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天下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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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历史小说

作者:佚名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冰封天下》,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穷其一生,只是管中窥豹。强者之路,坎坷道远,舍弃三生,我当峰临天下。...

《冰封天下》精彩片段


百来人的车队浩浩荡荡而来,车队前方一面全黑的大旗上绣着一头金色翱翔的巨鹰,那如枯骨般的鹰爪跟似弯钩般森寒的鹰啄上,都染上了一抹血红,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刺眼。
车队在离旦修二十来米时,蓦然而驻,如长龙一般的车队瞬间紧凑起来,马车有条不紊的聚积成了圆圈,外围则井然有序的列布着百来条汉子,个个气态沉稳、身形矫健,特别是那一丝不苟板着的面孔,带出了一派肃杀之气,浓浓的笼罩在车队的上空。
领队葛里驱马赶到队伍的前面,眉目深锁,紧紧的凝视着前方显得格外突兀的一老一少。
车队负责侦察的弟兄,早就把这两个人出现的消息送到了他手里,前后左右十几里都侦察过了,就两个人。
两个人,准备干吗?抢劫吗?还是....
葛里双手紧了紧,眼内森然的杀意一闪而过,双脚轻踏马鞍,魁梧的身体如一片树叶般飘然落地,光瞧这番身手,就可以断定葛里已经达到了妄武层次。
葛里一抱拳,还没开口,就看到对面那个佝偻的老者欢喜的鼓掌,声音中透着几分憨厚与几分由衷的赞赏:“好身法,百分百的圣武胚子。”
百来条汉子齐涮涮的愣住了,连带葛里也不例外,这马屁拍得....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
玄武大陆盛兴玄法与武道,在武道修炼一途上,分为四个层次,由低往高依次为朴武,妄武,臻武,圣武。
每一个层次里都有九级细分,如朴武一级,妄武九级等等。
每一个层次之间也有很明显的界定标准,比如朴武段,就是通过习练心法,在体内聚气成核,简称源核。
源核大成以后,则升级到妄武段,妄武段可以在体表凝气成盾,相当于在身上加了一层铠甲,面对修为低于自己的修炼者,就是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身。
当天赋很好时,则能进一步修炼到臻武段,臻武段能在体外化气成形,形成各种攻击性武器,还可以凌空控物。
当天赋好得变态时,或许可以修炼到神秘的圣武段,据说圣武段可以对虚空进行操控,比如束缚、禁锢、瞬移、穿梭等等。
至于其能力逆天到什么程度,无人知晓,或许有些夸大,或许更加不可思议。但不管怎么样,圣武段对于玄武大陆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无法触摸到的存在,遥不可及,又神秘莫测。
放眼玛拉帝国近六百多年的历史,称得上圣武的人只有两个,一位是六百多年前的云山圣者,一位是四百年前的血刀圣者。
当然,这两位也仅仅是大家所熟知的,至于是不是不止这个数,就无从知晓了。毕竟,一旦到了圣武这个层次,他们所在意的境界已经超然于世俗之外。
所以,当老吴盛赞葛里是个“百分百的圣武胚子”时,大伙就如听到了一个最不好听、又最不切实际的笑话。
若不是老吴看上去显得残弱,同时话里的赞赏之意还颇为诚恳的话,所有人一定会认为老吴是在绕着弯子讥讽葛里。
葛里的拳头还愣在半空,表情就如老吴的那个笑话一样尴尬。
他干咳了两声,道:“这位老伯过奖了,葛某自知不是那块料,承蒙高看,实是惭愧,不知道老伯在此侯着,有何指教?”
显然,不管老吴的马屁拍得多香或多不正点,葛里都不打算跟他多耗时间。
因为葛里谨记这是黑域平原,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虽然对方仅仅是两个人,可他知道,有时候干掉他们整个车队,一个高手就够了。
或者,仅需一招。
但葛里也免不了在心里嘀咕:如果这两个人是高手,那这两个高手未免也太邋遢了一点....
老吴挠着头,憨笑道:“这位朋友,我两人在平原上迷了路,已经瞎转悠个把月了.....”
还没等老吴说完,葛里身后的副领队穆和已经不屑的轻哼,怪调的讥讽道:“老头,迷路可不是好借口,在这个鬼地方,狗都不愿意进来转悠。你要是有什么歪主意,劝你还是别打在我们身上。”
老吴憨笑,不住的点头,附和道:“也是,也是。”
老吴身后的旦修一步窜上前,一把把老吴拔开,骂道:“是个屁!”
老吴还在后面憨笑着:“对,是个屁,是个屁。”
旦修不用回头,仿佛深知老吴的表情,冷喝道:“不准笑!”
身后的老吴立马僵住笑容,紧闭住嘴唇。
旦修也学葛里那样抱了抱拳,开口道:“老头,咱们做个交易。”
葛里左右瞥了瞥,好像自己这方就自己年龄最大,看来,这声老头叫的是自己,可四十多岁就配上这称呼,是不是显得太出老了一点。
果然,身后偷偷响起一阵压抑的轻笑。
葛里久经风吹日晒的黑脸不免红了红,暗暗警醒自己:低调,低调!这里是黑域平原,做人要低调,老头就老头吧。
“不知道小兄弟要跟我们做什么交易?”
“你们带着我两人去黑灵城,作为报酬,我送你们一本妄级武技。”
静,寂静!仿佛天地间一下子休止了下来。
就这样寂静了十几秒以后,原本板着脸的百来条汉子悄然炸开了锅。
“妄级武技,我没听错吧,他是这样说的吗?”
“天啦,我们铁鹰宗的最高武技也只是妄级吧。”
“是啊,是啊,而且只有一本,还是祖传下来的。”
........................
嗡嗡呜呜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也难怪这些前一刻还八风不动的汉子,会在一刹那像个菜市场的婆娘。
只因为武技与心法对于修炼者来说,是求之若渴的宝贝,因为一个修炼者能达到多强悍,最重要的原因由自己的天赋决定,另一个主要原因则是由修炼的心法与武技的等级决定。
所以,若是能得到一本好的心法与武技,无疑就得了一把开启强者之门的钥匙。
妄级武技,虽然在朴级、妄级、臻级、圣级四个等级中处于中级武技。可臻级与圣级两种武技,基本上已与俗世脱了节,往往都被那些超级大宗阁或者神秘家族揽入怀中。
特别是圣级武技,数量更是屈指可数,即便有些家族有孤本,也只能束之高阁,因为如果没有达到相应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施展出圣级武技。
因此,妄级武技对于家族或者宗阁来说,反而是最具实际价值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它本身所代表的力量。
可问题是:像这样的宝贝,这两个看上去邋遢得直逼流浪汉的人会有吗?
副领队穆和最先提出质疑,虽然他不相信这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屁孩会有这种高等武技,可万一有呢?
所以,他的声音难免有些忽高忽下的发颤:“小屁...小兄弟,你不会是饿昏了头,拿我们开涮吧?”
旦修无视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小爷可没时间跟你们玩涮涮涮,怎么着?行还是不行?”
穆和与葛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显露的欲望。
对于两人来说,面对一本妄级武技,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要是真能得到这本妄级武技,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有天赋学会,光是把它带回铁鹰宗,就是巨大功绩一件。
说不定,两人光凭着这本武技,就能坐上宗派的长老职位,那可是抵得上十多年在这破地方跑来跑去的功劳。
但要说完全相信旦修,那也不至于,就这两人的形象,脸上跟鬼画符一样,衣服也跟件乞丐衫一般,别说武技,上一餐有没有吃饱还有待考究。
葛里沉着脸来回的在旦修与老吴身上扫来扫去,本着谨慎低调的原则,问道:“小兄弟,不是大哥不相信你,你能不能把妄级武技拿出来展示一下。”
旦修瞪着眼,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葛里,直看得葛里浑身别扭时,他才徐徐说道:“老头,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自称大哥啊?”
队伍里又响起一阵压抑的轻笑声,葛里脸色又红了红,默念着自己的五字经:低调,要低调。
旦修接着说道:“还有,你当我傻啊,你们这么多人,让我把武技拿出来,万一等会你们杀人劫货怎么办。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本武技是我的传家之宝,就算你们把我全脱光光了,也搜不到半纸片页,它全印在我脑子里,若不是今天落难在这鬼地方,我会拿这种宝贝出来吗?”
身后的老吴又裂开嘴无声的憨笑,那个缺了口的牙洞里写着些许疑惑:又是传家宝贝吗?
旦修好似知道老吴的表情,一道轻扬的鼻哼音晃晃荡荡的钻进了老吴的耳朵里。
老吴的笑,应声而止,紧闭上了嘴唇。
听旦修说得像那么一回事,葛里试探性的问道:“小兄弟,我觉得你说得也在理,可这武技在你脑子里,我们要怎么交易呢?”
“很简单啊,只要你们有纸笔,我就可以把武技一页一页的默写下来,当然,你们什么时候到达黑灵城,我就什么时候写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漏掉什么或者故意攥改什么,我相信你们偌大的一个门派,总会有几个识货的人吧。”
葛里还待说些什么,身后的穆和凑上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葛里听后点了点头,对着旦修说道:“小兄弟,同是在外闯荡的人,难免会有个落难的时候,既然咱们在这地方碰上了,就是有缘,只要我们能力所及,一定会伸手帮一把,不知道小兄弟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旦修选择性的过滤了葛里那番大义凛然的表白,大咧咧的说道:“当然,每餐有肉是必须的,另外,给我们准备身衣服,洗个澡,还有,两瓶好酒。”
身后,老吴正腼腆的竖着两根手指头。


足足清洗了两个钟头,旦修才满意的哼着小调钻出帐篷。心急难耐已经来了三趟的葛里与穆和,终于等出来了这位一个多月没洗过澡的交易户。
当葛里与穆和停住徘徊的步子,抬头望着晃头晃脑走出帐篷的旦修时,那一刹那,他俩怔住了,这,还是那个邋遢的小流浪汉吗?
眼前的少年身形修长而略显峭瘦,湛蓝的短发如一团盈盈燃烧的海心焰,微曲散乱中透着几分放荡不羁的张扬,眉目清秀如峰峦,峰峦中深埋着一对幽静如深潭的蓝瞳,蓝瞳下高挺的鼻梁,还有一副精雕细刻的嘴唇,特别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是噙着几分狡黠,还有几分......邪恶。
美,很美!两个在刀口上舔血了数十载的汉子自心底突然冒出来的有点暧昧的评价。
这种蛊惑人心的中性美,让他们模糊了性别的概念,甚至不自觉的臆想,这样的美人,若是压在身下,应该会很爽吧.....
面对着两人的发怔,旦修嘴角的弧度含得更深了,仿佛一崖不见底的深渊,无声的耻笑着葛里与穆和的龌龊。
待到两人读懂了其中的意味时,情不自禁的撒了一个冷颤,双双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乞丐不再是乞丐时,两位的眼光怎么还越发荒诞了。急着守在这里,是怕我不兑现承诺吗?”
旦修的音调还是如先前那般青稚,但不知怎的,葛里与穆和除了从这份语气中听出了一份调侃以外,还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葛里缓了缓脸色,堆出一脸的和蔼笑容,笑道:“小兄弟说得见外了,瞧小兄弟这身气质,绝对是身出名门,断不会妄言诳语。我俩前来,只是想邀小兄弟上我帐篷喝上一杯。”
旦修温和一笑,前一刻还如冰山般的冷傲,顷刻间就温暖如三月春阳。
他淡然回道:“老头,酒可不是给心不在焉的人喝的,你还是先拿笔墨过来吧,我先把第一页默写给你,免得你等会儿食不知味。”
葛里脸上一喜,强制的掩藏掉这份喜悦,应道:“既然小兄弟这般说了,那我叫人把笔墨拿来。”
葛里一声吆喝下去,尾音还没落地,就见一少年端着笔墨疾步而来,这速度......难道是传说中的音速吗?
旦修轻笑,戏谑的眼神扫着葛里与穆和,硬是把两条汉子扫得尴尬的别过头去,才持起桌几上的笔,闭目冥想了一会,方徐徐下笔。
待到旦修微屈着身子落笔时,先前端笔墨进来的少年才悄悄的抬起头来打量旦修,如同葛里与穆和初见旦修那般,谨慎的少年毫无意外的怔往,不仅仅是因为那团张扬的海心焰和那簇清秀的峰峦眉目与那段精雕细刻的薄唇,还有这份蛊惑人心美丽下落笔的专注与飘逸,这像是微风下轻扬的清竹呢?还是像午夜独自绽放的夜兰花?
葛里与穆和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笔尖,眼神内的灼热足以透露出他们此刻的激动,毕竟那一笔一划有可能会开启他们人生的另一扇门,而门后是耀眼的成功、荣耀与财富。
半小时以后,旦修放下笔,轻揉着微酸的胳膊,仔细再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说道:“好了。”
葛里早就等着这句话,急切的想拿起桌几上的纸张,想把那把金钥匙紧紧的握在手里。
然而,一只修长的手却抢先拈起了那页纸。
葛里一愣,眼神莫名的跳了一下,不解问道:“小兄弟,你这是....?”
旦修灿烂一笑,上前两步,拍了拍葛里肩膀,宽慰道:“老头,别紧张,把这页纸给你之前,我只是想再加一个小要求。”
葛里的眼睛眯了眯,原本狂热的情绪一下子冰冷了下来,心里阴冷的嘀咕道:“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砸到我们头上,原来,这小子摆着一道等着我。”
“不知道小兄弟还有什么要求?”葛里的脸色慢慢变得森然,缓缓说道。
问这话的时候,葛里不着痕迹的瞥了瞥穆和,后者则随意的往左踱了一步,刚好把先前那少年挡在身后。
旦修嘴角玩味的一笑,暗赞道:“不愧是老搭档与老江湖,一个眼神都能耍得这么淋漓尽致,只怕现在两人的体内都已经暗劲汹涌,只等着我说一句不善的话茬,就要暴起杀人了。”
正在此时,帐篷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率先钻了进来,仿佛没有料到这帐篷内还有别的人在一般,稍微一怔,随即腼腆的挠了挠头,憨笑道:“少爷,酒呢?”
说完,老吴抿了抿嘴唇,顺便把一口口水吞了下去。
旦修刚舒展开的嘴角又翘了翘,轻轻的低语道:“好大一条狐狸尾巴。”
话罢,朝帐篷角落撇了撇头。
老吴乐颠乐颠的跑过去,抄起一瓶酒送进了怀里,接着又去捞另一瓶酒。
一道轻轻的干咳声让老吴已尽数张开的五指顿在半空,老吴回头看了看旦修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瓶酒,方悻悻的走到桌几旁,拿出怀中的酒瓶,拿起腰上的葫芦,对灌了起来。
葛里与穆和的脸色比先前更阴沉了一些,老吴的出现,仿佛就是掐着时机一般,恰到好处。
这让本来心里就有疑的两人,更加认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是一老一少两只妖怪。
旦修轻轻的叹了一声:“哎,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我们两人像祸害的样子吗?我所谓的小要求,只是想要你们安排一个人专门服侍我俩而已。”
葛里干笑了两声,应道:“哈,哈,瞧小兄弟说的,这些小事情,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安排好的。”
旦修把手中的纸张递给葛里,嘟嚷道:“拿去吧,别疑神疑鬼的,你俩看我的眼神,就跟针芒一样,扎得我浑身不舒服。”
葛里接过纸张,揣进怀里,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小兄弟别见怪,长年在外面跑,难免谨慎了点,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
旦修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六畜无害的表情,回道:“哦,不介意,不介意。”
“那小兄弟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开晚饭了,等会咱们几人再好好的喝上一杯。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好,好。哦,对了”旦修指了指那少年,不经意的说道:“就让他服侍我好了。”
“不行。”
葛里立即开口拒绝。
“嗯?”旦修不解的望着葛里,又扫了眼低着头的少年。
葛里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小兄弟,这位是我宗主的远房亲戚,哪能让他去做侍候人的事情,你放心好了,等会我会安排一个人过来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
待葛里三人出了帐篷,旦修脸上的笑容慢慢绽开,魅惑中深藏着淡淡的邪恶,只听他喃喃自语道:“幽香,少女,嘿嘿!”
还在桌几旁倒酒的老吴,手轻轻一抖,一柱酒泼了出来,他立马贴上桌面,咕噜咕噜吸着酒,还有两个字在他喉咙里含糊的打着滚:惨了,惨了!
回到自己帐篷的葛里三人,相互看了看,唏嘘道:“那小子好不省心,只怕要拿到这本妄级武技没那么简单。”
旁边的穆和皱着眉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特别是那个憨老头子,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葛哥,我看得安排些人手,暗中盯紧他们,倘若他们心怀不轨,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葛里凝重的点了点头:“嗯,妄级武技要是能得到最好,如若有变故,咱们不在乎多杀两个人。”
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八九天就能到黑灵城了,穆和,你马上安排个机灵点的兄弟,挑两匹好马,日夜兼程把这张纸送去黑灵城,到底是不是妄级武技,宗主过一下目就知道了。另外,最好让宗主派两个长老过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的命倒是不值钱,可少宗主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说完,葛里看了看那少年。
少年浅浅一笑,不言不语。


星光高挂,一闪一闪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灯火闪烁,饶有兴趣的看着帐篷内的戏子如何演戏。
车队的晚餐正在继续,热烈的气氛比往常高亢了很多,不仅仅是因为餐桌上多了两道大菜,更是因为多了一位足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美”人。
虽然明知道这位“美”人是个带把的男人,可在那种极致的中性美面前,人人似乎都已遗忘了他是个男人的现实。
或许还有人清醒,可是只需几杯酒下去,他或许也会忘记“美”人是个男人的现实。
旦修完全不顾周围那些明目张胆亦或偷偷摸摸射过来的异样目光,甚至连风度和文雅都丢到了桌子底下。
此时的他,正用一双修长的手,死死的把持着手中鸡腿,而那张精雕细刻、轮廓分明的嘴唇,则如一头恶狼般,粗鲁的撕咬着。
一刻钟以后,旦修的动作慢了下来,手指的韵律开始变得细腻随和,嘴唇咀嚼的节奏也开始变得慵懒优雅。
这种风情下的他,仿佛不像在进食,而像是在亭阁香榭之中抚琴拔墨,除了妖异以外,就是魅惑。
葛里尽量不去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可一转头看到的是上百双眼睛意味难明的盯着旦修。
葛里苦笑,暗暗问自己:“他真是的男人吗?或许,他真的是妖孽。”
葛里甩了甩头,把这些莫名的想法从脑内抹去,端起一杯酒,大声道:“旦修小兄弟,来,再喝一杯。”
旦修放下手中食物,顺手在老吴的衣衫上把油腻擦干净,端起酒杯,灿然笑道:“虽然你人长得丑了点、老了点,但总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来,这杯酒就先谢谢你了。”
说完,细细嗅了嗅杯中酒香,一口倒进嘴里。
葛里的脸皮不自然的跳了跳,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三大五粗,可也从没被人如此当面点评过,难道长得丑是我的错吗?
坐在葛里左手边的穆和倒是老辣,头一撇,眯着眼望着帐篷顶,一幅什么也听不见的神态。
这可苦了穆和身边的少年,本来他就一直低着头,听到旦修把葛里如此描述一番,头埋得更低了,那躲在阴影中的嘴唇抖来抖去,实在是想笑,又不忍笑。
旦修也注意到了少年,轻“咦”了一声,湛蓝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
如果这种眼神被葛里看到,他一定会读懂这种眼神,那是老猎人看见猎物才有的眼神。
倒满一杯酒,旦修洋洋洒洒的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穆和身边,柔和笑道:“穆队长,你坐我那位置去吧,坐在一群老头中间挺别扭的。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穆和刚欲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暗地里看了看葛里,见葛里点了头,才哈哈笑道:“哈...哈,小兄弟,你把老哥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只要你愿意,你想坐哪就坐哪。”
说罢,拎着酒杯腾出了位置。
旦修一屁股坐上去,左右挪了挪,蛮有感觉的感叹道:“果然年轻了些。”
说完,瞥了一眼右手边的葛里,低低自语:“可惜,还有一个老人家坐这么近。”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葛里耳里。
葛里不自在的搓了搓下巴,屁股又情不自禁的往右挪了挪。
旦修这才满意的笑开了,端起酒杯,温和如风的对少年说道:“兄弟,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那个葛老头总说缘分缘分,可我总觉得,他是说给我和你听的。来,咱们喝一杯吧。”
少年的头埋得更低了,尖俏的下巴都快缩进衣领里了,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张不安的在桌面下交叉着。
旦修闪亮的眼光把这双小手逮个正着,妖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不和谐的色眯眯的笑容。
其实不止脸上在笑,他心里也笑开了花,脑海里更是YY到了九霄云外:这小手,真嫩啊,啧...啧,要是这双手握着我那里....
少年肯定不知道旦修在旁边已经神游了一番,他仿似挣扎了很久,才慌乱的抓起酒杯,侧过脸去,仰首吞下。
或许是他从没喝过酒,亦或是这一口酒喝得过急,以至于一口酒下去以后,他捂着嘴巴在旁边闷咳起来。
旦修看着少年这般稚嫩作风,心里更是高兴了,舔了舔嘴唇,脸上写满了邪恶的笑意。
他端起酒杯,猛然一拍桌子,把少年与葛里、穆和都吓了一跳,接着,就听见旦修情深意切的说道:“兄弟喝酒真是爽快,好久没碰到这么对胃口的人了。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其实旦修还有些潜台词藏在心里:醉了后,我就跟你来个酒后乱性,嘿...嘿...
葛里与穆和对视了一眼,隐隐有些担忧,琢磨了一下,又忍了下来,几杯酒而已,不至于出个什么大事。
再者,他俩人也拿不出什么好借口替少年开脱,三言两语可糊弄不了旦修这小子,那是个牙尖嘴利的主。
显然,少年真可能是第一次喝酒,估摸着上一口酒给他的感觉不咋地,难免有了些畏缩,所以,他那只如凝脂般的纤手伸到酒杯前又缩了回去,而旦修的眼光就跟着那只手晃来晃去,如此两三次以后,还是在旦修欣喜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少年的酒杯刚落下,旦修的攻势又来了:“兄弟,是不是不想跟我喝酒啊?如果是我为难了兄弟,这杯酒算我给你赔罪,我干了,你就不用喝了。”
说罢,旦修端起酒杯囫囵的喝下去,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悲壮。
少年这次异常果断,也毫不犹豫的端杯豪饮。
旦修心里暗自喝彩:正点,太上路了,左三杯,右三杯,小妮子,我就不信你不给我趴下。
于是乎,他又端起酒杯嚎叫道:“我就知道兄弟是个豪爽的人,我刚刚还担心看走了眼呢。”
说罢,还朝那边埋着头啃东西的一团乱发叫道:“老吴,看到没有,这才叫喝酒,你都喝了几十年了,也没喝出这种出息。来,兄弟,继续喝。”
老吴依旧埋头苦干,完全不理旦修“酒逢知己”的感言。
旦修的酒杯不断的端起与放下,在他左三杯,右三杯,东三杯,西三杯的计算中,旦修越来越迷糊。
可那少年似乎越喝越勇,现在都不用旦修开口了,只要酒杯一满上,少年就一把饮了,衬托得旦修倒像个陪酒的。
至于旦修一直期望的“小妮子,快趴下!”,也迟迟没有发生,就连少年的坐姿都没有怎么变动过,一直含首静坐,看不到半丝风景。
又一杯酒下去,旦修的身形摇了摇,不再给少年倒酒,熏熏然说道:“兄弟,今天喝得真是尽...兴,好久没...这么痛快了,但我要回去睡觉了,再不...走,老...老吴又...又要说我了。”
说罢,胡乱嚷嚷道:“老....吴呢....?”
早在他身侧的老吴憨笑着把脸凑到他眼前,柔声道:“少爷,老吴在这呢。”
旦修努力的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傻傻的一笑,一头趴进老吴的肩头,如一只玩倦的小鸟扑回温暖的小窝。
这只迷糊的小鸟还在窝里含糊不清的呢喃道:“老吴,我...这次是不是又...栽了,喝了这么多...酒,这...小妮...子看都没让我看....一眼。”
说完,旦修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年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望着老吴肩头那张安静的脸,浅浅的一笑,那笑容里已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待到佝偻的老吴抱着旦修走出帐篷时,少年才偷偷的拿出藏在桌下的左手,那只晶莹剔透的手掌上,还在冒腾着丝丝水汽。
少年凑近一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少年皱了皱鼻子,浅浅一笑,一如先前那般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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