候，却又格外悲伤。
同学们都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都要不醉不归。
但赵于珈不敢再喝，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
只是没料到，被突然从男洗手间里冒出来的江奕承堵截在了洗手间外。
看来他也在这儿吃饭，而且喝了不少。
“眠眠，你怎么也来了呀，来找我的吗？”
江奕承确实喝了不少，一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看到赵于珈的当即，就张开双臂朝她扑了过去。
以前不觉得，现在赵于珈真的是讨厌死了他这副总是自以为是的样子。
带着厌恶地，她直接一把推开了江奕承。
“嘿……眠眠，你这是干嘛，谋杀亲夫呀？”
江奕承被推的往后踉跄几步，站稳后，阴恻恻地盯着赵于珈。
赵于珈懒得得他，直接绕过他就要进女洗手间。
“眠眠，你还真打算和我分手呀？”
江奕承不依不饶，一把又拽住了赵于珈，尔后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我跟其她女生那都只是玩玩，对你才是认真的，眠眠，你要相信我。”
“江奕承，你放开！”赵于珈有些恼火，奋力去推江奕承，可是没用。
“眠眠，想想我对你多好呀，交往一年了我都舍不得睡你，其她女生哪有这个福气，你应该知足。”
江奕承双手箍紧赵于珈，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江奕承，你再不松手，我叫……”人啦！
“啊！”
江奕承忽然一声痛呼，然后，赵于珈就被他带着往一侧踉跄。
好在，江奕承摔倒之前，有人一把将赵于珈从他怀里拉了出来。
下一秒，赵于珈又撞进另外一个坚硬宽阔的胸膛里。
“TM谁呀，老子……”
“江奕承！”根本来不及看救自己的人是谁，赵于珈忽然有些失控地怒吼，“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别再来烦我。”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吼完赵于珈扭头就走。
“眠眠。”林栖原本还想教育一下江奕承，看到赵于珈这状态，赶紧追上去拉住她。
“表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于珈才冷静了一些，扭头一看，站在面前的，居然是林栖跟韩祉洵。
“韩先生。”跟韩祉洵温淡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赵于珈赶紧错开。
“没事吧？”将赵于珈上下打量一遍，林栖关切道。
赵于珈摇头，由衷道，“表姐，刚刚谢谢你和韩先生。”
林栖看一眼韩祉洵，不由地笑了，“叫什么韩先生，怪怪的，叫韩学长不好吗？”
“嗯，叫学长挺好。”韩祉洵忽然也勾起唇，颔首赞同。
他笑起来的样子，整个夜空都是亮的。
赵于珈看他一眼，又赶紧错开视线，没说话。
“走吧，送你回家。”林栖笑着，拉着赵于珈离开。
“不用。”赶紧地，赵于珈拒绝，“同学们都还在包厢里呢！”
“都走啦，转战KTV去了，就你没心没肺的，最没存在感，人不见了都没被发现。”林栖数落道。
赵于珈，“……”
“今晏，你不介意多送一个人吧？”林栖笑着问韩祉洵。
韩祉洵勾着唇，“都是美女，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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