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烟绾景煜容的其他类型小说《乔烟绾景煜容》,由网络作家“乔烟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十一世纪金牌杀手医师一朝穿越,竟然变成可怜巴巴的包子嫡女?父亲总是想她死?把她送给传闻有毒且心狠手辣的摄政王?没关系,她可以治好这位暴虐王爷。只是解毒解了,怎么把残暴不堪的摄政王给炼化了?一朝百炼钢化指柔,乔烟绾表示,自己真的招架不住…
隆庆十六年,上京城的街道上,十里红妆,送亲队伍敲锣打鼓,今日是将军府和六皇子结亲的好日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只是将军府一处破败的后院里,一片缟素。
破损了几处的棺材孤零零的停在院中,一个小丫头跪在棺材前,双眼红肿。
乔烟绾一睁开眼,只看见了一方天空。
她头痛欲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啊!小姐,奴婢知道您死的冤,奴婢一定会想办法给您多烧点纸钱的,让您过好的!您不必……不必……”
一声尖叫传来,乔烟绾蹙眉,转头就看见了旁边的小丫头红肿着双眼,哆哆嗦嗦,满面惊恐的看着自己。
她这才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是一具破败的棺材。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金牌杀手医师,身中满月之毒,在拔除最后一点毒素的时候,虚弱不已,已经被仇家斩杀,尸骨无存,怎么会在这里?
乔烟绾正准备说话,眼前却一黑,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灌了进来。
半晌之后,她抬起寒眸,看向身边还在瑟瑟发抖的小丫头,抿唇未语。
她穿越了。
来到了这个名为南夏国的大将军嫡女身上,原主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故去了,哪怕原主位列一品衡阳郡主,三品医女,还是落得个比将军府下人还不如的下场。
不仅如此,原主的庶妹,还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婚事,包括原主一针一线偷偷摸摸绣了三年的嫁衣,又“一不小心”,让原主撞在了假山上死去。
“呵。”
乔烟绾轻笑一声,干脆利落的从棺材中跳了出来,吓得旁边的丫头抖如筛糠。
这小丫头是原主身边的婢女,名叫揽枝,一直忠心耿耿的跟着原主。
“我没事,就是昏迷了过去。”乔烟绾走过去,将揽枝从地上扶了起来。
触及到乔烟绾温热的手,揽枝这才从惊吓中回神,喜极而泣。
“太好了,小姐您没事!奴婢这就去告诉将军!”揽枝叫着,转身欲走,却被乔烟绾拦住了。
“不急,你先随着我一起去六皇子府上。”
她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原主的庶妹乔琴雪和六皇子景弘和,就是今日大婚的。
让原主这般孤惨死去,她如今平白占了人家的身子,岂能让他们舒心?
揽枝一愣,犹豫了一下,道,“小姐,六皇子不喜欢您,您听奴婢一句劝,放下吧。”
原来的乔烟绾一颗芳心都扑在了景弘和的身上,乔烟绾现在要去,揽枝以为她还是放不下,要去抢亲。
“你放心,人傻过一次就行了,总不能一直傻下去。”乔烟绾微微一笑,朝着揽枝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我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衡阳郡主,这门亲事也是皇上定下的,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便宜了旁人,要做个了断的。”
丢下这句话,乔烟绾也没有再和揽枝说什么,抬起脚步就走了。
揽枝也只好懵懵懂懂的跟了上去。
一路从将军府后门出去,乔烟绾看着喜气洋洋的大街,嘴角嘲讽的笑意更浓。
现在有多欢喜,等会她就要这些人多难受。
抢了旁人的东西,还想心安理得享受?做梦。
六皇子府门庭若市,因着大婚,并无人守着大门。
乔烟绾带着揽枝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只是身上还染着点点血迹的白衣,让众人不禁侧目。
“夫妻对拜!”
司仪高昂的声音响起,景弘和满脸笑意,正准备和喜娘搀扶着的乔琴雪相互拜下去的时候,被一个清脆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夫妻对拜?哪门子的夫妻!”
乔烟绾带着揽枝进去,少女铿将有力的声音让原本喜气一片的喜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景弘和在视线触及乔烟绾的那一刻,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真是阴魂不散!
“我来做什么,六皇子难道心中不知?”乔烟绾嘴角讽刺的弧度渐大,路过乔琴雪的身边时,直接伸手拽下了她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
乔烟绾轻笑一声,伸手捏住了乔琴雪小巧的下巴,欣赏着她惊恐的表情,视线逐渐落在她鲜红的嫁衣上,道,“好妹妹,姐姐的嫁衣和未婚夫,你用起来,还舒服吗?”
乔琴雪满面惊恐,明明乔烟绾已经死透了,怎么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
她眼神一转,蓄出了点点泪意,在乔烟绾松手的那一刻,装作被推到的样子,倒了下去。
“啊!”乔琴雪尖叫一声,趴在地上,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是将军府嫡女,自幼和六皇子定亲,今日是我们的大好日子,你也不必……”
后面的话乔琴雪没有继续说,可是饱含泪水的双眼和那一脸羞愤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自己的委屈。
景弘和在乔琴雪摔倒的那一刻,就赶紧过来将人扶起。
“毒妇!你为何推雪儿?!”
“我是毒妇?”乔烟绾呵呵冷笑,从怀中掏出原主母亲留给她的银针,朝着一旁的花瓶瞄准过去。
“砰!”
明明是极为脆弱的银针,却让花瓶应声而碎。
“看见了吗?我要是想要她不好过,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乔烟绾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声音笃然凌厉,“世人皆知,我在九岁那年,医术获皇上青睐,封了三品医女,六皇子是与我定亲,现在却娶了我的庶妹,你们二人,可知道‘欺君之罪’四个字怎么写?!”
一句话让景弘和和乔琴雪都变了脸色。
众人先前以为乔烟绾不过只是一个来闹婚的罢了,现在也才明白过来,她才是将军府嫡女,今日要和景弘和成婚的,是她。
四周鸦雀无声,景弘和脸色变幻莫名,乔烟绾淡淡的扫过景弘和的脸,确实是生了一个好模子,也不怪原主心心念念了这么长时间。
“说不出来话了?”乔烟绾冷冷淡淡的说道,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冷意。
景弘和脸色倏地变青,他一只手揽着乔琴雪,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皇子稍后就会进宫与父皇说明这一切,本皇子要休妻!”
“休妻?”乔烟绾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摆了摆手,对着揽枝道,“你去寻来纸墨,不用六皇子这般麻烦,我休夫!”
听见这话,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
女子休夫,这在南夏,还是头一遭。
揽枝素来听乔烟绾的话,闻言赶紧转身去找纸墨了。
很快,纸墨就被放在了桌子上。
乔烟绾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休夫书。
写完之后,她扔掉笔,拿起纸,等到墨痕全部干了之后,扔到了景弘和的怀里。
她下巴微抬,倨傲的说道,“这封休夫书你拿好了,记住,今日是我乔烟绾休了你!偷梁换柱,不忠不贞,这样的夫婿,我乔烟绾看不上!”
丢下这句话,乔烟绾走到破碎的花瓶旁边,捡起方才丢出去的那根银针。
“我的了断做完了,你们继续成婚,不用管我。”她收好银针,在路过乔琴雪的身边,突然伸手,撕碎了她身上的嫁衣。
“这件嫁衣,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绣了三年的,如今我收回来,也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让你冒名顶替我过一辈子。”
乔琴雪尖叫一声,捂着胸前的一片雪白,这下是真的哭了。
景弘和脸色不愉,急忙伸手去护着乔琴雪,不让她春光乍泄。
喜堂一片混乱。
乔烟绾却是直接带着揽枝,回到了将军府。
一路上,揽枝还没有从惊吓中回神。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乔烟绾,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怎么小姐醒来之后,变了这么多?她都有些不认识小姐了。
不过这样才对,日后那些人,定然不敢再欺负小姐了!
回了原主待得小破院子不久之后,大门就被一阵暴力给踹了开来。
乔烟绾本来还想着让揽枝去烧点热水,让她沐浴一番,可是见到怒气冲冲进来的人,她挑了挑眉,道,“父亲怎么来了?”
来人约莫四十岁,身形高大,面容冷肃,是原主的父亲,也是南夏的大将军,乔正中。
“孽障!”乔正中怒骂一声,抬手就想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乔烟绾轻巧了躲了开来。
“父亲有话就说,动什么手?”乔烟绾淡淡的说道。
从原主的那些记忆中,乔烟绾实在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提不起来喜欢。
原主亲娘早亡,他迫不及待就将养在外头的女人和孩子接了回来,此后就对原主不闻不问,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将军府中低声下气的讨生活。
这样的男人,既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
见乔烟绾躲开,乔正中的怒气更甚:“你今日去六皇子府闹事了?还休夫?”
“原来父亲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乔烟绾装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休夫了,我主动休夫,让父亲你可以免受欺君之罪,说起来父亲还要感谢我。”
乔烟绾声音轻巧,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却让乔正中气得半死。
“孽障!你哪里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太自私了!你可有想过,你这般闹过之后,将军府怎么办?你的妹妹怎么办?!”
她自私?
乔烟绾差点笑出声来,眼前的男人真是刷新了她对不要脸的认知。
“妹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野种,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就算父亲你不认我这个嫡女,可我一出生,就被皇上亲封为一品衡阳郡主,论起尊卑,父亲你见到我,都要行礼!”乔烟绾丝毫不惧怕,直视乔正中满脸的怒气,“更何况,欺君之罪是你们犯下的,与我何干?”
“你!”
乔正中被乔烟绾的伶牙俐齿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南夏尊卑等级极为严格,乔烟绾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原主性子软弱,从来没有拿过郡主身份压人罢了。
可乔烟绾终归不是那个可怜软弱的小女孩。
她懂得利用一切自己现有的资源。
乔烟绾冷眼看着乔正中,心中即恶心又嘲讽。
原主的棺材还停在院子里,他何来的脸面指责她自私?
就在乔正中想要发作的时候,将军府的下人突然带着一个头戴高帽,身穿黑衣的人进来。
乔正中看见来人,顿时吓了一跳,赔笑道,“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李公公没看他,反而去跟乔烟绾笑道,“郡主,皇上让您进宫去呢。”
乔烟绾幼时见过这个公公,是当今圣上身边一直伺候着的大太监,颇得皇帝青眼。
“有劳公公了,我这就去。”
说着,乔烟绾不再理会乔正中,跟着李公公出去了。
看着李公公这样,皇帝应当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乔正中也赶忙跟上。
李公公看着,也没阻止。
几人一起来到皇宫,乔烟绾衣服都没换,还是那件白衣,打了好几个补丁,上头还有点点血迹。
“参见皇上。”
给皇帝行完礼之后,乔烟绾抬头看了一眼上首坐着南夏帝王,景辞宣。
年近五十,两鬓已经有点花白,长期处于上位者让他身上带上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景辞宣注意到乔烟绾的视线,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目光沉了沉。
“听说,你今日把老六休了?”景辞宣开口问道。
乔烟绾不卑不亢的应道:“是的。”
景辞宣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乔正中这个时候,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态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皇上,末将有罪,不该教导出这样一个不孝的女儿,给皇室蒙羞!让六皇子蒙羞!”
“是吗?”景辞宣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让六皇子和皇室蒙羞?父亲,你不要忘了,是谁偷梁换柱,让乔琴雪顶替我的身份,嫁给了六皇子,六皇子明明知道,却也同流合污,这才是真正让皇室蒙羞的污点吧?”
哪怕是在景辞宣的面前,乔烟绾也丝毫不怯场。
只是再一次惊叹于,乔正中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皇帝跟前,还敢胡诌,真是胆大包天。
景辞宣还未开口,乔正中又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这件事情事出有因,还请皇上听末将说来。”
“讲。”
“回皇上的话,原本末将想着,等雪儿和六皇子完婚之后,再来进宫秘密的和皇上说明,烟绾会医术,末将本想与皇上您商议,将她送去摄政王的身边,一来烟绾医术得她母亲真传,可治摄政王之疾,二来摄政王已经二十有七还未婚配,烟绾也能与之为伴。”
摄政王?
乔烟绾的眉心皱了皱,迅速在原主的记忆中查找这个人的信息。
很快,她就有了结论。
南夏摄政王景煜容,乃是皇帝的胞弟,小皇帝十七岁,手腕强硬,权势滔天,皇帝更是极为宠爱他。
只可惜坊间传闻,摄政王丑如恶鬼,无论是上朝还是出行,都是带着面具,加上他暴虐不堪,心狠手辣,看过他真实面目的,不是被活活吓死,就是被他斩于剑下。
以至于这位摄政王,二十有七,还没有女子敢嫁。
除却婚姻大事,这位摄政王体内还中了一种剧毒,至今无人可解,这两件事,几乎是横在景辞宣心头的两块心病。
乔正中这招棋,真是走的漂亮。
乔烟绾在心中冷笑。
方才乔正中所说的,她一个字也不信,自然也不会让他平白的在皇帝面前,讨了这个欢心。
“父亲现在摆出一副忠臣慈父的模样,心中难道真的丝毫不愧疚吗?我的棺材还停在院子里,父亲你有何脸面说这话?”
景辞宣闻言,顿时大惊,道,“棺材?怎么回事?”
乔烟绾这才摆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来,将乔琴雪是怎么抢走她东西的事情,和盘托出。
最后乔烟绾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道,“母亲去世之后,烟绾在将军府内,与下人无异,庶妹抢走我的嫁衣和夫婿不说,还将我推倒,头撞在了假山上,父亲以为我死了,甚至连具像样的棺材也不给,多亏烟绾福大命大,险险的捡回一条命。”
景辞宣脸色迅速阴沉了下去。
他年轻时重病,天下神医束手无策,却得了乔烟绾母亲的救治,因此十分欣赏乔烟绾母亲,这才在乔烟绾一出生,就封了一品衡阳郡主,荣宠无双。
可乔正中这般,简直是在打他的脸面。
这不是告诉天下人,皇帝亲封的郡主,在他将军府,连个下人不如。
乔烟绾打量着皇帝的脸色,又适当的补上了一句话:“皇上可以派人去查查,棺材还在院子内停着。”
“确有此事?”景辞宣冷冷的看着乔正中,质问道。
乔正中没有想到乔烟绾居然把这话全部都说出来了,她从前性子懦弱,什么时候敢这般?
一时之间,他在心中将乔烟绾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是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毕竟棺材确实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景辞宣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呵呵,乔正中,你好大的胆子!传朕旨意,将军府与老六的婚事,就此作罢,一个庶女,也敢妄想嫁给朕的皇子做正妃?”
皇帝震怒,乔正中也自知理亏,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乔烟绾冷眼旁观,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就没必要继续掺和下去。
但乔烟绾没想到的是,景辞宣突然转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问道,“乔丫头,你可愿嫁给煜容?”
方才乔正中虽说是在胡诌为自己开脱,可景辞宣的心中,却是真的动了心思。
当年乔烟绾的母亲,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堪称活死人,肉白骨,乔烟绾幼时也是天赋颇佳,既然得了母亲真传,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除却医术,景辞宣也是十分欢喜乔烟绾,他在乔烟绾的身上,看见了她母亲当年的影子。
不同于庸脂俗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的胞弟!
乔烟绾微微一愣,沉思了一下。
她看着景辞宣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
现在自己在将军府,左右受敌,虽说有皇帝封的一品衡阳郡主的身份,可按照他这么疼爱景煜容,若是拒了,势必会让皇帝不舒服,到时候会不会护着自己还是另说。
但如果应承下来,依附于皇帝,凭借着皇帝看中,暂时也是安全。
这么想着,乔烟绾便盈盈拜倒,道,“全凭皇上做主。”
景辞宣没想到乔烟绾居然愿意,顿时大喜。
他正准备下旨,却想起三年前,钦天监送了一块透明的石头给景煜容。
说是景煜容命格奇特,只能与有缘人在一起,只有景煜容将血滴入石头,再将女子的血滴进去,若是两者的血在石头内相融,才可在一起。
如若不然,必遭天谴。
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摄政王的恶名,真心疼爱女儿的,自然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景煜容,也有为了泼天富贵的,将女儿送进摄政王府,可最后血都未曾相融。
“既如此,那等会儿朕就让人送你去摄政王府,你去试血吧。”景辞宣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对着乔烟绾说道。
“是。”乔烟绾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试血一说,便乖巧点头应下。
乔正中在一旁着急。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为了让自己可以脱身,却没想到真的成了乔烟绾和景煜容的好事。
如若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乔烟绾还好,可是现在的乔烟绾看起来,并不是愿意受他掌控的模样。
现如今乔琴雪和景弘和的婚事黄了,将军府少了一个助力,如果乔烟绾和景煜容联姻……日后保不齐会成为一个不小的祸害。
“皇上,烟绾如今小死一回,身子还弱着,不如末将带她回去,好好将养几日,再亲自送去摄政王的府上吧。”乔正中说道。
他也不知道乔烟绾会不会试血成功,可他要做的,是让试血一定不能成功。
岂料景辞宣冷哼一声,道,“你要是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回去,将乔丫头院子里的棺材收了。”
乔烟绾在心中给皇帝点了个赞。
乔正中说不出来话,皇帝又道,“如乔丫头所说,你若真是慈父,又怎么会让乔丫头这些年过的连个丫鬟不如?你看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有嫡小姐的样子!”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乔正中再想多说,也没有用处。
景辞宣不再理会他,对着李公公道,“你送乔丫头去煜容府上吧。”
李公公得了圣旨,忙带着乔烟绾出去了。
巨大奢华的马车,缓缓往摄政王府驶去。
摄政王府一早就接到了景辞宣的圣旨,因此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
看见李公公搀扶着乔烟绾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上前一步,低眉颔首:“奴婢参见郡主。”
乔烟绾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李公公便道,“老奴就在这里等着郡主,郡主随秋月姑娘进去吧。”
方才行礼的那个婢女,是景煜容府上得力的大婢女,名叫秋月,李公公也要给三分薄面。
乔烟绾点了点头,秋月也起身。
她面无表情,对着乔烟绾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郡主,这边请。”
乔烟绾听着她冷硬的声音,扫了她一眼。
摄政王府已经被讹传成堪比地狱的存在,如今一看这位大婢女,果然是不好惹的模样。
跟着秋月进去,乔烟绾作为杀手敏锐的直觉到,这摄政王府,危机四伏,每个角落都安排了影卫在暗处。
就连前面给她带路的秋月,走路平稳,呼吸绵长,也是一个练家子。
乔烟绾微微勾唇。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她前世,就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
秋月一路带着乔烟绾去了浴室,在门口停下,秋月冷冰冰的说道:“郡主,要先按照钦天监所说,沐浴焚香,才可去试血。”
乔烟绾点了点头,平静的道,“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便可。”
秋月无波无澜的眸子闪了一下。
从前有人为了泼天富贵将女儿送进王府,那些女子无一不是面露惊恐,哭哭啼啼,就连一头碰死当场的,也不在少数。
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衣衫堪称褴褛的郡主,居然可以这般平静的走到这里。
秋月素来眼光毒辣,她看得出来,乔烟绾并不是装的。
“如此,郡主这边请,奴婢让人来伺候您沐浴焚香。”
乔烟绾蹙眉,道,“不用了,我自己沐浴就行,我不喜欢有人伺候。”
她不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有一群人围着自己。
见状,秋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将浴室的门打开,道,“郡主,你去这边的浴室就行了,稍后奴婢会安排人过来为您焚香。”
“好,有劳姑娘。”乔烟绾颔首。
“不敢当。”秋月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如果不是她还有呼吸的话,乔烟绾真的以为对方是个机器人。
这样的人,确实是做杀手的好苗子。
“郡主您进去吧,沐浴完之后,出来就行,奴婢先下去为您准备。”
乔烟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而等秋月一离开,乔烟绾就忘了她说的是哪个浴室了,随意的进了一个,乔烟绾顺势还感叹了一下景煜容的奢靡。
暖玉铺地,就连浴池里的温泉水,都是上好的药浴。
半个时辰后——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推开浴室的门,乔烟绾在第一时间就警惕了起来。
她掩着胸口,转念一想,兴许是下人来送衣服也说不定。
景煜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靠在他专用的浴池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愈发衬的她肤白如雪。
半个浑圆小巧的肩头露在水面上,还有一节精致的锁骨,诱人犯罪。
少女靠在岸边,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自己看,一点也不惧怕。
景煜容喉头一紧,只觉得体内暴虐的因子在跳动。
少女的脖子纤细脆弱,他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轻松折断。
乔烟绾则是看着这个闯进来的男人,薄唇殷红,剑眉星目,真真是好看。
只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乔烟绾沉思了一下,和李公公身上的差不多。
想到这里,乔烟绾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怎么就做了太监呢?
因着坊间传闻景煜容都是以面具示人,所以乔烟绾一时之间,也没往景煜容身上想。
她冲着岸上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温声问道,“这位公公,是秋月姑娘拖你来给我送衣裳的吗?”
公公?
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景煜容脸色顿时阴戾了下去。
他是哪里和太监有一丁点相似之处?这个女人是瞎了吗,居然叫他公公?
景煜容凉薄的看了池中的少女一眼,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瞧着景煜容脸色阴戾,乔烟绾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眉心微拧。
果然,下一刻,一阵疾风掠起!
原本还在三米开外的男人,眨眼间就来了池子边,伸手就想掐住乔烟绾脖子。
好快的速度!
乔烟绾心中暗惊,连忙闪身,躲了过去,只是手腕还是给男人给捏在了手里。
“唔!”乔烟绾吃痛,闷哼一声。
这男人的手劲,未免太大了些。
她转头看景煜容,只觉得这位“公公”,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身上的傲气和乖戾,未免太重了些。
“这位公公,我是皇上让人送来给摄政王殿下试血的,秋月姑娘让我进来先行沐浴,只是没有衣服,能否劳烦这位公公帮我去取一下?”
思来想去,乔烟绾还是考虑着日后要是在这摄政王府讨生活的话,还会与人交好些为好。
更何况眼前这公公,看起来并不是一般人。
再一次听见乔烟绾叫自己公公,景煜容只觉得眉心一突一突的跳着疼。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死到临头还眼瞎!
乔烟绾没有等到景煜容开口说话,有些奇怪。
这公公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她反手握上景煜容的手腕,摸到脉门时,惊了一下。
眼前这人,并不是太监,而是个完整的男人!而且,身体里有和她前世一样的毒,满月!
满月药如其名,每当月圆之夜,就是毒发之时,每次毒性发作,都是一个时辰,断筋敲骨之痛,也不及满月十一!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满月,一时之间前世所有不好的记忆,全部都浮现在了乔烟绾的眼前。
乔烟绾面容冷肃,反手扣住了景煜容的手腕,道,“你身体里的毒,是怎么来的?”
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男人漆黑冰冷的眼睛,乔烟绾顿了顿。
松开男人的手,她后退了一步。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专供试血女子沐浴焚香的浴室里?
思索之间,乔烟绾再一次看见了景煜容的脸。
一瞬间,她脑海里灵光一闪,下意识的朝着景煜容投去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啊!抱歉,方才我错将你认成了王府中的公公。”
景煜容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经过方才乔烟绾的一番言论,他差不多就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
回王府之后,景煜容就听见手下人来报,说皇帝将乔烟绾送来了他的府上,一是为了试血,二则是看中她得褚明翠的真传,兴许能解他体内之毒也说不定。
想到这小女人只是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能判断出他体内有毒,景煜容心中没来由一跳。
兴许这毒,真有转机,也未尝可知。
只可惜景煜容的脸色没有好看多少,乔烟绾下一刻的话,让他差点没暴起捏死她。
“多有冒犯,日后你我兴许能成为姐妹也说不定,你放心,看在这一层关系上,我替摄政王解毒的时候,也定会救你。”
乔烟绾满是歉意的看着景煜容。
他长得这么好看,又来这里,定是那位摄政王的男宠,想来看看日后的姐妹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乔烟绾再一次惊叹。
那位摄政王果然是好眼光,寻得这么一位美人作为男宠,也难怪不近女色,婚事成为皇帝的心病。
如若是她的话,得了这样一位美人,她也看不上外头的庸脂俗粉。
“你说什么?”
景煜容开口,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声音低沉,被气的有些嘶哑。
乔烟绾以为他是关心自己身体里的毒素,忙道,“这位姐妹,你放心,你身体内的毒,我可解,也当我方才将你认成公公的道歉。”
景煜容:“……”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道,“你方才说,我体内的毒可解?有几成把握?”
乔烟绾脱口而出:“十成十。”
前世她自己饱受这毒的折磨,早就摸清楚了怎么解毒。
只可惜这毒,在最后一次彻底拔除的时候,宿主的身体会陷入一个极度虚弱的程度。
她前世,也正是因为被仇家看中这样的机会,一举击杀。
景煜容心中一动,正准备详细的询问一下的时候,又听见乔烟绾开口了。
“我听说摄政王也中了毒,你是他的男宠,你身体内也有毒,应当是长此以往,耳鬓厮磨所致的。”
景煜容:“……?”
他不禁抚了抚自己被气的有点发晕的脑袋,他脸色通红,全是被气的。
甚至连带着知道自己身体内的毒可解的消息,也没有那般开心与惊喜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切开这个女人的脑子好好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息不对,乔烟绾眨巴眨巴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满月之毒,确实是会通过亲密的行为传播的,只是她是不是说的有些直白了,以至于身边的这个小男宠脸色这般红?
正当乔烟绾准备开口安抚的时候,浴室外头,突然传来了秋月的声音。
“郡主,你可沐浴完了?奴婢给你送来了衣服,焚香之物也准备好了。”
乔烟绾转头,冲着外头应了一声:“你送进来吧。”
应完之后,她转头想问问景煜容要不要回避一下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若不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冷香味和自己手腕上的痛意还在,乔烟绾当真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走的倒是够快。”乔烟绾轻笑一声。
男宠身中满月,那那位摄政王身上的毒,十有八九也是满月了。
面对满月之毒,乔烟绾有十足的把握,她已经想好了,日后该去如何借助皇帝和摄政王府的力量,保护自己。
跟着秋月焚香完之后,乔烟绾乖顺的让医女来取走了自己的血。
做完这一切,乔烟绾出了摄政王府,李公公依然等在外头,看见乔烟绾出来,他忙露出一个笑意,搀扶着她上了马车,送她回将军府。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试血的结果了。
要是成功了,她择日嫁给摄政王,要是没成功,她择日进摄政王府给景煜容治病。
乔烟绾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
现如今已经知道了景煜容中的是什么毒,她倒是期待着试血不成功,走第二条路了。
很快,李公公将乔烟绾送进了将军府。
景辞宣在乔烟绾离开皇宫之后,就下令送来了不少赏赐,堆满了原来破落的院子。
原主躺过的棺材,也被景辞宣派来的人以不吉利为由,给收走了。
阵仗之大,吓坏了揽枝。
乔烟绾刚刚进院子,揽枝就激动的小跑了过来。
“小姐,皇上赏赐了您好些东西呢!”
乔烟绾能够过上好日子,揽枝心中自然开心。
她再也不希望善良的小姐,为了一个馊了的馒头,被将军府的厨娘嬷嬷打骂了。
乔烟绾倒只是淡淡的扫了两眼,小手一挥,道,“揽枝,把这些全部搬进去。”
揽枝应了一声,开开心心的去做了,只是主仆俩才搬了两三趟,一个不速之客就冲进了她们的院子里。
“乔烟绾!你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乔琴雪和景弘和的婚礼被乔烟绾给毁了,皇帝的圣旨也在不久后就下来了,不许她嫁给景弘和。
圣命难违,乔琴雪只好哭哭啼啼的从六皇子府回来了。
一回来,她就直接来了乔烟绾的院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她现在和六皇子,早已是琴瑟和鸣!
这么想着,乔琴雪的心中恨意更深!面目狰狞的朝着乔烟绾扑了过去。
乔烟绾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睚眦欲裂的乔琴雪,挑了挑眉,随手拈起一颗珍珠,朝着她的膝盖射去。
“扑通。”
“啊!”
乔琴雪尖叫一声,结结实实的在乔烟绾的面前跪了下来。
乔烟绾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笑一声,道,“今日虽说我将六皇子这门亲事给了你,但破锅配破盖,我也学一回天作之合,你倒不必行如此大礼,来感谢我的。”
三日后。
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
沈知画收到宫府的口信,气的眼眶发红。
她强掩心间的难受,转身走进卧室。
只见里面乔烟绾穿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手中的绢帕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长姐,你怎么在这儿?天快黑了,我该去给侯爷做晚膳了……”
乔烟绾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站起,目色焦急。
看到这一幕,沈知画险些落泪,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
面对又忘了所有的妹妹,她忍痛解释:“安安,你向景煜容提了和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闻言,乔烟绾动作一滞,疼痛袭上大脑。
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点点回想起来,也慢慢涅灭了她眸中的光。
这时,沈知画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夫人,吴大夫说要用药浴,但必须先缴清欠下的诊疗费。”
“胡说什么!”沈知画连忙起身低呵。
丫鬟见乔烟绾醒了,自觉说错话,慌忙住了口。
看到这一幕,乔烟绾都明白了。
她把床头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仅有的四件首饰:“长姐,我有钱。”
看着那她出嫁时戴的发钗,沈知画心疼之余又倍感心酸。
妹妹嫁到宫侯府七年,和离后包袱里竟只有这些。
沈知画转过头,不愿让乔烟绾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
她吩咐丫鬟:“你先带吴大夫去客厅,我等会就来。”
若非为了乔烟绾的病,她也不会丢了沈家风骨,写信找景煜容拿钱。
“是钱不够吗?”乔烟绾问。
沈知画背着身,许久后才艰难地点点头。
闻言,乔烟绾攥着发钗的手紧了紧,却还是出言安慰:“无妨,那便不治了。”
姊兄战死沙场后,姐姐一个人管理这偌大的府邸,还要照顾二老,所有的重担都压在长姐一人身上。
她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更何况她本就活不久了。
望着乔烟绾苍白的病容,沈知画抑着苦涩,将人轻轻揽入怀内。
温暖的怀抱让乔烟绾想起了沈母,她噙泪弯起嘴角:“长姐,我想爹娘了。”
听到这话,沈知画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瞎说什么,爹娘可不想你……”
翌日。
天还未亮,乔烟绾将首饰和一封辞别信放在桌上,只带了些许盘缠。
她背着来时的包袱走到沈知画房门外。
寒风凛凛,乔烟绾缓缓跪下,对着紧闭的门磕了个头。
“爹娘故去,长姐如母,原谅妹妹不孝,若有来世,安安还与你做姐妹……”
雪悄然落下,寸寸染白她乌黑的发。
迎着飞雪,乔烟绾离开祁府,踏着不舍和孤寂一步步离去……
一路颠簸十几日。
乔烟绾终于如愿回到了江南
她没有直接回沈宅,而是来到了沈家族墓。
一直以来,景煜容都告诉她要孝敬爹娘,可那只是他的爹娘。
而她自己的爹娘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往日有专人打扫的族墓,此刻破败不堪一片荒凉。
迎着满天飞雪,乔烟绾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往前迈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时隔三年,她终于回来了……
望着眼前的两座衣冠冢,乔烟绾缓缓跪下,泪水也跟着滑落。
“爹,娘,安安回来了看望你们了……”
宫侯府。
景煜容从梦中惊醒。
梦里,他梦见乔烟绾死在大雪纷飞的江南。
景煜容捏了捏眉心,将心底的不安抹去。
喝了十碗陈年烈酒都没死成的女人,怎么会死呢?
然而残余的睡意也被那个梦一扫而空。
他看了眼外头未亮的天,随后起身披着衣服坐到榻上。
以往这个时候,乔烟绾会将热茶端来,细心地替他整理衣裳。
一室寂静,景煜容望向窗外的目光渐远。
已过一月有余,除去沈知画那封信,他再没有收到乔烟绾任何消息。
他拧着眉,就这么坐到了天明。
束发时,景煜容打开檀木盒,却看见发冠旁两缕被红线缠在一起的青丝。
他眸色一紧,不由得动怒要将其扔掉。
可耳畔忽然响起乔烟绾刚嫁进侯府时所说之话。
“夫君,民间有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只愿能陪你从青丝到白发……”
夫君……
景煜容眸光渐渐暗下。
不知何时起,乔烟绾也如旁人那般称他为“侯爷”了。
半晌,他合上檀木盒,索性不戴发冠。
洗漱之时,景煜容抬头便看见一块绣着他生肖的帕子落入眼帘。
“夫君,今年是您本明年,我只愿你平平安安。”
乔烟绾的声音又出现了……
景煜容眸光一沉,转身离开。
偌大的侯府,好像他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就像影子,跟随在他左右。
校场。
几个副将见今日的景煜容脸色更加憔悴,不由问:“侯爷,可是因军务烦恼?”
景煜容不答,冷眸扫过后,副将们也不敢多问了。
行至校场营帐。
景煜容刚坐下不久,上官楠就来了。
看到向来意气风发的侯爷满眼血丝,也忍不住问了句:“乔烟绾还未回来?”
二人自小相识,他也发现唯有乔烟绾能影响景煜容的情绪。
景煜容嗯了一声,眉目拧的更紧。
他也没想起一向温顺贤淑的乔烟绾会有这么倔强的时候。
见景煜容脸色难堪,上官楠话锋一转:“皇上今日为婉姚郡主设宫宴,郡主还特意让我来叫你一起去。”
“不去。”景煜容没有半丝犹豫。
将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问题并不大。
是前段时间过度疲劳加上最近心神不稳,导致低血糖昏倒。
等到乔烟绾晕晕乎乎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景煜容高大宽阔的背影。
他站在窗边,似乎在打电话。
这样静谧的氛围让乔烟绾鼻子一酸,好像忽然回到了初二那个午后,她发烧烧到四十度,父母却不在家。
后来,是小叔带着她到了医院。
也是他陪了她一整晚,生怕她烧糊涂,一晚上连闭眼都不敢。
过往那些温情回忆闯进脑海,乔烟绾马上就忘了什么婚房什么参赛,脑子里只剩他的好。
“小叔……”
一出声才知道嗓子有多嘶哑,景煜容背影一僵,随即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她一副可怜样子,景煜容无奈的走到床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慢点喝。”
乔烟绾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才感觉喉咙里舒服了一点。
喝完,她又重新躺下,直直盯着景煜容。
“小叔,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景煜容放回水杯的手一滞,神色莫名的看向她:“小暖,我永远不会不管你。”
她还来不及高兴,却又听到他说:“可我管你,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是基于我跟你妈妈的情谊,也基于我们两家的关系,其他的……没有。”
气氛一时凝固,乔烟绾心密密麻麻地开始痛了起来,半晌,她才自我安慰般开口:“这样啊,那也好,至少……至少你还会关心我。”
虽然我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关心。
只可惜就连这样责任式的关心,都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景煜容的助理小王快步走进病房,神色焦急:“霍总!温小姐练舞的时候不慎摔倒,有些严重,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几乎是瞬间,乔烟绾看到景煜容变了脸色,他似乎是要立刻转身就走。
而乔烟绾却鬼使神差的,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抬眸哀求的看着他:“不,不要走,小叔,你再陪陪我吧……”
就如同初二发烧住院的那年,在医院没有一个亲人陪同的她,绝望而可怜的抱着景煜容。
“小叔,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我不要一个人在医院。”
当时的景煜容刚接管霍氏,正是最繁忙的时候,却在看到她泪蒙蒙的双眼时,心软点了头。
可如今……
乔烟绾清楚的感觉到他拨开了她的手。
“别任性,温雅受伤了!”
俨然一副温雅比她重要得多的样子。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偌大的房间只剩乔烟绾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推开她时的温度。
她一双翦瞳盛满水光,仿佛再也无法将刚才那个为了温雅就离她而去的人,与之前只宠爱她的小叔对上号。
眼泪应声落下,房间只剩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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