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重生之妾本嫡出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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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作者:佚名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毒后重生之妾本嫡出》,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本是相府的金枝玉叶,却自幼丧母身份尴尬被丢离京城。凤冠后位,她为让情郎登上大宝而弑君杀夫,等待她的却是毁灭!吞食骨血、火刑加身,她对天盟誓:化身厉鬼,她也要报仇雪恨!再世为人,重生世上,就注定风波不断……恶毒继母佛口蛇心?打破你伪善面孔送你去黄泉!嫡庶姐妹阴谋不断?巧施这妙计连环撕破你嘴脸!狠辣“情郎”再度出现?看她如何打碎他千秋大梦!只是,为什么原本的世界里会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偏偏又俊美如斯将她命脉拿捏的死死的。“你救了我一命,本督自然是要偿还的。”

《毒后重生之妾本嫡出》精彩片段

“楚清欢,你还真是天真,你肚子里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还想玷污皇室清白,真是痴心妄想!”
冷宫的冰凉却不如这短短几句话,诛心之言,几乎把楚清欢的魂魄都击的零散飘落。
匍匐在地上,楚清欢看着眼前的酒杯,金杯里面的东西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可是那味道再怎么折磨她的嗅觉,却也远远不及眼前男人的话。
“野种?皇甫殊,他是你的孩子,怎么会是野种?”楚清欢无力地嘶吼,想要把这话印刻在皇甫殊的脑中。
那一夜,她将自己彻彻底底交付于他,她的人连同她的身子,那时候他说自己肤如凝脂冰肌玉骨令人销魂,他说他定不会辜负了她,他说就算她现在是大皇子妃,可是将来也一定会是他皇甫殊的皇后。
可是,当初对自己甜言蜜语的人如今却是一字一句一个野种,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楚清欢,先皇的惠仁皇后,你毒杀了先皇还不够,难道也要污蔑朕吗?”
皇甫殊清俊的面庞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只是眸光却是深邃至极,也是冷酷至极。
楚清欢忽然想笑,是呀,她怎么会忘了,她可是大皇子妃,是先皇的惠仁皇后,而不是他皇甫殊的三皇子妃。
她是丞相楚思远的嫡出女儿,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过世,父亲对她置之不理甚至于把她送到小姑姑家里养活。明明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可就因为自幼丧母连个庶出小姐都不如。落魄的姑母从来不曾善待与她,以致于她这千金小姐过得却是下贱无比的生活。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若不是因为大夫人想用她投石问路为长女楚锦绣挑选最合适的夫婿,怕是她楚清欢一辈子也不会被丞相府的人记起。
初回丞相府,她一心欢喜却不料中了姐妹的圈套,是皇甫殊犹如天人一般从天而降解救了自己,柔声安慰自己:“没事了的,我会保护你的。”
她沉浸在皇甫殊给与自己的温柔之中,甚至被这温柔蒙蔽了双眼,听了他的苦衷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不归路:“三皇子放心,我会嫁给大皇子的,然后帮你问鼎江山。”
她一再忍让长姐楚锦绣的阴谋诡计,她费尽心机赢得了大皇子的注意,甚至让大皇子不惜忤逆柳皇后而迎娶自己进门,她暗暗调查大皇子所有的势力,将大皇子的破绽一一告诉了皇甫殊希望他能成为太子,只是她却没料到宣武帝的骤然驾崩会让一切都来不及,她的夫婿,大皇子皇甫镜以长子身份继承了帝位,而她则成了新帝的皇后。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她钦慕的男人身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指点江山,对着自己说一句:“清欢,辛苦你了。”
所以,她嫁给大皇子第三个月,皇甫镜登基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新帝皇甫镜离奇中毒身亡,刺客自尽于未央宫外。
她假传先帝遗诏,册立三皇弟皇甫殊为新皇,自己在甘泉宫中等待着皇甫殊的到来,她想要告诉皇甫殊,她和孩子都在等着他……
果然这一天到来了,只是她想到了开始,却没料到结局。
“皇甫殊,你这么对我,你对得起我吗?”从十五岁归府,到如今她十八岁,整整三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人,可是如今他皇甫殊给与她的却是一个金杯。
楚清欢狠狠盯着皇甫殊,只是那张清雅俊美的脸上却满是不屑:“楚清欢,你还真是自作多情。朕想要得到的东西,又何须你插手?何况,朕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
不是她?他难道以为自己到现在还在妄想着他的爱吗?
“是吗?”
楚清欢忽然笑了起来,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对自己无情乃至绝情如斯,而现在口口声声说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心忽然冷了,唇角的讥笑骤然绽放。
似乎被楚清欢的态度激怒了,皇甫殊忽然欺近了她,声音中带着暴戾:“你还记得当初你害死的那个孩子吗?”
孩子?楚清欢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还不到三个月,可是她能感觉到她的孩子在向自己哭喊,让自己救他。
皇甫殊面色酷寒,似乎千年的寒冰,那深邃的眸光迫视着她:“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害得双儿小产?楚清欢,你这么恶毒,真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双儿?
她印象中叫双儿的只有一人:皇甫无双,宣武帝亲封的无双公主,可是……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她怀了沈潜的遗腹子……”
她话还未说完,下巴却被皇甫殊狠狠捏住,似乎恨不得捏碎似的:“谁告诉你那是沈潜的遗腹子?那是朕的孩子,双儿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为朕怀了那个孩子,却被你这个恶妇害死了,楚清欢,你说你该不该死?”
胁迫自己的铁手忽然松开,楚清欢艰难的咳嗽了两声,几乎感觉到口腔内牙齿都要掉落了似的:“你说皇甫无双怀的是你的孩子?”
楚清欢一直以为皇甫殊喜欢的是自己,哪怕是娶了楚锦绣也不过是因为楚锦绣和自己是血脉之亲而已。可是谁曾想到,他心心念念,心里最为重要的女人却是皇甫无双,他的堂妹!亲族不得通婚,这是伦理纲常呀!
“皇甫殊,你让我感到恶心!”
皇甫殊却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狰狞的色彩:“楚清欢,我要用你的孩子为我未出世的孩子陪葬,我要你这辈子都死不瞑目,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皇甫殊再度捏紧了她的下巴,牢固的让她挣脱不得半分,那金杯中苦涩的汤药灌到了她嘴里,顺着咽喉流淌了进去,一丝残渣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
楚清欢跌倒在地上,想要呕吐出这汤药,可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惹来的是皇甫殊嫌弃乃至厌恶的目光:“楚清欢,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孩子死在你面前,要你一辈子都痛苦不堪来给双儿恕罪!”
明黄色的衣袍消失在视野中,楚清欢倒在地上,目光徒然的看着远方,可是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骤然回过神来,她拼命的捂着小腹,似乎这样就能挽留住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可是小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满地打滚,一股温热从身体中流淌出去,她想要阻拦,却没有半点力气……
“传令下去,把她右手和双脚的筋脉都给朕挑断了,朕要她一辈子都迈不出这甘泉宫半步!”
苦涩的味道让楚清欢再度醒来,四肢传来的疼痛让她明白那冰冷的声音并非是自己的幻想,身下是露出了烂絮的锦被,惨淡的蓝色,上面绣着的是交颈的白头鸳鸯。
共携白首不恨老,交颈鸳鸯为成双。
皇甫殊写给自己的诗,她记得那一字字都力透字背,可是此时此刻于她楚清欢却是莫大的讽刺。
“没想到二妹倒是还有这般闲情,果真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后呢。”
闻言,楚清欢猛地抬头望去!楚锦绣不知何时竟是就站在那里,头戴着凤冠,一身大红的凤袍夺目耀眼,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你来干什么?”粗噶的嗓音几乎让楚清欢自己都忍不住,自己竟会是这声音的主人。
楚锦绣眉眼如画,端的是仙女下凡一般,就连声音都是惯有的温和:“本宫听说陛下竟是要落先皇后的胎,只觉得陛下未免太绝情,毕竟先皇后可是最在乎自己这个孩儿的,二妹,你说本宫说的是与不是?”
楚清欢冷眼瞧她,却不知她究竟是何打算。
“可惜姐姐赶来的迟了些,不过将功补过倒也是可以的。”她芊芊玉手一挥,身后的太监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了床前。
“这可是用二妹你的骨血熬得汤药,二妹可千万别辜负本宫这一番心意呢。”
苦腥的药味让楚清欢顿时失色,“楚锦绣,你不是人,你……呜呜……”
苦腥的汤药灌入口中,楚清欢拼命地往后退,她不要!可是被挑了手筋脚筋的她又岂能躲开身强力壮的太监的桎梏?
黑漆漆的汤药一滴不剩的被灌入了楚清欢口中,她趴在床上呕吐,却是一点都吐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痛的,似乎一双无形的手揪着自己的心脉似的。
“这样,先皇后便能和小皇子永远在一起了,多好呀。”她忽然话锋一转,厉声道:“给本宫好好守着这甘泉宫,别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甘泉宫,曾经明祯帝最是宠爱的惠仁皇后的宫殿成为了这皇宫中最凄凉的地方,实至名归的冷宫。楚清欢记得她看着甘泉宫前院里的甘棠叶子红了八次,落了八次。
她知道孀居的无双公主被皇甫殊接入宫中,曾经的三皇子妃她的姐姐楚锦绣被册封为皇后,甚至还诞下了皇子,听说小皇子五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皇甫殊焦急不已。
楚清欢看着屋檐下落下的零星小雨,她刚想要爬回去却听到咯吱一声,是甘泉宫大门洞开的声音。
“先皇后楚氏接旨!”
楚清欢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太监按着她的脑袋,迫使她跪下迎接圣旨了。
“皇上传旨,先皇后楚氏,涉嫌谋害先皇,朕顾念其弱质可怜饶其一命,岂料楚氏恩将仇报不思己过,诅咒皇子,火刑赐死!”
谋害先皇?当年是谁给了自己那毒药,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这毒药无色无味,就算是金针也试探不出来的,清欢你放心好了。”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楚清欢茫然的看着天空,直到手脚被锁在了刑架上她才如梦方醒。
“先皇后,你若是安分守己些,也能在这皇宫里终老一生,何苦要诅咒小皇子呢?”宣旨的老太监无声一叹,却是油腻腻的火油泼向了楚清欢身上。
“行刑!”
火刑,大周朝最为惨烈的刑罚,烈火烧身,人死之后魂飞魄散,就连孤魂野鬼都做不得。她一生为了那个男人,为了他杀人,为了他弑君,可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
唯一的骨肉还没出生就被他们害死了,甚至她被强迫着吃下了自己的骨血。行尸走肉求死不得地活了八年,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漫天火刑而已。
烈火在周身燃烧,天空中的雨势似乎要大了一分,楚清欢看着那洞开的甘泉宫大门狂笑道:“皇甫殊,楚锦绣,皇甫无双,我楚清欢今生有眼无珠,化身厉鬼,我也要报仇雪恨;若有来生,我定当有仇报仇,有冤抱冤!”
甘泉宫内当值的太监看到那烈火中挣扎的女人莫不是心中一寒,那声音犹如魔咒一般,在这漫天飞雨中经久不息……
梧桐夜雨纷纷,敲碎了窗外的安静。
楚清欢皱了皱眉,窗外吹来的冷风让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耳边是根本不曾压低的声音。
走廊里,刘妈妈瞧着楚氏不佳的脸色,有些小心谨慎道:“要不,我去挑个老实忠厚的丫头来,回头等她生了孩子,咱们再把她赶走就是了?”
楚氏闻言,脸色一冷,原本泛黄的脸上更是焦蜡一片:“老实忠厚的我给他找了几个了都?他倒是一个个都收下了,可是那几个连个蛋都没给我生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想要让那小贱人进府,可我楚凝碧不是吃素的,断不会如了他的意的!”
屋内楚清欢听到这话顿时愣了,楚凝碧,那不是她小姑姑的闺名吗?
她醒过神来连忙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上,青纱帐半遮半掩,而撩开帐子一看,屋内的家具摆设顿时映入眼帘。
墙角放着的衣柜,上面富贵花开的牡丹花纹已经看不出原形了。不远处的桌椅板凳略有些掉漆,上面放着一个壶嘴处掉了一小角的茶壶,周围摆着两个茶杯,上面的青花痕迹也不明显了,甚至有一处掉了瓷。
这里是……云安城孙家!
“他孙亭先也不过就是个生意人罢了,仗着当年他孙家对父亲的恩德这才高攀我们楚府,求娶了我。可是你看看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万贯家财都因为他好赌输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我的陪嫁都给他填了窟窿。我还没嫌弃他,他竟是拿着我的私房钱在外面养了戏子,还……还声称要迎回家门,我今个儿偏就不答应,我看他,他能拿我怎么办?”
屋外,细雨纷纷中传来刘妈妈的安慰声,楚清欢却是愣在了那里。
她不是被烈火焚身了吗?怎么,怎么还会躺在这里?楚清欢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只看到外面走廊上悬挂着的灯笼,却是灯火如豆。
刚才的对话,都是那么的熟悉,分明是自己十一岁的时候,小姑姑楚凝碧因为一个戏子和姑丈闹气的事。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被烈火焚身而死,死在了楚锦绣的算计,皇甫殊的冷血无情之下,怎么会又听到小姑姑的声音呢?
因为坐的久了,身体似乎僵硬了一般,楚清欢一下子跌倒在床上,发出“砰”的一声。
屋外,顿时传来刘妈妈谨慎的声音:“小姐,你醒了?”
楚清欢狠狠咬住衣袖,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她记得那时候小姑姑在骂了半天姑丈之后,又是骂了自己和远在京城的楚府众人。而自己,一字一句听着她的怨骂,无声哭泣,泪水浸湿了枕头。
“小姐,她算是哪门子小姐?她娘也是个薄命的,被自己的女儿克死了不说,就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都因为被克的成了白痴。要不是看在京城每年送来的银子的份上,我连家门都不让这死丫头进来!”
楚氏的话尖酸刻薄一如往昔,却让楚清欢有瞬间的熟悉,她果真不是做梦,她竟然还是活着……
“太太,要不还是给她请个大夫吧?小……那丫头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真的因为这伤寒过去了,回头您对丞相府也不好交代,眼看着她都十一了,再过两年怕是丞相府那边也要接她回府议亲了。”刘妈妈无不担忧道。
“议亲?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楚氏瞥了一眼刘妈妈,目光似乎要透过窗子落在屋内似的:“我那个嫂嫂最是……想要她记得给这丫头议亲,还不如杀了她。不过她今年都十一了,就算是个花,也有了花苞了……”
楚氏若有所思的语气让楚清欢心底为之一寒,十五年前她一直静静的听着楚氏和刘妈妈的对话没敢弄出半点动静,却不料今天竟是因为一个动作惹得她们转换了话题。而楚氏这语气让她顿时觉得森森然,几乎能猜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你说她比那戏子如何?”
刘妈妈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想要干什么,顿时心中害怕了起来,慌忙跪倒在地哀求道:“太太,这可使不得呀!”
“有什么使不得的?当初孙亭先求娶的是楚府的嫡女,只是当时大姐早一步议亲,所以我才不得不嫁给这窝囊废,如今我送他一个嫡女,他可不是要对我感恩戴德?”想到这里,楚氏脸上露出笑意,让一旁跪着的刘妈妈只觉得心寒。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相府嫡小姐,我就不信还比不过那小小的戏子。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这丫头现在病着,生米煮成熟饭了也就说不出什么来了。我去喊那窝囊废,刘妈妈你给我好好照看着那丫头,要是她万一知道了什么想要逃跑的话,你是知道相府的一些手段的。”
楚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楚清欢躺在床上浑身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姑母竟会想出这主意,用自己来拴住丈夫的心!只是她现在身体虚着,几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又该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顿时,汗水密布了她的额头。门外,是刘妈妈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夹杂着微微的叹息声,似乎在哀怜自己的命运。
不能急,楚清欢你不能急,既然老天给了你机会让你能够报仇雪恨,你一定不能就这么屈服的,你要想办法逃过这一劫,然后去找那些人报仇雪恨。
她心底里默默念道,一遍又一遍,慢慢的这才止住了身体的颤抖,也才平息了心底的恐惧。
门外,却传来楚氏的囔囔声:“那窝囊废竟然又去找那戏子了,也罢,明个儿正好好好给这丫头打扮打扮,一个病鬼丫头到底不如个美人胚子能拴住他的心。”
骂骂咧咧的,楚氏离开了这偏远的房子,跟在她身后的刘妈妈不知为何吁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身后的房屋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忧,这孩子能逃得过今天这一劫,可是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运气了……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楚清欢紧绷着的身体才慢慢松弛下来。上天真是仁慈却又残酷,明明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够报仇雪恨,可是却又只给了她一夜时间来准备,因为过不了这一夜,也许她所有的机会都会消失无踪的。
“罢了。”松开了紧握着的小手,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楚氏今晚是不会打自己主意的,与其这么恐惧中等待明天的到来,还不如养精蓄锐,她不信,自己会过不了这一关!
手脚都不疼痛,饶是困境加身,可楚清欢一夜好眠。
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刘妈妈坐在自己床前,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爱惜以及怜悯,似乎欲言又止,只是看到自己睁眼后却是连忙擦了擦眼角。
“刘妈妈……”
原本由伤寒而引发的高热不知为何退了去,只是嗓子里蹦出来的声音却带着沙哑,惹得刘妈妈闻言又是眼眶一热,一行浊泪几乎呼之欲出了。
“乖,小姐来吃点药,病就能早点好了。”
若是说整个孙家还有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那就是刘妈妈了。
因为孙亭先的好赌,孙家万贯家财散尽,后来孙亭先更是把楚氏从京城带来的漂亮丫环们都卖了出去,只剩下刘妈妈这一个仆妇伺候。
原先刘妈妈还多少帮着楚清欢干楚氏交代下来的活,这两年则因为她一直在楚氏身边伺候,根本无力顾及楚清欢。昨个儿听到楚氏想了那么个馊主意,楚府里出来的老仆妇一夜未眠,一大早起来熬药做饭,看着楚清欢那沉沉的睡态,心里却是打翻了的五味瓶,根本不是个滋味。
黑漆漆的汤药带着苦涩的气息,楚清欢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刘妈妈一眼,却迎上了那祥和的目光。
她低下了头,端起那药碗一饮而尽。
“乖,乖,这才是我的好小姐。”
刘妈妈两行热泪滚下,看着楚清欢那青稚的脸,一下子将她抱在了怀里,“我……”
“刘妈妈,你在干什么?”楚氏忽然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脸怒意的看着刘妈妈,她脸上带着微微的惶恐,似乎生怕刘妈妈说出那个秘密似的。
“太太,我……”刘妈妈吓了一跳,还没站起身来,却是被楚氏一把拉开,推着远离了楚清欢。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要不看我怎么罚你!”
楚氏的警告让刘妈妈面上一慌,却还是在楚氏的恶狠狠的目光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房间。
“小姑姑……”楚清欢弱弱的声音让楚氏面色一变,脸色顿时温和了许多,甚至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还是十分的勉强。
“死……清欢你今天身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吃过饭了没有,看我们清欢一晃眼的功夫都长那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楚氏爱怜的抚着楚清欢散在肩上的青丝,宛如慈母状。
楚氏自以为她的歹毒计谋只有她和刘妈妈两人知晓,却不知昨晚楚清欢却是听了个清楚明白,自然知道如今楚氏这一副爱怜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侄女儿今天好多了,还要多谢姑姑照顾。过会儿吃过饭,侄女儿就去干活。”
明明是大家闺秀,明明是玉叶金枝,可是她却被丢到了云安城,身上还背负着“克母”的骂名。微微攥起的手心有着细细的茧子,那是她这些年来干粗活留下的痕迹,也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不用了,过会儿姑姑带你出去置办身衣裳,看你这一身哪还有半点相府小姐的模样?你那爹爹,向来小气,这接连两年都没送来你的份例,也是姑姑家穷,才害得清欢你也跟着姑姑吃苦受累的。”
说着,楚氏眼睛一红,可是半天却也是没有一滴泪水留下来。
楚清欢眼看着楚氏做戏却也不揭破,她清楚的很,楚氏之所以花钱给自己置办衣裳,也不过是为了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而已。
果然,楚氏大放血似的从头到尾打扮了她一遍,就连脂粉铺子里的老板娘见到焕然一新的楚清欢也不禁赞不绝口,“孙太太这姑娘可真是国色天香,我看就算是做皇妃也绰绰有余了,咱们云安城知州家的小姐自称是国色天香,可是不及咱家小姐半分颜色呢。”
老板娘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脂粉簌簌的往下落,看着楚清欢的目光却也是透着奇怪,“小姐喜欢这簪子?这可是店里新来的货色,是京城目下最为流行的蝴蝶戏花簪呢。”
小巧的蝴蝶驻留在簪头的花卉上,似乎在驻足欣赏一般。楚清欢伸手取了那簪子,不过是一般做工罢了,在相府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丫环都瞧不上,只是在这云安城却是奇货可居,余光却看到楚氏倒吸了一口气,楚清欢摇了摇头又将簪子放下。
“我觉得这个更好看些,小姑姑你说呢?”她伸手又拿起的簪子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银簪罢了,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只是簪身上雕刻着藤萝枝蔓,却又有些雅致。
楚氏看了眼就知道这银簪比方才那蝴蝶戏花簪便宜多了,心底里也暗暗满意,这小丫头现在这么害怕自己,将来也不怕她骑到自己头上去。
“就这一枝了,算是姑母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死丫头,往后,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丝一毫!楚氏拿银子的时候心在滴血。
只是楚氏却不知道,她竟是一语成谶……
自从被丢到孙家,她就从来没有在孙家的饭桌上吃过一顿饭,对孙亭先这个姑丈,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个什么模样。
只是饭桌上孙亭先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吃得这饭几近于食不下咽,但是她还是狠了命的往嘴里塞东西,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
楚氏看着丈夫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都抠出来,只是想起那更令她讨厌的戏子,她最后还是和蔼的给楚清欢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慢慢吃。”
楚清欢把头埋得更低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楚氏更为满意,孙亭先也更是心中痒痒的。
夜色,如期降临。
向来是独守闺房的楚氏看着丈夫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明是一肚子火气,却又不得不打着笑意,笑容都尖酸刻薄,“怎么,这个可是比你那包养的戏子好多了?”
孙亭先忙不迭的点头,他可没想到楚氏会把自己的亲侄女儿送给自己做小,虽说这小丫头母亲早逝,可怎么着也算是相府的嫡女。
再怎么落魄的凤凰,也是比山鸡金贵的不是?
“都是娘子你大度,明天我就把翠……那戏子赶出去,好好在家守着娘子你过日子。”想起方才餐桌上那小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孙亭先就觉得自己心头似乎被小猫爪子挠过似的,痒痒的。
嫁给孙亭先十余年,楚氏岂会不知道这枕边人的心思?守着自己好好过日子?驴放的屁都比他孙亭先说的话香!
“我呸,你还是去好好享受你的吧,那丫头可是个新苞,回头你可小心着点。”生活的磨难早就让楚氏丢尽了昔日大家闺秀的矜持与庄重,言谈间的粗鄙与商人子弟的孙亭先几乎如出一辙。
感觉到妻子的醋意,孙亭先贼眉鼠眼的笑了笑,伸手关上了房门,“那新苞固然娇羞,可怎么比得上娘子你风情呢?”
楚氏没想到丈夫会来这一套,张口就骂道:“死鬼,你……”
楚清欢一直在等着最佳的时机,藏着背后的手紧紧攥着,生怕松弛了似的,直到孙亭先衣冠不整的推门而入,她竟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小侄女,那老货太折腾人了,你等久了吧?”几乎被楚氏弄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伺候那母老虎睡着,孙亭先腰带都没系紧就来了这偏房。只是没看到屋里有人侯着,孙亭先不由傻了眼。
“人呢?”他气急败坏地一吼,只是脑子却转的极快,立马就想到了什么,转身一看却是楚清欢躲在门后面,一脸紧张模样。
孙亭先几乎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拖着鞋走了过去,“小侄女,你可真是漂亮,比你那母老虎的姑母好看多了。”
说着,他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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