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下山后轰动全世界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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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科幻小说

作者:苏锦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元景的其他类型小说《玄学大佬下山后轰动全世界》,由网络作家“苏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夕停住话,关切地摸了下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孟正成皱眉:“可能有点。我约了傅家的人,说咱们明天上门拜访,你说要不要带清晚过去?”林夕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要把清晚嫁过去吗?傅三爷那个情况……她到底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玄学大佬下山后轰动全世界》精彩片段

孟家的女儿未出生便与傅家订下娃娃亲,出生后却被抱错流落在外,幼童早夭,苏锦苏醒,多年后归家,遇到昏迷被害的元景。

每一件事情如果走向不同,都会引发截然不同的后果,如今这一切,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冥冥之中,是天意如此,还是有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推动?

她的生机应在元景身上,又具体指什么?

各种谜团扑面而来,苏锦沉吟许久。

她将桌上的纸拿在手里叠来叠去,最后叠成一个三角形,捏在指尖凝视。

深夜里雾气升腾,室内仿佛也起了一层水汽,苏锦的眉眼氤氲其中,显得有些迷离。

她指尖一松,那折成三角形的纸便晃晃悠悠跌落下去,还没碰到地面,就唰一下燃起火光,瞬息间化作一小撮灰尘,堆在地板上。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样,能活下去总比早死要好,就像孟老头说的,他还等着以后让苏锦给他上香呢。

苏锦轻轻一笑,翻回床上睡觉,上床前把拖鞋一踢,恰好将不远处的灰尘踢散。

第二天是周六,阿姨来给苏锦清扫房间,突然“咦”了一声。

“大小姐,你是夜里开了窗户吗?我记得昨天我把地板拖得很干净,怎么今天缝隙里有这么明显的灰尘。”

阿姨每天打扫,家里人在卧室又都穿着干净的拖鞋,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苏锦倚在懒人沙发中看书,闻言抬头,冲阿姨歉意一笑:“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吧,下次我注意一下,今天辛苦您了。”

她长得漂亮,弯着眼睛笑起来时很是甜美,阿姨看得心都软了,连忙说:“这有什么,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只是想提醒大小姐,最近天气冷了,夜里开窗户容易着凉,您要是想通风透气还是尽量白天开窗。”

苏锦乖巧点头:“谢谢阿姨,我记住了。”

阿姨拎着装有灰尘的垃圾袋下楼,因为客厅也有垃圾,她就顺势去了趟客厅。

不知哪里来的风忽然吹来,阿姨手里的垃圾袋袋口一松,一些肉眼难见的灰尘便漂浮而出。

坐在客厅里正在和林夕说话的孟正成全身一冷,猛地打了个喷嚏。

林夕停住话,关切地摸了下他的额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孟正成皱眉:“可能有点。我约了傅家的人,说咱们明天上门拜访,你说要不要带清晚过去?”

林夕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要把清晚嫁过去吗?傅三爷那个情况……她到底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孟正成站起来想找手机看消息,可能是起得有点急,脑袋一晕。

他揉了揉太阳穴:“德勇那边已经准备行动了,傅家的事情我是不敢断定的,只能先把清晚跟主家绑上,要是有个万一,咱们也有退路。”

“我知道你是看清晚优雅好看,符合了你心目中对于女儿的期盼,但眼下情况特殊……以后不管如何,咱们多给清晚打些钱,保证她生活富足,你看怎么样?”

林夕说:“也只能这样了。”

她不是不感觉可惜的。

虽然这些年她和苏锦玉关系很好,苏锦玉也是同一层豪门圈中倍受赞美的名媛千金,但是她总觉得苏锦玉身上差点什么,不符合她对女儿的全部期望。

直到苏锦回家的第一天,她看着跟她同桌吃饭的苏锦浑然天成的美貌气质,突然醒悟。

苏锦玉缺的是一种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贵气,那是后天培养也没能给予她的,但是苏锦拥有。

那一刻林夕心中颇有惋惜,忍不住想如果苏锦从小没有被抱错,养在孟家,现在该有多优秀,而她作为孟家的夫人,在夫人圈子里又该多有面子。

林夕像失去了一个值得炫耀的绝世珠宝一样,遗憾地叹了口气。

早晨时孟正成打了个喷嚏,谁也没当回事,但是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发起高烧,脸上烧得通红,脑袋昏昏沉沉,人都爬不起来。

家庭医生看过以后,就说必须得送医院,不然容易由高烧引起其他病症。

孟家人于是赶紧把孟正成送到最近的医院里打吊针,又听从医生的建议让孟正成留院观察几天。

孟正成和傅家约定的第二天见面详聊婚约一事,自然不了了之。

跟着孟家上下去了趟医院后,苏锦乘车回来,在花园里散步,看着有一小片雪白簇拥的大朵花丛非常好看,便询问路过的管家。

“这是什么花?”

管家仔细看了看,又叫来园丁确认,才答:“是一种秋菊,名字叫做金堂玉马,是孟先生点名要的。”

苏锦“噗嗤”一笑:“他点名要白菊?”



虽然此白菊花非彼白菊花,但它也是白菊花啊。

管家对于她明显带有嘲讽的笑容语气视而不见,补充道:“采购的时候孟先生喜欢名字,点名要它,后来发现是白色的菊花后就淡了。”

可不是嘛,谁家里好好的花园种一片白色的菊花。

苏锦猜测,孟正成多半想直接让人把它拔了,又觉得是自己一开始点名要的,怕丢脸,不好意思开口。

“金堂玉马,好名字。”苏锦含笑抚过花瓣,若有深意道,“可能很多事情就像选花这样,看名字看表面,觉得富丽堂皇,以为结果一定得偿所愿,却不知道有苦说不出的都在后面等着呢。”

管家似乎什么也听不懂,他低着头静立一旁,充耳不闻。

这一周孟正成都在医院,林夕在旁陪护,孟家里顿时冷清不少。

苏锦玉自从被苏锦警告过后,似乎对于苏锦也有些忌惮,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苏锦乐得轻松,每天除了上课外,就是在准备周六要用的东西。

凌弋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好奇,天天追着苏锦问东问西,苏锦翘课去古玩街,他也跟着去。

“你到时候会不会搞得很大场面,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需要我们找好场地吗?需要避雷针吗?”

“还有我看人家都要开坛请神,开坛的是不是都要那种大盆,要不要定制?”

苏锦无语。

她幽幽道:“避雷针不需要,大盆要一个,最好量身定做,就以你的身高体型为准。”

凌弋原本记得认真,听到最后不由奇怪道:“为什么要以我为准?”

苏锦正在四处扫看,扫到不远处的摊子上有一样好东西,便向那边慢慢靠过去,还抽空冲他友好一笑。

“因为到时候要把你放进去啊,再放点葱姜蒜,撒点孜然粉,新鲜乱炖,直接升天。天上的神仙都很寂寞,就喜欢你这种聒噪的,你看怎么样?”

凌弋惊恐:“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我皮糙肉厚不好吃,神仙不喜欢的。”

两人说话间正好走到苏锦看中的那个地摊前。

地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马扎上玩开心消消乐,听到人来,头也不抬,随口道:“都是真品,随便看,看中问价。”

苏锦蹲下来,状似随意地拿起一个瓷盘打量,余光却落在旁边的一枚平安扣上。

平安扣大小如同铜钱,通体浅绿,但绿色之中,又夹杂着丝缕白线,看上去并非佳品。

但苏锦一眼就看中它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灵气。

她看了一会其他东西后,才把平安扣拿起来把玩,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抬头看她一眼,愣了一下,没想到问话的是这么漂亮的女生,面上闪过一抹惊艳,这才把手里的小游戏暂停。

古玩街的人眼睛都毒,他一眼就看出来苏锦和凌弋非富即贵,因此面对苏锦的问价,毫不心虚地比了个“五”的手势。

苏锦似笑非笑:“五百?”

老板呵呵一笑:“后面再加两个零。”

五百再加两个零就是五万。

凌弋当即皱起眉头,劝苏锦:“这就是个马牙种翡翠做出来的小东西,根本不值五万,你要是喜欢玉,回头我从家里挑一个送你。”

他一口说出平安扣的玉质品种,老板暗道不好,连忙改口:“但我看你们挺合眼缘,给你们打个赔本价,三千直接拿走。”

他报了个不高不低的价格,是吃准了这些富二代们绝不会将这点小钱放在眼底,会随手挥霍。

没想到苏锦和凌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凌弋说:“不划算,不要买。”

苏锦说:“五百,已经让你赚了,多一分我都不买。”

说着,她作势就要把平安扣放下。

这小玩意已经摆了很久都没有人问,如今能够出手,还能赚钱,老板不敢错过机会,飞速把收款码往苏锦眼前一放,假装无奈。

“行了行了,付款拿走吧。”

苏锦付了钱离开后,凌弋还有点忿忿不平。

“他就是看我们年轻,故意叫了个高价,这么个劣质品,我们花五百都亏了。”

他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主要是不满于老板一开始想坑他们钱的态度。

苏锦把那个玉扣放在手心里摩挲:“别人买了,这就是劣质品,我买了,它就不是了。”

凌弋哈哈大笑:“你会算命我信,但是你总不能还会变废为宝吧?它再怎么也不能变成老坑种吧哈哈哈哈……嘎?”

凌弋闭嘴太快,忍不住发出一声鹅叫,瞪大眼睛看着苏锦举起来的平安扣。

方才看起来粗糙混沌的环形玉饰,此时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剔透纯净,翠绿色显得极为幽深浓郁。

“这……这怎么像是帝王绿?”凌弋震惊地拿过来看,语无伦次,“刚刚它不长这样啊。”

老坑种翡翠因为其颜色明亮均匀,质地干净透彻,触手细腻,有像玻璃一样的光泽,因此又被称为老坑玻璃种,其中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更是上品。

“我表哥以前戴有一个观音吊坠,据说是罕见极品,还开过光,四五年前有收藏家看过,说价格不低于五个亿。”凌弋唏嘘道,“你这个平安扣看上去没比我表哥那块差啊,它刚刚……它刚刚不长这样吧?”

凌弋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看看平安扣,又看看苏锦,嘟囔道:“如果你能把每块劣质翡翠都变成绝品,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能发家致富?”

他随口一说,没料到苏锦却沉思了几秒钟:“你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思路。”

凌弋:“……”

他指着平安扣,压低声音:“你真的可以改变翡翠的品种吗?”

苏锦说:“何止,我还能改变人的品种。”

凌弋一听还有这种秘法,精神抖擞,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小声道:“这话怎么说?是那种能七十二变的技能吗?”

苏锦收起平安扣,含笑道:“不,是把人变成傻子那种。”

凌弋错愕:“怎么把人变成傻子?”

苏锦慢悠悠道:“你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不就知道了吗?”

凌弋愣了愣,下意识照做,等到看到自己那张大脸出现在屏幕里,才猛然反应过来。

“苏锦!”凌弋感觉丢脸死了,“你又骗我!”

说完他还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啊,我怎么这么傻啊!”

苏锦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完以后,她感慨道:“傻有什么不好,傻人有傻福,一个人成年以后还能犯傻,说明他背后有依靠有支撑,他前面也有人护着他,让他不用看到外面的乱象。”

凌弋沉默了下:“我爸妈也这么说,他们对我很包容,从不要求我继承家业。我姥爷也说,就算将来我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在我表哥的庇护下活得自在。”

“但我表哥他现在……”

凌弋很难过:“他的寿命,真的没办法了吗?”

苏锦想到自己多年来终于寻到的一线生机,又想到元景独特的气运,若有所思。

“肯定有办法,只是不知道办法是什么呢……”

周五下午,结束了一周的课程后,苏锦坐上了邱灵家里的车。

邱灵抱怨道:“本来我提议说请你出去吃的,但是我爸妈非说要在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苏锦正在回人消息,听她说话,也只是“哦”了一声,平淡说:“应该是想让我顺便看下你家里的风水吧。”

“啊?”邱灵没想到这一层,她有点尴尬,“那、那会不会很麻烦你?”

她还没进社会,平时又被邱家人宠得好,心思简单,以为家人请苏锦吃饭就是单纯傅她救过邱言,还高高兴兴请了苏锦去。



现在听苏锦这么说,她觉得家里人不把话提前说清楚,有些不好意思。

苏锦倒是觉得没什么:“不麻烦,收钱办事,我看风水是要收费的。”

邱灵家住在一个挺有名气的别墅区,绿化做得非常不错,背靠青山,门前流水。

车开进小区后速度就降了下来,苏锦从后排车窗一路看过去,赞叹道:“这小区不错,房价多少钱?”

她最近正在看房,打算买处房产把孟老头接来。

邱灵挠头:“我也不太清楚,没问过这个问题。”

车停在邱家门口,邱家人都在门外等候,邱言主动上前拉开车门,正听见她们聊天。

“问什么?”

邱灵说:“清晚问我咱们小区房价,我说我也不知道。”

邱父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向苏锦道:“这就是大师吧?大师快进,大师要买房吗?这小区开发商我认识,可以给大师介绍。”

邱灵:“……”

她抗议:“爸,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叫清晚大师,把清晚都叫老了!”

邱母嗔怪道:“这有什么,大师救过你哥,我们叫声大师也是应当的,你论你的,我们论我们的。”

“就是叫老了嘛。”邱灵跺跺脚,转头问邱言,“哥,你说是不是?”

却看到邱言正呆呆地怔在原地,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灵奇怪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回神了,你想什么呢?”

邱言如梦初醒,脸色有点不自然:“……那个,想工作的事情想出神了。”

邱灵没有怀疑,不满地嘟嘴:“工作工作,整天就知道工作,你能不能对你亲妹妹上点心?”

邱言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秀美身影,脑海里全是她刚刚下车时那一抬头的惊人艳色。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妹妹:“哦哦,点心,你想吃什么点心让厨房去做。”

走在前面的苏锦和邱家父母正在寒暄。

苏锦温和道:“我和邱灵都是校友,两位直接叫我清晚就好。”

邱母听她这么说立即改口:“清晚。”

她笑眯眯道:“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喜欢,说出来清晚不要笑话,我以前怀孕时畅想自己将来女儿的样子,感觉就应该是你这样。”

邱灵在后面不满地叫了一声:“妈!我可听见了!”

邱母乜她:“你难道不服气?”

邱灵的眼神在苏锦身上转了一圈,沉默片刻,一脸惆怅:“这样,当我刚才那句话没说,其实我没听见好不好?”

大家都大笑出声,苏锦的眼睛也弯起来。

不难看出,邱家的家庭关系和生活气氛很好。

邱父一路给苏锦介绍景致,等到了客厅上了茶水后才开口道:“其实今天我们请大师来家里坐,还有个不情之请。”

邱母紧跟着说:“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实在是上次小言出事后,我们就放心不下,上次是清晚提前告诉灵灵,让小言躲过一劫,可我们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事。”

邱父苦笑附和:“主要是也请大师看看,我们家里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应的劫,邱言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命里该有的还是我们家风水有问题,或者是其他的?”

苏锦早猜到他们的想法,也不觉得意外,她主动提议:“不如我们看一圈房子?”

邱父大喜,连忙站起来主动引路。

邱家的装修整体偏向中式风,摆放讲究,色彩温馨,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

苏锦跟在后面,一路看到三楼,都觉得气运舒畅,似乎没什么问题。

她只随手指了几处摆件的位置移动,比如客厅里的鱼缸。

“这鱼缸位置是不是挪过?”

邱母思索了下:“好像是,之前摆在电视旁边的,两个月之前有次大扫除挪开了。”

苏锦的手指从鱼缸往前一划,示意他们看向金鱼对着的方向:“金鱼是风水鱼,很多家里都会养,有招财效用,但它属水,不可对着厨房,不然水火相冲,反而不好,虽然不会断财,但有些波折就是难免的了。”

邱父回忆起最近两个月的公司情况,之前有一桩本已谈好的合作最近确实状况频出,不由正色道:“好,我等下就叫人换位置。”

从主卧要离开时,苏锦突然目光一凝,看向外面的游泳傅。

她有点奇怪:“这房子搬进来后没请人看过吗?”

邱父是生意人,一般来说生意人还是挺讲究风水格局这类的,邱家看上去不错,但不像有人指点过的样子。

邱母说:“本来说是要找人看看的,但这房子搬进来那年小言正高考,家里都为他高考做准备,也没顾得上这事,后来就忘了。”

苏锦心说怪不得后院藏着这么大问题。

“游泳傅是房子本身就有的吗?”

邱母他们跟着看过去,看向后院那个长形深水傅:“是一开始就有的。”

她疑惑道:“这游泳傅有什么问题吗?我看小区的游泳傅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苏锦退后一步,让邱父和邱母站在自己的位置看:“你们从这个角度看,有没有觉得泳傅有些不太一样?”

邱父皱眉,没看出来东西,邱母迟疑道:“有点变形?”

“正是。”苏锦问,“你们这几年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吧。”邱母摸不着头脑,“要说是有什么,就是我经常觉得胸闷,老邱总是咳嗽,但是医院检查也说没什么毛病。”

她觉得自己和邱父毕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有点小毛病也是正常,邱父年轻时还喜欢抽烟,虽然早就戒了,但还是留下点爱咳嗽的后遗症。

苏锦笑了笑:“游泳傅填了重建吧。”

邱父这下领悟了:“大师的意思是说这泳傅有问题?”

苏锦道:“泳傅本身没有问题,但从主卧角度望去,却正成长沟弧形,我们管这种情况叫‘汤胸弧形’,容易招致污秽之气,主人长久居住,肺部就会感觉不适。”

邱母忙问:“那重建后怎么处理比较好?”

苏锦指向西南方向:“建在那吧,最好建成八字形或者葫芦形,看起来圆润一些,但又不能完全是圆形。”

“正所谓‘大海有真能容之度,明月以不常满为心。’,四周水浅,中心较深,微抱主宅,才是积福之相。”

邱父连连点头,赶紧记在手机里防止后面忘记。

“别的没有什么。”苏锦环视四周,“对了,玄关拐角的那个花瓶也挪一下吧,放在那阻碍气流不说,如果碰碎了,这么个真品你们不心疼吗?”

“什么?!”

“真品?!”

苏锦话音一落,邱家人都震惊不已。

邱灵一跃而起:“那个花瓶是真品?”

苏锦看邱家人的反应,困惑道:“你们不知道?”

她走到花瓶旁边,看着瓶身上一层莹润的微光,伸手摸了摸。

花瓶高约二十厘米,大口直颈,广底腹圆,勾勒青花纹理,填上缠枝牡丹花纹,色彩明艳,触手细腻。

苏锦确认道:“是真品无疑,多半是后代仿的成化斗彩,还是仿中精品。”

邱父和邱母对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邱灵不懂这些,提问道:“既然说是真品,为什么又说是仿的,仿的还叫真品吗?”

苏锦抿唇一笑:“我们这个年代再仿当然不值钱,但如果是三百年前仿制六百年前呢?”

成化斗彩冠绝古今,便是在当朝也是珍品,明代有典籍称,神宗年间,皇帝跟前有一对成化斗彩鸡缸杯,价值七八十万两,虽然瓶不如杯值钱,但也足可以见它的珍贵。

但因种种原因,成化斗彩的真品流传不多,后世爱它之美,对它极为推崇,多有效仿,其中又以康雍年间的仿品最为接近。

网上近年来对雍正的审美颇有赞赏,还拿他和乾隆的审美对比开玩笑,各种段子满天飞,乾隆被对比得惨不忍睹。

但毋庸置疑的是,雍正此人艺术鉴赏水平很高,雍正年间的成化斗彩仿品也确实是仿中杰作,甚至有些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古玩界有句话常说:明看成化,清看雍正。

而邱家这个花瓶,以苏锦来看,八成就是雍正仿成化斗彩作品。

她解释的耐心,邱灵听懂了,她忐忑不安中带着点期望:“那清晚觉得,这个花瓶值多少钱?”

苏锦想了想:“以目前的市价来看,应该在500万上下吧。”

邱灵大受震撼:“可是这……这……这是我在古玩街花两万五买的……”

她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逛古玩街,没少往回买一些零零碎碎,还期待着能买到什么真品,但送去鉴定几次后就发现捡漏不是那么好捡的。

当时买回这个花瓶后,邱言还笑她又花了两万五的冤枉钱。

“老板要你两万五,实际上是在内涵你是二百五吧哈哈哈哈哈。”

邱灵气得拿抱枕追着他满客厅跑。

邱父邱母也没当回事,觉得女儿喜欢嘛,买就买了,放在那放个摆设也没什么。

他们谁都没想到,邱灵这次买的竟然是个真品。

想必那卖东西的老板也不识货,抱着卖工艺品的心态就把古董卖给了邱灵。



邱母喃喃道:“虽然五百万也不是太多,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灵灵身上看到回头钱……”

几个人都笑起来。

邱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着下巴,一副斗胜的小公鸡模样。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眼光好!”

邱言吐槽:“你眼光好之前买了那么多假货……”

邱灵哼了一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眼光好也有失误的时候,怎么了嘛。”

邱言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偶尔走了一次狗屎运。”

兄妹两个立刻掐了起来。

邱父邱母不管他们,笑容满面跟苏锦说话:“见笑见笑,这俩孩子从小到大就不消停。”

看风水看出一个被埋没的古董,他们心里也高兴。

这么一看这个年轻姑娘实在了不起,岁数不大,但涉猎广泛,眼光毒辣。

苏锦面色柔和,勾了勾唇角:“看得出来家里人感情都很好,家和万事兴,这是福气。”

“尤其是对邱总来说。”苏锦的目光落在邱父脸上顿了顿,如有实质,“夫妻情深,儿女双全,如无意外,事业可更进一步不说,还可在退休后安享晚年。”

邱父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被她看穿了,背脊一僵,满脑子都是她若有深意的一句“如无意外”。

他这些年公司越做越大,在外应酬时难免会出入一些声色场所,看到同龄人不少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偶尔也会动一下花花心思。

但他确实什么也没做过,此时听了苏锦的话后,那些曾经浮起的念头更是消散得一干二净。

“一定一定。”邱父揽过邱母,诚恳道,“我一定知足,惜福。”

邱母毫无所察,乐呵呵地领着苏锦去餐厅用饭。

在饭桌上,邱父邱母更是一个劲儿的夸苏锦,那用词连邱灵听了都觉得脸红。

她悄悄跟邱言附耳说:“爸妈真是,这么多年没这么夸过我们……怕是这辈子的好词都用在清晚身上了。”

邱言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吃一口饭看苏锦十眼,也没听清她说的话,大致听见了“夸”、“清晚”,就点点头:“你说得对,是应该多夸夸清晚。”

邱灵:“???”

她倍感迷惘,我家人怎么回事?我哥又是怎么回事?

饭后,邱父邱母热情邀请苏锦留宿,苏锦再三推辞,最后直说自己明天还约了人,邱家父母才只好放弃,双方互换了联系方式,说好要经常沟通。

上车之前,苏锦看了看邱言,对邱家人说:“上一次是命中该有一劫,已经躲过,但如果遇到人为问题,可以联系我。”

邱言被她一看就耳根发红,根本没有反应,还是邱父听出蹊跷。

“这话怎么说?”

苏锦微微摇头:“现在还说不准,一命二运,命中没有,但运气仍旧未定,我只是看贵公子眼下有纹,隐约有犯桃花劫的征兆,提前说一声,不一定会不会应验。万一真遇到了,来找我就是。”

命理一道,并非是固定不变的,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做人辩吉凶。

影响一个人命运的因素和抉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苏锦此时也不能断言。

说完,她便上车离开,路上听到手机消息提示,打开一看,又是大额进账。

她笑了笑,顺手找到常用的儿童妇女救助基金账户,把钱转出去一半。

苏锦上周六与傅家人约定好这周六去医院时,说过让凌弋派车来孟家接她。

但是后来她改了主意,不想让孟家人发现自己与傅家有联系,便特地嘱咐了凌弋让车停在小区外面。

凌弋亲自带司机来的,见面就把她要的奶茶递给她:“你居然也会想要喝奶茶?收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苏锦吸了一口浓郁醇厚的芋泥,觉得奶茶真是当代一大重要发明。

她懒洋洋窝在座位里:“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平时吃什么?”

她以前鲜少接触同龄的普通年轻人,感觉凌弋有时候说话办事还挺有意思,想法也很奇特。

凌弋讪讪道:“朝饮白露夜饮霜什么的……”

苏锦好笑:“那是神仙不是大师,大师不光不喝露水,有的还可能喜欢吃榴莲臭豆腐。”

凌弋的表情裂开了。

一杯奶茶喝完,车就到了他们上次来过的医院,这次守在病房的除了凌弋的母亲傅美玲和傅老爷子外,还有凌弋的父亲和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男人面容冷峻,整个人有种野性不羁的气质,跟苏锦握手时勾了勾唇角,能看出他已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一些。

“你好,我是元景的大哥,傅承勋,感谢你今天能来,也感谢你对傅家的帮助。”

苏锦心想这发言真是够官方的,知道的是她来救元景,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国外交呢。

看来傅承勋职级不低,领导措辞都已经说习惯了。

她跟几人寒暄几句,就把随身背着的包放到桌上,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众人只见她那不大的包里,先是掏出几根香,一盒朱砂,又掏出一沓符纸,最后竟然还掏出一把玉如意。

傅老爷子一看那玉如意眼睛就亮了。

“大师这如意是好东西啊。”

苏锦把玉如意递给他看:“不用叫我大师,叫清晚就行,这如意算是个法器,平时不拿出来用。”

傅老爷子小心接过,仔细观赏。

只见这柄玉如意通体雪白,玉质细腻,不过十几厘米长,身缠祥云,头纹螭龙,握在掌心竟然有淡淡暖意。

傅老爷子是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此时也不由得啧啧称奇:“罕见啊罕见,真是玉中极品,看来清晚没少花心思啊。”

苏锦笑道:“都说玉养人,但实际上玉也需要人养,把它养成这样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一旁的凌弋听了,突然想起她上次买的那个平安扣,买之前混沌粗糙,到她手里以后就变成宝贝,该不会是她真的有什么仙家妙法吧?

如果苏锦知道他的想法,怕是惊讶他这回猜的竟然八九不离十。

她有的不是仙家妙法,而是修真功法,只是这修真功法如今在她手中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就只能倒腾倒腾玉器了。

按理说,她上一辈子生于古武世家,天资奇高,修行堪称一日千里,这辈子就算身体资质不行,也可以凭借上辈子的经验做个普通修行者的。

但难就难在,这个世界灵气衰竭,她没有足够的灵气可用于修炼。

有些古董珍宝自带灵气,但要么气流混乱,比如那天她买到的那个平安扣,因为气流混乱而看起来像个劣质品,她梳理后才呈现出本来面目,要么灵气有限,她吸收了也收效甚微,还不如用来护理法器——她那柄玉如意就是她用了不少灵气养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锦幽幽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对他周身紫气着实眼馋。

如果她要是有这气运,她都可以升天了。

苏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将一枚符咒贴在元景眉间,拿起几根香凭空一抛。



“唰”一下,那几根香竟然在半空中无火自燃,还牢牢定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其余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完全不科学的一幕。

凌弋过往所有接受科学教育形成的唯物主义观点刹那间被击碎得连渣都不剩一点。

他喃喃道:“这不合理……地心引力呢?牛顿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没有人理他,大家都紧紧盯着苏锦。

苏锦却闭上眼睛,指点眉心,然后以指为笔,飞快在半空中画起符来。

此时正是日光最盛之时,房间里本来明亮异常,但她动作之间,屋里突然就暗了下来。

起初凌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是真的暗下来了,而且越来越暗。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苏锦低声速念,手下快出残影。

傅家人只觉得她此时的声音与平时格外不同,听起来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又奇异地笼罩住整个房间。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遥远,像神明在九天之外垂首轻语。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忽然起风了,苏锦放在桌上的符纸哗啦啦飘起来,在空中舞动。

凌弋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去抓住,却被傅承勋按住肩膀,沉声道:“别动。”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那些狂舞的符纸逐次整理排序,它们围绕在元景上方,微微颤动,如同夜里摇曳的烛火。

立于半空中的那几根香燃得越来越快,眨眼间就已烧完一半。

“五炁腾腾,金光速现……”

苏锦收手,霍然睁眼,轻喝一声:“破!”

“轰”

震天雷响,疾风骤起,立香和符纸瞬息化作灰尘,苏锦原本在半空中书写的空气处浮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字符。

那字符摇摇晃晃几下,被苏锦一推,就破碎成万千光点,悄无声息消散在元景身体里。

傅家人只见元景眉间黄符发出一道刺眼的紫光,直冲苏锦而去,而苏锦就像被人大力撞了一下似的,砰一下倒在元景身上。

“大师!”

“清晚!”

傅家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苏锦。

苏锦却摆摆手,艰难地撑着床,自己爬了起来。

她刚刚支起上半身,还没完全起身,就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似乎有些疑惑,声音嘶哑地问她:“你……是谁?”

“元景!”

“表哥!”

傅家人这才发现元景醒了,纷纷围上来。

傅美玲扑到他床前,眼泪立刻止不住了:“元景,你终于醒了,我们差点以为……以为……”

她握着元景的手臂泣不成声,凌弋的父亲上前安抚地揽住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元景这不是醒了吗。”

傅老爷子的眼眶也红了,但他到底年纪大,还把持得住,说了句“醒来就好”,便郑重地向苏锦鞠了一躬。

“清晚今日对傅家之恩,傅家人铭记于心,没齿难忘,日后但有所需,傅家无所不从。”

苏锦手指一抬,一股气流涌出,轻柔地阻挡住了傅老爷子的动作,没让他弯下腰。

“相遇本是缘分,不必行此大礼。”

傅老爷子一惊,不知道她如何拥有了这样的异能。

他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傅家人,见他们都在元景病床前说话,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苏锦此前表现出的内容已经玄之又玄了,但他觉得这种超乎人力的举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清晚,为什么我表哥还是很虚弱?”凌弋着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

元景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只能慢吞吞说几句话,手指动了动却抬不起来,更别提其他身体部位。

苏锦过去看了看:“别人给他下的咒已经解开了,他现在这样多半是后遗症,是身体机能问题,你们回头找医生过来看看,不出三个月应该就能好。”

她略通医术,基本情况还是能看出来的。

而傅家人被她这么一提醒,也从元景苏醒的惊喜中稍稍冷静下来,想起她曾经说过,元景陷入昏迷不是医学难题,是有人暗中操作。

傅美玲擦了擦眼泪:“我记得大……清晚上周六来看元景时提到过元景是被人所害,不知道清晚有没有线索?”

几个人瞬间都看向苏锦。

苏锦沉吟片刻:“傅先生中的咒其实本来叫九鬼移运,这种咒就是将中咒人的好运转移到固定人身上,但因为傅先生命格特殊,再厉害的人也没办法从他这里转移运道,所以施咒人改变了原有的下咒方式,只为搅乱傅先生的命格,而傅先生本身的命格……”

她顿了顿,知道傅家人都明白,就含糊地一句带过了。

“……所以傅先生才会昏迷不醒,我听凌弋说过,傅老先生之前也请过不少玄学中人来看,却都没有解决,原因正在这里。”

“施咒人道行很深,而且应该很有天分,没有一味遵循固定下咒方式,相当于自己结合旧知识新创了个咒法,才会让许多大师束手无策。”

她见傅家人似懂非懂,便干脆举了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初中生数学课都要学导数,但是要到高中以后才学微积分,虽然导数和微积分之间有非常大的联系,但一个属于初等数学,一个属于高等数学,不在一个等级上。”

说到正经的学术教育上,大家顿时懂了。

这就好比一个普通初中生遇到大学教授,那些玄学大师只会解初中数学求导题,没想到大学教授出了道微积分,于是懵逼了。



羽国花清村。

人来人往的天桥底下,一个漂亮小姑娘正在不疾不徐的收着自己的摊位。

摊位上的一个牌子格外显眼,上面赫然写着“算卦看命”四个大字。

算卦摊是个简易便携式折叠小木桌,苏锦将桌布、铜钱等东西放进自己随身的小布袋里。

偶尔有人路过,先是为小姑娘的颜值停留,再瞥见算卦看命那几个字,又开始立马摇头叹息。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就开始招摇撞骗?

实在是可惜了。

算卦摊旁边卖零食的周大娘,瞧见苏锦收摊位,不禁问了一句,“锦丫头,怎么今天回去那么早?”

苏锦是半个月前来这儿支的摊位,时不时的跟周大娘聊几句,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平时苏锦都要日落才会收拾摊位。

苏锦抬眸看向周大娘,一双美眸清澈见底,声音听起来有些惆怅,“有人来接我,我要走了。”

周大娘一愣,旋即便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家人找到你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大娘高兴之余又有些感慨。

跟苏锦认识的这半个月,她倒是知道了苏锦的身世。

这孩子可怜的很。

自幼走丢,被一个道观的师父领了回去。

好不容易长这么大,苏锦师父又驾鹤西去,只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小丫头讨生活。

如今被家人找到,总算是不用自己苦兮兮的讨生活过日子了。

周大娘边感慨边装了几包话梅干。

“大娘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几包话梅,你拿回去路上吃。”

苏锦瞧见大娘递来的话梅,平静的双眸闪过一抹喜意,话梅酸酸甜甜,很好吃!

她接过话梅放进自己的随身布袋里,又从布袋里拿出一张符递了过去。

“大娘,这张符送给你。”白皙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你记得随身携带,可保你逢凶化吉。”

大娘接过符纸,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她知道锦丫头身无长物,除了小木桌就是几枚铜钱还有符纸,这符纸在周大娘看来,权当留一个纪念。

苏锦走之前,又盯着周大娘的面相看了一会儿。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周大娘,“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怪事,记得来这个地方找我。”

丢下这句话。

苏锦拎着自己的折叠小木桌离开。

站在原地的周大娘,一脸呆愣,怎么锦丫头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唉,这要是回了家,还这样神神叨叨,不知道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人是否会嫌弃苏锦这孩子……

周大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注意到手中泛黄的纸张隐隐泛着光泽。

原本空无一字的纸张上,浮现了一行小字,小字写的是苏家的地址。

周大娘再低头时,瞧见上面多出来的字,也未多想,只以为自己又花眼了。

*

苏锦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在山脚下遇见来接她的苏家人。

豪车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中年男人举手投足间,满是成功商业人士的气息。

女人珠光靓丽,一看就是个豪门贵妇。

苏正光像是感受到什么,一回头,正好与苏锦对视。

几乎是一瞬间,苏正光就认出了苏锦,苏锦与她的母亲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眉眼,不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苏正光大步上前,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现。

“阿锦,我是你父亲!”

苏锦板着一张小脸,十分平静的回复,“严格来说,你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

苏正光,“???”

苏锦继续说,“世间万物,皆有道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万物皆由此演变而来……”

苏锦还没说完,就见苏正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锦歪了歪脑袋,满脑子问号,她也没说什么,怎么就哭了?

见他哭的甚是凄惨,苏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先生,你抬头,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就会发现,眼泪是可以倒流回去的。”

闻言,苏正光哭的更凶了。

豪车旁边的贵妇,一脸尴尬。

显然是没想到,父女团圆的喜事,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苏锦母亲生产的时候,大出血,生下苏锦就去世了,没抢救回来,苏锦两岁时,又丢了。

贵妇姚月正是苏正光后娶的媳妇儿,她陪着苏正光度过了一段格外艰难的日子,算是苏锦的后妈。

姚月想过好几种父女见面时的场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出。

这孩子长得倒是漂亮精致,怎么就脑子有点儿问题呢?

她走过去拽了苏正光一把,出声提醒他,“阿锦看着你呢!”

苏正光哭的直抽抽,他擦了擦眼泪。

神情悲痛的望着苏锦,眼神满是慈爱,“没事,阿锦,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就算脑子有问题,那也是他的女儿。

是他这些年错过了她!

苏锦随意应了一声,弥不弥补的不重要,只要他不哭就行,“嗯,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上山拿了东西就跟你们走。”

苏正光连忙道,“我跟你一起。”

他想看看女儿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以及再好好的谢谢收养了女儿的人。

苏锦看了眼苏正光的身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你跟不上我的脚步。”

苏正光抿了抿唇。

眼看着苏正光又要哭出来,苏锦无奈道,“算了,你跟着吧。”

苏正光立马高高兴兴的跟在苏锦身后,姚月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苏正光气喘吁吁,姚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早就跟你说了,要多多锻炼身体,这才走了几步?就不行了?”

苏正光看了看姚月,又看了看前面的苏锦。

苏锦脸不红气不喘,体力能甩苏正光十几条街。

苏正光好不容易跟着苏锦,爬到了山顶,看到上面简陋的小道观,差点儿心梗。

说是小道观,其实就是个茅草屋,门上面挂了块牌匾:玄清观。

因为年头久了,‘观’字还脱落了一半。

苏正光心痛的要命,待他跟着走进去,看到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茅草屋时,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落。

女儿好惨啊!不仅脑子有问题,生活也特别惨。



苏正光擦了眼泪,小心翼翼的问道,“阿锦,收养你的那位先生呢?”

他们这次来这儿,做了两全的准备。

若是那位先生舍不得阿锦,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回苏家,若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他准备的黑卡也可以派上用场。

那位好心的先生养了阿锦那么多年,怎么说都要好好感谢。

阿锦为其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

苏锦,“他走了。”

苏正光没反应过来,“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们去找他也可以。”

苏锦眼皮子跳了跳,伸出小手指了指屋顶的方向,“半个月前他上天了。”

苏正光,“……”

姚月,“……”

那位先生驾鹤西去了?

气氛突然尴尬。

苏锦没察觉似的在茅草屋里转了一圈,东西她早就收拾好了,就是对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有些舍不得。

除了一个小包袱以外,苏锦还抱了一个牌位。

苏正光看到的时候,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节哀。”

苏锦一脸疑惑的瞧着苏正光,“这是我祖师爷的牌位。”

她把祖师爷的牌位抱回去,节什么哀?

苏正光,“……祖师爷?”他还以为是那位收养阿锦的先生的牌位呢!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祖师爷?

苏锦,“这牌位是我玄清观的祖师爷!如今,我要下山了,茅草屋清冷孤寂,自然不可能留祖师爷一个人在这儿呆着。”

白皙漂亮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苏正光看了看苏锦,又看了看她怀里的牌位,差一点儿又哭了出来。

看,他女儿的脸好看吧!脑子换的。

苏正光呜呜呜的在那儿哭。

姚月一脸复杂。

苏锦则是思索着,这次下山,一定要让祖师爷多受香火,作为玄清观的观主,她还要想办法发扬玄清观!

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此后她将任重而道远!

她可真是太难了!!!

三人各怀心事的下了山。

……

傍晚的时候。

苏锦跟着苏正光两人来到了苏家。

苏家早就准备好了为苏锦接风洗尘。

只不过,三人刚进别墅,就见客厅里有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苏正光这会儿还没回过神。

那人急忙走过来抓着苏正光的手喊道,“苏兄啊!这次的合作……”

话还没说完,姚月就冷嗤了一声,“徐总,我家今天有重要的事,合作的事,你们还是改天去公司谈吧。”

苏正光红着眼眶点头,“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找了回来,今天怕是没时间谈合作。”

徐乘风微愣,错愕的看了看两人旁边十分安静的小姑娘。

顿时面露尴尬,道歉一番之后,又是连声道贺。

苏正光半喜半忧。

就在徐乘风要离开的时候,苏正光忽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询问,“对了,你两个儿子,是哪个儿子在医院工作来着?能不能为我介绍一下?”

他记得,徐乘风有一个十分出众的儿子。

年纪轻轻便在医学方面取得不错的成绩。

提到儿子,徐乘风有些无奈。

他大儿子是与前妻生的,小儿子是与现在这任妻子生下来的,可惜,这俩儿子跟他的感情都不太好。

然而,不等徐乘风开口,苏锦便幽幽出声提醒苏正光。

“苏先生,你记错了,他只有一个儿子。”

苏正光,“……?”女儿又在胡言乱语,看来,要尽快安排医生给她瞧一瞧。

心痛之余,他甚至忘记了问苏锦怎么能听到他的话。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按照这个距离,苏锦应该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才对。

苏正光面带歉意的跟徐乘风对视了一眼。

倒是姚月,好奇的问了苏锦一句,“阿锦,你为什么会说徐总只有一个儿子?”

在她看来,苏锦在走丢之后,就没来过青城,没道理会这么说。

苏锦一本正经的回答,“看相看出来的,他子女宫薄弱,今生只可能有一个儿子。”

话音落下,苏锦蹙眉思索了几秒钟,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苏正光没记错,那就是……

“徐先生,你被你现任老婆绿了!”苏锦声音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却惊呆了几人。

徐乘风,“……”

姚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正光慌忙道歉,拉着徐乘风往外走,“不好意思,我这女儿……”他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儿好像有点儿问题,回头就带她去医院瞧瞧。”

徐乘风脸色变了又变,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送走了徐乘风,苏正光走进客厅,心情复杂的一批。

他琢磨着,应该如何委婉的跟苏锦谈话,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胡言乱语,万一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但他又害怕刺激到苏锦。

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若是刺激的狠了……万一出事,那他岂不是后悔终生?

苏正光一脸的欲言又止。

苏锦好心的提醒了苏正光一句,“不要跟他合作,他会摊上大事。”

苏正光,“…………”

半晌。

苏正光盯着苏锦憋出来一句,“我是你亲爹,不要苏先生苏先生的喊!”

苏锦噢了一声,“好的,苏先生。”

她还以为苏先生要骂人呢!

苏正光一口气没上来,郁闷的脸色都涨红了。

姚月连忙在旁边安抚,“阿锦才回来,你不要着急。”

话落,她又看向旁边的苏锦,“阿锦,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谢谢姚姚。”

姚月,“……”

姚月深吸一口气,试着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后妈不好当!何况这女儿脑子还有问题。

随便苏锦怎么喊,只要苏锦开心就行。

苏锦的房间是苏正光亲手准备的,一打开房间,姚月就忍不住想捂自己的眼睛。

苏正光的审美,她实在是不敢苟同。

奈何,苏正光还乐得跟个傻狗子似的,准备了一屋子的粉色。

还非说什么女孩子都有一颗少女心,粉粉嫩嫩最合适。

苏锦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

姚月磕磕绊绊的解释,“阿锦先凑合住一晚,要是不喜欢,明天再把这些都换掉。”

苏锦摆手,“无妨,这都是身外之物。”

苏锦抱着祖师爷的牌位走了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放下牌位,开始对着祖师爷说话。

在姚月看来,苏锦就像是对着个牌位自言自语。

姚月莫名觉得浑身发冷,飞快的跑了下去。

姚月与苏正光商量了一番,两人决定明天就带着苏锦去医院瞧瞧脑子。

这好好的在家里面供奉个牌位……想想都觉得不正常。

接下来的接风宴,除了苏锦以外,他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就只有他们三人。

苏家的其他人都在外面忙工作,还没赶回来。

这会儿,姚月跟苏正光也不急着催另外几个孩子回来。

吃完晚饭,苏正光委婉的说道,“阿锦,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脑……”

话还没说完,就被姚月踹了一脚。

苏正光,“……?”

姚月瞪他一眼,声音温和的开口,“阿锦,你父亲他明天想去医院做个检查,但是他年纪大了,害怕去医院,你能跟他一起去吗?”

苏正光有些感慨,行吧,这话倒是比他说的委婉多了。

看来,他还需要慢慢学习委婉。

苏锦看了看苏正光,评价道,“苏先生身体挺好的。”

姚月,“……你看相看出来的?”

苏锦点头,“是的,他能长命百岁。”

姚月跟苏正光对视一眼,“……”孩子病得不轻!

姚月继续忽悠,“不管他有没有病,这个流程都是要走一遍的,需要医院最后的体检单,阿锦那么厉害,能给他开医院的单子吗?”

苏锦老老实实道,“不能。”她只能看相,不能开什么医学单子。

于是,姚月成功的忽悠住了苏锦。

……

晚上。

姚月得意的跟苏正光上课。

“阿锦这孩子很好哄,你要顺着她,多宠她,她就会听你的。”

苏正光拿着个笔记本,一字一句的记着笔记。


姚月心里也有些感慨。

原本还想着,这多出来的继女会不会不好相处,万一跟她不对付,跟她对着干,或是心机绿茶怎么办。

她还想了一大堆的应对方法。

结果倒好,这孩子竟然脑子不好使,是个小可怜……

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夜凉如水。

花清村。

周大娘今天的生意很是不错,以至于没有和往常一样,傍晚就收摊。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看着几乎卖完了的零食摊,高兴的合不拢嘴。

看来过两天,可以抽个时间再去进些货。

她收完摊子,便开着自己的电动三轮车离开。

行驶了一会儿,周大娘暗自嘀咕,“怎么今天回去的这条路那么长?就像是看不到尽头似的。”

平时开几分钟的电动车,就要转个弯。

这会儿都快十多分钟了,也没见到岔路口。

而且她拐弯的地方,就是这条路的尽头,这条路又是一条大道,没道理走错什么的。

周大娘心底开始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电动车忽地停了下来。

周大娘看了眼电量,心下越发觉得奇怪,她昨晚刚充的电,怎么可能没电了呢?

她下意识就想求救,奈何四下无人,周围冷清的过分,几乎有些阴森森的。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不成……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不不不,她要相信科学!

一定是自己吓唬自己。

她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老年人专用手机,试着打电话求救,可电话始终拨不出去。

周大娘瑟瑟发抖的回到电动车上。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阴风之中掺杂着周大娘看不见的黑雾。

就在黑雾即将来到周大娘身前的时候,她身上忽地发出一道金光,黑雾顿时就被那道金光打散,几乎是瞬间湮灭!

周大娘感觉口袋里忽地有一道灼烧感。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口袋,然后摸出了一道符纸,此时,符纸上的朱砂颜色,较之前相比,已经褪色了不少。

鬼使神差,周大娘紧紧握着符纸。

待她再向前看时,只见几米之外,就是那条熟悉的岔路口。

再低头去看电动车的电量,也恢复到了正常的电量。

周大娘心下大惊,活了那么多年,遇到如此奇怪的事,再结合这符纸略微思索。

她连忙双手合十,“多谢锦丫头,啊不……锦大师!多谢锦大师救我!”

多亏了这符纸,她才能逢凶化吉!

*

次日。

苏锦跟着苏正光还有姚月一起出门。

她走了几步,突然停留在大门口,不再前行。

姚月回过头询问,“阿锦,怎么了?”

苏锦板着一张小脸,认真的跟他们两人分析,“万事皆有因果,因果这种东西,不是我等俗人能随意沾染的。”

苏正光,“……”

苏锦见苏正光还有姚月两人一脸的茫然。

她继续说,“我陪苏先生去医院,这是因,有了因,就要有果。”

姚月,“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锦,“苏先生应该支付我一些报酬,化解掉这个因。”

姚月,“……”能把要钱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是不容易。

苏正光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钱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二十万,阿锦你先拿去花……”

苏锦看他一眼,没接那张卡,从他钱包里拿出了仅有的两张钞票。

“两百就行了。”

陪他去一趟医院,哪能收二十万?平白拿了不该拿的,这要是让祖师爷知道了,还不得气得活过来?



苏锦在房间里捣鼓了好一会儿。

才把自己想要的符画出来。

她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符纸,心情大好的跟祖师爷嘀咕,“祖师爷,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命格被改动了,师父一直说逆天改命是大忌,凡人不可为。

想来,在他背后改命格的人,一定很厉害,而且不怕因果报应!

我这符纸,就先帮他抵挡一下死气吧!”

苏锦揣着符纸就要离开,刚转身就见祖师爷的牌位啪唧倒了。

苏锦,“……?”

苏锦走过去将牌位扶好,“祖师爷放心,我的符纸才不是白送给他!我身上肩负赚钱大业!这符纸,他要拿钱换才能给他!”

见祖师爷不再闹脾气,苏锦欢欢喜喜的下楼。

刚来到客厅,还没来得及跟客厅里的姚月打个招呼,苏家就来了不速之客。

苏家门外。

一年轻男子指着苏家的门破口大骂,“苏锦!你给我滚出来!乡下野丫头就是上不得台面,你在我爸面前说了什么鬼话!你这贱人,竟然想破坏我爸妈的感情,害得我徐家鸡犬不宁,你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姚月一愣,走出去一看,意识到这位可能是徐乘风的儿子。

略微思索,便意识到苏锦昨天的那句话,让徐家出了乱子。

徐二少瞧见姚月。

立马道,“苏夫人,我也不想闹成这样,可我爸就是听了苏锦的鬼话,今天一大早非要拉着我去做亲子鉴定,害得我妈跟他吵了起来,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苏锦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姚月没想到苏锦一句话,让徐家出了这样的事,但苏锦现在又受不得刺激。

而且这事,说到底,是她们理亏,只好安抚道,“我先跟你去医院看看你母亲……”

“看什么看?不许去!”苏锦沉着一张脸,不太高兴的出现。

她清澈的目光从徐二少脸上划过,“一看就是坐牢的命!”

徐二少,“……?”

他抬脚上前就要打人。

却被苏锦呵斥住,“你不许走进来!别脏了苏家的门槛!”

苏锦,“面相能看出你造过什么孽,你这人不仅游手好闲,且心思歹毒、是个十足的小人,眉间不止一缕黑气缠绕,你手上,怕是沾了不止一条人命!”

苏锦声音平静,抬手又掐指一算。

眼底顿时多了冷意,“你手上三条人命,其中一条与你血脉相连,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可真是禽兽不如!”

徐二少本就难看的脸色,唰的苍白如纸!

她她她……到底是什么妖孽?

竟然全都说对了?

可他做过的那些事,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分明处理的很干净!

如此情况下,来势汹汹的徐二少突然就怂了。

只磕磕绊绊的反驳了一句,“你胡说!”听起来有气无力,分明心虚得很!

苏锦冲他一笑,“有人给你打电话了,还不接电话?”

徐二少下意识拿出手机,却见手机上根本就没有人打来电话,正要开口再骂,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

他颤抖着手按下接听。

电话里传来徐乘风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真的不是我儿子!你不是!!!”

徐夫人摔下楼梯之后,徐乘风就带着她去了医院。

偏偏徐乘风也留了个心眼,他这人在生意场上遭过对手的陷害,故而性格多疑。

早上的时候悄悄从二儿子换下来的睡衣上,找到了几根头发,然后用纸包着放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跟老婆儿子说起了亲子鉴定的事。

徐夫人害怕事情被发现,直接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却不曾想,徐乘风到了医院,顺势就拐进了三楼去找以往的老朋友。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亲子鉴定的结果。

好家伙,自己果然被戴了绿帽子!

而且还把别人的野种养了二十多年!

徐乘风打完电话就气得昏了过去。

此刻,徐二少腿脚一软,险些一个趔趄。

他眼神惊恐的望着苏锦。

怎么会这样?

全都被她说中了?

不,这一定是个巧合!

徐二少仓皇的后退几步,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苏家。

苏锦眼神幽冷的盯着那道身影,自作孽不可活!徐二少的报应很快就会来到。

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的姚月,“……”

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懵逼。

“阿、阿锦……”她颤抖着喊出苏锦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二少的表情,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大约真的沾了人命,再加上徐乘风的那通电话……

此刻,姚月只觉得小丑是自己。

这几件事,都那么凑巧的说准了,她可不觉得都是巧合。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最准,她现在觉得,这苏锦……可能真的会看相算命!

她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徐、徐……”

苏锦回头看她,“徐二少?他不出三天就要坐牢。还有他那个母亲,也是害怕给徐乘风戴的绿帽子被发现,故意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我算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特意跑去道歉。”

这都是徐家自己造的孽。

姚月愣愣的点头。

这会儿看苏锦的眼神都变了。

她一直以为苏锦是脑子出了问题,精神状态不太对,现在看来,苏锦不仅好得很,很可能还在外面学了大神通。

虽说,她这人不信算命一类的,可现在,她的三观已经被颠覆。

姚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倒是可惜苏正光那个眼瞎的,有事去了公司,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场景。

要是与她一起瞧见了,肯定不会再认为苏锦脑子有问题。

哦不对,准确的来说,苏正光现在觉得苏锦精神有问题。

……

苏锦没关注姚月的情况,她扭头就朝着对面的别墅跑了过去。

别墅外面有保镖守着,一见到苏锦,直接把她放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自家三爷为何对这位苏小姐另眼相看,但他们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苏锦被人带到了客厅。

“苏小姐,我这就去请我家三爷。”

有年轻男子上前说了一句,便去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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