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女俘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冯蕴冯敬廷是武侠修真《女俘》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隔壁院里,两个仆女扶住冯莹坐在床头,正替她擦汗。
看到陈氏过来,冯莹唤一声阿母,泪光楚楚。
“阿莹又魇住了。”
陈氏坐下来,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跟阿母说说,梦到什么?”
“梦到阿姐……”冯莹垂下眼睛,“阿姐拿弯刀刺我,说我抢了她的子偁哥哥,她要把我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她的猫,娘,阿姐她真敢……”
“梦是反着的。”
陈氏温声安慰女儿,“她委身敌将坏了名声,往后再不能跟阿莹争什么了。阿莹有娘、有舅父,大伯也向着你……阿莹想要什么,都会有,都该有。”
冯莹抬头,“子偁哥哥会娶我吗?”
陈氏垂下眼来,“会。自然会。”
冯莹:“还要等多久?阿母,阿莹都及笄了,再不嫁,都要老了。”
看她小女儿娇态,陈氏满眼慈爱,搂着她心肝宝贝的疼,“急什么?我阿莹的福气,都在后头。”
冯莹娇羞地嗯一声,偎进母亲的怀里。
“阿母,我给子偁哥哥去的信,他没有回。”
陈氏嗔她,“傻孩子,三郎是做大事的人,要是像别的郎君一样,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阿母还瞧不上他呢。”
冯莹一想也是。
那样好的萧三郎啊,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儿女私情分心?
“阿母,我想回台城了……这两日,我很是怀念在台城的日子,姐妹们都在一起,吃酒博戏赏花灯,还可以去隔壁竟陵王府找阿榕妹妹,偷偷瞧三郎……”
陈氏点她额头,“不知羞。”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很快,就响起冯敬廷的怒斥。
冯莹望着陈氏,“阿父又生大兄的气了?大兄仍想出兵去救阿姐……”
“这个死脑筋,不要管他。”陈氏对她和前夫生的这个儿子很是头痛。
身为抚军将军、信州守将,不顾大局,一心只想救那个冯蕴。有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妹子不关爱,偏被小狐狸精媚了眼,着实让陈氏恼火。
冯莹也郁郁的,“大兄不喜欢我。”
又委屈地红着眼,说道:“我们到信州这样久,大兄从没问过我一句好是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他就在乎阿姐一个……”
陈氏是温行溯的亲娘,对儿子那点心思门儿精。
也因此,更恨冯蕴媚惑她的大儿子。
“等新妇过门,自会收拾他!”
—
同日,南齐竟陵王府邸。
绮山堂里的灯火,一夜未灭。
平安弓着身子将清茶放到桌案上,小声咕哝,“殿下每日为战事操劳,也不珍爱身子。”
萧呈看他一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就你话多。”
平安偷偷吐下舌头,往他盏里添满水,“宁远将军又来信催促殿下了?”
萧呈提笔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与安渡一水之隔,温行溯在信州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出兵,将冯蕴从北雍军手里抢回来。因此,他日复一日催问萧呈何时出兵,并再三请求带兵出战……
全被萧呈拒了。
平安很心疼他家殿下。
自从陛下登基,殿下就处处被打压,这次百官奔走呼吁,陛下才不得已将他从皇陵召回……
机会难得,怎可为一个女子坏了大事?
“宁远将军也太心急了,把打仗说得跟玩似的,不想周全了,拿什么跟北雍军打?亏得殿下拿他当至交好友,将军却屡次出言不逊,还怪罪殿下……”
平安知道殿下并不看重那个未过门的妻室,嘴里也没当回事,磨牙嘴碎。
“殿下自有殿下的谋划,冯家又不止一个女郎……”
“平安!”萧呈突然抬头,目光里的厉色,把平安吓一跳。
殿下不高兴了。
平安止住话,老实立着。
萧呈将手上的信纸封好,递上来。
“你亲自跑一趟,交到尚书令冯公手上。”
平安不敢多问,看一眼殿下的脸色,将信塞入怀里收好,抱拳拱手,“属下领命!”
平安匆匆而去。
萧呈的视线凝固了许久,这才拉开抽屉将藏在里头的画卷取出来,平铺在桌案上。
画上女子,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像隔着云端在看他。
—
冯蕴翌日起了个大早,将府里一群仆女、杂役、部曲以及林娥、苑娇、邵雪晴等十余姬妾,一并带去了冯家的田庄。
田庄靠近界丘山,在一个叫花溪的村庄。
除去冯家,附近还有其他大户的庄园和田地,只是那些大户在战前全都举家逃亡了,按北雍军新政,这些都将成为无主土地,重新均分给民户。
而她,将会是花溪最大的地主……
这个时节,本该庄稼收获,准备秋播的,可战事打乱了农事,近年来大量农田抛荒,庄稼变成了野草,看上去荒凉一片。
冯家的庄子是一座二进的青砖瓦房,比农户的茅草土房看着好上许多,但久不住人,庄子周围长满了杂草,排水渠满是杂物,一眼看过去,如同荒村鬼宅。
但这是冯蕴的退路。
将军府邸不是她名下产业,田庄是。
尤其当她看到庄子外那一片盛开的荷塘,心里更美了三分。
这是冯敬廷从南边弄来的雪藕,本是贡品,但此物没有大面积种植,民间大多人识不得,塘里淤泥又很深,因此得以保全下来。
冯蕴眼窝里恢复了笑意,“阿楼,让他们打扫仔细点。等庄子收拾出来,我们要常住的。”
又兴致勃勃地吩咐人,将大门的匾额取下,仍旧要取名叫长门。
阿楼有点吃惊,“十二娘不住将军府吗?”
冯蕴道:“将军府是将军的,我只是暂住。”
阿楼似懂非懂,还想说什么,让韩阿婆一记眼刀子瞪了下去,笑嘻嘻安排人,屋里屋外地打扫。
“十二娘。”韩阿婆看冯蕴站在风口眺望,心疼不已,“眼下我们日子好过,全是将军的关爱。十二娘要与将军割裂,可不是好路子……”
冯蕴笑了笑,看向院子里几个愤愤不平的姬妾,“阿婆希望我跟她们一样,困在那座宅子里,为同一个男子的恩宠打得头破血流吗?”
韩阿婆:“十二娘跟她们怎会一样?将军爱重……”
冯蕴低笑一声,“记得阿婆说过,冯敬廷当初也十分爱重我的阿母,可后来呢?与寡妇私通,偷偷养下儿女,我阿母前脚刚咽气,他后脚就当了新郎,再娶新妇……”
又眼神锐利地看过去。
“阿婆,这样的爱重,我不要。”
一提到卢三娘,韩阿婆当即红了眼圈,“你那个阿父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畜生。三娘子跟前,那叫一个小意温柔,要不是她把陈夫人母女几个接回来,哪会晓得他在外面早就有人了……”
冯蕴不想再提这个,走出房门,叫住邢丙。
“你带上部曲,先把庄子周围的熟地翻出来,我想赶在入秋前种一批青蔬,囤着冬用,然后空出土地再种冬小麦……”
又道:“农具不丰,这几日,要辛苦大家。等我想法子,弄一批农具回来,耕作就轻松了。”
时下铁器珍贵,铁制农具也不便宜,庄子里原有的农具大多被人薅走了,今日这些,还是冯蕴用粮食换回来的。
但邢丙想不出,还能弄出一批什么样的农具,可以让耕作变得轻松。
“女郎放心,交给兄弟们,保管田垄齐整,土地松软。”
来庄子前,邢丙以为女郎不懂,把自己的妻子徐氏带了过来。
哪知,女郎比徐氏更懂农事,笑着就给她指派了新的差事,内院管事,负责管理姬妾们的日常……
看妻子当了管事,快活得合不拢嘴巴,邢丙也打心眼里高兴,累得一脸是汗,仍然不肯歇下。
打扫屋子用不了那么多人,邢丙将人分工好。部曲和杂役都做惯了粗活,在田庄自由自在,但林娥和苑娇几个姬妾就不好过了。
“我等是大将军的姬妾,不是冯十二的家仆……”
“冯十二作践我们,等将军回府,我们告她的状……”
林娥恨极了。
可除了私下唾骂,没有别的办法。
将军会不会怜惜她们,那都很遥远。今日的辛苦,却实实在在,足够她们喝一壶。
“阿苑,你看我的肌肤,可变粗糙了?”
“我手心也磨出茧子来了,脸也晒黑了。”
“可恶!”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叫苦。
“听人说过许多后宅妇人争宠的手段,没听过冯十二这么歹毒的……”
林娥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双眼通红地看着苑娇。
“苑娘,我们不能再由着冯十二欺辱了。”
她摊开双手看了看,又摸摸自己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你我如今能倚仗的,唯有几分姿色罢了。要是这点姿色都被冯十二作贱没了,哪里还有出路?要让我一辈子看冯十二的脸色吃饭,不如死了好……”
“嘘!”
苑娇胆子比她小,吃了几次亏,不敢再轻易招惹。
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苑娇想想就有点灰心。
“我们是斗不过冯十二的,算了吧,阿娥……”
林娥拉她一把,“你傻了?”
她捏捏苑娇的脸蛋,“你看看你,生成这样一张勾搭人的脸,比冯十二差在哪里?苑娘,你甘心吗?”
苑娇垂目,摇了摇头,“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阿娥你看,我们以为文慧傻,谁知她才是最有脑子的那个。你看她……都做玉堂春的大管事了。”
不提文慧还好,一提文慧,林娥牙都咬紧了。
“文慧这个贱人,必不得好死。苑娘,你还记得那个方公公吗?”
苑娇一愣,“记得如何?”
林娥道:“当初我们差点被将军打发去中京为奴,是方公公将我们解救下来,再奉太后殿下的旨意回到将军府……你忘了?我们是太后的人,不是冯十二的奴仆!”
苑娇眉头轻蹙,“阿娥想做什么?”
林娥道:“别人治不了她,太后殿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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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在朝堂上都可以口沫横飞地怒怼百官,可谓巧舌如簧,韦铮一个武将哪是对手?
韦铮只好搬出太后。
“台主莫要忘了,你我此行的目的。”
敖政冷哼,抱拳拱手朝上,“本官领命出京,无须韦将军警告,自不负皇命。”
接着又撩眼一瞥,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还请韦将军慎言,再说什么不体面的话,本官说不得回朝又要奏上一本。”
韦铮恨不得拔刀宰了这老匹夫。
可出发前太后特地叮嘱他,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于是压下来的那口气,当即就踹在阿楼的身上,然后才悻悻回身抱拳。
“在下并无他意,台主见谅。”
声音未落,转头又去踢打阿楼。
“既是你家女郎金贵,要卯时起身,那本将便打到她醒来为止,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
这一打,用足了力道,当即引来梅令部曲的愤怒。
人群里怒声嘶吼,要跟韦铮拼命。
阿楼拼着一口气,回头朝邢丙摇了摇头。
“不可冲撞……官兵……”
最后那两个字,他几乎没有力气出口,喉头一阵腥甜,嘴巴张开,并当众喷出一口鲜血。
“阿楼!”
“楼总管!”
整个院子沸腾起来。
这一幕,看红了梅令郎的眼,也让敖七的热血直冲天灵盖。
“姓韦的贼货,我宰了你!”
他用力挣开钳制的两个敖家侍从,提刀就要冲上来,吓得敖政一个激灵,张开双手拦上去——
恰在这时,一直紧闭的主屋大门启开了。
两个纤瘦美艳的仆女率先出来,一左一右站在两侧。
又有两个侍卫走出来,是左仲和纪佑。
二人持刀而立,高大健壮很是骇人。
周遭突然安静。
韦铮、敖政和那一群禁军,好似都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屏紧了呼吸。
果不其然,当门内再次传出动静的时候,众人看到一对男女相携迈出门槛。
冯敬廷走在前面,紧握的手心里,牵了个宽衣博带娇艳昳丽的小娘子,二人衣袂飘动,脸上如出一辙的冷漠,在晨曦薄雾下,却宛如一对璧人。
院子里的人,齐齐怔住了。
不是说晋军战争一触即发吗?
身为统帅,裴大将军不在淮水湾大营里督战,为何会出现在花溪田庄?
韦铮其实从来没有近距离看冯敬廷的机会,冯敬廷身上还是一袭便服,但韦铮却在看他的第一眼,就确定,此人正是李太后心心念念的裴大将军。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韦铮气恨满腔,偏生又提不起那口狂气。
冯敬廷身上自有一股子俯视众生的气势,逼得他正视。
韦铮暗自磨了磨牙,在满院寂静里,低头拱手。
“末将韦铮奉旨前来拿人,请大将军行个方便。”
冯敬廷没有看他,扫一眼庭院里的众人,“拿下。”
两个字,简简单单,却如闷雷炸响。
眼看几个侍卫走出来抓住韦铮,梅令部曲热血冲脑,激动地大喊将军英明,而那一群拱卫皇城的禁军,平常在窝里横着走,面对上阵杀敌的北雍军士兵,居然不敢动弹。
韦铮用力挣扎,“大将军这是何意?”
冯敬廷平静地看过来:“韦将军在我府上大动干戈,残害仆从,当以法论。”
在他府上?
韦铮瞪大眼睛看着他身侧的小娘子。
“大将军误会,末将同台主是奉旨前来,捉拿南齐守将和包庇敌将的通敌要犯……”
冯敬廷面无表情地抬手,稳稳揽住冯蕴的细腰。
“韦将军要拿的人,是本将?”
韦铮怔住。
冯敬廷道:“信州守将温行溯仰慕本将,私自离营逃往安渡,投诚北雍军,这是何等高风峻节,凛然大义?岂能由尔等小人侮辱?”
庭内哗然。
便是敖政都愣住了。
什么仰慕、投诚,凛然大义?
怎么从中京到安渡,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左仲。”冯敬廷平静地侧目,左仲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走到敖政面前,双手呈上。
“台主请过目。”
敖政看一眼冯敬廷,小心翼翼展开。
只见上面确有温行溯的手签,以及冯敬廷在阵前封温行溯为“破虏将军”的正式行文。
大将军有这个权利。
此事也发生在朝廷拿人以前。
冯敬廷早就备有后手。
敖政眼皮猛地跳了两下,示意随从将文书呈到韦铮面前。
韦铮早已面如死灰。
文书上的字,一个比两个大,他眼睛都吓花了,没有办法去专注看那些字眼……
他没有料到冯敬廷会为了一个姬妾与太后和朝廷作对。
一时不察,落入了冯敬廷和那小娘们的圈套。
在他拿那个管事出气的时候,两个狗男女就躲在屋子里听着,不出一声,让他误以为冯氏女害怕不肯露面,冯敬廷身在淮水湾大营,这才得意忘形,打得狠了……
他们要拿他的错处。
要重重地办他。
可惜,清醒也晚了。
“大将军……”韦铮双腿发软,喉头哽动着,眼里露出求饶的目光,“是末将不懂事,扰了将军清静,也不知是哪个小人不明情由在太后跟前嚼舌,这才引来了误会……”
他没有看到冯敬廷有反应。
那双冷漠的眼睛,甚至没有过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阿楼已经被人抬入了里屋,邢丙去叫大夫了。
韦铮看着地上那一滩刺眼的鲜血,觉着自己完了。
“将军……”
整个院子没有人理会他。
韦铮到底年岁不大,太沉不住气,太想在李桑若面前立功,这才忽略了冯敬廷的狠戾,这时发现自己落了下乘,没了半点气势。
“末将奉旨行事,即使有误伤,也不是有心之过……”
敖政反问:“韦将军此意,是太后让你出京行凶杀人的?本官为何没受这等旨事?”
韦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落井下石。
冯敬廷就像没有听见,淡淡侧目看冯蕴。
“阿楼是你的仆从,你是苦主,你看如何处理?”
什么?不仅韦铮气得要晕过去,就连敖政都觉得此事不妥。
他上前拱手,“大将军,韦将军是朝廷命官,即便有错,又怎可……”
冯敬廷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以台主高见,韦将军未审私刑,致人重伤,该当何罪?”
这是方才韦铮亲口说的话,用来堵敖政的嘴再合适不过。
敖政讪讪看一眼韦铮,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韦铮还想挣扎一下,“即便末将有罪,也当返回中京,由朝廷治罪。”
冯敬廷:“在北雍军的治下,便以我的规矩来。”
说罢低头对冯蕴道:“你来。”
冯蕴的脑子这时已无比清醒。
先前想不通的事情,现下都明白过来。
怪不得冯敬廷这几天夜里默不作声到长门庄来,天天在她房里挺尸,不到天亮又离开……
原来他早知大晋朝廷会突然发难……
这次如果冯敬廷不护她,只要她被人带离安渡,落到李桑若的手上,随便一条重罪就会让她生不如死,可以想见将会是个什么光景……
他没有顺水推舟将她和温行溯交出去,冯蕴记他一个人情。
可眼前冯敬廷交给她的,是一个难题。
不处罚,不足以立威,处罚重了,只会为自己和冯敬廷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尤其在阿楼只是受伤的情况下。
所谓刑不上大夫。
阿楼再伤得重,也治不了一个朝官的重罪——
冯敬廷眼下手握重兵,权柄赫赫,是大晋的重臣,又是在晋齐两军开战时,当然没有人敢为难他。
但往后呢?
多少为王朝兴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功臣,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权利的博弈冯敬廷不会不懂。
他肯定也不想让人戳脊梁骨,说他功高盖主,不可一世,从而惹来朝野上下的反感……
也许这是冯敬廷对她想做谋士的考验吧。
冯蕴问冯敬廷:“敢问将军,以军法如何论?”
冯敬廷:“杀头。”
韦铮打个寒噤,吓得下腹激灵。
他再得太后信重,但冯敬廷当真杀了他,也没有任何人会来给他申冤……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韦铮已顾不得颜面,不停地求饶。
那一群禁军,也一个个惨白脸,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料,冯蕴突然按在冯敬廷的手背上,轻轻一笑。
“一场误会罢了,倒也不用杀头……”
听她说这句话,韦铮便松了一口气。
“不过……”冯蕴叹息一声,声音里还带了一丝身不由己的无奈,“阿楼是我的人,我不为他做主,将来如何令人信服……”
众人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冯蕴沉思一下,为难地看着韦铮。
“太后挂心前线将士,挂心安渡民生,才会如此紧张派将军前来,对不对……”
韦铮一听,对呀。
他重重点头,用力点头。
冯蕴道:“那要是韦将军和诸位禁军将士为安渡郡的民生做点什么,太后定会心生喜悦,对不对?”
韦铮再次点头,“是是是,太后殿下爱民之深,天地可鉴啊,这场误会,全因太后殿下爱惜民众,爱惜阵前将士……”
冯蕴也点头,很是感佩的模样。
“太后殿下仁德布化,惠泽黎民,实在是花溪村民之福……”
这和花溪村何干?
韦铮脑子里空了片刻,就见冯蕴转身,姿仪规矩地朝冯敬廷长揖一礼。
“大将军,花溪村尚有数百顷荒田旱地没有打理,单是我冯家,就有十顷之多。一是人手不足,二是农具不丰,耕地不力……既然韦将军有心,何不让韦将军带着诸位禁军英雄将花溪村的荒地打理出来,以功抵过?等民众分地入户,便可耕种了。到那时,不定会如何感恩太后,感恩将军呢?”
冯敬廷盯住她的眼睛。
不知在想什么,波浪潋滟,深邃如渊。
半晌,才浅浅吐出一个字,“准!”
韦铮看着天际火红的太阳,几乎当场晕厥。
这样热的天,冯氏女竟要他去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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