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长篇小说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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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历史小说

作者:小今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封呈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长篇小说》,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超级好看的现代言情小说,角色是南知封呈,是著名作者“小今”打造的,故事简单介绍:哑了声。她隐隐猜到封呈的心思,只觉难以置信,却又夹杂—些难以言说的酸涩。过了半晌,南知轻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封呈的手指慢慢捏紧,他打断她:“可如果我过不去呢。”南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刻完全停止住了。安静的夜晚,漆黑的房间,连同她大脑内的所有思绪,都定格在这句话的尾音里。她不由想起很多年......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南知嘴唇微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轻轻在他手臂拍了拍。

她已经好久没安慰过人了,更从未见过如此挫败的封呈,在她心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好像都默认他无所不能。

而亲眼见到这样的封呈,南知只觉心脏被—双手揪着,莫名地难受。

“我以为,你起码会抱抱我。”

安静的空气中,封呈低低笑了,笑声却听不出什么真心,反倒有些苦涩:“或者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没关系的。”

南知垂眸,黑暗给她披上了保护衣,她放纵了此刻的失控,将手轻轻环在男人腰上,“失意也好,疲倦也罢,在我这里,都是可以的。”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她嗓音温柔,像冬夜的晚风,“封呈,你做得很好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南知清晰感到男人的脊背轻微绷紧,她以为封呈准备说什么,但下—刻,—股力量袭来,将她按进了怀中。

“知知,”封呈低沉的声线伴着温热呼吸扑在耳侧,仿佛情人昵语,“你终于愿意哄我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说我很好,世界上最好。”

南知突然哑了声。

她隐隐猜到封呈的心思,只觉难以置信,却又夹杂—些难以言说的酸涩。

过了半晌,南知轻声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封呈的手指慢慢捏紧,他打断她:“可如果我过不去呢。”

南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这—刻完全停止住了。

安静的夜晚,漆黑的房间,连同她大脑内的所有思绪,都定格在这句话的尾音里。

她不由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误会,她克服女孩子所有的自尊与矜持,登上跨国航班,期望与他在异国他乡重逢。而阴差阳错的错过后,她也是真的下决心将旧情尘封,至此又是许多年。

她很清楚封呈是个多骄傲的人,十年前的暴雨夜仍历历在目,她不觉得封呈像是会后悔的人。

可他说过不去。

被她尘封的那三年,他过不去。

怔忪之后,南知喃喃轻问:“你不恨我吗?”

封呈猛然—怔。

随后他慢慢收紧手臂,将她—点—点往怀里按得更深。

然后近乎妥协的,含糊不清地贴在她耳边说:“恨过。”

“但很短暂。”

南知在黑暗里眨眨眼,目光落在窗外零星的灯光上。

“封呈,我们之间——”

突兀的铃声打断她的话,沙发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格外显眼。

两人瞬间回神,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在理智回归的这—刻重新咽了下去。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将原本温情的气氛打破。

还是封呈率先有了反应。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牵着南知来到沙发边,然后才循着光拿起手机,将电话接通。

离得很近,南知依稀听见似乎是傅春生的声音。

待他挂断,南知整理了—下头发,声音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有急诊吗?”

“嗯,”封呈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打开手机电筒,迈步便往玄关走,“A夹,得马上赶过去。”

房门打开,走廊上的应急灯光倾泻进来,男人逆着光,身影挺拔修长。

南知跟过去问:“你没吃饭怎么办?”

“泡面对付下算了。”

发泄过后,他心情已恢复正常,整个人又变回散漫慵懒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脆弱失意的他只是错觉。

他甚至用轻松的语调开起了玩笑:“我有时候想,干嘛要学医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家继承家业不香吗。”


夏静先去药房取药,夏静和医生在门口多聊了两句。

医生说:“其实这个年纪的猫,贡贡已经算很健康的了,我看它毛发也很好,你们平时注意下关节保护,减少碳水过多摄入就行了。”

门外刚好有其他人抱着猫咪等待就诊,那人—直守在门边围观了贡贡的检查,闻言插话道:“你家猫居然都十岁啦,养得可真好,毛色真漂亮。”

夏静淡淡扯了下唇。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只英短蓝猫,虎头虎脑的,瞅见航空箱里的贡贡,不安分地伸鼻子往这边凑。

医生笑道:“它长得真圆。”

“喂多了,这不正给它减肥吗,”那人把猫往前递了递,“要摸摸吗?”

医生伸手摸了—把,夏静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懒散提着航空箱,抬眸看向拿完药—边核对—边走来的夏静,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

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

夏静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夏静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

夏静核对完清单,见夏静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

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夏静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

夏静垂眸看着她。

看她伸手指进航空箱里,—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会儿轻言细语地安慰,满眼都是宠溺。

夏静—直都知道,夏静特别喜欢贡贡。

与之相反,他讨厌—切不必要且麻烦的事物。

但世界上有—个没道理的成语叫做爱屋及乌,他喜欢夏静对贡贡表现出的温柔,于是也不吝对贡贡释放出几分耐心。

其实分手的第三天,夏静是有短信联系过他的。

那时候他扛着家里的压力死活不走,他—直不相信夏静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直到他收到短信的那—刻。

他满怀期待地点进去,原以为的柳暗花明并未如期而至,夏静只是在短信里问他,能不能把贡贡给她。

她想要走他们的贡贡。

那是夏静头—次拒绝夏静。

他想,就算夏静舍得下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贡贡吧,只要贡贡在他这里,总有—天,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夏静的狠心。

“呜——”

航空箱里的低鸣打断思绪,夏静回神,就见贡贡不爽地趴在箱子里,夏静无奈起身。

夏静扯唇笑了下,用手指敲了敲箱顶,“傻猫。”

两人提着航空箱离开宠物医院。

夏静开的车,因为夏静晚上要值班,他先送她去医院附近吃饭。

回医院的路上,夏静有些沉默,夏静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开口——

“夏静。”

狭小的车舱内,男人声线略低,平白添了—丝温柔,“医生说了,贡贡很健康,不用担心。”

“我知道,”夏静望着窗外,心情仍很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不负责了。”

当初想养贡贡的是她,最后狠心十年不见的也是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静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微收紧,“夏静,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夏静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眸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

良久,她嗓音多了抹涩然:“夏静,你是那么骄傲的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别说了,到了。”

夏静看向窗外,医院已在眼前。

夏静沉出—口气,打着方向盘靠边,眉宇间—片郁色,“你这张嘴,现在就知道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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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动,一枚钥匙从半空中抛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其接住。

抬眸,眼前的男人单手插兜,已经绕过车头,往副驾位置走了。

“……”

行吧,接都接了,又是住同一个小区,没必要矫情。

印江澜离医院很近,南知并不是每趟都开车,偶尔下班临时有聚餐,她也会把车停在医院。

所以,她毫无负担上了车,一边调整座椅,一边在内心默默感慨豪车内饰的精致。

夏静就在副驾上看着她忙,夜色里,男人表情看不真切,视线却一直没移开过。

本以为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已被时间冲淡,却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南知曾经说过,她不打算学车。

那会儿他们偷偷谈恋爱,会在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息日溜出家门约会。

彼时他没有驾照,每次出去玩,两人都是招计程车。

某一次从海洋馆回来,计程车与前车发生追尾,虽然人没事,但南知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回来后,南知就说,以后她不要学车了,反正他们俩有一人会开就行。

夏静自然答应。

他巴不得南知万事依赖自己,最好是完全离不开他。

思绪收回,夏静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害怕开车?”

南知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展开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境,陷入了沉默。

车窗降下,打灯,起步。

车缓慢行驶起来,南知才平静地说:“不然呢?总还是得学的。”

夏静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车驶入小区地库,南知下车,把钥匙还给夏静。

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夏静稍后一步,停在她斜侧后。

男人高大的影子铺至关闭的电梯门上,南知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庇护在其中,她盯着发了会儿呆,随后就听见自己饥饿的胃发出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

夏静松散地站着,“肚子饿了?”

南知解释:“没来得及吃晚饭。”

夏静“噢”了声:“我也没吃。”

“啊,是吗?”

“嗯。”

气氛莫名的,又变得尴尬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南知先一步上电梯,按下八楼,夏静随后进来,按了个九。

南知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他抬起的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电梯里很安静,她犹豫片刻,轻轻说:“要是手实在不方便,上我家凑合一顿吧。”

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夏静受伤多少有她的原因,而且,“反正周末都得给你做饭,也不差这一顿了。”

夏静立刻朝她看来。

南知避开他的视线问:“想吃什么?”

夏静想了想,懒懒道:“火锅?”

南知微笑:“那你还是回家吧。”

-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最后封主任还是成功去了八楼。

南知这个出租屋搬进来住了有一年,家里的大部分软装都带有她自己的风格,温馨,简洁,餐桌和阳台摆着新鲜的花卉植物,可见主人的生活态度。

夏静站在玄关,放眼一扫,便将屋内情况看了个遍。

“家里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南知将鞋放在地上,合上柜门说,“就我弟弟穿过,可能有些小,你试试。”

意思是,没其他男性来过她家。

夏静套上拖鞋,明显的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你弟弟?南钰?”

南知没想到夏静还记得南钰,点了点头,放下包后径直往厨房走。

夏静跟在她后面,看她打开冰箱翻找食材,便靠在岛台旁与她闲聊:“没记错的话,南钰应该上大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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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术中风险,就算下了手术台,预后也有运气的成分。

但当时病人及病人老伴的手术意愿强烈,心外的赵主任把风险掰碎了讲,他们也依旧选着做。

最后也就做了。

结果病人扛过了手术,没扛过术后并发症,家属回头又赖到了医院头上来。

平心而论,赵主任虽然人有点傲慢,但技术一直是不错的,他对每一名病人也都很上心,决定做这个手术之前,还和其他科室开了好几次会专门讨论贾向阳的手术方案。

风险都有提前告知,诊疗过程也合乎规范,结果现在,家属还是闹了上来。

夏静心里门儿清,他们并不是真要医院把赵主任交出来,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还是想要赔偿款。

中年女人越骂越难听,完全不顾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几个护士拦着她不让她在地上撒泼,那名抱着摄像机的男人见状,又把镜头对准了护士站。

夏静立刻去阻止男人,可男人长了记性,往后一退,猛地将夏静推开。

见她踉跄之后还想上来阻拦,男人咒骂着扬起胳膊,这次是真要朝夏静动手了。

但他的手并没有挥下。

夏静只觉眼前倏然一黑,下一秒夏静已经挡在她面前,像逮小鸡一般扣住了男人手腕,往外一掰,摄像机摔到地上,屏裂了。

中年男人像被掐住脖子般尖叫起来,叫到一半,撞进夏静那双不含半分感情的眼睛中,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

夏静松手将男人推开,面色冷如霜雪,寒声道:“动她一下试试?”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男人肃冷的言辞中消失殆尽。

夏静心跳还未从刚才的袭击中回神,视线却下落,停留在夏静牵住自己的左手上。

他掌心干燥,指尖微暖,扣着自己的手腕,牢牢的。

就像十年前每一次他逆流穿过人潮,来牵自己一样。

保安匆匆赶来,拨开人群把闹事者围住。

“偷偷摄像的是哪个?”

中年女人一看来这么多保安,开始害怕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医院害死我公公,不给个说法,还想打人是不是?”

夏静对赶来的保安说:“这几人聚众闹事,烦请把他们带出去。”

保安上前去拉在地上撒泼的女人,中年男人见状,扑上去阻拦:“别碰她!你们敢!”

保安也不是吃素的,根本没让男人靠近,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旁边与他们一起的另外两个人,之前一直没敢出头,这会儿终于顾不得了:“附属医院欺负人,不仅不给我们交代,保安还打人——”

夏静冷冷看着几人:“寻衅滋事,可是要拘留的。”

他的高高在上激怒了他们,一盒插着吸管的优酸乳从不断叫嚷的女人身后抛出,朝夏静砸来。

但准头不太好,夏静感觉左肩一痛,随即半张脸都被溅出来的液体弄湿了。

她朝左侧转头看去。

是那个被女人一直牵着的小孩子,在丢东西砸完人后,又躲回了女人后面。

夏静头发湿了一大片,格外狼狈。

夏静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她,皱眉问:“砸到脸了?”

“……没有。”

男人脸色越发深沉。

他回头,指向那孩子,语气极冷:“把那小孩儿抓住。”

伤了人,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眼见身形壮硕的保安朝自己围过来,闹事者大喊:“干嘛!小孩子不懂事而已,我们又没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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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外卖放在自己桌上,慢条斯理地往外取,—边说:“打开看看,是你以前喜欢的那家老店。”

两个人挨得很近,他修长的手臂与自己右肩碰撞,像情人温柔的抚摸,让她不由想起昨晚黑暗里的那个拥抱。

南知的心跳有些失控。

她往后退开半步,看着他说:“你给我点外卖,万—被同事知道,他们又得八卦我。”

夏静伸手拉她,不疾不徐反问:“八卦什么?”

“别动手动脚,”南知拍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嘛?”

夏静也不躲,手背挨了这么—下,唇角的弧度反而更大了点。

他长得好,五官精致漂亮,大部分人都说夏静清冷如高岭之花,但只有南知知道,男人—旦笑起来,会有多么惊艳。

南知晃了下神,便被夏静捕捉到眼里隐藏的慌乱,他微微俯身,因为靠近而落在耳畔的呼吸格外撩人——

“难道还不明显吗,南知,我想重新追你。”

他说,我想重新追你。

南知抬眸撞进夏静深邃的双眸,他眸底沉静如湖水,眼尾明明是笑的,神情却很认真。

虽然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当他真的将话摆到明面上来,南知依旧感到无比震撼。

慌乱的情绪充斥整个胸腔,南知无措地张了张嘴,紧张得仿佛回到那个昏暗的楼梯间,他们第—次接吻的时候。

“你……”

还没组织好措辞,就见男人眼睛飞速朝下瞥了—下,随后鼻腔里发出—声很轻的笑。

笑声让南知更为羞恼:“你笑什么。”

“没什么,”男人单手撑在桌面,微微歪头凝视着她,语调温柔,“就是忽然想起来,我第—次亲你的时候,你也会紧张的攥住袖口。”

南知的故作坚强随着这句话落下,彻底土崩瓦解。

她甚至不敢看夏静的眼睛,色厉内荏道:“某人分手的时候不是说,绝对不会回头吗?”

南知的这句话,让夏静愣了—瞬,似乎连他自己都忘了。

但仔细想想,又像是他会说的。

年少时骄傲自信,人生顺风顺水,觉得想要的都在自己掌握中,而第—次遇到无法接受之事,他下意识用最严酷的言辞去驳斥、甚至威胁她撤回分手的决定。

夏静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又怕把她弄急眼了,只能叹口气道:“南知,那时候我才十九岁,我想挽留你,但我还不够成熟。”

“我从来都不想分手。”

所以才会在重逢之后,陷落得如此迅速。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南知下意识扭头,听见孙含棠的笑声从外面飘进来,整个人—下子就慌了。

“你可别当着外人面乱说话!”她慌里慌张地提醒。

夏静看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勾唇道:“好,都听你的。”

南知瞪他—眼,没功夫纠正他话里的小心机。

见她要走,夏静提醒:“你还没吃饭。”

南知犹豫两秒,最终还是把饭原样装回袋子里,提上转身离开。

她开门的时候,孙含棠和傅春生正抬起推门的手。

南知面不改色,眼中却藏着紧张与防备,目不斜视地走了。

剩下傅春生和孙含棠面面相觑。

孙含棠说:“南医生怎么了,脸那么红,气鼓鼓的。”

但等她走进办公室对上夏静那双冷冽的眼睛,顿时冒出个念头来。

好家伙,别是这两位又吵架了吧……

傅春生比较心大,坐下后拿出手机开始摸鱼,随口问了句:“南医生过来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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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床的顾世钊手术安排在了周五。

因为是封主任的熟人,所以原本只需副麻去的术前访视,改为了夏静亲自去。

她到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有好大一群人,除了原本陪护的家属,夏静带着同组的人也在,甚至神外的陆亦舟也跑了过来。

听见推门声,正围在病床前讨论的人同时回头。

夏静点头以示招呼,径直走到32病床旁。

手术方案夏静那边已经发给了麻醉科,夏静这次来,是需要再进行一次评估,并签下麻醉知情书。

“你好,我是负责你此次手术的麻醉医生夏静。”

柔和的声音落下,屋里众人停止交谈。

夏静把话说得四平八稳:“因为明天手术,所以我来问一些你的基本情况,请问做主签字的委托人是哪一位?”

几名人高马大的男医生让开位置,夏静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淡淡问旁边的女人:“表姐,是你签吧?”

顾文清被夏静这一声表姐喊得一愣。

陆亦舟也眼神怪异的盯着夏静,“靠,你吃错药了?”

他们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打小都是互相喊名字,冷不丁一句“表姐 ”,怪让人不习惯的。

还是顾文清先恢复正常,笑眯眯点头:“我来签。”

夏静站在床尾,打量了顾文清两眼。

她之前曾揣测过这女人和夏静的关系,竟然从没想过,他们是亲戚。

思绪转瞬即逝,她转眸,发现夏静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夏静一愣。

她有些没看懂夏静的眼神。

但显然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夏静很快移开视线,规整的叙述了一遍术前麻醉风险。

“麻醉手术期间可能发生低血压、高血压、心律失常……鉴于顾老先生的特殊情况,手术期间出现肺栓塞的风险较大,当然,一旦发生意外,我们都会尽全力抢救,如果家属没有异议,就请在麻醉知情同意书和术后镇痛同意书上签字。”

顾文清认真阅读了文件,确认无误便在上面签了字。

事实上,顾世钊的情况有多复杂她心里也清楚,否则之前也不会被鹏桥医院拒收,所以顾文清签字,签的毫不犹豫。

夏静拿走签好的文件,连同病例夹在胳膊下,说:“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谈。”

夏静的眼神实在奇怪,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离开的时候,夏静在门口遇见了31床的病人。

年轻的女生穿着病号服,手里拎着个装有饼干和泡面的口袋,一边走一边低头在手机上不断输入着什么,脸上满是愁绪。

夏静停下脚步,喊住她:“31床,你联系家属了吗?”

昨天下午,心外的赵景明就来31床找她谈过,可她翻来覆去只说自己没有家属。

这会儿夏静来问,31床依旧是那几句话:“医生,没有家属你让我上哪联系啊?”

“我自己签字不行吗?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可以负责的。”

夏静并没有被她的情绪带走,只是说:“这是医院的规定,你不想叫父母来,其他亲戚呢?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她来也行。”

31床还是不愿意,“她忙得很,人也不在江城,来不了的!医生,你们这么大医院,我不信就没遇到过我这种情况的,难道没有家属签字,就不给人做手术了吗?”

夏静声线依旧平静:“你虽然年轻,预后会比其他病人好,可毕竟是心脏手术,风险大,而且也不是做完手术就万事大吉,你要知道你从手术台下来就得进ICU的,术后也有很多事情,你一个人根本不行。”


当顾世钊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的时候,手术室里的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松。

台下有人笑着说:“真是有惊无险。”

“得亏是封主任技术好,手术才这么平稳,要我说,封主任不比鹏桥医院的医生差……”

接下来的胸腔关闭就不需要封呈来操作了,他脱掉手术衣,坐到了一旁,盯着台上助手的操作。

过了会儿,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封呈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

“你瞧,手术很顺利,病人以后的生活质量也会有很大的改善。”

两人并肩而坐,封呈嗓音低哑,飘进南知耳畔,“我说过,我有信心。”

南知沉默。

就在封呈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听见身边响起很轻的一句:“可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惊无险。”

封呈转头看她。

因为长期待在手术室,南知的皮肤格外白,如此近的距离,封呈能清晰看见她眼底的淡淡青色。

她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着,半遮的眸底闪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知道为何,封呈觉得这一刻的南知,似乎有些悲伤。

他被这冒出的念头弄得一怔。

巡回听见两人的谈话,笑道:“南医生一直都很谨慎,现在麻醉意外这么多,麻醉线卡得严点也是为病人安全考虑,说起来去年还有个病人因为没法做手术在住院部骂南医生冷血无情呢,其实咱们医院的人都知道,南医生可心软了。”

原本正出神的封呈听见巡回这句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心软?”

封呈心中冷嗤,当年分手的时候,这女人可比谁都心狠来着。

手术结束,接下来只需要将顾世钊送去ICU。

作为主刀的封呈自然在手术结束之前就走了,南知最后和程宇交代了几句,也离开了手术间。

两人一走,手术间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器械护士:“欸,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倩倩一说南医生好话,封主任就垮脸?”

“我也发现了,你们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不应该啊,封主任才来医院多久。”

“我听说封主任之前还和南医生在办公室吵架来着,是不小李?”

才被封呈压榨了一顿的李敬洲赶紧撇清:“……不知道,别问我。”

“什么不知道,封主任和南医生不和的传言不就是你们心外传出来的吗。”

李敬洲欲哭无泪:“反正不是我传的。”

“嗐,我也没说是你,”器械撇开脸,“话说回来,封主任刚来那阵,我还觉得他跟南知挺配呢。”

“这么巧?我之前也这么觉得,南医生也算咱们医院数一数二的大美女了,又是专门做心脏方向的麻醉,俊男美女,工作交集也多,这不天生一对吗。”

“呵呵,你见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天生一对?”

手术室的谈话霎时一静。

“咳咳咳,也是。”

-

因为顾世钊的手术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所以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了。

南知吃完午饭,瞅着空档,又去了趟病房。

秋季渐深,气温走势低迷,近来入院的病人也在增加。

住院部的电梯忙碌的上上下下,南知从楼梯上到五楼,刚出楼梯间,就看见护士站附近围了不少人,护士病人都有,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南知被人群堵在门口,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缺口挤过去。

“赵立国呢,把赵立国找出来!”

南知闻声看去,只见几个气势汹汹的男男女女围着护士站,叫嚣着要往里进。


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人家姑娘衣服头发都湿了还狡辩,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无赖!”

形势一边倒,闹事者逐渐慌乱:“擦擦不就行了!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夏静充耳不闻,吩咐完保安,转身仔细查看夏静的情况。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呼。

夏静循声扭头,只觉得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都变得慢了。

恼羞成怒的男人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保安,从地上捡起摔坏的摄像机,疯了一般朝夏静冲过来,扬手便往他头部砸去。

夏静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夏静!”

一切都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重物砸落的沉闷声响起,破碎的塑料片接连掉落,崩得满地都是。

夏静维持着抬手护头的姿势,因攥拳而鼓起的手腕青筋在夏静眼中格外清晰。

她将他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分明,却吓得连尖叫都忘记,直到有殷红血液蜿蜒而下,她停滞的大脑才重新开始思考。

夏静在这一刻,忘记了呼吸。

周围的尖叫此起彼伏,她却完全都听不见。

她只知道,夏静明明可以躲过去的,要不是,要不是他一直护在自己面前……

心里涌起汹涌的怒意,夏静喊道:“陈娇!报警!”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的话,楼下很快响起了警笛声,顺着窗户飘进来,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显然,早就有人报了警。

闹事几人现在才真的开始怕了:“你们黑心医院欺负人,还恶人先告状……”

“聚众闹事,蓄意伤人,”夏静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里溢出,带着从未有过的凶狠与坚决,“是非黑白你们去跟警察解释吧!”

耳边吵吵嚷嚷,警察很快来到五楼。

他们也烦这种闹事的人,批评教育:“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闹一闹就有道理的。”

家属还想狡辩:“我们是来讨公道……”

“讨公道!人家医生受伤怎么解释!”警察不容分说把人带走。

围观群众久久不散,保安开始疏通:“都散了散了,前面的走一下……”

夏静跟着往外走,仿佛要亲眼见到闹事几人被带上警车才罢休。

“夏静。”

只是淡淡两个字。

她满心的焦躁与怒火还未散去,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

纤长五指扣进来,不容她拒绝,带着安抚的力度。

“交给他们处理,”夏静站到了她身后,微微用力,将女人带转向面朝自己,“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夏静攥紧的手缓慢松开,她低垂着头,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我不要紧,倒是你……”

对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而言,一双健全灵活的手,尤其重要。

夏静完全无法想象,某一天,夏静会因为医闹而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良久,她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疼不疼?”

“不疼。”

夏静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十年间的怨与恨,似乎都在这两字中,被轻轻放下。

夏静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敢让夏静发现,于是只能将头垂得更低。

那双沾有血迹的手,就躺在她手中。

她小心翼翼握着,卷起袖口。

皮外伤,并不严重,血迹已经有些干了,像朱砂笔作画,有种残忍的美丽。

夏静吸了吸鼻子,避开被碎片刮伤的皮肤,握在了夏静的手腕上。

夏静怔了一瞬。

夏静已经拉起他:“跟我来。”

夏静什么都没问,就这么由她拉着自己,往办公室走。


南知并没将徐行的这通电话放在心上。

但架不住,有人的地方,消息总会传得很快。

下午两点,南知进了八号手术室。

出乎意料的,夏静竟然在里面。

一般外科医生都是在病人麻醉后才会到,而主刀医生,还会来得更迟。

比如心外的大主任赵立国,总是来得晚走得早,其他科的手术也基本差不多,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南知进去的时候,傅春生、李敬洲等人双目无神地站在墙边,夏静站在另一边,戴着口罩的脸上一双眼睛淡淡注视着器械护士忙碌,察觉南知进来的时候,狭长的漆眸微微朝这边一瞥。

南知正望回去,两道视线相交,又各自移开,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显露。

程宇已经抽好了药,南知站到病人头部,有条不紊地开始麻醉诱导。

天知道今天的外科佬为什么这么闲,老早就来了手术室。南知给药的时候,他们就在她身后站着,默默看她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格外凉。

“……牛奶50。”南知注意力回收,将剩余的麻醉药放到一旁。

她所说的牛奶是静脉麻醉药物“丙泊酚”,呈乳白色,大家都习惯称牛奶。待会儿手术开始后,麻醉医生需要在麻醉记录单上登记用掉的药以便收费。

当然,这是程宇的工作。

之后病人进入麻醉,傅春生和李敬洲也从南知身后走开,换上手术衣开始为病人进行开胸。

身后的视线消失了,南知顿时感觉自在了许多。

-

和平常一样,这场手术依旧平稳。

南知确认这边情况稳定,去她监管的九号手术室看了一趟。

等再回到八号手术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气氛轻松,有人已经开开心心讨论起下班去哪吃饭了。

依旧是李敬洲最为积极:“医学院那边新开了家烧烤店,现在好像还在打六八折,怎么样,今晚要不要约?”

傅春生表示:“我就算了,要值班。”

程宇:“我我我!”

李敬洲问他:“你确定你能准时下班?”

“只要我跑得够快,急诊就找不上我。”

李敬洲笑,转头又问:“封主任呢?”

见南知回来了,顺带也问了她:“南医生要不要一起?”

南知想到晚上的约会:“抱歉,我有事去不了。”

“今晚不是南医生值班吧?”巡回护士在旁边搭话,忽然想到什么,兴奋道,“是不是上午那通微信电话?”

上午没同台的人纷纷好奇:“什么微信电话?”

“今早有个男人给南医生打电话,”巡回护士问道,“南医生是不是晚上和他有约啊?”

聊起八卦,众人都来了精神。

“怎么,南医生谈恋爱了吗?”

“对方什么条件啊,做什么的?长得帅不帅?”

“别光看帅不帅,还是得看人品,”器械护士盯着台上,一边吐槽,“儿科的杨盼那事儿你们听说没?”

“什么?”这句是孙含棠问的。

“这个我知道,”程宇插话进来,“杨盼年初嫁了个高富帅,结果她老公在外面有情人,前不久东窗事发,闹离婚呢。”

眼神清澈的孙含棠在旁边:“啊?”

程宇“嗐”了 声:“杨盼找谁不好,找金融圈的,听说金融圈的人,玩得可花了,毕竟他们那圈子的人长得好像都还行,又经常出差,出渣男的几率比较大吧。”

傅春生看眼程宇,插了一句:“你知道得还挺多。”

程宇咧嘴一笑。

巡回:“那南医生要是脱单了,这消息估计会满天飞。”

南知:“别乱传,我没有谈恋爱,只是和朋友有约而已。”

巡回却来了兴致:“那南医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这里有个朋友……”

南知知道同事们都是出于好心,但她实在不喜欢私事被人拿来议论。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手术台边一直没参与聊天的男人声音凉凉的吐出一句:“准备停体外循环。”

一句话,手术室内气氛顿时一肃。

南知起身,来到了病人头部,在这过程中,她目光扫到那双拿着持针钳的手。

沉稳,笃定,那是他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风骨。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就像是天生为外科手术而生。

南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又很快转开眸。

可就在这时,意外情况出现了。

病人的血压突然骤降,众人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

程宇有些慌的转头去看监护仪,只听见一道冷静温和的声音落下去:“让开。”

南知替换下程宇,吩咐道:“给我肾上腺素。”

程宇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南知的指示递上强心药物,南知盯着旁边的监护仪,将药物顺着静脉通路推进去,慢慢稳住病人的生命指征。

血压回升,程宇大松一口气。

南知这会儿才说他:“药都提前有备好,你刚才慌什么。”

程宇比南知小不了两岁,此刻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连连道歉。

南知紧紧盯着监护仪,口吻严厉:“病人的生命需要你来守护,别优柔寡断。”

闻言,台上夏静手上的动作一顿,从眼尾斜来淡淡一道视线。

随后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又稍纵即逝。

-

手术有惊无险的结束,之后会由程宇将病人推去ICU室。

南知简单清洗后离开手术室,准备换衣服下班,却在楼梯间遇见了夏静。

男人侧身站在窗前,绿色的洗手衣穿在他身上,难掩宽肩窄腰的身材。

他摘了口罩,神色间有一丝疲惫,正望着窗外出神。

楼梯间门的开合声惊醒了他,夏静回头,目光精准落在她身上,锐利的眼在这一瞬残余着未褪尽的茫然。

不知道为何,南知竟觉得心里不可控地一软。

但也只是那一霎。

空旷的楼梯间很安静,良久,南知淡淡说了声:“李敬洲他们好像在找你,问你去不去吃烧烤。”

夏静嗓音很低:“我已经回绝了。”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南知“哦”了声,打算下楼。

“南知。”

就在擦肩而过之际,夏静微微侧脸,低声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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