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昭阳米彩的现代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畅读全文版》,由网络作家“超级大坦克科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都市小说为叙事背景的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超级大坦克科比”大大创作,昭阳米彩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个,加上GUCCI正好8个,达到顶级百货B类的标准,等于上升了一个档次,是挺重视的。”我答道。“你看你吧,我不问,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说了?”乐瑶语气中有些埋怨。“你实在没档期,我说了也没用,你还是以你的工作为重吧,真不用勉强的。”沉默了一会儿乐瑶问我:“大概需要几天拍完?”“两天应该能搞定,也可能一天,现在还不确定GUCCI那边打算怎......
《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畅读全文版》精彩片段
身后的摩天轮停止了转动,又换了一拨人上去,许久我在乐瑶的注视下点头说道:“嗯,这次来横店找你确实有点事情。”
乐瑶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你肯定不会因为想我来找我,你也根本不会想我。”
“别这么说,弄得我都觉得自己是小人,有事儿才找你。”
乐瑶笑了笑,言语间带着调戏问道:“那你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又来!”
“好啦……不逗你了,说吧,你找我为了什么事儿?”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最近有档期吗?”
“剧组刚开机,基本上每天都有戏的。”乐瑶回答道。
“这么忙吗!”我感叹了一句。
乐瑶点头说道:“嗯,最近的戏排的很密集,今天晚上还有两场夜戏,待会儿我就得回剧组了,不能陪你太久。”
我心中一“咯噔”,知道这次无功而返的可能性很大,又不想勉强乐瑶,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来找你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没时间就算了。”
乐瑶抬手看了看表,对我说道:“我得走了。”
我笑了笑说道:“去吧。”
临走前乐瑶又问我:“你住在哪儿的?”
“小李客栈。”
“哦,那我走了啊,拜拜昭阳。”乐瑶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小跑着离开。
……
摩天轮还在转动,我却忽然形单影只,躺在长椅上,也不想回旅馆。
我虽然和领导保证过一定会办成这个事情,但更不想勉强乐瑶,既然她真的没有档期,那这个事情便听天由命吧。
之所以这么轻易的便放弃努力,是因为我知道乐瑶的处境,她在剧组只是一个新人,很多时候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而且在剧组戏很赶的情况下,也确实很难空出档期,总不能让剧组停工来配合她吧!
其实我该为乐瑶感到开心,空不出档期也恰恰说明她在这部戏里戏份很重,或许她真的可以一戏成名。
回到旅馆,我洗了个热水澡,缓解了些许疲倦之后躺在了床上,心中不免为自己和方圆的工作前途担忧了起来,只希望是陈景明小题大做了,GUCCI那边也不一定会死卡着这个事情终止这次的合作。
我迟迟不能入眠,而时间在我焦虑的胡思乱想中已经走到了凌晨,世界渐渐告别了喧嚣陷入到沉寂之中。
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点上一支烟,眺望着窗外的灰色,再次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忽的一阵门铃声传来,起初以为是隔壁的,细听才知道是自己这间屋子的。
我有些疑惑,按道理这样的民宅客栈是不会有什么特殊服务的,那这么晚又是谁在门外?
透过猫眼看了看,发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乐瑶。
我打开房门,乐瑶冲我微笑道:“怎么样,很惊喜吧?”
“只有惊,没有喜!”我确实被乐瑶给惊到了,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乐瑶进了屋子,将自己的化妆品和洗漱用品放进了卫生间,又对我说道:“我的戏刚拍完就来找你了,今天晚上我住在你这儿。”
“你很需要吗?”我站在卫生间门口问道。
“需要啊!可是今天晚上不行,人流后一个月不能行房事,这点生理常识你应该懂的哦,昭阳!”乐瑶一面卸妆一面对我说道。
“你这人怎么都改不了坑的本性,你这么流氓的来了,想过这个夜我得多难熬吗?”
“自己想点办法解决嘛!”乐瑶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我没再言语。
……
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乐瑶洗漱之后穿着睡衣钻进被子里在我身边躺下,然后又靠在了我的怀里,抱着我说道:“你别看电视了。”
“又不能操你,不看电视干嘛?”我依旧盯着电视看着。
乐瑶找到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屋内霎时静了下来,她难得言语认真的对我说道:“说吧,这次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说着又去拿遥控器。
“我又不傻,如果只是为了和我睡一夜,值得你从苏州赶到横店吗。”乐瑶说着又从我手中夺走了遥控器。
“我来也不是为了睡你吧?”
“那你就别磨叽了,告诉我为什么来找我。”
乐瑶的一再追问下,我终于说道:“最近GUCCI正在和我们百货谈设专柜的事情,GUCCI那边的一个女代表看了你给我们商场拍的宣传海报,觉得你的形象很符合GUCCI的产品定位,希望你能为GUCCI拍一组产品的宣传海报,配合开业宣传……”说完我又补充,道:“你要安排不开档期就算了。”
“那你们公司是不是很重视和GUCCI的合作?”
“我们百货,现有驻场经营的国际一线品牌7个,加上GUCCI正好8个,达到顶级百货B类的标准,等于上升了一个档次,是挺重视的。”我答道。
“你看你吧,我不问,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说了?”乐瑶语气中有些埋怨。
“你实在没档期,我说了也没用,你还是以你的工作为重吧,真不用勉强的。”
沉默了一会儿乐瑶问我:“大概需要几天拍完?”
“两天应该能搞定,也可能一天,现在还不确定GUCCI那边打算怎么拍。”
乐瑶点了点头说道:“那还好,其实来之前我已经和导演说过了,可能要请假,他说可以给我安排出两天的假期,你和GUCCI那边沟通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拍吧。”
我心中一块石头忽然就落了地,又提醒乐瑶,道:“你可别勉强啊!”
“为了你勉强一点也没什么。”
……
夜深不见底,房间里只留下一盏朦胧的夜灯,乐瑶依旧蜷缩在我的怀里,我们似乎都不困。
“昭阳,你说我们会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乐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愣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未来是光亮的,我一直得过且过,现在之所以睡在一起,更多的是空虚和生理需要。”
“或许吧……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有再期待过爱情。”
猛然听见爱情这个字眼,觉得是那么的空乏,那么的陌生,一时忘记了还在和乐瑶说话。
我们就这么陷入到沉默中,体会的却是活着的无奈,尽管此刻我们睡在一起,可并不会真的生活在一起,因为我们走的路并不相同,终究有一天会在分道扬镳中看不到彼此。
“乐瑶,我们不要再这么相处了,否则,会成为我们以后的负担……”许久我终于说道。
乐瑶又抱紧了我,沉默了许久,最后语气却平静的说道:“嗯,过了这个夜晚,做朋友吧。”
这个夜,我和乐瑶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一直抱紧我,睡的很安然,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一个pao友,也不是男朋友,只是一个依靠,让自己不沉没在这厚重的现实中。
那我呢?……也许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过正经日子的女人,巴不得将自己的心交给她去安慰,可她在哪儿?
记得:彼岸,我曾找过,她不在,灯火阑珊处,我找过,她也不在……
我的表情开始变的不自然,对面坐着的米彩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看了看我又回头看去,于是和简薇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米彩的性子有些冷,简薇生来骄傲,这么实实在在的打了个照面,两个人竟然没有和彼此打招呼,倒是向晨冲我挥了挥手,道:“昭阳,带女朋友吃饭呢!”
“嗯,正好你们来了一起拼个桌吧。”尽管心中不愿意碰面我还是很客套的邀请着,这种客套让我觉得很别扭,但又不得不做。
简薇挽住了向晨的胳膊摇了摇头说道:“不拼了,我们坐那边的位置,省得挤。”
向晨唯命是从,对我笑了笑后挽住简薇向另外一边的桌子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相信这次意外的巧遇后,简薇和向晨应该绝对相信我和米彩是男女朋友关系,因为今天我和米彩是单独约会,享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晚餐。
……
这应该是简薇回国的几天中第一次来“空城里”用餐,所以CC骤然见到简薇时表现的非常意外,同样也给简薇和向晨赠送了扎啤和可乐,只是却没有提及过去,因为此刻我和简薇在她眼里已经各有新欢,说起过去太不识趣,也太破坏气氛。
用餐过程中,我和向晨又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聊了几句,我问向晨,他和简薇怎么还待在苏州,向晨说,苏州是我们上大学的地方,这些年却很少来,就趁着他和简薇都有时间,在这边多玩几天,但再过几天简薇要随他去南京的。
向晨的回答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当然知道简薇去南京是为了见向晨的家人,或许要不了多久我真的会收到他们的结婚请帖,然后再一次将我撕扯的支离破碎。
……
吃饭的过程中,我一直坐立不安,却始终不向简薇那边看,也不多喝酒,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我们那些过去,早就被岁月的流水冲淡,再多的不舍,再多的自我折磨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我深知:从简薇戴上向晨送给她的水晶钻石项链时,我就已经生活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砌上一道最坚实的围墙,将自己密闭起来,不看,不想,不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晨和简薇已经在我们之前用完晚餐,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去,而我一直目送他们走进那条小小的巷子里,却已经看不到曾经可以在冬天的夜晚买到烤红薯的那个转角处的风光。
这个夜有点冷。
米彩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将我从失神中唤醒,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原本只属于我和米彩的晚餐,抱歉的笑了笑向米彩举起杯,一口喝掉了杯中剩余的扎啤,却仍然很清醒。
晚餐依然在继续,不是我和米彩吃的慢,而是简薇和向晨离去的太匆忙,我又要了一杯扎啤,不是想把自己灌醉,这样的扎啤也灌不醉,只是想借助这冰凉的酒液清醒一些。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米彩结束了这顿晚餐,和CC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米彩离开。
“昭阳,你还没买单吧?”米彩说着拉住了我。
“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买什么单啊?”我说着继续向前走,却只是和米彩开了个玩笑,实际上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们沉默居多,并没有交流多少,行将离开时逗逗她,也让这个夜晚至少看上去不那么沉重。
米彩又加了一分力气拉住了我,平静了一晚上的脸,满是怒色:“你这个人就是没有德行!都像你这样,你朋友的餐厅还怎么经营?”
“你喝多了吧!稀奇了,可乐也能把人喝醉吗?”我似笑非笑的看着米彩说道,此时她激动的样子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米彩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再和我纠缠,拿出自己的钱包向吧台走去,这一刻我更加了解米彩是多么厌恶我的品行恶劣,甚至厌恶到不顾自己的仪态,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拖拽。
我快步跟上,拽住了米彩,对她说道:“说好我请你的,怎么能要你买单呢!”
“我不想与你这样的人渣为伍,别和我说话。”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买单的地方不在吧台,在那个角落里。”我转过米彩的身子让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箱子。
米彩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她吃饭的时候一直背对着那个箱子并不了解情况。
我笑了笑解释道:“你没有看到我们点的菜单上都没有标价格吗,在这里吃饭,全凭自觉,走的时候把钱投进那个箱子里就行了。”
“随便投多少吗?”米彩很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对啊,这里不会有人监督你的。”
“可这……”
我拉住米彩来到摆放箱子的角落从钱包里抽出300元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对米彩说道:“来这里消费的人,心中都曾经有过一座纯洁的空城,没有人会用世俗的物质去亵渎这座空城的,所以这个店已经经营了很多年,并不亏损……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那一定是这里!”
……
回去的路上米彩开着轻巧的奥拓穿梭在这座真实的城市中,但她似乎仍对那间“空城里音乐主题餐厅”感兴趣,又向我问道:“昭阳,难道那间餐厅这么多年所有来消费的人都很遵守这个规则吗?”
“当然不是,这间餐厅刚开张的时候有很多来蹭饭、逃单的人。”
米彩并不意外我的回答,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一些爱沾便宜,不劳而获的小人,她又追问:“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人都遵守这个规则的呢?”
我回忆了一下,答道:“当时我们都劝CC放弃这种理想化的经营方式,因为太不切实际,可CC执意如此,最后入不敷出,难以经营下去,终于有一天在餐厅的公告栏上张贴了停业公告。”
“然后呢?”
“就在停业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仍有很多人拖家带口来吃不要钱的晚餐,我们心都凉了,埋怨CC太傻,这种理想化的经营方式,最后揭露的只不过是人性的丑陋而已。”
米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结束营业后,我们真的很失落,几个朋友关上门喝了很多酒,因为过了这个夜晚,便不会再有空城里这座餐厅!”
长长吐出口中的烟,笑了笑又说道:“或许真的有绝处逢生这一说吧,在我们和CC一起打开箱子结算当天的营业收入时,竟然发现里面有整整10万元的现金……我们很惊讶,却谁都不知道是哪位顾客放进去的。”
“所以这间餐厅也因为这10万元继续经营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道:“嗯,这10万块钱给了CC继续经营的动力,准确说,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动力,为了那个不知名的顾客也不能关了空城里,后来我们把箱子换成了透明的,每个人吃完饭给多少钱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只扔几个硬币进去的小人,我和几个朋友就把他们堵在巷子里揍一顿……久而久之那些爱沾便宜的人便不来了,不过CC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她知道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干的……又过了很久,CC把透明的箱子再次换成了不透明的,但已经基本上不会亏损了,当然也不排除还有浑水摸鱼的!”
听完我的叙述后,一向淡漠的米彩竟然同仇敌忾的说道:“打得好,那些缺德的人就该打……不过你们这么滥用私刑,那些被打的人不会报警吗?”
“当然会报警,但是和我们一起打人的哥们儿中有一个是在这片做片警的,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呗,再说我们又不敲诈钱,下手也有分寸,就是以警告为主,只要那些人渣不来,餐厅能维持正常经营就可以了。”
米彩看着我,忽然就笑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听你骂别人人渣就莫名觉得好笑……!”米彩笑着解释道。
“……谁规定人渣就不能骂别人人渣了?”
“这次我可没说你是人渣。”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当我傻,听不出来吗?”
米彩“哈哈”大笑,相处的这么多天中,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开放,这一刻开朗的她,愈发美得动人心魄,于是小奥拓更加轻快的穿梭在城市的光影中,少了些现实的厚重,多了一串美丽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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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乎到方圆和自己的晋升机会前,我在心中认真权衡了起来,其实我自己还好,主要是方圆,如果真的能晋升为企划部副理,待遇和在公司的地位都将有一个质的飞跃,前途一片光明。
“乐瑶,这个事情你要搞不定,我让方圆回来操办,他那什么婚假也别休了!”陈景明一副逼迫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别啊,经理!我要搞不定他更搞不定,他和那个平面模特又不熟。”
陈景明又放柔了语气对我说道:“其实马上就要签订进场合同了,据我猜测CUCCI那边也就是借平面的模特的事件最后考验一下我们公司的合作诚意,即使没有这个事件,估计也会制造其他突发事件的……GUCCI最后会不会在我们百货设专柜,不仅关乎公司利益,也关乎到我们企划部的利益,包括你自己,所以……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也要帮公司渡过这最后一关。”
在心中权衡了半晌,我终于点头说道:“我尽力吧。”
“尽力可不行,是一定要办成,这个你必须要和我保证。”陈景明扶了扶眼镜,语气中没有一丝可以协商的余地。
这个事情无论成不成都要去办,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乐瑶能够空出档期,反复权衡之后,我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我一定办成。”
陈景明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那太好了!”
我心里想道:“你是好了,我得厚着脸皮去求一个我最不愿意求的女人,你他妈知道否?”
在我准备退出去时,陈景明又喊住了我:“乐瑶,你先别打电话联系那个平面模特,她不是在横店拍戏吗?你明天直接去横店,你千里迢迢赶过去当面和她说这个事情,她就不那么好拒绝了!”
“经理考虑周全,经理英明!”我挤出笑容说道,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一只不要脸的老狐狸,他这么破釜沉舟的干,想过别人如果档期安排不开,又很难拒绝,是什么感受吗?
……
这个下班后的傍晚,我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心中阵阵烦躁,烦躁的根源产生于明天要去横店见乐瑶,今天晚上又要搬离那间住了两年的屋子,随之烦躁演变成憋屈,我好似从来都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活,往往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将我的爱情、工作和生活冲击的支离破碎,比如简薇,比如GUCCI的那个女代表,比如乐瑶。
回到那间陈旧的屋子内,我下意识的往乐瑶的房间看了看,她的房门依旧紧闭,可能还没有回家。
她是否回家和我没有一点关系,现在我要做的就是遵守自己的承诺从这间屋子里永远搬出去。
我回到自己房间又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其实昨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将床上的一些用品打包便全部收拾妥了。
东西收拾完我打开电脑在同城网上寻找那种可以拎包即住的房子,找了几个符合条件的却全部需要交半年的租金还要押三个月的房租,这么一算至少要准备一万元的房租,我顿时犯了难,我现在身上也就只剩几千块钱,上个月的工资还得等到后天才发,就算发了,我也不能全部用来交房租吧,总要留一些做生活费的。
无奈之下我只得降低要求开始找那种可以合租的,房租相对少一些的房子,而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回过神时夜晚已经让这座城市万家灯火。
我重重的抹了抹脸缓解长时间对着电脑的疲倦,休息一会儿还得继续找住的地方,总不能真的流落在街头吧,我已经够落魄的了!
茫然的看向窗外,自己的灵魂再次孤寂在万家的灯火中,这一刻我真的渴望在这座生存了两年多的城市里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有一个每天等待我回家的女人,从此告别居无定所,告别夜晚的孤独,告别活着的心酸……
一会儿后,屋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乐瑶回来了,不过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她,因为我终于没有失信于她,待会儿我就将从这里搬走。
乐瑶拎着手提包,穿着刚换好的拖鞋站在我房门口,看了看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向我问道:“房子找好了吗?”
“你放心吧,找不找的到,我今天晚上都搬走。”我回答道,潜意识里觉得乐瑶会很喜欢这个答案。
“哦。”乐瑶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去。
片刻想起来什么似的向我问道:“你说今天买些杀虫粉撒在卫生间,买了吗?”
买杀虫粉相较于搬家,被领导逼着去横店找乐瑶实在是太微不足道,所以我真的给忽略了。
我抱歉的对乐瑶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自己去买一些吧,你要不想跑,网上也能买到的,很方便。”
乐瑶的表情变的不悦:“这是你答应我过的事情,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责任感?”
今天我憋屈了一天,到现在能住的房子还没找到,心情能好到哪里去,语气也重了起来:“责任感能当饭吃吗?你天天这么和我提,烦不烦?”
乐瑶没有预料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愣了一愣沉下脸来点了点头对我说道:“那好,把欠我的钱还了,我也没有必要对你负责。”
我无语半晌,又一次倒在没钱的悲哀中,许久才声音低了几分的说道:“你说过只要我搬出去,借你的钱可以不急着还的。”
“谁管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乐瑶依旧冷着脸对我说道。
“怎么说我们也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天,有必要这么把我往绝路上赶吗?”我埋着头说道,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乐瑶不屑的笑着说道:“我没有把你往绝路上赶,你也工作好些年了吧,为什么身上连一点存款都没有?……你应该明白,把你往绝路上赶的人是你自己。”
乐瑶的话语无情的揭开了我心灵深处最痛的那道疤,一瞬间自卑和羞耻感让我无地自容。
无措中我看到了那只被我立在角落里的吉他,当初这把吉他是简薇在我过生日时特地到琴坊里定做的,然后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我,用的都是非常好的材质,价值远远不止一万。
看着这把吉他,我再次体会到物是人非的悲痛。
我起身将那把吉他拿到乐瑶面前,递给她说道:“这把吉他给你抵债,你卖给懂行的人绝对不止一万。”
没有等乐瑶表态是否答应用吉他抵债,我已经拖扛着行李,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这个屋子,低着头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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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还没停稳我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张望着等待出租车,偏偏天不遂人愿,路过的尽是已经载了客的。
我越来越相信:自己和乐瑶的相遇并不是一个美妙的安排,而是躲都躲不掉的折磨。
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的向农贸市场驶去,我记得那里有小摊贩会卖一些杀虫粉,而超市里卖的那些杀虫剂一般是杀不死蟑螂的,所以只能拜托这个时候那些小贩还没有收摊。
来到农贸市场,漆黑一片,别说小摊贩,连里面的商铺都已经全部歇业了,我有些惆怅,尽管我已经很努力,可这个夜晚注定是买不了杀虫粉了。
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去超市买了一瓶杀虫剂,企图蒙混过关。
……
来到那个陈旧的屋子,已经是夜里的10点,这来来回回的一个多小时可把我折磨的够呛,只希望乐瑶别发现我带去的只是杀虫剂而不是原先说好的杀虫粉。
敲了敲门,小一会儿乐瑶便穿着睡衣给我开了门,嘴里似乎还吃着什么东西。
我好奇的问道:“你吃的啥?”
“车厘子。”
“车厘子是啥?”
乐瑶似乎很满意我今天的遵守约定,很耐心的为我解释,道:“车厘子就是樱桃,你先去洗手,那儿还有不少呢!”
“你是要请我吃?”
乐瑶点了点头,我当即向卫生间走去,心里头有点儿喜滋滋,乐瑶此时对我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做个靠谱的人没什么坏处。
我从卫生间出来时,乐瑶已经将装樱桃的盒子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抱着一本书边看边吃,吃姿优美,神态悠闲。
我在乐瑶的身边坐下,看了看盒子,盒子很精美,这才发现是正宗从智利进口过来的樱桃,可不是超市里那种打着进口名号的水货,这一盒至少上千。
我一下捡了两只樱桃塞进嘴里对乐瑶说道:“你说我们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凭什么你活的这么奢侈啊?”
“什么?”乐瑶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说你活的奢侈,从我妈把我生下来我就没吃过这么贵的水果!”我说着又捡了两只扔进了嘴里。
“朋友送的。”乐瑶应了一句,注意力又放在自己正在看的书上。
“那你说,怎么没有朋友送我这么贵的水果,说到底你们这个阶级就是腐败,就是奢侈!社会主义的大蛀虫。”我说完恨恨的又捡了好几只扔进嘴里。
乐瑶似乎心情很不错,也不和我较劲,只是说道:“你要喜欢你拿回去吃好了。”
“必须拿回去。”我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找了个方便袋就将盒子装了起来。
这个时候乐瑶也终于放下了书向我问道:“你的杀虫粉买好了吗?”
“要没买杀虫粉,我好意思来吗?”
乐瑶很认同的点头,道:“你要没买还敢来找我,那就是骚扰!”
“买了、买了,说什么骚扰,败我名声。”我“不耐烦”的说道,又从公文包里将买好的杀虫剂拿了出来准备瞒天过海。
乐瑶盯着杀虫剂看了看,皱眉说道:“你不是说杀虫粉吗?这个不太像啊!”
我心头一慌,随即说道:“当然不像,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杀虫剂,杀蟑螂有奇效。”
乐瑶一脸怀疑的看着我说道:“我在书上看过,蟑螂的抗药性很强,一般的杀虫剂根本没什么效果。”
“你就别教条主义了,我这是一般的杀虫剂吗?不和你吹牛逼,就我手上这一罐,能把这个屋子的蟑螂满门抄斩,简直惨无人道!”我信口胡说道。
乐瑶依旧是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像江湖骗子?”
我有点心虚仍怒道:“我是为了你好,杀虫粉毒性大,一不小心毒死一只老鼠什么的,你恶不恶心?”
乐瑶被我吓住了,赶忙对我说道:“那你别站着了,做你该做的事情。”
“你要进来观摩吗?”
乐瑶连连摇头,我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然后得意忘形的向卫生间走去,此刻我有一种收复城池的快感,心里乐道:“傻姑娘,再来拆穿我啊,来啊……”
……
我手中提着乐瑶送给我的樱桃和她告别,此刻已经11点钟了,回到罗本那里至少得12点,心中不免感慨这是个多么折腾的夜晚。
临走时我叮嘱乐瑶:“那个卫生间你今天晚上别用了,喷完杀虫剂,有毒物质太多了。”
“知道了。”
我很无聊的问道:“那这一夜你能憋得住么,我感觉够呛,我一般一夜都得上好几次厕所。”
乐瑶果不其然的皱眉说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我是担心你好吗!”
“我今晚不住这里就是了。”
乐瑶的话又一次引起了我的好奇感,从她的话里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在这座城市还有其他房子,可是为什么非要买下这里,然后住下呢?
我终究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因为乐瑶不会告诉我,上次我便问过了,再说知道答案除了满足好奇感之外对我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做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不问也罢。
我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樱桃扔进嘴里,对乐瑶说道:“那我走了啊,以后在这个屋子或者小区里有搞不定的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
我咳嗽了一声,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随即转身离开。
“昭阳,等等。”
我转回身很意外的看着乐瑶问道:“你不是打算让我留下吧?这儿卫生间都不能用,我可憋不住!”
“带走你的吉他。”乐瑶说着转身回到我以前住的那个屋子,从里面拿出了吉他。
我不想从乐瑶手中接过吉他,沉默了许久说道:“我说了你找个懂行的人,这吉他绝对能卖出个好价钱,我现在也没钱还给你!”
“我那天让你还钱,是被你气的,吉他你带走吧,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和简薇,至少是一段记忆。”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吉他和简薇有关?”
“吉他上刻着你和她的名字。”乐瑶的语气很平静。
一段极长的沉默之后,我不看那把被乐瑶立在墙角的吉他,低声说道:“我不想要了。”
乐瑶笑了笑:“你是丢得掉一把吉他,可心里却丢不掉那段记忆,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不言语。
“拿去吧。”乐瑶将装吉他的盒子放在了门外,随即关上了房门。
……
带着这把失而复得的吉他,我心情沉重的回到了罗本的住处,恰巧在楼道口碰到了罗本,和他带着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
女人摘下头盔从罗本那辆改装过的赛道摩托车上跨了下来,随后罗本也摘下了头盔。
我当即明白这是罗本带回来的pao友。
罗本搂着妖娆的女人向我介绍道:“昭阳,这是我朋友莉莉。”
我笑了笑,道:“不碍你俩事儿吧?要不我去住旅馆。”
“不碍,不过夜,一会儿就行。”罗本说道。
“那成,我在楼下坐会儿……你帮我把吉他先带上去。”
罗本从我手中接过吉他,拍了拍我肩膀,示意很快搞定之后,便搂住女人向楼上走去,我坐在楼道口,打开了从乐瑶那里带回来的樱桃又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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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进那个陈旧的小区,我先按下车窗,观察自己的行李有没有被乐瑶给搬出来,结果让我满意,尽管我没有遵守约定,但楼下并没有我的行李,看样子我上次的警告凑效了。
一路轻飘飘的上了楼,打开门屋内却一片漆黑,往乐瑶的房间看了看,门缝里也没有一丝光,原来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回来,难怪楼下没有看到她的车子,难怪她没把我的行李搬出去。
不回来也好,今天晚上又可以蹭着住一夜了,或许这是一天行将结束时上天给我的唯一安慰。
简单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关掉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世界忽的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个状态下我很快就可以进入到睡眠中,可是一些片段却冒冒失失的进入到我的脑海中。
这些片段全部有关于过去,回想过去,又将现在的空虚和落魄给扯了出来,我不懂,为什么方圆和颜妍能够在毕业后坚持走下去,最后结婚,而我和简薇却如此黯淡的收场,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真的希望简薇能够亲口告诉我,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竟然成为奢望!
于是我在不明不白中痛苦了2年,糜烂了2年。
…….
我重重抹了抹自己的脸,从床上坐起,枯坐了许久,下床从柜子里找出那把尘封许久的吉他,我想唱首歌,送给自己……送给简薇。
用调音器调好音,拨动弦,那曲应豪的《迷途》从嘴里哼了出来。
“这繁华谁能看得清,再一次,眼迷离;这喧嚣谁能躲得及,再一次,侵蚀你;这往事谁又曾提起,再一次,忘却你;这来世谁还会相遇,再一次能爱上你
我迷了路,找不到地图,这感情的路走的好辛苦;我迷了路,找不到退路,这世界怎么变得那么的麻木;我迷了路,找不到来时路,和身旁的人都形同陌路;我迷了路,在原地踏步,而你的心已飞到了远处…….”
唱到最后一句时,我的眼角传来了温热感,我迷路了,真的迷路了,我以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却在一张叫爱情的地图上原地踏着步,可她的心却飞到了远处……
点上一支烟,刚吸一口,门骤然被敲响,吓的我差点扯断吉他弦,家里不是没人嘛!!
门外传来乐瑶的声音:“如果你很有唱歌的兴致,麻烦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这儿可是居民区。”
我穿上拖鞋,打开房门,乐瑶穿着吊带睡衣站在我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堪比颜妍,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却如此的安静,这让她的气质无与伦比。
“你刚刚没听到我唱:我迷了路吗?都迷路了还找的到没人的地方嘛!”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强词夺理!”
我没理会乐瑶的不满,问道:“你怎么在家里?”
“我一直在。”
“楼下没看到你的车啊!”
“停在对面的空地上了。”
“难怪!”我感叹一句,立马想把门关上,生怕乐瑶和我提搬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快深夜一点了,我能搬到哪儿去。
乐瑶双手推着门,不让我得逞。
我怒视她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这会儿让我搬出去吧?”
“不是。”停了停乐瑶又说道:“你不是想唱歌又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尽情发泄。”
“真的?你有这么好?”我警惕的问道。
“反正已经被你吵的没有睡意了,如果你还有兴致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声音不错!”
我觉得这是乐瑶主动想和我修复关系,或者她被我的歌声给惊艳到了,也或者她可怜我这个颓废的男人,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我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这个要求,因为我也失眠了,那就一起疯吧!
………
片刻之后,乐瑶换好了衣服,我穿着睡衣,脚踩拖鞋,手抱吉他和她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
乐瑶开来了自己的车,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豪车倒不是没坐过,不过Q7却是第一次,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没等我系上安全带,乐瑶已经重踩油门,Q7强劲的背推力,差点没把我撞死在车玻璃上。
“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想一具尸体坐在你旁边?”我摸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冲乐瑶怒道。
“谁让你不系安全带的,不遵守规则的人,活该被撞!”乐瑶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手指着乐瑶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TM就报复我吧!”
乐瑶根本不理会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开着车。
……
大约二十分钟,乐瑶真的带我来到一处完全没有人会来的郊外荒地,她停下车,拉上手刹,最后熄火对我说道:“这儿没人,尽情唱吧。”
“车上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那你下去唱。”
“你当我二傻啊,待会儿你要把车开走,我到哪儿喊冤去。”我警惕的说道,自从她刚刚故意趁我没系安全带忽然启动车子,我就怀疑她没安好心。
“你废话真多!”乐瑶说着松开了安全带,率先下了车,一副她君子坦荡荡我小人长戚戚的模样。
我也下了车,与乐瑶并肩站着,看着天空才发现:这个夜晚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空气也不错,我有了一种终于躲开喧嚣的感觉。
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倒是真的感谢乐瑶有这样的兴致带我来到这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宣泄,宣泄心中的诸多不快和对现实的不满。
拨动吉他弦率先唱了一首金武林的《变形记》。
一曲唱罢,乐瑶出人意料的给我鼓掌问道:“你也喜欢严肃音乐吗?”
“YES,如果乐器多一点,唱起来更有感觉。”我说道,也有些诧异乐瑶竟然知道这首歌,要知道严肃音乐是非大众的,艺术性和学术性都较强,无论是演唱者还是欣赏者都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
乐瑶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草包嘛!”
“以貌取人才是你狭隘。”
乐瑶并不计较我和她的针锋相对又对我说道:“请继续。”
我放下吉他对乐瑶说道:“你应该挺懂音乐的吧,会玩吉他吗?来一首。”
“说好我做听众的,你继续吧。”
我点头,在这样一个黯淡的夜,无边的旷野中,有一个美的过分的女人愿意做我的听众,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这么一想我忽然更内疚之前那么粗暴的对乐瑶,其实她对我还是蛮不错的,又是借我钱,又额外的收留我住了一夜,现在又陪我宣泄郁闷,或许我的粗暴脾气真的该改改了!
一阵冷风吹过,乐瑶下意识的掖了掖有些单薄的衣服。
我有些不忍的对她说道:“你上车吧,我自己发泄、发泄就成。”
“你确定?”
我点头。
乐瑶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却没有完全与我隔离,她按下车窗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好似很期待我的下一首歌。
我拨动吉他弦又唱了一首,正在投入中,身后的车子突然启动,我猛然回头,乐瑶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她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你的声音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得先走了,这是对你不信守承诺和粗暴无理的惩罚。”说完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破了夜的黑幕。
“我操你啊!”我摘下拖鞋就向她的车砸去,却砸的不痛不痒。
“你大爷的,你个三八,我TM知道你就没按好心……利用我的同情心,你小心天打雷劈……我操啊!我和你没完!”我急的打着转,语无伦次的冲着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中的乐瑶骂道。
……
我这人向来和谁都自来熟,容易信任也不喜欢防备,落得如此下场,真TM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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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着风站在护栏上,睁大眼睛想在水波流动的河面找到那座“天空之城”的倒影,可看到的仅仅是霓虹灯闪烁下的城市浮华。
清醒后的我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害怕死亡,害怕被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护城河里。
我回头看着乐瑶,她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你真不打算劝劝我吗?”我皱了皱眉问乐瑶。
“我为什么要劝你?”
“可是跳下去我真的会死的啊!”
“死的是你又不是我。”乐瑶依旧是一副不惊不诧的表情说道。
我从护栏上跳了下来,怒道:“我一点没看错你,你就是一个毒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让别人去死。”
“我没有目的,是你自己说要跳河的。”乐瑶依旧说的很淡定。
我更加愤怒了,指着乐瑶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淡定的把我往死里整?……我记得我打电话是让你来劝我别跳的吧,按照我设定的剧本,你就不该这么演!”
“我来的时候你和死人一样躺着,本来就不会跳,为什么还多此一举的给我打电话?耍我很好玩吗?”乐瑶的言语间终于有了怒意。
我有点憋屈,当时冲动之下我确实会跳,谁知道命不该绝,忽然酒劲就冲了上来让我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和乐瑶解释又信口胡说,道:“我是真的想跳护城河的,临跳的时候我想起来还欠着你一万多块钱没还,我死了是不要紧啊!可这钱就没人还你了,所以我一狠心就没跳,因为我是个有良心、有道德底线的人,绝对不会做那种欠债不还的缺德事儿的。”
“说的真是悲壮啊!”乐瑶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真的悲壮好吗?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挣扎,一边是死了以后的解脱,一边是欠债不还后良心上的谴责,很难选!……当然,最后我艰难的选择了守住道德底线,所以我还活着。”我表情夸张的说道。
乐瑶似乎不愿意再听我胡吹乱扯,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等等。”我喊住了乐瑶。
“又怎么了?”乐瑶的言语间已经非常不耐烦,说着穿上了她刚刚盖在我身上的外套。
“你是不是从下午就一直坐在这里守着我?”
“我是来给你收尸的,又不是来劝你的,所以我傍晚才来。”乐瑶用她特有的平静说道。
“唬谁呢,你来给我收尸还帮我盖上外套?”我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拆穿了乐瑶的谎言。
乐瑶回头看着我冷冷说道:“尸体上都会盖一件东西遮住遗容,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被乐瑶说的哑口无言,就这么呆愣着,注意力也从和乐瑶的斗嘴中跳了出来,于是还没有完全消化掉的酒精又开始在我的体内兴风作浪,我一阵晕眩,随之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我趴在护栏上,将自己掏空了般的往护城河里吐出呕吐物,中午的酒我实在喝得太多了。
吐完,我虚脱似倚着护栏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我的神志越来越清醒,于是中午在方圆和颜妍婚礼上经历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随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充斥在我的身体里。
那一刻,向晨帮简薇戴上意味着定情信物的钻石水晶项链,我多么想不顾一切的告诉简薇:我想回到过去,在沉默中欢喜的过去,有情有爱的过去……
可是从来没有回得去的过去,我失去了简薇,永远只能旁观着她在别人的世界里幸福着!
撕裂的疼痛中,眼角传来温热感,我好似哭了!
一定不是我在哭,是那座天空之城在哭泣,她在用眼泪分解着我内心的悲戚。
“你哭了,擦擦眼泪。”
我睁开眼,原来乐瑶还没有离去,她递给了我一张纸巾。
我没有去接纸巾,眼泪还是让风吹干了最好,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乐瑶蹲下来看着我,语气终于轻了些问道:“是不是我刚刚的话说的太重了?我不该嘲笑你是尸体。”
我沉默许久低声说道:“其实和你没关系,哪怕真的是一具尸体,也只是死之前疼痛了一下,可是活着的痛才是撕心裂肺的……这种感觉你懂吗?”
乐瑶摇了摇头,道:“我不懂,我现在想的都是你什么时候会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你就那么烦我吗?”我笑了笑问道,眼泪好似已经被风干。
“是的,你的行为实在不会给我什么好印象,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乐瑶直言不讳的说道。
“是吗?……可是你不知道,你眼中那个坏事做尽的混蛋,曾经心里也有过一座干净的城池!”
“我不太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需要懂……因为今天这座城池已经从我的身体里脱离,成为了一座我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天空之城!”
我低头摸索着口袋,却已经没有一支烟供我燃烧掉惆怅,缝补我碎裂的灵魂。
乐瑶没有在言语,她在我的身边坐下,以同样的姿势倚在身后的护栏上,我们的四周越来越安静,好似被夜幕隔离在城市的喧嚣之外,一阵夜风吹拂过,吹出了众生平等,吹灭了人间烟火!
我看到了地上有一支只被我抽了一半便掐灭掉的烟,捡起来吹了吹再次点燃,烟草的味道再次弥漫了开来,又在朦胧的灯光下消散……
我终于对乐瑶说道:“我知道你希望我走,我会搬出去的,就明天。”
“这次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连一座城池都丢了,还会在乎一间屋子吗?……”
乐瑶似乎有些好奇我总是提起那座城池,她问我:“你说的那座天空之城到底是什么模样?”
我想了想说道:“她是一座晶莹剔透却总是沉默的城市,她有一种魔力,会让人忘记烦恼,忘记伤痛,忘记浮华,当你住进去的时候,什么都不再重要,因为你会化身成为一只晶莹剔透的鸟儿,冲破一切束缚穿梭在自由的风中……”
“可是鸟儿终究要落地的,落地后它还会晶莹剔透吗?”乐瑶看着我问道。
“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想过落地后的模样。”
……
或许我可怜的模样引起了乐瑶的同情,这个夜,她没有把我一个人丢弃在河边,我坐着她的车向那座繁华的有些虚幻的城市驶去,而我已经下定决心,过了这个夜晚我将从那间陈旧的屋子搬出去,反正我的生活也不会再坏到哪儿去,倒不如成全乐瑶,还她一个清静。
一路上,我们各自沉默,这种沉默我理解为乐瑶依旧不满于我今天数次欺骗于她,而我现在的落魄和可怜也不能完全熄灭她愤怒的火焰,能从郊外把我给带回去已经表现的很有人情味了。
回到我们住的小区,乐瑶停好车,我和她一前一后向楼道口走去,却意外的发现板爹正在楼道口的台阶上坐着,身边放着的是那只已经用了数十年的老式黑色公文包。
次日一早,我便离开了横店,下午时回到苏州,第一时间去了公司,然后将情况汇报给了经理陈景明,而为GUCCI拍摄宣传海报的事件也就这么随着乐瑶给我的承诺得到了解决。
这个下班后的傍晚,我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离去,离开了那个住了两年多的屋子,无处可去的恐慌便一直纠缠着我。
其实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我现在的痛苦完全源于习惯,习惯了简薇曾经给我的爱,习惯了那个屋子曾经给的温暖和安慰。
我有点不懂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丢掉生命中弥足珍贵的东西,收获却又那么少?
也许我知道答案,但又不愿意承认,便安慰自己:现在总算在工作上看到一些希望,工作中的进步一定会让以后的生活好过一些,所以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新的生活吧!
离开公司,我并没有去找新的房子,决定暂时先住在罗本那边,至少夜晚时两个同样孤独失意的男人可以聊聊音乐,聊聊这扯淡的生活。
……
一个人晃荡在街上,无聊透顶,便打算去酒吧找罗本,再喝上几杯。
说走就走,我当即拦了出租车去往罗本驻唱的酒吧。
来到酒吧,依旧是熟悉的灯红酒绿,依旧是腰肢乱颤的人群,我只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罗本提着几瓶啤酒来到我这边,在我对面坐下,又递了一瓶啤酒给我,说道:“我以为你和这儿绝缘了,怎么又来了?”
我四处看了看,开着玩笑说道:“来这儿吸点颓靡的气息,最近活得有点太得意!”
罗本拿着酒瓶和我碰了一个,笑问道:“你就是苦日子过惯了,得意点儿活着有什么不好!”
我也笑了笑,举了举瓶子,说道:“这是生活的境界,小同志你还得慢慢悟……喝酒!”
罗本笑着耸了耸肩,也随我喝了一口,接着问我:“你昨天是去横店找乐瑶的吧?”
“我瞒的这么严实,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问道。
“今天和乐瑶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她说你去了。”
“其实我去横店还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GUCCI不是要在我们百货设专柜吗,非指定乐瑶给他们拍产品的宣传海报,这苦差事就落我头上了。”我说着又喝了一口啤酒。
“难怪乐瑶说白高兴一场,可能一开始还真以为你是专程去找她的。”
“就算专程去找她,也得周末吧。”
罗本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两人又喝掉一瓶啤酒,闲聊了几句之后,罗本便离开了,马上该他上台演出了。
来酒吧里找消遣的人越来越多,我依旧坐在角落里,一口口喝酒,一阵阵失神,和乐瑶在一起的昨夜也若有似无般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因此有些伤感,这种伤感很让我费解,但又真实存在。
演出台上,罗本和另一个驻唱的女歌手唱着他自己写的歌,现场断断续续的响起掌声,我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跟着音乐的节奏,打着响指。
罗本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民谣歌手,只是气节太重,不愿意写一些商业气味重的流行歌,也不愿意参加烂大街的选秀,所以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的在酒吧驻唱,生活清苦,但他自己好似并不太在意这种清苦,他常说:玩音乐不一定要扬名立万,但一定要有心中的坚持。
只是相处了好些年我也不知道他的坚持是什么,但这不影响我欣赏他。
……
音乐声中,手机在我的口袋里震动着,我依旧跟着节奏打着响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后没看号码便接通了。
电话是方圆打来的,他好似听到了酒吧的嘈杂声,对我说道:“昭阳,又在酒吧鬼混呢?”
“好好渡你的蜜月,别操哥们儿的闲心。”我说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跟着音乐的律动随着人群摇摆了起来。
“你在哪个酒吧,我去找你。”
“你不是和颜妍去三亚了吗?”我疑惑的问道。
“三亚这几天一直下大雨,过几天再去。”
“过几天再去,你那婚假还够用吗?”
“玩不了几天,够用了……你小子别废话,赶紧告诉我在哪个酒吧。”
“苏荷酒吧,你来吧,请你喝酒。”
“那你得多准备点银子,颜妍也去,还有简薇、向晨。”
听到简薇和向晨的名字我心中一阵乱颤,愣了许久开口骂道:“你他妈结婚结傻了吧,带他俩来干嘛?”
“你瞎激动什么,咱们五个人好几年没聚在一起了吧,再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嘛,喊出来一起聚聚,也就别想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听谁说我有女朋友了?”
“简薇啊,你要没女朋友,我也不可能带着简薇和向晨去给你找不痛快吧,这点分寸我有!”
我这才想起在方圆结婚的那天,我的确在简薇面前谎称乐瑶是自己的女朋友,没想到这个谎言,此刻像一块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狠狠砸向了自己的脚,躲都躲不掉。
愣神中,方圆又对我说道:“其实找你聚聚是向晨的意思,我们都是从大学走过来的兄弟,别因为感情上的那些事情弄的不痛快……现在大家都成双成对的,一起聚聚不挺好的嘛!”
我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就这么沉默着。
方圆又提醒我,道:“记得把你那个女朋友约出来,我可听简薇说:美的不像话,能让简薇都这么认为,我和颜妍还真想开开眼界!”
我刚想说点儿什么,方圆已经挂掉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顿时傻了眼!
……
酒吧里依旧嘈杂,我却坐立不安,方圆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临阵脱逃,这事儿坏就坏在我那天不计后果的乱说乐瑶是自己的女朋友上,可当时那种情景,我真的就像一个溺在水中的人急需救命的稻草,所以我倒是挺能理解自己当时的做法,可现在该怎么办?
六神无主了半天,我终于决定给乐瑶打个电话,如果她还有那么点儿义气的话,一定会拔刀相助的。
拿出电话,找到乐瑶的号码,却半天按不下去,犹记得前天搬出去时,我们还因为没买杀虫粉的事情吵了一架,然后她逼着我还欠款,我难堪的留下那把吉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现在这个时候再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太没有男人的气节了?
“不管了,反正我在她眼里就一人渣,还谈什么气节。”
我嘀咕了一句,随即带着人渣的名声,胆子一壮,按下了拨号键。
听着拨通的提示音,我竟然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是有来由的,我担心乐瑶会冷嘲我没气节的行为,更担心她不愿意江湖救急。
片刻之后电话被接通,我再次听到乐瑶不苟言笑的声音:“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江湖救急。”
“江湖救急?你是又准备跳江跳湖了吗?”
我被乐瑶噎的半死,半晌才说道:“这次不是跳河,你还记得上次在我朋友的婚礼上,我告诉一个女人,你是我的女朋友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儿?”
我立即顺着乐瑶的话感叹道:“唉~~!可不就这事儿给我惹祸了吗,我朋友都说要见见你,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赶紧来苏荷酒吧抢救我一下。”
“你这样的人,耶稣都救不了!”
“你就别损我了,真的是十万火急,你要不来,我今天真就无地自容了!”
“谁管你!”
“算我求你,行了吧?”我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姿态急切的说道。
乐瑶不为所动的回道:“你自求多福吧。”
我怒了:“你灭绝师太投胎的啊!有没有一点江湖义气……靠,以后别让我在苏州见到你……”
电话忽然被挂断,听着“嘟嘟”的挂断音,我彻底傻了眼!
来到公司,照例先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社会新闻,然后又去朋友们的微博转了一圈,试图找一些好笑的段子让自己乐乐。
无意中发现两天前颜妍发了一条微博,微博的主要内容便是她和方圆的结婚照片,这条微博颜妍艾特了一圈人,唯独没有艾特我,我当然知道,她是害怕方圆和她的修成正果会让我联想到自己和简薇的黯淡收场,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带着疼痛的祝福我昭阳给的起。
他们的婚纱照有好多个主题,其中有一组照片命名为“沉默着欢喜”,在这一组照片中方圆和颜妍两人互相牵着手但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沉默,而照片的背景却是一棵微笑着的向日葵,点出了“沉默着欢喜”这个主题。
这是一个很赞的主题,但本却不属于他们,这个主题是3年多前,简薇很有超前意识的问我该怎么拍我和她的婚纱照时,我灵光一现提出来的……我觉得在沉默中的欢喜才最经得起时间的推敲和起岁月的侵蚀,永远保持下去。
我轻轻叹息,心却因为无情的岁月变迁而疼痛,沉默了许久,我笑了笑在颜妍的这条微博下留言:“两个无耻的窃贼,祝你们永远幸福!”
点上一支烟,奋力的吸了一口,悠长的吐出,可弥漫的烟雾却瞬间被吹进来的风给肢()解,于是我也看到了一副尽是裂纹的画面,画面中的简薇依旧是三年前爱着我的模样躺在我的怀里,称赞我提出的“沉默着欢喜”这个主题,我们一起很欢喜的决定有朝一日结婚时,一定会用这个主题去拍一组婚纱照。
可终究我们用不上这个主题了,于是被方圆和颜妍这两个没有创新意识的损友给剽窃了去……呵呵,对此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不难过……只是会想起那天黄昏下的我们,是多么的因为憧憬结婚而欢喜。
……
中午时分,我和方圆在公司的餐厅吃饭,从今天的下午起,方圆便开始休两个星期的婚假,有些工作他需要暂时转交给我。
花了十分钟和方圆聊完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又聊起了他和颜妍即将举行的婚礼。
我向方圆问道:“颜妍的伴娘找好了吗?”
方圆点了点头,道:“本来颜妍是打算在她们公司找一个女同事做伴娘的,这不简薇回来了吗,肯定找简薇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向方圆问道:“你的伴郎是我吧?”
“怎么着,你是想临阵脱逃吗?”方圆脸一沉问道。
“你俩这是安的什么心?你和颜妍就不考虑这么安排我和简薇会有多尴尬吗?”
片刻方圆才反应了过来说道:“是哦,我和颜妍还真没想到这个点上,这么安排你们是挺尴尬的。”
“知道就行,而且我和简薇已经分手了,让我们做你们的伴郎、伴娘不吉利!”我又补充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后怕!”停了停又问道:“那你和简薇谁退出来?”
“你休婚假了,工作的事情都压在我头上,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着做伴郎,还是我退出吧。”我想了想说道。
“那行吧,这事儿还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方圆言语间带着些遗憾说道。
我当然也觉得遗憾,可按照结婚的风俗,让一对已经分手的男女做伴郎伴娘,对结婚的两口子而言是不太吉利。
稍稍沉默一会儿我问方圆:“想到伴郎的其他人选了吗?”
方圆做了个让我安心的表情说道:“不用想,现成的,找向晨就成。”
别说,向晨做方圆的伴郎是个在合适不过的人选,当初上大学时一个班级就属我们仨关系最铁,只是向晨是南京人,毕业后回了南京,没和我们一起待在苏州,但是革命阶级的友情一直还在。
我点了点头问方圆:“我和他有些日子没联系了,这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方圆感叹道:“他们家那烟酒店这两年做的不错,听说在南京开了好几间分店,最近准备公司化运作,又搞了个800平米的旗舰店,光旗舰店的形象设计费就花了30多万,做的挺上档次的!”
我也叹道:“他爹真牛逼啊!人到老年了还活活把这小子整成了一个富二代!”
方圆耸了耸肩说道:“这事儿和他爹还真没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三叔在商务局工作,还是实权派,他们家那烟酒店做大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我认同了方圆的观点,这个社会有人脉和没人脉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比如我和向晨便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
下午方圆便离开了公司,我的工作也随之忙碌了起来,直到晚上八点才下班,次日,尽管是星期六,我依旧在忙碌中加了一天的班,主要还是代替方圆忙GUCCI在我们商场设专柜的项目,这两天里一直和GUCCI那边的考察团进行对接,又根据他们的要求修改着项目企划案。
仅仅两天,我已经有了焦头烂额的感觉,继而厌烦,这让我明白:相较于方圆我的工作能力还是差了些,至少他在处理这些事件时一直很游刃有余。
星期六的晚上九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心情却没有因为明天的休息而轻松些,脑子里想的尽是明天方圆和颜妍婚礼上的情形,虽然我为他们的喜结良缘而高兴,可又不愿意在这样贴满喜字的场合里与简薇见面,而这种不愿意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越来越强烈,在我看来方圆和颜妍的婚礼对我和简薇而言是一种残酷的鞭笞和拷问。
也或许简薇不会在乎这种拷问,但我真的在乎!
……
回到住处已经9点半,我并没有立即洗漱休息,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继而沉浸在焦虑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甚至忘记了用吉他弹一首歌让自己放轻松些。
我喝了一杯凉水,就这么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片刻之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米彩回来了,这两天她回来的比我还迟,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夜生活,不过这和我没多大关系。
屋里的烟味让米彩皱了皱眉,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你能不在客厅里抽烟吗?”
我并不在意米彩的质问,无所谓的说道:“客厅抽烟怎么了,又没去你房间抽。”
“客厅也不行,我不想每天回来,刚进屋就乌烟瘴气的。”米彩声色俱厉的说道。
“那我下次抽烟把窗户打开行了吧,风吹进来一会儿就散了。”我在焦虑的情绪下耐着性子对米彩说道。
“那也不行,以后你只能出去抽,这个屋子里不允许。”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也皱眉说道:“这也不允许,那也不允许,你把我当孙子了是吧?……我在这间屋子里住了两年多,哪个角落我都抽过烟,包括你现在住的房间和……卫生间的马桶上。”
在我动怒后,米彩却忽然很淡定的对我说道:“你要这么不满,那你自己去找间房子住,就是爬上屋顶抽烟也没人管你。”
我不语,却厌烦被人掐住软肋的感觉,可又反抗不得,心中恨不能自己成了大款买下这间屋子,然后很牛逼的爬上屋顶去抽上一支烟。
半晌我将烟盒揉成一团,恶狠狠的扔进了垃圾篓里,瞪着米彩粗暴的说道:“小爷我不抽了,满意了吗?”
米彩平静的看着我问道:“小爷?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是孙子的吗?”
我怒言:“扯淡,是你把我当孙子,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孙子了?”
米彩笑了笑,又一耸肩,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给我下圈套,让我在浑然不觉下承认了自己是她的孙子……我忽然产生一种想对着她房间喷口血的冲动,太他妈欺负老实人了!
……
洗漱完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闭的死死的,又找到一包烟,拆开点上一支,然后打开窗户,躺在床上抽着。
半天没响起的电话,没有任何征兆的响了起来,我呆愣了半天在铃声快要结束时才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了电话,然后接通。
电话里传来颜妍熟悉的声音:“昭阳,睡了吗?”
“躺下了,还没睡。”
颜妍叹道:“又想心事呢?单身的男人真可怜!”
“你等会儿再打过来,我先去卫生间哭一会儿。”我没好气的说道,颜妍和方圆一个德行,每次都把人安慰的想死。
颜妍笑了笑,道:“行了,和你说正事儿。”
“快说。”我又吧嗒吸了一口烟说道。
“……我现在和简薇在一起呢?她今天晚上住在我家。”颜妍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我克制住自己的心跳,故作平静问道:“你没和方圆在一起吗?”
“你傻啊!我现在肯定在自己家的啊。”说完言语甜蜜的补充道:“等我的夫君明天来娶我!”
“哦。”
“那个……你要和简薇说几句吗,她正在客厅和我爸妈聊天。”颜妍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我无言以对……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颜妍你在干嘛呢?”
然后又传来电话骤然挂断的“嘟嘟”音,我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我听的出来那是简薇的声音。
终于电话自动挂断,一会儿后颜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刚刚你听到简薇的声音了吧……吓死我了,我是背着她给你打的电话,这事儿得你们当事人同意沟通,我才好帮你们搭线,要不显得我挺没分寸的!”
我并没有回信息只是在沉默中掐灭掉手中的烟头,她的声音却依旧在我的耳畔萦绕,又想起那个在落雨的黄昏中欢喜的我们。
其实今夜是否沟通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实际的意义,毕竟我们明天会带着真实的身躯见上一面,而且三年都过去了,还在乎再熬过一个焦虑的夜吗?
等回到原来的住处已经快2点了,我付完了车钱,向自己的那栋楼走去,心里也谈不上着急,反正是周末,迟就迟会儿,不过却头疼欠她的4016元,这会儿就算把我给卖了也弄不到这么多的钱。
来到自己住的那栋楼下,我目瞪口呆,随之气的肺疼,我的行李竟然被搬到了楼道的走廊内,有些走廊内放不下的行李已经被雨水淋湿,其中包括一双很久前简薇送给我的黑色皮鞋。
我扔掉雨伞,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蹬蹬”向楼上跑去。
钥匙扭开了门的锁扣,抬脚就将门踹开,站在客厅里愤怒的骂道:“臭三八,你TM给我出来。”
连骂了三声却没有人回应,我抬脚踹开了她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屋里空无一人。
看着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想起自己在外面淋着雨的行李,我心中的火烧的更旺,抬手就将她床上的被子摔到了地上,还不解气连席梦思都给掀翻了,枕头和毯子铺了一地。
……
歇斯底里后,我站在乐瑶的房间里点了一支烟,缓解着怒火。
乐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外,手中拿着拖把和一只方便袋,里面装了不少生活用品,刚刚她应该是去超市了。
她怒视着我,我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将她揪进了房间,力道大的让她丢掉了手中的袋子和拖把,东西又撒了一地,刚刚还一尘不染的房间因为我的愤怒瞬间一片狼藉。
我将她拖到窗户口,打开窗户让她看着在雨中淋着雨的行李骂道:“你TM有病吧?为什么把我的行李扔在雨里?”
乐瑶挣脱了我,冷言说道:“你一点没来,我就找人帮你搬出去了,有问题吗?”
“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晚来一会儿怎么了?”
“答应几点就是几点。”乐瑶寸步不让,眼神充满坚决的说道。
“你TMD不可理喻!”我火气更甚,抬手就做了一个要抽她的动作。
我原以为她会本能的做个躲让的动作,或者闭眼,没想到她依旧冰冷的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放下了抬着的手,眯着眼睛对她说道:“你给我把东西原原本本的搬上来,我假装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不去。”乐瑶美目中隐有泪光,却坚决的对我说道。
我点头:“你不去是吧?……”
话音刚落我将地上的被子和毛毯带着发泄和报复的快感全部从窗户口扔了下去。
风雨中,落下的被子和毛毯看上去是那么的飘零和无辜,又好似一道道被无情揭开的深深浅浅的伤疤,我看的有些失神,有些后悔,我不该这么冲动,不该如此的对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或许是那双落在雨中的黑色皮鞋刺激了我,我心中一阵阵抽搐,在雨水落在黑色皮鞋的残影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和简薇死透了的爱情。
……
被子和毛毯终于在上下的交替中落在了地面上,我有些心虚的对乐瑶说道:“现在咱们扯平了!”
我的话音落下后,泪水从乐瑶白皙的脸上落了下来,她咬着嘴唇看着我。
看着满目疮痍的屋子,愧疚感忽然充斥着我的内心,却仍瞪着眼对乐瑶说道:“我知道你不爽我,看不起我,是的,我是穷,没出息,但这绝对不是你可以不尊重我和我行李的理由,你是女人,今天我和你发扬一下绅士风度,扔的是你的被子和毛毯,下次我连你人一起扔下去!”
说完我又从钱包里抽出昨天她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说道:“卡里我一共取了4016元,现在我是没钱还你了,不过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泪水在乐瑶的眼睛里打着转:“混账,你们所有人都是不信守承诺的混账……”
我意外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说道:“我走了,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虽然晚了些兑现承诺,但并不是你所认为的不信守承诺。”
乐瑶没有回应我,依然怨恨的看着我。
……
我离开了,我不知道乐瑶是不是还在哭,但我知道待在那个被我弄的一片狼藉的屋子里一定很不好受。
可正如她之前骂我的一般,我的确是个人渣,也是乐瑶口中的禽兽,禽兽似的不愿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人渣似的随性妄为!
拦了辆出租车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一个能避雨的路边凉亭下,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落脚,我现在身上剩下的钱也不够去租房,住宾馆更不是长久之计,而我唯一愿意去借钱的方圆,也因为我昨天的不听劝,对我有诸多脾气,暂时拒绝和我联系了。
是的,这些年我只会找方圆借钱,我把他当交心的朋友,从来不介意将自己的窘迫和潦倒展现在他面前,而别人,我不会。
我好似忽然就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
点上一支烟,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看着来往的车辆我有些失神。
我的生活不该如此,可这两年我却像这座城市中的那群沉默伫立的楼一样孤独、无助的活着,这一切全部源于那个女人,我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牵住她的手,可依旧固执的跳不出,离不开她的温柔。
风吹的我有点冷,我从编织袋里找出一条围巾给自己系上,终于挡住了些没完没了往我胸口灌的冷风。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就坐在凉亭里重复发呆和抽烟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直到天色渐暗,才真正有了渴望被拯救的心情。
骤然响起的电话,让我一惊,抹了一把脸,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电话是板爹打来的。
板爹是我爸,为人古板、木讷,在一中小型国企的采购科工作了15年,进去的第一年就是副科长,15年过去了,他竟然惊天地泣鬼神似的没能把那个副字给拿掉,这还不算什么,更牛逼的是:明明采购科是一个可以捞油水吃回扣的部门,15年硬是没见他收过一份礼拿过一分钱回扣,这份铁板似的操守,让他的同事纷纷私下尊称他为板科,总算摆脱了副科的头衔,于是我也在17岁那年与时俱进的改称他为板爹,但他一直误以为我喊的是“俺爹”。
接通电话,我听到了板爹木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他对我说:“乐瑶,我马上到苏州了,明天早上有个展会要参加,今天晚上到你那儿住一宿。”
我顿感苦逼,这个周末实在是撞了邪了,怕什么来什么,打死也不能让板爹知道我混到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虽古板,不代表没脾气。
我心念急转:“板爹,你自己在车站附近找一个宾馆住成吗?我今天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饭,时间肯定不会短。”
“你吃你的,钥匙你不都放在门框下面的吗,我进的去。”
“最近贼特多,没放。”
板爹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就等等你,吃完饭别疯玩,早点回来。”
“板爹,你看你坐了半天车,估计累的够呛,你就近找个宾馆住得了,你来我这儿还舍不得打车,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你那胳膊腿儿也不经挤!”
我百般推脱板爹也不着急,最后说了一句:“你妈给你织了件毛衣我给你送过去。”
……
听着“嘟嘟”的挂断音,我愣了一愣,片刻反应过来,立马肩上扛着行李袋,手中拖着行李箱向路边跑去,张望着等待出租车,这个夜晚我还得住回那套现在已经属于乐瑶的房子里。
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也非住不可,要是让板爹知道我现在的境遇,非气出个好歹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