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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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网游小说

作者:阮景 著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景的其他类型小说《丫头,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由网络作家“阮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北私人酒庄,接风宴上。阮景一身白色晚礼服,手拿香槟,四处张望,想在一众觥筹交错间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找到时,却正好看到路南辞一身黑色西装,温柔看向身旁长发白裙的女人。

《丫头,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精彩片段

京北私人酒庄,接风宴上。

阮景一身白色晚礼服,手拿香槟,四处张望,想在一众觥筹交错间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找到时,却正好看到路南辞一身黑色西装,温柔看向身旁长发白裙的女人。

她叫温雅,路南辞出国三年带回来的女人,外人口中跟路南辞郎才女貌的人。

她目光瞬间黯淡,静静坐下,却仍是难以控制地去注意那个意气风发,芝兰玉树的男人,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与眷恋。

路南辞,她世交家的小叔,更是她偷偷暗恋了七年的男人。

三年前,她趁着醉意,在月光下揪着路南辞的衣领,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甚至,她还想强吻路南辞,当时就被这位从来严肃自矜的小叔冷着脸推开,没一周路南辞就出了国。

自此,三年未见。

这三年,她一直在等他,如今终于等到他回国,他身边却有了其他的人。

她低着头,却感觉到了脚步的走近,抬头时,果然看到路南辞在向自己走来。

路南辞一过来就看见她有些微红的脸颊,以为她喝酒了,微微蹙了蹙眉。

他停在她面前,嗓音低沉,“阮景。”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了,自从他出国之后,大抵是为了躲她,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跟她也越来越疏远。

阮景这才站起身来,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叔。”

她这一起身,被白色礼服玲珑有致的身材尽然展露在路南辞面前,路南辞眸色微怔,“三年不见,长大不少。”

阮景咬着唇不说话,她知道,无论她长大多少,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你爸妈呢?”

阮景头垂得更低,似乎连提起爸爸都不愿意,路南辞蹙眉,“又跟你爸吵架了?”

她不愿意多提,但又觉得难得跟路南辞的氛围这么好,想说点什么,刚要开口,温雅已经摇曳着飘逸的白裙走了过来。

“南辞,我的钻石项链不见了,能不能帮我找找。”温雅声音十分温柔,看到阮景时,轻轻朝她点头示意。

闻言,路南辞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无妨,下次再送你一条更好的。”

“不行,那条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一定得找到。”

路南辞虽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温雅一起离开。

阮景看着他们两人相配的背影,心里越来越堵得慌,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她看到了面前的红酒,直接拿起酒杯,一杯又一杯倒上。

美酒入口醇厚,她却不识滋味,只为消愁。

最后喝到酒庄宾客退去,庄园里只剩徐徐风声,路南辞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回来,就看到阮景抱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往人工湖那里走。

他眉心一跳,急忙追过去。

阮景酒量并不好,此刻正觉得全身不舒服,只有走路时吹的风令她舒爽,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拉住。

她眯着眼,看不清眼前人,却觉得他身上的檀木香很好闻。

她反手抱住,占尽便宜:“你身上好香啊……”

路南辞抱着神志不清的人回了庄园里的别墅,看到在怀里乱挣扎,醉的跟烂泥一样的小姑娘,他表情并不好看,向来冷淡舒展着的眉目紧蹙。

随便踢开一个房间门,把阮景抱进去后小心翼翼的弯腰将人放在床上。

正要起身时,却被床上的醉鬼拉住手,阮景迷迷糊糊地喊:“小叔……”

他“嗯”了一声,以为她又不舒服,结果阮景抓他抓的更紧。

话脱口而出:“小叔,我好喜欢你……”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改叫他的名字:“路南辞,我好喜欢你……”

房间一时寂静下来,阮景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僵住了,随后她的手被果断推开。

路南辞支起身子,没有半分被告白后的动情反应,目光清冷至极,甚至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第二次了……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声音平静无波。

“这种胡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三次。”

随后,他决然转身,没有一丝留恋。



清晨,阮景醒了,也没觉得自己躺在客房里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服务员把她扶进来的。

她扫了一眼手表,立马从床上惊醒。

完了,舞团训练要迟到了!

她自小便喜欢古典舞,所以大学专业便也选的古典舞相关,路南辞出国之后,为了麻痹自己,她天天泡在舞团里。

好在努力是有结果的,前不久她被舞团选出作为代表去参加舞动国风的舞蹈比赛,这是行业内权威最高,也是曝光率最高的比赛,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打了个出租,匆匆赶到舞团,却见舞团并没有人在训练,大家反而团团围在一圈,而有个人,正被众星捧月围在了中间。

“温雅姐,你那么厉害,真的要加入我们舞团吗?”

“有你在,我们舞团一定能扬名海外,我们也能走向更大的舞台了。”

“温雅姐,你男朋友真的是路氏集团路总吗?我亲眼看见你从他车上下来的,他好帅啊,对你也好好哦。”

阮景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话,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温雅,加入他们舞团了?!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下一瞬,她就被舞团经理叫到了办公室。

她声音麻木:“要换……温雅去参赛?”

经理点点头,目光多少有点同情:“阮景啊,舞团也知道你为比赛准备了很久,但投资方那边还是觉得,让温雅去参赛能让收视率更有保障。”

阮景:“投资方……是指路氏集团吗?这个决定,是路南辞下的?”

舞动国风的投资方,正是路氏旗下的娱乐公司。

经理一听面露诧异,“你认识路总?”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决定的确是路总下的,不过舞团也的确是没有办法,温雅名气在你之上,又是路总亲口指定的人选,我听说,她今天来舞团还是被路总亲自送过来的,我这样说你能懂吧。”

懂。

她能有什么不懂的呢。

没有了参赛资格,也没有单独的训练室,不知过了多久才熬到下班,阮景失魂落魄的朝舞团外走去。

外面正下着雨,阮景没有带伞,正要直直冲进雨里,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阮景,上车。”

她偏头望去,发现路南辞的豪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停在了舞团门口。

她咬了咬唇,想装作没听见似的离开,谁知路南辞竟直接撑伞下了车,声音里含了一点怒意,“阮景,上车!”

阮景没有办法,只好低头朝那辆她从小坐到大的车走去,只是以前她都是坐副驾驶,现在副驾驶已经坐了温雅,她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打开了后座的门。

“小景,刚刚南辞叫你怎么不应呢,这么大的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家。”温雅见她坐进来,连忙关切的开口,“对了,我今天刚到舞团,还想和你打招呼的,怎么一天都没见你人。”

阮景低着头,声音小得微不可闻,“我脚有点伤到了,在医务室休息。”

“怎么伤的,严重吗?”温雅回过头来,“对我们跳舞的人来说,脚可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护好!”

“不严重,抹了药已经好了,谢谢温雅姐关心。”阮景轻声答道。

温雅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恰好正值红绿灯,她浅笑着剥开一粒糖,顺手喂到路南辞唇边,“今天等我等久了吧,来,路总,吃颗糖,别生气。”

路南辞微微低头,顺着她的手将那颗糖吃下,轻笑,“不生气。”

看着前排两人自然而亲切的互动,阮景眼眶渐渐变红,却偏偏自虐般的不肯挪开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温雅下了车,整个车内,只剩下阮景和路南辞两人。

阮景一直低头不语,路南辞冷冽的眉眼深邃至极,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完全长大的女孩儿,低声开了口。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跳舞。但是汀兰如今有温雅在,你没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忍,阮景咬着唇:“小叔,你想说什么?”

路南辞看着她,“海城有个舞团,虽然是新成立,但是是路氏投资,你可以过去。”

海城……

离这儿有快近千公里的距离了!

他为了让她离他远一点,还真是想尽办法。

阮景整颗心都痛了起来,“小叔,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面前的男人眉头一蹙,看到她眼角的泪光,不由自主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些画面,语气严肃:“阮景,不要感情用事,汀兰这边,我会帮你跟老板提辞职。”

“小叔,感情用事的,到底是谁。”

路南辞一怔,刚要开口,突然阮景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妈妈。

阮景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而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阮景下车,也没有挂断。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路南辞看着女孩急匆匆从他车上离开的背影,眸色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不用参赛了,全国巡演也已经结束,阮景的时间一下子都空了出来,平白多出一个长假期。

无所事事了两天,令阮景没想到的是,路老太太竟然会邀请她去路家喝茶。

阮景有些紧张,以前为了路南辞,她总是有意无意讨好他奶奶,但老太太总是很严肃,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

阮景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路宅。

路宅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她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地产楼盘信息。

看见她,老太太热络的招手:“小景来了,快过来坐,帮我这个老婆子选选。”

阮景坐过去了,看着桌上的各种各样的别墅、豪宅,问:“您这是在选什么?”

老太太笑笑:“婚房啊!你小叔不着调,终身大事也不着急,还不只有我这个老婆子操心。”婚房……

阮景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剑,原本还算红润的面色忽然一白:“他要,结婚了?”

老太太点头:“还没定,不过应该快了,你也知道你小叔什么都藏在心里,但是对温雅呢,他应该还算满意。”

仿佛被抽走三魂七魄,阮景麻木地坐着,直到熟悉地声音响在耳边。

“阮景,你怎么来了?”

路南辞手上挽着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套灰色西装马甲,显出劲瘦的身材,看到桌上的楼盘信息和阮景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目光似有不快:“奶奶,我说过,这些事您不用操心。”

“你要是能上点心,我也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显然也不高兴了,语气不太好。

阮景此刻没心情关心这些,她低着头站起来,“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脚步飘忽的要离开,路南辞按了按太阳穴,在她经过身边时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

车上,即使只有两个人,阮景也坐在了后座,不敢和路南辞靠得太近。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小叔,你真的要跟温雅在一起吗?”

路南辞声音微凉:“这些事情你不用管。”

随即,他又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去海城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

阮景自嘲:“我有考虑的机会吗?把我的参赛名额给温雅,也是小叔你的决定吧?只要我不走,你就会架空我在汀兰的位子,直到我主动离开,是吗?”

他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反驳。

“海城的舞团比汀兰更适合你,将来会有更多舞台属于你。”

“可是小叔你知道吗,为了参加舞动国风,我在巡演的同时,还要分出精力练别的舞,连续三个月熬夜练习,因为过度劳累进过几次医院,可这一切付出,都被小叔你轻易的摧毁了。”

她语气很淡,似乎并不恨他,但路南辞能感觉到,她是不甘心的。

他没在说话,静静开着车,直到在阮家别墅前停下。

“回去吧,你再仔细考虑一下。”

阮景打开车门,眼中隐有水光:“小叔,你要赶我去海城,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躲着我,你心里清楚。”

说罢下车。

路南辞心中生出一阵烦躁,他转头往阮景离开的方向去看,却正好看到她走了两步,身子就摇摇晃晃。

接着,她如同被抽了力气般软软倒下!

“小景!”



路南辞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走到阮景身前,似乎不认识陆庭。


“他是谁?”


阮景:……你坐那儿一晚上连这位顶流的脸都没记住?


看陆庭疼得龇牙咧嘴,阮景有些不好意思。


“陆庭,这是我小叔,他应该是认错人了,”随即又对路南辞说:“这是我小学同学。”


路南辞没什么别的反应,倒是陆庭听到她说是“小叔”,干脆热情地一起邀请。


“小叔啊,那正好,一起吃饭吧?”


路南辞自然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小景,我们俩去吧?”陆庭转头问她。


阮景心里却隐隐生出一种妄想,当别的男人邀请她的时候,他会不会,有一点不愿意呢?


可惜没有。


路南辞表情平淡,只是履行了一个长辈的职责确定陆庭不是坏人后,就没有任何阻拦的让他带走了她。


她的心彻底跌入谷底,一顿饭也吃的食不知味。


还好陆庭是个自来熟,根本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下一次录节目在一周后,第二天,阮景很早就去了舞团。


舞动国风是国民度非常高而且市面上少见的古典舞比赛节目。


她想用这个节目证明自己,也想告诉路南辞,她并不比温雅差。


在练习室练了一天之后,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舞团其他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的,阮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向来性子冷清,在舞团没什么交好的人,因此也没人去问。


倒是温雅摇着轮椅到她身边,表情揶揄:“小景,我说呢,怪不得你一定要参加舞动国风。”


“你什么意思?”


温雅拿出手机,把上面的新闻给她看,赫然出现了狗仔偷拍的她昨晚和陆庭吃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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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脸上瞬间褪去血色,抢过温雅的手机来看,底下的评论早已被陆庭的粉丝攻陷,甚至已经有人查出她是舞动国风的比赛选手。


顶流和十八线比赛选手被拍,粉丝瞬间断定是她在炒作,把阮景骂的狗血淋头。


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温雅却淡淡一笑:“陆庭是不错,挺适合你的。”


她没说话,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可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机,微博上#陆庭舞动国风#的词条已经被顶上了文娱热搜第一,有大片大片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她,骂节目组。



阮景从小生活在温室,从没有人对她如此恶言相对,那些咒骂像一把把刀插在她心口。


她想离开舞团,却发现已经有一些极端粉丝守在门外,怒气冲冲地等着人出来,似乎只要阮景敢出来,她们就敢撕碎了她。


她脚步一顿,不知道一顿普通的饭局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可她凭什么要害怕呢?


她做错了什么吗?


阮景心中又悲愤又难堪,难道只是跟同学吃饭,也要遭受辱骂?


她向来不是软弱的性格,想清楚,目光便变得坚定起来。


只是脚步刚一踏出去,甚至守在对面的粉丝还没认清人,便被一辆迅疾驶来的豪车拦住视线。


车门一开,路南辞伸出手将她拉上了车。


司机掉头往阮家的方向开去,而阮景看着路南辞,原本冰凉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路南辞见她似乎很受影响,低沉开口:“热搜会压下,那些照片也会撤走,你不用担心。”


阮景点点头,在路南辞身边,她的安全感回归了一些。


“我早就说过,你现在暂时还不适合上这类节目。”


好不容易建立的温情被他一句话打碎,阮景哽咽着问:“为什么?那温雅就合适吗?”


路南辞似乎有些不耐:“如果是温雅,不会出这种事。”


阮景如坠冰窟。


小叔,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温雅是吗?


车子停在了陆家外面,阮景不想再当着他的面哭,翁着声音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下车。


车上,路南辞盯着阮景有些摇晃的背影,目光更深沉了几分。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语调冰冷:“热搜和照片,十分钟之内撤掉,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不用干了。”


……


很快,陆庭那边也出了声明,如实说出跟阮景是小学同学的关系,多年未见老友重逢所以吃了顿饭而已。


一部分粉丝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还有一小部分粉丝还是死揪着是阮景炒作。


不过热搜很快消失,照片也全部无法查看,在瞬息万变瓜起瓜落的娱乐圈,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


阮景也当做没发生过,照常去舞团练舞,照常参加比赛。


而陆庭则在一周后的第二次录制空隙,趁机跟她道了歉。


阮景自然不可能把气撒到他身上,只觉得陆庭也可怜,身为大明星,一点隐私生活都没有。


也许这件事让阮景憋了口气,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她发挥越来越好,几乎每场PK都稳赢对手,俨然是大魔王选手。


而就在半决赛之前,她忽然又从家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娃娃亲?”


阮景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看着妈妈。



一脸“你没听错”,“上次你和那个明星被狗仔拍到,被骂的那么惨,你妈我当然要为你讨回公道,结果一查,原来是陆庭啊!”


“你爷爷和陆庭爷爷年轻时候关系好,给你们俩定过娃娃亲,只是后来两家老人都去世了,陆家也去国外发展了,就断了联系。我已经问过陆家那边了,陆庭似乎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


阮景消化着这段关系,忽然多了个娃娃亲,而且看阮母的态度,两家人貌似还不打算退婚。


她心里烦闷极了,闷坐在沙发上:“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我不嫁!”


结果,阮母的脸色忽然黑下来,“那你想嫁给谁?路南辞吗?”


别墅瞬间陷入安静,阵阵冷风吹进来,直吹进了阮景的心里。


她张了张嘴,看向表情不善的妈妈,“你,你说什么?”


阮母看着女儿的样子,叹了口气:“别装傻,我是你亲妈,你那点儿小九九我能看不出来?”


原本,小姑娘迷恋路南辞那样优秀的男人也无可厚非,阮母觉得女儿长大了也就好了,结果她倒好,越大还越来劲。


好在南辞是个清醒的,没跟着她一起胡闹。


“南辞不可能会喜欢你,小景,你要学会放下。”


得知自己以为的暗恋在别人眼里原来是透明的,透明到一眼就能望到她被拒绝的结局,阮景又被狠狠插了一刀,却仍然倔强的说:“我放不下。”


“他是你小叔,你怎么能喜欢他。”


看着顽固的女儿,阮母只觉得头疼。


阮景忽然激动,一边站起来一边流着泪大声说:“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以前你和爸爸只顾着生意的时候,只有他管我,没他我早死了!”


阮母有一瞬间愧疚,却仍然叹了口气劝道:“可他都要订婚了!”


阮景一滞,心跳个不停,订婚两个字不断盘桓在她脑海里。


不要,不要订婚!


接着,她满脸泪痕,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家门。


时值七月,正是一言不合就打雷下雨的夏季。


当阮景按响路南辞私人公寓外面的门铃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路南辞一打开门,就看到只有他胸口高的女孩,全身淋得湿透,瑟瑟发抖,唯有一双眼睛冒着清亮的水光望着自己。


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最知道怎么让人心软。


“你怎么弄成这样?”


把她带进公寓,路南辞皱着眉拿出一块干毛巾,见她不接,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湿下去,只好无奈地亲自动手帮她把头发擦干。


两人隔得有些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木香,阮景的心平静了些。


“小叔……”


“南辞,我洗完澡了。”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他们是恋人的样子,阮景看不下去,转身就准备回去,不巧的是,因为脚刚刚崴到,她动作又有些大力,一个不慎,又摔了一跤。


“啊!”


说话的众人瞬间安静,路南辞也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目光倏然一滞。


当路南辞当着众人的面抱着阮景走向舞团医务室的时候,原本还在调侃他和温雅的众人立刻变了脸色。


“这阮景是故意的吧,平地摔?”


“就是,不就是想吸引路总的注意?温雅姐你小心点这种人。”


“你听她那叫声多假,绿茶。”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温雅沉默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神讳莫如深。


到了医务室之后,路南辞打了个电话让舞团经理把医生叫来,接着便准备离开,一刻也不想跟她多待的模样。


却又被阮景拦住。


她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路南辞腰侧,声音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癫狂:“小叔,不要和她在一起,不要……”


路南辞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严肃冷淡:“你什么意思?”


阮景不想再跟他继续演两人之间无事发生的戏码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小叔,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似乎是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路南辞紧蹙着眉:“这种胡话,我不想再听到。”


他甩开她,转身就要走出去。


阮景却仍然倔强的想抓住他:“我可以从汀兰辞职,我也可以去海城,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她疯狂而卑微,几乎把自己扔进了尘埃里。


可即使这样,也没有获得他分毫心软,甚至更加冷漠:“阮景,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对上他目光中的冷然与讽刺,阮景的心好像被捅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她已经卑微至此,他却还是无动于衷。


让她的所有恳求,都成了笑话。


路南辞直接离开,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也让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于路南辞而言,她的一切情意、等待、退让、执着,都只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这个世交家的小孩儿。


她的喜欢于他而言,只是负担。


因为路南辞,真的不可能会喜欢上她。


很快,舞动国风首录的日子要到了。


多亏了要参加这个节目,才能让阮景有理由把所有力气都花在练舞上,把所有时间都塞得满满的,才能让她没有精力去向路南辞。


也没有精力去难过。


阮景穿着一身古风裙子,静静地坐在演播厅外面等,这场是海选,她抽到的号在最后。


终于轮到她之后,阮景手拿一把仕女图团扇,缓缓走上舞台。


很明显,台下的评委和观众都安静了一瞬。


阮景的五官本就偏古典风情,梳了发髻,柳叶眉,芙蓉面,还隐隐可见眉间的愁思,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



阮景:“投资方……是指路氏集团吗?这个决定,是路南辞下的?”


舞动国风的投资方,正是路氏旗下的娱乐公司。


经理一听面露诧异,“你认识路总?”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决定的确是路总下的,不过舞团也的确是没有办法,温雅名气在你之上,又是路总亲口指定的人选,我听说,她今天来舞团还是被路总亲自送过来的,我这样说你能懂吧。”


懂。


她能有什么不懂的呢。


没有了参赛资格,也没有单独的训练室,不知过了多久才熬到下班,阮景失魂落魄的朝舞团外走去。


外面正下着雨,阮景没有带伞,正要直直冲进雨里,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阮景,上车。”


她偏头望去,发现路南辞的豪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停在了舞团门口。


她咬了咬唇,想装作没听见似的离开,谁知路南辞竟直接撑伞下了车,声音里含了一点怒意,“阮景,上车!”


阮景没有办法,只好低头朝那辆她从小坐到大的车走去,只是以前她都是坐副驾驶,现在副驾驶已经坐了温雅,她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打开了后座的门。


“小景,刚刚南辞叫你怎么不应呢,这么大的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家。”温雅见她坐进来,连忙关切的开口,“对了,我今天刚到舞团,还想和你打招呼的,怎么一天都没见你人。”


阮景低着头,声音小得微不可闻,“我脚有点伤到了,在医务室休息。”


“怎么伤的,严重吗?”温雅回过头来,“对我们跳舞的人来说,脚可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护好!”


“不严重,抹了药已经好了,谢谢温雅姐关心。”阮景轻声答道。


温雅听罢,这才放下心来,恰好正值红绿灯,她浅笑着剥开一粒糖,顺手喂到路南辞唇边,“今天等我等久了吧,来,路总,吃颗糖,别生气。”


路南辞微微低头,顺着她的手将那颗糖吃下,轻笑,“不生气。”


看着前排两人自然而亲切的互动,阮景眼眶渐渐变红,却偏偏自虐般的不肯挪开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温雅下了车,整个车内,只剩下阮景和路南辞两人。


阮景一直低头不语,路南辞冷冽的眉眼深邃至极,透过后视镜看着已经完全长大的女孩儿,低声开了口。


“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跳舞。但是汀兰如今有温雅在,你没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忍,阮景咬着唇:“小叔,你想说什么?”


路南辞看着她,“海城有个舞团,虽然是新成立,但是是路氏投资,你可以过去。”


海城……


离这儿有快近千公里的距离了!


他为了让她离他远一点,还真是想尽办法。


阮景整颗心都痛了起来,“小叔,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面前的男人眉头一蹙,看到她眼角的泪光,不由自主想到了三年前的一些画面,语气严肃:“阮景,不要感情用事,汀兰这边,我会帮你跟老板提辞职。”


“小叔,感情用事的,到底是谁。”


路南辞一怔,刚要开口,突然阮景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妈妈。


阮景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而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阮景下车,也没有挂断。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路南辞看着女孩急匆匆从他车上离开的背影,眸色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不用参赛了,全国巡演也已经结束,阮景的时间一下子都空了出来,平白多出一个长假期。


无所事事了两天,令阮景没想到的是,路老太太竟然会邀请她去路家喝茶。


阮景有些紧张,以前为了路南辞,她总是有意无意讨好他奶奶,但老太太总是很严肃,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


阮景仔细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去了路宅。


路宅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她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地产楼盘信息。


看见她,老太太热络的招手:“小景来了,快过来坐,帮我这个老婆子选选。”


阮景坐过去了,看着桌上的各种各样的别墅、豪宅,问:“您这是在选什么?”


老太太笑笑:“婚房啊!你小叔不着调,终身大事也不着急,还不只有我这个老婆子操心。”婚房……


阮景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剑,原本还算红润的面色忽然一白:“他要,结婚了?”


老太太点头:“还没定,不过应该快了,你也知道你小叔什么都藏在心里,但是对温雅呢,他应该还算满意。”


仿佛被抽走三魂七魄,阮景麻木地坐着,直到熟悉地声音响在耳边。


“阮景,你怎么来了?”



路南辞自然拒绝了他的邀请。


“那小景,我们俩去吧?”陆庭转头问她。


阮景心里却隐隐生出一种妄想,当别的男人邀请她的时候,他会不会,有一点不愿意呢?


可惜没有。


路南辞表情平淡,只是履行了一个长辈的职责确定陆庭不是坏人后,就没有任何阻拦的让他带走了她。


她的心彻底跌入谷底,一顿饭也吃的食不知味。


还好陆庭是个自来熟,根本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下一次录节目在一周后,第二天,阮景很早就去了舞团。


舞动国风是国民度非常高而且市面上少见的古典舞比赛节目。


她想用这个节目证明自己,也想告诉路南辞,她并不比温雅差。


在练习室练了一天之后,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舞团其他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的,阮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向来性子冷清,在舞团没什么交好的人,因此也没人去问。


倒是温雅摇着轮椅到她身边,表情揶揄:“小景,我说呢,怪不得你一定要参加舞动国风。”


“你什么意思?”


温雅拿出手机,把上面的新闻给她看,赫然出现了狗仔偷拍的她昨晚和陆庭吃饭的照片。


标题则是一个大大的【恋情曝光?顶流深夜私会神秘女子,二人甜蜜进餐!】


阮景脸上瞬间褪去血色,抢过温雅的手机来看,底下的评论早已被陆庭的粉丝攻陷,甚至已经有人查出她是舞动国风的比赛选手。


顶流和十八线比赛选手被拍,粉丝瞬间断定是她在炒作,把阮景骂的狗血淋头。


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温雅却淡淡一笑:“陆庭是不错,挺适合你的。”


她没说话,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开。


可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机,微博上#陆庭舞动国风#的词条已经被顶上了文娱热搜第一,有大片大片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骂她,骂节目组。


阮景从小生活在温室,从没有人对她如此恶言相对,那些咒骂像一把把刀插在她心口。


她想离开舞团,却发现已经有一些极端粉丝守在门外,怒气冲冲地等着人出来,似乎只要阮景敢出来,她们就敢撕碎了她。


她脚步一顿,不知道一顿普通的饭局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可她凭什么要害怕呢?


她做错了什么吗?


阮景心中又悲愤又难堪,难道只是跟同学吃饭,也要遭受辱骂?


她向来不是软弱的性格,想清楚,目光便变得坚定起来。


只是脚步刚一踏出去,甚至守在对面的粉丝还没认清人,便被一辆迅疾驶来的豪车拦住视线。


车门一开,路南辞伸出手将她拉上了车。


司机掉头往阮家的方向开去,而阮景看着路南辞,原本冰凉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路南辞见她似乎很受影响,低沉开口:“热搜会压下,那些照片也会撤走,你不用担心。”


阮景点点头,在路南辞身边,她的安全感回归了一些。


“我早就说过,你现在暂时还不适合上这类节目。”


好不容易建立的温情被他一句话打碎,阮景哽咽着问:“为什么?那温雅就合适吗?”


路南辞似乎有些不耐:“如果是温雅,不会出这种事。”


阮景如坠冰窟。


小叔,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温雅是吗?


车子停在了陆家外面,阮景不想再当着他的面哭,翁着声音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下车。



将人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问题并不大。


是前段时间过度疲劳加上最近心神不稳,导致低血糖昏倒。


等到阮景晕晕乎乎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路南辞高大宽阔的背影。


他站在窗边,似乎在打电话。


这样静谧的氛围让阮景鼻子一酸,好像忽然回到了初二那个午后,她发烧烧到四十度,父母却不在家。


后来,是小叔带着她到了医院。


也是他陪了她一整晚,生怕她烧糊涂,一晚上连闭眼都不敢。


过往那些温情回忆闯进脑海,阮景马上就忘了什么婚房什么参赛,脑子里只剩他的好。


“小叔……”


一出声才知道嗓子有多嘶哑,路南辞背影一僵,随即挂了电话转过身来。


她一副可怜样子,路南辞无奈的走到床头,给她倒了一杯水。


“慢点喝。”


阮景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才感觉喉咙里舒服了一点。


喝完,她又重新躺下,直直盯着路南辞。


“小叔,我以为你不会再管我了。”


路南辞放回水杯的手一滞,神色莫名的看向她:“小景,我永远不会不管你。”


她还来不及高兴,却又听到他说:“可我管你,只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是基于我跟你妈妈的情谊,也基于我们两家的关系,其他的……没有。”


气氛一时凝固,阮景心密密麻麻地开始痛了起来,半晌,她才自我安慰般开口:“这样啊,那也好,至少……至少你还会关心我。”


虽然我并不想要,你这样的关心。


只可惜就连这样责任式的关心,都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路南辞的助理小王快步走进病房,神色焦急:“路总!温小姐练舞的时候不慎摔倒,有些严重,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几乎是瞬间,阮景看到路南辞变了脸色,他似乎是要立刻转身就走。


而阮景却鬼使神差的,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抬眸哀求的看着他:“不,不要走,小叔,你再陪陪我吧……”


就如同初二发烧住院的那年,在医院没有一个亲人陪同的她,绝望而可怜的抱着路南辞。


“小叔,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我不要一个人在医院。”


当时的路南辞刚接管路氏,正是最繁忙的时候,却在看到她泪蒙蒙的双眼时,心软点了头。


可如今……


阮景清楚的感觉到他拨开了她的手。


“别任性,温雅受伤了!”


俨然一副温雅比她重要得多的样子。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偌大的房间只剩阮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推开她时的温度。


她一双翦瞳盛满水光,仿佛再也无法将刚才那个为了温雅就离她而去的人,与之前只宠爱她的小叔对上号。


眼泪应声落下,房间只剩一声声压抑痛苦的哭声。


“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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