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四爷陪驾去避暑山庄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这谁去侍候自然也都知道了。
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一同前去都不稀奇,倒是没想到那耿格格平日里可没怎么出头,这一声不响的,大事面前还真不含糊。怎么办,操心准备着吧,不敢不上心啊。
这府中之人本就是看人下菜碟,谁得宠谁就是主子,不得宠的连下人都不如。
这府中下人惊讶,这不怎么得宠的格格,侍妾也是不可置信,可别人只当耿格格福气好罢了。
偏偏有人不这么想,便是那与耿格格一同入府的武格格。
两人都是德妃娘娘赏给四爷,一日入府,耿格格容貌秀雅,颇有大家闺秀之风。武格格容貌艳丽,性子也是极其尖锐,嘴巴最是毒。
两人入府便是旗鼓相当,说不出谁得宠,便也没什么争执。可如今四爷挑了耿格格一同前去避暑山庄,自然是不服气。
这不,正在发作呢。
武格格这生气的将茶杯都甩到了门框上,顷刻间,茶杯粉碎,“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哄着爷让其一同前去避暑山庄,平日里不见动静,这时候竟是是恶犬扑食了。”
武格格的嗓门喊的极大,丝毫不避讳,东侧房的耿格格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只是谁都没资格住正殿,便一人住西侧房,一人住东侧房。
房中耿格格正在和翠兰收拾衣物,早就听到武格格那边的动静了,只一直忍着,如今竟是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翠兰气不过,丢下东西就想走,被耿格格拦住,“站住,做何去?”
“格格,你也听见了,武格格说的都是什么话。”翠兰脸都气红了。
“听见又如何,她本就是那样的人,你我和她同住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吗?”耿格格不急不躁,淡淡的说。
“格格,明白又如何,她都那样诋毁您了。四爷让你一同去避暑山庄自是心里有您,怎能被她说的如此不堪。”
“不管四爷如何想,我去山庄已成事实,万不可在此前生出事端,否则怕是难以收场,且她只会犬吠,不必和她一般见识。”
耿格格说话声音温柔缓慢,长得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说出的话也是一针见血,字字戳心。
可见,能在府里生存那么多年又相安无事的能有几个单纯的。
就连武格格也是,看耿格格一直不出来便也歇了心思,再闹下去就不好看了……
因为即日就要出行,所以今天一早就要去福晋那里请安,听福晋训话。
府里各院的女人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年清风今日起的早,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就过来了。她到了福晋的芙蓉居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哦,还有李氏没到。
众人见她过来忙起身行礼,年清风笑着说起来吧,就在自顾自品茶,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说话自没人敢说话。一时间殿内安静极了。
见状,年清风只是笑了起来,“诸位姐姐们继续啊,别因我的到来打断了姐姐们的兴致。”
话刚落地,李氏就到了。“呦,年妹妹这是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妹妹说话的声音了。”
众人又是一番折腾,年清风和李氏又见了平礼。
李氏的旁边就是耿格格,她自然也是不能理解耿氏怎么就被四爷看上一同出去了,虽看不上她,可该斗还得斗。毕竟,生命不止,战斗不息吗?不然这后院可真无乐趣可言了。
“瞧着耿格格气色不错,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是让后院其他人羡慕狠了吧。”
李氏语气阴阳怪气的,其他人个个都是看好戏的心思。
耿格格面不改色,说的是不卑不亢,“李侧福晋严重了,都是奴才的福气。”
李氏听她这么说,嗤之以鼻,“是呀,这等福气多少人羡慕不来呢。”语气尽是嘲讽。
接着又是一阵安静,倒是万年沉默的宋格格开口了,“是呀,耿格格真是好福气呢。”语气虽是毫无波澜,但是面上是阴冷的,双眼死死盯着耿格格。
年清风本就是看戏的,凡是请安就要来上一出,平日里都是李氏最先开口,下边才有人接话,但是宋格格可从来没开口过,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所以,她早就看出宋格格一定发生过什么,却也没多想,宋格格是第一个跟了四爷的女人,没点手段都活不到现在。
可如今,这宋格格竟是因为耿格格要去避暑山庄破了功……
年清风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李氏开口说道,“是呀,可不就是说耿格格有福气呢,如今宋格格都说能去这避暑山庄是福气了……”
李氏笑了笑,“只看你能不能担得起这福气了。”语气尽是嘲讽。
李氏这话看着是在说耿格格,实际上都是对着宋格格说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清风见宋格格只是看了李氏一眼,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正好福晋出来了打断了年清风的思绪。
众人给福晋请安。
福晋就说免礼,让众人落座。
福晋刚坐下就直入话题,只说这次随主子爷出去最重要的就是要伺候好主子爷,让主子爷舒心。当然还要懂事,不可惹是生非,此次出去不仅有万岁爷,还有太子和各个阿哥伴驾,自然也有各位阿哥的福晋,侧福晋或是格格,还有一些亲王大臣……
“你们出去的一言一行都是主子爷的脸面,我的脸面,还有这贝勒府的脸面,定要谨言慎行。”
福晋一番说教。
年清风听得犯困,可还是忍着,一副落落大方,认真听教的样子。
福晋是中午说完了。
年清风,李氏和耿格格起身行礼,道,“谨遵福晋教诲,定谨言慎行,侍候好主子爷。”
福晋点头,接着道,“好,无事就回吧,你们也该好好准备。”
“是,臣妾(奴才)告退。”
接着便散了。
晚上年清风用过晚膳,就在听柔芷给她汇报这次出行要带的衣物。
“主子,就这些了。”柔芷合上本子递给年清风。
年清风大致扫了一眼,“好,收着吧。”
正要洗漱,四爷就过来了。
年清风忙上前请安。
四爷拉住她的手,捏了捏,道,“在做什么?”
年清风眼珠子一转,很是灵气,也不说话,就拉着四爷往里间走。
然后在五个大箱子前停下。
“爷快看。”
四爷面对着这几口箱子,哑口无言,轻笑,“这都是明天要带的。”
虽然问句,可语气充满了肯定。
年清风点头,然后松开四爷,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箱子前停下,回过头看着四爷,笑得不怀好意。
“对呀,爷感觉如何?”
见四爷不说话,接着道,“如果爷感觉不合适,那妾就拿出来一点。可是,这都是一减再减了。”
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四爷,生怕他一个点头。
四爷看着年清风,哪里就说的出口,“无妨,多带些衣服换洗罢了。”
带的东西多少确实无伤大雅,反正多一箱少一箱都是要带过去的,只是四爷的箱子也就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闻言年清风眉开眼笑,扑到四爷怀里,“就知道爷最好了。”
四爷拦腰抱住,低头看着年清风的头顶,轻笑。
他对年清风说不上喜欢,只是对她多了点耐心,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哥哥年羹尧是个厉害的,而且她也是个懂事的。
她会闹,却进退有度,在他面前如此,在福晋面前也是,她从不与李氏还有后院其他女人争辩什么,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也是很少说话。
他知道,她的心思颇多,嘴巴也巧,经常如刚刚那般,明明尽在掌握可是要问,他不喜欢这样,可又会被她的下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一个眼神而作罢。
“爷还有事,你早些歇了吧。”说着四爷便推开了年清风。
“爷慢走,爷也要早些休息,明天要起早呢。”年清风笑着回答。
“嗯。”
年清风在四爷走后收起笑容,“柔芷,沐浴吧。”
次日,府里所有人都起的很早。
年清风不到卯时就被柔芷喊了起来,简单吃了点心就出去了。
刚走到后花园,正好碰到福晋,年清风迎上去给福晋请安。
福晋点头,“起来吧,一同走吧。”说着一刻也没停留。
她们一行人走到门口就看见有几辆马车停在那。
“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出发吧。”福晋淡淡的说。
本就和福晋没关系,只是她身为后院之主,自然该做的要做,所以送行虽是面子功夫,可她不来,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是。”年清风,李氏还有耿格格三人行礼。
她们三人各自上了马车,福晋就领着府里的人回去了。
也是难为那些人了,就是在这站一站就回去了,有的怕是连点心都没得吃。
从前的车马慢,走了一晌午才刚出京城。
四爷他们伴驾,所以骑马跟在万岁爷的圣驾旁。他们走在前边,后边拖拖拉拉又是马车又是拉行李的,还有侍卫,竟也有几十米的队伍。
年清风是从上了马车就开始睡,一路上也就这么睡过去了。
到了中午柔芷喊醒她,给她简单擦了擦脸,清醒一下。
要吃中饭一会要面对的可是各个阿哥的福晋,侧福晋还有格格。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 晋ICP备2024031041号-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