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元毅辰沈怀妆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冷落我》,由网络作家“元毅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当我兴致缺缺时,只听他怒道:「元毅辰那么对她,她还帮他买地,真是蠢笨如猪!」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都不是好东西!」
元府一片喜气,大红的绸花挂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娶妻。
元毅辰不忍心谢柔受委屈,样样都要最好的,瓷器要定窑的,家具要黄花梨的,嫁衣的花纹更是用金线来绣。
与正妻成婚时都没有的排场,这次全部都被安排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宠小妾。
我拨着金算盘,忍不住赞叹,当初娶我时,元家哭穷,一切从简,总共花费不到两千两。
而今看来是发达了,娶个妾至少花费五万两。
我在府中散步时,不巧又遇到她谢柔,此时她气色好了不少,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她肚子似乎变大了些许,脸上有几分得意:「姐姐,柔儿的婚事多亏了姐姐操持,柔儿在此谢过姐姐。」
我连忙否认:「你的婚事都是母亲和夫君准备的,我可半点没插手。」
我若是不撇清关系,万一到时出了事,那必定又是我的责任。
想到上次吃的亏,我又默默后退三丈远,生怕她碰瓷。
谢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而生硬地转移话题,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夫君说,待我生下世子,便抬我做平妻,他还担心姐姐不答应,但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善妒的女人。」
我脸色骤然变冷,从前他们作妖,我可以容忍,毕竟只是个妾,任凭他再怎么宠爱,也翻不出什么浪。
宠妾灭妻的罪名,只要御史参一本,足够让元毅辰失去圣心。
当今陛下乃是嫡子,当初险些被庶子夺了皇位,若不是胞弟明王誓死相助,只怕此时龙椅上已经另有他人,因此他最为厌恶朝臣宠妾灭妻。
平妻也好,说到底依旧是妾,不过说起来动听了那么一点。
可谢柔说,待她生下世子……
原来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元毅辰便已决定立它为世子。
嫡妻还没死呢,就打算好立庶子为世子。
难不成是觉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和他生孩子。这两年的时光就当喂了狗,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发烂,发臭,我该放过自己了。
对上谢柔笑意盈盈的眼神,我冷漠道:「我是。」
而隔壁的勇士显然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被人听去,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气势,将元毅辰从头到脚数落了好几遍。
我吃着绿豆糕,听得津津有味。
大约骂了半个时辰,绿豆糕吃了一盘,茶水也见了底。
似乎是没词了,隔壁沉默了,我也起身,打算去释放一下。
哪知隔壁突然换了话题,刚才大骂元毅辰的勇士道:「还没找到西郊的地是谁买了吗?」
另一个男人唯唯诺诺:「是沈家小姐。她出了九万两银子,咱们王府里……实在没那么多钱。」
我?
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整了整衣裳,吩咐小二再上一壶茶。
勇士像是被噎住,半天不说一句话。
正当我兴致缺缺时,只听他怒道:「元毅辰那么对她,她还帮他买地,真是蠢笨如猪!」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都不是好东西!」
我:「……」
杯中的茶水突然不香了,我又招谁惹谁了?骂元毅辰便罢了,我做错了什么?谁说我的地是买给他的?
像是被气到一般,勇士将筷子一撂,怒气冲冲地走了。
路过我门前时,他莫名其妙停住,一道目光像是穿透了薄薄的窗户纸,落在我身上。
好在他没有冲进来。
喝完第二壶茶,我终于憋不住,解决一番,一身轻松地打道回府。
临走时,我随口说了一句:「二楼的窗户纸太薄了。」
掌柜记下一笔,恭敬道:「东家放心,在下这就着人改进。」
我点点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我都在想隔壁勇士的身份,听他们似乎提到了王府,还有西郊的地,莫非是……明王?
声音似乎有些像,可他要买地干嘛?
不及细想,马车停了下来,元府到了。
石狮上的红绸已经被取下,走进大门,原本随处可见的红色都消失不见,整座宅子死气沉沉。
难道勇士说得都是真的?元毅辰被降爵了?
见我回来,老夫人指着我鼻子骂道:「家中都变天了,你还有心思出门,真是个丧门星!」
我懒得与她争执,看着堆积在院中的家具器物,差点笑出声。
若我没有猜错,这大概是元家的全部家当了。元毅辰为了心上人,不惜下了血本。
当初娶我时,城中传出不少流言,说元毅辰是个吃软饭的,只会花媳妇的钱。
老夫人为此记恨我许久,眼下得了机会,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元家出息了,有得是钱!
因此对元毅辰的铺张浪费,她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又往里添了一笔。
谢柔脸色苍白,好像被这变故吓到,还没回过神。
我笑着安慰道:「柔儿姑娘,别担心,只要夫君心里有你,这些俗物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怨恨地看着我。听老夫人又抱怨了几句,我这才知晓,原来陛下下了令,谢柔来自边境,很难保证不是敌国细作,婚事日后再说。
原本还指着收些礼钱回本,如今真是血本无归。
而元毅辰原本作为有功之臣,前途一片光明,经历此事,想要再有所作为,只怕困难。
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对谢柔的态度也天翻地覆,冷哼道:「既然陛下亲自下旨,那婚事便罢了。」
若不是考虑到她的肚子,只怕现在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我默不作声,总之不关我的事。
元毅辰也不似之前那般维护谢柔,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他表情阴鸷,拳头紧握,「若不是明王处处针对,我也不至于受此责罚!」
明王?
真的是他。
春暖花开,可以赏杏花,天气稍热时,可以吃到新鲜的杏子,吃不完的也可以拿去卖,稳赚不亏。
我稍加思索,觉得甚好,大手一挥,「准了!」
花钱的时候总是分外愉悦,看完账本,发现商铺的盈利又涨了不少,不禁感叹:「花钱的速度太慢,着实郁闷。」
妙樱一脸无语。
晚间,前院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是老夫人请我过去用膳。
我特意换了身衣裳,华贵而不失优雅的云锦,嵌着五彩宝石的金钗,满绿的翡翠手镯,衬得我肤白如雪,娇艳无比。
我像一只发着光的金孔雀,花枝招展地来到前院,看到我的一瞬间,婆母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嫌弃。
「沈氏,来见过你妹妹。」
我一看,许久不见的元毅辰的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小腹暂时还看不出隆起,羞羞切切的模样,脸颊染着红晕,头发枯黄,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也不过如此嘛。
元毅辰却对她十分在意,好似害怕我伤害她一般,将她护在身后,做足的保护的姿态。
我笑道:「这就是夫君带回来的姑娘,长得真是……清新。」
那姑娘脸色一僵,差点哭出来。
元毅辰顿生怜爱之情,冷冷地瞥向我:「夫人为何要刁难柔儿?」
周围的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甚至可以说,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夫君和别人有了孩子,还堂而皇之地将人带回来,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可到了明天,我就会成为夫人圈里的笑柄。
这些都没人在意,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我只是个善妒的恶妇,正在欺负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下人有意见只能憋着,婆母却不会为难自己,拍板道:「柔儿已经怀了毅辰的孩子,总不能委屈了她,就迎入府中,暂时当个贵妾。」
暂时?
我笑了。
若是他日柔儿生下男孩,是不是还要抬为平妻?或者更甚,休了我这个正妻,给她腾位置也不一定。
我看向元毅辰,只见他一脸认同。
整个屋子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我不说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清冷的香气在口中蔓延。
这是上好的雪芽,茶树在雪中发芽,开春前,茶农冒着大雪采摘,每一片茶叶都是最鲜嫩的芽尖。
一两茶,千两金。
我巴巴地送来,不落一句好,反而被婆母指责奢靡。
不过她倒是不嫌弃茶叶,两年喝了十几斤。
眼见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存在感最弱的柔儿忍不住开口:「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和辰郎是真心相爱的,求你不要怪罪我们。」
她宛若一朵娇弱的小白花,风一吹就倒了。
于是我又成了恶人,平白遭受一堆白眼,只可惜妙樱不在,不然该让她学学,人家这才叫女子!
「柔儿姑娘,既然母亲和夫君都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便听母亲的,当个妾吧。」反正我也无力阻止他么的决定,不如卖个人情,「眼下风铃院还空着,我命人收拾一番,你便住那里吧。」
风铃院离元毅辰住的和风院最近,也算是成人之美。
可惜元毅辰不识抬举,无情拒绝:「不用,柔儿跟我住。」
这可真是将我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我扯出一个笑,忍下将茶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夫君开心就好。」
目的达成,他们三人舒了一口气,吩咐人摆膳。
一道道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我却连筷子都懒得提。
柔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放着光。
元毅辰贴心地为她夹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看得我心头滴血。
东海大黄鱼,二百二十两;黄焖鱼翅,八十两;五蛇羹,一百两;清汤燕窝,两百两。
「还是家中的厨子手艺好,儿子许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元毅辰连吃了两碗米饭,又让人盛了第三碗。
婆母见儿子胃口好,十分欢喜:「你喜欢就好,明儿还让厨房给你做。」
明儿还做?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您可真敢想。
我与元毅辰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可以说,我们本无缘,全靠我爹花钱。
承安公去世得早,在元毅辰崛起之前,元家已经没落,只剩下一个虚爵和一副空壳子。
而我爹,觉得元毅辰年少上进,人又孝顺,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于是拼命朝他身上砸钱。
陛下命他镇守边疆,粮草不够,我爹送;棉衣不暖,我爹送。若不是不能私造兵器,只怕我爹还能送去刀剑。
也因如此,老夫人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答应了我与元毅辰的婚事。
只是我爹千算万算,肯定没有想到,元毅辰确实是个好丈夫,只不过不是我的罢了。
自我说了和离,元毅辰再没踏足过画霜院,我也乐得清闲。
要说我有多难过,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什么夫妻之实。
眼下他忙着娶他的心上人,哪里还有闲工夫管我。
元府一片喜气,大红的绸花挂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娶妻。
元毅辰不忍心谢柔受委屈,样样都要最好的,瓷器要定窑的,家具要黄花梨的,嫁衣的花纹更是用金线来绣。
与正妻成婚时都没有的排场,这次全部都被安排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宠小妾。
我拨着金算盘,忍不住赞叹,当初娶我时,元家哭穷,一切从简,总共花费不到两千两。
而今看来是发达了,娶个妾至少花费五万两。
我在府中散步时,不巧又遇到她谢柔,此时她气色好了不少,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她肚子似乎变大了些许,脸上有几分得意:「姐姐,柔儿的婚事多亏了姐姐操持,柔儿在此谢过姐姐。」
我连忙否认:「你的婚事都是母亲和夫君准备的,我可半点没插手。」
一路上我都在想隔壁勇士的身份,听他们似乎提到了王府,还有西郊的地,莫非是……明王?
声音似乎有些像,可他要买地干嘛?
不及细想,马车停了下来,元府到了。
石狮上的红绸已经被取下,走进大门,原本随处可见的红色都消失不见,整座宅子死气沉沉。
难道勇士说得都是真的?元毅辰被降爵了?
见我回来,老夫人指着我鼻子骂道:「家中都变天了,你还有心思出门,真是个丧门星!」
我懒得与她争执,看着堆积在院中的家具器物,差点笑出声。
若我没有猜错,这大概是元家的全部家当了。元毅辰为了心上人,不惜下了血本。
当初娶我时,城中传出不少流言,说元毅辰是个吃软饭的,只会花媳妇的钱。
老夫人为此记恨我许久,眼下得了机会,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们元家出息了,有得是钱!
因此对元毅辰的铺张浪费,她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又往里添了一笔。
谢柔脸色苍白,好像被这变故吓到,还没回过神。
我笑着安慰道:「柔儿姑娘,别担心,只要夫君心里有你,这些俗物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怨恨地看着我。听老夫人又抱怨了几句,我这才知晓,原来陛下下了令,谢柔来自边境,很难保证不是敌国细作,婚事日后再说。
原本还指着收些礼钱回本,如今真是血本无归。
而元毅辰原本作为有功之臣,前途一片光明,经历此事,想要再有所作为,只怕困难。
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对谢柔的态度也天翻地覆,冷哼道:「既然陛下亲自下旨,那婚事便罢了。」
若不是考虑到她的肚子,只怕现在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我默不作声,总之不关我的事。
元毅辰也不似之前那般维护谢柔,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他表情阴鸷,拳头紧握,「若不是明王处处针对,我也不至于受此责罚!」
明王?
真的是他。
元府的日子愈发难过,伙食一日不如一日。
虽说元毅辰俸禄不低,但开销更大。
府中的开销暂且不提,便是送礼,就是一笔巨额支出。
朝中最讲关系,红白喜事,都要花钱。
若是礼不到位,他日遇上麻烦,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既然要送,便不能太过寒酸,都是大户人家,礼轻了就是看不起人,不如不送。
从前我送礼时最为大方,能花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因此即便我出身不高,在夫人圈人缘倒也不坏。
自从元毅辰带着谢柔回来,我便再没有往外掏一分钱。
一家人时,我为你花钱尚说得过去,这马上都不是一家人了,再花钱我就真的蠢笨如猪!
元毅辰送了几次礼之后,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变得更差。
他前些日子置办聘礼时可是阔气得很,怎么倒了送礼时就抠抠搜搜?难不成是在他眼中,堂堂的朝中大臣,皇亲国戚,还比不上一个小妾?
元毅辰有苦说不出,几次来到画霜院,抱怨几句,暗示我该拿钱了,我却没有接话。
看他无功而返的背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元府越倒霉,我便越要花枝招展,穿金戴银。
黄昏时分,一家胭脂铺子派人送来了新品,每一样都各有风味。
我来了兴趣,将十几个盒子全部打开,险些看花了眼。
还未等我试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我,说是老夫人邀我用膳。
我不急不缓地妆扮一番,又戴上一只玲珑镯,这才施施然起身。
我清楚地看到,那丫鬟眼中写满了嫌弃。
哼,分明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院中的梧桐落了一地,我驻足欣赏了一番,感叹时光太匆匆。
丫鬟不敢催促,也跟着看梧桐,似乎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摇摇头,唉,像妙樱那么识货的姑娘已经少见了。
这梧桐也是我的嫁妆之一,从江南运过来的珍稀品种,请名匠修剪过,在风水大师亲自勘测的位置种下,每一棵都价值千金。
元家人当初觉得我过分招摇,可他们不知道,那些低调的东西其实更贵。
到了思慧堂,元毅辰也在,谢柔缺席。
老夫人见我满头珠翠,难得没有对我甩脸子,甚至有几分温和:「怀妆,坐,先喝杯茶。」
居然没有叫我「沈氏」,果然是不安好心,莫不是想毒死我?
我狐疑地端起茶杯,料想他们没那么大胆,这才喝了一小口。
平平无奇的普洱,只能说勉强可以解渴,算不得什么好茶。
我可算是明白了,原来她老人家也指望我拿钱补贴府上。
我面上不显,喝了一杯,又添一杯,似乎没觉出什么不同。
老夫人急了,皱着眉尝了一口,不可置信地问:「你就没发现这茶哪里不对?」
我脸上的茫然恰到好处,而后露出得体的微笑:「母亲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她脸色一沉,拉下了脸:「你前些日子送来的茶,我觉着也还不错。」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吃得下粗茶淡饭。
他的眼睛像是一泓清泉,山间的风吹过,吹出层层涟漪。
目光扫过他的下颌,我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却被人打断。
「王爷?参见王爷。」
一群贵公子乌泱泱地挤到凉亭外,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默不做声,静静地看着明王的脸色由红转黑。
那群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
聊了许久,有一公子道:「元兄昨日喜得贵女,今日就在此地遇上王爷,也是难得的缘分,不如请王爷赐一佳名?」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有人扯着说话那人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元毅辰脸色僵硬,却不得不站出来,「王爷一字千金,下官不敢奢求。」
「绿豆。」明王面无表情,「两千金,记得送到我府上。」
所以,元毅辰的女儿……叫元绿豆?
居然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元毅辰咬着牙,拱手道:「谢王爷赐名。」
为了打破诡异的氛围,有人闭着眼睛夸赞:「绿,乃是希望之色,豆,意为种豆得豆,有付出就有收获,绿豆真乃绝佳好名。」
原来还可以这么解释,我忍不住投去赞许的目光。
下一届的文状元不是你,我第一个不服。
明王冷冷地一瞥,就差把不耐烦写在脸上。
这下傻子也知道该走了。
「王爷,在下告退。」
「王爷王妃,在下告退。」
他身旁的人猛地捂住他的嘴,见明王没有说话,这才赶忙拉他离开,低声训斥:「你个傻子,王爷还没娶亲!」
那人憨憨地道:「我刚来京城,不知道啊……不过王爷和那姑娘真的很般配呀。」
我默默扶额,这悄悄话说得一点也不悄悄。
明王低头整理衣襟,但我分明地看到,他在偷笑!
最后只剩元毅辰没有离去,短短两个月,他沧桑了不少,半旧的衣裳还是我在元府时为他定制的。
他根基不深,老夫人又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听说自我走后,她也没有收敛。
就那点家底,不知能奢侈到几时。
「王爷,下官觉得有必要提醒您,您身边的女人是下官的弃妇,为人张狂,奢靡成性。」他恨恨道:「您身份尊贵,千万不要为了个弃妇污了自己的名声。」
仔细想来,他说的也不算错。
我确实不够低调,还成过婚。除了美貌和钱,我竟一无所有。
明王这样的男子不是我该肖想的。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温度,我转头一看,一只大手握住了我的小手。
「你瞎,本王可不瞎。」冷冽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有气势逼人的时候。
「本王已向皇兄请旨,求娶怀妆。下次再见,她便是大祈最尊贵的王妃。」明王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
我还没回过神,刚才发生了什么?
掌心的温度是那样真切,我微微挣扎,又被更大的力气攥住。
「王爷,你走错路了。」
他这才停下,闷闷地道:「我叫傅景明。」
我自然知道你叫傅景明,可你告诉我,我也不敢喊啊。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甚至还怀了孕。
不久我就以「无所出」的理由拿到了和离书。
当我把我的东西搬走后,看着近乎空荡的将军府感叹到:「果然,没钱真恐怖。」
「将军出征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
前院鞭炮齐鸣,正在迎接元毅辰凯旋,而我尊敬的婆母以「后宅妇人不宜面见外男」为由,命我在画霜院等着。
妙樱从前院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催促道:「小姐,你怎么没反应?」
我拨金算盘的手一顿,故作高深地摇头,「他是将军,还是尊贵的承安侯,我骂不得,打不过,不如省点力气,多赚点银子。」
比起丈夫纳妾,我觉着还是没钱更为恐怖。
我是商籍,嫁给元毅辰算是高嫁,父亲担心我受委屈,成亲时给了我十二条街的商铺做嫁妆,珠宝店、绸缎庄、胭脂铺、酒楼客栈,应有尽有,每年盈利颇丰。
有银子傍身,日子倒也不至于太难过。
只是元府的人始终看不上我的出身,婆母曾当着一众夫人的面,说我上不得台面,肚子也不争气,两年时间也未替元家开枝散叶。
可她明明知道,大婚当日,元毅辰奉命前往边疆,只仓促揭了盖头,一走就是两年,只怕此时他连我长什么样也不记得。
若是我肚子争气,那才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秋风瑟瑟,画霜院中的梧桐叶子开始泛黄,摇摇欲坠。
妙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自顾地坐在我对面,拿起一本账册,幽幽道:「你赚的银子八辈子都花不完,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一听,甚觉有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想到我辛苦赚的银子可能会便宜某个倒霉孩子,我瞬间心痛到无以复加,当即从百宝箱中拿出十万两银票,交到妙樱手上:「帮我把西郊的地买下来,有多少买多少。」
西郊有千亩良田,原本属于某位大臣,可听说那家的独子得罪了明王,赔得倾家荡产,连祖产都卖了,这才保下了那个败家子。
虽说我不缺钱,可地当真没多少,若是遇上天灾,有钱倒不如有地。
多囤些粮食才是正经的。
妙樱显然十分认同我的想法,自动忽略前院的事,凑到我跟前谄笑道:「小姐,既然买都买了,不如把西山的杏子林也买下来吧。」
春暖花开,可以赏杏花,天气稍热时,可以吃到新鲜的杏子,吃不完的也可以拿去卖,稳赚不亏。
我稍加思索,觉得甚好,大手一挥,「准了!」
花钱的时候总是分外愉悦,看完账本,发现商铺的盈利又涨了不少,不禁感叹:「花钱的速度太慢,着实郁闷。」
妙樱一脸无语。
晚间,前院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是老夫人请我过去用膳。
我特意换了身衣裳,华贵而不失优雅的云锦,嵌着五彩宝石的金钗,满绿的翡翠手镯,衬得我肤白如雪,娇艳无比。
我像一只发着光的金孔雀,花枝招展地来到前院,看到我的一瞬间,婆母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嫌弃。
「沈氏,来见过你妹妹。」
我一看,许久不见的元毅辰的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小腹暂时还看不出隆起,羞羞切切的模样,脸颊染着红晕,头发枯黄,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也不过如此嘛。
元毅辰却对她十分在意,好似害怕我伤害她一般,将她护在身后,做足的保护的姿态。
我笑道:「这就是夫君带回来的姑娘,长得真是……清新。」
那姑娘脸色一僵,差点哭出来。
元毅辰顿生怜爱之情,冷冷地瞥向我:「夫人为何要刁难柔儿?」
周围的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甚至可以说,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夫君和别人有了孩子,还堂而皇之地将人带回来,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可到了明天,我就会成为夫人圈里的笑柄。
这些都没人在意,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我只是个善妒的恶妇,正在欺负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下人有意见只能憋着,婆母却不会为难自己,拍板道:「柔儿已经怀了毅辰的孩子,总不能委屈了她,就迎入府中,暂时当个贵妾。」
暂时?
我笑了。
若是他日柔儿生下男孩,是不是还要抬为平妻?或者更甚,休了我这个正妻,给她腾位置也不一定。
我看向元毅辰,只见他一脸认同。
整个屋子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我不说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清冷的香气在口中蔓延。
这是上好的雪芽,茶树在雪中发芽,开春前,茶农冒着大雪采摘,每一片茶叶都是最鲜嫩的芽尖。
一两茶,千两金。
我巴巴地送来,不落一句好,反而被婆母指责奢靡。
不过她倒是不嫌弃茶叶,两年喝了十几斤。
眼见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存在感最弱的柔儿忍不住开口:「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和辰郎是真心相爱的,求你不要怪罪我们。」
她宛若一朵娇弱的小白花,风一吹就倒了。
于是我又成了恶人,平白遭受一堆白眼,只可惜妙樱不在,不然该让她学学,人家这才叫女子!
「柔儿姑娘,既然母亲和夫君都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便听母亲的,当个妾吧。」反正我也无力阻止他么的决定,不如卖个人情,「眼下风铃院还空着,我命人收拾一番,你便住那里吧。」
风铃院离元毅辰住的和风院最近,也算是成人之美。
可惜元毅辰不识抬举,无情拒绝:「不用,柔儿跟我住。」
这可真是将我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我扯出一个笑,忍下将茶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夫君开心就好。」
目的达成,他们三人舒了一口气,吩咐人摆膳。
一道道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我却连筷子都懒得提。
柔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放着光。
元毅辰贴心地为她夹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看得我心头滴血。
东海大黄鱼,二百二十两;黄焖鱼翅,八十两;五蛇羹,一百两;清汤燕窝,两百两。
「还是家中的厨子手艺好,儿子许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元毅辰连吃了两碗米饭,又让人盛了第三碗。
婆母见儿子胃口好,十分欢喜:「你喜欢就好,明儿还让厨房给你做。」
明儿还做?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您可真敢想。
且不说花费,但是食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我找了一个月,才勉强找到这些食材,原本打算为我爹祝寿。
他老人家,别的爱好没有,唯爱美食。
这下可倒好,一个月的时间,为他人做了嫁衣。
柔儿吃得满嘴流油,老太太也似乎也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也多吃了一碗汤。
我叹了口气,我的银子啊!
元毅辰在家休息一天便去上朝了,陛下龙颜大悦,夸赞不少,封赏却少得可怜。
倒是我莫名其妙得了个诰命。
妙樱也带回了好消息,西郊的地虽然有不少人看上,但耐不住我财大气粗,以超两成的价格拿下了。
眼下正是播种的季节,西郊的地只有一半是田地,另一半荒着,实在浪费。
作为商人,自然要最大程度地利用资源,拨动着金算盘,稍作合计,又拿出一沓银票,「另一半的地用来盖酒楼和客栈,修一条路,直通到西山山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我出嫁前的见闻,那是在江南,一位姑娘在山脚下开了酒楼与客栈,美其名曰「农家乐」。开始时所有人都笑话她,觉得她铁定赔得血本无归。
可当客栈建成后,恰逢满山桃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她的酒楼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妙樱也见识过,自然懂得,她眼睛一亮,提议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不怕贵,就怕不够贵。不如咱们就学玥姑娘,弄那个什么会员制,花钱越多等级越高,到时肯定有傻子大把花钱。」
我赞许得摸了摸她的头,不愧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就是心善,不赚穷人的钱。
我将这件事交给妙樱,她最懂其中的门道,虽然年纪尚小,手段却是不俗。
正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进入我的口袋,突然有丫鬟前来禀告,谢姑娘来了。
柔儿本名谢柔,边境的农家女,时常受战火波及,食不果腹。
不过她运气好,遇见了元毅辰,一步升天。
我对她倒没什么意见,从前在生意场上,各种妖魔鬼怪见多了,下限也变低了不少。
她来找我,依旧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还未开口,脸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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