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装给花拍照,然后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到那人的。
膀粗腰圆,身材精壮,打扮跟金秘书的大同小异,他们身上,都流露出同样的气息。
再细细一回想,金秘书说他有法子知道我有没有泄密,我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原来这就是他的法子。
他们在暗暗跟踪调查我,看看我是否可靠。
我只是个家教老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戒备?
除非……
别墅里的秘密,大到他们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第二天是给苏棠上课的日子,早上八点半我在固定的地方等着,金秘书的车准时出现。
开了没一会,遇到红灯,他停下来,像是闲聊一样地问:「贺老师你以前还报考过政法干警啊……」
我的心猛然一提。
若是没有发现跟踪事件,我可能会跟他聊几句我的英雄梦。
会喷一喷那些个面试官有眼无珠,看不到我这块璞玉。
可现在我留了个心眼,深深叹口气:「还不是我姐逼我,说什么进了这系统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
「我被她念叨得不行,所以考了两年,左右考不过,就踏踏实实当个英语老师了。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行,我这人,最怕麻烦了。」
金秘书缓缓踩下油门,笑了笑:「你这想法好,平凡的小日子最安稳。」
我听出来了,这是在敲打我呢。
我笑着附和了两句。
心里叫苦不迭:上完十节课,一定卷铺盖走人。
给我三万一节课,我也不干了!
在煎熬中到了别墅,金秘书告诉我苏棠在室内泳池,让我自己去找她。
我刚迈上台阶,就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水里一跃而出。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比基尼,润着水珠的脸清纯地像是女神,可火辣的身材又性感无比。
稚嫩和风情在她身上奇异融合起来。
我身体紧绷,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好我早有准备,一早起来洗了个冷水澡顺便解决了一下自己。
要不然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她偏头笑了笑,睫毛上的水珠在落地窗射入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贺老师,能麻烦你把毛巾递给我……这一句话用英语怎么说?」
我挪开视线,回答:「Could you pass me that towel?这是一条条纹毛巾,其实也可以描述一下,不过你基础薄弱,就简单表达吧!」
苏棠咯咯咯地笑:「贺老师,你别光说不动,你倒是把毛巾给我拿来啊!」
我转身就走:「你自己拿吧,我去客厅等你!」
兄弟们,是我不想送吗?
是我不敢啊!
这女人穿成这样,浑身上下都是毒药,我要是靠太近,怕自己会忍不住上手摸几把。
大家都是男人,你们懂的。
她过了好一会才出来,身上的裙子有点像女仆装。
她轻手轻脚走到我身后,下巴蹭在我手臂上,吸了吸鼻子,嫌弃道:「什么呀,油腻腻的。」
「是油膜,我看墙上挂着你吃油膜的照片,昨天正好经过一家十几年的老店,我就买了一点,老板说微波炉再热一下,味道差不离。」
路上我跟金秘书沟通过,为了让苏棠爱上学习,我可能会有一些自己的法子。
金秘书同意了,说随便我怎么教,他只要看到效果。
我把油膜热好端上餐桌,她已经在吃冷冰冰的三明治。
她很傲娇:「热量这么高,还是隔夜的,我可不要吃!我这三明治是米其林大厨出品的……」
我也没强求:「那就算了,我等会把剩下的扔掉。」
两人相对无言吃了半天,她突然将手里的碟子推过来:「看你吃得这么痛苦,我帮你分担一下,咱们换一换!」
说完,也不等我说话,就将油膜换过去。
一边吃一边嫌弃:「这么油,得多少热量,我又得减肥了。」
三明治上有她的唇印,浅浅的一圈红,看的我心里像是被几只猫爪子在挠。
只能转移视线去看苏棠,她为了尽量不蹭掉口红,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对着油膜一口咬下去。
猫爪子挠得更厉害了。
我起身去倒了一杯冰水。
偏偏苏棠还笑我:「贺老师,这才四月,你怎么火气这么旺?」
我为什么火这么旺你心里没点数,你个小妖精!
我拿出为人师表的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地说:「如果对方请你吃饭,你可以夸赞一下食物好吃: It's so delicious。」
「贺老师……」苏棠叫了我一声,认真地说,「 It's so delicious,Thank you!」
我的心狠狠动了动,表面却道貌岸然地纠正了一下她的发音。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上课的时候她还算是配合。
别墅里没有网络,我便和苏棠一起下五子棋,寓教于乐,告诉她对应场景要怎么用英语表达。
她很聪明,好胜心也强,眼看着再下一步就要赢了,她却犹豫了下,将黑棋下在了不相干的地方。
是我爸变狠了,还是我不可爱了?有这么对亲女儿的吗?就离谱。
顾恒优雅地用刀切着肉往嘴里送,声音里透露着愉悦,“您放心,老师,自然是要好好管教学生的。
”
说到“管教”两个字,还有些加重了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我又一阵没来由地颤抖。
吃完我撒脚丫子就准备上楼,被我爸欢快地叫住:“茵茵啊,趁天还没黑,你带顾老师参观参观。
”
“怎么又是我,学了一下午很累哎……”话还没说完,对上顾恒幽深的眸子。
夕阳余晖的映衬下,顾恒的眼睛如同某种光芒奇异的宝石,看得我一时间愣住了,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好吧。
”
虽然说完就后悔了,薛茵茵啊薛茵茵,你怎么这么经不起帅哥呢?转了半圈,我带顾恒来到了会客厅背后的一间小厅。
展示柜上东西古色古香,但最显眼的是中间那座巨大的蛇雕。
黑色石头质感,粗犷中流露着久经年月的温润。
巨蟒蜿蜒盘旋,张开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口,沉默地目视前方。
仿佛隔着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雄伟与庄严。
任何人在这样的巨物前,都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简直难以想象最开始的雕塑师,是见到了怎样的巨蛇,或是怀着怎样的想象,才雕出这样的物件。
展示柜经过专门设计,中间完整的区域都被留出来盛放这座雕塑。
而背后所有其他玩意儿,都像是这座雕塑的陪衬。
顾恒直勾勾地盯着最中央的那个蛇雕。
夕阳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光晕像穿透亘古的时光那样悠久落寞,连带着他也带上了某种古物般的沉静感。
“很奇怪对吧,在家里摆放了这么座蛇雕。
”
我家摆放了这么座雕塑,任谁来第一次看见都会惊叹,然后是奇怪。
每次我经过这座雕像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点毛毛的。
仿佛雕像有了灵魂,正透过石头凝望着你。
但这座雕像刻画的是一条蛇,想到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这个夏天,我简直度日如年。
“昨晚布置的习题,为什么只做了一半?”顾恒架着副眼镜,双眸仿佛能将我看透似的,语气没有波澜,仔细听又能听出威慑。
“呜呜顾老师,昨晚实在是太困了。
我真的很认真地在学,比高三时还要认真的!只是学习量实在太大了,还是有点受不了。
”
“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我可怜兮兮地眨巴眼睛,主动示弱。
好歹是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女对着他撒娇,怎么说也该送点人情吧?“是吗?”顾恒轻笑,仿佛我说了什么有趣的事,笑意如藤蔓逐一从眼角蔓延开来。
虽然浅淡却是真的开心一般,不是之前客套礼貌的笑,看得我有些发愣。
他倏地凑近。
猝不及防,对上他放大的脸。
顾恒的鼻子很挺,眼睛的色泽很漂亮。
那种蛊惑般的香气,又加深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双唇透着鲜艳的血色,唇角微翘,形状优美。
看起来,好像质感不错的样子。
有一说一,顾恒的外表是没得说。
“茵茵在说笑吧,根本看不出你有任何黑眼圈呢。
”
在我反应过来前,顾恒又忽地收回身子,坐在椅子上促狭地看着我。
又是那种恶趣味的笑。
呵呵,果然。
这人……真的是败类。
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把课本翻得哗哗作响表达愤怒。
“呵——”旁边传来顾恒的轻笑声。
“没做完的今天补上。
”
我哭唧唧地补到了大半夜,使出了高三时候的劲。
我爸真的很会选人,救命!但顾恒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有时候也会放过我。
“顾老师,顾恒~”我尾音上扬,温声软语地求情,“这块我已经学会了,可不可以不做嘛?”“可不可以嘛~”顾恒沉默。
隔着镜片后的眼睛,似乎滑过奇怪的光芒。
他沉着嗓子开口,似乎在压抑什么,“可以。
既然补习的目的是掌握知识点,你能学会就好。
”
这人也不是软硬都不吃。
简单的撒娇不行,使出十级功力的那种才行。
呵呵,反向拿捏住了。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是最容易犯困的时间。
午睡后的清醒在2个小时后逐渐消褪,眼皮慵懒地耷拉着。
顾恒提醒了我几次,但我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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