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推荐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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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修真小说

作者:一尾小锦鲤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荐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现代言情《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热血十足!主人公分别是顾钧成林清屏,由大神作者“一尾小锦鲤”精心所写,故事精彩内容讲述的是:林清屏前世是个扶弟魔。她一生无儿无女,给弟弟和侄儿买房买车,立了遗嘱所有财产给侄儿继承,却在病床上,被侄儿拔了氧气管。临终之时,她想起了那个早早离世、却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的男人......重来一世,她只想好好爱他,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没想到,年轻的他却变得如此冷漠。林清屏:顾钧成!你今天敢走出这个房间,我明天就昭告全村!顾钧成:......哼,我就不信,还能拿不下你?【重生暴富日常养娃】...

《精品推荐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精彩片段




回去的路上,林清屏朝顾钧成伸出了手。

“什么?”顾钧成看着眼前这只纤细的小手不明所以。

“那个红包呢?”林清屏冷着脸问。

顾钧成说不话来,因为,红包在他临走的时候还是给了丈母娘了,里面有80块钱。

“交出来!”林清屏板着脸道。

顾钧成交不出来了......

“我说的是,你身上所有的钱,和工资折子!”其实,上辈子顾钧成也是交了的,就在这次探亲结束他回部队的时候,把所有家底都交给了她。

一听是交这个,顾钧成立刻利索地掏口袋,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到她手里,“折子在家里,没带。”

“嗯,回去再给我。”林清屏收了钱,“顾钧成,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顾钧成诧异地看着她。

“你常年在部队,这个家就靠我撑着,你还有个志远要养,花费大得很,所以,家里的事,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不得擅自做主!每用一分钱,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见顾钧成还在沉默,林清屏秀气的眉毛竖起,“你同不同意?”

“同意。”顾钧成只要说话,一向都是这么干脆利落的。

林清屏满意了,“行了,回家吧。”

顾钧成明显松了口气,这是不追问红包的事了吧?

但,这口气,松得早了些。

顾钧成娶了个作妻,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林清屏重生,这个“作”的人设始终是不会改了,走了没几步,她又开始了幺蛾子。

她远远地落在了顾钧成后面,瞪着已经走远的顾钧成。

等顾钧成发现人又不见了,他如来时那样在原地等,但,林清屏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跟上去,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顾钧成只好往回走。

林清屏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挺拔的人儿,心里热热的。

他长得可是真好看啊!

五官俊美立体,轮廓清晰硬朗,她上辈子到底怎么瞎的眼,只喜欢那种白面书生......

“怎么了?”他站在她面前问。

她眼睛湿漉漉的,努了努嘴,“胳膊疼,走不动道了......”

还把胳膊上涂了红药水的地方给他看。

顾钧成:......

胳膊疼和走不动道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他也不是很明白,但也硬着头皮应答啊!

“那......我走慢点。”这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

“走不了!”林清屏拖长了声音跺脚,眼睛还是湿漉漉地看着他。

“那......”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背我!”

顾钧成愣住。

“不然,抱也行!”

顾钧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在背和抱之间,选了背。

林清屏如愿趴在了他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肩背,林清屏不由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她能感觉到顾钧成在逃避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她最初嫁给他时明显的嫌弃吧......

但没关系,她重生回来,就是来挽回的。

她趴在他肩膀,更加清晰地看见他腮帮子上青青的胡茬、修剪利落的鬓角,还有他的耳垂......

她忍不住对着他耳垂吹了口气。

而后,看见他的耳根子迅速红了起来。

“别闹!”一声严厉的发号施令的呵斥。

但并没有吓到林清屏,她反而在他背上笑出了声。

他就这样一直背着她回村,到村口的时候遇到邻居春婶儿,远远看到他们就喊,“成子,你们快去看看,你们家志远跟人打起来了!劝都劝不下来!”

再一看,他俩是这么个姿势,顿时哑住了,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顾钧成倒没顾及到这个,一心只在那孩子身上了,一听,将林清屏一方就跑了。

林清屏也急忙跟了上去。

打架......

上辈子志远就栽在这两个字上。

这孩子很聪明,但在这个农村人还不那么重视教育的年代,他没有念几年书,顾钧成牺牲以后,公婆老了十岁,更是没心力再管他,他结交了一大批朋友,为人热血讲义气,总是替朋友出头,后来,终于惹出事端,将人打成重伤,他自己进了监狱......

但,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这个阶段的志远应该很乖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就开始打架?

林清屏心急如焚,一直跑到小河边,果然看见志远和村里的大胖扭打在一起,几个大人在拉都拉不开。

志远这个时候才五岁,生得瘦筋筋的,只有大胖一半大,但是嗷嗷叫的居然是大胖。

走近了,才发现,志远狠狠咬着大胖的肩膀,不管大人怎么拉,都死不松口,大胖反而因为大人的拉扯,越拉越痛,嗷嗷大哭。

“李志远!”顾钧成走过去,威严一声冷呵。

志远立刻松了口,在大胖的哀嚎和村民的议论声中,被顾钧成拎回了家。

李志远的性子,骨子里是相当倔强的,不然也不至于以后闯出大祸,这会儿自个儿也被挠得满脸都是爪子印,但就是咬紧了牙关,不肯说为啥要打架。

顾钧成罚他站墙角思过。

志远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回自己屋站去了,就是不说话。

没站多久,村支书来请顾钧成,为了村里修大坝的事,请他去商量。

顾钧成一走,林清屏试着跟志远说话,但她跟志远的关系在此之前都不好,彼此不搭理,这会儿要破冰,也得努努力才行,万事总得开头,不是吗?

林清屏是端了一杯冲好的热牛奶去的,递给他。

志远看了一眼,头又转过去了,没吭声。

“小孩子喝奶粉好,个子长得高,你不想长高吗?比大胖还高。”林清屏把杯沿碰到他嘴边。

志远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口气喝干了。

林清屏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以后啊,每天都要喝,知道吗?我不在的时候,就自己冲。”

志远不知为何,就红了眼,但小孩子自尊心强,转过脸把红了的眼睛藏起来。

“怎么了?”林清屏尽可能轻柔地问。

“我......我会走的,你不用这样。”到底是孩子,再倔强、再想忍住,说到这里,眼泪还是大串大串掉下来。

林清屏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刚想继续问,外面响起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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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屏面无表情,“饼干是成子买给志远吃的。”

“你这丫头,怎么不开窍呢?”她娘看她仿佛看傻子的表情,“这小野崽子配吃这么好的东西?一个外人,他吃了你得能什么好?他长大了还能记得你不成?”

林清屏听见这话,临死前侄儿狰狞的面孔在眼前再次重现。

是啊,一个外人。

偏偏啊,她要死的时候就是这个外人记得呢......

嗯,当然,她倾尽一切去待的自己人们也记得她,只不过记得的,是她的财产而已......

她看见,听见小野崽子这四个字的志远,头扭向了一边。

林清屏当即就把牛奶杯从她弟手里夺了下来,连同桌上那些饼干一起,全都收了起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她娘不高兴了。

林清屏将东西捡得干干净净,回头正色道,“小野崽子这四个字,我不想再听到!他是我们成子当亲儿子养的孩子!他就是我和成子的亲儿子!”

她娘讪讪的,“也不是我这么说的,周围几个村的熟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你还能一个个去管人家的嘴不成?”

林清屏冷笑,“别人怎么说,我的确是管不了别人的嘴!但是,这样的人,休想进我家的门!谁敢说到我面前来,我就是一个嘴巴打过去!”

她娘生气了,“这么说,你今天要打我的嘴巴了?为了一个小野......一个外人打我的嘴巴?”

林清屏顿了顿,先让志远出去玩,等他走远了,才道,“因为你是我娘,今天就算了,但有下一次,你们也不要来了。”

这样的母女关系,并不正向,她不希望小孩子看到。

她娘气得豁地站起来要走,被她弟拽了拽衣角拉住了。

她娘这才又坐下,顺了半天气,“算了,谁让我是你娘呢,母女哪有隔夜仇。”

林清屏就知道,她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不问,等着。

她娘就开始说了,原来,不知听了谁的怂恿,想让她弟去参军,说部队如何如何好,要顾钧成帮忙给弄进去。

她看了眼她弟,说实话,她弟但凡是个有志气有能力的,她也希望他有出息,但农村里养得这么娇嫩的男娃儿真不多见,从小到大她娘惯着,她爹宠着,她和二妹顶着这个家,她弟连农活都不会,农忙的时候下地割会麦子,就累得不行,到树荫地下睡觉去了的。

就这样的,能吃得起部队的苦?

她只道,“行啊,这条出路不错,去呗。”

“那成子......”她娘喜形于色。

“自己去报名,不能在任何地方提成子名字,不能打着成子招牌到处拉关系,让我知道了,顾家的门你们以后就不用进了。”

她娘脸色都变了,“那怎么行?成子不给关照,那进去以后训练不是很苦?你弟什么时候辛苦过啊......”

林清屏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你意思是要他进去部队享福的?”

“那当然,我们有成子这样的关系,还用去吃苦?给他就安排在成子身边,在给个小小的军官当当......”

她娘在做什么梦呢!

“你想什么呢?成子没这个本事啊,自己就是个普通小兵!而且,没有人进去不吃苦的,也没谁有这样的先例,公平公正,想走后门,不可能!”林清屏不客气地说。

这话,就把她娘惹毛了。

“行,我看是白养了你了!”她娘站起来扯着她弟要走,“你现在嫁得好了,就不把娘家人放眼里了,别忘了,没我们帮你说这门亲,你能这么好?行,你这门亲啊,我们攀不起,以后不攀了!”

林清屏看着她娘暴怒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这是她亲娘啊!

“娘,让弟弟温习书吧,读两三年,争取考个大学。”

林清屏是知道她弟这辈子的路的。

后来是她逼着顾钧成找战友,给她弟找了个厂子上班,她弟成天在厂里混日子,再后来她生意做起来了,她弟从厂子里出来,找她要钱投资,基本就是个败家子,做啥都血本无归,后来,她干脆养着她弟算了,养了她弟一辈子,也养着她弟的孩子......

“哼!不帮就不帮!装什么文化人!行了,你清高了,有文化了,我们农村人配不上你了!以后这亲戚不走了还不成吗?”她娘将她弟拉走了。

林清屏暗暗叹息,这是她对她弟最后的建议。

她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几年考大学也不是很难,如果能通过读书走出一条路,也许能改变人生,但是......

她摇摇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妹妹从悲惨的人生里拉出来!

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做饭,然后去镇上买些东西,不知道妹妹学习用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得去看看。

她去院子里拿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从地里摘来的一篮子菜没了......

她苦笑。

她娘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啊,真是几辈子都改不了的。

她飞快做着饭,心里也在一点点盘算以后的路,饭做好,大致的规划也有了。

上辈子她遇见那么多的人,有的,是不想再见的,有的,是还要去找回的。

想着志远今天又受了委屈,做饭的时候,又做了他喜欢的南瓜饼。

做好以后就盛了饭,去地里给公公和婆婆送饭,再叫志远回来吃。

但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志远。

想到志远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她心里就慌了,满村子地喊,还是邻居听见了,告诉她,“志远不是在你们院子里趴着吗?你到外面喊什么?”

林清屏赶紧回去,果然,在屋子里后面一个老树桩找到了。

他正趴在上面写字。

林清屏轻轻走近,已经写好一版数字了,第二版拼音字母正在写最后一排。

稚嫩的笔记,很努力地,写得......歪歪扭扭。

她看着志远把最后一个字母写完,蹲了下来。

她先表扬了他写得认真,然后蹲着,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志远。”她声音柔柔的,“志远,以后,你帮我好不好?”

很明显的,志远黑亮的眼睛里露出诧异。

“你看,你顾叔在部队,经常不在家,爷爷年纪大了,每天又要下地干活,你是家里最年轻最顶用的男子汉了,你能和我一起,帮顾叔守好这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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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却是不知什么人,拿了一支火把在村口走来走去,还是个小小人......

再走近,那小人儿竟然举着火把朝她跑过来了。

是志远!

“志远!你怎么在这里?”她赶紧迎上去。

“天都黑了,你还不回来......”志远将火把举得高高的,照亮她眼前的路。

林清屏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诳这孩子的话:她怕黑......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被火把照亮了,亮亮的,热热的......

有些人啊,真的,你只释放一点点善意,他就能像太阳一样照亮你。

“谢谢你,志远,我们回家。”她接过志远手里的火把,牵着他的手,领着二妹,大踏步朝家里走去。

公公婆婆见她领了妹妹回来,只当亲戚来住个一段时间,这在乡下也常见,什么都没说,还把给林清屏留的饭菜热了,又加炒了两个鸡蛋,给她们吃。

等晚上终于安顿下来,林清屏见妹妹已经睡着,把她娘按了手印的字据收好,便坐下来给顾钧成写信,说明今天的情况。

她端端正正写下称呼:钧成。

看着信纸上的这两个字,她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从来没有写过他的名字......

怔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往下写,一句假话没有,把花了500块的事在信里写清楚了,还说了句,事情紧急,这么大笔钱没跟他商量。

信的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她拿着这封写好的信去大队,托支书给寄出去。

支书一看是往部队寄的信,满口答应下来。

原以为要很久才能收到他的回信,没想到,几天后,大队的小王飞跑过来叫她去接电话,说成子从部队打电话来了。

她飞跑着跟了去,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会怪责她吗?

毕竟,500块在他给她的钱里也占了很大一笔了。

全村就大队这一部电话,信号还十分不好,她喂了半天,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喂。”低沉的一声。

“钧成!”她着急起来声音脆脆的。

“别急,我收到你的信了,不要有压力,钱给了你就是给你花的,你安排就行,让二妹在家里安心住下来,不要有负担,我会写信给爸妈说清楚的。”

他说话很快,但字字清晰有力,好像就在她耳边贴着她耳朵说似的。

“嗯,好......”忽然就觉得眼眶很热。

其实猜到他会这么说,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但是亲耳听着他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他说完事情好像就准备挂电话了,林清屏赶紧道,“钧成,我想去部队看你可以吗?我想去探亲!”

“你来干什么?你别来......”

信号开始有点不清楚了。

“是......是不允许吗?”她也不是很确定。

“不是,你......”

林清屏抱着电话在大队办公室里转圈,也没能再找回信号,最后,电话终于断了,只剩一片嘟嘟声。

林清屏无奈地挂了电话,恹恹的,回去了。

回到家里,发现来客人了。

也不是客人,是她的大姑子,顾钧成的姐姐顾有莲。

顾钧成是家中老二,上头有一个姐姐,嫁到隔壁村,生了个女儿。

林清屏上辈子不关注顾家人,也没叫过大姑子姐姐,顾钧成牺牲后她就离开顾家了,对于大姑子后来的命运不太清楚。

顾有莲正领着女儿小麦围着林清屏二妹的新衣服看,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你姐肯定是在百货商店给你买的,百货商店卖的那叫一个贵,我跟你说,我们根子能以出厂价买到,忒便宜,你看看我,再看看小麦身上穿的,就是他买来的,至少便宜一半。”

林清屏听着,脑中灵光一现。

“大姐,你说什么出厂价呢?”林清屏赶紧问。

顾有莲一看她回来了,马上抓着她问,“你这是不是在百货商店买的?我可是对比过的,一模一样的货,差一大半的价格,你看我这个,只是颜色不同。”

顾有莲脸上写满自己丈夫有本事的骄傲。

“大姐,我想去看看,你能和姐夫一起带我去瞧瞧不?”原本恹恹的林清屏突然来了精神。

顾有莲当然愿意,这不正是显摆自己男人本事的机会吗?

要知道,从前,她男人杜根总是被人说懒,不爱干活,成天在外面野,支棱不起来。

一个着急一个爱炫,两人马上定下第二天就去找这个出厂价的衣服,大姐回去的时候,林清屏还给侄女小麦塞了一大把糖。

第二天一早,林清屏就如约出发了,带着二妹一起,去和大姐姐夫碰头。

杜根长得瘦瘦长长的,白净得很,的确不是干农活的料,据说祖上是干货郎的,所以,大概遗传这个基因,就爱走街串巷满世界跑,十里八方,就没有他没钻过地儿。

“是外县一家服装厂,仓库里整整一仓库衣服,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但是远着呢,你们不怕?”杜根问。

“走吧,早去早回!”林清屏有些迫不及待。

“好!”杜根也很爽快。

的确很远,她们一早出发的,下午才到。

但林清屏高估了杜根的能力,杜根只是跟厂里的仓库管理员认识,要从仓库买这么多货出去,得见他们服装厂负责人。

好话说了一箩筐,仓库管理员才答应带他们去见销售科长。

销售科长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我们的衣服,只供百货商店和商场,不卖个人。”

谁买一件衣服不去商场买,来厂里买?

开口就是拒绝。

“如果我买一百件,甚至更多呢!”林清屏掷地有声。

但把顾有莲两口子和二妹都吓着了。

顾有莲已经在拼命扯她的衣角了。

销售科长差点把她当诈骗犯。

“科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天就能成交,我上哪骗你去?”林清屏直接把钱甩了出来,十元的钞票,厚厚一叠,“我要买秋冬的衣服。”

销售科长犹豫了半天,最终把他们带去了仓库,“这里面都是秋冬的,你看看你们要什么款式,挑好后告诉我。”

没有样衣,进仓库挑......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但林清屏不计较,一头扎进了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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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仓库,林清颜就知道,这是不知积压了多久的衣服了。

确实堆积如山,隐隐还有一种长期没有人照管才有的特有的味。

“嫂子,这个科长坑人呢,这都是往年的衣服了。”杜根小声跟她说。

林清颜看了眼杜根,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有点机灵的。

“没事,跟着我挑吧。”

好在,这些衣服一捆一捆,分门别类都码得挺整齐。

林清颜挑一件看看款,看中的就让杜根整捆抱走。

选了一圈,林清颜选了大概有几百件衣服,都拖到了仓库门口,然后风风火火去找那个销售科科长了。

顾有莲看着这一幕,要疯了。

她以为,她带着弟媳妇来,顶多是买个一两件穿穿,这,一买就买几百件!就是一天穿一件不重样,一年也穿不完啊!

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往娘家刨东西的货,顿时猜测,莫不是弟媳妇要把衣服分给每个人几十件?

哪能任由她这么糟蹋弟弟的钱!

顾有莲马上坐在那几大堆衣服上哭了起来,不准林清颜买,否则就要拍电报给弟弟!

林清颜这会儿顾不上她,直往办公楼而去。

顾有莲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让她走,哭着喊着,”我弟弟通共有多少钱啊!他也就是个拿工资的,不舍得花,都给了你,你要这么糟蹋,我......我今天就算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花钱!”

林清颜有点急躁起来,甩着袖子对杜根说,“管好你老婆!”

林清颜前世做到连锁餐饮店总裁,事业上雷厉风行颐指气使惯了,重生回来,言语间自然带了威严。

杜根被她一喝,倒是被慑住了,而且,他隐隐猜到林清颜想做什么,当即就把顾有莲从林清颜身上扯了下来,也低喝,“别吵!”

顾有莲对杜根言听计从惯了,心里再气,被杜根死死钳着,也没了办法,又不敢嚎,怕杜根熊她,在抹着泪,跟着林清颜而去,心里恨恨想着,这几百件衣服,林清颜休想全部带回娘家去!不然,她非得撺掇弟弟跟她离婚!

而林清颜已经回到了销售科。

科长姓付。

“付科长,你堂堂一个服装大厂销售科科长,就这么糊弄老百姓吗?”林清颜垮着脸,先发制人。

科长态度也不怎么好,“你这是什么话?”

林清颜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品质?”

地上的两件衣服,都长了霉。

“你堂堂大厂,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我们吗?”林清颜义愤填膺,“是不是看着我们是农民,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好糊弄?”

“没有!哪里有这回事......”长霉的衣服眼睁睁摆在眼前,科长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你就是看着我们是农村人,我们又都是女同志,才欺负我们!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林清颜怒斥,还顺带红了个眼眶。

杜根:???女同志?那我算什么?

科长被林清颜这么逼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这位女同志,你们要秋天和冬天的衣服,今年的我们也还没做出来不是吗?只有去年的了。”

“这都不是去年的!”林清颜振振有词。

“那,你们这衣服还要不要呢?还是等新的?”科长只好问。

“等新的我们肯定来不及了!”林清颜假装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买,但是,你在价钱上肯定要给我们让让!”

科长想了下,挥手,“没问题。”

最后,林清颜拿到了超出她自己想象的低价,冬天的呢子大衣,才一块钱一件,其它的更加便宜得不像话。

林清颜各种款式一起拿了500件。

这下运输成了问题。

科长干脆好人做到底,同意他们先带一百件回去,剩下的,他想办法找车送去她们县里。

林清颜喜出望外,谢过这位科长。

科长哭笑不得,“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欺负女同志吗?”

杜根:???他这么大个杵在这里,横竖谁也没看见呗!

一百件衣服,他们四个人背,不是一件难事了。

别说,杜根在农活这件事上懒,跟着林清颜采购衣服却积极得很,一个人背得最多。

四个人加上一百件衣服,一路辗转坐车,到镇上时,借了平板车,几个人轮着在顾有莲时不时的哀嚎声里把衣服往顾家村推,回到顾家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顾家二老也是。

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多衣服,吓了一大跳。

顾有莲便把刘芬拉到屋里去说话。

当着林清颜的面不敢说,而且杜根对这件事也是一包子劲,她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到了家里,便把林清颜把钱花光买了500件衣服的事说了。

刘芬一听就崩了。

“妈,成子是被什么迷了眼啊!把钱都这么给他媳妇管,她媳妇也太败家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啊!”顾有莲想着想着,又哭。

刘芬气得,直冲了出去,看见林清颜和她二妹,还有杜根守着那一堆衣服,拿起剪刀就挤了过去。

她真恨啊!

儿子的血汗钱,就被这么个败家娘们都给花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的!

刘芬拿起剪刀就要剪衣服,急得林清颜大喊“妈,你干什么”,刘芬才猛然清醒,这要是一剪刀下去,不但钱回不来,衣服也没了啊!

可是,他们乡下人,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刘芬很绝望,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顾家的祖宗,“我这以后下去,怎么跟成子他爷爷奶奶交代啊!这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货啊!成子啊,你到底是什么眼光,中了哪门子邪啊!”

“妈......‘林清颜想要跟刘芬解释。

但,刘芬哪里听得进去,又喊顾钧成的爹,”老头子啊!怎么办啊!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你还是出面,把她退回林家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伺候不起啊!“

公爹顾大富啪嗒啪嗒抽着焊烟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清颜妹妹一直都不吭声,她只听姐姐的话,姐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会儿也害怕了,紧紧贴着姐姐。




大胖的娘领着一大家子人来顾家找麻烦来了,在外喊得震天响,“刘芬!把你家的兔崽子牵出来!”

她听见婆婆刘芬硬着头皮出去了。

刘芬是个善心人,否则上辈子也会由着林清屏作天作地,可这样一个人,怎么是一群泼妇的对手?

林清屏只能把志远暂时放放,二话不说就开门,身后,志远小小的声音说了句:“你别......”

但后面的话被林清屏关在门后了,打架这件事必然有隐情,但现在不是详细询问的时候,先把这波人打发了再说。

外面闹得更厉害了,一群女人围着刘芬,七嘴八舌的,说得刘芬招架不住。

“是赔点钱就了事的吗?把那个兔崽子给我叫出来!”

“叫他出来道歉!磕头赔罪!”

刘芬还在陪着小心,“孩子知错了,现在他正在思过呢,成子一会儿回家,会好好教育他的。”

但对方不答应,就是要李志远出去。

林清屏冲上前,挤开那些女人,把婆婆先从人堆里捞了出来,护在身后,“有事说事,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逃避,我婆婆也说了,该赔赔,该教育教育,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孩子还要在一块玩,何必闹得这么僵?”

大胖娘顿时跳起脚骂,“谁要跟野孩子玩?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孩子不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玩......”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大胖娘脸上挨了一巴掌。

打她的人是林清屏。

林清屏原本是想好好讲道理的,但显然,这道理是讲不通了。

野孩子......

前世,这是志远最忌讳的话,这一世,虽然他才五岁,但早慧而敏感,“野孩子”这三个字,对寄人篱下的他来说,是扎心之痛!

林清屏站得笔直,凛然之气和顾钧成如出一辙,她甚至学着顾钧成眯了眯眼,怒斥,“野孩子?大胖娘,你给我听着!我家志远的父亲,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你们今天能安安稳稳在家里种地,能东家长西家短说人闲话,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志远父亲那样不畏牺牲、视死如归的战士在守卫和平!在守卫我们美好的生活!你居然骂志远野孩子?你对得起那些舍生取义的战士吗?你对得起那些仍然在保家卫国的战士吗?我告诉你!我们志远不是野孩子!他是英雄的孩子!成子连队所有战士都是他的父亲!所有军嫂,都是他的娘!”

林清屏大义凛然的话,威慑到了大胖娘。

顾家多了这么个孩子,一直也没说是烈士的后人,现在大胖娘知道了,不敢再说志远,但也被气得够呛,恼羞成怒,当即就爆发了,“你是他的娘?你一个破鞋,凭什么当烈士后人的娘?”

婆婆刘芬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死死拉住林清屏,颤着声音,求大胖娘,“你别说了,我给你道歉,我等会儿上门去给你道歉,你别说了,求你了......”

林清屏被破鞋两个字震到了,但听着这话的意思,婆婆也知道点什么?

只听一声大喊从身后响起“别道歉!我没错”,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林清屏和刘芬前面。

志远居然冲了出来......

林清屏把志远拎了回来,抱在怀里,死死按住,防止他挨这些人打,小家伙却情绪上头,在那狂叫:“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种来打我!不准欺负奶奶!”

还有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就是没错!”

只是,嘴上叫得凶猛,一身英雄豪气,却出师未捷身先“死”,顾钧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拎着衣领子给志远拎了起来。

小东西在空中脚还乱蹬,“你放下我!你个怂包!你不问问她们,她们在村里都在说你婆娘什么!你不给你婆娘出气!你算什么男子汉!”

林清屏:???顾钧成婆娘?是说她吗?这里面有她什么事?

顾钧成将李志远一扔,扔回了家里,高大的身躯挡在林清屏和刘芬前面,将那群闹事的女人隔在他身后。

“你们也都回去,别出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穿破那些人的喧闹,轻轻地撞击着林清屏的耳膜。

林清屏摇摇头,“不......”她想知道大胖娘要说什么,破鞋这两个字,对一个农村女人来说,太重,太重......

“进去!”顾钧成严厉了些,是发号施令的语气,目光也变得威严起来。

林清屏犹豫着,顾钧成微微蹙眉,“你也要我扔进去?”

林清屏:......

终究还是转身回家,顾钧成还把门关上了,林清屏、婆婆和李志远都被关在门内。

李志远在屋里还对着外面喊,“不准道歉!都不准道歉!谁再敢乱说,我听见一次还要打一次!”

和平时安静怯弱的小孩完全不一样,像被解开了封印似的,猛虎被放出来了。

门外,顾钧成傲然站立,目光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

整个人群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退。

顾钧成的威压力实在太强......

但大胖娘不甘心,挺胸怒骂,“成子?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要打女人了吗?你婆娘的丑事不让说吗?”

村里不成文的规定,女人之间打架也好骂架也好,男人是不能参与的,否则会被戳脊梁骨。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明明知道顾钧成在家,还敢来闹的原因。

外面大胖娘带来的那些人本来有些怵的,听了这话也不怕了,七嘴八舌嘲讽开了。

“就是!说怎么了?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林清屏本来就跟狗剩有一腿!早不清白了!”

“狗剩都说了,林清屏胸脯上有颗痣!林清屏,你敢不敢露出来给大家看看!证明一下呗!”

“成子!你别仗着你是军人就不讲理!你婆娘敢搞破鞋,别人还说不得?”

“成子!绿帽盖顶的滋味好不好受?”

林清屏愣住了。

狗剩,就是村里的二流子。

昨天上午,她馋山里的野果子,想上山摘点,没想到,遇到狗剩,对她动手动脚的,吓得她拔腿就跑,摔了一大跤,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幸得一棵树挡住了,不然她得滚到山脚。

这一跤,她手帕掉了,滚下山的时候,衣服可能也掀起来了。

她当时根本没注意到,没想到,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

这个年代,闭塞的乡下村子里,女人惹上这样的谣言,后果可想而知......




无论刘芬说什么,顾钧成都是沉默,直到刘芬说了一句:“你还在想什么呢?当初去议亲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狗剩混不吝一个人,但生得白净,她就是......”

这段话不知道是不是戳伤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终于开口了,极硬邦的一句“别说了”,里面就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要出来了!

林清屏赶紧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但,婆婆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她的确不中意顾钧成,也的确喜欢小白脸,可那是从前了啊......

婆婆这么说,她并不怪责,刘芬本来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又是个耳根软的性子,容易听人挑唆,但也正是因为刘芬的软弱,林清屏上辈子在顾家作威作福,刘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顾钧成的遗嘱里要把抚恤金都给她的时候,刘芬也没有闹,其实,刘芬是有资格闹的......

就冲着上辈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会怪婆婆今天有这番言论,而且,过日子本来就讲究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这个日子还能继续过去下去,也就是,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

思绪纷乱间,房门居然开了。

他居然进屋来了!

她还以为他会去和志远挤一个屋了,可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提离婚的?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顾钧成跟前一晚一样,进屋后就铺了个地铺,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里满是委屈,一坐而起,冲着黑暗中他地铺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铺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泪差点蹦出来了。

她强忍着,跳下床,打开灯,问到他面前:“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问着,不知不觉,眼圈已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顾钧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么。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

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

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了!睡觉!”

“我不睡觉......”

被顾钧成这么一裹,她倒是整个人都跟顾钧成裹到了一个被子里,紧紧贴在了一起。

顾钧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林清屏顺势,柔软而火热地缠上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绵又软,带着哭音,“我可以证明,我跟狗剩之间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顾钧成,你来证明......”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一下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耳朵,热气喷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紧,防备状态拉满。

“林清屏!你给我老实点!”他全身僵硬,沉着嗓子低吼。

林清屏不说话,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隔着背心,都能感觉到他腰上肌肉一紧。

立刻,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着她,眸色如夜空,里面跳动着火焰。

他咬牙,“林清屏!你别自讨苦吃!”

她一张脸才巴掌大,满头青丝散落下来,下巴挑衅地翘着,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悬着两颗晶亮的泪滴,随时都能掉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要怎么证明呢?妈已经不相信我了,你也不相信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当然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自己了......”她哭音一起,委屈得鼻尖都泛了红,眼眉、脸颊,全都染上了粉红色,宛如被雨打风吹的桃花,娇柔得仿佛要被揉碎了。

顾钧成要被她气笑了,绷着脸,“林清屏,看不出来啊,白天跟人对阵的时候气吞山河,这会儿这么缠人赖皮?”

林清屏:......想不到白天跟大胖娘对阵被他听见了......

她眨了眨眼,眼泪顿时像珠子一样往下掉,“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这样的我?信不信......”

林清屏已经豁出去了,双臂缠着他脖子不放手,嘴唇贴在他耳侧,轻轻的,只有他听见的声音,“顾钧成,我明天就去村里嚷嚷,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林清屏!”

她终于把他激怒了,他怒喝一声,直视着她。

“我......”林清屏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粗糙的温软堵住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她觉得自己快被他碾碎了......

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很快,脑子里也是了......

就在她觉得晕晕乎乎,快承受不住,揪着他头发的时候,他忽然退开了,躺了回去,喘着粗气。

林清屏脑子里依然在嗡嗡直响,人也还有些迷糊。

“睡觉!”他低喝一声,关了灯。

林清屏只觉得嘴唇上麻麻的,粗糙的胡茬碾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许久,黑暗中传来低低的一声:“我信。”

她惊愕转身,这个人却不再说一字一句。

她微微一笑,抱着顾钧成的胳膊睡着了,内心:好不容易啊,把上辈子难过的事都想完了才挤出这么点眼泪......总算有收获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夏夜的雨,如撒豆般密集,但丝毫没有惊扰林清屏的睡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毫无意外,林清屏又睡在了床上,地铺已经收起来了。

林清屏抱着被子,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想要早点起床的呢?她觉得,这真的不怪她。

其实,自打重生回来,她就常常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侄儿狰狞的面孔,梦见濒临死亡时窒息的感觉,反反复复梦见最多的,是收到部队发来的、他牺牲的电报,她拿着电报,哭得撕心裂肺......

每每半夜噩梦醒来,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都会清清楚楚地在胸口震荡,她就很难在安睡,偏偏这两夜,明明睡在地上,却睡得如此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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