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靖州江瑶的其他类型小说《仅仅离个婚》,由网络作家“江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
「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这两年徐静萱没少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楼开车。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得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后施压,谁都没办法,只能先关门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说徐靖州这一手很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看起来他对我不是没感情。
我心里不屑,他和徐家人,只是誓死都要维护徐家的脸面而已。
「签好字了?」我扬起下颌问他。
徐靖州看起来气色稍稍有点差。
「为什么忽然要离婚?」他没答,却问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
「江瑶,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吧?
明明他先和旧情人不清不楚夜不归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先出轨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喷人?」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我:「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离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丑事揭出来?」我气得狠狠跺脚。
「我什么丑事。」他微挑眉,声音仍然很淡。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间安静了。
我抿紧了嘴唇,眼圈泛着红望着他:「是,因为林白露。」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老公闹离婚回国,你也跟着不学好?」
我:「???」
「江瑶,我可以纵容我的妻子任性,偶尔胡闹,甚至在外面惹是生非,都可以,但是,是有限度的。」
他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心:「你闹够了,现在还可以跟我回去。」
我仿佛看着自己的心,被人不屑地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所以,还是我在闹。
他仍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徐靖州,江瑶不想再爱你了,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不想,不被你爱,不被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如今看着他略微疲惫的样子,还是会难受。
我看着他穿着我挑选的衬衫,系着我买的领带,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是我亲力亲为手洗的。
我都没给我爹洗过袜子呢。
我那么爱他,他其实只要再喊我一声老婆。
再抱我一下,我就会不争气的妥协的。
但他懒得再敷衍我。
林白露回来了,男人只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才会有足够的温柔和充分的耐心。
江瑶,你多可怜,你的老公,他不爱你。
他和林白露的苟且,压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可怜地守着我最后一点自尊,抬着下颌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徐靖州,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要和你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江瑶,你最好想清楚,离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徐靖州,从一开始对你提出离婚,我就想得很清楚了,再不会变了。」
他深深看着我,过了片刻,仿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笑,我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说了「好」。
离婚的程序走得很快,因为我不要分割他的任何财产,所以事情就很简单。
工作人员在绿本本上盖章的时候,徐靖州看了我最后一眼:「江瑶……」
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麻烦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没有再开口。
我们很快拿到了离婚证。
我拿着自己的那本,戴上墨镜快步向外走。
徐靖州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出口就那一个门,他自然只能走这条路。
我上车离开,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了,我看着那个绿本本,整个人都崩溃了,握着方向盘嚎啕大哭。
我堵了后面的车子,可我也不想管。
直到交警过来询问我,我才勉强调整好了情绪,开车离开。
我回了公寓,这是婚前我爹给我买的房子。
洗了澡换上家居服,我抱着玩具熊开始发呆。
但不到十分钟,手机忽然开始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我不想看,也不想接。
但打电话的人仿佛不肯罢休似的,一秒都不停。
我觉得头疼欲裂,只能伸手把手机拿过去预备关机。
但我看到了一个名字。
周彤。
体内的战斗因子瞬间复活了。
我抓着手机,像是蛰伏的小兽,目露凶光。
周彤想看我江瑶的笑话吗?呸,下辈子吧。
我直接按了接听,全身高度戒备正要对战。
可周彤却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让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话。
「江瑶,你是疯了吧,你竟然为了顾淮森,和徐靖州离婚了!」
我傻眼了。
什么顾淮森,我怎么是因为顾淮森……
我和顾淮森早几百年都分手了啊。
虽然他是我初恋,但那时候年纪小,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都快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江瑶,你脑袋被门缝夹了吗?顾淮森这边刚宣布和简澜分手,回国创业,你这边立刻就和徐靖州闹离婚……」
周彤电话里激动得不得了,我离婚,她生什么气?
我离婚对她不是好事嘛,她那么喜欢徐靖州。
「江瑶你凭什么啊,老娘倒贴都想嫁的男人,你说嫁就嫁,说甩就甩,你凭什么啊,你不就比我好看了那么一点点,白了那么一点点,别的你哪儿比我好啊,凭什么徐靖州受了情伤随便找人结婚宁愿选你都不选我……」
周彤骂着骂着在电话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我握着手机,却更想哭。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当初忽然要结婚,是因为受了情伤啊。
但唯独我不知道,我傻乎乎欢天喜地嫁给他,做了他的老婆。
嫁给他的前一夜,我兴奋地在床上不停翻滚。
如今想来,整个蓉城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的吧。
我把电话挂了。
到了这个地步,反而哭不出来。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小熊。
这还是恋爱那一年,过六一的时候,我闹着让徐靖州送我的。
他虽然觉得这行为幼稚荒谬,但却还是亲自给我买了这只熊。
我稀罕得不得了,每晚都要抱着睡。
但是现在。
你爸我都不要了,你这个熊儿子也给我滚吧。
我拎着它的耳朵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开门扔熊。
可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顾淮森那张深情又清隽的脸。
他冲我灿烂一笑,伸开手臂直接抱住了我:「瑶瑶,我回来了!」
而他抱住我那一瞬,身后的电梯缓缓打开。
徐靖州的身影一点一点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手里拎着的熊儿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瑶瑶,怎么了?」顾淮森温柔地轻声询问,我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我说不出话,也抬不起手推开他。
只能怔愣地望着面无表情的徐靖州。
顾淮森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松开我,转身看向后面。
他原本温柔含笑的目光触到徐靖州后,笑意就缓慢地敛住了。
而徐靖州的眼底,仿佛含着一层薄薄的霜雪,瞬间就能把人冻住。
我瑟瑟发抖,踉跄地往后退,想要关门躲藏。
顾淮森唯恐天下不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去看徐靖州。
他脸色沉得吓死人,薄唇紧抿成线,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此时肯定咬紧了后槽牙。
「江瑶。」
徐靖州只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
但我像是触电了一样,飞快甩开了顾淮森的手。
「我,不是,那个你误会了,我不知道他在门外……」
我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但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靖州……」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两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巧前后脚过来了。
一个是我刚离婚的前夫,一个是我年少无知时的初恋。
偏偏,就连周彤都以为,我是为了顾淮森才和徐靖州闹离婚的。
偏偏,徐靖州正好就看到了我刚离婚就和顾淮森搂搂抱抱。
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天的事让我筋疲力尽,整个人都要垮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冲他俩喊了一声:「我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吼完转身要回公寓,但眼前却蓦地一阵天旋地转。
就这一刻,上学时看的几百本霸道总裁玛丽苏小说剧情瞬间侵入我的脑海。
我顺势就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还特别聪明地往我的熊儿子身上倒。
万一他俩没慢镜头旋转三百六十度抱住我,我会摔疼的。
「瑶瑶……」
我闭上眼,听到了顾淮森焦灼惊惶唤我的声音。
但我落入的那个怀抱,却带着熟悉的烟草香和淡淡的青柠味儿。
那双手臂结实,有力,在我就要摔倒那一瞬,稳稳地接住了我。
那是徐靖州的怀抱。
我忽然就彻底安心了,我紧闭着眼,一直到上了车。
徐靖州厉声吩咐司机去医院,我才缓缓睁开眼,拽了拽他的袖子。
徐靖州垂眸看向我。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我装的,我没事儿,不用去医院。」
「江瑶!」
徐靖州的脸色阴翳的吓人。
我眼神飘忽着移开到一边:
「刚才只是误会,我不知道他在我门外,刚开门他就抱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推开呢,你就来了……」
「你在和我解释?」
「不然呢,我总不能莫名其妙背上出轨的罪名。」
我很坦荡地看向他:「还有,我和他分手后就没有任何联络了,离婚这件事和他无关。」
「这就护上了?」
「你乱说什么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江瑶,你最好没骗我。」
徐靖州的声音很冷:「既然没事,就下车吧。」
我的心瞬间尖锐地疼了一下。
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看向他。
他的侧脸也那样的好看,下颌线的线条锋利又流畅,男人味十足。
我特别喜欢亲他的喉结,尤其是和他亲热的时候。
每当我亲他的喉结,轻咬他的下颌时,他都会格外的热情,凶猛。
只是,现在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可能林白露也摸了亲了,我就有点倒胃口。
伸手拉开车门下车,我没说话,也没回头。
所以我并未看到,徐靖州一直隔着车窗看着我的背影。
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他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去。
情绪连着低落了一周,这期间顾唯森想尽办法联络我,找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一直没出门,直到安暖约我去逛街下午茶。
我俩疯狂地买了一大堆衣服包包,果然能让女人开心的除了购物就是购物。
我点了大杯芋泥奶茶,刚把吸管扎进去。
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道纤弱的身影。
我抬眸看了一眼,林白露也正有点抱歉地看着我。
「江瑶。」
她柔柔的唤我名字。
我打量着她,黑长直,米色的长裙,很淡的妆,不是很美,但很温柔清秀,很招男人喜欢的长相。
但我和她不熟啊,她怎么就直接叫我名字。
「有事儿吗?」
「我能和你谈谈吗?」
「不能。」
「江瑶……我知道你很恨我。」林白露的声音微微颤栗了。
「??」
我总共就说了六个字,她咋就要哭了?
别别别,她要是哭了,徐靖州岂不是要心疼地过来掐死我。
我赶紧放下奶茶,换了一副热情的口吻:
「林小姐,您要和我谈什么?我看那边没什么人,不如过去说?」
林白露红着眼,小白兔一样冲我点了点头,特别乖巧地说了一句:「好,那我听你的。」
我和安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词:自叹不如。
怨不得徐靖州会那么在乎她,这样娇弱的小白莲,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啊。
心里酸溜溜的,我之前的装乖在徐靖州眼里一定特别可笑吧。
看看人家林白露多自然多精妙。
怨不得嫁给他两年多了,白给他占了这么多次便宜,徐靖州还是不喜欢我。
我跟在林白露身后,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像是一朵纤弱的白莲花。
我穿着热裤 T 恤,扎了个丸子头,像是没发育的大学生。
唉。
我的肩背垮了下来,有点蔫儿。
但是,在男人极致的偏爱跟前,我就算是如从前那样打扮得精致端庄。
徐靖州还是不会多看我一眼啊。
所以,就做自己吧,至少能自在快乐一点。
「江瑶,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和靖州离婚了。」
林白露刚站定,就直接开门见山。
害,这和我看了几百本总裁文的套路都一样啊。
我笑眯眯看着她:「是啊,都是因为你。」
林白露愣了一下,可很快,她就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靖州只是纯粹的老同学,他帮我那些忙,也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而且,我们之间就算有点什么,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真的不用这样计较的。」
「你忽然和他闹离婚,我心里感觉特别愧疚,要是因为我的事让你们闹不和,我就罪该万死了。」
「既然道理你都懂,为什么还要和有妇之夫走得这么近呢。」
「如果觉得愧疚,为什么要让他在你那里留宿?是不是别人的丈夫睡起来格外的刺激?」
林白露又愣了一下,「江瑶……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你们只是盖着棉被聊天?」
「我只是因为离婚的缘故心情不太好,加上刚回国水土不服,靖州担心我才守着我的。」
林白露眼底的泪珠儿摇摇欲坠:「江瑶,你可千万别误会呀,我和靖州之间很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的。」
「再说了,如果我们之间真像你想的那样的话,当初我就直接嫁给他了呀。」
「江瑶,靖州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很忙很忙的,你这时候不该给他添乱的。你也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前靖州说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现在,你都嫁给他两年了,也该懂事了。」
林白露苦口婆心地劝着我,这要是不知道她是我前夫的三儿,我都要感动了。
我爹都没这么耐心地劝我呢。
「说完了吗?」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了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瑶……我只是一片好心,不想看你们夫妻失和,靖州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他能幸福。」
「我和徐靖州已经领了离婚证了,你想让他幸福,你现在可以去做他的填房了呀林小姐,你嫁过去,他肯定很开心,他妈肯定也开心,他妹和你关系好,自然也开心。你们就是开心的一家,吉祥四宝,快去吧林小姐,去加入他们这个家庭,完成人生大和谐,我恭喜你,提前为你鼓掌徐太。」
我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但我背在身后的手,却掐得死紧,细皮嫩肉的掌心可疼了。
可疼死我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徐靖州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自己白月光跟前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是啊,我幼稚,我不成熟,我不懂事,可谁让你娶我的,谁让你承诺会对我好,照顾好我,让我永远开心无忧的。
结婚前是你跟着我去我妈墓前跪下发誓的,你说你会把瑶瑶当孩子一样宠爱。
后来,也是你嫌弃我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
但我嫁给你这两年,每日做早餐,帮着打理家务,甚至给徐静萱洗衣服收拾房间。
陪你妈逛街拎包,打牌倒水,陪公公做体检,学着煲汤。
你喝酒不舒服的时候我给你熬醒酒汤,你一出差一个月,我想你想得半夜哭,却也不敢打扰你工作,连视频通话都不敢给你打。
结婚两年,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的世界从围着你转,变成了围着你的家人转。
她们待我再不好我也都忍了,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才傻乎乎地爱屋及乌。
偶尔的小任性,偶尔在你跟前撒娇,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关爱。
可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除了有需求的时候会亲吻,我和我说几句甜言蜜语。
下了床你就一副禁欲脸,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
我还要怎么懂事,怎么成熟?
我这两年多过得一点都不快乐,现在终于决定痛下决心离婚了,你的三儿还要来阴阳怪气。
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林白露如果继续这样刺激我的话,我真不介意发一次疯让你们看看,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可林白露没给我这个机会,也许是我刚才说的话气到她了。
她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哭得格外凄惨,我头疼不已,转身向安暖求救。
林白露却对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打我,就把她胳膊给推开了。
结果,她踉跄了一下,就软绵绵地摔了?
安暖见状也赶紧跑了过来,我们俩正要把她扶起来,林白露却捂住小腹,轻声地呻吟了起来:
「江瑶……求你了,快帮我打急救电话,我怀孕了,一直吃着保胎药呢。」
安暖闻言立刻看向了我,而我,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瞬间也想到了什么。
徐靖州和她,不是那天晚上才旧情复燃的,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在国外见面了。
今年,徐靖州也曾去过国外出差。
他那样尽心竭力地帮林白露打离婚官司,出人出钱又出力,所以,林白露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我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无所谓,洒脱,在这一瞬间,全然地崩塌了。
我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
安暖吓坏了,不停的摇晃着我:
「瑶瑶,瑶瑶你别吓我,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啊,你不要这样瑶瑶,我害怕……」
我的眼泪开了闸,可我的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我哭不出来,我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它掐得那么紧,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尖锐的,剧烈的疼。
我不敢去想那些画面,不敢去想他在林白露床上的样子。
不敢去想他如何亲吻林白露,不敢去想,他们耳鬓厮磨时,他怎样说爱她的。
救护车将林白露送到医院,护士推了她去做检查。
也许因为喝了冷饮,我这会儿也觉得小腹坠坠的很难受,就去了洗手间。
内裤上有一抹暗红的血痕,我以为是例假来了,就拿出了备用的卫生巾贴上。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时,正看到徐靖州匆匆从电梯里出来,大步向检查室那边走去,背影里都透着担忧和惶急。
我忽然有点站不住,缓缓靠在了墙上,直到徐靖州的身影消失,我才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瑶瑶,你和靖州……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离婚啊。」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
「这几年都靠着靖州,爸爸的生意才勉强能做,现在……你和他离婚了,爸爸的几个合作项目都黄了,一下子亏空了两千万,瑶瑶,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路边,看着头顶毒辣的太阳光洒落下来。
人要是没有那个命,怎么样都没用,离婚我拿了两千万,现在,都原封不动给我爸还亏空了。
就算如此也没用,没了徐靖州这个女婿,我爸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了生计奔波,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
大学学的设计,但没什么工作经验,大多都被 HR 直接拒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家规模中等的广告公司录用了我,只是实习期薪水低,而且特别辛苦。
从小我爸就疼我,我妈死得早,他不肯给我找后妈,就怕我被后妈虐待,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却从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也因此我从小就有点娇气。
工作真的很累,但我都咬牙忍了。
只是心里的痛楚,实在难以排解。
尤其徐静萱还千方百计用别人的微信给我发了几张照片。
都是林白露的朋友圈截图。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白露双手轻轻捂着小腹,笑得岁月静好。
配的文字是:安好无恙,还好有你,感恩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个微信号拉黑了。
而在那之后,一直不安分的她,却莫名消停了下来。
我开始拼命加班,不想一个人回去胡思乱想,结果在加班的中途,我起身接水,忽然就晕倒了。
被送到医院,中途清醒时,我打给了安暖,拜托她来陪我。
当医生检查完,告诉我,我有了五周的身孕时,我整个人都蒙了。
安暖激动得不行,立刻就要打给徐靖州。
我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我这个做母亲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我的孩子呢。
他不爱我,也不会爱我肚子里的孩子。
告诉他,他只会以为我又在学林白露,是啊,他只会以为,我连怀孕都要学林白露。
安暖看着我苍白的脸,忍不住哭了。
我想安慰她,可刚张了张嘴,眼泪就突地涌了出来。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要他像我一样,永远得不到圆满的爱。
可我又那么的舍不得,他是徐靖州和我的孩子啊,他若是个女儿,徐靖州会不会有一点点的疼爱她?
他若是个男孩儿,将来是不是也会像徐靖州一样高大帅气。
我紧紧地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我不敢,不敢再想下去了。
顾唯森来医院看我,也许是安暖告诉他的。
见到我就直言不讳告诉我,他愿意接纳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我答应和他重归于好。
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瑶瑶,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顾唯森站在床边,痛心疾首。
「顾唯森,我当初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背叛,被放弃,你当初背着我和简澜在一起时,就该想到今日。」
「瑶瑶,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摇了摇头:「你回去吧,顾唯森,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顾唯森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执意要和徐靖州离婚。
顾唯森走了不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没有睁眼,疲倦开口:「顾唯森,你还要说我多少遍,我不可能和你和好的……」
可没人回应我,病房的门却被关上了。
我蓦地睁开眼,看向门边。
徐靖州正走过来,他依然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带,皮带,都是我选的。
他还戴着眼镜,大约刚从公司过来,面上还有些倦意。
他好像瘦了一些,眼下有些很淡的暗色。
我别过脸去,我知道的,他一定又熬夜,生活不规律了。
「安暖说你不舒服住院了。」
他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在输液,扎针的手很凉。
他握紧,眉宇蹙了蹙:「怎么这么凉。」
我闭上眼,想要把手抽回去,可他却将我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
「瑶瑶。」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鼻子立刻就酸了,就算闭着眼,可眼泪却还忍不住地开始打转,想要往外涌。
「这段时间公司特别忙,你知道的。」
我没有开口,他却又接着说道:「但我却总是没有心思工作,瑶瑶,这几天我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我仍不想说话,但眼泪却缓慢的涌出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顾唯森,所以你执意要离婚。我当时气头上,昏了头,就答应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隐隐透着一抹愧疚,我忍不住睁眸看向他:「徐靖州……」
「我知道,瑶瑶,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他握着我的手,眼底竟一片的疼惜。
我使劲摇头,他不懂,他也不会懂的,我为什么会执意要离婚。
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人,就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宁愿一个人疼死,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妥协。
「结婚后这两年,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疏忽了很多事。」
我仍然摇头,不是因为工作,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我已经让人把静萱送出国读书去了,她的账户上每个月只会有五百美元,余下的支出她需要自己打工去赚。」
我惊呆了,徐靖州就这一个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特别好的,他也一直都很宠徐静萱。
五百美元,可能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日常生活,但是对于骄奢的徐静萱,连一条裙子都买不到。
「如果不是你要和我离婚,也许我仍会被她蒙在鼓里。」
徐靖州的脸色十分沉肃,而他望着我的眼底,却又带着愧疚和怜惜。
其实这些事,我没有怪过他,因为徐静萱自来都很会演戏,只要徐靖州在家,她总是装得和我姑嫂情深。
而我,因为不想让他因为家里的琐事分心,也从未将徐静萱的两面三刀说给他知道。
毕竟,那些幼稚的举动,也不能让我掉块肉,我也能忍住。
我执意要离婚,却像是挑破了这个脓包,徐静萱得意忘形之下,才在她哥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她什么时候懂事了,知道尊敬你这个嫂子了,再说。」
「你不用这样的,她只是不喜欢我做她的嫂子而已,也并不算什么大错。」
「她不喜欢也得喜欢,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徐靖州……可是林白露,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他蹙了眉,忍不住伸手在我眉心轻弹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你电脑上不是存着你们的合照,你还帮她打离婚官司,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差,却在陪她喝下午茶,我连你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收到……」
说着说着我声音就哽住了。
我这个人别扭又骄傲,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一直在作祟,不容许我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合照?」
「对,就是你电脑收藏夹里的合照,她看着你笑得可甜了……」
「你说的,是这张?」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正是他电脑里收藏着的那张。
我使劲点头,「就是这张。」
徐靖州竟是笑了。
他真的很少笑的,他这个人,古板,严肃,而又冷情冷肺,我嫁给他两年多,他笑起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我不由看得有些恍惚起来。
徐靖州抬手摘了眼镜,失笑摇头,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发:「傻瓜。」
他这一句傻瓜,带着说不出的宠溺,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
「你再好好看看这张照片,后面,左上角那里,是谁。」
我闻言,赶紧胡乱擦了眼泪,睁大了眼去看。
左上角好像是拍到了一对情侣,那个女孩染着黑青色的头发,穿着小背心和百褶裙,很辣妹的打扮,而她身边的男生很高很帅也很潮,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相配。
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
「这是……我?」
我惊呆了,这张照片上怎么会有我?
等等,我旁边那个人,好像是顾唯森。
这应该是我念大学,正和顾唯森交往的时间。
我茫然又讶异:「徐靖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回学校办点事,路过操场的时候就去转了转,本来看到你,准备过去打个招呼的,结果你男朋友就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但莫名的,我却听出了一点酸意。
「你胡扯,我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你,我们是相亲时才认识的,你少这样诓骗我……」
徐靖州忽然定定望着我,「江瑶,是你言而无信在先,是你先把我忘了。」
我彻底蒙了。
但徐靖州却好似有点生气的样子,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徐靖州……」
我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袖想要撒娇。
但忽然又想到,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我赶紧松开了手。
徐靖州抬腕看了看表,「我马上要回去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你在医院老实待着,我下午来接你出院,你再跟我去见见医生。」
眼见他起身就要离开,我实在是没忍住,「徐靖州,林白露……真的怀孕了吗?」
徐靖州看了我一眼:「是。」
我的心脏里咯噔一声响,坐在病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衣服就衬得我格外的瘦小。
徐靖州的眸光就柔和了下来,他走过来,又摸了摸我的脸:「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她的孩子……」
我想问,是你的吗?
但却好似难以启齿一般。
「那天送医院很及时,孩子没事,别多想,就算真有什么,也和你没关系。」
他以为我是在关心林白露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我气的不想说话,一把推开了他:「你赶紧开会去吧,赶紧去。」
他大约真的挺急的,没再多说什么,嘱咐我休息,就匆匆离开了。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在医院也待不下去,更何况,他下午过来还要再带我看医生。
而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怀孕了。
我就换了衣服,出院回了家。
大约是怀孕初期嗜睡的缘故,我洗了澡躺下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我隐约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赶紧起床拉开了卧室的门。
「醒了?」
徐靖州站在餐桌边,看向我。
他穿着一贯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劲腰窄瘦。
「又不穿鞋。」
他走过来,看着我踩在地上的脚,微蹙了眉,转身又去拿拖鞋。
他蹲下身给我穿鞋的时候,我轻喃了一声他的名字:「徐靖州……」
「嗯。」
「林白露回国那天晚上,你们是在一起吗?」
他给我穿好鞋子,拉着我在餐桌边坐下来,方才说道:「江瑶,那晚我在公司加班了一整夜。」
「你没骗我?」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他抬手,轻摸了摸我的脸:「江瑶,是你从来不愿相信我。」
「去年我过生日你说要出差……」
「出差是真的,遇到她只是意外,也是那天见面,她拜托我介绍律师给她,打离婚官司,我们才有了偶尔的联络。」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他这样一说,我就不由自主地信了,但林白露的朋友圈,那些暧昧的话语……又说明了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站起身去拿手机。
当初徐静萱发给我的那些截图,我都保存了。
虽然很膈应,一次都没有点开看过。
「那你看看这些。」
我把截图打开,给徐靖州看。
他看完,没有说话,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看着他点开林白露的头像,朋友圈。
林白露的朋友圈是半年可见,但最新的这条却并未出现,很显然,她发布这一条的时候,刻意屏蔽了徐靖州。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
就算徐靖州对林白露没有那个意思,但林白露,显然对他是有情的。
那天见面时,我质问她为什么和有妇之夫待在一起一夜,她当时愣了一下,方才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如今想来,徐靖州没骗我,那天晚上他并未和林白露在一起。
徐靖州的脸色有些不虞。
男人显然都很讨厌女人玩这样的心计。
「也许她只是想要和你旧情复燃……」我到底还是有点酸,毕竟,徐靖州和林白露是大学同学,徐静萱也说过,他们从前关系很近。
「什么旧情复燃?」徐靖州有些不悦地看向我:「大学时,她和我最好的朋友是一对,就是照片上站她旁边那一位。」
「江瑶,我之所以帮她,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来,他因为意外去世,临终前曾拜托我关照林白露。」
「她在美国的那个丈夫,家暴她,还孕期出轨,所以我才会将徐氏法务部的金牌律师借给她打跨国官司。」
我一时有点懊悔又愧疚:「对不起啊徐靖州……我还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徐靖州好似被我气住了,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江瑶,一个你都快让我招架不住,还有心思碰别人?」
我被他掐得有点疼,听了这话又不服气:「明明是我招架不住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渐渐变了。
我忽然有点害怕起来,下意识捂住了小腹。
从闹离婚开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了。
我其实知道的,他很有些不知餍足。
「我看还是先不急着吃晚饭。」
徐靖州直接将我抱了起来,就往卧室那边走。
我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他将我放在床上,单手解衬衫扣子时。
我一边没忍住,抱住了他窄瘦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一边小声咕哝了一句:
「徐靖州……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是不是,现在不可以做那种事呀?」
他正解扣子的手指,蓦地就顿住了。
我趴在他怀里,紧张地咬住了下唇,缠在他后腰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拧麻花一样。
「瑶瑶。」
他的手落下来,在我的后脑处轻轻按住。
「徐靖州……我没有学林白露,怀孕这种事,也学不来的,是你欺负我,我才会有宝宝的……」
我又在他怀里轻蹭了蹭,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的温度,我想的都要想疯了。
我们最后在一起那个夜晚。
家里的避孕套用完了,徐靖州本来在这种事情上十分慎重死板的,他从来没有一次会忘记。
但那天晚上不知为什么,他格外的强势,格外的霸道,也第一次,没有固执地非要用安全措施。
虽然他清楚那是我的安全期。
但总有意外的。
这会儿我仔细想那个时间段,应该就是顾唯森和简澜分手,准备回国的消息刚传出时。
他那天晚上之所以不知餍足,很大可能,是因为他在吃醋。
我心里隐约地泛起甜蜜,但又怕,是我在自作多情。
「所以,这次不舒服,就是因为怀孕了对不对?」
他摩挲着我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又顺着我柔顺的头发往下滑,落在我薄薄的后背上,一点一点的抱紧了。
「是不舒服晕倒了,去了医院才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还生你气着呢,以为你和林白露搞出了孩子……」
「江瑶。」徐靖州无奈又生气:「你到底有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什么?」
「我是你的丈夫,别的女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徐靖州……那你告诉我,你娶我,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我整个人都迷糊了,徐靖州只要稍稍对我说一句甜言蜜语,我怕是被他卖了还要乐滋滋帮他数钱。
「当然不是。」
徐靖州一句话就把我从美梦里弄醒了。
「因为你傻。」
徐靖州似是十分无奈:「江瑶,你是不是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他这样的男人,自身极有能力,徐家如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婚事就算不能百分百的自由,但至少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中的。
我家虽然不穷,但在徐家跟前也算不得什么,徐靖州为什么会娶我?
我爸的生意还要靠他呢,又不能给他什么助力。
结婚两年,徐靖州的白月光离婚回国。
当晚,从不夜不归宿的他,第一次没有回家。
当初徐靖州他妈曾开价五百万逼我离开,我没答应。
现在我想通了,准备还还价,还到一千万就离婚。
毕竟,她相中的儿媳妇现在离婚了,自由了,我腾位置,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早晨六点,我敲响了婆婆的房门。
十分钟后,整个徐家炸了锅。
两个小时后,徐靖州收到了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当晚,我在酒吧和小奶狗弟弟贴面热舞的时候,徐靖州的人……把酒吧封了?
……
「江瑶,一大早你不去准备早餐,跑来发什么疯?」
婆婆一脸怒气,顶着乱糟糟的卷发望着站在门口的我。
「穿这么短的裙子成何体统?要把我们徐家的脸都丢光吗?」
她指着我的短裙,怒不可遏。
徐靖州喜欢女人黑长直,白衣长裙清水芙蓉,他妈说当徐家的儿媳妇就要守妇道,不能穿露胳膊露腿的衣服,以免丢徐家的脸。
结婚两年,我都快忘了,我江瑶也长着这样一双雪白美腿,该拿出来造福世人,免得暴殄天物才对。
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怂了,她开始指着我鼻子训斥:
「你现在,立刻上楼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餐,我们今天早上要吃中式早餐……」
「喂。」我抬起手,将她那根食指拨到一边:「徐太太,我们谈笔生意?」
「你喊我什么?」她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江瑶,你中邪了?」
片刻后。
我坐在沙发上,徐太太坐在我对面,依然顶着微乱的发和有些憔悴下垂的脸。
这个往日里端庄得体的贵妇,已经第三次失态了。
「你让我给你一千万?然后你会和靖州离婚?」
小姑子徐静萱也鄙夷不屑地望着我:「江瑶,就你爱我哥爱得要死,几乎发狂,舍得离婚?」
我没搭理她,直接对徐太太说:
「对,两年前你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徐靖州,我没答应。现在我想通了,只是,徐靖州娶了我之后身价翻倍,那我也翻个倍,不过分吧?」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靖州呢,你把靖州给我喊下来。」
我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笑了笑:
「您别喊了,他昨晚没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白露昨天回国,他们应该在一起,一整晚。」
徐太太的脸色瞬间精彩无比。
徐静萱却一下子惊喜出声:「呀,白露姐回来了?怪不得我哥昨天心情那么好……」
徐太太瞪了她一眼,徐静萱赶紧捂住了嘴。
毕竟婚内出轨,传出去不好听。
「您以前就特别喜欢她,现在有机会当母女了,一千万,不过分的对不对?」
我敲了敲桌子,将拟好的离婚协议推给她看:「只要你答应,我一分夫妻共同财产都不分割。」
徐太太一把抓起离婚协议,果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江瑶净身出户,分文不要。
她却狐疑地看着我:「江瑶,你耍什么幺蛾子呢?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会这样轻易放手?」
我摇摇头,叹了一声:「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的牙刷,被人拿去刷了马桶,你还会再要吗?」
我这个比喻,成功地恶心到了她。
她一脸厌恶地望着我: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言语粗鄙上不得台面,怨不得靖州结婚两年也不喜欢你,你哪配和白露比?」
「所以现在我不是给您机会了嘛,您好好考虑。」
「妈,还考虑什么啊,这可是好事儿,您赶紧答应啊。」
徐静萱连声催促,她和林白露感情特别好,所以连带着,就看我怎么都不顺眼。
但无所谓,以前看在她是小姑子的份上我不计较,但以后是路人,我可不管不顾了。
十分钟后,我就拿到了钱。
然后,我就上楼拎了早就收拾好的箱子。
下来时,几乎徐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包括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公公。
他对我其实还算不错,从来没有刁难过,对我娘家,也算是照顾。
所以走的时候,我就只对公公打了招呼:
「爸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喊您了。以后您多保重身子,您腿不好,冬天记得保暖,让佣人多炖汤喝。」
我看到鬓发微白的公公轻叹了一声,然后他招招手,让我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张卡:「这也是一千万,不多,你收着吧。」
我心想,挺好的,爱情没了老公没了,可我有 20000000!数 0 我都能数半天。
我亲爹得二十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呢。
我没有推拒,大方地接了:「谢谢爸爸。」
「厚颜无耻……」
徐静萱小声骂了我一句。
这会儿我心情好了一点,不想和她计较,收好卡,和公公道别,我就拉着箱子直接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被徐靖州的秘书送到了他办公室。
「徐总,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说您签好字的话,给她回个话。」
徐靖州忙得头也不抬:「先拿一边去,我这会儿没时间。」
「徐总,您还是先看一看吧。」秘书又小声说了一句。
徐靖州有些不悦,只是,在看到那白纸上硕大的离婚协议书五个黑字后,握着钢笔签字的手,就顿住了。
薄薄的几张纸被他拿起来,翻动了几下,视线最后定格在江瑶的签名上。
只是,片刻后,徐靖州就把离婚协议丢给了秘书:
「去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八点回去。」
「可是您今晚不是要给林小姐接风洗尘……」
徐靖州眉眼一倏:「去打电话。」
秘书不敢迟疑,赶紧应了。
只是很可惜,我不但把徐靖州拉黑了,还把他身边的人都拉黑了。
甚至,如果他养的德牧有社交账号的话,我都会一起拉黑。
「那个,徐总,太太好像把我拉黑了……」秘书的声音有点抖。
徐靖州脸色更沉了几分,他伸手拿了手机,直接按了江瑶的名字。
好可怜,他都不知道,他是第一个被拉黑的呢。
徐靖州撂下手机,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你出去吧。」打发了秘书,抽完烟,徐靖州敛了思绪准备工作。
但徐静萱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哥!超级好消息!你总算能甩掉江瑶那个舔狗,和白露姐修成正果了!哥,你以后再也不用因为讨厌她不想回家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徐静萱,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江瑶又在闹什么?」
徐靖州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扯开了领带。
他就一个晚上没回去,江瑶这女人竟然就能闹到这样的地步。
她难道没想过,如果他真的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她该怎么办?
「哥,就是江瑶找妈要了一千万,然后同意和你离婚啦。她人都走了,不过还算识趣,只带走了自己的贴身物品,徐家的东西都没碰。」
「哥,我得赶紧把好消息告诉白露姐……」
徐静萱乐滋滋地说着,电话却忽然被人挂断了。
徐靖州抄起西装外套向外走。
「江瑶这会儿在哪?」他问秘书。
「抱歉徐总,我们都不知道。」
「抱歉徐总,太太把我们号码都拉黑了。」
徐靖州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可他到底持重,很快稳住了心神:
「她不是说签好字给她回话?」
秘书瞄了一眼徐靖州的脸色,
「太太说,您签好字,周一上午九点直接和她在民政局见面就行,她绝对不会迟到的。」
徐靖州站在那里,面容越发阴翳,片刻后方才抬起手,摘了眼镜递给助理:
「去查一下太太的行踪,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徐总。」
「准备会议吧。」徐靖州说完,折身又回了办公室。
今天这个项目极其重要,关系着徐氏未来五年的发展前景。
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昨夜又在公司加班了一个通宵才搞定。
江瑶胡闹,他却不能陪她玩,对徐靖州来说,工作永远是第一位。
徐家怎么地震我不管,徐靖州怎么想我也不想考虑。
此时,我正在婚前我爹给我买的公寓里,抱着我的小熊哭个不停。
「瑶瑶,你哭够了吧。」闺蜜安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抱着小熊哭。
我离婚了,我才二十五岁,可我江瑶已经变成了失婚少妇,身价大跌。
我以后肯定还要再嫁人的,但如果找不到一个比徐靖州更有钱的,整个蓉城的名媛都要笑话死我。
「晚上去喝酒散散心吧,我姐的酒吧刚开业,听说聚齐了整个蓉城的帅哥呢。」
我抬起哭得红肿的眼望着安暖:「真的很帅吗?有徐靖州帅吗?」
「妹妹,就算没他帅,但至少比他年轻比他精力旺盛比他会哄你开心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大学生的……比钻石都要硬!」
安暖有点恨铁不成钢,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你现在,要不要换一条性感漂亮的裙子,跟我去找弟弟放纵一次?」
我扭捏了一下,就答应了。
我已经两年零一个月没穿过性感的裙子了,都要忘了,没嫁给徐靖州之前,我也是天天热裤小吊带的。
和徐靖州相亲见面那天,是被我爹的人给硬薅过去的。
我那时才二十二,徐靖州马上就三十了,所以我特别不乐意。
果然,见面的时候,三伏天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精英模样。
而我,挑染了粉色头发,穿的是抹胸小背心和热裤,我爹看见我顶着粉头发进来,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想帮我在徐燕州跟前美言几句,都磕磕巴巴不成样子。
徐靖州倒没什么反应,起身绅士地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嘛,所以也就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没一点淑女的样子。
我爹给我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我只当没看见。
吃完饭,徐靖州出于礼貌送我回去。
他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我却正年轻爱玩,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没戏。
但我没想到,后来徐靖州又约了我几次。
我爹也喜滋滋地说,他对我印象挺好的,这件婚事说不定能成。
我就冲我爹嚷嚷:「他看上我,我可看不上他呢,老牛还想吃嫩草。」
我爹一句话就把我制服了:「你看不上,你的死对头周彤,巴巴儿地要嫁过去,正托人说媒呢!」
我一听立刻急了,周彤喜欢啊,想嫁啊,那我一定得抢。
我开始和徐靖州约会,原本我是打算骑在周彤头上扬眉吐气的,却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一头栽了进去。
我爱上了徐靖州,年轻女孩儿的爱意如火炙热滔天汹涌。
把我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他气定神闲地掌控了我的一切,甚至把我变成了我爹梦里都想把我改造成的样子。
黑色的长头发,永远的长裙子。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乐滋滋地改变。
直到后来,我在他电脑里发现他和林白露上学时的合照。
照片上的林白露人如其名,白裙黑发,清纯得要命。
明明照片上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林白露站在两人中间,但我根本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的视线,都被林白露羞怯望着徐靖州笑的样子给钉住了。
原来徐靖州不是喜欢我江瑶黑长直和白裙子。
原来徐靖州心里也有个恶俗的白月光啊。
可那时候爱他爱得如痴如醉的我,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怕我一问,我的幸福就像肥皂泡,被我亲手戳破了。
更何况,我和徐靖州结婚之前,林白露就嫁人了。
所以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庆幸。
但现在林白露离婚了,回来了。
我想到徐靖州昨天晚上哄她的样子,陪她一整夜的情景,忍不住又要哭。
安暖赶紧把我拽到了衣帽间,扒拉出一条特别紧身的小黑裙,直接塞给我。
又神秘兮兮地拿了一件新内衣:
「换这个,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都要成飞机场了,换上它,保你波涛汹涌,GAY 见了你都能被掰直……」
我捧着衣服,抽抽噎噎看向安暖:
「这不好吧,我怎么说现在也是少妇不是少女了,是不是要稍微端庄一点?」
安暖恨不得一个白眼翻死我:
「江瑶!你才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枚,你要端庄,也等五十二的时候再说好吗?」
好吧,两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女子,一黑一白,裹胸紧身裙,细跟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扭进了酒吧。
最初我还有点害羞,都端庄得体两年了,忽然这样热辣性感,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一杯酒下肚后,我的想法就变了。
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徐靖州肯定也迫不及待地签了字。
下周一,民政局一去,我俩就彻底没关系了。
当初他忽然相亲结婚,其实也是因为林白露嫁人刺激的吧。
我瘪了瘪嘴,忍住想哭的冲动撒开手,甚至将衣领又往下拉了拉,脚步有些虚浮地拽着安暖直接进了舞池。
舞池里贴面热舞的男男女女很多,很快我就找到了放纵肆意的感觉。
有小帅哥凑过来搭讪,我睨了一眼,觉得长得还不错,莫名眼睛有点像徐靖州,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手立刻就揽住了我的腰,像舞池里其他人一样,与我贴面热舞。
我还不太习惯和陌生男人贴这么近,下意识要拍开他的手。
音乐声却戛然停了,众人都讶异地看过去。
酒吧里忽然涌进了很多穿着黑色西装保镖模样的男人。
服务生和酒吧保安都被拦在了角落里。
保镖直接过来,将舞池团团围住。
「搞什么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他们要抓谁?」
我的酒劲儿都被吓醒了,他们要抓的……大概就是我。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人群之后,长腿阔步走来的徐靖州。
他没戴眼镜,脸色十分的冷肃,我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就想往人后躲。
但徐靖州的目光已经锐利地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慌乱得根本不敢和他对视,转身就要跑。
「江瑶。」
徐靖州喊了我的名字,我有点了解他的,他越是生气,声音就会越平静。
4
刚结婚的时候,我偷喝酒,他逮住我时,也是这样喊我名字。
那个晚上让我记忆犹新,后来,我在家躺了整整两天才能下床。
但也长了记性,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又软又乖,徐靖州好似很满意,送了我一大堆的名贵珠宝哄我。
我的脚步被钉住了,而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小帅哥还揽着我的腰。
一瞬间,我只觉得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徐靖州皱着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走上前,保镖强硬地分开我面前几人。
然后,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我的脸,细白的颈子,羸弱的锁骨滑落在我细得不盈一握的腰上。
确切地说,是那个帅哥的手上。
我预感到不妙,刚要开口。
徐靖州却蓦地伸出手,直接攥住小帅哥的手腕将人推到了一边。
人群里发出小小的低呼。
我缩着脖子,眼神慌乱,像个怕死的鹌鹑。
我怕徐靖州生气,确切地说,因为太爱他,所以我格外关注他的情绪。
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觉得天都塌了一样。
但是现在……
我们离婚了啊。
想到这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倏然抬头看向他,与他对视。
舞池里只有头顶的一束光打下来,我裸露的肩背单薄而又雪白,一览无遗。
徐靖州身边的助手保镖都十分识趣,没一个人敢看我。
但我今晚真的被很多男人看到了。
我没见过徐靖州这样可怕的脸色,让我有了一种错觉。
他愤怒的,好像是被人偷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但我江瑶,从来都不是他的宝。
眼睛一点点红了起来,我忍住心里的刺痛,倔强地抬高下颌:「徐先生,你找我有事?」
徐靖州眸光沉厉看了我几秒钟,忽然抬手摘了西装,上前一步直接用西服裹住了我。
甚至还拉紧了衣襟,将我整个人都裹得严丝合缝。
我扭着身子想要甩掉他的西服,可他单手就将我牢牢箍在了怀里。
「江瑶,有什么事,先跟我回家再说。」
我能感觉到徐靖州在耐着性子和我说话。
可这让我更委屈。
他来找我,大约也只是觉得我这样丢了他的脸。
毕竟我们还没走完离婚程序,我还算是他的太太。
「徐先生,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肯走,使劲的从他怀里挣出来。
徐靖州眉宇蹙了蹙,隔着西装按住我的肩,不让我脱掉他的外套:「江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协议也签好字了,徐先生,你不认字还是看不懂?」
周遭是死一样的静。
甚至徐靖州的几个贴身助理都讶异无比地看向我。
我再次甩开他的手,又将他的外套拽下来狠狠扔给他:「所以,我们没关系了,你少来管我。」
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他。
他面色越发沉寒,我心里其实很害怕。
我怕我下了他的面子,他会失控对我动手。
虽然结婚这么久,他其实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我咬着嘴唇,硬撑着不肯低头。
只是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涌。
都怪安暖,给我化这样浓的妆,我都不敢让眼泪往下掉,生怕自己妆花了变成鬼。
但我不敢再看徐靖州,我看到徐靖州就觉得委屈。
我看到他,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
他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生气的样子,完完全全踩在我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和喜好上。
其实现在想来,我之前老爱故意惹他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每次他冷着脸解衬衫扣子单手将我摁在墙上,掐着我的下颌狠狠亲我,说:「江瑶,你就是欠我收拾你。」时。
我都会如怀春少女一般心脏乱跳。
嫁给徐靖州两年了,我还像是沉醉在热恋中。
对他的迷恋更是日复一日地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爱言笑,我爹说这是沉稳,成熟男人的象征。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只要他在家,只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边沉沦一边却又悲哀地清醒着,知道自己是在往悬崖边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两千万,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远离他,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我忍住泪意,长长舒出一口气,移开视线:
「徐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这种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给他,穿衣,打扮,妆容,说话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场合等等等等。
一切都有严苛的限制。
稍有差错,他妈就会斥责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他,丢了徐家的脸面。
酒吧,我已经两年半都没进过了。
但现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着我。
也许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徐靖州也多少有些无奈:
「江瑶,你和我怄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他电脑里保存着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务部金牌律师给林白露打跨国离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飞国外,声称是有重要会议必须要去,结果徐静萱刷到了林白露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个人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他正陪着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个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要每天晚上要我折腾我。
结婚两年不肯让我怀孕,说我年纪还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着急当妈妈。
其实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可以干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头肉。
林白露离婚回国第一天他就夜不归宿。
现在我如他所愿了,他却来问我原因。
我心里塞满了委屈,可那些委屈从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咙眼,除了掉眼泪,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哭得太凄惨,徐靖州的态度好似稍稍和缓了一点。
「瑶瑶,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将西装披在我身上。
我哭得整个人都在抖,最后一次狠狠推开他:「徐靖州,你别碰我,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
他没有再说话,脸色很沉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更是阴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得一塌糊涂,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拽着安暖跌跌撞撞离开。
徐靖州没有再追过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他接起来『喂』的那一声,格外温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没有负担地约会了。
晚上我住在了安暖那里。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关掉手机痛快哭了一场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安暖本来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没让她送。
这是我和徐靖州最后的一点交集,虽然我们是去领离婚证的。
但我还是想自己处理好。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这条微信的一瞬,我情绪差点失控,攥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但我忍住了没哭,我不想重新化妆。
我是必定要美美地去离婚的。
死对头周彤现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还有徐静萱那个小贱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着呢。
就算成了失婚少妇,我也要做蓉城最美的离异女人。
其实我和徐静萱最开始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嫁给徐靖州后,我们俩还偶尔一起逛街,我也会送她一些衣服首饰。
有一次她看上了徐靖州送我的翡翠耳环,软磨硬泡让我送她,我拗不过,只能忍着肉疼送了她。
孰料徐靖州看到她戴了那对耳环,却说了一句:
「耳环还给你嫂子,你没她皮肤白,翡翠不适合你。」
得了,一句话,我和徐静萱就彻底掰了。
女人之间要成死敌很容易,只需要一句你哪个地方不如她,再好的闺蜜,背后也能恨对方咬牙切齿。
这两年徐静萱没少明里暗里给我穿小鞋,我都忍了。
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是敢来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下楼开车。
开车到了民政局,刚刚八点四十。
徐靖州性子刻板又老旧,说的九点,就绝对不会误差一分钟。
果然,九点整的时候,他的宾利座驾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他下车,径直往我的车子边走过来。
我也戴上墨镜下车,阳光下,我黑发红唇雪肤红裙,美得像是一团火。
我下车就往民政局里面走,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靖州跟我走进大厅,我才发现今天民政局只有我们这一对要离婚的夫妻。
徐靖州……不会又龟毛的,清场了吧?
我想起安暖早上和我嘀咕,说她姐的酒吧被暂时查封了,理由是:涉嫌破坏公民家庭和谐!
真是要冤枉死了,但徐靖州背后施压,谁都没办法,只能先关门休整。
安暖和我嘀咕,说徐靖州这一手很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看起来他对我不是没感情。
我心里不屑,他和徐家人,只是誓死都要维护徐家的脸面而已。
「签好字了?」我扬起下颌问他。
徐靖州看起来气色稍稍有点差。
「为什么忽然要离婚?」他没答,却问了我一句。
「不是忽然,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
「江瑶,你喜欢上别人了?」
我:「??」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吧?
明明他先和旧情人不清不楚夜不归宿,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先出轨了?
「徐靖州,你少血口喷人?」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我:「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离婚。」
「你非要我把你的丑事揭出来?」我气得狠狠跺脚。
「我什么丑事。」他微挑眉,声音仍然很淡。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
我恨不得咬死他。
「因为林白露?」
我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瞬间安静了。
我抿紧了嘴唇,眼圈泛着红望着他:「是,因为林白露。」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和老公闹离婚回国,你也跟着不学好?」
我:「???」
「江瑶,我可以纵容我的妻子任性,偶尔胡闹,甚至在外面惹是生非,都可以,但是,是有限度的。」
他似乎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眉心:「你闹够了,现在还可以跟我回去。」
我仿佛看着自己的心,被人不屑地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所以,还是我在闹。
他仍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徐靖州,江瑶不想再爱你了,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不想,不被你爱,不被你放在心上了。
可我如今看着他略微疲惫的样子,还是会难受。
我看着他穿着我挑选的衬衫,系着我买的领带,甚至连内裤袜子都是我亲力亲为手洗的。
我都没给我爹洗过袜子呢。
我那么爱他,他其实只要再喊我一声老婆。
再抱我一下,我就会不争气的妥协的。
但他懒得再敷衍我。
林白露回来了,男人只有对自己爱的女人,才会有足够的温柔和充分的耐心。
江瑶,你多可怜,你的老公,他不爱你。
他和林白露的苟且,压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可怜地守着我最后一点自尊,抬着下颌不肯让自己输了气势。
「徐靖州,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要和你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江瑶,你最好想清楚,离婚不是儿戏。」
「我知道,徐靖州,从一开始对你提出离婚,我就想得很清楚了,再不会变了。」
他深深看着我,过了片刻,仿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笑,我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说了「好」。
离婚的程序走得很快,因为我不要分割他的任何财产,所以事情就很简单。
工作人员在绿本本上盖章的时候,徐靖州看了我最后一眼:「江瑶……」
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麻烦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他没有再开口。
我们很快拿到了离婚证。
我拿着自己的那本,戴上墨镜快步向外走。
徐靖州好像一直跟在我身后。
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出口就那一个门,他自然只能走这条路。
我上车离开,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直到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终于缓过神来了,我看着那个绿本本,整个人都崩溃了,握着方向盘嚎啕大哭。
我堵了后面的车子,可我也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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