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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阅读离婚警告!总裁前夫别傲娇》精彩片段
段艾晴惊到了:“什么?!”
“才四周,我刚检查出来。”
“……”
安岁把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本来想在他生日的时候告诉他的,当做给他的生日礼物,不过现在看来,这对他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段艾晴有些不忍心,劝她说:“其实……也不一定嘛,那个安昙自己也大着肚子呢,容令施就算是喜欢她,也不见得会愿意当个便宜后爹吧?我看他这几年对你那么好,说不定早就死心了,一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只不过这一次那个安昙回来了,勾起了年少时候的回忆,他有些情绪上涌也很正常。等那个安昙走了,你们还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还能回到之前吗?”
段艾晴不说话了。
二十多年的暗恋,就像是一座冰山,表现出来的似乎只有尖尖那么一丁点儿,可水平面以下藏着多汹涌澎湃的情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后,段艾晴说:“就当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选择了那个安昙,那我就陪你去把孩子打了。”
第二天,安岁是早班。
容令施没在,她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的早上都是极其忙碌的,例行查房,根据孕妇情况下医嘱,跟林乔交代了几个产妇的特殊情况和护理要求之后,她才有空回办公室喝口水。
刚推开门,就听到手机在震。
是容令施。
她接起来:“喂?”
容令施的声音里有几分抱歉:“安岁,你到医院了吗?”
“我都查完房了。”
“抱歉,我本来想早上赶回来送你去上班的,临时被绊住了。”
安岁轻笑,故意问了一句:“被什么绊住了?”
“……”
“公司的事吗?”
“……嗯。”容令施急忙道:“你早班应该是五点下班对吧?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回老宅只是为了跟婆婆一起给容令施庆祝生日,今晚他们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家的,位于市中心的那套公寓。
安岁说:“今天事情多,五点不一定能下班。”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
“你公司的事情不是很多么,五点你就能走?”
“……昨晚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哦,这样。”安岁问:“那以后应该不会再大半夜的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吧?”
容令施沉了沉声音,道:“不会了。”
妇产科就是这样,有事的时候多少个人都不够用,没事的时候,一天都是闲的。
今天不是她坐诊,病房里的孕产妇们也都状态很好,没什么需要额外操心的,五点一到,她就能下班了。
林乔暧昧地冲她挤挤眼睛:“安医生,你老公在门口等你好久了。”
安岁心里一暖:“他来多久了?”
“有半个小时了吧,”林乔道:“悄咪咪告诉你,一会儿有惊喜哦!”
安岁半信半疑:“惊喜?”
“哈哈哈哈,你们都结婚三年了,老公还这么有情趣,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一旁的小护士也一脸的艳羡,捧着脸花痴状:“安医生,你上辈子绝对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分配到这么好的老公!”
林乔把头点得像是打点计时器:“就是就是,要是有这样的男人,谁还恐婚啊?我立刻结婚生孩子一条龙,三胎都给安排上。”
安岁不禁有些好奇,加快了脚步出了医院大厅。
容令施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今天他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衬衫,下装是深蓝色西裤,大臂上依旧缠着一条同色的袖箍。
他很喜欢袖箍,但是这种袖箍一般人戴着不一定好看,太瘦了容易掉,太胖了整个手臂像是被箍成了香肠,就得是容令施这样的,肩膀宽厚,身材健硕,手臂有力量型的肌肉,这样戴着袖箍才会好看,再搭配着他的金丝眼镜,更有一种优雅矜贵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手里还捧着一捧硕大的玫瑰花。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引得许多人侧目。
安岁终于明白了,林乔她们说的“惊喜”是什么。
她甚至回想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的生日还在半年后,结婚纪念日也还有三个月,那是什么?
初遇的日子?
也不对啊,她们初遇的时候就是相亲那一天,她工作很忙,出来相亲还是趁着国庆节假期。
但现在距离国庆节也还有一段日子。
或许,真的就像段艾晴说的,容令施也只是被突然回国的安昙勾起了旧日情怀,等理智回笼,还是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的。
她勾了勾唇,快步走了过去。
容令施察觉到她的脚步,唇边也含了笑意:“上班辛苦了,送给伟大的安医生。”
花束太大,安岁抱得很是吃力:“谢谢。”
那一大捧花虽然没有999朵那么多,但是一两百朵总是有的,容令施单手抱着轻轻松松,她抱在怀里,连路都看不见了。
容令施忍俊不禁,从她怀里接过:“还是我帮你拿着吧。”
安岁脸一红:“嗯。”
容令施用左手捧着花,右手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有了上一次的阴影,安岁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顿了一下,才敢去看车内——好在,副驾驶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又看了一眼后排,一样是空的,安昙不在。
容令施觉得好笑:“看什么呢?”
安岁微微摇头:“看看花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你要是喜欢就抱着,要是觉得不方便,就先放在后座。”
安岁思考了一下,坐进了车内,然后向他伸出手:“我抱着吧。”
“等一下。”
他俯身进来,帮她系好安全带,才把玫瑰花放进她怀里:“安全第一。”
“嗯,好。”
路上,她破天荒的跟玫瑰花一起自拍了一张,发了个朋友圈。
林乔第一个评论,没有别的,只有好几排的“呜呜呜”,末尾追了个“羡慕”的表情。
段艾晴也点了个赞,还给她发来了消息:“你看,我就说吧,容令施一看就是聪明人,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好,没必要舔着脸去给人当后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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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令施立刻回了神,只见迎面而来一辆逆行的电瓶车,他急忙打方向盘躲开,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电瓶车从他们旁边堪堪擦过去,侥幸通过。
安岁吓得脸都发白了,“开车的时候还是尽量别分心吧。”
“嗯。”容令施也有些心有余悸,他把手机递还给安穗:“你自己解吧。”
安穗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我要补妆, 没手。”
“可我要开车……”
“你现在不是没开嘛。”
安岁叹了口气,对容令施道:“这样吧,手机给我,你念密码给我听,我来解。”
“好。”容令施把手机给了她:“密码是,ryx2……”
“容令施,你干嘛呀!”安穗忽然生了气,小镜子砰的一声合上扔到一边,直接从安岁手里一把夺过了自己的手机,气愤地扔到容令施怀里:“我的密码你不能告诉别人!”
容令施有些尴尬。
安岁也很尴尬。
安穗却一点也不尴尬,甚至一点歉意都没有,转过头对后排的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安医生,孕妇受激素影响,情绪波动很大,你应该理解的对吧?”
“……嗯。”
安穗说:“现代社会,手机几乎就是一个人的隐z私了,隐z私权是公民的合法权益,我只是合法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安岁笑了笑:“安小姐不愧是律政佳人。”
“职业习惯了,”安穗道:“安医生你别生气。”
“不会,不过你还是叫我一声容太太吧,现在不是在医院,我也并不是你的主管医生,只是临时给你做了一场手术而已。”
安穗不动声色地婉拒:“既然给我做了手术,那就是医生啊,也不分主管不主管的了。况且从昨天我们见面开始,我就一直称呼你为安医生了,现在突然改口,感觉也怪怪的。”
“不奇怪,我本身就是容太太。”
“是,没错,”安穗的笑容淡了一些,微微发僵:“不过感觉叫容太太把你叫老了,还以为你四五十岁了呢,还是叫安医生显得年轻。”
安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安穗朝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去,命令道:“令施,开车吧,我们别迟到了。”
……
作为一个医学生,安岁很少有时间参加同学聚会。
之前段艾晴叫过她几次,她都是因为工作走不开而婉拒了。
下了车,准备往清吧里面走的时候,安岁的手机又响了。
容令施停下脚步,“又是医院的事吗?”
安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确是医院的座机号码:“嗯,可能孕妇出现紧急情况了,不然不会在休假日给我打电话。”
容令施道:“我送你。”
“不了,我可以自己……”
“令施!”不远处的安穗扬声叫了他一声:“大蒋来电话催我们呢。”
容令施微微蹙眉,有些为难。
安岁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拿着手机走向远处:“我先接电话。”
“喂?”
“安医生,我是林乔。主任那边刚刚来问,说下个月有个外派出国学习的机会,你要去吗?”
安岁的心微微一松:“你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个事啊?我还以为又有什么紧急情况了。”
“嘿嘿,哪儿能天天有紧急情况呀,你放心,一般情况我都能应付的。”
“嗯,好。”
“那外派你去不去?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连申请材料都给你打印好了,你要去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填好交上去。”
“不了,”安岁柔声道,手轻柔地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我也不想让孩子在外国出生,还是上国内户口的好。”
“也?安医生,你家里人最近也有生孩子的吗?”
“……哦,我丈夫的一个朋友。”
“好吧,”林乔语气中很惋惜:“唉,为了孩子,为了家庭,牺牲工作机会的总是女人,太不公平了。你才这么年轻就是医院里妇产科的权威了,如果出国几年回来,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林乔说是她的助手,其实也就比她小两岁,还是研究生在读。
或许是因为在妇产科的缘故,看惯了人情冷暖,林乔最近总是很感慨,怀孕生子对女人的一生影响太大了,一度有点不婚主义的倾向。
安抚了林乔几句,她收了线,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容令施和安穗的身影。
想必他们已经进去了吧。
安岁走进清吧里,立刻就被里面喧嚣热闹的音浪吞没了。
清吧的大厅里聚集了至少有将近一百人,都跟容令施差不多年纪,不过她还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容令施的身影——
他很高,而且气质儒雅出尘,长相也十分出挑,不过跟他身上的气质相反,他的长相更加桀骜,棱角分明,如果不了解他的话,会觉得他天生带着一股狠厉和霸道。
“……容令施真的跟安穗结婚了啊?”
“废话,那还能有假?财经频道的专访你没看吗?他自己亲口说的,他老婆就叫安穗。”
“不会吧,他们那么多年朋友,要好的话早就好了,还用等到现在?”
“这我哪知道,可能是突然看对眼了呗?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安穗确实一直喜欢大蒋那种文质彬彬的温柔暖男,不太喜欢狂拽霸道的这一款。”
“那是安穗现在口味变了?容哥读书的时候那可是五中一霸,谁能有他拽?”
“也不一定是安穗口味变了,有可能是容哥气质变了。你看他现在,西装革履往那一站,金丝眼镜一戴,多温柔多彬彬有礼!谁能想到啊,中学时候那个嚣张凶狠的容令施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哐啷啷……
安岁握在掌心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吓了旁边正在八卦的两人一跳。
其中一个穿蓝色西装的帮她捡了起来,递给她:“同学,你没事吧?”
安岁接过来,感激地笑了笑:“没事。”
“你是哪个班的啊?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我不是你们的同学,我是……”
“不是?那不好意思哦小姐,我们今天在这里同学聚会,清吧已经被我们包下来了,不对外营业了,你要玩的话只能去其他地方了。”
“我不是来玩的,我来找人。”
“找谁啊?”
“容令施。”
男人一惊:“你找容令施……你是他的?”
段艾晴有点发懵,晕晕乎乎地被男人拉了起来,推到旁边吃果盘了。
男人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就在安岁身侧,但是很礼貌地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太靠近让她不适,也不至于说话彼此听不见。
前奏响起。
大屏幕上出现了王菲年轻时期的面容。
那时候的她,脸型还微微有些圆,眼睛很大,看起来很有灵气。
安岁的长相其实并不是那种很惊艳的漂亮,但她非常耐看,端庄,柔和,清秀,温婉。
用段艾晴的话说就是,一看到她,就觉得很岁月静好,国泰民安。
“要开始了,五,四,三,二……”
安岁拿着麦克风,跟着他的节拍,缓缓唱着:“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她的声线并不像王菲那样空灵尖锐,但是别有一番舒缓的味道。
旁边有人碰了碰段艾晴的胳膊:“老段,你骗人啊,你朋友唱歌这么好听,你把这叫不会唱?”
段艾晴嘴里还含着一块西瓜,听得也有些发呆:“我也不知道啊,她从来没来过KTV,我都没听她唱过歌。”
“骗鬼呢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能没来过KTV?”
“真没来过,我骗你干嘛?人家可是伟大的白衣天使,上学上班忙成狗了,不像你,天天闲着没事干。”
那人有些不服气:“我跟你说,她不可能没来过,只是没跟你一起来过罢了。搞不好人家跟男朋友来,跟老公来,又不会次次都跟你说。”
段艾晴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推:“你给我闭嘴听见没有?不许说什么男朋友啊老公啊之类的词。”
那人瞬间懂了:“……你朋友这是失恋了啊?”
段艾晴皱眉不耐烦:“闭嘴!”
“行行行,我不说我不说……”那人突然指了指安岁身边那个金丝眼镜男:“老段,你快看云霆……”
段艾晴循声望去,只见顾云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再唱了,手里握着麦克风,只是微微侧着头,看着身侧的安岁,好久好久。
“云霆这眼神不对啊,是不是看上你朋友了?”
段艾晴眼珠子顿时就转了两圈:“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云霆好像也是医生,专业对口!呸,不是,专业一样,肯定有共同语言!”
段艾晴出于谨慎,多问了一句:“云霆这小子现在没女朋友吧?”
那人两手一摊:“母胎solo。”
段艾晴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摸了摸下巴,“那我也得考察考察才行。”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一首《红豆》唱完,安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明明不是她选的歌,但歌词却如此贴近她的心情,这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
一片纸巾递到了她面前,安岁愣了一下,抬头,看到了身边年轻男人礼貌地笑意:“擦擦吧。”
安檀想起钱夹里的那张检查单,交握着的指节微微泛白。
“没准备啊?”容宴西轻笑:“算了,我们安大医生可是个大忙人,能专门腾出时间赏脸陪我吃顿饭,已经算是很好的生日礼物了。”
“容宴西,我下周请了一周年假,我们出去玩几天吧。”
容宴西有些吃惊:“你不是最近正在忙你那个报告?有时间吗?”
“我能安排好。”
容宴西想了一下,点头:“也好,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有度蜜月,这次正好补上。”
“好。”安檀反问:“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下周才去,我这周提前把工作安排一下就好。”
“那就好。”
容宴西道:“明天你什么班?”
“我跟别人换班了,明天休息。”
容宴西说:“明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当了三年的容太太,安檀还没有见过他的同学和朋友,主要是因为她工作忙,而且她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不过这一次说好的生日礼物她临时爽约没能兑现,她就答应了下来:“好。”
……
连轴转了两天一夜,这一晚安檀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有了人。
这样的情况其实也不算罕见,她是个医生,病人什么时候需要,她就得什么时候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跟容宴西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但几乎说不上话。
洗漱好,下楼,婆婆对她说:“安檀醒了啊,宴西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安檀应了一声,快速出了门,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卡宴。
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想上车,却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里面的人也被她吓了一跳:“安医生?”
“……安昙小姐。”
安昙今天应该是特意打扮过,虽然孕肚稍大,但是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连衣长裙,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还化了个淡妆。
只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鼻音:“那个,我今天也要去同学聚会,宴西正好捎我。”
安檀这才想起来,容宴西跟安昙小学到高中都同班,他的同学聚会,同样也是安昙的。
只是,捎可以,可一辆车副驾驶的位置,基本都是默认是女主人的。
安檀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但没看到安昙有换到后排的意思。
她轻声提醒了一句:“安昙小姐,后座地方宽敞一些,你坐的也会比较舒服。”
安昙突然灿然一笑,撩了一下头发。
卡宴是SUV,底盘偏高,安昙坐在副驾驶上,几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晕车,坐不了后排。”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安昙似乎跟昨天很不一样。
似乎对她微微有些敌意。
安檀心里微微一刺,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那安昙小姐的意思是?”
“委屈安医生这阵子先坐后排吧,行吗?照顾一下我这个孕妇。”
“……这阵子?”
“嗯,”安昙状似无意道:“我好几年没回国了,这趟回来准备多待一阵子,而且我也不想在国外生孩子,宝宝还是上国内户口比较好。”
她现在六个月身孕,到足月生产,再到坐月子,也就是说,她要在容家住小半年?
“那安昙小姐是准备就在容家坐月子吗?”
“我爸妈都在山上的疗养院,我只能先借住在容家了。不过老宅离市区有点远,做产检不太方便,我听说你跟宴西现在住在市中心,那里距离医院很近,我想之后安胎和坐月子都先借住在你们那。”
这一次,她没有问“行吗?可以吗?”,是肯定的语气。
仿佛这件事已经决定好了,只是知会安檀一声。
安檀偏了偏头,看向驾驶座的容宴西:“宴西,你的意思呢?”
容宴西的表情略带抱歉:“我们那里的确离医院更近一些。”
“所以,你们刚刚都已经商量好了,是吗?”
“安檀,小昙是个孕妇,而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倘若这三年间你跟她通过一次电话,或者提过一次她的名字,这套“最好朋友”的说辞我也就信了。
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三年来毫无交集,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一对“最好的朋友”能断联了三年多?
又是什么,明明可以坦坦荡荡表明是朋友关系,可当时在我办公室的时候,你却选择了隐瞒。
容宴西催促道:“安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催的是她,不是安昙。
他也丝毫没有让安昙换去后座的意思。
安檀低头失笑了一下,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聚会地点定在一个清吧。
白天,清吧里没什么人,地方也足够宽敞,最适合同学聚会。
或许是因为车上有个孕妇的原因,容宴西开车开得很稳。
安昙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小镜子补妆:“宴西,我这样可以吗?”
容宴西偏头看了她一眼:“可以啊,挺好的。”
安昙噘嘴,似乎有些不悦:“怀孕了,都不能好好化个全妆,我现在跟素颜有什么区别。”
“你素颜也挺好看的啊。”
“那不一样,同学聚会,讲究的就是个惊艳全场。”她放下小镜子,很自然地问容宴西:“我手机放哪了?”
容宴西一脸无奈,很自然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机到处乱丢,用的时候才到处找,给你。”
安昙接过来,哈哈笑道:“哎呀,感觉好像回到了我们上学的时候,我的手机总是你帮我拿着。”
容宴西似乎有些追忆:“是啊,上学的时候那些男生给你发短信表白,都是我帮你回的。”
“哈哈,那些人好烦,对了,我刚刚好像听到震了一下,你帮我看一下是谁发的微信。”
说着,也不顾容宴西正在开车,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他怀里,自己继续自顾自的化妆。
容宴西仿佛早已经做惯了这些事似的,一丝怨言都没有,心甘情愿地被她使唤。
他单手从怀里把手机捞出来,划开,问道:“你手机密码?”
“还是原来那个,你知道的。”
安檀从后座看过去,只看到容宴西在屏幕上戳戳点点了好一阵,一边点还一边皱眉:“你的密码跟摩斯电码似的,要不要设置的这么复杂?”
“复杂你不也记着呢嘛。”安昙的语气里有几分傲娇:“还没输入完啊?”
“等等,就快了……”
“容宴西!”安檀抬起头,猛然间看到了前方路况,惊叫了一声:“注意前面!”
容令施急的满头冒火:“安昙,你快松手啊,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好好说!”
“我不,现在你已经敢不接我电话了,要是这一次没治住你,下次你就敢造反了!”
陈妈也帮着劝:“安小姐,人命关天啊,太太真的疼地受不z了了!您想想之前,太太对您多好啊,您忍心让她耽误治疗吗?快放开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你闭嘴!我跟宴西说话,哪里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
陈妈被骂的顿时脸色苍白。
她在容家也是个老人了,连容令施都很尊敬她,容家上上下下都没有跟她说过重话,安昙突如其来的一句指责,让她顿时哑口无言。
外面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前台妹妹惊喜道:“救护车到了!容总,医生来了!”
容令施大喜过望,可脚还被牢牢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
陈妈看这个架势,也知道指望不上容令施了,直接跑了出去迎接救护车。
安岁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看到陈妈的时候,微微一愣:“陈妈?”
陈妈也惊了一下:“少奶奶?”
安岁顾不上纠正她的称呼,问道:“谁出事了?妈?”
陈妈忙不迭点头:“太太已经头疼好多天了,今天突然严重起来,刚刚疼得昏了过去。”
“人在哪?”
“八楼。”
“好,陈妈你先别慌,快带我们去。”
“好的好的。”
安岁沉稳地对里面说了一声:“担架床,带上氧气瓶和血压计,跟我走。”
“是,安医生。”
陈妈在前面小跑着,安岁跟在后面,今天来的突然,她连白大褂都没来的及穿,还是段艾晴给她的那一件裙子。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
走进电梯间准备上电梯的时候,突然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
容令施脸上又气又怒,见了她也是一阵尴尬:“安岁?你怎么……”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质问:“还说你不是跟她幽会!如果不是你叫她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令施暴怒:“你能不能分一分轻重缓急!”
叮——
电梯到了。
安岁也已经带好了口罩,她连理都没理会过外面的两人,直接跟着陈妈进了电梯。
只是容令施和安昙卡在电梯口,人能进电梯,后面的担架床就进不去了。
容令施想要俯下身抱起安昙,可安昙仗着自己怀了孕,在他怀里使劲扑腾,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不停地踢打着:“你干什么?你敢动我?来人呐,家暴啊——”
推着担架床的几个年轻男医生看到这一幕,纷纷无奈。
“安医生,现在怎么办?”
安岁沉吟了一下,问道:“兄弟们,体力可以吗?”
“可以!”
“那就走楼梯!不能耽误救人!”
“好!”
几个小伙子都很有力气,空的担架床虽然不算轻,但是几个人合力也不算太费力,很快就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安岁也跟着下去,准备走楼梯。
陈妈拉住她:“少奶奶,你不用跟着爬楼梯,我们两个坐电梯上去。”
安岁拍了拍陈妈的手安慰道:“陈妈你先上去,在电梯口等我。”
说着,她快速下了电梯,直奔楼梯而上。
“安岁……”
上楼奔跑间,容令施看到了她腿上还紧紧包裹着的纱布:“你的腿……”
安岁没回答,只是说道:“你尽快处理好这里,担架床是空的可以走楼梯上去,但是下来的时候如果抬着人,就只能坐电梯了,你抓紧时间。”
说完,她直接上了楼梯,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安岁不知道,她只知道容令施好像也有点喝多了。,应该是里面的矿泉水已经喝完了,而他又被几个人围住了,争先恐后地要灌他。,哪里拦得住这群不管不顾的醉鬼,在旁边呵斥了好半天都不管用。,脚步也有些踉跄了。,“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令施。”,点头道:“好,快去吧。”,容令施手中的酒杯刚被续上,就被她先行抢了下来。“诶诶诶,这女的谁啊?”
安岁也顾不上其他了,扶着容令施的手臂,问道:“令施,你没事吧?”
容令施定睛看了她一会儿,才认了出来,微微摇头:“没事。”
两个人交流的声音偏小,那群醉鬼根本听不见,还以为她是酒店的服务生,说话间就要上手来拉她:“你算是个干什么的呀,也敢来往我们容哥这边凑,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你……”
容令施一把扯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把安岁护在身后,拧着眉道:“别动她。”
“容哥,你护着她干什么?这女的一看就是想攀上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她是我太太。”
醉鬼的酒顷刻间醒了一半,看了看被容令施护在身后的安岁,又看了看旁边脸色惨白一片的安穗,疑惑道:“她是你太太,那穗姐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在后面的安穗。
她手里还拿着容令施的西装外套,神情有些难看,眼圈也有些泛红,“都说了,我跟令施就是朋友。”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极度不自然,看起来微微僵硬,像是硬挤出来的似的。
在场的各位也都不是傻子,这状况可能有些复杂,安穗这副样子,摆明了里头有事儿。
“容哥,你跟穗姐……”
容令施收起醉容,眼神也恢复了理智,轻声道:“今天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安岁,我们回家。”
安岁轻轻点头:“嗯。”
她看向安穗,伸出手:“谢谢安小姐,令施的衣服给我就好。”
安穗死死抱着怀里的西装外套,不松手:“反正我也是要一起回去的,我拿着吧。”
周围人多,安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勉强:“好吧,我要扶着令施,那就麻烦安小姐了。”
容令施道:“走吧。”
安岁搀着容令施走在前面,安穗拿着他的外套跟在身后,也一起出了门,留下一屋子吃瓜群众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看不明白啊……”
大蒋捏着酒杯走了过来,一仰脖干了一整杯,摇头叹息一声:“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哈哈哈哈蒋大才子一喝酒就诗兴大发了?什么意思啊,我们这群大老粗听不懂呀。”
“意思就是说——”
大蒋砰地一声把酒杯放下,望着远处安穗形单影只的背影,喟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出门,夜晚的冷风立刻扑面而来。
安岁冷的打了个寒战,好在容令施的身体火热,热度能扩散到她身上一点点,驱散了半边身子的凉意。
容令施喝了酒不能开车,他说:“我叫代驾吧。”
安穗立马掏出手机准备操作。
安岁说:“我来开吧。”
容令施有些意外:“你会开车?”
安岁笑了一下:“会,不过没什么机会开。”
这三年来,她上下班都是容令施接送,就算是半夜临时加班,容令施都会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司机。
今天,是他第一次没有坚持送她去医院。
安岁问:“车钥匙在哪里?”
“口袋里。”
话音刚落,安穗在他的西装外套口袋里翻了一阵,“没有啊?”
容令施是真的有些喝多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半压在她身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皱着眉道:“裤子口袋。”
“……那你得起来站好,你这样我够不着。”
“我可以,我来!”安穗喊了一声,自告奋勇地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掏容令施的西装裤口袋。
安岁叫住了她:“安小姐,裤子口袋……你不太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