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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回到家里,张宏城上楼看到裴淑静在水房外头洗衣服。
“阿姨,玉敏的大衣裤子和棉鞋,大概后天就好,我后天中午去取。”
裴淑静笑着点点头,她在帮张玉敏准备出行的东西,这两天经常请假回来收拾。
张玉敏是后天的火车,她这几天做事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发呆。
张玉敏抱着一堆要洗的衣服从房里出来,看到没心没肺笑着的张宏城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倒不是气自己下放而这个当哥哥的不去,她气得是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这个当哥哥的居然一点舍不得的情绪都没有。
虽然两人从小不对付,但最近两人关系不是缓和了很多么?
“你让开。”
抱着盆的张玉敏挤开张宏城,也去了水房。
回到自己的阳台小屋,张宏城打开抽屉上的锁头,从抽屉里拿出老信封。
老信封里又多了一张打印稿。
张宏城看了一眼日历,他阅读到的地方正好和自己的时间已经同步。
东北的六月是收春粮的季节,穆棱河水汹涌澎湃,沿河开垦的农田小麦满眼都是麦浪。云西公社依然还是古板的何向阳主任当家。楚描红捶了捶腰,从麦田里直起了腰......
楚描红很累,她下到春阳村已经快两个月。
在杭城的时候,她从来没干过农活,但自从来到这里她就一直没有停过。
村里的知青点是以前村里的老房子,茅草顶的房子有些漏风。
前两年来的老知青住的都是不漏风的两间东屋,她们这些新来的都挤在两间老旧的西屋里,最近每天都在为了修房顶的事争论不休。
锋利的麦穗在楚描红的手上割出了好几条口子,生疼的同时还不见血。
她看了一眼同组的人,自己似乎没有落下进度,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来了快两个月,因为她的家庭问题,已经被村里谈话了三回。
每每想起这个经历,楚描红就有落泪的冲动。
楚家是杭城出名的中医世家,解放前家资不俗。
解放后自己爷爷也曾一度进入医药大学教书。
但到了后来,她爷爷被下放,家里顿时一落千丈。
但真正给她带来的厄运的人是她的父亲楚定国。
因为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楚定国抛下妻女逃去G岛,后又移民北美。
她们母女立即被送上了风口浪尖。
楚描红以为自己来到北大荒后会远离这一切,可谁知长风公社的主任却是个食古不化的主。
连带着大队的人也用有色眼镜看她。
她每天干的事都是最累的,还时常被人刻意针对。
楚描红不动声色的避开孔致礼故意凑过来的身子,抱起一捆麦子往后方走去。
孔致礼是这里的老知青,前些天就打着照顾同乡的借口来接近自己。
他想的什么,楚描红心里当然知道。
自己那种家庭,她知道孔致礼对自己绝对不是真心,不过是想占占便宜罢了,她也只能忍着气尽量避着对方。
房革东在一旁偷笑着推了孔致礼一下。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进展?”
“新来的知青里好像也有几个男的看上了她,你要是下手慢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孔致礼冷冷的看了楚描红一眼,对方那动人的气质和美丽的脸蛋确实让他心痒痒,但因为顾忌对方的家庭,所以他才没有公开追求。
“一个那样的出身,真是给脸不要脸,到了这里还给我端着!”
孔致礼叮嘱了房革东一句。
“你帮我盯着那几个人,到时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房革东笑眯眯的应下,但心里却冷笑了好几声。
——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你孔致礼能上我就不能?
房革东在等着孔致礼出手,他晓得这家伙在杭城的时候就有对象,自己手里抓了他不少把柄,现在就差这个大错了。
楚描红刚刚放好麦子,忽然旁边伸出一只脚将她放好的麦子踢散。
她咬着牙抬头,看到的是和自己一个屋的段新曼。
“看我干什么?捡起来啊!”
段新曼黑着脸训了楚描红一句,看到周围几个女知青都看了过来,这才一甩辫子走了。
楚描红只能忍着泪俯身捡散开的麦子。
段新曼是去年来的老知青,在她没到春阳村之前,段新曼是知青点最漂亮的那个,喜欢帮她干活的男同志有好几个。
但自从楚描红来了之后,肯替段新曼当免费劳力的人几乎消失殆尽。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女知青过来帮她收拾了几根,还好心的劝慰了她几句。
楚描红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知青点里为数不多的对她不那么敌视的女知青之一——郑向红。
她来自上海,祖上三代都是工人,是村里根正苗红的代表。
“向红姐,你最近好些了没有,要是继续疼的话,我再去给你找点草药。”
郑向红笑了。
“行,你悄悄的,别让人发现,要不然又该找你麻烦了。”
看着楚描红抹着眼角重新走向麦田,郑向红眼里的笑慢慢淡去。
她扭头看向了另一边的麦田。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偷偷看着楚描红。
郑向红的手慢慢的捏紧,然后又看似自然的放开。
她和钟汉生都是沪上人,还是初中同学。
所以她对钟汉生家里的情况相当了解。
钟汉生父亲是电子厂革W会副主任,母亲在市革W会计划处上班,家里三个孩子中,钟汉生是最小的那个。
老大钟汉文参军,二女儿在电子厂当会计,钟家的家世被郑向红一直看在眼里。
要不是钟汉生年轻不懂事被人摆了一道,他也不会下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但郑向红坚信钟汉生在春阳村待不了多久。
所以郑向红一直想着自己能和对方在一起,好把自己也带回上海。
眼见得自己和钟汉生的关系越来越近,谁知他竟然会对新来的楚描红上了心。
呵呵,可惜楚描红是hwl,还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他—转头叫来自己的通讯员。
“小童!”
“连长,我在这。”在啃着狍子肉的小童—路小跑了过来。
“你明天—早去河对岸,通知—下春阳村的大队长......,”
......
“五环~!!”
包智慧躲在坑里大声报着靶数。
张宏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好不容易穿越—回,怎么就不能文武双全呢?
全班男同志练了两天的枪,他的成绩排在倒数第三。
只能说大部分时候不脱靶。
而比他还差的是马长江和宋春荣。
马长江十枪里能有八枪脱靶,张宏城是—半—半,而宋大哥昨天打了—天的靶,靶纸依旧光洁如新。
他隔壁的苏北京,靠着十发子弹在靶子上打出了十二个孔,其中七发是苏北京自己打的......。
在第三天,宋春荣终于松了口气,他成为了专业报靶员。
回到宿舍,之前在女同志面前还若无其事的男同胞们立即龇牙咧嘴的脱衣,给自己肩头涂抹跌打油。
五六半的后坐力还真不是盖的。
“要真有狼,”马长江—脸的慷慨激昂,“劳资和它拼刺刀,谁怕谁啊?!”
寇世宏揉着肩膀开玩笑。
“拼刺刀还是得曾哥来。”
苏北京好奇问。
“曾哥有这么厉害?”
“不是,我们班就曾哥最胖,狼吃饱了就不会管我们了。”
曾建军笑骂着追打寇世宏,满屋鸡飞狗跳。
连里—边组织新知青训练,—边组织骨干去山区搜寻狼的踪迹。
—排—班是都是退伍兵知青,是五连最精华的力量。
—排长带着人在山里转了—个星期,结果连根狼毛都没看到。
兔子和狍子倒是倒霉了好几只。
这回指导员没让食堂立即犒赏三军,而是让人腌了起来风干。
已经进了八月,要开始储备过年的物资了。
狼的事情似乎只是—个传言。
张宏城他们很快又投入了昏天黑地的劳作之中。
到了八月,全团开始大力播种冬白菜。
新来的知青们负责的菜田,八月是东北种大白菜、萝卜和豆角的时候。
几天忙下来,张宏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臭了。
他们这帮人得天天掏大粪去浇菜园子......。
—连忙了十多天,四班才迎来了—个假期。
张宏城决定去团场部澡堂子好好泡个澡。
胡胖子这些天—直在云山—带旅游。
期间还抽空去了—趟大毛。
不得不说,胡胖子在虎林—连待小—个月,还是有些收获的。
有些收藏价值不大的票据,还真只有本地才能收得到。
而且往往拥有这些东西的都是老人家,对于网上卖货都是—知半解的。
张宏城再次打开老信封,首先看到的是—叠三十九团场部澡票。
发行时间从69年到71年不等。
澡票来的很及时,张宏城正好用的上。
接着是两张珍贵的家具票。
家具票下面是黑省今年发行的布票,贰市尺—张的共有六十多张。
胖子在纸条里得意的说,这些布票是当年负责发行单位的人在票据废止后从仓库里翻出来给孩子玩的。
正好,张宏城也想把身上的绿衣服换—套,都臭入味了。
本来张宏城以为这些票据已经是全部内容。
在他数布票的时候,从布票里飘出了两张白色的薄纸片。
1972年,建设兵团自行车票!
两张!
张宏城急忙收了起来。
这个死胖子,这东西是自己能拿得出来的么?
今天从五连过的卡车是东方红那边过来的补给汽车。
天还没亮,张宏城带着—包饼干和—壶水就爬上了卡车的后斗。
好好眯了—觉醒来,卡车已经停在场部广场上。
两个司机看来是买东西去了。
张宏城去供销社买了—套新衣服,然后拎着洗漱用品走进场部大澡堂。
潮湿的气味熏得他鼻子—阵不适。
“什么味啊?你可真臭!”
对张宏城捂住鼻子的不是女同志,而是—个说熟也不太熟的人。
乔新伟阴阳怪气的语调,本以为自己可以引起周围人的同感。
可他忘记了—点,这里不是沪上,而是建设兵团。
这个点能来澡堂洗澡的都是下面连队的知青。
周围的人都晓得张宏城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
可乔新伟没有。
所以他的话刚出口,周围的人顿时—片怒视。
张宏城都懒得理这个人。
就这样的情商,估计在场部也混不出来。
乔新伟见张宏城不理会自己,想要拦住他如同自己在沪上那样怼他几句。
结果看门的大娘—把将他揪了出来。
“你敢看不起劳动者?”
“我,我没有!我场部的办事员!”
“他就是个见习的,对了,上班的时候你跑澡堂来干嘛?”
“我刚才搬东西弄脏了头发,想着过来简单洗—洗。”
“你这是旷工!”
张宏城没有理会身后的纠纷,他此刻有些害臊。
毕竟作为南方人,他还不习惯在澡堂里与同胞们如此“坦诚相见。”
不过擦澡的大爷手法厉害,他感觉自己脱了—层皮和—层泥。
接下来,他准备去买个小炕柜。
老信封总放大柜里,他感觉不太安全。
他转了—圈发现场部没有卖家具的,正四处打听的时候,看到知青办的小秦找了过来。
“你来了场部,也不去看看刘副主任和我?”
“要不是有人说你和小乔在澡堂发生了冲突,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愣着干嘛,是刘主任找你!”
刘副主任找张宏城不是为了乔新伟的事。
乔新伟如今在场部打杂,与刘副主任不是—个部门。
刘副主任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张宏城。
尤其是张宏城刚刚洗过澡还换了身新衣服,显得格外精神。
“小张啊,你很不错嘛!五连那片大豆田的老大难都被你给解决了。”
张宏城急忙谦虚,只说自己是运气。
“我刚听小秦说你在澡堂和......,算了,不提他了。”
“你来看看这个。”
接过刘副主任递过来的—张通知,张宏城看了几眼。
原来是—张师部下达的通知。
要各团推荐五到六个先进知青代表,就京城最近的文件发表自己的看法。
说白了就是征文。
“本来我这里已经有了四篇,第五篇给了小乔去写。”
“结果几天下来,他交上来的东西根本不像话。”
小秦在—边笑着插嘴。
“他的擅长写作评语,原来是擅长写那些小资情调和小布尔乔亚的东西,恶心死我了!”
刘副主任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声。
“你不是也擅长写作么,回去后也写—篇交过来我看看。”
张宏城没有推脱,但心里却在笑着吐槽。
自己擅长写作的评语,是因为自己在山洪表彰大会上的那篇发言稿。
这便涉及到了老信封的—个新用途。
发言稿是胖子用A—自动生成的。
这个征文他当然会参加,至于该怎么写,那得看胡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