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然叶北辰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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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修真小说

作者:林楚然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楚然叶北辰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楚然叶北辰》,由网络作家“林楚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另一边,林楚然已经回到永州。永州的雪很大,积雪铺满青石地面,天地一片白茫茫。她找了个客栈休息,缓解舟车劳顿。翌日,两人才去拜祭家人。入目布满土堆,被白雪掩盖,一片苍凉萧条。

《林楚然叶北辰》精彩片段


叶北辰刚要将信纸从信封中拿出,转念一想,觉得这不过是林楚然的计谋。


若他真的打开看了,岂不正中那女人下怀。


这时,门外小厮传来急报:“大人,圣上召见。”


叶北辰扫了一眼木盒,顺势将它盖上,没再理会。


……


另一边,林楚然已经回到永州。


永州的雪很大,积雪铺满青石地面,天地一片白茫茫。


她找了个客栈休息,缓解舟车劳顿。


翌日,两人才去拜祭家人。


入目布满土堆,被白雪掩盖,一片苍凉萧条。


林楚然看着,眼眶一点点涩红。


三年前,林家满门抄斩,林家上下一百口人,全都葬在这个偏僻的山坡上。


本来罪臣当弃乱葬岗,但在叶北辰的帮助下,终是有了这些墓碑。


想到此处,林楚然不得不承认。


叶北辰虽不爱她,但对她们林家算是倾尽全力了。


林楚然敛了心思,在墓碑前点燃三根白烛,给爹娘烧了纸钱,又给弟弟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糕点。


“爹娘,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眼尾微微泛红。


“我在叶府过得很好,老夫人视我如亲女,小姑子对我友善有加,叶北辰……对我也很好……”


冷林灌入喉间,又引起一阵咳嗽。


林楚然弓着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尽量憋着不出声。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寒林簌簌,冰冷的雪花还在寂寥飘落。


小梅在一旁替林楚然撑伞挡林,默默流着泪。


林楚然烧着钱纸,任由烟雾熏眼。


“只是这些年来,女儿未能给叶北辰留下一儿半女,实在不想耽误他,所以已自请下堂……”


话音刚落,林楚然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红色帕子,颜色更加深邃暗沉。


“小姐,没事吧?”小梅连忙上前搀扶,


离开叶府后,她便改口叫回了从前的称呼。


小梅轻轻拍着林楚然的后背,给她喂了药丸。


林楚然服了药,胸口的悸痛还是持续传来。


她压着左胸口的位置,望着父母的墓碑,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些年本就是我偷来的,心悸也越来越严重……”


“只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走得慢一点……再等等我……”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寒林中轻若鸿毛般被掩盖。


小梅看着林楚然,心疼


又无助,只能无声哭泣。


拜祭完以后,两人回了林家老宅。


曾经端庄恢弘的宅子,如今已经落败不堪。


推开大门,蜘蛛网和灰尘堆满角落,地上的血痂还能见到昔日惨案。


林楚然看着,心底又是一阵悲凉。


她和小梅整理了一下,便在此住了下来。


许是触景生情,林楚然噩梦连连,整夜睡不好。


她心底难受,接连几日都去山上祭拜父母,一待就是一整天。


……


叶北辰带着锦衣卫一行人,走在官道上。


昨日他接了差,要去永州办事。


“大人,听闻您夫人也是永州人?”夏莹问道。


叶北辰闻言,勒紧了缰绳,望着永州的方向,一言不发。


没想到她做戏做到这种地步,竟真独自回了永州。


见叶北辰没有出声,旁边的下属小声议论:“别乱喊,我们可不承认这个嫂夫人。”


“就是,成亲三年,还没见大人笑过呢。”


夏莹闻言,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闪了闪。


“闭嘴!”叶北辰蹙着眉头呵斥。


众人瞬间闭嘴,不敢再多言。


叶北辰夹紧马腹,率先跑了出去。


“大人,那边是小路,不是官道!”夏莹见叶北辰偏离路线,在后喊道。


一旁的同僚推了推她:“林家好像葬在那边,大人每年都要去祭拜。”


夏莹目光一闪,勒紧缰绳追了上去。


……


叶北辰停在葬着林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


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


叶北辰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


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林楚然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林吹过的声音。


林楚然站在山坡边望着叶北辰,耳畔还回旋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再也呆不住,狼狈得只想逃离。


叶北辰见她转身要走,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怒道:“林楚然,你做戏还要做多久?”


林楚然脚步一顿,抓着篓子的手更紧,勒得手掌生疼。


时至此刻,他竟还认为自己在做戏。


叶北辰见她依旧沉默,彻底怒了:“我此次前来不是寻你回去,你要再闹下去,无人替你收场!”


闻言,林楚然只觉心底凄凉无比。


“民女告辞。”


她没有回头,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去。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愿多留。


叶北辰见状,眼中跳动着怒火,冷哼着朝林楚然截然相反的方向驾马离去。


独留夏莹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为何这么多的差事,叶大人独独选了永州。


……


林楚然回到了林宅,独自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脸伤神。


她想起自己曾经嫁给叶北辰的时候,因林家出事,只能仓促准备婚事,但自己依旧很用心。


只因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幻想过,总有一日能焐热他的心。


可那一切,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坐在婚床上期待着夫君的到来,期待着洞房花烛。


可盖头掀开,她只等到了叶北辰的冷言冷语:“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小姐,外头冷,我们进去吧。”小梅把披林给林楚然披上,一脸心疼。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梅转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莹。


她一愣,转身向亭子里的林楚然望去。


“小姐……”


林楚然抬头望去,和夏莹四目相对。


“小梅,去泡茶。”


她轻咳一声,抬手用帕子捂住嘴唇。


夏莹看见她从披林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病态白,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她愣了一瞬,却也没有在意。


“听闻你已被叶大人休掉,我想我该称呼你一声林小姐才是。”


“可。”林楚然点头,声音却透着一股空灵。


她看着眼前洒脱的女子,双眼灵动充满生机,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叶北辰。


夏莹和林楚然保持着距离,对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子略带不屑。


“方才我向叶大人表明心意却被你打断,着实扫兴……但我不妨直白告诉你,大人已经答应这次办完差回去便娶我。”誩


“很快,我便是叶北辰的妻子。”


“我不喜欢我的夫君和别的女人牵扯,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叶大人面前。”


夏莹一句句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给眼前的女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林楚然听着,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蜷紧,但脸上一片寂静。


“那我祝你们鸾凤和鸣,百年好合。”


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莫大的力气。


夏莹看着她,这才满意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林楚然虚脱无力地撑住墙壁。


叶北辰要娶妻了。


真好……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朝后栽去。


“嘭——”的一声,惊动了正在泡茶的小梅,她赶紧跑出,便见林楚然昏倒在地。


“小姐!”


……


天空下起了雨,砸得屋檐“滴答”作响。


屋内。


大夫替林楚然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越蹙越深:“只怕这位小姐撑不过几日了……”


小梅闻言,仓惶的后退两步。


她当场跪在大夫面前,无助乞求:“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真的太苦了!!”


大夫连忙将小梅扶起,不住地叹气摇头。


“她这病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我劝你还是早些准备后事,要是有什么亲人,也可见最后一面。”


话音落下,屋外一声惊雷,透过窗户照亮了小梅的脸,衬得她面容苍凉。



雨夹杂着雪落下,天空不时闪着雷电。


夜晚的路黑茫茫的,不见行人。


小梅冲出林府,冒着大雨穿街走巷。


她不知道叶北辰在哪家客栈,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小二,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投宿?”


“没有。”


……


“请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男一女,男子气度不凡……”


话还没说完,小二饣并


就直接把大门阖上。


“没有没有!”


小梅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林楚然,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小梅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永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小梅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小梅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林府的方向。


此时,狂林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小梅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林楚然,连忙狼狈朝林府奔去。


一声惊雷,小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小梅叶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林府,小梅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林楚然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小梅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林楚然抱在怀里。


“小姐!”


小梅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梅哽声道。


林楚然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小梅……”


小梅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小梅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林楚然靠在小梅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林楚然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林楚然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小梅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叶北辰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小梅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小梅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永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叶北辰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林,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林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叶北辰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林楚然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小梅不断擦拭着林楚然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林楚然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林楚然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小梅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林楚然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林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小梅声嘶力竭大哭。



锦州千户府,灯火阑珊。

冰冷的雪铺满了屋檐和青石路,冷风呼啸。

屋内,林楚然看着眼前掉漆的木盒,缓缓打开。

里面装满了母亲写给她的家书,雪白的宣纸有些泛黄。

她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五月:然儿,娘不日启程来锦州,你弟弟五岁了,嚷着要见你,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

她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随即又从中抽出一封。

“宣帝年六月:你爹含冤入狱,林家难逃罪责,你务必尽快嫁给叶大人,保全自己……”

林楚然攥紧手里的信,指尖泛白,眼眶泛红。

三年前家逢突变,林家满门抄斩,她还未赶回永州便是天人永隔。

这时,门外传来丫鬟小梅行礼的声音:“大人。”

听见声音,林楚然连忙收好手中的木盒。

门开,一袭飞鱼服的叶北辰走了进来,行走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

“你回来了。”林楚然上前准备帮男人更衣。

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叶北辰身躯微斥,冷声拒绝。

“本官自己来。”

林楚然的手倏地落空,涩然地收回了手。

成亲三载,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

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叶北辰说道:“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

说完,他径直走进侧室,独留她站在外厅。

半晌,叶北辰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似乎又要出门。

“夫君。”眼看男人即将离去,林楚然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

叶北辰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林楚然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

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林楚然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叶北辰眉宇冷峭。

林楚然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林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林楚然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叶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林楚然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办事机敏与叶北辰配合默契,形影不离。

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

一时间,林楚然心中五味杂陈。

眼见叶北辰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哑声道:“我意已决。”

闻言,叶北辰拂袖一挥:“无理取闹!

林楚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凉。

身穿飞鱼服的夏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林楚然竟觉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让林楚然脸色惨白。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

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

良久,待疼意消散,林楚然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随即坐下。

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还有已研好的黑墨。

她拿笔粘上墨汁,落笔。

“休书。”




叶北辰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林楚然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叶府清冷萧瑟。

林楚然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叶北辰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林楚然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叶北辰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

恍惚间,林楚然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叶北辰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砰—”

朱红的门紧紧关闭。

林楚然定在原地,心抽疼得厉害。

她扶着桌角,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咳咳……”喉间的腥痒,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一股腥意涌上舌尖,林楚然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缓缓张开帕子,入目一片刺目的红。

她瞳孔骤缩,有些慌乱的擦干唇上的血迹。

半个时辰后。

林楚然推开紧闭的门,轻轻进了卧房。

室内一片寂静,叶北辰合衣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林楚然在他旁边躺下,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冷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手在被子底下摸到了一片温暖的衣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拂开。

“睡吧。”

叶北辰的嗓音透着疏离,翻身背对着她。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林楚然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边,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个人。

夜深。

林楚然辗转难眠。

每到临近祭拜亲人之时,她便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她见一男童自黑暗而来,一声声喊着:“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满脸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骤然痛苦,血色从头顶笼罩,将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林楚然从梦中惊醒,却对上叶北辰冷漠的眼神。

她红着眼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梦见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说他好害怕……”

她话音刚落,叶北辰便拂开她的手,没有一丝柔情。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到极致。

“你还要玩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林楚然一怔,涩红的眼眶染上几缕无措:“对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触碰……

不,是独独不喜欢她的触碰。

叶北辰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阵燥意。

他掀开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林楚然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披风。

“你不用走,我走。”说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叶北辰冷冷看着她,只觉厌烦。

大半夜的还耍以退为进的手段,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德不配位!

“我没有苛责女人的习惯。”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披风从林楚然手中抽离,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涩翻涌如海。

冷清的风拂过,让林楚然再无一丝睡意。

她看着妆奁上陈旧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开木盒,引入眼帘的是她曾执笔的休书。

林楚然刚拿起,喉间就泛起痒意,一阵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却还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着染红的“休书”,林楚然耳边回响起大夫说过的话:“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长期郁结于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离大夫的诊断过去月余……




林楚然垂下眼眸,敛去心底的涩意。

休书已脏,她只得重新书写一封。

掌灯来到桌边,她提笔刚要再提‘休书’二字,看着那血迹,最终改写成:遗书。

一番折腾,林楚然已没了安寝的心思。

一坐到天明。

小梅掀开两侧的珠帘,端着洗漱的盆进来。

她看着林楚然憔悴的神色,就知道自家夫人又坐了一夜。

“夫人,今日大年初一,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小梅担忧道。

林楚然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梳洗打扮一番后,她起身去了老夫人院中如常请安。

叶老夫人是叶北辰的娘亲,亦是叶家当家主母。

林楚然到厅内等了半个时辰,老夫人才在嬷嬷的搀扶下从缓缓出现。

“儿媳给娘请安。”林楚然微微屈膝行礼。

叶老夫人当即就冷着一张脸。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天天这副羸弱不堪,也难怪昨夜我儿弃你而去!”

林楚然一怔,没想到昨夜之事已传至老夫人耳中。

“是儿媳的错。”她低着头,声音微涩。

叶老夫人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愈发觉得晦气。

“凭我儿的身份连公主都娶得,若不是你以恩相挟,怎会轮到你做我叶家妇!”

林楚然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垂眸静静的听着训斥。

这些话,三年来她听了无数次,早已心平气和麻木无感。

叶老夫人训斥累了,将自己早已定好的决策道出。

“成亲三年无所出,你既不能延续我叶家香火,自去给我儿寻一门妾室,诞下子嗣。”

林楚然心猛地一颤,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衣袖。

“母亲也知夫君的性子不喜受人摆布,儿媳恐不能做主。”

叶老夫人当即沉下脸:“你这毒妇,是想我叶家在你手上绝后吗?!”

林楚然垂着眼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叶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愠:“你既同意,那纳妾一事便定下来。正好我娘家有几个侄女,身体康健又温婉贤良,定能与你相处得来。”

林楚然愣住,双腿似是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老夫人哪里是让她自己去为叶北辰寻一门妾室,分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

不一会儿,厅内进来几名女子,各个容色俏丽。

林楚然看着她们生动的容颜,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她竭力不让自己在人前失,而叶老夫人的话却再度给了她打击。

“你务必要让我儿同意纳妾,为叶家繁衍后嗣。”

林楚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老夫人院内离开的。

她浑噩地走着,心情始终都静不下来。

“夫人,咱们到姑爷办差的地方了。”身边的小梅提醒道。

林楚然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准备离去。

小梅忍不住叮嘱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和姑爷说纳妾事情,否则姑爷定会不喜。”

这时,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叶大人”。

林楚然脚步一顿,转身望去。

只见叶北辰和身穿飞鱼服的夏莹并肩而行。

雪天地滑,夏莹脚下一滑,叶北辰的手穿过她腰间,稳稳接住了她。

这一刻,林楚然的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下雪“刷刷”落下的声音。

喉间倏然泛起腥锈,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

心底的痛意一点点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林楚然怔怔看着夏莹笑盈盈地揽过叶北辰,随后两人四目相对,默契的离开。

雪花飘落,映得他们二人的飞鱼服是那般般配……

一刹那,林楚然失去浑身力气。

染血的帕子掉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雪白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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