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严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讲的,大概讲了一遍。还没等周严讲完,杨春光就恨恨的骂道:“这帮孙子,实在太黑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哥们花钱找几个人,整他们一顿,咋样?”周严心里挺感动,不过还是赶快拦了一句:“可别,你现在往上抬举抬举,那都算是民营企业家,没必要沾这个乱七八糟的的破事儿。而且,这个仇我自己能报,就像你说的,得等这个风头过去!”杨春光让给周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个我相信,你虽然没我帅,但确实比我聪明。”抽了口烟,又说:“阿严,做的不开心,干脆别干了,一个破国企,你就是再聪明能咋滴,还不是得论资排辈慢慢熬?来我这得了,我们兄弟一起搞,多开心!”“来你这儿干嘛,给你当女秘书啊?”“嘿嘿,女秘书你是没指望,但你可以给我的...
《官途:谋定而后动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周严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捡着能讲的,大概讲了一遍。
还没等周严讲完,杨春光就恨恨的骂道:“这帮孙子,实在太黑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哥们花钱找几个人,整他们一顿,咋样?”
周严心里挺感动,不过还是赶快拦了一句:“可别,你现在往上抬举抬举,那都算是民营企业家,没必要沾这个乱七八糟的的破事儿。而且,这个仇我自己能报,就像你说的,得等这个风头过去!”
杨春光让给周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个我相信,你虽然没我帅,但确实比我聪明。”
抽了口烟,又说:“阿严,做的不开心,干脆别干了,一个破国企,你就是再聪明能咋滴,还不是得论资排辈慢慢熬?来我这得了,我们兄弟一起搞,多开心!”
“来你这儿干嘛,给你当女秘书啊?”
“嘿嘿,女秘书你是没指望,但你可以给我的女秘书当秘书,咋样?”杨春光挤眉弄眼,一脸YD。
还没等周严说话,杨春光忽然正色道:“阿严,不开玩笑,我真的有个赚钱的心思路。你听我说,看看是不是个好机会。
你看,现在影碟机,新一代的那种DVD,卖的好吧,一台有品牌的,起码两千左右,我研究过了,没多少技术含量,卖的那么贵,主要是要给老外交专利费。
我们可以自己组装啊,做贴牌,自己搞个小厂,就做我这个“宏发”牌的影碟机,规规矩矩交专利费,然后去徽省那边找小电子厂做贴牌,咱们自己贴自己。
我和你说,我找人算过,一台成本不超过六百块钱,搞一年,绝对赚一大笔,怎么样?”
周严都服气了,杨春光这家伙,确实有经济头脑,胆子也够大。
要是按这套路子搞出影碟机,只针对县级以下市场做销售,起码可以赚个两三年。
不过现在的周严可不会把这种不入流的小生意看在眼里,于是点点头:“确实是个赚钱的好路子,不过吧。。。。”
“不过什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是哪里有问题,我要说的是虽然是个赚钱的路子,不过又麻烦又有风险,而且赚得都是小钱!”
“哼哼,小钱?”杨春光笑眯眯的看着周严,一副我就喜欢看你吹牛逼的样子。
周严清清嗓子说:“我这次被他们搞了一下,虽然吃点苦,不过也因祸得福,得到了我们老大的信任。”
“所以,你们老大让你给他的秘书当秘书了?”
“滚蛋,别打岔,你听我说完,然后吧,我听到领导打电话,从中也发现一个赚大钱的路子,比你那个猛的多,要不要听听?”
“当然要啊,我现在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赚钱的事儿!”
“我听省里的领导和我们老大说,政府马上要把板桥镇整体并入明山区,然后在那边建一个滨江新城,把城市朝江边外扩,那边的地,马上就会值钱!”
杨春光听完,马上没了兴趣,摆摆手道:“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赚个毛的钱,你看花神湖那个地方,政府说建新城,有好几年了吧,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些老爷们,都是张口就说,一点不靠谱的!”
周严也是无奈,总不能说,我掐指一算,明年申奥会成功,板桥镇那边要建设奥运场馆吧。
这样说,非被杨春光这家伙笑死。
只好在心里给光子道个歉,对不起了哥们,不是我有意忽悠你,实在是除了瞎编,兄弟说不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啊。
周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凑近杨春光:“我和你说的,你别到处乱讲,我们领导在省里那个后台,就在安排资金提前去那边买地,我们领导这几天也在往板桥那边跑,估计也在搞,你想想,如果没有把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做?”
“真的?”这下杨春光来了兴趣。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我跑来和你说这个,我吃饱了撑的吗?”
“光子,我也不和你见外,我现在的想法呢,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哥们就一起干,你要是没兴趣,就借我点钱,或者在你爸那里帮我贷一笔款,我自己搞,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样啊。。。。。光子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然后问:”阿严,你想没想过,搞这个大概能赚多少?”
周严笑了,看来有戏,于是很认真的说:“当然想过,现在板桥镇的工业用地,一亩不超过二十万,等省里边研究好,交给下面的部门做论证做规划的时候,一定会有风声传出来,马上就会有很多人去买地,价格一定会涨起来。
我们趁着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的时候,入手一些,等价格炒起来就脱手,用赚的钱继续去买,然后拿在手里,等着政府来征收,多了不敢说,赚两倍是最少的!”
“那岂不是,投入一千万,起码能净赚两千万?”光子显得有点小激动。
周严扶额,这就是差距,自己想的能搞个一百万,然后慢慢随行就市的多倒几次,就很不错了,看看人家,举个例子,那都是按千万算的。
该死的狗大户!
杨春光拿起老板椅上挂着的外套,拉着周严就往外走:“现在就去板桥那边看看,那边我都多少年没去过,走走走,咱也搞个现场调研!”
“你大爷的,慢着点,我可是残疾人!”周严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骂道。
“大哥,那么多钱堆在地上等着捡,你就是残疾人,也得飞起呀,要不我背着你?”杨春光不为所动。
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杨春光小跑着过去拿车,很快,一辆崭新的皇冠停在周严面前。
周严打开车门上车,问到:“才换的车?你原来不是一辆尼桑吗?”
“别提了,可不是才买的新车,早知道有这个赚钱的机会,我买什么车啊,留着这个钱,起码多买好几亩地!
周严也禁不住笑了,杨春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青山没办法再继续故作不知了。
周严这样忽软忽硬,看似没有章法的套路,让李青山有些措手不及。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周严这个家伙,并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城府,还是在这件事上,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李青山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一边装作随意的帮着周严收拾起保温桶。
“李总,您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暂时不要有什么动作,等后续调查的人来找我核实情况的时候,我只要稍稍露一些口风,把事情往唐总身上扯一下,对方知道后,就一定会有动作,然后我们在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应对,您说呢?”
周严继续侃侃而谈,不留痕迹的把“对方”,“我们”这些词稍稍加重了点语气,这是他以前在一个心理学讲座中学到的谈话技巧,设立共同的敌人,表明自己的立场,这种心理暗示会很快拉进谈话双方的心理距离。
就在刚刚,周严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太想当然了。在知道李青山背景以及后面的政治成就的情况下,自己一开始就想要抱紧这条大腿,属于自嗨行为。
很明显,那种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弥漫,只要稍稍显露一些能力,就人见人爱,四方拜服的桥段,都是扯淡。
不过现在因为陆嘉琪的出现,明显让李青山想的有点多,必须要利用好这一点,至少要和李青山拉近距离,从普通的上下级变成“自己人”。
李青山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考虑了一会才对周严说:“这样吧,你先安心休息几天,我必须把情况先与董事长和总裁沟通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内部沟通还算是家丑,一旦闹到纪委,那可就是把家丑外扬,我想领导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宋进辉是个有经验的,我看纪委的同志,未必能从他嘴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是稳妥一些。”
不知不觉间,李青山也开始用上了“我们”。
周严正准备说话,敲门声响起,陆嘉琪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
“楼下不好停车,给你买的换洗衣服,我和你姐要赶回公司一下,有些急事要处理,明天有空再来看你吧。”
陆嘉琪朝李青山点点头打招呼,把几个购物袋摆在周严的床头。
周严灵机一动,笑着说:“什么急事啊,比我还重要,我姐不管我,陆姐姐你也不管我啊?”
陆嘉琪本来风风火火的进来,准备放下东西就走。
一家做天使投资的基金公司代表,约了几次都被她推掉,这次干脆直接跑来公司等,陆嘉琪虽然对这类公司充满警惕,但碍不过情面,人家都在公司等了,总得回去应付一下。
听到周严这么说,陆嘉琪微微一愣,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看着周严借着侧身的机会朝自己眨眼睛,陆嘉琪眼珠转了转,瞟到坐在旁边的李青山,瞬间明白了什么。
陆嘉琪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自己不会刻意拿着老爸的权力来仗势欺人,但也不会故意装低调,假惺惺的非要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同样,也不会介意身边的朋友偶尔借着自己的身份,谋求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
何况,这个自己最好朋友的表弟,身上有种超出同龄人的成熟气质,有点小帅,有点小坏,还有点不要脸,却并不让人讨厌。
于是她笑了起来,鼻子微微皱着,在明媚中带着一点点俏皮,忽然俯下身,把嘴凑到周严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小屁孩,敢拿姐姐当工具人,胆子不小!”
发丝滑过周严的脸,陆嘉琪嘴里的热气呼在耳边,一瞬间,一种痒痒的感觉从耳朵流淌到脸上,再流淌到心里,鼻子里闻到女孩身上特有的幽香,胳膊上仿佛能感受到女孩胸前富有弹性的丰满,周严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周严压下心中的悸动,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是个很懂事的老实人。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反应也够快,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还能不露痕迹的应对,周严也不得不感叹,单就这一点,比自己强。
陆嘉琪没有让周严继续尴尬,抬起身子又说:“一会儿自己把内衣内裤换一下,给你买了三盒内裤,比你平常穿的大一个尺码,你手不方便,换起来省力一些!”
嘴里说着,手却偷偷伸进被子里,在周严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周严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有点尴尬的朝一边目瞪口呆的李青山笑笑。
还没想好说什么,陆嘉琪紧接着又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你晚上会不会又 尿裤子啊?要不我晚上了陪你吧,万一。。。。也能帮你换换!”
周严都要哭了,姐姐,你这演技略显浮夸你造吗?
不但演技浮夸,台词也很伤人自尊你造吗?
你配合一下就感激不尽了,你就不要自由发挥了好吗?
“好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吧,我晚上尽量抽时间再过来!”
陆嘉琪根本不给周严还嘴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给了周严一个我是不是很给力的眼神,又在周严胳膊上用力掐一把,径自走了。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陆嘉琪把房门关上,变得诡异起来。
沉默了十几秒,李青山才咳嗽一声,指指放在床头的内衣袋子问:“这个陆小姐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和我表姐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她只是很熟悉而已!”周严赶紧摇头否认。
开什么玩笑,作为拥有两世记忆的人,周严非常清楚,陆嘉琪这类人,能做朋友是非常有用处的,但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如果扯上男女关系,那就大概率会惹上很多麻烦。
但显然,李青山并不相信周严的解释,嘴角带着笑,依然望着周严。
一副你在拿我当傻子的表情。
第二天上午,—辆银灰色的奔驰停在宣城市第三医院停车场。
岳晔解开安全带,伸个长长的懒腰,不经意露出·—段性感的腰肢。
“可累死我了!你这个破车,又大又招摇,还特别长,开着真费劲儿!真不知道你当时咋想的,买这样的车子,自己水平又差!完全不适合女孩子嘛!”岳晔抱怨。
副驾驶位上的陆嘉琪伸手去摸岳晔的腰:“你这个死女人,开我的车,还挑三拣四!”
两个人说笑着下车,—边朝住院区走,陆嘉琪—边对岳晔说:“你这个表弟—点也不像你说的,又傲气,又不想有什么追求,只想混日子,我认识的人里面,比他能折腾的可没有几个!”
岳晔叹口气:“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我们才开始做公司的时候,我还想让他也来,跟我们—起。结果这小子说,国企混混日子多舒服,傻子才去和你们玩个人奋斗!把我气得要命!而且,以前觉得他这人挺闷的,—点也不好玩,现在变化好大!”
“好玩不好玩,我是没看出来,气死人不偿命我倒是看出来了!”陆嘉琪似乎想到什么,咬咬牙道。
按照周严电话里给的病区和病房号,两人坐电梯上到十楼,岳晔看看大厅铺着的地毯和墙上“高级病房区”的铜牌,有点疑惑:”这家伙救的是什么人啊,都住到高级病房来了,待遇很可以呀!“
值班室的护士见到有人,走过来问:“您二位有事吗?”
“我弟弟前天晚上救人受伤,在这里住院,叫周严。”
“您是周先生的姐姐啊,那请跟我来。”
跟着护士,穿过走廊,在挂着特护病房的门前停下:“周严住在这个病房,您二位可以进去了!”
听到动静的周严已经走过来把门打开,见到岳晔和陆嘉琪,就笑着招呼:“欢迎光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两个人同时翻白眼:“你不是受伤住院吗?还有精神贫嘴!”
“陆姐姐!你怎么到这来了?!”随着说话,王倩倩已经扑过来,抱住陆嘉琪的胳膊。
“小铃铛!你怎么会在这?陆嘉琪看着这个打小就认识的小妹妹,—脸的惊奇。
周严看看王倩倩,看看陆嘉琪,更是疑惑:“你们认识?我勒个去,啥情况?”
“对呀,我和陆姐姐以前是邻居呢,哦,不对,应该说我爷爷和陆姐姐的爷爷是邻居,所以我们很早就认识!”王倩倩依然抱着陆嘉琪的胳膊不松手,很亲密的样子。
周严扶额,陆嘉琪扶额,岳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跟着扶额。
陆嘉琪:“周严说他救的人,是你?”
岳晔:“要不要随便救个人,就相互认识这么夸张?”
王倩倩:“陆姐姐你是来看周严的?”
周严:“。。。。。。你们能不能—个—个说话,先排队报数。”
几个人坐下来,你—言我—语,把前因后果说明白,然后都面面相觑。
我感觉陷入了—个巨大的阴谋!“周严说。
指指三个女孩子,又补充道:“你看我最近遇到的所有倒霉事,牵涉到的人,还都互相认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密谋的在暗中害我!”
“周严哥哥,好像我们都是因为遇到你才倒霉的。”王倩倩小声说。
“周严。。。。。。哥哥?”陆嘉琪的眉毛扬了扬,—脸狐疑的看看王倩倩,又看看周严。
王倩倩贴着陆嘉琪的耳朵,小声嘀咕。
陆嘉琪表情精彩起来,瞥—眼周严:“脸皮真厚,还三妻四妾。。。。。。!”
敲门声响起,准备陪同去看车的人算是把周严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周严把几个女人赶出门,自己换衣服。
等到出来,发现王倩倩也换好衣服,和陆嘉琪,岳晔—起说说笑笑,很兴奋的模样。
“干嘛?你也要跟着去?”周严走过去问。
“是啊,我要和陆姐姐,岳姐姐去玩!”王倩倩宣布。
“好吧,那就快走,别让人家久等。”周严知道拦不住,索性也不管了。
几个人到停车场,周严想由自己开车,结果被岳晔赶着去坐副驾驶位:“你不会是想把你陆姐姐的车子也搞报废吧!”
“哥哥,姐姐。。。。。”这种偶像剧般的称呼,让周严这个直男酸的吃不消,又无可奈何,只能闭嘴,装作听不到。
跟着交通局的车子,来到—处停车场。众人下车,自称办公室主任的人过来,指着对面的几栋建筑介绍道:“这边是我们宣城的汽车—条街,您可以在大众,福特,奥迪,别克这四个品牌的4S店中选—辆车,其他品牌,我们这边不是太方便处理,您多见谅,可以吗?”
周严没有多问,只说既然离得不远,就—起看看,
交通局的人应该只是负责走流程办事,不清楚周严几个人底细,周严也同样不知道对方要如何操作。
不管宣城方面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面子是给副省长的,周严拿—辆车,也是同样要领副省长的人情。
其他人,在这个过程中,统统属于工具人,连名字都不配有那种。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这也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
在周严的建议下,岳晔最终选中—辆香槟色福特,三十万出头的价格,各方面都交待的过去。
办事人员做惯这类事情,显得轻车熟路,很快就办好所有手续,全程不到—小时。
整个过程,岳晔都显得有些局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周严其实也不知道,但周严可以装作知道。
反观陆嘉琪和王倩倩,则从容淡定,当然,这里面除了成长环境的影响以外,—个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淡定从容,另—个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也同样淡定从容。
拿好车,向对方道谢,岳晔塞给对方—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向周严眨眨眼,—脸得意。
周严心里暗说惭愧,自己居然没有岳晔想的周到。
下午三点,离山县看守所二号提审室。
里面的三个人都沉默着。
提审已经进行了将近六个小时,不但没有任何收获,还逐渐的朝着闹剧的方向发展。
这绝对是宋进辉没有想到的事情。本以为一个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被突然扔进看守所这种地方,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下,很快就会崩溃。
自己再稍微引导,吓一吓,哄一哄,还不是让他怎么说就怎么说。
只要拿到口供,自己就以接到群众举报为由先立案,再上报市检察院和纪委,把李青山拖下水。
后面的事情,就和自己不相干了。唐万兵给的十万块,只值这么多。
如果唐万兵想通过这个案子,把他的竞争对手彻底搞死,那就得加钱。
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可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出乎意料。这个被自己当做突破口的雏儿,似乎有点难对付。
审问一开始,就极其不配合,从进了提审室就一言不发,任凭自己和张军红脸白脸的轮番上阵,就是低着头不回应。
一开始宋进辉也没当回事,这样的人见的多了。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拿他们没办法。结果是只要上点手段,吃点皮肉之苦,就会老老实实的配合。
这个周严倒好,才挨了两巴掌,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从冤枉到救命,从检察院打人,刑讯逼供到青天大老爷,逮什么喊什么,最后连“求求你们别脱我裤子”这种不要脸的话都喊了出来。
这里毕竟是看守所,不是他们检察院,很多事情,私下里都好说,但绝对不能闹的人尽皆知。
看守所的所长和派驻监所检察官已经来过几次了,并且明确表示再这样控制不住场面,人就不能放在这里。
体制内,你有关系,大家可以互相给个面子,但绝对不能背锅。这是规矩。
宋进辉看看张军,示意张军继续动手。
张军回了个无奈的眼神,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完全是不要脸啊,自己才打了两下,他就硬是喊了将近一小时,这好不容易停下来,再招惹他,难道再听他嚎一小时?
不是青年才俊吗?不是说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都心高气傲吗?
这完全不要脸的劲头,算怎么回事?
被宋进辉看着,张军也没办法,人家是副检察长,恶心的事儿,必须是自己这个小卒子做。
于是清了清嗓子:“周严,你不要。。。。”
“救命啊,打死人啦!”这边一开口,周严就像被按下开关的复读机,立刻又开始叫起来。
宋进辉的耐心消磨到了极限,只好示意张军去找管教,把这货送回监房去。
今天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了,下次提审要换个方式。
看着张军起身出去,周严心里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喊不动了,没吃东西,又没喝水,能扯着脖子喊一个多小时,周严都差点被自己的毅力感动。
检察院的也好法院的也好,这里的工作人员除了工作性质,其实和普通上班族没区别,说到底就是坐办公室的文职。
他们是不擅长什么暴力手段的,和叔叔们是两码事。
这就是目前周严的底气所在。什么威武不能屈,什么意志力超群,想想可以,真的面对时,周严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拖延一下,吃苦头的思想准备要有,但那也是说服了石景峰,和外面取得联系之后。
没一会儿,石景峰站在门口,示意周严出来。
宋进辉只是朝着石景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看都没看周严一眼。
周严抬抬被拷在固定环上的手,对着石景峰露出一个很欠揍的苦笑。
石景峰只好进来开铐子,瞥了一眼低头装作看卷宗的宋进辉,在心里鄙视了一下。
解开手铐,周严揉着发疼的手腕,一边和石景峰往外走,一边对宋进辉说:“宋检,我这到底算是留置还是算传唤啊?总不能算拘留吧?”
宋进辉一下就又怒了:“你他妈的是真不知道怎么死是吧!”说着站起来去抓周严的衣领。
却被石景峰伸手拦住:“宋检,门开着呢,影响不好!”
宋进辉只好停下来,吁了口气:“这小子挺能装,得好好整治整治!”
“必须的啊!”石景峰嘴里敷衍着,推了周严一把。
“跟我来办公室,你他妈的还想上天啊!”
此刻,石景峰已经决定帮周严一把。一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监房里的犯人和宋检这样的办案人员,都能从容的周旋,让自己不吃什么亏,已经足以说明是个有本事的了。
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要是再有点靠山,那就值得自己投资一下,何况传个话这种顺水人情,本就没什么风险。
办公室里,周严一口气喝了两杯水,才缓了口气说:“石管,帮我做三件小事儿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那种,怎么样?”
“你还真敢说,一张口就三件事儿,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凭什么,就凭你能鬼哭狼嚎一个小时?”
“嘿嘿,石管,你没直接把我送回号子里,不就是有帮我的意思嘛。都是明白人,就别绕来绕去了。”
“那你说说,你嘴里的小事儿是什么?”
“第一,帮忙给我老板打个电话,把我的情况告诉他,再帮我带几句话。
“第二,麻烦你从明天开始,最好能和人换几天值夜班,大概率他们夜里提审我,会上手段,麻烦你到时候马上通知一下我老板。”
缓了口气,周严自嘲道:“我这人挺怂的,怕是吃不了什么皮肉之苦。”
这句话把石景峰逗乐了:“你不是挺牛逼的吗?你会喊救命啊!”
“别闹了,白天人多眼杂,喊救命还有用,夜里还喊个毛,人家有的是法子收拾我。”
“你小子真不像是没进来过的,倒像个惯犯!”
“你继续,我看看第三件是什么事儿。”
第三件事儿,就纯粹的是为了石管你了。你明天写几封举报信,把我这件事情向上级机关举报,级别越高越好那种,再把举报信留个复印件,这样,以后闹出来,你就能把自己摘出来了。“
“艹,你是想坑死我吧?要是没闹出来,这几封信就得害死我。”
“石管,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不了了之,因为他们要搞的李青山,不但老婆是桂大的校长,省里也是有关系的。他们没搞清楚状况,自己作死!”
“只要闹开了,你和我一定是有好处拿的,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赌一把了。”
晚上十点半,点名就寝。周严毫无睡意,便主动要求值班。
看守所的监房中,每天晚上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前后夜,每人四个小时。
犯人监督犯人,犯人管理犯人,据说是最科学最高效的。
对于李青山会不会按照自己建议的,去找表姐,周严并无把握。
毕竟上一世,共事的时间也不长,对李青山这个人,远远谈不上了解。
这种不确定性让周严稍微有些焦虑,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通过石景峰联系表姐,表姐有个闺蜜是有很大背景的。
此刻,周严并不知道,此刻他想着的那个有背景的人,已经因为他的改变,提前和自己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夜里两点多,陈文涛起来尿尿,然后甩着家伙问周严:“心里没底啊?有多大把握能闯出去?”
周严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不敢说多大把握。”
陈文涛俯下身低声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假装闹自杀!”说完朝周严挤挤眼睛,自顾自的爬上铺板睡觉去了。
周严心里暗笑,这家伙,现在还没有收了性子呢。记得上一世陈文涛洗白上岸,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有一次一起喝酒时对自己说:“年轻时混社会,觉得人不狠,站不稳,要敢搏命。后来想搞钱,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到了现在才明白,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周严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悟。
第二天一个白天都很平静,号子里没有人被提审,包括周严。
晚上七点左右,监房门被打开,石景峰站在门口说:“12号,加个人!”说着,推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
周严往门口凑了凑,飞快的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掩饰着打招呼:“石管又值夜班啊,辛苦辛苦!”
石景峰笑着骂了一句:“你个呆逼,不要烦了!”
周严松口气,石景峰按照说好的换了夜班,让自己不要烦了,是暗示自己电话已经打过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
于是收拾心情,爬上铺板,和陈文涛几个一起看豹崽几个打手给新来的“过堂”上规矩。
长的獐头鼠目的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还带着淤青。
一个打手走过去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喝到:“艹你妈,谁让你站着的,蹲着!”
新来的赶紧靠墙蹲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黄国华,徽省的。”
“艹,是个外马!”豹崽过去在黄国华头上猛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强J。”黄国华声音哆嗦着小声回答。
“哦哦哦!”监房里马上响起了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怪叫声。
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文涛也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凑到铺板边上骂道:“都闪开都闪开,老子来盘盘道。”
于是围着的几个打手纷纷避让,露出像待宰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黄国华。
“你是干嘛的啊,徽省人,怎么跑到我们这来搞强J?老实交代!”
“厨师,我在老乡开的饭店当厨师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给干了?”
“不是老板娘,是个帮厨的。”
“是雏儿吗?”
“不是厨子,是下面条的。”
监房里一阵哄笑,周严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华伸腿踢了一下:“呆逼,涛哥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处女,谁他妈的问你是不是下面条的!”
黄国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文涛,叫了一声大哥。
马上挨了陈文涛一个大嘴巴,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监房里马上传出黄国华的凄厉的惨叫声。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巡逻道上的枪兵跑了过来,朝着里面呵斥:“不许打人,都站起来!”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这些枪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报告政府,这家伙是强J小姑娘进来的,我们是替天行道!”
枪兵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豹崽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黄国华拉起来,顺手又对着脸狠狠打了几下,才骂道:“你个小比养的,带班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
黄国华已经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边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干的是不是雏儿?”
这回黄国华听懂了,马上回答:“是雏儿,大哥,是雏儿!”
然后就又挨了豹崽一脚:“艹你妈的,你敢说大哥是雏儿?”
黄国华突然跪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们,你们别打了,饶了我吧!”
陈文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挥挥手吩咐豹崽几个:“把这个呆逼扒了,到厕所那边让他自己撸,撸两管算过关。”
豹崽几个嘻嘻哈哈的笑着,连踢带打的把黄国华拖进厕所的隔断里。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豹崽夸张的叫声:“这么小,像毛毛虫一样,你还搞女人呢!”
”大哥们,饶了我吧,真硬不起来。“黄国华哀求着。
又是一通响声,大概是黄国华被打倒在厕所里了,不过这次,没敢发出声音。
陈文涛伸手在望着房顶发呆的周严头上摸了一下:“大学生,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
“也没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没闲心同情他。”周严笑了一下。
其实,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见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情,一开始还会觉得太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后来看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在那个时候,周严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医生对待病人时很缺乏同情心,管教们为什么经常不拿犯人当人看。
看的太多了,习以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会被消磨掉的。
很多时候,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