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墨北谦虞安宁的其他类型小说《虞安宁墨北谦》,由网络作家“虞安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虞安宁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然而,一步,一步。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
虞安宁字字说着,无视了魏璟的惊讶,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
然而,一步,一步。
越往里走,她脚步越慢。
只见虞府上下,满目鲜红。
那些曾经走了无数遍的青砖路,院落那些陪她长大的花草树木,都溅着淋漓的鲜血。
那些曾经喊她小姐,逗她玩耍,给她吃食的仆人,都倒在血泊中,无声无息!
虞安宁只觉得手脚冰凉。
“爹……娘……”她声音发颤,一个一个人寻过去。
直到听到内堂传出的兵戈声与父亲的声音。
虞安宁忙不迭的跑了过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不知摔了多少次,却已经撑着爬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末了,虞安宁终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那道熟悉背影。
是爹!
爹还活着!
虞安宁眼眶滚烫,刚要开口喊,就瞧见一道道箭矢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飞出,射向虞父背后!
“爹,小心!”
虞安宁大喊着,直直朝他跑了过去。
将人抱住了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也密密麻麻的扎进了虞安宁单薄的身躯上。
顿时,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斗篷,红色蔓延……
“虞安宁——!!”虞父身上也中满了箭。
他怀抱着虞安宁,眼眶通红:“虞安宁……”
虞安宁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血涌出来。
最后,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了拽虞父袖角。
“爹,虞安宁……不疼……”
话落,她的手也彻底的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虞安宁,虞安宁……”虞父唤着,却再得不到回应。
看着逐渐逼近的锦衣卫,他突然笑了:“臣这辈子,无愧朝堂,无愧君上,惟愧……妻女!”
话落,他看了眼倒在几步外早已僵冷的妻子,又低头看了眼怀中气息全无的虞安宁。
在一众锦衣卫的警惕目光下,抓起一旁的剑,直接刎颈而死——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纯白的一片一片,将一切肮脏掩盖……
而此时,刚从皇宫出来的墨北谦一身疲惫。
他昨晚从墨家离开后,便直接进了宫,向皇上进言,暂时收回诛虞家满门的决定!
虞家与墨家是世交。
他父在世时也常说虞大人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
墨北谦不信他会叛国通敌。
拿着手中的赦免书,他翻身上马,直直朝着虞府而去。
却只见虞府大门紧闭,只要一具一具横陈的尸体从中抬出来。
锦衣卫千户魏璟瞧见他,忙快步上前:“大人,虞恒已死。虞府一百二十一人已尽数歼灭。”
墨北谦瞳孔骤然紧缩,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谁准你们动手的?!”
墨北谦怒声叱问着,就要往里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你刚刚说多少人?”
“一百二十一人。”魏璟沉声禀告。
“胡说,虞府名册上只有一百二十人,哪来的……”
话至此,墨北谦想到了什么,呼吸一窒。
就听魏璟继续开口:“多出来的一人是……夫人!”
脑海中轰然一瞬,只余空白。
墨北谦深吸了一口气,袖下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抬头望着虞府门上摇摇欲坠的匾额,墨北谦甚至听不清魏璟后续的话。
他直接跨上来时的马,急匆匆朝着墨府回去。
一直到虞安宁的院子,墨北谦步步急切,然后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
他怔站在门前,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这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墨北谦忙转头去看:“虞安宁……”
然而,只是侍女小昭。
看着一身飞鱼服的墨北谦,小昭忙上前:“大人,夫人没有回虞家对不对?”
可惜,墨北谦给不出答案。
屋外阳光慢慢。
墨北谦坐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起这间他甚少踏足的屋子。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空旷,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向他开口要过什么。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清香,窗外院子里的几棵红梅开得正好。
这时,小昭红着眼为他奉上了一杯茶:“大人久坐,喝杯茶吧。”
“这不似寻常的龙井。”墨北谦浅尝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甘甜。
“回大人,这茶是小姐之前亲手煮的,一直想送予大人品尝,但大人不常来,所以小姐就命奴婢收起来了。”小昭有些哽咽,见墨北谦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红梅上。
“这几珠红梅一直未开花,不曾想今日倒是开了,许是小姐的愿望灵验了,可她……”小昭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讶异。
“这是何意?”墨北谦抬眼看向她。
“小姐常坐在窗边说,是不是等红梅开了,大人您也就来了。”小昭抽泣着回道。
她一直都在盼着他来吗?
墨北谦心中震了下,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丝愧疚。
“大人,夫人她……”小昭虽然很怕墨北谦,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墨北谦沉默不语,小昭立时哭出了声来。
他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是。”小昭啜泣着离开了。
小昭走后,这个屋里只剩下了墨北谦。
他沉默片刻,起身,策马向虞府赶去。
当墨北谦赶到虞府的时候,锦衣卫正在贴封条,他立时推开了一人。
“锦衣卫奉旨办事,谁这么不长眼……”被推开的人,刚想拔刀,却被墨北谦的眼神骇到,怔在了原地,“墨……墨大人,属下不知是您……”
没理会他,墨北谦径直入了虞府,他被这里一派惨然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他唤来跟在身后的锦衣卫,沉声道:“虞府的尸体都运往了何处?”
“回大人,罪臣一家都被拖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他不敢隐瞒。
一向冷静的指挥使大人脸色阴沉的骇人,将赦免书甩在了他的脸上:“虞家通敌一事尚未有定论,何来罪臣一说?”
一时寂静无声。
那名锦衣卫小心地捡起赦免书,他的额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是……”
墨北谦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他也是听令行事,怪不得他。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退下吧。”
“是。”锦衣卫赶紧退下。
墨北谦带人来到了乱葬岗。
这荒芜之地,处处横尸遍野,还散发着腐尸的恶臭味。
墨北谦皱紧了眉头,带着人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是哪儿?
我还活着?
虞安宁醒来时,便觉得后背疼得厉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只记得为虞母挡了剑,父亲拼死相护……
血,都是血!
“爹,娘!”想起当时的场景,虞安宁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出一身冷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老实在床上待着。”虞安宁听见一个清澈的嗓音从耳边传来,继而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伸在了她的眼前。
虞安宁愣了一会儿才搭上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坐在了床上。
“多谢这位公……子。”看着眼前的人,虞安宁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听声音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不同于墨北谦的英俊,这人的相貌生得如女人一般精致。
“你真好看。”虞安宁呆呆地说着。
“好看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来人似是有些无奈,向她拱了拱手,“在下虞叙白,是位乡野大夫,这里是我的药庐。我路过乱葬岗,见你还未断气,就将你带回来了。”
“哎,跟你说话呢。”见她还有些呆滞,虞叙白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叫什么。”
“虞安宁。”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连称歉。
“罢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虞叙白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的后背都快被射成筛子了,这能活下来属实算你命大。还没被我治死……”
“啊?”他后面的话有些轻,虞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微微欠了欠身:“多谢虞公子相救。”
“咳咳,没什么。”虞叙白假咳了几声,似是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敢问公子,可有看见我的父母?”虞安宁看向他。
见她这期待的样子,虞叙白有些不忍心,但也只能如实相告:“我到的时候,就只发现你还有气息,其他人……”
虞安宁的眸子暗了下去,她早该想到的,锦衣卫出手想来是不留活口,自己能活着都已是万幸。
锦衣卫……墨北谦。
是他杀了虞府全家上百口的性命,虞安宁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有些不愿相信。
虞安宁想到她的父母不该想乱葬岗里的孤魂一般,孤苦无依,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要去乱葬岗。”
“你如今这番模样,下地尚且都难,是要爬着过去吗?”虞叙白一把将她按了回去,递给她一碗药,“先把药喝了,过两日等你好些,我定会带你去寻。”
虞安宁动了一下,实在是疼得厉害,这样子确如虞叙白所说,怕是爬过去也成问题,她只好接过药碗。
刚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这药……当真是极苦,她自小体弱,需常喝汤药调养,但从未喝过如此极苦之药。
见她神色不对,虞叙白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苦而已。”虞安宁轻轻回他。
听她如此说,虞叙白这才安下心,拿着刚刚熬药的盅,仔细端详了一番。
难道他不小心将黄连掺进去了?
闻这气味,怕是掺了不少。
虞叙白佯装无事发生,一副老中医的样子:“良药苦口利于病。”
虞安宁不疑有他,一口闷声喝了个干净,将碗递给他:“有劳。”
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此刻她心中的苦涩。
“虞姑娘,你可知你身上原有旧疾?”虞叙白犹豫着开口。
说到这个,虞安宁的眸子暗了暗,“我还能活多久?”
虞叙白看向她:“至多三年。”
休养了好几日,虞安宁感觉好了不少。
也不知墨北谦听闻她的死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难过。
虞安宁想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会,他对自己毫无情谊可言。
怕是觉得自己死了,对他而言没了个拖油瓶,反而是种解脱。如此,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取虞芷吟了。
虽然早已知晓,但只要一想到墨北谦要另娶他人,虞安宁就止不住地难过。
这时,虞叙白端着药走了进来。
虞安宁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接了过来。
不知为何,每次的药好像都不太一样,但都远不及第一次的苦涩。
对此,虞叙白的解释是:“一个好的大夫,当然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及时做出药方的调整。你看你这不是快好了吗?”
“原来如此。”虞安宁不通药理,加上身子确实好得挺快,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虞叙白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向虞安宁,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见他这般犹豫的样子,虞安宁问他:“虞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你身上的伤倒还好说,只是这毒,怕是有些年岁了,像是有人蓄意而为。”虞叙白有些犹豫,看样子,这毒应当是她身边至亲至信之人所为。
“之前有大夫曾经为我诊治,告诉过我,此毒已有八年。”虞安宁眸子暗了下去。
母亲临死前道歉的话语犹在耳边,但她与父亲待自己如亲女儿般的情谊亦不是假的。
母亲究竟为何要害自己。
真相到底如何,怕是只有母亲才知道了。
但她,不在了。
见她神情落寞,虞叙白有些不忍。
虽然她偶尔会冲他笑,但笑意始终未及眼底。
也不知她究竟经历了何事,又为何满是伤痕地被丢在乱葬岗。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秘密,她既不想说,他便不会问。
“虞公子不是说我尚且还能活三年吗,足够了。”虞安宁倒没有过多的情绪,她原本已是个死人,如今尚且能偷生三年,是她赚了。
“放心,我既救了你,定然不会放任你不管。”虞叙白眼神坚定,“我的手下没出过死人,可不能让你砸了我的招牌。”
闻言,虞安宁只是笑笑。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她对活得长久,已无太大的执念。
如今,她只想弄清楚真相,还有……报仇。
虞安宁微微活动了下身子:“虞公子,我想去乱葬岗。”
虞叙白拗不过她,也知道她的孝顺,只好说:“我去套马车,你小心些。”
“多谢。”
……
乱葬岗。
当虞叙白将她扶下来的时候,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怔住了,一时有些没站稳。
“小心。”虞叙白忙扶住她。
“没事。”虞安宁平复了下心情,开始寻找。
她找了一圈儿,竟没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咦?”倒是一旁的虞叙白有些疑惑,“前些日子,这里应当不止这些尸体。”
虞安宁猛地看向他:“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有可能活着?”
虞叙白一时也不能确定,只能安慰她,“也许吧。”
虞安宁的眼里这才燃起了些光亮。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有奇迹的发生。
多年的养育之恩,她还未来的及报。
养育之恩大于天,虞恒夫妇始终都是她承认的父母。
此时凉州城内。
自虞家被满门抄家已过去了好几日。
一日未寻到虞安宁的尸身,墨北谦便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他几乎每日都会亲自来寻她。
这日,他刚要去乱葬岗,街上看见了一位带着斗篷的女子与虞安宁的身形相似。
他径直冲上前拉住了她,掀开了她的斗篷:“虞安宁!”
斗篷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女子见他长得俊,原本的恼怒,变得有些欣喜:“公子是在叫奴家吗?”
“抱歉,我认错人了。”不是她,墨北谦有些失落。
“公子……”那女子还想说什么。
墨北谦无意与她纠缠,径直走开了。
就在此时,虞安宁乘坐的马车与他擦肩而过。
有风吹起了马车窗的帘子,虞安宁不经意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北谦?
不,应当不是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这个时间他不会出现在街上。
更何况那人未着锦衣卫的服饰,应当是身形有几分相似罢了。
想着,虞安宁放下了帘子,而墨北谦似有所感,向这边看来,两人都未曾发现彼此。
虞安宁随着虞叙白回到了药庐,她有些疑惑:“虞公子,为何你的药庐鲜少有病人?”
“呃……你当我是寻常的大夫吗,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医的,非疑难杂症,病入膏肓者不医!”虞叙白声音拔高了些,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样啊。”虞安宁了然地点了点头,话折子上说有些神医都是有些怪癖的。
想不到虞叙白年纪不大,竟有这种医术,和如此高的准则。
虞安宁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崇敬。
见她似是信了,虞叙白不由得想着姑娘真是单纯。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刚刚我在街上,看见贴满了寻人告示,便顺手摘下了一份。这画中女子,瞧着与你有几分相似。”
虞安宁接过,不由得一愣,这画中的女子,与她何止是像,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虞家的人都已被处决,她也并无什么好友,甚少露面。
贵妃也不过只见过她两次。
这画如此细致,连她眼角的一粒微小的泪痣都有。
难道是墨北谦吗?
她曾在书房见过他的画,知道他不仅字写得极好,画更是一绝。
只是没想到,他原来记得自己的容貌。
“这上面写说,之前那个是假的,要寻找真正遗落人间的嘉宁公主。”虞叙白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你是公主?”
对此,虞安宁并没有太多意外,她已向贵妃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她一查看玉佩,便知自己所说不假。
虞芷吟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想到她,虞安宁的神色有了些变化,曾经她同自己是很要好的,却不知她一直讨厌自己。
她既不是公主,那她与墨北谦的婚事……
但想来,也无甚紧要,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根本无需圣旨赐婚。
思及至此,虞安宁不觉有些酸楚。
看她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虞叙白小心地询问:“那你可要去皇宫?”
虞安宁坚定地说:“是。”
不回去怎么能复仇?
不止是因为虞芷吟夺了她原本的身份,还有锦衣卫灭虞家满门,是因虞家有通敌叛国之嫌。
但父亲一生清正廉洁,断不会如此。
她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翌日。
虞叙白驾车将虞安宁带到了宫门口:“虞姑娘,我便送你到这儿了。”
“这些日子,多谢虞公子。”虞安宁向他微微欠了欠身。
“可要我陪你一同前去?”虞叙白见她神色紧张,“何况还有你的毒……”
“还是不麻烦虞公子了吧,皇宫规矩甚多,我此去还不知是福是祸。”虞安宁委婉地拒绝了他,“我当虞公子是朋友,不想连累你。”
想起两次见贵妃时,她的疾言厉色,她也不知此去的命运到底如何。
“说的也是。”见她回绝,虞叙白也并未生气,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既是朋友,我唤你虞安宁可好?”
“好。”虞安宁也笑了,虽是萍水相逢,但救命之恩,她自当不忘,“如此,那我便唤你一声虞大哥了。”
“好,甚好。”虞叙白弯着笑眼,加上他的容貌,当真是惊艳,“虞安宁回去做了公主,可莫要与我生分了才好。”
“自然。”虞安宁被他的笑容感染,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虞安宁的病还要仰仗虞大哥。”
“好说。”虞叙白向她抱了抱拳,“那我便告辞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你需多加小心,保重。”
“虞大哥,保重。”虞安宁感到一股暖流淌过,这是她多年来在凉州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虞叙白潇洒地挥了挥手:“有缘自会相见。”
……
锦华宫。
这次进宫见贵妃,身份地位都有所转变,虞安宁的心情有些忐忑。
她一进门,便见贵妃等在那里。
虞安宁忐忑地向她行了一个礼:“臣女叩见贵妃娘娘。”
“快些起来罢。”贵妃将她扶起,听她的自称,似是有些受伤。
虞安宁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漂亮女人,不禁有些酸楚,这便是她日思夜想的生母。
可就在几日前,便是她赐了自己白绫,让她让出自己的丈夫。
“好孩子,你受苦了。”贵妃伸出手想摸摸虞安宁的脸庞,指尖还未触及便被她躲开了。
虞安宁有些发怔,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抱……抱歉。”
“该说抱歉的人是母妃……是母妃伤害到了你。”贵妃有些哽咽,“对不起,母妃……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站在一旁的宫女阿紫站了出来:“公主殿下,娘娘真的是无心的。”
看到贵妃受伤的眼神,虞安宁也有些不忍。
她到底是她想了多年的亲生母亲。
骤然经历这遭变故,还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虞安宁不禁有些委屈。
贵妃一直细细打量着她,相较同龄女子,她似乎要瘦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她拉起虞安宁的手:“情儿,母妃真的很想你。”
“母……母妃。”虞安宁眼角也有些湿润,轻轻唤了声她。
听到虞安宁叫她,贵妃喜不自胜,连忙应下:“好情儿,以前都是母妃的错,往后母妃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突然被这么关怀,虞安宁有些无所适从,她这一生,也算是离奇了。
流落民间,原本是个孤儿,有幸被虞府收养,才不至于孤苦无依。
现下又摇身一变成了嘉宁公主,这怕不是话本里才能出现的戏码吧。
还有墨北谦……
正想着,突然有太监来报:
“启禀贵妃娘娘,锦衣卫指挥使墨大人前来拜见。”
虞安宁刚想着墨北谦,他便到了。
虞府一家满门是死于锦衣卫之手,她实在不想见他。
“母妃。”虞安宁看向贵妃,“我……儿臣有些乏了,想先下去歇息。”
虞安宁说的话,贵妃自然无有不依的,心下了然,虞安宁应当是不愿见他,便让阿紫带她去后面歇息。
得到通传,墨北谦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似是有些急切,但只看到了虞安宁的背影。
墨北谦单膝跪地向他们行礼:“臣锦衣卫指挥使,参见贵妃娘娘。”
听闻真正的嘉宁公主回宫,他一路狂奔而来。
自己都不曾发现,原来,他是如此在意她。
“平身,你来得正好。”贵妃示意他起身,“听说你与嘉宁已成婚三年有余。”
“是。”墨北谦看向虞安宁离去的方向,“臣一直苦寻公主多日未果,今得知公主殿下无恙回宫,特来拜见。”
虽然只看见了虞安宁的背影,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虞安宁明明知道自己来了,却避而不见,墨北谦有些想不通。
听到墨北谦说寻了自己多日,在后面歇息的虞安宁有些诧异。
但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的缘故罢。
“虞芷吟即为假公主,那你原本与她的婚事就此作罢。”贵妃说着
“是。”墨北谦原本就对那桩婚事不甚在意,解除了正好。
“嘉宁,与本宫多年未见,便留在宫中多住几日,等她回去,往后你可得更好地待她,不得有误。”贵妃带着些威仪对墨北谦说道。
“是。”墨北谦应下。
“你先退下罢,本宫还有话要同嘉宁讲。”贵妃向他摆了摆手。
虞安宁不愿见他,墨北谦皱了皱眉,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墨北谦向她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见他离开,虞安宁这才冒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他还是老样子。
贵妃见虞安宁这模样,只当她是在害羞:“既舍不得,要不要母妃让人叫他回来?”
“不必了。”虞安宁摇了摇头,像是没听见她话里的调侃之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贵妃带着些怒意:“对了,情儿,虞芷吟,你想如何处置她。”
虞安宁并不知道是虞芷吟擅作主张,提前让锦衣卫灭了虞家满门的事。
虞安宁在意的不是公主的身份,她只想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一贫如洗。
她原本念着儿时之谊,但是从玉佩的失踪,到虞芷吟冒名顶替,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她不知自己究竟何处得罪了她,要这般对自己。
还有墨北谦……
他从不让虞安宁碰他,却可以毫无芥蒂地让她为他上药。
但他大抵是喜欢虞芷吟的吧。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只要别杀她。”虞安宁看向贵妃,“其他但凭母妃做主吧。”
贵妃看着她,不禁有些内疚,她的嘉宁如此善良,她怎么能认错,还差点亲手将她赐死。
“好。”贵妃怜爱地看向她,“待本宫禀明皇上,撤了虞芷吟在六扇门女铺头之职,只做个寻常捕快。”
贵妃尤觉得不解气,吩咐道:“另打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立刻有人去传话。
虞安宁没再求情,做错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虞芷吟,如此,你我两清了。
凉州,墨府。
虞安宁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墨北谦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安宁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墨北谦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虞安宁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墨北谦,墨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虞安宁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墨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墨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虞安宁忙解释,但墨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虞安宁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虞安宁,是我小瞧了你。”
虞安宁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虞安宁字字沙哑。
墨北谦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虞安宁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墨北谦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虞安宁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墨北谦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虞安宁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虞安宁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墨北谦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墨北谦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墨北谦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虞安宁,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虞安宁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墨北谦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虞安宁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谦,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虞安宁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墨北谦,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墨北谦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虞安宁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墨北谦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墨北谦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虞安宁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墨北谦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墨北谦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虞安宁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谦,你我……”她想问墨北谦,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墨北谦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虞安宁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虞安宁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虞安宁才回了墨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虞安宁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虞安宁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虞安宁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虞安宁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虞安宁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虞安宁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虞安宁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虞安宁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虞安宁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虞安宁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虞安宁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虞安宁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虞安宁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墨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虞安宁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墨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谦的妻子。”
“是。”虞安宁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墨府这三年,墨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墨母声音再度响起:“虞安宁,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虞安宁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墨母说:“墨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谦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墨母并没有逼虞安宁,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虞安宁,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虞安宁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虞安宁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虞安宁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安宁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墨北谦。
“阿谦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虞安宁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墨北谦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虞安宁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墨北谦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虞安宁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墨北谦。”
小昭不解:“为什么?”
虞安宁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虞安宁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墨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墨北谦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虞安宁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墨北谦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虞安宁和墨北谦两人。
虞安宁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墨北谦:“你怎么过来了?”
墨北谦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虞安宁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墨北谦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虞安宁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虞安宁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墨北谦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虞安宁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墨北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墨府正厅。
虞安宁与墨北谦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墨北谦与虞家之女虞安宁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给的为什么不喝?”
她捧着热烫烫的碗暖了暖手,正想等温度下去了再喝,碗就被彩雀端走了。
祁孟舟一呆:“怎么了?”
彩雀恨铁不成钢的看她:“咱们平白无故吃了这冤枉亏,她一碗药就想打发了?您瞧瞧别的姨娘,她们都把药泼出去了,要是您喝了,这传出去,她们还不得更排挤您啊。”
祁孟舟瘪嘴,拉着彩雀的手,语重心长的教育她:“咱们穷,不能和旁人比,这药现在不喝,以后就没得喝了。”
贺萳赎她的时候,没有自己去,只派了个管事,那管事贪了一些银钱,仗着权势逼着百花阁放了人,百花阁不愿吃亏,就偷偷把她的私房钱给掉了包,祁孟舟是进了侯府才发现自己一穷二白的。
彩雀脸上也露出愁苦来:“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祁孟舟忍不住也抱怨了一句:“说来说去,都是侯爷小气,从来都没赏过银子……”
她话音未落,外间忽然传来一道有些清冷的男声:“你这是在埋怨我薄待你?”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颀长身影便绕过屏风出现在主仆二人面前。
两人不防备贺萳这么不禁念叨,随口一提竟然就来了,都被唬了一跳,彩雀先回过神来,又喜又忧,慌里慌张的行了礼:“奴婢给侯爷请安……您稍等,奴婢这就去烧水泡茶,再把炭盆点上。”
她说着,一溜烟就跑了,她这一走,祁孟舟就有点慌,心里觉得贺萳不至于为了一句玩笑话就要发作她,可这个人又的确是一直不喜欢她的。
她一边纠结一边讪笑,试图替刚才的话解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侯爷这么英明神武,一定不会当真的是吧……呵呵呵呵……呵……”
贺萳没开口,目光冷淡的看着她,看着看着,祁孟舟就闭了嘴,干巴巴的吞了下口水。
贺萳这时候才将视线落在她膝盖上:“这是……特意给我瞧的?”
祁孟舟这才瞧见自己乌紫乌紫的膝盖,之前只顾着心疼两条被剪了的裤腿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疼。
“这侯府就是不一样,地砖都格外的硬,以前也没跪成这样……”
她小声嘟哝了一句,瞧贺萳的脸色不太好看,这才想起他刚才的话,一边扯过被子将腿盖了起来,一边没什么底气的解释:“没没没,刚才彩雀要给我上药的……”
贺萳轻轻嗤了一声:“不是嫌我没赏银子?你哪来的钱买药?”
祁孟舟被噎住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就在他发愣的档口,一个瓷白瓶子被丢了过来,祁孟舟连忙接住。
她心里有些欢喜,忍不住想,难道贺萳这会来,是猜着她没好药,所以特意来给她送的?
她眼睛亮起来,连带着因为受寒而有些憔悴的脸色也光彩了几分:“谢爷……”
“这是白姑娘让人送来的药?”
贺萳忽然开口,打断了祁孟舟的话,祁孟舟也不在意,就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彩雀说是。”
“喝了。”
祁孟舟一愣:“啊?”
贺萳眉头拧着个小疙瘩,目光严厉的看着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又说了一遍:“喝了。”
祁孟舟原本也是想喝的,可现在被他这么一逼,又有点不想喝了,反而想起了刚才彩雀说的那些话。
只是她是半点都不敢表达对白郁宁的不满的,只能装傻,试图敷衍贺萳:“这还很热呢,我冷冷再喝……”
贺萳没再开口,就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孟舟,他逆着光,祁孟舟瞧不清他的脸色,却仍旧察觉到了那股视线,仿佛利箭一样,刺的她浑身疼。
她张了张嘴,一肚子的狡辩都说不出来了,僵持几秒后,没什么出息的妥协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现在好像……也不是很烫了啊……”
她捧着药碗,低头吹了吹热气,然后一口灌了下去。
“我喝了……”
她抬头朝贺萳笑,可却只瞧见了贺萳的背影,他已经转身朝外走了,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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