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瑶魏昭全文免费阅读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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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历史小说

作者:苏锦瑶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瑶魏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苏锦瑶魏昭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苏锦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老夫人说道:“我原是想着,以铖王妃的性子定会为着锦瑶的事情找上门来,哪怕她像是教训谢世子那样打你一顿,或是要拿着苏姝兰出气,掀了咱们苏家屋顶,那至少说明事情还能有得商量,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出面替你求情,她与锦瑶总能看在我的面上将事情抹了过去。”“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从锦瑶进了铖王府,就没有一个人来过苏家,更没人来质问过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老夫人的话让苏瑾修脑子一空。他如何能听不懂苏老夫人的意思。

《苏锦瑶魏昭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啪!

傅来庆一巴掌就打掉了领子上的手:“装什么呢?!”

“那?山积雪,天黑路滑,山中时有野兽出没,你将苏小娘子扔在那林子里的时候,没想过她会遇到危险?”

“你有心护送你家那外室女去钱家赴宴,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你就没想过让人去寻寻你那被你扔了的妹妹?”

满场寂静时,傅来庆的嗓音讥讽至极,

“小苏大人这心肠,可比石头还硬呢。”

苏瑾修脸色突地苍白,怎么会……他明明是让锦瑶回灵云寺的,他明明记得那地方离寺中不远……

他当时怕姝兰遇到危险,护着她离开,可是还有谢寅和陆执年。

他们二人与锦瑶那么要好,怎么会没留了随从护卫?

傅来庆瞧他这模样,不屑冷哼了声后,转身就走。

原本停在周围的那些人也都是神色各异。

钱家的事情出在早上,这么大半天过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往日这苏家大郎言辞有理,行事有矩,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挑不出过错,苏国公府名声极好,可谁能想到苏瑾修居然能对自家妹妹这般心狠,而那苏家更是将个外室女当成宝……

不少人都是摇摇头,虽然没说什么,那目光却如针扎,让苏瑾修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苏瑾修匆匆走了,人群才各自议论着散开,而苏国公府简直成了今日京中最热闹的源头。

苏瑾修脸色难看地回了国公府时,苏老夫人和苏鸿他们都已在前厅等着,苏姝兰则是跪在地上,身形纤弱,素色长裙伤溅了泥渍。

“父亲,你们这是做什么?”苏瑾修大步进去,伸手就扶苏姝兰,“你怎么跪着,地上凉,先起来。”

“阿兄…”

苏姝兰嘴唇苍白,抬头时泫然欲泣。

苏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沉着眼:“叫她跪着!”

“祖母!”

苏瑾修不赞同地皱眉,“锦瑶的事跟姝兰没关系……”

“不跟她有关跟谁有关,要不是她撺掇着,你能这么糊涂?”

苏大夫人顿时动怒,她儿子是多金贵的人,向来修持己身,从不出错,京中谁不赞他一声好脾性,可偏偏摊上昨日的事情被人讥讽嘲笑。

“苏姝兰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你怜她出身,想要抬举她我不拦着你,可是我和你祖母有没有与你说过让你别做的太过?”

“你父亲让她充作庶女已经是给了她脸面,回头找个不错的人家将她嫁了就是我们苏家仁慈,可是你倒好,居然让她踩在了锦瑶头上!”

苏姝兰被骂的身子轻颤,眼泪滚落。

苏瑾修心有不忍:“母亲,姝兰从来没想要踩在谁头上,是锦瑶心胸狭隘,又百般刁难姝兰,我才忍不住训斥锦瑶。”

“昨日?山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顾虑不周才会让锦瑶生气,等她回来后我定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解释?你知不知道苏锦瑶去了铖王府!”

苏瑾修脸色一怔。

一旁站着苏鸿沉声开口:“今日在钱家,魏昭亲自送了锦瑶过去,你与谢寅他们三人昨日在灵云寺做的事情全被人知晓。”

“铖王妃大怒之下当众打了谢寅,锦瑶也揭穿了姝兰身份,事后铖王妃便直接将锦瑶带回了王府。”

苏瑾修既是没想到锦瑶会牵扯到那位魏督主,更没想到她居然没回府。

他以为锦瑶已经回来了。

苏鸿似乎是看出他心思,沉着眼道:

“锦瑶昨日因惊马坠崖,若非魏昭凑巧路过,她现在早就已经没了命,可哪怕是捡回了一条命,她也伤的极重。”

“今日在钱家赴宴的那些人,都亲眼目睹锦瑶被魏昭的人抬着进的钱家,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完好的地方。”

苏瑾修脸色一白。

他以为宫中时傅来庆是故意说话激怒他,以为他是夸大其词。

只是在?山一会儿而已,锦瑶怎么会伤的那么重。

“你知道外头现在都是怎么说的吗?”

苏老夫人面色冷凝:“那些人说,你心肠歹毒祸害亲妹,我们苏家卑鄙无耻,欺辱没了爹娘的二房遗孤。”

“锦瑶是你二叔二婶唯一的血脉,她昨日要是真的死在了?山,外头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就能戳碎了你的脊梁骨。”

苏瑾修脸色血色顿消。

苏老夫人说道:“我原是想着,以铖王妃的性子定会为着锦瑶的事情找上门来,哪怕她像是教训谢世子那样打你一顿,或是要拿着苏姝兰出气,掀了咱们苏家屋顶,那至少说明事情还能有得商量,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出面替你求情,她与锦瑶总能看在我的面上将事情抹了过去。”

“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从锦瑶进了铖王府,就没有一个人来过苏家,更没人来质问过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老夫人的话让苏瑾修脑子一空。

他如何能听不懂苏老夫人的意思。

铖王妃要是来闹,说明锦瑶觉得委屈跟她哭诉苏家所为,铖王妃才会替她出头为她出气,上门为她讨要公道。

可是铖王妃没来,就代表锦瑶根本提都不愿提苏家。

锦瑶这是恨了他。

苏老夫人说道:“锦瑶若想回来,铖王妃就不会一声不吭,她是被你冷了心肠,厌了苏家。”

“她留在铖王府一日,你和苏家就会遭人指责一日,她伤势一日未痊愈,所有人就都只会记得苏家是如何欺她,你这个长兄是如何抛弃她。”

“你祖父走后你父亲本该继承国公府爵位,可是陛下一直按着此事不提,压着你父亲不让他袭爵,你好不容易入了朝中,眼看前途无量,将来必能比你父亲走的更高,可是今日事情闹大,你的官声毁了,苏家也跟着声名狼藉。”

“你父亲别想再袭爵,你将来又如何还能立足朝中?”

苏瑾修脸色苍白:“祖母……”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也从未想过锦瑶会恨他。

他只是不想让她那么跋扈,只是觉得她不如以前懂事乖巧。

她那么容不得姝兰,处处刁难咄咄逼人,传扬出去只会叫人笑话她毫无教养。

他身为长兄,只是想要她们姐妹和睦,想教训一下锦瑶而已,可他却从未曾想过要伤害她,更没想过会害她险些丢了命……

“我去铖王府跟锦瑶道歉,我去接她回来。”



“阿兄!”

苏瑾修疾步到了门外刚想翻身上马车时,就见身后苏姝兰提着裙摆踉跄着出来,他连忙放开辔绳停下:“你怎么出来了?”

苏姝兰撞在他身前被扶着:“阿兄,我跟你一起去。”

女孩脸苍白极了,刚哭过的眼通红。

“是我不该跟着阿兄去灵云寺,是我害阿兄被锦瑶误会,我知道阿兄是心疼锦瑶的,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跟锦瑶顶嘴连累了阿兄一时气怒,才会险些害了锦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轻轻拉着苏瑾修的衣角,小声低泣,

“锦瑶生气的是我,她不喜欢的也是我,是我…是我不该来京城……”

苏瑾修看着纤小的苏姝兰,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胡说什么,锦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是苏家的女娘,不回苏家还能去哪儿,是我大意才会害锦瑶受伤,她本就性子急又不喜你,你若去了,她会为难你。”

“我不怕,只要能帮阿兄,要我跪着求锦瑶都可以。”

苏姝兰轻咬着唇时满是柔弱,长睫微垂时却是阴霾。

钱家的意外让她费尽心机换回的好感全部没了,谢寅今日厌了她,她不能再让阿兄也被苏锦瑶哄了去。

她太清楚这些世家公子的心思,也太知道谢寅那人。

少年意气,怜惜弱小,又自负正义,愚蠢的天真。

只有她被苏锦瑶为难,被她欺负,被她谩骂折辱,她才能惹的谢寅和苏瑾修他们怜惜。

“阿兄,求求你让我去吧,我去求锦瑶……”

“她若是不回来,祖母……祖母不会饶了我的……”

苏瑾修见她忐忑害怕,想起刚才苏老夫人待她冷漠,心中一疼。

“好,阿兄带你去。”

他握着苏姝兰的手带她上马,

“莫怕,阿兄护着你。”

……

锦瑶跟着铖王妃回了王府之后,宫中太医就被请了回来。

得知锦瑶身上擦伤居多,腿伤看着厉害骨头无碍,脸上的那些伤也被用了最好的伤药不会留下疤痕,反倒是手上伤的最为厉害后,铖王妃既然是心疼也是狠狠松了口气,小女娘家脸面最重要。

亲自送了太医出去,铖王妃就遇见了匆匆回来的铖王。

铖王年近四十,身形依旧伟岸,谢寅与他有五六分相似。

“锦瑶怎么样了?”

“伤的很重,好在魏督主身边的人替她上了药,要不然她的脸…”铖王妃眼睛还有些红。

铖王伸手揽着她:“别担心,锦瑶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铖王妃眼圈通红轻“嗯”了声。

铖王跟着铖王妃一起进了屋中时,小姑娘小小一团窝在软榻上,身上围着厚厚的细绒毯子。

屋中虽然有地龙暖着,可是铖王妃依旧怕她着凉,也怕她昨夜山中受冻落了寒症,叫人闭了门窗又点了碳盆,还取了汤婆子让她抱着。

锦瑶脸窝在蓬松的狐狸毛中,身上热腾腾的,鼻头脸颊都有些泛红。

“姨母,我好热…”

“热点好,去去寒气,太医可是说了你身子受凉,不能再吹半点风。”

锦瑶眼中水汪汪的,嘴唇也因热起来多了些血色。

铖王站在一旁:“你就听你姨母的吧,你是不知道你这次把你姨母给吓坏了,方才她还躲在外面偷偷掉眼泪,那眼圈都哭肿了,你好生养着身子早日好起来,才能让你姨母安心。”

锦瑶这才留意到铖王妃身后跟进来的高大男人,脸上娇糯之色淡去了些,轻唤了声:“姨父。”

“怎么样,还疼吗?”

铖王上前伸手想探锦瑶额头,却被她下意识躲开。

“锦瑶?”铖王愣了下。

苏锦瑶蜷缩着指尖,倒是铖王妃伸手拍了他一下:“乱动什么,锦瑶都及笄了,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女娘,你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也不怕吓着她。”

铖王闻言爽朗一笑:“这不是忘记了吗,她小小一团时就在咱们府里来去,那时候可没少抱着我胳膊,让我举着她满府里乱转与我撒娇来着,如今年岁大了,倒是知道害羞了。”

他像极了疼爱小姑娘的长辈,关心说道,

“你这几日就留在王府里好生养伤,苏家那头姨父会替你做主,这次苏鸿他们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别想将咱们小锦瑶接回去,还有你阿兄和表哥,姨父定会好好替你教训他们!”

苏锦瑶眼睫颤了颤:“谢谢姨父。”

“傻,我是你姨父,谢什么。”

脑袋被揉了揉,铖王扭头朝着铖王妃说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陪陪锦瑶,我听说你回来后还没用饭,刚才让厨房那边做了些你和锦瑶爱吃的,等会儿用一些,别饿着自己。”

铖王妃满目柔情地嗔了声:“我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小女娘。”

铖王身前挨了一拳头,哈哈笑了声,才握了握铖王妃的手转身出去。

等人走后,铖王妃才忍着笑低斥了声“老不羞”,回首见锦瑶看着她,她脸颊顿时绯红:“看什么?”

锦瑶抿抿唇:“姨母,你跟姨父感情真好。”

“小孩子瞎说什么。”

铖王妃轻戳了她脑门一下,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容。

她跟铖王是一见钟情,年少时她与阿姊七夕放灯,铖王一眼瞧见她后便非她不娶。

他本就容貌俊美,出身又高贵,再加上对她痴情求娶心诚,父亲荣太傅才答应将她嫁给了铖王。

二人成亲之后,铖王府便只有她一个主母,这些年铖王未曾纳妾,也从不碰别的女人,对她百依百顺不说,哪怕外头人笑话他怕媳妇他也从不放在心上,她也一如还没出嫁时跟个小女娘一般过得恣意。

铖王妃想起铖王脸颊有些绯色,妩媚娇妍的脸上满是幸福。

她拍拍盯着她瞧的苏锦瑶:“折腾了一天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锦瑶垂着眼:“我有些困。”

“那你睡一会儿,我去瞧瞧厨房做了什么。”

“好。”

锦瑶闭眼假寐,过了会儿呼吸平顺下来,铖王妃才小心翼翼替她掖了掖身上的绒毯,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

等屋中没了声音,锦瑶才睁开眼,怔怔地望着门前出神。




姨母和铖王的感情一直很好,锦瑶小时候时常出入铖王府,也经常会留宿姨母这里,她亲眼看到过铖王对姨母有多百依百顺。

大到衣食出行,小到头钗珠花,铖王事事都会放在心上,连每年替姨母制衣的绣娘布匹都是他亲自挑选。

他什么都顺着姨母,从不发半点脾气,二人偶有争执也大多都是铖王让着姨母主动认错。

姨母嫁人生子多年,依旧如同闺中女娘性子娇气,而锦瑶也不止一次瞧见二人悄悄耳鬓厮磨时,那浓烈到让人羡慕的感情。

铖王对姨母好到让人挑不出半个字,连带着对她也爱屋及乌仿若自家女娘。

可是上一世她被困在苏家后宅,姨母突然病逝,这个她曾期盼过多次,盼着能够救她出去的姨父却没有出现过半次,就连谢寅和苏家人那般欺她,陆执年退婚另娶,他也好像全不知情。

后来苏姝兰和陆执年成亲之前,她才知道铖王府里早就多了一位继妃。

那时姨母去世才不到两年,铖王却在一年前就已经娶了新人,与那位新的铖王妃情浓似水,出入成双,仿佛将对姨母多年的深情全都挪到了那位新王妃身上。

除了谢寅抱怨过几句,所有人都好像遗忘了姨母。

锦瑶掐着掌心,手指包裹着的地方疼得刺骨。

到底是铖王移情太快,还是他对姨母的深情,从来都是假的?

屋外夜风起落,院中树枝被吹的轻响。

锦瑶垂头摆弄着颈间挂着的龙纹佩,那玉佩上的绳结先前被魏昭扯断了,后来魏娘子帮她重新编了个金刚结,还贴心挂了两颗如意珠在玉佩旁边,说能够保她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她突然有些想见魏昭。

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知道铖王的心思。

“手不想要了?”

正走神的锦瑶一呆。

“傻了?”

微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如同冬日寒雪落在人心,让得苏锦瑶瞬间回头。

原本紧闭的窗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夜风轻拂,一身白衣的魏昭站在那里,蟠龙锦纹的披风张扬得仿佛在自家府邸。

他身后是漆红廊柱,周围烛火光晕落在身上,衬得他眼眸涟漪轻荡。

锦瑶瞪圆了眼:“你怎么来了?”

“本督不能来?”

“不是……”

只是她才偷偷念叨他一下下,他就突然出现了,他是灵云寺的许愿池吗?

可她又没扔银子……

小孩儿瞪圆了眼的模样惹笑了魏昭,他绕到正门走了进去。

“早上忘记将伤药给你,魏娘子调配出来的玉容散,特意叮嘱本督一定要给你送来,让你每日敷面才能让脸上伤痕不留疤,她说小女娘家怕疼怕苦,还制了些糖丸给你,让你佐药服用,能甜甜嘴。”

苏锦瑶想起新认不久的那位魏姊姊念叨人的本事,眼儿弯成了月牙。

屋外铖王府的下人不见了踪影,沧浪大咧咧地杵在那里。

里头魏昭走到对面的圈椅上坐下,就瞧着对面小女娘:“方才在想什么?”

那般专注,又隐隐带着迷茫和痛苦。

魏昭总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像是藏着什么心事,明明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总是露出那种让人辨不清惶然不安。

“苏家的事让你为难了?”

苏锦瑶愣了下摇摇头:“不是。”

“那就是铖王府有人让你为难。”

魏昭神色淡漫冷清,言语笃定,

“铖王妃护你至极,为了你能让亲儿子当众丢脸,她是不会让你为难的,在钱家时你对谢寅也颇为厉害,待他丝毫没有在意,想必也不是他,所以是铖王?”

锦瑶眼中一缩。

“还真是铖王。”魏昭眉心轻皱,“他欺你了?”

“没有!”

锦瑶见他明明只是凉凉一问,脸上甚至没什么寒霜之色,可她却隐约感觉到他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弄死铖王的意思。

她连忙急声说道:“他没欺负我,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见魏昭想说话,锦瑶压着嘴角,

“督主,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猜人心思……”

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也知道自己虚废多年,可是每次被看穿心思时都让她觉得自己特别的笨。

明明她已经重活了一世,也竭力想要让自己变得比以前周全,可是这人每次出现时直刺人心的触觉,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挫败。

锦瑶说完后就有些不敢看魏昭,垂眸瞧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指尖,想着真的有些丑。

屋中安静片刻,后脑勺就突然被人轻按了下。

“叫阿兄。”

锦瑶抬头,就见魏昭走到了她侧边坐着。

“我能看穿你心思,不是你笨,只是我这些年习惯了揣摩他人,你若不喜,以后不猜了。”

锦瑶神情恍惚。

魏昭衬着她黑亮眸光,翻手露出另外一只掌心里躺着的糖丸。

“我以前没养过妹妹,不知该怎么对你,你若有不喜的,与我说,我看着改。”

锦瑶听着他清清淡淡说话的声音,滚落在她手心里的糖丸带着男人掌中余温,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许久,她才一点点握紧了糖丸:“是不是谁拿着龙纹佩,督主都能对她这么好?”

魏昭不解侧头,却还是如实道:“不是。”

锦瑶执着看他。

“龙纹佩是薛姨的遗物,薛姨对我有恩,旁人戴着此物我只会照拂几分。”

薛姨是救过他,那位夫人也对他有恩,可是十余年过去,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赤诚心肠的少年。

他或许会因为那位故人的缘故对持物之人照顾几分,也会在不厌烦的情况下让她过的好些。

可要说亲力亲为,他还没那么闲。

魏昭对锦瑶的另眼相看,是因为十余年过去,眼前这小孩儿的身上还能看到了当年那个抱着他腿哭的一塌糊涂的粉团子的影子。

因为她心思单纯,依旧与那段最灰暗的时间里叽叽喳喳的孩子一样,没被世俗污染,一双眼睛一眼就能望到了底。

说白了,魏昭看重的是苏锦瑶是她,而不是她是苏锦瑶。

锦瑶一瞬间憋红了眼,眸中聚满了水气。

她不想哭的,可是那种被人抢了人生的委屈却让她恨不得能嚎啕。

她仓促别过头去,抬着手臂挡住雾蒙蒙的眼,还未来得及将眼泪咽回去,就听到外间院落里传来吵嚷声。

片刻那声音靠近,门前沧浪朝着里头道:“督主,谢世子和苏家大郎来了。”




苏老夫人仿佛头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孙女,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这孩子,落崖之事本是意外,怎好开口闭口都是死,我若早知道你这般害怕,就算前几日病得下不了床,我也得撑着身子过来接你。”

她想要去拉锦瑶的手,才发现她手上包着裹布伤的极重。

苏老夫人只好伸手轻环着锦瑶的肩膀,红着眼哽咽:“都是祖母的错,祖母不该让你在外间受苦。”

苏锦瑶被老人抱在怀中,背脊却是一阵阵的发冷。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祖母有多能言善辩,从不知她的慈爱有多哄人。

若非她早经历过她的冷漠,她恐怕真信了身前老人对她的偏疼。

锦瑶轻掐了掐手指伤处,疼痛激的眼泪浮了出来,她满是依赖地靠在苏老夫人怀中低泣:

“不怪祖母,是阿兄,是阿兄他不想我活,阿兄把我扔在山林,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回头。”

“祖母,我好害怕,我只要见到阿兄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起那黑漆漆的林子里叫天天不应的绝望,我被甩下山崖那一刻,脑子里只想着阿兄就这么恨我,他居然想要我去死……”

女孩儿哭得隐忍悲恸,明明声音不大,可每一声呜咽都让邹氏脸色难看,就连苏老夫人也跟着变色。

邹氏忍不住倏然起身怒道:“苏锦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䧿山的事情明明只是一场意外,你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口口声声道你阿兄想要害你?他只是一时大意才会忘了你还在林子里,你这么大个人身边不知道带几个婢女随从,出了事就来恶言诋毁你阿兄?”

锦瑶被吓得一哆嗦,小脸惨白地朝着苏老夫人怀里一躲:

“我才没有胡说,䧿山也不是意外,他是故意将我扔在那里的,临走前还带走了所有仆人,他明知道天色渐黑䧿山湿寒,后来下雨也不曾回去寻我,他就是想要害死我……”

“闭嘴!”

邹氏大怒就想上前,被苏老夫人挡住后依旧怒火直冲头顶,

“要不是你不懂事,你阿兄怎会教训你?况且他是让你回灵云寺去,他离开时天也还亮着,谁知道你会四处乱走差点摔死了你自己!”

“大伯母…”

苏锦瑶仿佛不敢置信,看着狡辩恶言的邹氏。

苏老夫人伸手拉着锦瑶的肩语气有些重:“锦瑶,你伯母的话说的虽然有些不好听,可是你不能这般说你阿兄。”

“自打知道你出事之后,你阿兄就懊悔至极,痛苦难过,只怨自己一时气恼不够周全,恨不得能以身替你。”

“你是知道你阿兄往日有多疼你的,这几日你伤着他亦心痛容色憔悴,你可不能因为与他置气就随意胡说,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你会毁了你阿兄……”

砰!

苏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身前人突然推开她的手。

锦瑶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锦瑶?”苏老夫人伸手想拉她。

苏锦瑶就“唰”地站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女郎!”花芜吓的连忙上前。

锦瑶依在她身上才勉强站稳,只是脸上血色已然褪了个干净,一双杏眸里溢满了泪水:“所以连祖母都不信我?”

“锦瑶……”

苏老夫人心中一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锦瑶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一时气恼,他就能够置我于不顾,训斥我几句,就能不管我生死。”

“我也想要告诉自己,阿兄是疼我的,可是他明知是我母亲冥诞,却带着苏姝兰去灵云寺招眼,他明知是她犯错在前,却不问黑白一意偏袒。”

“山中路险,雪地湿滑,他害怕跑出去的苏姝兰迷路出事半步不敢离开,却丝毫未曾想过那里离灵云寺有多远,他带着苏姝兰回城,带着她游湖买首饰,亲自送她去钱家赴宴,他可还曾记得被他扔在䧿山的我?!”

“祖母说他懊悔痛苦,说他心中不安,可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他只是容色憔悴,我却差点死了!”

“您说我毁了他,怎么不说他差点毁了我……您看看我这张脸,您看看我!!”

小女娘浑身是伤,脸上瞧着可怖,那眼泪顺着脸颊躺下时,问到后来声嘶力竭。

“我原以为祖母是真的疼我才来看我,可您居然是为着苏瑾修,难怪我回京这么久,您从未问我半句,昨日他遭人弹劾你今日就亲自过来。”

苏老夫人被她喝问的心中恼怒,起身却是上前:“锦瑶,你别瞎想,祖母怎么会不疼你,祖母先前只是病了才没来看你……”

“我不信!”

苏锦瑶“啪”的一声打掉苏老夫人的手,将人推开红着眼怒道:“你若疼我,为何明知苏瑾修害我,却还让我忍让?”

“你们是亲兄妹,瑾修是你阿兄……”

“他不是,他是苏姝兰的阿兄,我没有他这种阿兄!”

苏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乍一听之下险些以为苏锦瑶知道了苏姝兰的身份,可是看她只是满眼是泪满是怨愤,心知她只是脱口而言,她压下心头惊惧尽量温和地开口:“别说胡话,你们才是至亲兄妹。”

“我知道你不满你阿兄偏袒苏姝兰,他也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祖母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等你回府之后,祖母立刻将苏姝兰送走好不好,再让你阿兄与你道歉,到时你要打要罚都可以……”

她说话间上前想要抱着苏锦瑶,

“锦瑶乖,跟祖母回去好不好?祖母疼你。”

苏锦瑶闪身避了开来,只流着泪看着苏老夫人。

“您想让我回去?可以……”

苏老夫人尚且来不及高兴,那笑就僵在了脸上。

“让苏瑾修滚,让他带着苏姝兰一起离开苏家,我只要一看到他就噩梦连连,就会想到他是怎么将我扔在了山上让我摔下悬崖。”

“祖母如果真的疼我,那就让苏瑾修离开,只要他离开苏家我立刻就回去。”





“你疯了?!”

邹氏满眼不敢置信,在旁嘶声怒道,“瑾修是苏家嫡子,是苏家承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要他离开苏家?!”

苏老夫人也是沉了脸:“锦瑶,你别胡闹!”

苏锦瑶低低笑了起来,那眼泪之下藏着嘲讽:“我胡闹?难道不是祖母不慈,想要我忍下委屈息事宁人?”

“您对我的疼爱到底藏着多少偏心和算计,您今日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您怕我坏了苏瑾修的名声,怕让人知道他自私无德凉薄寡情的嘴脸,你怕叫人知道你们苏家抬着个不要脸的外室女充作庶女欺辱嫡出,你怕丢了您诰命夫人的脸。”

“您口口声声说您疼我,您疼的哪里是我,您疼的是苏家的名声,是您自己的脸……”

啪!!

苏老夫人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勃然大怒:“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祖母,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万没想到苏锦瑶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与她撕破脸,更没想到她会这般尖锐不留余地。

眼前的小女娘再也不是过去乖巧,她懂了心计,心有怨憎,甚至以前好用的那些言语也将她哄不回去。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毁了苏瑾修,打从她们一开始来这里时就根本没打算要跟着她们回去。

苏老夫人看着捂着脸的苏锦瑶心头冷了下来。

她原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可是这个孙女太过不知好歹,也太不懂事。

若是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她非得毁了苏家!

苏老夫人颤抖着手脸上苍白下来,老泪纵横时身形也有些站不稳。

“苏锦瑶,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父母走后我更是处处偏宠着二房,你不喜苏姝兰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你……”

她刚想佯装着受了刺激闭眼晕过去,却不想对面苏锦瑶突然抬头。

那是怎样的眼神,无恨,无怨,却犹如深水黑潭,阴沉沉的溢满了冷漠和讥讽。

苏老夫人被锦瑶这一眼给骇的愣住,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苏锦瑶缓缓开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吗?”

“苏锦瑶……”

噗——

锦瑶猛地张开嘴,呕出一口血来,苏老夫人闪避不急直接被溅了一脸。

面皮上的温热让她瞪圆了眼,来不及反应,身前的苏锦瑶就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陡然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女郎!!”

花芜震惊大喊出声,一把抱着苏锦瑶踉跄坐在地上就哭喊出声,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吗?她好不容易才从䧿山活着回来,大郎没害死女郎你们还不肯罢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环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闭嘴!”

刚想碰瓷的苏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倒,苏锦瑶就先一步吐血晕了过。

眼见着那婢女胡乱大喊,外头一堆人涌了过来,她脸色是真的开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锦瑶的情况,却不想身后一道冷风突然袭了过来。

下一瞬苏老夫人侧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母亲!”邹氏吓坏了,急奔过去。

刚才还哭喊的花芜也是猛地打了个哭嗝,眼泪差点给吓没了。

魏昭伸手将锦瑶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如纸苍白,唇边血迹刺眼,他陡然戾气勃然:“杀了她们!!”

苏锦瑶吓了一跳,没想到魏昭会突然过来,眼见着苏老夫人她们惊恐尖叫出声,她连忙伸手躲在披风之下拽了拽魏昭后腰的系带。

“沧浪。”

魏昭戾气一滞,垂头看向怀中,就见小女娘紧闭着眼长睫不断颤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头凑近她脸边,就嗅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殷红血迹里传出些古怪味道,脸上有一瞬间的沉默,魏昭眼底生恼,忍不住用力掐了下锦瑶的腰肢。

锦瑶疼的险些叫出声来,忙用力环着魏昭的腰,脑袋蹭了蹭他手无声示弱。

魏昭低哼了声,握着她腰肢的手松开了些。

苏老夫人后腰都差点被一脚踢断,魏昭刚才虽叫的及时,可沧浪也一剑划破了她的脸。

她往日里就算与人争执,或是有所摩擦,也大多都是口角争端,她何曾遇到过这般凶残之人。

苏老夫人满是惊慌的跟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邹氏抱成一团,明明浑身发抖却还色厉内荏:

“魏督主,我是朝廷诰命,是苏国公府的老夫人,你若敢杀我,朝中的人是不会放过你,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唔!

沧浪手中一挥,就一剑柄打在苏老夫人嘴上,她顿时疼得险些晕过去。

“吓唬我家督主,嫌命长了?”

苏老夫人脸色惨白,邹氏也是瑟瑟发抖。

魏昭抱着怀里“昏迷”的小姑娘朝着二人走去,衣袍落在二人脚前就吓的她们猛一哆嗦。

“哪只手伤的她?”

苏老夫人瞳孔剧颤。

邹氏咬着嘴唇瑟缩出声:“魏督主,我们不是有意要伤锦瑶,是她说话太过不孝,还言语辱及尊长……”

“本督问,哪只手伤的她。”

邹氏脸一白。

魏昭扭头看向花芜:“你说。”

花芜本就是苏锦瑶捡回去的丫环,跟她一起长大,只一心一意对自家女郎,她毫不犹豫就指着苏老夫人说道:“是老夫人打的女郎,用的右手。”

“魏督主……”

苏老夫人慌了神,张嘴刚想求情辩解,哪想魏昭直接一脚踹在她肩头,将人踢翻了过去,没等苏老夫人手忙脚乱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他就猛地抬脚踩在她右手手腕上。

啊!!!!

苏老夫人眼前一黑,疼的凄厉惨叫,伴随着骨头都碎裂的声音,下一瞬她那条胳膊如同废布瘫软在地。

“本督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苏家的人,苏锦瑶,本督护着。”

苏老夫人眼泪横流,嘴里断断续续的全是惨叫。

“还是你们苏家将本督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魏昭碾动了下脚底,苏老夫人惨叫更甚,刚眼前一黑晕过去就又疼醒了过来。

她哭的鼻涕眼泪一团,不断趴在地上求饶,哪还有半点刚才尊贵。

魏昭嫌恶:“再有下次,本督摘了你们脑袋。”

他说话时抬眼看向邹氏,眼神如淬了冰,阴鸷而又戾气十足。

邹氏吓得脸惨白,死死抱着自己躲在苏老夫人身后发抖,唇色比锦瑶还要更白。

魏昭是面色冷然地抱着锦瑶:“把她们扔出去!”





苏老夫人和邹氏是被人直接扔出了棠府大门的。

积云巷本就在繁华闹市取静之地,隔了两条巷子就是城南最大坊市,这附近的人都知道督主府的主子喜静。

此时突然瞧见萧府隔壁扔出来两个惨叫的妇人,那二人衣着华贵却满是狼狈滚地,路过的马车和行人都是停了下来。

“那是……”

“是魏督主府上的人。”

周围人纷纷围观,花芜红着眼睛哭的好不凄惨。

“老夫人,我家女郎险些被大郎害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不敢与大郎争执,已经躲得远远的只求好好养伤,你们为什么非要上门来咄咄逼人。”

“大郎和郎主遭人弹劾,那是他们自己行事不端,可你们非得将事情栽在女郎身上,她不愿出面替其辩解就说她不孝,将她打得吐血晕厥,还故意伤她的脸。”

“奴婢原以为只有大郎心狠,没想老夫人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

小丫鬟年岁尚小,哭的眼眶通红,每一字都如泣血。

“我家女郎也是你嫡亲的孙女,就因为二爷和二夫人死了没了爷娘庇护,你们就要为着个外室女逼死女郎吗!”

“你胡说……胡说!是苏锦瑶不孝……”

“你们这种恶毒之家,苏小娘子若是孝了怕是得逼死自己。”

沧浪没等邹氏辩解话说完就陡然打断,满是嘲讽地冷笑道:

“世人皆道我家督主心狠,可我瞧着倒不及你们国公府凉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国公府倒是专朝着个小女娘下手。”

他说话朝着一旁道:“苏小娘子吐血晕厥,立刻拿着督主的牌子去太医署请人过来。”

“是。”

门前有人快步离开,沧浪朝着苏老夫人她们啐了一声。

“苏小娘子的命是我家督主捡回来的,督主有令,往后这棠府苏家人敢踏进半步,往死里打!”

漆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棠府门前空地上只剩下狼狈至极的苏老夫人二人。

昨夜下了小雨,门前有些积水,二人方才被扔出来时滚了泥浆,满头珠钗失了华贵,长发混着泥水散落耷拉在脸上,身上衣裙更是脏的不成样子。

周围人都是纷纷朝着二人看去,不少人指指点点。

“这是……苏国公府的人?”

“是她们,我认得那个年轻些的,是苏侍郎的夫人,苏家那位大夫人,以前京中好些宴会上属她尾巴翘得最高,最喜欢炫耀她那个年少出仕的儿子,那位苏家大郎好像还被人叫做玉台公子吧……”

“我呸,什么玉台公子,没听说吗,那人为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险些害死了他的亲堂妹。”

“这算什么,你们没听刚才那婢女说的吗,那苏小娘子伤重都躲了出来了,这苏家的人还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想着用孝道来压那苏家小娘子替他们苏国公府挽回名声,还将人打得吐血晕厥。”

“这可是积云巷魏督主的宅子,她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仗着自己是长辈,打了骂了苏小娘子也只能忍着,稍有反抗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了她,可真是不要脸。”

周围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如刀剑落在苏老夫人和邹氏身上,让得本就狼狈的二人脸色惨白。

邹氏想要解释,没人愿意听她,苏老夫人又疼又怒委顿在地人已经半厥过去。

苏家等在外面的下人先前被督主府的人拦着,只能眼睁睁瞧着周围议论喧嚣于尘,等谩骂声四起,督主府的人才放了他们,他们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着苏老夫人和邹氏起身,面对谩骂抱头鼠窜。

哪怕钻上了马车朝前走了,还能听到身后那些“无耻”和“不要脸”的骂声。

苏老夫人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刚上了马车就晕了过去。

邹氏抱着人事不知的苏老夫人,满脸惨然地跌坐在马车上。

完了。

苏国公府的名声,全完了。

……

这头魏昭抱着锦瑶回了她住处,将人轻扔在榻上后,就垂着眼帘坐在一旁。

沧浪进来说了外头情形,将苏家那二人狼狈着重说了一遍,然后就朝着苏锦瑶竖了个大拇指:

“苏小娘子好样的,不愧是我家督主认的妹子,连你家这丫头作戏都格外有天赋,你是没瞧见外头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快将苏国公府给淹了。”

花芜被这夸赞臊的脸皮通红。

锦瑶则是瑟缩着望了一眼魏昭,见他俊美冷逸的脸上神情淡淡,可那双清泠泠的眼却莫名透出一股子凶煞气,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努力缩着脑袋。

沧浪笑眯眯地夸她:“先前瞧着苏小娘子文文静静的,没想着还挺厉害,这次苏家被你这么一整,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完了没有。”

旁边人突然开口。

沧浪这才发现自家督主好像不高兴,见他浑身上下都冒着煞气,连忙闭嘴:“说完了。”

魏昭抬眼。

沧浪一哆嗦,不等他开口就转身,出门,自个儿圆润的滚。

“还不看伤?”魏昭抬眼看向秦娘子。

秦娘子这会儿也是头皮发麻,撑着脸讪讪道:“我原只是想着她们来找锦瑶麻烦,想要给她粒药丸子吓唬吓唬她们,可谁能苏家那老婆子居然这么心狠,明知道锦瑶脸上有伤还照着上面打……”

魏昭手指微合,发出喀的一声。

秦娘子顷刻安静。

锦瑶察觉气氛不对,小声开口:“阿兄,是我求的秦姊姊,也是我故意激怒她们的…”

“先看伤。”

魏昭一言打断,锦瑶张了张嘴,有些害怕地不敢多言。

秦娘子拿着帕子和药粉快速替锦瑶卸掉了脸上先前涂抹上的伪装,她受伤的那半边脸瞧着比先前严重了许多。

苏老夫人那一巴掌是用了大力气的,指甲划破了面皮,此时锦瑶伤口浮肿,嘴角眼角也跟着肿了起来。

魏昭眸色更冷了几分,花芜站在一旁掉眼泪。

“这老婆子也太狠了,她这是诚心想要毁了你的脸。”

秦娘子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脏话,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松口气,“好在伤的是皮肉,先前敷的药也挡了一部分,我重新替你上药,这段时间一定要忌口……”

“先别上药。”

“阿兄?”

锦瑶扭头看向魏昭,就听得他淡漠:“你既费尽心思挨了这一巴掌,总得让人瞧见才行,沧浪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

惊动了太医署,今日之事就再也瞒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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