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以蓝蒋川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那个表白墙》,由网络作家“向以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在表白墙后台收到了别人给我男朋友的告白,本来还喜滋滋地觉得他是个抢手货,结果第二天女生留言,「感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我看着身边的男朋友,陷入沉思。
我在表白墙后台收到了别人给我男朋友的告白,本来还喜滋滋地觉得他是个抢手货,结果第二天女生留言,「感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
我看着身边的男朋友,陷入沉思。
1
我运营了我们大学的表白墙账号,因为觉得看着别人表白很有意思。
没告诉任何人这个号皮下是我,因为担心会让表白墙失去神秘感,也担心吃不到朋友的瓜。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别的女生,给我男朋友的表白。
那份表白很简单,大概就是某学院的蒋学长,我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并附上了一张背影图。
那张背影,烧成灰我也认识,一看就是我男朋友。
我本来还美滋滋地觉得,还是老娘眼光好啊,看中的男人竟然是个抢手货。
随后我也没拿这当回事,转头就忘了。
谁能想到,第二天,这个女生又来私信我。
「谢谢墙墙,我们在一起啦,特意来还愿,不用发出去啦。」
???
我看着正在跟我一起吃饭的男朋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川鸣,你最近,咋样?」
他抬头略显茫然地看我一眼,「啊?我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吗?」
是啊,所以我更迷茫了。
我之所以会对那条表白不当回事,是因为在我心里,蒋川鸣是绝对不会出轨的那种人。
会随时报备,会随叫随到,手机不设密码,随时让我翻查。
我们俩从高中到现在大三,在一起快六年了,甚至约定好毕业就结婚。
这样的人会出轨,我是万万不信的。
所以我还是决定先给他一点信任,从那个女孩子入手,了解一下是不是女孩子认错了人,或者只是一个误会。
所以我开了一个小号去加那个女孩子,备注写的是蒋的朋友。
没想到竟然很快就通过了,但是女孩子好像很警惕,只是打了个问号。
「没事,是老蒋让我加你的,他不方便说话。」
女孩子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发了个,「哦。」
但就是这个哦,让我起了疑心。
按照正常人来说,听到这样奇怪的话,至少会问一句。
但是她竟然没有质疑,只是回了个哦。
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就是女孩子的直觉。
我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两件事。
大概一年半以前,蒋川鸣所在的摄影社团好像去了一个女孩子当模特。
我记得成片出来以后,我还夸了一句,「挺可爱的小姑娘。」
一年前,蒋川鸣突然往背包上挂了一个小鸭子。
因为很可爱,所以我留意到了,「川鸣,我记得你以前不太喜欢小玩偶啊。」
他只是拿着捏了捏,「我那天看见觉得还挺可爱的,就挂着了,你喜欢?那给你?」
「你觉得可爱就挂着吧。」
很简单的两件事,却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还记得那个姑娘是他的直系学妹,偶尔会在校园里碰见,还会跟我们两个打招呼。
当我仔细看小姑娘的空间时,发现很干净,没有任何信息,也像小号。
「盈盈作为大模特,可是辛苦了,这么漂亮,社团的招新啊,多亏了我们盈盈呢。」
旁边的两个男生表情讪讪的,忙着给蒋川鸣使眼色。
但是孔盈面不改色,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笑得仍旧很甜,很坦荡地看着我,
「谢谢学姐,学姐哪里的话,都是蒋社长的功劳,哪有我什么事呀。」
蒋川鸣这边忙过来拉我,朝着大家尴尬地笑着点点头,
「这是向以蓝,向学姐,这些吃的都是学姐买给你们的。」
即便昭然若揭,也只字未提,我是他的女朋友。
他把我拉到一边坐着,半蹲在我身前,
「以蓝,你在这边等等我,今天活动来的人比较多,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你要是着急就先回去,我晚上去找你吃饭。」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路小跑回去,重新招呼着孔盈他们站起来开始拍摄。
摄影团里几十个人,十几个男孩子,女生比较少,且多是来做模特的。
可是孔盈的摄影师,始终是蒋川鸣。
他端起照相机,「盈盈,看这边,灯光再打亮一点,哎,很好,笑得很漂亮。」
我本来是抱着给他们难堪的心态来的,全副武装,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和准备,我以为我会是耀武扬威那一个。
可我觉得我好像才是难堪的那一个。
孔盈在笑,拎着裙摆,站在聚光灯下,反光板打在她的脸上,像天使一样发光。
蒋川鸣弯着身子,盯着镜头,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看镜头的眼神里,不止是欣赏,更是拉出丝的浓情蜜意。
他不是在看作品,他是在看她。
虽然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对白,也没有肢体接触。
但是我依旧酸涩得说不出话来,指甲深陷在掌心,疼到失去知觉。
因为那个镜头前的人,曾经是我。
被那个眼神看过无数次的人,曾经是我,也只有我。
因为被爱过,所以我知道他爱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打个招呼离开。
这个时候进来了第二个人,竟然是孔盈的男朋友。
他们两个一对视,招手打了个招呼,男孩子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正坐在我旁边。
我又坐下去,看着他笑了笑,「好巧啊。」
他愣了一下,打量了我几秒,然后展露出笑容,「原来是你啊,好巧。」
人既然起了疑心,那就会觉得处处都透着可疑。
我跟蒋川鸣在不同的系,所以课表是不同的。
我们分享过彼此的课表,总会挑两个人都空的时间再见面。
这一天,我挑了一节他不太重要的选修课,潜了进去。
我戴了口罩和帽子,早早地坐在阶梯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
眼看着临近上课时间,学生一个个进来,我几乎是目不转睛,但是并没有看见蒋川鸣走进这间教室。
刚开始,我还愿意抱着期望,想他是不是翘课了。
上课十分钟以后,老师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竟然,没有他的名字!
我发誓我没有漏听过任何一个名字,但是,竟然没有蒋川鸣的名字。
本来只是抱着好奇心的八卦心态,甚至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一直到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终于一寸一寸地凉下去。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在一起五年,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上千个我以为相爱的日夜。
我笑着跟他规划未来的时候,他大概在冷眼旁观计划着怎么离开。
想着想着,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因为在上课,所以我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把头埋下去,把涌出来的眼泪一点点擦干。
「同学?你还好吧?」
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摆了摆手,「抱歉抱歉,我没事。」
他递过来一包纸巾,「擦擦吧。」
跟他道谢的时候,我才认真看了一下身边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
他好像没认出我是蒋川鸣的女朋友,只是礼貌地递给我纸巾后,就转过去安心听课了。
「那个,同学,我也是这个课的,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可以一起组小组,做作业。」
其实我并没有把握他会同意,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加女生微信可能会觉得不太好吧。
他果然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正当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时候,他说,「好啊。」
男孩子长得清秀白净,看着是很内向文静的性格。
真是他妈的瞎了眼,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非要跟我抢一坨屎。
下课以后我们礼貌地告别,并说好了下次互相占座。
我翻着男孩子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签名和背景都是空白的,看着并不像在谈恋爱的状态。
走到校园里顺着下课的人流,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满脑子想的都是跟蒋川鸣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些快乐的瞬间,都是假的。
是不是他说的每一句誓言,都是假的。
是不是从他看见那个女孩子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不再是他放在心里第一位的人。
走着走着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但是周围的人太多,我只好躲进小路,一直顺着走到偏僻的人工湖一角。
然后就正好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长椅上牵着手,女孩子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刚想离开,就听见蒋川鸣的声音传来,「你的手真软。」
离得有些距离,女孩子挡住了他的脸,但我记得他的声音。
每天都通电话,连续通了五年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
然后我傻愣在那,眼看着男孩子伸手抚上了女孩子的头。
他们俩,在接吻。
那一瞬间,我特别想冲过去,给他们两个每人一个耳光。
再大声质问,你们为什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胸腔里的火,几乎冲破了我的理智。
但是,不够,不够!
这样过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分手,就等于直接起身让位,让这对狗男女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一起。
除了几秒钟肉体上的疼痛,三言两语凌辱,他们浓情蜜意,又怎么会感同身受我今天半分的疼。
我绝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
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心里悄然而生,你绿我,那我也绿绿你。
切肤之痛,总要身临其境才足够鲜血淋漓。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留在蒋川鸣的身边,让你们的感情永远留下地下。
然后得到你的男朋友,你的每一任男朋友。
蒋川鸣,我要你的内心从此以后,再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我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上传到我空间里的私密相册,再把手机里的痕迹清除掉。
大哭一场以后,我仔细回顾了过去的点滴。
我根本无法确定,也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刻,我们的感情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哭够以后,我回到宿舍,看着镜子里的人,仔细端详。
胡乱打理的头发,素面朝面发黄的脸,身上套着宽大的中性卫衣,永远压着半张脸的棒球帽。
自从恋爱以后,除了有什么特殊场合,或者心情很好,我鲜少化妆。
买了很多漂亮裙子,但因为不喜欢洗头,觉得画风不搭,吊牌都没拆过。
我想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长什么样子闭着眼睛也烂熟于心了,何必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虚招子。
我把镜子扣下去,把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搬出来。
清理出一小堆破烂 T 恤,黑白灰的肥大外套,男女不分的五分短裤。
一件件叠好放进干净的口袋里,放进楼下回收旧衣服的大箱子。
衣服丢完,我拎着澡框去学校的浴池洗澡,想着去一去晦气,重振旗鼓。
谁想到在这又遇见了那个女孩。
北方的浴池是大众浴池,脱了衣服在几十个淋浴头下面,大家坦诚相见。
浴池里雾气蒸蒸,糊住了大家的面孔。
我在她的对面,正在往头上搓泡泡。
瞥了两眼,纤细柔嫩的女孩子,小腹平坦,花苞似的凹凸有致。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肚子倒是波澜壮阔。
那一秒钟,我有一点泄气,甚至暗自嘲讽自己,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活该被男人甩。
她转过身去搓背,我一抬头,正看见她颈后头发下一块泛着青紫的嫣红。
是草莓印。
这两个穷比,开不起房的?
我的斗志一下又昂扬起来,我值不值得被爱,凭什么要靠这种畜生评判?
洗了澡,我直奔理发店花了二十块钱把头发拉直吹蓬。
回到宿舍,又扒拉出一条修身的雾粉长裙,把框架眼镜也收起来,戴了小直径的美瞳,化了个淡妆。
室友们啧啧称奇,「今儿是什么大日子?」
我一边化妆一边给蒋川鸣发信息,「川鸣,想你了,一会儿陪我走走。」
那边消息很快传过来,「好啊,我也想你了。」
我看着那条信息,久久出神,眼线差点顺着眼皮描进头皮里。
一颗心真的能割裂出互不干扰的两部分,去分别爱不同的人吗?
等我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打游戏。
他总是会提前等我,不管等我多久也不会急。
我不禁想,你等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川鸣,对不起,我下来晚啦。」
一看见他,我扯出笑脸去拉他的手,贴在他的肩膀旁仰着脸看他。
他一看见我,眉头一挑,「宝贝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啊?」
往日里他都是牵着我的手,今天却搂上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里晃晃,「你好香啊。」
说着就凑过来要亲我。
我看着那张嘴,心里直泛恶心,就伸手捂住他,夹着嗓音娇娇地问,「让你等我有没有生气啊?」
往日里我都会直接捞着他的手大剌剌地往前走,鲜少朝他嘘寒问暖地撒娇。
他有些疑惑,但又很受用,「没有,怎么会跟漂亮宝贝生气。」
我们牵着手走,「你一会是不是有晚课?」
「是啊。」
「那我陪你去吧?」
我是个自己的课都懒得上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提过要陪他上课,甚至于他提议我也会拒绝。
「反正都在一个学校,什么时候见不行,哪差这一会儿。」
以前我总是这么说。
他听完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面色坦然地说,「算了,晚课是小课,带着你去有点显眼。」
哦,有猫腻,但是无所谓。
「好吧,那我去接你晚自习吧。」
他搂在我腰上的手暗自一紧,然后轻轻松开,「今天怎么啦?你怎么有点反常啊宝贝。」
我笑嘻嘻的,攀着他的手臂缠上去,
「我妈说要给我买房子,想问问你喜欢多大的,要不要加你的名字呢。」
宝贝,姐姐有的是钱。
你就算不念旧情,我不信你,不喜欢钱。
果然,他吞吞吐吐地,
「啊,这样啊,那我一会看看晚自习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叫你过去好吗?」
啧啧啧,看来也就不过如此。
十七分五八秒,我看见他风尘仆仆地跑进来。
我盯着他,他看着我,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开口。
我把手机里拍下的截图拿给他,齐凌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扣上,「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把这段视频,发给她的辅导员和同学,包括蒋川鸣的辅导员,同学,家人,我要他们做的丑事,人尽皆知。」
齐凌的眉头皱起来,把头低下去,脸上很是痛苦的样子。
「不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行?你说不行就不行?」
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面上,「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我拿起面前的铁质叉子,握在手心里,狠狠地扎在面前的餐巾纸上,「我要你听话。」
齐凌的脸,像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缩起来,沉吟片刻,「好。」
我叫来服务生买单,看着他发白清瘦惹人心疼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到底为什么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他敛下眼帘,「无可奉告。」
也不要紧,我也不在乎,「把机器拿着,跟我走。」
他倒当真十分听我的话,我带着他穿过马路走到酒店大堂,开了一间大床房。
齐凌在一旁乖乖地站立着,一言不发。
前台的服务员可能是没见过我们这样稀奇的组合,女孩子一脸严肃,男孩子满脸颓唐。
「259 的房间空着吗?我要那间。」
拿着房卡,踩着厚厚的地毯,乘坐电梯走进寂静无声的走廊。
到了房间门口,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门的 250。
这是蒋川鸣和孔秦的房间。
因为房间号过于有特点,所以看了一眼我就记住了,随机找到了酒店的平面图,记下了它正对门的房间号,就是这间 259。
插上房卡,打开灯,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大床房,红纱幔,古色古香的家具,空气里都流动着暧昧的潮湿。
「去躺着吧。」
齐凌呆站在我的身后,一动不动,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懒得管他,把机器对着房门架好,打开调试好合适的角度,自顾自地进到浴室冲了个澡。
「你要洗一洗吗?」
我围着酒店的浴袍,站在门边问他。
齐凌坐在床边,听见我的声音,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啊,啊?需要吗?」
我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冷声道,「洗洗吧。」
他抓着袖子,局促地进到浴室里。
我坐在床边,盯着机器,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好像周身血液都是冰的。
齐凌很快洗好出来,身上也披着跟我一样的酒店浴袍,低着头,红着脸,像是旧社会刚过门的小媳妇。
「躺着吧。」
他从善如流地躺下来,把脸朝向到背对着我的一边。
「等我一下。」
我抓着手机,起身走出去,开门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惊讶,「你要出去?」
我没回答,开门走到酒店走廊尽头的露台,
「喂?110 吗?我要报警,我觉得这个酒店的 250 房间里似乎在进行某种非法活动,希望您能派人来核实。」
打完电话,我伏在栏杆上,看着城市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华灯初上,一切都朦胧着梦一样的飘渺滤镜。
等我回去的时候,齐凌好像已经睡了,滚在被子里,缩在床的边缘。
房间里的灯昏暗得看不清人的样貌,我坐在黑暗里,紧盯着摄像机。
屏气凝神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觉得眼睛酸涩,但是大脑里却异常兴奋。
这种兴奋甚至令我坐立不安,我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胸腔里轰隆隆奔腾的血液撞击着我的全身经脉,令我想疯狂大叫。
终于,大概四十多分钟以后,走廊里渐渐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齐凌,起床。」
齐凌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嗯?」
「拿好机器,对着门口。」
对面已经传来,「你好,我是警察,有人实名举报你这里有......麻烦你开门配合。」
敲门声,男女的惊呼声,脚步声,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手里的手机也打开了录像模式,悄悄拿在手里。
对面的开门声一响起来,我就也把门拉开。
.250 里面灯火通明,一片大亮,得益于酒店的房间构造,我可以从门口一眼看到大半个床榻。
满地凌乱的衣物,食物的盒子,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这些没有用的细枝末节,不知道为什么,牢牢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就好似黑白的老电影一样。
紧接着,画面重新鲜亮起来,有了颜色,但是却没了声音。
蒋川鸣和孔盈,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子,一起走了出来。
我穿着浴袍靠在门口,齐凌围着浴巾,举着机器站在我身后。
女孩子躲在男生的身后,捂着脸,一副惊恐羞愧的样子。
而蒋川鸣则满脸惊讶地对上我的眼睛,他的衬衫在慌乱间扣错了扣子,裤子的拉链也只拉了一半。
短短两秒钟,他的脸上从惊惧,到愤怒,指着我声嘶力竭,毫无愧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报警!!」
警察这时看见看热闹的我跟齐凌,伸手往里面赶了赶,「回去回去,不要乱凑热闹,赶紧把机器关了。」
五个人,十只眼睛,方寸之间。
情绪激荡起来像窒息的旋风。
「是我,警察叔叔,可得好好查查,这男男女女的,不健康。」
齐凌面色铁青,合上机器,呆坐在床上。
我早就料到他不会规规矩矩地替我办事,手机里的视频保存好上到云端,设上密码,万事俱备。
「怎么,好戏看完了,还要在这待吗?」
他的胳膊垂下来,绵软无力,像一片入秋的落叶。
「我知道她贪玩,但是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错事。」
我捏着手机,吐了口气,仰面把自己丢在床上,
「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就是那个恶人。」
身旁没有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
然后紧接着,轻轻地,咚一声。
齐凌跪在地上,低着头,把手放在膝盖上,
「我求你,别把视频公布出去,盈盈还小,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我坐起身来,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伸手去重重地推一把他的肩膀,
「齐凌!!你有没有出息啊你!人家眼瞅着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要给她求情?!你是人还是狗啊?舔狗也没有舔到这个份上的吧?!」
我去卫生间换回衣服,把机器装起来,看见他还跪在那。
翻了个白眼,「我走了,你愿意待就待在这吧。」
「她其实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妹妹。」
我握上门把手的手,慢慢松开,转身看着他。
「她八岁的时候,她妈妈带着她嫁给我爸爸,住进我家。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拿她当亲妹妹,但是她好像,对我有了别的感情。我说我们是法律上的兄妹,你想的那种关系,绝无可能。」
说到这,他沉默几秒,留出一个大大的停顿。
「都怪我,她那个时候正是十几岁莽撞不计后果的年纪,听了我的话,开始一门心思想让她妈妈离婚。后来她果然如愿以偿,父母离婚以后,我还是没有同意她想谈恋爱的请求。从那以后,她就变了。」
我过去把他扶起来,坐在床边。
「她在我面前变得乖张,暴戾,也不爱惜自己。为了报复我,她要求我对外承认她是我的女朋友。正好我们一个姓孔,一个姓蒋,也没有人怀疑。然后她开始变本加厉地去跟不同的男孩子约会,我劝过她,也阻止过她,也求过她,没有用,都没有用。只要不顺从她,她就会伤害自己,以此来威胁我。她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能不对她负责。」
我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那你知道,我跟蒋川鸣,在一起多久了吗。五年啊。她在明知道蒋川鸣有女朋友的情况下,插足这段恋情,蒋川鸣是罪魁祸首,那她就是那个助纣为虐往我心口上插刀的帮凶。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吗?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的恨,谁来平呢?难不成要我也像她一样,去插足别人的感情吗?」
齐凌看着我,皱着眉,眼圈发红,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对她的恨,要不然,我来偿还吧,你报复我吧。」
我没有回答他,拎着东西,转身离开。
走出酒店,手机里传来蒋川鸣的消息,两人刚被放出来,他说要我等着。
「你搞错了吧。我本来就没想把你们送进去。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接下来,是你等着。」
意料之中,他先是发信息咒骂,接着又是打电话,被我一一按了。
最后又是发信息求饶,声泪俱下,赌咒发誓。
我回到宿舍,捏着手机,看着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直折腾到没电关机。
长出一口气,终于解了一小半的郁气,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课,一下楼,就碰上早在楼下等候多时的蒋川鸣。
他看着格外憔悴,黑眼圈暗沉到发黑,头发也凌乱不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森的颓废。
一看见我,他马上来抓住我的手臂,
「以蓝,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错了,你想干什么以蓝,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他哀切着,说着就要跪下去,在人来人往的上课人流中。
我瞥他一眼,只觉得厌恶,把他的手拍下去,「别碰我,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转身去上课,他自顾自地爬起来,又跟在我后头,絮絮叨叨,
「我错了,求求你,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说着又要上手来拉我,被我一个白眼翻出去,
「我记得你是要保研的是吧?哦,还有奖学金?啧啧啧。」
他把手收回去,更是无措,几乎要挤出泪来。
我看着这个曾经放在我心尖上的人,我从来不舍得他在我面前露出狼狈辛苦的一面,磕了碰了我都觉得心疼。
这个被我捧上云端的人,如今又被我亲手扯下来,一点点踩进泥里。
他一路跟着我坐进教室里,仍旧一副可怜样地哀求,比讨骨头的狗更卑贱。
「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低着头,低声说,
「都是她,是她勾引我,我已经拒绝她好多次,可是她不依不饶,我,我就.....」
我斜瞥他一眼,「这个时候,拉女人挡枪?你可真是男人。」
蒋川鸣一听,就把嘴闭上,把剩下的话吃了回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明天五点,你带着她去咖啡厅等我,缺一个,这事都没法谈。」
我把证据都备份以后,五点准时去赴约。
站在咖啡厅外面,我看见两个人正在冷着脸吵架,似乎谁都不服谁的样子。
拎着包一进去,两个人就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我。
「说吧,怎么开始的,多久了,都给我交代清楚。」
两个人并排坐着,闻言低着头一对眼色,你推我,我推你,都不肯说。
我抱着胳膊坐着,冷眼瞧着,
「孔盈的妈妈现在是在银行工作吧,农行的柜员是不是,刘芳对吧。」
她的信息,是我偷着从齐凌的手机里看到的。
他去洗澡,没拿手机,我记下了他的手势密码,翻看了一遍他的通讯录和微信。
齐凌似乎跟这个后妈,关系不错,现在还时常联系,在消息的前几外,备注是刘妈。
顺着头像点进去,刘妈的背景图和昵称,把姓名和工作地点,都表明得清清楚楚。
孔盈一听,就慌了神,偷偷地看了一下蒋川鸣,
「我说,我说,是,去年的时候,我跟蒋学长在一起的,是,都是我不好。」
我瞥她一眼,又看了看蒋川鸣,把手机里的录音放出来,
「倒真是心有灵犀,他也是这么说的呢。」
寂静的咖啡厅,突然传来蒋川鸣清晰的污言秽语,
「都是她,她勾搭的男人不止我一个,是我鬼迷心窍.....」
孔盈的脸上渐渐流露些愤恨,瞪着蒋川鸣。
蒋川鸣则因心虚生了愤怒,一拍桌子,
「向以蓝,你怎么是这种人!你真是恐怖,难道你平时一直都录音吗!你对我有一点信任吗!」
我捏着手机关掉录音,笑着看他,「我不就是因为信任你,事情才会落得这个地步吗?」
他又坐回去,喘着粗气,把脑袋扭向窗外。
「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呢?我劝你们最好看清自己的处境,别惹恼了我。」
孔盈一听,放下身段,软声讨好,
「学姐,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联系学长了,我退出,我给你道歉。」
「道歉?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么个垃圾男人,你还给我,我也不想要。你喜欢就拿走好了。」
她脸上,惨白里又透出红晕,紧咬着下唇。
满脸憔悴,失去了往日鲜嫩的光泽。
蒋川鸣又咆哮起来,语气一转,又胸有成竹地低沉起来,
「向以蓝,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日子我低声下气地恳求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
我不怒反笑,
「哦?是吗?那倒是稀奇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蒋川鸣嘴一抿,信心满满地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视频放在我面前。
我的脑子气得顿时轰鸣阵阵,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头,只觉得出气多,进气少。
那是一段,我们之间亲密时的部分录像。
录像里我衣着清凉,露出大片令人浮想联翩的隐私。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瞒下我,录下这种东西的。
蒋川鸣令人作呕的声音又传来,
「怎么样?够不够?我也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包括你的同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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