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养成记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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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科幻小说

作者:佚名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夫君养成记》,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历了两世悲催的姻缘,青鸢幡然醒悟。即使开了后门,她也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即是如此,大神们,可否为我多开几个后门?在即将到来的第3世。她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夫君养成记》精彩片段


青鸢浑浑噩噩之间感觉被人灌了一口浓汤,起初甜腻微酸的味道在将要咽下之时变得苦涩而难以下咽,甚至让她有种作呕的感觉。
这股浓烈的苦涩使得她的神智渐渐清晰起来,她伏在桥栏上,强忍住那股眩晕感打量着周身的一切。
她站在桥的正中,桥面上排着长长的队伍,但是很多人都处于一种痴痴呆呆的状态。而桥面上有五个人明显与其他人,其中四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正中给过桥的人分食汤水。若是遇到和她一样呆立着不动的人,亦或者抗拒者,他们会将汤水强行灌入那些人的口中。
当然最让青鸢感到困惑的是最后一个人。一个女人,一身黑衣,衣裙上绣着鲜红的曼珠沙华,手持着一杆精致而小巧的描金烟杆,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桥面上唯一的梨花躺椅上,面前更是摆放这香案,徐徐青烟环绕在她的四周。如此形态在在与那四个忙碌的人之间显得十分突出。
那个女人应是极有权力。她微眯着双眼仿佛完全沉醉于手中的那干旱烟之中,神态优雅却带着淡淡傲然,眼神的偶尔扫视过桥的众人时带着一丝怜悯。
感觉到青鸢的目光,女人吐出半口青烟微微上翘的嘴唇勾勒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你终于醒了,醒魂汤的滋味如何?”
青鸢呆了呆,她没有搞清楚状况。眩晕感消失以后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然而意料之中的心痛并没有发生,那里的平静只留给她空洞,空空如也的感受。
“这里是冥界。”女人看到青鸢的举动,解释道,“你已经死了。”
“死了!”对于这样的结果青鸢并不是不能接受,或者说潜意识里她已经意识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她仍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明白,例如她是怎么死的。
在这里过桥的人或者说众鬼之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少数人却是一脸病态,显然死亡与病魔有关,可是她不同,她还很年轻,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怎么还没完全清醒,还是还无法面对你的过去?”看着青鸢茫然的神情,黑衣女人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我还要帮你一把。”
她站起身,漫步走到青鸢身前伸出食指顶在青鸢的眉心,随着她指尖出亮起一团白光,青鸢感觉一阵困意,原来做鬼也会有困倦的时候,这是青鸢在沉睡以前,心中唯一所想。
青鸢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梦中她变成一位公主,身份显赫,地位崇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她无意中结识了邻国的将军,在互相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他们相爱并且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然后好梦不长,两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了,将军上了战争,杀害了她的父王。而她为了复仇,她毅然上了战场,战场之上他们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悔恨、仇恨、爱意、痛苦最终化为无奈。
最终他们选择了相爱相杀。当刀剑刺向彼此之时,他们全都选择不设防,任由对方的武器扎入彼此胸膛。
第一个梦这样结束,但是青鸢的梦境并为因此而完结。在第二个梦中,她变成一只鸢鸟,一只妖精。因为父母都是妖精,所以她一出生就是一只妖精。原本以为做了妖精就不会落得跟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然后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她再次遇到了将军,只是这一世他做了道士。捉妖的道士。
结局仿佛是注定好的。无论过程如何甜蜜当他知道她的身份后最终选择了拔刀相向。她再次死在了他的手里,只是这一世他却在她死后不久选择自裁。
青鸢睁开眼退后了几步伸手摸了摸脸颊,意料之中的泪痕没有出现,她已经死了鬼怎么会有眼泪。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将视线落在了那个黑衣女人身上。那个女人,青鸢终于想起来她的身份。
“谢谢你,孟婆。”犹豫了一阵她颤抖着双唇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呢?”
“先你一步,已入轮回。”
青鸢怔了怔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心里却像是打翻的五味瓶子,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你已经想起了一切?”在得到青鸢点头肯定之后,孟婆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要继续吗?毕竟你们注定有三世情缘,如今才才过了两世。”
青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十分感激孟婆对她的特殊照顾,每一个将要投胎的鬼魂都必须饮下孟婆汤以忘却前尘往事。因为孟婆的关系她喝下的孟婆汤却是经过特殊处理,可以让她在下一世慢慢恢复前世的记忆。
可是进过一世的尝试,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记起那个男人,她和他最终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她没有信心在下一世不会重复他们之间的命运,这一世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们不能在一起,那么他们之间的缘分算是彻底断了,而她又怎能甘心如此。
孟婆见青鸢不再说话,也不催促,而是慢悠悠地说道:“你是我这五百年里见过的最有趣的人,我原本是想尽我所能帮助您,可惜我的任期快到了,再过片刻,接任我的人就要来到,你最好快些决定。”
青鸢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孟婆,眼中的焦虑与无助,催使她颤抖着双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求婆婆指点。”
孟婆并不老,甚至和青鸢一样很年轻,若是一般女子听到这样的称呼或许会很生气,但是孟婆不会,所以她只是笑道:“你还爱着他?”
青鸢点点头,但她更明白她对他的爱其中必定夹杂着对他的恨。
“还想再和他再经历一世?”
想吗,那是自然。她有好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她还有好多话没有问清楚。怎么能就这么放过那个男人。她握紧的拳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被封而微微颤动。
青鸢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如同前一世一般却不是她的追求。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即使在想起又怎么比自己亲身经历过沉淀在灵魂里来的深刻。
她知道孟婆有办法,在她第一世死亡初遇孟婆时,孟婆给了她两个选择。她尝试了第一个,但是结果却让她失望。如今她将最后的期望压在了这第二个选择之上。只是这个选择多少让她不安,让她犹豫不决。她有些忐忑的问道:“我们还有机会吗?”
“机会是要自己把握的,只是若是再像前一世那样,你们之间很可能还是和前两世一样不得善终。”
孟婆的话让青鸢感到一阵无力,她已经做到如此,即使后来拥有前世的记忆,依旧无法避免他们之间相爱相杀。这难道就是他们之间的命运。不,如果这是命,她也要逆转,她要与这天争上一争。
她抬起头,眼中不再迷茫:“求您成全。”
孟婆笑出声来吐出一个烟圈伴随冥界的风吹在青鸢的脸上,将她最后的疑虑吹散。
孟婆从自己头上拔出一支碧绿的玉簪,插在青鸢的头上,当发簪缠着头发固定在头顶之时,青鸢感觉到自己虚浮的身体变得凝实。
“这是碧凝簪,可以凝聚你的魂魄,使其不散。”孟婆指尖触摸着簪子,像是不舍,又像是怜惜,“甚至它可以让你拥有类似于生灵的躯体。但是鬼毕竟是鬼,再接近人类亦不是人类。你无法像人类一样食用任何食物,所以只能以香火为食。你不能感觉到温度和疼痛,更重要的是你不能见光,你会比任何一只鬼都要害怕阳光,行走在日光之下必须有物遮挡。而且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这就是碧凝簪的副作用。”
即便有着种种弊端,青鸢仍然十分感激孟婆,她知道这簪子是多么的贵重。她只是一只刚刚死去不久的新鬼,一只道行浅薄的小鬼,出来地府她便什么也不是。一只没有实体的鬼魂如何在世间行走,如何寻找他的转世。
而孟婆给她的一个机会,让她有机会寻找他的转世,凭借两世的记忆与他再续前缘。
“青鸢,正常情况下,你必须通过转世才能和他走到一起,可是过了奈何桥,没有喝下孟婆汤,通过轮回井时必定会被守卫拦下。想要保留前世的记忆,不再重复前世的悲剧,只有以鬼魅之体离开这里。”孟婆十分郑重地对着青鸢说着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她能为青鸢所做的一切。
即使是孟婆在这冥界也不是万能的,她同样受制于这里的条规。
嘱咐过后,青鸢已经初步明确了自己今后该如何去做。在孟婆的帮助下她披上冥界的冥差的衣服寻找机会悄悄离开冥界。
到了这里孟婆能够为她做的只有这些,接下来的一切全都要靠她自己。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后不久,奈何桥上又多出了一个女子。一名与孟婆一样装扮的女子。虽然他们的衣着发饰完全相同,就连容貌都有几分相似,可是两人的气质却是南辕北辙,与孟婆的轻挑比起来那女人显得端庄大气的多。
他们站在一起不看容貌觉对不会有人觉得这两人是姐妹。然而事实上她们确实是姐妹,新来之人正是接替孟婆的新任孟婆。
新来的女子看着青鸢离开的方向毫不客气的对着孟婆说道。“你不该这么做,这是在害她。”
孟婆不以为然,将那只精巧的烟杆递给最靠近她的鬼差,微眯起双眼:“我,这是在帮她,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哼!”女子不再说话,显然不同意孟婆的说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在争辩下去。
孟婆继续解下腰间的令牌,丢给新任孟婆女子手中,带着无上风情冲着她微微一笑。转身向着那正在安排饮下孟婆汤的四名鬼差走去,接过鬼差递过的孟婆汤一饮而尽,动作潇洒从容不带一丝留恋。
女子见此紧绷的脸也最终缓和下来似是有些不舍与无奈。
“曼珠?”女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前任孟婆,“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曼珠停止脚步却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才应了一声:“我可不是青鸢。”
“不是青鸢,好一句不是青鸢。青鸢,我到要看看,你和道尘能够走到何种地步!”女子望着曼珠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青鸢望着这白下楼神情一阵恍惚,直到那在门前接待的小儿唤了她几声“姑娘”。她的神智才清醒过来。
这里是她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那时她还是一只鸢妖,一只不知天高地后的鸢妖。而他却已是这临安城中出了名的人物。如今物是人非,故地重游,青鸢心中难免有些感怀。
九年,整整九年,她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从冥界离开后,她便一边修炼,一边寻访他的转世。并不是急着寻到他的下落,如今才过来九年,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只是一天没有见到他,她的心便难以安定。
早些找到便意味着可以多了解他一些,哪怕只是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追寻下去,却不知哪天才是终点。
“姑娘,里面请?”白下楼的小儿见青鸢回过神来,殷勤地向她介绍着自家店里的酒菜。
青鸢行走了多时,确实有些乏了。她跟着小儿来到店中,收起头顶绘有红梅图案的白绸伞,她现在仍旧是鬼魅之身,亏着孟婆赠予的碧凝簪才能在光天白日行走在人前,只是必须用伞隔绝阳光对她的伤害。好在她是名女子,打着伞遮遮太阳,倒也没什么稀奇。
只是正如孟婆所言,这两年她越发觉得阳光碍眼。她虽感觉不到疼痛,却可以感觉到自己在阳光下会变得莫名的虚弱,有时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为恐怖的是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在阳光下慢慢消失,魂魄像是失去了凝聚力,向着四周散去。
种种原因导致她现在极为讨厌阳光,若不是在白天外出寻找道尘的机会更大,她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一直到天黑。
白下楼的一层已经坐满,小二领着她直接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青鸢随便点了几道小菜,虽然无法进食,但是人前她还是要在人前做做样子。
青鸢透过窗户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一片茫然。道尘,你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临安城这些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么多年过去城中早已经没有可以认出自己的人,毕竟上一世她并没有用原本的面貌行走人间,更没有与人类有过太多交集。想来如今这临安城中早已经忘了曾经有她青鸢这一号人物。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调整好心态,原本抑郁的心情好上几分。为了使自己打起精神,她猛地嗅了口菜香,这些饭菜她虽然不能吃却是能闻,闻上几口腹中便有了几分饱食感,这使她不禁感慨还是做鬼方便,吸上几口就抵得上一顿。
只是这一低头,却发现身边多了一双洗得泛白的蓝面白边布鞋。青鸢抬起头,却瞧见一个玉面青衫的男子。男人三十来岁,身姿挺拔,面容出众。特别是一双凤眼,隐隐含着笑意,配上微微上翘的嘴角,实在是难以让人产生讨厌的感觉。只可惜脸色苍白的紧,竟是比她这个死去多年的孤魂野鬼还有白上几分,观面相就不像长命之人。
男人向着青鸢轻轻施了一礼,期间夹杂着一连串低沉的咳嗽声,像是极力隐忍却无法完全忍住:“姑娘,咳咳,敢问在下可否坐在这里?”
青鸢打量了四周,发现周遭的位置全都被沾满,这个人确实不是有意来到自己跟前搭讪。而且男人举止文雅,声音更是轻柔,在他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檀香,青鸢实在是难以拒接他的请求。
在得到青鸢的同意后,青衣男子面对着青鸢坐下。青鸢自从做了鬼以后,便很少与人接触。如今与这陌生人坐在一起,也没想过交谈。而这男人也算识趣,没有主动找她攀谈。
只是沉默旧了,青鸢不由发现,这男人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虽然她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被人这么看久了,心中未免有些气恼。
她猛然抬起头,直视青衣男人的双眼,然而料想之中的惊慌与尴尬都没有出现在对面那个男人的眼里。他只是冲着她点点头微微一笑。而这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而后细想一切又越发使她气恼。明明是这个人无礼再先,为什么反倒是她觉得尴尬。
青衣男子和她一样只是点了几道小菜,沏了壶好茶。面对青鸢的气恼,男人斟了一杯茶,推到青鸢面前,轻咳了两声:“姑娘,在下李再渊。我观姑娘气色不佳眉宇紧锁似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在下略通命理或许可以为姑娘占算一二。”
男人的话青鸢原本是不信的,她气色不佳,只有因为她是鬼而非人。这样的江湖行骗伎俩,她在做妖之事也曾遇上过几次。现下她正好无事,倒也想听听这人是如何胡诌,全当“饭后”消遣。
青鸢也就不动声色,佯装有些兴趣的问道:“那就麻烦公子,小女子在此先谢过?”
李再渊眼中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更浓,让青鸢无法捉摸透这个男人是否看出什么。
他又取过一个茶杯,将茶壶晃了几下才将茶水倒入杯中,因而茶杯之中多了许多泡开的茶叶。待茶叶完全沉淀,他小心的将其中的茶水必出,随后将杯中的茶叶倒在桌上。
整个过程青鸢没有催促半分。以前她所见过的占卜不过是拿个乌龟壳,在里面塞上几个铜钱,用手捂着洞口,摇上几次后将铜钱洒出,在根据散落铜钱的位置,判断命理、时运。这种用茶叶的占卜方法倒也新鲜,也算是长了见识。
李再渊小心拨开茶叶,像是在数茶叶的个数,又像是将茶叶按照某种轨迹排列。但以青鸢的眼力,却是一点也看不出其中奥妙。
终于他收回手,定定看着被他摊开的茶叶,嘴角的笑意也有所收敛。似有看到了什么不好的运势。而这却让青鸢越发认定了他是一个江湖骗子,现下正在谋算这如何骗取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财。
果然李再渊抬起头,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有像是顾忌什么没有马上开口,顿了半天才缓缓问道:“姑娘,你在找人!”
青鸢听后一惊,难道这人真有些道行。但是随后想起自己坐在这里多时,一直频频看向窗外。而她也的确是在寻找道尘的下落,这九年来,从未间断,也就养成了一停下来便将目光投向人群之中的习惯。这样想来只要对自己稍加注意,便能从中窥得一二。这也只能算是被他瞧出了异样,不能算是由他卜卦得出。
想到这里,青鸢的反而镇定下来,暗骂自己太不小心,差点就着了别人的道。而对这李再渊也就更加警惕起来,装作惊喜问道:“公子果然不凡,可否详细说明?”
然而这次却换做李再渊皱眉:“卦象显示,你所寻找之人,对你十分重要。乃是极为亲密之人。我观姑娘风华正茂,家中长辈应当健在,而姑娘又不像亲缘浓厚之人,家族人丁应该并不兴旺少有兄弟姐妹。你所寻之人应当是和你缘定今生之人。”
听到这里青鸢忍不住就要信了这李再渊,只是强逼着自己冷静,想想自己一孤行女子,很多地方都是破绽,或许那里被这人瞧出。只是虽是这么想着,依旧忍不住对这人信了几分,或许在她内心深处是希望被这人说中的。
所以这一次她却是急躁躁地追问道:“公子,可否算出小女子此行是否能有所获?”
李再渊没有离开回答,他的沉默让青鸢在心底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遍,只是如此她也不敢催使,生怕惹恼了这位。
李再渊沉吟片刻,终于伸手拿过他之前推给青鸢的杯子,将那被没有动过的茶水倒在摆放着茶叶的桌面上,随着溢出的茶水冲散了桌上茶叶,李再渊的眉头皱得更深,忍不住阵阵低咳,这一咳嗽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而这也使青鸢的心猛然一紧。
李再渊止住咳嗽,顺了口气,将杯子反扣在桌上,长叹了一个气,勉强笑着说道:“姑娘不久便能寻到那人。”
李再渊的话还为来得及让青鸢紧绷的心脏得以舒缓,他又接着说道:“只是,你最终寻到之人,却未必是你所牵念之人。”
青鸢并不十分明白李再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刚想询问,李再渊却先她一步说道:“姑娘不必在意,在下也只是随便算上一挂做不得数。”
而他原本眉宇之间阴郁之色尽退,眼里偶尔透露出的皎洁之色,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看透。
这下青鸢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名叫李再渊的男人狠狠地耍了,却又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她放松了身体倚着墙靠着,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白下楼前掠过,心中那久为弹奏的琴弦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
没有犹豫更未及细想,她拿起脚边的白绸伞向着楼下冲去,只是临走之前她并未将李再渊抛之脑后:“李公子,多谢,这顿算我请客。”
她冲出白下楼,出门前不忘将身上的钱袋里的银子尽数掏出,她不知道这一顿需要花费多少钱,只觉得只要能够尽早出去,就是将全身的钱财都交给掌柜的都行。所以根本没有计较,钱财对于一只鬼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这些财物也是她无意中得来。
出了白下楼,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她一人撑着白绸画伞,茫然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他,难道是她眼花看错了?不,这绝不可能,这九年多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着强烈的感觉。
她感觉到他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果然她转身再次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她感觉她此刻的“心脏”由于欣喜而狂跳不已。可惜她现在已经的不是人,这种心跳的感觉只是在追忆生前的感觉。但是她永远忘不掉那种感觉,一辈子也忘不掉。
白下楼二层之上,李再渊看着青鸢的身影不住摇头:“即使找到他又能如何,难道还想将他养大。”他顿了顿,似是对于一时兴起这个想法产生浓厚的兴趣,“养大?这似乎并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或许事情不会太无聊,道尘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咳咳咳!”


青鸢皱了皱眉,她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原本她就计划这找到道尘转世后,便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他长大成人。所以即使再激动,她也不想贸然冲到他面前与他相认。
而且现在的他还不认识她吧!这一世孟婆虽然在他喝下的孟婆汤中做了手脚,但是孟婆汤的药效还是存在的,只是要经过很多年才会退化。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只会将她当做一个陌生人。
只是如今她觉得自己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是否应该早些介入他的生活。因为现在的他不但衣裳褴褛还学会了偷窃。
偷窃,没错居然是偷窃,她绝对没有看错。就在她的眼前,他趁着与那富贵公子擦身而过时,利用藏在指间的小刀割断那人的钱袋。并在钱袋没有掉落之前,将它收入自己的怀中。整个过程迅速而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青鸢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他!他居然如此!如此行事?与他相伴的两世,无论那一世,他都是天之骄子。特别是前一世,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不可一世。如今!如今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变成一个小偷?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心痛,还是气愤。站在人群之中,盯着他看了许久。由于激动她的白绸伞的竹制伞柄被她握得咯吱直响。
或许是感觉到她火辣的目光,男孩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而这也使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样子。九岁的身躯由于长期处于营养不良之中显得瘦弱矮小。而他面上更是被污渍蒙蔽,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唯独一双眼睛乌黑发亮。
男孩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拔腿就跑。青鸢也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的机敏。当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出老远,青鸢急忙跟上。好不容易找到他,而他现在的样子又这么让人担心。让她无法放任他不管。
她现在虽然是鬼,却要比他大上很多,无论步幅还是气力都要比如今九岁的他强上很多。可是这孩子也实在是聪明,明知跑不过她,便带着她在小巷子了穿梭。靠着对于地形的熟悉,想要摆脱青鸢。可惜青鸢不是第一次来到临安城,对于这个城市,她同样熟悉无比。
而且青鸢如果就这么被甩掉,那么这些年的鬼她算是白做了。鬼并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运动而消耗体力。所以时间一长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就拉近了些。
也不知是因为无法摆脱青鸢,男孩的体力透支严重一时不能分辨方向,竟然自己跑进了一个死巷子。阴暗的巷子遮蔽了阳光,却无法遮住他的阴冷的神情。
巷口被青鸢堵住,他背靠着墙面喘着粗气,气息杂乱神情却还算镇定。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面容,犀利的目光毫不顾忌的直视青鸢。
青鸢觉得他此刻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在被逼到走投无路之时露出凶狠残暴的目光。如果不能击退对手,那么也要拉上对方一起死亡。
看着这样道尘,青鸢心中一阵绞痛,这些年来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相比起那些她极力想要忘却的恨,现在这样弱小的道尘更能激发她对他的同情。
经历轮回转世前尘往事原本该一笔勾销。那些事情原本就不该全怪他一人。不要在记恨、不要再怨恨,好好的珍稀这一辈子,好好的爱他且被他爱着就可以了,不要再被过去束缚。
但是为什么她没能早些找到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青鸢一遍遍自责着,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孩子。可是这样的动作无意使得处于极度紧张下的他,更加恐慌。即使外表如何镇定他依旧只是一个孩子,青鸢的举动只是在压迫他的神经。
“别过来。”男孩将原本藏在指间的刀片对准青鸢,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他的手一直在抖。
青鸢停下脚步,她不敢再刺激那个孩子。现在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弱小。为了保护自己他利用起自己的一切将自己武装。她不怕他伤害她,因为她已经死了很久,她只是害怕他会伤害的自己。
青鸢往后退了几步,尽量平复这自己的心情,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男孩没有放下刀,眼神依旧十分警惕,青鸢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他还是防备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青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只是这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太心急了。
果然那孩子听到青鸢的话,更加紧张起来,眼眸中更是泛起寒光摄人心魄。
青鸢知道这下要让这个孩子相信自己更难了,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你别紧张,我只是,我只是……”
“你要抓我去见官,还是想把我卖给人贩子?”男孩的第二次开会口,语气比之前一次还要冷漠僵硬。
见官,人贩子?青鸢回味着这两个词语,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压抑的透不过气来,原来他防备着她,居然只是因为害怕见官和被拐卖。只是因为这个?这一世他居然已经脆弱到如此地步。上辈子他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自信到极点,他的自信甚至可以感染到她。
可如今……
握住伞柄的手再也无力支撑头顶那微薄的重量。放开手任由白绸伞从她身前划过,她冲到他身前,拨开对准她的刀片,将他瘦小的身躯抱紧,仿佛害怕再次失去一般,紧紧地抱着:“混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骄傲,你的固执,你的理想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混蛋,混蛋?”她从来没有骂过人,所以除了混蛋也骂不出什么新意的词语。
积郁了两世的悲痛,在此刻爆发出来令人几近绝望的斥诉,竟然让男孩忘记了放抗。他僵硬身体仍由她抱着着,一手握住刀片,大脑麻木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乎是下意识,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青鸢的秀发。
而正是这样的举动,让这个处于极度悲愤到极点的女子,将他抱得更紧。
男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反常,开始挣扎。青鸢只是一只脆弱的鬼,轻易被他挣脱。男孩紧靠着墙根,向着旁边移了几步,寻了个缝隙想要逃跑。
却被眼疾手快的青鸢一把拉住:“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不要再离开——”
青鸢眼里流了出的无助与祈求之色,让这个孩子犹豫了,他第一次没有反抗,任由青鸢拉着他的手。
青鸢高兴极了,她还是对着男孩傻笑,笑得春花灿烂,云开雾散。
青鸢牵着他的手,捡起自己丢开的伞,阳光被隔绝之后,她才长舒一口气。如今她已经找到了他,虽然有很多问题等她去解决。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
青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惜。他究竟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懊恼自己在白下楼时将身上大部分钱财都给了那掌柜。原本她一只鬼是要不了这些钱的,可是现在以她的财力只能让他吃上几碗阳春面。
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一世他的名字叫做付安白。家中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可惜前些年家乡发大水,家中的基业毁于一旦。父母带着他一路逃难,而后又因为重病无力医治最后客死异乡,仅留下他一人流浪至今。
虽然他的叙述很平静,但是请青鸢还是感觉到一阵心酸。想来这些年他必定是吃了很多苦。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是从他的装扮以及处事方式上不难看出,他是以及极为谨慎之人。并不轻易相信别人。
即使现在他与她同桌而做,他也下意识的拉开与她的距离。青鸢知道这是他的处事之道,一下子改变是不可能的,这些急不得。
看着他面前三碗几乎见底的面碗,青鸢心中又隐隐有些担心,这么小身体能够装下这么多的食物吗,若此撑坏了身体怎么办?
也不知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青鸢感觉到安白似乎偷偷看着自已一眼,他的面容沉静,因为有污垢遮掩看不出面色。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那个被他偷来的钱袋,似乎准备自行付钱。
青烟心中一惊,估摸着是不是自己刚刚的神色让他误认为自己嫌弃他吃得太多。害怕自己无意之中伤害了这个孩子的自尊,青鸢先一步将老板叫来,掏出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付账。有了上一次教训,她可不敢再大手大脚的花钱。
而就在她与老板结账的时候,安白却不告而别再次逃跑。这一次他吃饱,也有了力气。一下子窜出老远。
结了帐的青鸢追了出去。虽然不知道安白为何如此。但是进这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青鸢感觉到安白已经渐渐地消除一点对她的戒心,按理他绝不会这么不辞而别。定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或是安白还没有将他全部的事情告诉她,而这原本也很正常,谁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诉一个第一天认识的人。
青鸢小心的跟在安白的身后,尽量使那个孩子没有发现自己。她知道这个孩子戒心很重,如果贸然上前抓住他,他绝对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到不如这样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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