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抄小说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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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修真小说

作者:谢玄烟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玄烟萧漠尘的其他类型小说《锦鲤抄小说》,由网络作家“谢玄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锦鲤抄小说》精彩片段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漠尘再也未曾招过谢玄烟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谢玄烟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谢玄烟感觉到萧漠尘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漠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谢玄烟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谢玄烟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漠尘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谢玄烟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萧漠尘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谢玄烟忙往前迈了一步。


萧漠尘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谢玄烟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萧漠尘坐着,但是谢玄烟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萧漠尘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谢玄烟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萧漠尘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萧漠尘皱眉道:“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暖干躁,但是谢玄烟却感觉浑身如坠冰冷深渊之中。


她垂眸恭敬地道:“回皇上,不过是前阵子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萧漠尘何尝听不出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谢玄烟守着臣子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中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道:“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谢玄烟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微臣在家中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环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谢欺程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坚持不肯。


谢学士和谢夫人见他如此坚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萧漠尘闻得此言,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道:“你去稍坐一阵,等下陪朕一道用午膳吧。”


谢玄烟听了这句话,心中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身走到书案下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中那般随意。


谢玄烟一直绷着背,挺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离朝的官家小姐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身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管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谢玄烟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欢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谢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欢读书,很是高兴,便请了名师来家中,给谢玄烟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挺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中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眼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子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萧漠尘轻笑道。



直到各色精致的菜肴上桌,谢玄烟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去。


好在萧漠尘是个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刚刚丢人的事,只是夹箸慢条斯理地用膳。


眼见得谢玄烟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极慢,萧漠尘忽地将桌上的几道菜每样各夹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谢卿将这些都吃完。”


“皇上……”谢玄烟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高般的菜肴,略微有些无奈。


她是饿了。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萧漠尘瞧着她微微不情愿的神色,冷然道:“谢卿可是嫌弃朕了?”


毕竟他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非公筷。


谢玄烟被他吓得一抖,慌忙起身跪下,低头道:“微臣不敢。”


萧漠尘瞧着她这样子就是一阵生气,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眼见她低着头,挽在梁冠里的发丝雅青浓密,衬得那一段脖颈愈发雪白如玉,他一下子就气息又有些不稳了。


罢了罢了……


跟她置什么气!


“起来用膳。”他冷声道。


“是。”


谢玄烟忙从地上起身,再次在位子上坐好。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认真地吃起来。


吃了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吃不下了,而且,眼看着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酿小圆子,她忍不住有些馋。


萧漠尘本就一直凝神看着她,自是将她的眼神一下不落地瞧在眼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监总管李茂全给她盛了一碗。


“吃不下就别吃了,把这个喝了吧。”


“谢皇上。”谢玄烟忙小心地跟他笑着道谢。


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眼的一笑,萧漠尘忍不住微微错开眼,将眸光投向别处。


皇宫中的御厨,果然不是外头能比的。


谢玄烟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吃过的最好的酒酿了。


米酒醇香,汤圆软糯,虽是简单的食材,但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这么一口一个,不知不觉间,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时饭毕,漱了口,看着宫女们撤席,谢玄烟忙起身让出地方。


这一站起,她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皇上。”


看清抱住自己的人,谢玄烟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了一些。


萧漠尘低眸看怀中的人,绯色的官服下,显得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不足一握,胸口微鼓,但相比女子还是略显平坦了些。


最动人的是她的脸,本就莹白的肤色,因为吃了酒酿的缘故,略微有些红,如同傍晚日落时的烟霞,氤氲红润,令人想捏一捏。


看着谢玄烟惊惶的眼神,他将她放开,皱眉道:“谢卿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只是略有些头晕,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话,皇帝该让她回府了,毕竟她等了这许久,看起来皇帝也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哪知她话落,萧漠尘却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带谢卿去内殿榻上躺两个时辰吧。”


别提李茂全的震惊,就是谢玄烟自己,都吓得双腿发软。


她曾在此侍奉过,知道内殿只有一张床,那是皇帝的龙榻。


别说是她一个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读了,便是后宫的妃嫔们,亦是没有在此侍寝的先例的。


这下,谢玄烟是彻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标准的大礼,低头道:“谢皇上洪恩,微臣卑贱之身,不敢有污皇上圣榻。”


她这样子让萧漠尘看得又是一阵动怒。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总是轻易便能生起气来。


他霍地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扫向地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冷然道:“谢卿敢抗旨?”


这个罪名是更大了。



谢玄烟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她正想着怎么让他消气,一旁的李茂全已经笑道:“皇上,奴才看谢大人是方才酒酿喝多了,这会儿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兴胡涂了。谢大人,快谢皇上隆恩,随奴才去吧。”


说着,又眼神示意谢玄烟,让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气了。


被李茂全这么一打圆场,谢玄烟忙顺着杆子爬下来,她又磕了个头,比方才更加恭谨地道:“微臣谢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话落,只听萧漠尘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未说别的话,心知此事便是过了。


谢玄烟松了一口气,慌忙与李德全一起将地上散乱的奏折都收起来理好放至案上,这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一时到了里间,谢玄烟忙笑着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刚才真是多谢您了。”


能在宫里混到这个位置,李茂全自然是个人精。


别人不知皇帝对谢玄烟的心思,他这个总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谢玄烟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刚才才敢插话,缓和下二人间紧张的气氛。


此刻听见谢玄烟道谢,知道自己的出手对方是领了情的,瞬间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谢大人跟奴才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皇上开心,就是咱们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说得是。”谢玄烟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爱国、踏实勤干,还要学会哄皇上开心,这样,才能节节高升,更进一步。


当今皇上虽是明君,可是顺着他,总是比逆着他要安全的。


但谢玄烟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里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至于攀登高位,她实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斗,等他病好了,让他回来再一展宏图也就是了。


龙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齐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监们:“快给谢大人宽衣。”


“是。”


马上便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抬手准备解谢玄烟的衣物。


她见状忙客气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来吧,在家中习惯了自己宽衣。”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却以为她是因慑于皇帝威严的缘故,当下体贴地道:“那谢大人请自便吧,这两个奴才我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大人若是有事只管唤一声。”


“好,多谢李公公。”


等到李茂全带着人退了出去,谢玄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视线停留在眼前的龙榻上。


这张龙床很大,床宽约摸有一丈,是她寝房内的近两倍。


材质是上品的紫檀木,等闲人家不得使用的贵重之木。


床上的锦被看上去应当是浮光锦,瞧着光滑无比,又隐有暗纹浮动。


这样的一张床,睡上去想必是极为舒适的。


可是看在谢玄烟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漠尘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漠尘及时制止了。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谢玄烟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谢玄烟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谢玄烟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谢玄烟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萧漠尘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谢玄烟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谢玄烟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谢玄烟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谢玄烟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萧漠尘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谢玄烟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谢玄烟高中状元之后,萧漠尘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萧漠尘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萧漠尘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谢玄烟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谢玄烟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萧漠尘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萧漠尘再也未曾招过谢玄烟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谢玄烟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谢玄烟感觉到萧漠尘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萧漠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谢玄烟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谢玄烟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萧漠尘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谢玄烟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谢玄烟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的哥哥谢欺程一袭绯色官服,挺拔昂然。

而她,穿上了几年未碰的女装,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站在一个漂亮的湖边,欣赏着湖光美景,自由自在。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玄烟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漠尘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玄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漠尘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玄烟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漠尘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辞,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漠尘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玄烟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漠尘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漠尘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玄烟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漠尘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漠尘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玄烟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漠尘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漠尘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玄烟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漠尘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玄烟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说着,他的大掌下移,轻轻揉捏她的臀。

谢玄烟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谢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萧漠尘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谢玄烟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漠尘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卿儿。”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玄烟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玄烟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谢玄烟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玄烟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玄烟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玄烟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玄烟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地给谢玄烟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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