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乾坤短篇小说阅读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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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网游小说

作者:张通 著  

剧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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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转乾坤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日头缓缓西沉,映得江面如血。
“列阵!”
残阳下,伴随着一声军令,八百步卒缓缓散开,打头的八名百夫长各领一队,大盾长枪层层堆叠,组成了严密厚实的军阵。
这八百步卒是曹仁手里的最精锐,也可以说是他的亲卫。
赤壁后周公瑾乘着大胜之威,却屡攻曹仁驻守的江陵不利,这支步卒就居功至伟。
看着整齐的军阵,曹仁微微松了口气:“西陵贼将自是勇猛无匹,可他手下又怎么可能个个都像他那般?”
“就说当年纵横天下的吕布,有一高顺而不重用,最终命丧白门楼。”
他脸色白的厉害,看起来很虚弱,显然刘武那两戟下去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将军,他们来了!”身旁亲卫指着前方道。
曹仁闻声策马前行,就看到一支步军从西陵城方向而来,他大致一望便知不过千人,也应该是八百人无虞。
那是一座整整齐齐的方形战阵,士兵铠甲具皆精练齐整,缓缓向前推进……
可让曹仁感觉奇怪的,是整座方阵竟见不到一块盾牌,全都是长枪,整座军阵也就只有长枪!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曹仁眉头微皱,对方的军阵他总觉得在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这些无关紧要的杂念,很快就被曹仁抛之脑后。
长矛方阵若是对付普通敌人,或是当年黄巾军那般的乌合之众也许有几分奇效。
但自己这八百士卒可是一等一的精锐,贼将想要以区区长矛阵取胜,只怕是痴心妄想。
“变阵!”
哗!~
曹仁一声令下,八百曹军精锐阵型起伏涌动,缓缓向两侧伸出两翼。
方形战阵最大的弊病,就是真正能对敌方造成伤害的唯有最外层的士卒,只有外层士卒倒下,里面的士卒才能向前顶上去。
曹仁的意图很明显,一旦对方的长矛方阵与己方阵型相接,这八百精锐伸出的两翼就会想两把锋利的钢刀,一层层削去西陵方阵最外层的士卒,然后再对里面的士卒动手。
就像吃果子,先剥皮再吃肉,有条不紊的吃掉这支长矛方阵!
轰!~
对面长矛方阵的将领似乎没有看出曹仁的意图,依旧缓缓前进。
整齐划一的脚步,在地上踩踏的隆隆作响,恍惚间曹军面对的似乎不是八百长矛兵,而是一名手执长矛的巨人。
密密麻麻长有数丈的长矛,直直对准了八百曹军精锐。
近了。
他们越来越近了!
闪烁着寒光的矛锋,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气势极其可怖!
那种有死无生,一往无前的惨烈之气冲天而起。
不对!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长矛方阵!
曹仁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马鞭,他终于察觉西陵军阵的不对劲。
他的直觉在疯狂示警,己方军阵一旦分散力量,只怕要败的更快!
“变阵!固守本阵!”
曹仁当即立断,再次下达军令。
八百精锐再次阵脚变动,原本向外伸出两翼的精锐士卒,迅速回归本阵。
就在曹仁的军阵完成第二次变动时,西陵的长矛方阵终于压了过来!
轰!~
两军接战!
“杀!”
八百曹军精锐喊杀声震天。
但迎接他们的,只有对面那一齐戳过来,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矛锋!
噗嗤!~
这是长矛刺进血肉的声音。
两军最前方,数十杆长矛一齐顺着曹军盾牌的缝隙扎了进来。
锋利的矛锋刺透了曹军的肚腹,扎入了他身后的同袍,在哀嚎声中,每一柄长矛都要带走一名甚至两名曹军士兵的性命。
“杀!”
“杀光这帮西陵贼!”
望着一具具同袍的尸体,无力倒在了自己的前方。
后方顶上去的曹军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怒吼着刺出长枪,竭力用手中大盾来抵挡敌人的进攻……可惜收效甚微。
长矛方阵缓慢而坚定的继续向前推。
层层叠叠的矛锋像是有了意识,前进,再前进!
面对这些有进无退的怪物,终于有曹军士卒胆寒了。
曹军的阵脚开始乱了。
后方观阵的曹仁脸色难看,他知道曹军要挡不住了,这么打下去,这一阵自己必败。
唏律律!~
曹仁没有迟疑,亲自纵马入中军督战,手中的马鞭像是雨点般朝着四周士卒抽了下去:“顶住!给我顶住!”
主将亲自入阵督战激励,八百精锐士气大振。
原本已经乱了的阵脚再次稳住。
“杀!”
后退的曹军,再次迎着对面的可怖矛林,咬牙顶了上去。
噗嗤!~
鲜血飞溅,原本泛着寒光的矛锋,已经彻底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曹军奋力抵抗,试图反攻,但对方的长矛如潮似浪,此起彼伏的涌了过来,几乎没有停歇。
最可怕的是,从头到尾整个长矛方阵一直在向着曹军,前进压制!
短暂的僵持后,曹军的阵脚再次不可抑止的后移。
曹仁的额角已经被热汗浸湿,他顾不得许多,再次跃马上前。
噌!~
曹仁腰间剑出鞘,嘶声力竭的吼着:“后退者,斩!”
“后退者,斩!”
曹仁的战马,已经冲到了最前面了,与对面的长矛方阵之间不过是隔了两层曹军士卒而已。
这一战,无论如何他不能输!
主将锋利的宝剑就在头顶高悬,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
霎时间,曹军所有的血勇都被激发了出来。
“杀!”
喊杀声惊天动地,所有曹军嘶吼着再次往前顶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曹军倒在了刺过来的矛林之中,但后面更多的人顶了上去,甚至有人丢了盾牌,红着眼上前对刺。
曹军的气势,已然到达了顶峰。
当下,他们竟是真的阻挡住了长矛方阵前进的脚步。
……
长矛方阵,中军所在,高顺感觉到了整个陷阵营前进之势受阻。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持手中长矛,低声开口:“让!”
前方数排士卒,瞬间向两边闪开,让出了条足够一人穿过的通道。
轰!~
下一刻,高顺猛地冲向阵外。
一点寒芒先到,随即矛出如龙!
“陷阵之士,有死无生!”
……
“陷阵之士,有死无生!!!”
正在阵前督战的曹仁,忽然听到对面阵中一声低吼。
还不等曹仁反应过来,一杆长矛猛地朝他刺了过来。
唏律律!~
曹仁坐骑一声惨嘶,那寒芒猛地刺中了马脖子!
下一刻,矛杆一挑。
曹仁连人带马,竟是被那长矛挑到了半空中!
所有曹军都呆了,他们忘记了进攻。
他们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主将,连人带马从半空中往下坠落,
正在此时,从接战以来一直沉默无声的西陵军阵,忽然爆发出了仿若海潮的怒吼;
“陷阵!”
“陷阵!!”
“陷阵!!!”
一瞬时,竟是瞬间将曹军这边的气势压了下来。
整个长矛方阵猛地压向曹军!好似万丈海潮冲天起!
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对面的曹军,心头猛的一颤,胆气动摇!
主将坠马,敌军再次压了过来。
原本还在坚持奋力厮杀的曹军,瞬间军心尽散。
“曹仁将军坠马了!”
“完了,我们输了!”
“撤,快撤!”
他们惶然溃败,不管不顾的奔逃夺命,长枪大盾扔了满地,只留下同袍们战死的尸体遍横沙场。
曹军输了。
曹仁输了!
砰!~
曹仁狠狠地摔了下来,所幸他摔在了坐骑的尸体上,才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他现在已顾不上军阵的溃败,只是满脸呆愣的望着对面的长矛方阵。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个挑飞自己坐骑士卒的脸。
是高顺!
是当年陷阵营的主将高顺!
是一箭射瞎夏侯惇眼睛高顺!
是那个本该和吕布一起死在白门楼的高顺!!
……
西陵城,天已经黑了。
城楼上点满了火把,就在刚才,鲁肃紧赶慢赶终于将五千山越送到了西陵。
陆逊跟在刘武身后禀报:“五千山越正在甄别青壮、老弱,明日便可开始编入军中。”
“五千山越,眼下还是交你监管。”刘武在城楼上缓步而行,头也没回。
五千山越,在此刻的西陵城绝对是一支雄厚的力量。
刘武却毫不犹豫的将这支来自江东的力量,交给了同样是江东人的陆逊,这份信任可谓弥足珍贵!
陆逊深知这份信任的重量,他对着刘武深深一躬:“陆逊,定不负主公之托!”
自己现在唯一能回报主公的,就是助他守住西陵。
想到这里,陆逊下意识的看向城外的黑夜,距此三十里外就是江陵三万大军的大营。
“白日里主公和曹仁的比斗,主公大胜。”陆逊面露忧色:“若是曹仁守诺,他明天早上就该退军回转江陵了。”
曹仁和主公有约在先,他胜,主公就要随他北上许昌,向曹贼效力。
若主公胜,他就要退军,西陵之危自解。
可三万大军在曹仁手中,他此番就是奉了曹贼之命取西陵,曹仁当真会守约退军吗?
陆逊越想越是忐忑不安,他看向身前的主公,下意识的开口:“曹仁将主公与吕奉先相提并论,然当年吕奉先于徐州辕门射戟,调节纪灵与刘备之争……”
“然则纪灵最终愿赌服输,守诺不再与刘备为难,曹仁之名尚在纪灵之上,想来也会守诺退兵吧?”
陆逊似在安慰自己,又像是想从刘武这里找到答案。
呼~
晚风吹动了刘武鬓角边的发丝,他神色平淡:“但愿吧。”
……
三十里外,曹军大营。
曹仁脸色苍白,在中军大帐内下意识的踱步。
白日里他被连人带马挑到了半空,着实摔的不轻,最后若不是身边几个亲卫拼死将自己救回来,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在西陵城当俘虏了。
但此刻曹仁想的并不是这些,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守诺?”
“不守,只怕我曹子孝要为天下人所笑,可真要守诺退兵,我又该如何向丞相交代?而且……”
而且自己白天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高顺吗?
那勇猛无双的贼将。
酷似陷阵营的长矛方阵,
还有那疑似高顺之人……
曹仁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他坐回大案之后,随手拿过一张空白竹简,奋笔疾书。
他要写信,给被当年高顺一箭射瞎眼睛的夏侯惇写信。
弟仁遥拜元让兄座前,自得丞相军令后,弟不敢片刻迟疑,挥大军直奔西陵,西陵贼将甚是骁勇,其麾下士卒军阵隐隐有昔日陷阵之风采!
贼将军中更有一人,极似昔年之高顺……
……
天亮了,金色的朝阳洒在了西陵城头。
中军大帐内,魏延、高顺、陆逊齐聚,各自向刘武禀报事务。
“五千山越老弱青壮甄别已毕,今日即组建各军。”
“成内粮草,尚且还能支撑数月之用,一时无需担。”
“主公,我以为眼下的兵源还是太少,是否再向江东要些人口?”
虽然江陵的三万大军,眼下是否回转江陵尚不知晓,担西陵城内的许多事务却是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刘武及时处理。
刘武正要说话,忽然有士卒手忙脚乱的跑了进来:“主公!主公,曹军,曹军……”
魏延猛地起身:“可是曹军退军了?”
霎时间,几人都紧紧的盯住了那士卒,昨日赌约胜败,他们早就已经知晓。
魏延与高顺都不怕和曹军拼命,但眼下对西陵城而言,能不战自然是不战的好。
士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曹军,攻,攻城了!”
西陵城外。
犹如海潮一般的曹军,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是要把这座西陵城淹没!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兵甲戈矛,汇集如云。
层层叠叠的士卒,如同大浪起伏,恍惚间似是能吞噬一切。
数不清的攻城器械,源源不断的向着西陵城移去。
咚咚咚!~
战鼓隆隆,声震四野。
中军大纛之下,曹仁顶盔掼甲,策马而立。
他冷冷的看着前方的西陵城:“传本将军令……”
“大军,今日下西陵!!”


大江之上,烟波浩渺,冷风刺骨,晓星残月倒映在浩浩江面。
哗啦~
波涛涌动间,大片密密麻麻的木筏载着士卒,借着天亮前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的向着江北渡去。
八百陷阵,两千老卒听着耳边呼啸的江风,紧握手中戈矛。
为首的木筏上,刘武双目微阖,迎着江风持戟而立。
站在刘武身后的陆逊,隔着江雾忘向对岸那隐隐绰绰的城池轮廓,心中忐忑。
那里是西陵城,正是是曹军的势力所在,这贼将偷渡江北,莫非……
一旁的孙尚香,偷偷打量着前面那手持大戟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白天自己被勾起下巴的那一幕。
她脸上泛红,自己可是要嫁给刘皇叔的,这人怎能如此无礼?!
想到刘皇叔,孙尚香忍不住低声问陆逊:“听说刘皇叔年近五巡,容貌颇为苍老,当真如此吗?”
陆逊神色怪异:“刘皇叔今年已然四十有八,这些年又四处颠簸,面容如何能不苍老?”
想到自己要嫁的英雄是个垂垂老者,孙尚香忽然有些失落,他本能的为刘备争辩:“刘皇叔虽老,却是当世英雄。”
“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何等威风!”
陆逊一声嗤笑:“三英战吕布?若是虎牢关前刘备没有参战,说不得吕奉先便要被关张二人,斩于马下了。”
陆逊言语之中,满是对刘备的鄙夷。
孙尚香心中对刘备的英雄光环,瞬间碎落一地,没有了英雄二字的加持,刘皇叔也只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
原来自己竟是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
孙尚香满心失落,下意识的再次偷偷打量起那持戟的背影。
“你在看什么?”刘武淡淡的声音响起。
孙尚香脸色红的愈发厉害,当即转移话题:“江北乃是曹操的势力,你劫了我们过江,莫非你是曹军将领?”
孙尚香话音未落,陆逊已沉声开口:“郡主却是思虑错了,他若真是曹军将领,大可光明正大乘船过江,又何必借着夜色大雾,乘筏偷渡?”
“我观他手下士卒俱是精锐,且兵甲精良,其劫亲时又是从公安城方向而来……”
“只怕……他是刘皇叔麾下叛将!”
自己竟是被刘皇叔麾下叛将劫了亲?
孙尚香整个人都呆了。
一直阖目养神的刘武,猛然睁开了双眼,
这陆逊不愧是未来吴国的一代权臣,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细猜了出来!
陆逊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说给孙尚香听,又像是说给刘武听:“他此番渡江,只怕是想趁着曹操退败,去江北占些便宜。”
“可他却不清楚,曹操虽然败了,但并不意味着曹操在江北的势力便人人可欺!否则孙刘联军又如何能容忍曹操的势力,在荆州存续至今?”
“单说眼下这大江对面的西陵城,驻守大将便是前荆州降将,文聘文仲业。成内更有五千士卒驻防,粮秣兵甲无算!”
轰!~
“你是说,这西陵城我拿不下来?”大江上惊涛起伏,震耳欲聋,却依旧压不住刘武的声音。
陆逊终于转身,正视着刘武的背影:“以少胜多,以弱击强并非罕见之事。”
“我东吴大都督周公瑾,便在这大江之上以区区五万兵马,打败曹贼八十万暴兵!但还请阁下细思……”
“阁下之能,当真可与周公瑾相提并论否?”
周瑜么……
刘武的思绪已经被这个名字牵动。
孙刘结盟时,诸葛亮亲赴江东筹谋赤壁之战。
刘备暗遣刘武亲赴江东护卫诸葛亮,彼时每次诸葛亮与周瑜议事,刘武也在暗中保护诸葛亮……
呼!~
江上的寒风,将刘武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缓缓转身,一步步向着陆逊走近,那如山般的压迫感几乎让陆逊喘不过气来。
他心下惴惴,自己刚才是不是激怒这贼将了?
“你又怎知我不如周公谨?”刘武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又怎知我今夜打不下这西陵城?”
他说什么?
他竟然敢拿自己和公瑾大都督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陆逊笑了,笑的酣畅淋漓,笑的已经顾不上对刘武的恐惧。
他像是见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事情:“阁下既然敢自比于公瑾大都督,那陆逊便与你打个赌!”
“只要你能攻下这西陵城,我陆逊便奉你为主,为你效力!”
刘武声音平静:“空口无凭。”
陆逊大袖挥动,手指着烟波浩渺的江面:“我愿指大江为誓,你若能拿下前面的西陵城,我陆逊就自己就奉你为主,为你效力!”
刘武轻轻点头:“很好。”
……
哒哒哒~
大江南岸,数骑快马沿江飞驰而来。
为首者,正是东吴十二虎臣之首,甘宁甘兴霸!
自从领了寻找孙尚香的差事之后,甘宁便轻装简从,只领着心腹部曲赶至孙尚香被劫走的地方。
他广撒亲卫斥候,几乎将周遭十里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查了个遍,却越查越是心惊。
那帮军卒留下的种种痕迹无不表明,他们是极为难得的精锐老卒,能坐拥这等精锐的势力,在这荆州地界上,除了孙刘两家就只剩曹操了!
甘宁勒马而立,眉头紧锁,难道真是曹贼的人劫走了郡主?
可即便曹操劫走了郡主又有何用?
莫非他是想动摇孙刘联盟?
“将军!”
亲卫首领纵马来至甘宁身边:“前方便是大江,贼军的踪迹到此便结束了。”
“此外,弟兄们还在江边的林子中,发现了大量伐木的痕迹。”
贼军在江边伐木?
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
甘宁面露迷茫,完全不理解对方的意图。
正在此时,忽然那亲卫首领指着江面大叫起来:“将军,大江之上有人!”
此时天边隐隐泛白,江上雾气散了不少。
从江南岸望去,一片黑乎乎的影子正在江上起伏不定,向着江对岸飘去。
那是……
甘宁愕然望着江面,猛地反应过来:“是劫持郡主的贼军!他们要偷渡江北!”
劫持郡主的绝不可能是曹军,否则他们大可光明正大的乘船过江,又何必趁着夜色浓雾偷渡江北?
既不是曹贼,那这些人又会是谁?
大江对面便是西陵城,他们莫非是要偷袭西陵?
可驻守西陵的是大将文聘,他们这点儿人手岂不是去送死……
无数的疑问从甘宁心头闪过,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孙尚香的踪迹!
甘宁毫不犹豫的传令:“伐木造筏!”
“渡江,追上去!!”


巍峨高大的江陵城北门以西,
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然而就是此刻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却承担着护卫江陵的重任。
一场惨烈至极的守城战,正厮杀的难解难分。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声响彻中,那几乎望不到头的曹军,嘶吼着向前方的小城涌来。
“杀!”
“放箭!放箭!!”
“拦住他们!把这些该死的曹军拦在江陵城外!!”
张飞如雷鸣般的嘶吼声,在城头上回荡,他甚至亲自操弓朝城下射去。
大哥给了自己五千兵马守城,自己必须把曹军牵制在此处,只要让曹军心有顾忌,不能全力攻江陵,时间推移,他们必然耗不下去,只能知难而退!
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雨,仿佛黑云一般笼罩在曹军士卒的头顶。
连绵不绝的惨叫声中,大批的曹军士卒尸横遍野,血水汇集成了血泊,但依旧有更多的曹军涌了过来。
城头上,滚石擂木,如雨般呼啸砸下。
惨烈的哀嚎声中,大片的曹军被砸的骨断筋折,被砸成了血水肉泥。
一时间竟是真的将曹军的攻势稍稍遏住。
曹军中军所在,夏侯渊皱眉望着前方拦住大军的小城:“那城中主将是谁?”
有于禁上前禀告:“此城守将乃刘备三弟,张飞张翼德,城中守军约有五千。”
张飞?
夏侯渊一听是张飞,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就是这个该死的环眼贼当年抢了自己的侄女,这个梁子他还记着,今天还真是巧了。
“我奉丞相之命取江陵,如今岂能为一小城所阻?”夏侯渊眼神中满是冷意:“传本将军令,三通鼓内不下此城,攻此城所部,自校尉以下皆斩!”
夏侯渊军令已下,顿时有数骑传令兵,飞马在战场上四下传令。
“夏侯将军军令,三通鼓内不下此城,攻此城所部,自校尉以下皆斩!”
咚咚咚!~
与此同时,第一桶鼓响起,夏侯渊的军令也传达至军前。
一霎时,军心士气大振,无数士卒奋力朝着小城城墙冲去。
“爬上去,快爬上去!爬上去的便是先登之功!”
“不破此城,我等俱是夏侯将军刀下之鬼!”
“想活命的,速速随我上云梯!”
夏侯渊的军令实在是过于残酷,攻城的曹军已经红了眼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往城墙处冲去,只要能拿下这城,他们就能活命。
否则即便他们能活着离开战场,也难逃夏侯渊那一刀。
城头上开始出现曹军的士卒,张飞的脸色难看起来:“不知死活!”
张飞手中长矛飞舞,一名名曹军士卒倒在了血泊中,但更多的曹军已经顺着云梯涌了上来,甚至已经开始在城上组成军阵厮杀。
有了第一个军阵,随即第二个军阵,第三个军阵纷纷出现。
“把他们赶下去,快赶下去!”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结阵了!”
大批的守城军卒,被曹军的军阵碾压。
“杀!”
噗嗤~
张飞一声大吼,手中矛刺入一名曹军胸口,温热的血液溅射了他一脸,但他顾不得抹去鲜血,转身便将长矛刺进了另一名山越的喉咙。
他身前倒下的曹军士卒越来越多,但冲上城头的曹军更多,逼得他不得不边战边退,转瞬之间,竟是退出了城头。
曹军二通鼓尚未击响,整个城头已为曹军所占!
等张飞发现时已经晚了,羞恼涨红了他的黑脸,他还欲反身再战,却被亲卫死死拉住:“三将军,来不及了!”
张飞暴躁如雷:“大哥让我守此城,若是丢了此城,我有何面目去见大哥?!”
亲卫苦劝:“三将军此时当速速杀出城去,与主公合为一处,助主公死守江陵城方是上策。”
守不住了!
从曹军占领城头开始,这护卫江陵的小城便已经守不住了。
此城已经丢了,大哥的江陵城无论如何不能丢!
张飞一咬牙,转身持矛冲下城楼,跨上乌骓马好,只领着数十骑亲卫向城外冲去……
……
城外,大批曹军正猛攻城门。
嘎吱!~
忽然,城门大开。
还不等一众士卒反应过来,数十骑人马已然纵马而出。
为首的黑脸大汉,手中长矛挥舞,犹如毒蛟吐信。
锋利的矛锋,
刺穿曹军的喉咙,
戳进曹军的胸口。
长矛所指,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周遭阻拦他的竟是被他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环眼贼,休得猖獗!”
猛然间,前方一声暴喝,一将纵马持枪冲来。
正是昔年吕布部将,大将张辽!
张飞大怒:“三姓家奴俺尚不惧,安能俱你?”
铛!~
二人纵马如飞,枪矛相击。
张辽只觉双臂一颤,险些手中枪拿不稳。
这环眼贼好大的气力!
但容不得张辽多想,张飞蛇矛挥舞,已然笼罩张辽全身。
铛铛铛!~
矛影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张辽勉力挺枪抵挡,但已经额冒热汗,渐渐招架不住。
“张文远!今日便去寻你那三姓家奴的主子吧!”张飞一声狞笑,手中矛锋更急。
轰!~
张飞一矛仿若迅雷天降,猛然扎向张辽胸口。
眼看张辽堪堪废命,张翼德呼听得而后恶风生气,他猛地磕马跳往一侧。
呼~
但见一杆大斧,堪堪擦着张飞身体一侧劈下,来者正是徐晃:“张翼德,我来会你!”
“俺还怕你们不成?”
张飞话音未落,已悍然持矛冲向二人。
霎时间,三匹马丁字杀做一团。
三般武器相撞,唯见火花四溅。
只闻恶风呼啸,但觉寒意浸骨。
长枪好似浪里蛟,锋矛犹如搅海虬!
战团间逸散出的杀气,直逼的四周士卒不停后撤,让出了大片空地。
张翼德气足神完,一杆丈八矛,左刺右扎,前遮后档,竟是夷然不惧!
反倒是徐晃、张辽二人开始气力不足,隐隐间倒是有了败象。
“休走了环眼贼!”
“看刀!”
前方两声暴喝炸响,只见两骑策马飞来,正是张郃、乐进,两人各执枪、刀直取张飞。
一时间,四将合战张飞。
铿!~
四般兵器,枪扎刀劈,狠狠招呼张飞。
张翼德长矛挥舞如风,死死的挡住了四杆武器,汗水已然浸湿了他的后背。
但张飞嘴上却不输人:“休说你等四人!便是你们五子良将齐聚,俺也不惧!”
哒哒哒!~
话音未落,又听得马蹄如飞,于禁于文则驰马而至:“张翼德,还不下马受擒!”
五子良将围成一圈,合战张翼德!
张飞那张黑脸瞬间黑的更厉害了,此刻五将已然围了上来、
但闻枪风刀影,将张飞围做一团。
“哈!这黑厮撑不住了!”
“先取了他的黑头,再去取那大耳贼的脑袋!”
“杀!”
雪白寒刃,密密麻麻的攻向张翼德,纵然这位张三爷自认不惧吕布,但此刻也吃不消了。
天天喊着要捅人窟窿的张三爷,此刻身上已经被人捅了好几个窟窿,所幸不是要害位置,可即便如此,张翼德也开始体力不支了。
不行,自己得突出去!
原本勉力防守的丈八矛,猛地矛势一变,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之气,骤然朝着武力最弱的于禁刺去……
众将悚然一惊。
“不好,这厮要狗急跳墙!”
“文则快躲!”
眼看那锋利的矛锋冲着自己面门此来,于禁毛骨悚然,下意识兜马闪开。
这一闪,原本围住张飞的战圈瞬间露出了缺口。
唏律律!~
张飞直接兜马冲了出去,散在四周的几十名亲卫立即围了过来,就这般护着张飞生生冲出了大军重围,往西陵城而去!
五子良将脸色难看,居然上了这张翼德的当了。
“这黑厮好生狡诈!”
“可恨!”
“追!他已然受了伤,撑不了多久,取他的黑头!”
“莫要跑了环眼贼!”
……
江陵城北门,关羽和黄忠各守东、西二门,此刻这北门唯有刘备领着赵云亲手。
着西侧那座小城,密密麻麻攻城的曹军,听着那震天的喊杀声,刘备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为了守住江陵城,他先是在西侧小城布置了五千兵马让张飞守城,又在城外布置了三千人。
刘备此刻更关心西侧小城的战况,他在那座城驻军,即是为了牵制曹军,也是为了试探……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曹贼分兵五万来攻江陵,到底只是为了给曹子孝出气,夺回江陵,还是专门冲着他刘玄德来的?
若只是前者自然好办,有那西侧小城牵制曹军,自己再固守江陵,长久下去,夏侯渊这支曹军劳而无功,必然不可能长时间在这江陵耗下去,定要弃江陵而去西陵。
若是后者……
“主公,你看!那好像翼德。”
赵云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只见城外数十骑正拥着一名黑脸大汉,疯狂纵马向江陵城而来。
在其身后,黑压压的大军,仿佛大潮涨起一般向着那数十骑追来!
那黑脸大汉,不是张飞又是何人?
刘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了大半:“翼德只带着数十骑仓皇逃窜,身后又有大军追击,那西侧小城定然是陷落了。”
“五千人守城,连小半个时辰未到便丢了……”
这曹军哪里是奔着江陵来的,分明就是奔着要他刘备性命来的!
想到这里,刘备只觉双手已经泛潮,但好在他的理智尚存:“子龙,快!快去接应翼德回城!”
“是!”赵云领命,匆匆下城。
城外,张飞竭力逃命。
眼看前方江陵城越来越近,甚至已经看到了大哥布下的三千士卒,但他却丝毫不敢松气,因为他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急。
轰隆隆!~
绵延不尽的曹军,在五子良将的带领下距离张飞越来越近。
“夏侯将军有令,生擒张翼德!”
“环眼贼,速速下马就擒!”
“便是跑进江陵城,你今日也在劫难逃。”
“冲!活捉张飞!”
正在此时,张飞前方闪过一道身影,白袍白马,赫然是赵云赵子龙!
张飞终于看到了救星,声音都在颤抖:“子龙!快快救我!”
赵云让过了张飞一行人的马:“有某家在此,料也无妨!”
轰隆隆!~
数万大军冲着江陵城而来,整个江陵城内外地面的砂砾,都在震动颤抖。
五子良将也认出了前方之人,是当年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但他们刚追得张飞无路可逃,此刻士气正胜,竟是马不停蹄直冲了过来、
“先擒了赵云,再取江陵!”
五将一马当先,云大怒,挺枪策马迎上。
铿!~
亮银枪大开大阖,远刺近戳,搅彻周天寒意!
赵云独战五将,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五子良将手中刀枪,竭力杀向赵云,却不曾奈何得对方半分。
恍惚间他们只觉得自己面前似是矗立一座雪山,让他们生出一股无力感,真个是雪山千古冷!
双方越战越急!
赵云白龙马往来纵横,手中枪矫若惊龙,横挑竖拨。
好个长坂坡英雄!
竟是一枪压五将!
直杀的五子将汗流浃背,骨软筋麻,手中武器都快拿不稳。
正在此时后方曹军杀至,五将长舒一口气,顺势纵马跳回本阵。
“杀!”
一瞬时,大军掩杀过去。
刘备布置在城外的三千士卒,列阵抵御,奈何双方势力相差悬殊。
喊杀声中,江陵城外的士卒,就像是投进了沸水中的冰块,须臾间冰消瓦解,一具具尸体被曹军踩在了脚下。
赵云见情况不妙,高声怒吼:“回城!”
后方的残存的千余人马,当即后退,迅速冲进城内,紧闭大门。
只留下五子良将与大批曹军驻足城外。
“可恨!”
张郃咬牙切齿:“只要大军再快一步,就能顺势冲进城内,取下西陵!”
砰!~
向来沉默寡言的乐进,猛地将头盔砸在地上。
他翻身下马,
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大步向着江陵城而去:“擂鼓!靠云梯!”
“诸将士!随某先登!!”
……
西陵城外。
曹操三万大军缓缓前移,气吞山河,其势巍巍,像是一座山岳缓缓逼近西陵城。
中军大纛之下,曹孟德的车撵缓缓前行。
其身后,谋臣武将云集,诸将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前方的西陵城。
这就是西陵,让曹丞相从弟,
让那位败尽中原河北诸侯,
让那位扛住周公瑾数次猛攻江陵,致使周公瑾无功而返的天下名将,曹仁曹子孝的折戟之地么?
主将低声议论:
“子孝将军便是败在此处?”
“却不知这西陵守将是何等风采。”
“能击溃曹子孝,此人必不简单。”
曹操的声音淡淡响起:“他再不简单,也就止步于此了,前番子孝三万大军败于此地,是因为他手下无大将可用。”
“如今我等虽然也是只是四万大军,但却名将齐聚,谋臣毕至,这西陵贼将再是骁勇,此番又岂有不败之理?”
曹丞相话音落下,身后诸将、谋臣已是下意识的点头:“主公之言甚是!”
……
西陵城头之上,守城士卒与刚编练成军的山越人,往来调动。
“快快快!”魏延的声音中,多了一股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急促:“守城器械不要嫌多,这次来的可是曹孟德。”
“箭矢不够,不够!再搬三千雕翎箭。”
“从西门、东门、南门,再各调一千人过来!”
陆逊死死的盯着城下的那杆曹字大纛,纛下之人便是曹操。
赤壁大战自己没有参加过,但也听人说,曹操那是一代奸雄,他……
忽然,陆逊一呆:“主公!曹操的大纛动了!”
哗啦!~
西陵城外,曹操大军劈波斩浪,自中间分出了一条宽阔大道,那杆绣着曹字的金线大纛彻底暴露在西陵城头上的守军面前。
大纛之下,曹孟德漠然开口:“都说这西陵贼将,乃天下第一猛将……”
“大纛前移,孤要一观这贼将武艺如何!”
话音落下,那杆劫金线大纛缓缓前移,曹孟德在许褚等亲信护卫的保护下,竟是真的缓缓向西陵城而去。
霎时间,偌大战场竟是一片寂静。
西陵城楼上,陆逊和高顺、魏延目瞪口呆。
“这曹贼是何意?”
“大纛前移,大军却不动,他这是攻城还是不攻?”
“曹贼狡诈,定有阴谋诡计!”
刘武望着那杆离西陵城越来越近的大纛,和大纛之下的那个人影,他忽然开口:“高将军。”
高顺:“末将在。”
刘武:“曹丞相既是颇有雅兴,我等亦当出城一会,点齐八百陷阵。”
“是!”
话音落下,刘武便转身些下了城楼,高顺紧随其后。
“主公……”
众人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嗡!~
西陵城门,轰然大开。
轰~
忽然,一支数百手持长枪的方形军阵,缓缓踏出城门。
虽只有数百人,但面对城外这五万大军,气势竟丝毫不落。
望着这支忽然出现的军阵,曹军诸将猛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陷阵营!真的是陷阵营!”
“除了陷阵营,天下还有哪支强兵有这等气势?!”
“不可能,这不可能!自高顺死后,哪里还有什么陷阵营?”
“难道高顺真没死?可白门楼那日,我是亲眼看着高顺的尸体运出城去的。”
望着前方的军阵,曹操双眸锐利如鹰隼,握着马鞭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他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竟真是是陷阵营!
可这如何可能?
正当曹操与诸将瞠目结舌之际,八百陷阵营豁然朝两侧分开,露出两骑身影,缓缓策马而行。
为首者,手持大戟,正是西陵守将,刘武刘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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