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相思一水遥》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孟南安”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孟南安江玉照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这次太子妃的生辰并不简单,因为太子妃刚刚有孕,而我又出嫁在即。父皇母后很是欢喜,便决定在宫中好好操持一番。太子妃的生辰宴上,我再一次见到了谢观。他依旧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许是我没有了上一世那么多的委屈,谢观与我的交集也少了...
最后,我还是让茯苓替我收了起来。
这一次,没了父皇母后的支持,孟南安想在宫里站稳脚跟愈发艰难。
再加上母后忙着准备我出嫁的事宜,更加顾不上孟南安。
孟南安往东宫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太子妃收到了消息,却仍是按下不提。
我也不急,楚淮的情报足以让我掌握孟南安的一举一动,她以为与太子打得火热是条捷径,却不知这条捷径的尽头是绝路。
很快到了太子妃的生辰。
这次太子妃的生辰并不简单,因为太子妃刚刚有孕,而我又出嫁在即。
父皇母后很是欢喜,便决定在宫中好好操持一番。
太子妃的生辰宴上,我再一次见到了谢观。
他依旧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许是我没有了上一世那么多的委屈,谢观与我的交集也少了。
他并未朝我这边看。
我有些失望,也许成婚之后便好了,我暗自安慰自己。
8
生辰宴很热闹,江承允喝了不少酒。
我注意到,太子妃的欣喜神情不达眼底。
在看见江承允不胜酒力起身去更衣时,太子妃与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耳语几句,那小宫女便匆匆消失在宫宴之上。
太子妃遥遥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朝点了点头,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
过了一会儿,太子妃突然痛呼起来,“本宫,本宫肚子好疼......”
生辰宴上瞬间乱作一团。
太子妃扯着身旁宫女的袖子,“快去,快去叫太子.....”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渗出,宫女瞬间慌了神。
母后率先回过神来,“把太子妃移到后殿,赶快快去传太子!”
宫女领命而去。
在这样慌乱的场面下,我也奔至太子妃身边帮忙照顾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关心皇嫂的妹妹。
可我知道,太子妃不过是吃了些会腹痛的药物,很快便没事了。
不过太子妃还有着身孕,能这般对待自己,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很快小宫女便回来了,可她面色惨白,嘴唇不住地发抖。
父皇不悦道:“太子在何处?”
“太子.....太子......”小宫女不敢回答。
父皇没了耐心,“这逆子可是喝醉了酒起不来身了!”
太子妃是左相之女,左相还在一旁看着,若不说几句重话,明日江承允少不得被御史参一本。
小宫女摇头,“不.....不.....太子,太子是在.....”
父皇怒道:“太子究竟在干什么?”
小宫女像是被吓住,欲哭无泪,“陛下恕罪,奴婢看见,太子正与南安公主.....正在......”
“放肆!”
满朝文武瞬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太子与孟南安.....可是名义上的兄妹啊!
太子妃此时已经勉强恢复了些精神,闻言双眼含泪,身下竟是有了见红的症状,“太子.....”
我在心中对她的演技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慌乱不已,“不好了,皇嫂见红了!”
父皇震怒,母后的神情也变得慌乱,她强撑道:“本宫亲自去寻这逆子!”
我心中泛起些许冷意。
在母后心里,无论如何,皇兄还是最重要的。
她如今这般,何尝不是在给太子留后路。
先一步拿住太子与孟南安,届时,再改成对太子有利的局面,把错都推到孟南安身上。
不过,这正中我的下怀。
母后带着一行人先离了宴席。
谢观突然唤住了我。
“今日之事,公主早就知道了?”
我一愣,对上谢观清冷的眼眸,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观的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重生,以他的所见所闻,还发觉不了孟南安的险恶用心。
可今日的事,虽说是太子妃挑起,但我推波助澜也是事实。
若谢观再聪明些,怕是会想到我事先布局,想要坐山观虎斗的用心。
我别开眸子,“孟南安勾引我皇兄,我不落进下石已经很好了。”
谢观盯着我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公主聪慧,能知晓明哲保身的道理,微臣没有责怪公主的意思。”
我一愣,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他,似乎还是那个光明磊落,如清风朗月的谢观。
可为何这一世,他对我却不似前世那般坚定,总是给我一种疏离的感觉?
我终于问出了两世我最想问的那句话,“谢观,若你我没有婚约,你可还愿与我成婚?”
他顿了半晌,最后避开了我的问题。
“公主很好,嫁予微臣乃是天恩,微臣自会全心全意对待公主。”
9
我赶到孟南安宫中时,这场闹剧已经临近尾声。
江承允醒了酒,顺着母后的话借坡下驴,“是孟南安勾引儿臣,儿臣是无辜的!”
孟南安香肩半露,竟无一人上前替她盖上衣服。
她瑟瑟发抖,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承允,失态地喊道:“你在胡说什么!分明是你强迫于我,求母后明察,儿臣冤枉啊!”
“住口,你不是我的女儿!”
对上母后冰冷的眼神,孟南安终于慌了神。
今日之事,她确实无辜,是太子妃让小宫女把喝醉了酒的太子扶到孟南安宫里的。
可孟南安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本可以躲开,或是叫人。
可她笃定江承允不敢说出去,不如豪赌一把,日后便多了个要挟拿捏他的把柄。
可惜玩鹰的被鹰啄了眼,孟南安咎由自取。
孟南安顾不上仪容,爬过来抓住了母后的裙摆,哭得梨花带雨,“母后,不,皇后娘娘,您相信臣女,臣女绝不敢起这种心思!”
很是能屈能伸。
杨姑姑眼尖地在地上凌乱的衣衫中,捡起了一个香囊。
孟南安看见香囊的一瞬,瞬间脸色惨白。
我适时捂住了嘴,“这不是南安姐姐亲手做的香囊吗,怎么会在皇兄那儿?”
母后的眼神更加凌厉,“那就得问她自己了。”
我失望不已,“姐姐,你怎能起这样的心思.....”
“我没有!”
孟南安绝望地吼叫着,我好似受惊一般躲在母后身后。
母后的神情更加厌恶,“好好看住她,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半步!”
江承允全程都在当缩头鹌鹑,不敢说一句话。
等把江承允带回宫宴之上,太子妃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下来了。
不同于父皇母后的震怒,太子妃十分善解人意,握着江承允的手,“太子,幸好上天垂怜,咱们的孩子没事,至于南安妹妹,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若是您喜欢,臣妾愿意迎她入东宫,待她如姐妹。”
江承允看着如此贤惠的太子妃,动容不已,哪还记得起给他抹上污点的孟南安?
江承允对着太子妃和左相连连欠声道歉。
而我早早回了宫中。
脑海中仍是谢观的那句话,他的回避令我心中难受,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被手里的酒呛得心惊,楚淮却在此时出现,夺走了我手中的酒杯。
“放肆!”我晕晕乎乎地呵斥道。
楚淮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强硬地喂了一口醒酒汤给我。
他像是很生气,“公主再如何伤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月光下,楚淮的面容虽然生得普通,但眼中的关怀却是要溢出来一般,让我无端想起了一个人。
上一世的谢观。
我甩了甩头,可是更晕了,竟不自觉地喃喃道:“为何谢观那么冷漠,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楚淮的手一顿,最后认命似得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你是皇家的公主,他还不了解你,觉得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已经听不清楚淮说的话,只觉得头昏脑胀得厉害。
意识模糊前,我只记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久久不曾离去。
10
自那天之后,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谢观。
倒是楚淮在我眼前出现得更加频繁,半分没有身为暗卫的自觉。
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对此生出反感。
他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
很快便到了我与谢观成婚的日子,不知为何,我心底莫名泛起一抹苦涩。
楚淮也变得魂不守舍,好几次我叫他,他都听不见。
不过我不欲深究,我爱的是谢观。
尽管明白楚淮的心意,但我此生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回应了。
在我成婚的前一月,孟南安进了东宫。
父皇的旨意便是义女做不得数,将孟南安以臣女的身份赐予太子为良媛。
若不是那件事有损天家颜面,孟南安该是良娣。
不过即使如此,也堵不住御史们的悠悠之口,一连弹劾了太子好几天。
这样的情况之下,江承允厌烦孟南安还来不及,哪还有最初的郎情妾意呢?
孟南安进东宫的前夜,她说要见我。
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却还是去了。
孟家已经不在了,她还是住在宫中,却比之当初清减了不少。
宫中之人多是捧高踩低,上一世我的境遇也换作她来承受了。
她对镜描眉,幽幽道:“公主见我如此,心中该是很得意吧。”
我冷声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本宫何干?”
孟南安突然笑起来,笑声尖利瘆人,她猛然冲到我的面前,我一惊。
她却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你也重生了对吧!”
一道惊雷在我心中炸开!
我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你糊涂了,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南安勾起了唇角,“你骗不了我,上一世你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一世我只是一时小看了你,才被你害到这般田地!”
我猛地一推,孟南安跌坐在地,却依旧癫狂地笑着。
我冷冷看着她,“你真是疯了,本宫劝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她笑出了眼泪,“我被你们困在宫里,任你们摆布,到头来还要我对你们磕头谢恩,真是笑话!”
我不欲与她多言,转身就要离开。
她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为何谢观待你不如上一世那般好吗?”
我一愣,直直站在原地。
孟南安像是被我的举动取悦到了,她大声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她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谢观真心待我,我早晚会知道答案。
我不再看她一眼,在她绝望的哭泣声中,转身离开了宫殿。
对她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只能给才智平庸的江承允做妾,百般放低姿态去讨好男人,才是最令她感到折磨的。
果然,孟南安入东宫后,在太子妃的授意之下,她的日子很不好过。
我专门差了人日夜暗中盯着她。
对她这样的毒蛇,不能放松半点警惕。
我还没有忘记,上辈子她与叛军勾结。
这辈子她虽然被困在东宫,难保她不会重蹈覆辙。
11
我与谢观成婚之日很快便到了。
孟南安那日的话却像魔咒一样缠绕在我的心间。
谢观为何不似上一世那般对我好了?
楚淮最近也不好受,我每次唤他,他的身上都是很浓郁的酒味。
谢观是从不喝酒的。
可楚淮总能让我想起故人,真奇怪,明明谢观就活生生地在我身边。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叫他,“楚淮,不许再喝酒了,你是本宫的暗卫,若出了意外,你又恰巧喝得烂醉如泥,本宫饶不了你!”
他笑容苦涩,“楚淮记得自己的使命,请公主放心。”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希望随着时间流逝,楚淮能慢慢放下。
到了成婚那日,锣鼓喧天,十里红妆。
我从宫中出嫁,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公主府。
新建的公主府很是气派,父皇母后欣慰地看着我出嫁,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一世我出嫁,他们都没亲自来看一眼。
拜完天地,我在房中等着谢观。
一直等到夜深,谢观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红盖头之下,我听见了楚淮压抑的声音,“公主,您早些睡吧,侯爷已在书房睡下了。”
我心底一沉,最担心的事仍是发生了。
我死死攥着衣角,声音颤抖,“他为何会突然如此?”
楚淮朝我靠近两步,他的呼吸声很重,像是在拼命掩饰着什么,“侯爷…..许是有自己的苦衷。”
一滴眼泪从我的脸颊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怔愣间,盖头却突然被眼前的男人掀开。
我抬头就对上了楚淮慌乱关切的眼神。
“公主….公主恕罪!”
他跪倒在地,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我看着他的头顶,略微出神。
烛火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叹了口气,“退下吧。”
一夜无眠。
第二日,我强撑着笑容,等着谢观与我一同与我用早膳。
他还是来了,闭口不谈昨夜的事。
“今日,我想同你回侯府见见你的家人。”
谢侯爷早些年死在战场上,谢夫人和家眷仍在。
上一世我无暇顾及谢观的家人,这一世我不想再错过。
可谢观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我,“不必了,公主金枝玉叶,微臣家中还有弟弟妹妹,怕是会冒犯公主。”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我心中无比苦涩。
我默默为他夹了一筷子菜,谢观愣了愣,吃了下去,“多谢公主关怀。”
宁朝没有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用过早膳,谢观便匆匆去上早朝。
其实他可以休沐三日的。
我坐着发呆,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莫名感到恐慌。
谢观的态度让我害怕,难道是他觉得如今的我正如上一世的孟南安,工于心计又手段狠毒?
我唤了楚淮几声,他竟然不在。
茯苓心疼地看着我,“楚大人今天一早便告了假,说是家中有事。”
谁知楚淮不到半日便回来了,他风尘仆仆,从怀中递给我一包糕点。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母亲手做的芙蓉酥,非要让微臣带些来给公主尝尝。”
我失笑,心中的烦闷散了些,“多谢你母亲。”
暗卫自小在宫中训练,都是十分辛苦,只有熬出头,有了主子,才能出宫去见自己的家人。
看着面前也才十七八岁的楚淮,我的心底泛起一丝暖意,咬了一口芙蓉酥。
“你母亲手艺真好。”我真心夸赞道。
这芙蓉酥竟与京中飘香居做的味道不相上下,只是飘香居价格昂贵,以前谢观下朝时,总不忘为我带回些飘香居的芙蓉酥。
楚淮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公主喜欢就好。”
12
直到傍晚,谢观才从外面回来。
我忍不住拦下了他,“侯爷,你我已是夫妻,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直接与我说。”
谢观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公主很好。”
“那为何,你还是唤我公主?”
我不明白。
我甚至怀疑过,谢观是不是也重生了。
他觉得上一世的我,死得衣不蔽体狼狈不堪,所以不想再看见我?
可是谢观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世的谢观,分明对我更多的是一种回避的姿态。
如果这一世他不爱我,我宁肯他坦诚地告诉我。
谢观沉默下来,他在我身边合衣而眠,却不再与我说一句话。
第二日,趁谢观去上朝,我来到了侯府。
楚淮复杂地看着我道:“侯爷这般对公主,想来侯府的人怕是也没想好那么快接受公主。”
我坦然一笑,“那本宫也总得知道原因。”
楚淮欲言又止,却也阻止不了我的决心。
可一到侯府,我便反应过来,楚淮的话就像是预言。
谢观的母亲,一品诰命的谢夫人带着侯府众人跪在我面前,声音冷漠,“参见玉照公主。”
我想上前扶起她,却被她躲开,“君臣有别,公主抬举臣妇了。”
侯府的其他人只是跪在地上,低头躲开我的眼神。
我颤抖着说了句平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侯府。
他们甚至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
只是静静地垂着头,恭敬顺从,却始终不愿意开口。
我隐约察觉到,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横亘在皇家与谢府之间。
我想要立刻进宫去问父皇母后。
可是楚淮却在这个时候挡在我的面前,“公主三思。”
“你这是何意?”
楚淮沉默了半晌,“微臣只是不想让公主受到伤害。”
我一怔,定定地看向楚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微臣什么也不知道,微臣只知道,以公主的聪慧,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楚淮的声音平和,让我渐渐冷静下来,他与我分析道:“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告诉公主,公主即使知晓了真相又能如何?除了让侯爷在朝中更难自处,公主届时又该站在哪边?”
“微臣看得出来,侯爷心中有公主,公主不如再给他一点时间。”
我的心头猛然一颤。
与谢观两世夫妻,我自然知道,谢观心头的刺,正是死去的父亲谢侯。
前世谢观待我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可每逢谢侯的祭日,他从来都不曾带上我,更是从不带我见他的家人。
而谢侯,是死在战场上的。
我不敢再细想,“.....本宫知道了。”
楚淮按住了腰间的佩剑,正要退下,我出声道:“多谢你。”
他一愣,默默无言。
夜里,谢观依旧躺在我的身侧,突然开口道:“母亲不是刻薄之人,只是暂时不知道如何与公主相处,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我笑了笑,“侯爷多虑了,母亲待我很好。”
谢观一怔,过了很久,才听见黑夜之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13
自那日后,我便不再追问谢观。
他不在公主府的时候,我便总往侯府跑。
谢夫人对我态度冷淡,总是称病不愿见我,我亲手做好饭菜便离开。
我求了李知韫,让她的祖父李太傅指点谢观弟弟的功课。
我又央了母后,替谢观妹妹在京中挑一位人品贵重,家世不俗的公子为婿。
身在皇家,受臣子辅佐,受百姓供养,若是这样能弥补侯府,我心甘情愿。
每每此时,楚淮便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一边为我送来烫伤膏,一边劝我不必如此。
我不在意地笑笑:“本宫总得做点什么。”
楚淮低低地说了一声,“你本就与他们不一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楚淮摇摇头,“公主听错了,微臣是在担心公主的身子。”
“你又不是太医,担心这个做什么。”
与楚淮相处的久了,我们之间变得愈发自然,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谢观对我态度也松动了些,总是会不自觉地关心我几句。
他下朝后,给我带回了些芙蓉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是公主,不必做这些。”谢观像是不敢看我,可是手中的书却拿反了。
我心中喜悦,“你我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
谢观不再说话。
我拿起芙蓉酥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令我一愣。
重来一世,我竟早就忘了飘香居的味道,竟然同楚淮带回的芙蓉酥一模一样。
我想去问楚淮,可是谢观突然说道:“你的侍卫也总去飘香居买芙蓉酥,日后叫他不必去了。”
他竟然知道。
谢观说得平静,可是指尖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我低低嗯了一声,压下心中那点不适。
很久之后,谢观离开了,我唤来了楚淮。
他肯定也听见了谢观说的话,显得黯然神伤,我狠下心肠,“楚淮,那芙蓉酥真是飘香居的?”
楚淮轻声承认了。
我叹了口气,“日后不必再买了。”
楚淮显得黯然神伤,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半天才生硬地答应,“是。”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渐渐好起来的时候,谢观的母亲突然病了。
我找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太医说是因为谢夫人这两月服用了慢性毒药所致。
这毒药十分隐蔽,若是下在饭食之中,旁人根本觉察不出。
太医走后,谢夫人身边的丫鬟突然跪在我面前,“求公主放过我家夫人!”
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谢观只顾着照看病床上的谢夫人,并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颤抖着声音,“侯爷,我没有。”
那丫鬟的声音愈发大了,“我们夫人这两月所用饭食都是公主亲手所做,不知道夫人是哪里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大发慈悲,放过夫人吧!”
她哭得声泪俱下,我却紧紧盯着谢观的神情。
他没有暴露,疑惑着憎恶,却十分疲倦。
他没有看我一眼,“公主,您先回去。”
我如坠冰窖。
“我没有.....”
我几乎站立不稳,茯苓扶不住我。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将我圈在怀中,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楚淮扶着我走了出去。
“公主不必害怕,微臣相信你。”
这一句熟悉的话语,令我周身渐渐回暖。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以为这一世我好好经营,斗倒了孟南安,便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谢观的身边。
却不知谢观何时变成了我陌生的样子。
只有楚淮,他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渐渐与上一世的谢观重合。
他们说,信我。
楚淮将我揽在怀中。
茯苓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别开眼去。
14
我给谢夫人下慢性毒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父皇下令申饬我,我整日待在公主府里,每天都有人往门口扔烂菜叶子。
世人都在说,谢侯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我身为公主,却在残害他的妻子。
真是该死。
谢观没来看过我。
楚淮每日变着法子哄我开心,可我还是开心不起来。
“若是微臣不是一个小小暗卫......都是微臣无用。”
我看见楚淮眼眶微红,我轻轻道:“别这么说,你很好。”
楚淮走后不久,茯苓进来,跪在我的脚边,“公主,你莫要太伤心了,我看楚大人就很好,您是公主,多收个面首,陛下和娘娘不会说您什么的,奴婢也会尽力替公主遮掩。”
我一脸诧异地看向茯苓。
知道她忠心,没想到她这么忠心。
我哭笑不得,“本宫没有那么好色,你且放心。”
过了些日子,谢观终于派人来接我去侯府,说是谢夫人醒了。
我不疑有他,上了马车。
临走时,我特意留下了楚淮和茯苓,“本宫自己去吧,你们谁都别跟上来,这是我与侯爷之间的事。”
茯苓眼巴巴地看着我。
楚淮紧抿着嘴唇,最终选择了尊重我的想法。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着,过了许久仍未停下。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马车外的人却反应更快,迅速冲进来把我敲晕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孟南安。
她的身侧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穿着铠甲的男人,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上一世的叛军首领。
想不到重来一世,孟南安还是同他勾结在了一起。
与上一世的雍容华贵不同,这一世的孟南安憔悴了不少,眼角还残留着淤青,想来在东宫的日子很不好过。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打得我嘴角流血,“你这个贱人,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上了。”
我冷笑道:“兜兜转转,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老路。”
叛军首领满脸不耐,“你同她费什么话,既然她惹你不高兴,杀了便是!”
孟南安眼神怨毒:“父亲,把她交给我吧,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随你。”
叛军首领可没功夫陪孟南安折磨一个女子,匆匆离去,只留下我与孟南安。
“你也不好过吧,谢观不似上一世那般疼爱你,谢夫人不惜服毒来栽赃陷害你,你瞧,就算没了我,你还是那个悲惨的江玉照。”
孟南安笑得开怀。
我毫不畏惧地对上她的眼神,“那你呢?日日挨江承允的打,连个妾都不如,还得日日陪着笑脸去讨好他,名声也彻底臭了。”
孟南安面色一僵,我继续道:“能让你不痛快一回,我的仇也算是报了。”
孟南安阴恻恻地看着我,“可惜你还是得死在我的手上。”
我大声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孟南安不悦道:“你笑什么?”
等我笑够了,耗尽了孟南安的耐心,我才开口道:“叛军首领认下你这个女儿,是因为你手里有孟将军的兵符吧,你交还给我父皇的,根本就是个假货。”
孟南安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嘲讽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认贼作父,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什么意思?”
孟南安死死盯着我的脸,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一点破绽。
可我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禁军马上就来了,擒贼先擒王,还得多亏你把乱臣贼子带到这儿来。”
我肆意笑了起来,不管我今日是生是死,我终于是为我自己报仇了。
我派出去的眼线一直暗中盯着孟南安的一举一动。
包括今日的马车,我早就知道是孟南安派来的。
以我自身为饵,揪出宁朝最大的叛军首领。
我自嘲地笑笑,我只是个公主,父皇会答应的。
15
“你这个贱人!”
孟南安一脚踹在我的心口,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正要扑上来撕我的脸,叛军首领急匆匆地进来扇了孟南安一巴掌,“你干了什么!狗皇帝的兵马上就来了!”
我趁机大声道:“孟良媛,本宫知道您对宁朝忠心耿耿,本宫代宁朝的百姓叩谢您的大恩大德!”
孟南安目眦欲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贱人!”
叛军首领的力气比孟南安大得多,一巴掌就把孟南安扇倒在地,呕出一大口血,看上去竟然比我还惨上几分。
叛军首领可不管什么公主良媛,他以我和孟南安为人质,一路奔逃。
最后被禁军逼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孟南安被吓得失禁,叛军首领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大声道:“放老子走,不然老子杀了他们!”
孟南安已是满脸绝望。
她深知宁朝不会因为两个女人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叛军首领得逞,她也只会死在叛军的手上。
果然,禁军首领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叛军首领正要一剑了结了我,楚淮却突然飞身而来,与叛军首领缠斗在一起。
“楚淮!”
他眷恋地看了我一眼,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与叛军首领一同坠落悬崖。
我嘶吼着上前,却被赶来的谢观拦下。
“楚淮,救楚淮!”
谢观为难地开口:“这里是万丈悬崖,等寻到他,怕是早就......”
我哭得手足无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跪倒在地,“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楚淮,求求你们......”
禁军首领为难地看着我,“公主快起来,末将这就派人去崖底搜寻。”
“本宫和你们一起!”
谢观拉住了我,“玉照,听话,别闹了。”
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怒喝道:“本宫是帝后嫡出的公主,尔等岂敢阻拦本宫!”
禁军首领忙称不敢。
谢观眼神复杂,其中似有哀伤。
我跟着禁军在崖底寻到深夜,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寻到了楚淮和叛军首领的尸体。
他容貌被树枝砾石划破尽毁,骨头碎裂,血肉模糊。
在场众人皆是不忍地别过头去。
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面无表情地一点点拾起他散落的血肉,像是泯灭了悲喜。
“楚淮,本宫说了让你听话,别跟上来,你违背了本宫的命令,本宫饶不了你。”
我轻轻说着,发现抱不起已经软烂的楚淮。
已有胆小的士兵吐了出来。
“叛军首领死了,本宫明日就去杀了孟南安给你报仇。”
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一处虚无,空洞无神。
我应该哭的,可我哭不出来。
楚淮爱我,可因为谢观,我一直在忽略他。
我是不是做错了?
谢观终于看不下去,上来将我一掌劈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公主府里。
茯苓陪着我,喂我喝药,她强忍着眼泪,“都怪奴婢,拦不住楚大人,他说担心公主,非要跟过去瞧瞧。”
我麻木地喝着药,茯苓心疼地流下泪来,“公主,你别这样,侯爷昨日后半夜见您如此,气急攻心,如今也昏迷着......”
我嘶哑着嗓子,“孟南安在哪儿?”
“在天牢。”茯苓拦住我,“公主,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本宫不需要。”
我像是突然之间有了目标,直奔天牢而去。
狱卒我见到如同恶鬼索命的我,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
我一个牢房一个牢房地寻找着,终于在最后一个牢房处看见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孟南安。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见了我便笑,“江玉照,你可真是好运,哪一世都有人那么爱你。”
我不答话,拿起鞭子,一下一下,死命抽在孟南安的身上。
孟南安哪见过这种阵仗,不多时就被我大得皮开肉绽,连声求饶。
“公主,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天牢里,除了孟南安的惨叫声,没有一人敢说话。
直到孟南安只剩下一口气,我才丢了鞭子。
我捏起她的下巴,死死看着她的眼睛,“虎符在哪儿?”
孟南安一怔,随即咬紧牙关不开口。
我咧开了嘴笑,“你可以不说,那我就把你丢到军营里去,让你做最下等的军妓,再把你丢到乞丐堆里,让他们用残酷的手段对待你,然后用最好的药吊着你的命,把你赤身裸体挂到城墙之上,直到你被活活晒死,遗臭万年。”
孟南安留下了绝望的眼泪,我又道:“说了,本宫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孟南安颤抖着牙关说了一个地方。
“真乖。”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杀了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上一世孟南安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会原封不动悉数还给她。
身后传来孟南安绝望的哭声,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天牢。
16
我举着取来的虎符一路跪到了朝堂之上。
不顾朝臣的指指点点,我朗声道:“求父皇还谢老侯爷一个清白!”
父皇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殆尽,“你这逆女在胡说什么!”
谢老侯爷的死不算光彩,虽是为国捐躯,但也分方式。
谢老侯爷是因为带兵突袭敌营,却没做好粮草保障,几十人的队伍被敌军万箭穿心而亡。
可谢老侯爷身经百战,为何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
分明是当时父皇忌惮谢老侯爷功高盖主,故意不给粮草,才活活拖死了他们。
这一战最终虽然还是赢了,但付出的代价却太过惨重。
父皇只沉浸在皇权稳固的喜悦之中,哪里还会在乎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和他们家中苦苦期盼他们归来的妻儿家眷?
“父皇,谢老侯爷的死女儿已寻得证据,是父皇传令在半道上拖着粮草不发整整十日!父皇,您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寒心!”
父皇颤抖着手指,面色涨红,“来人,把这逆女给我拖下去,贬为庶人!不,赐白绫!”
“父皇,”我平静道,“女儿近日来,便没有想过活着。”
“这虎符是孟将军留下的,孟南安交还给您的是假的,女儿今日便带着虎符从城墙跳下,愿您今后为君有道,不要再寒了将士们的心。”
深黑色的虎符在光芒下流淌着冰冷的光,威严庄重,孰真孰假,一眼便知。
我举着虎符往城墙走去,没有一人上前。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她!”
身后传来大臣们一个接一个跪下的声音,“陛下三思!”
“请陛下为谢侯正名!”
......
身后的声音愈发多了,一道比一道铿锵有力。
父皇怒极,一口气没提上来,就瘫在了龙椅之上。
我被三皇兄救下。
他的母妃只是一个贵人,可他人品贵重,对朝政颇有见地,若不是出身阻拦,他该是最出色的皇子。
“玉照,你莫要冲动,我会尽力劝谏父皇,还谢家一个公道。”
我摇摇头,将虎符放进三皇兄手中,“皇兄,父皇年事已高,还谢家一个公道,不一定非要他来做。”
他诧异地望着我,又看向手中的虎符。
“玉照......”
天家的儿子,有几个没有野心?
总有人会坐上那个位置,我只不过选了最有资格的皇子。
“皇兄,万岁。”
我深深拜了下去,三皇兄的眼神就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幽深。
回到公主府,我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茯苓怀中。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见我死后,一向冷静自持地谢观杀红了眼,将叛军尽数斩杀。
他在城中掘地三尺想要找出孟南安,却毫无收获。
绝望之下,谢观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高僧,说是能给人重来一世的机会,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谢观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跟着高僧回了寺庙。
却不想,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孟南安就潜藏着寺庙之中。
她偷偷跟着谢观,在明白谢观的意图之后,在最后一刻,冲进法阵死命抱住了谢观。
伴随着画面天旋地转,我看见一个浑身烧得滚烫的少年。
嘴里不停念着我的名字。
太医束手无策,摇头道:“没用了,丢出宫吧。”
我看清了重病少年的脸。
却是楚淮。
他烧糊涂了,嘴里却还一直念叨着,“玉照,我带你回家。”
17
我昏迷了整整七日。
直到宫中传来丧钟的声音,我才苏醒过来。
茯苓喜极而泣,“三皇子登基了,不仅尊您为长公主,还下了圣旨,昭告天下谢侯爷当年战死的真相,公主,您做到了!”
我呆愣地看着茯苓,那滴泪,终于在此刻落了下来。
谢观还没醒。
我进了宫,先是拜见了新帝,又去见了母后。
父皇已经年长,那日被气得狠了,我醒来那日正好驾崩。
母后见了我,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你气死了你的父皇,还把虎符给了江承钰,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女儿,是想气死哀家吗?”
说不怨他们,是假的。
我前世那么想要的公道,今生却半点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女儿不孝,可您如今依旧是太后,皇兄做了个闲散富贵的王爷,我看他也挺开心。”
江承允胸无大志,一听江承钰有虎符,二话不说就同意让出了太子之位。
“至于父皇,做错了事就要还,女儿今日就是进宫请皇兄赐我与谢侯和离,女儿从此就伴青灯古佛,替父皇赎罪。”
我面无表情,母后被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滚!滚出去!哀家不想再看见你!”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朝着宫外走去。
方才陛下问我,可是想好了。
我说想好了。
陛下叹了口气,说会如我所愿,和离的圣旨今晚就会送到公主府上。
真正的谢观该是楚淮,与今生的谢观不一样,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可不管是谢观如何,这件事,该是我为他做的。
我回到公主府中,谢夫人已等在那里。
她见我来,竟直直对我跪下,“臣妇有罪,陷害公主,罪该万死!”
我赶忙叫宫女扶起了她,“谢夫人不必如此,这件事,本就是皇族之错,是我欠谢家一个道歉。”
谢夫人为难地看着我,“听闻公主要与观儿和离?”
我一愣,笑道:“夫人,谢侯与我本无情分,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法子了。”
我何尝看不懂谢观眼里的复杂。
分明是动心之下的挣扎矛盾。
可他到底不是谢观。
我爱的是这个人,不管他的名字是谢观,还是楚淮。
谢夫人喃喃着不说话。
我走了出去,却见谢观一身白衣,从他的院子里跑来,大病初愈胡子拉碴的,满身都是狼狈。
他像是听见了我与谢夫人说的话,冲过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反应过来,拼命挣扎,“谢侯,你我二人即将和离,你莫要强求了。”
“我都知道了,他们都告诉我了......”
谢观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以死相逼先帝为谢老侯爷正名的事谢观该是知晓了。
我点点头,“这是本宫应该做的,是欠谢府的,你不必言谢。”
谢观却再次抱了上来,颤抖着声音,“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皱了皱眉。
“本宫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不必担心。”我无奈道。
在我诧异的眼神中,谢观红了眼眶,“公主,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我一愣。
谢观接着说道:“谢观不让我给公主买芙蓉酥,我日后天天买,气死他!”
我睁大了眼睛,摸上了谢观的脸。
温热的,熟悉的,一如从前。
谢观笑着,我也跟着笑。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备轿!快备轿!本宫要进宫去请陛下收回成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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