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凰 谢云尘小说免费阅读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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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作者:沈听凰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尘沈听凰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听凰 谢云尘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沈听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床榻隐隐传来啜泣声。睡在地上的谢云尘探头看去,俊朗面容露出一抹迟疑。“公主?”两人成婚半年。谢云尘因做了驸马而被卸了兵权,而沈听凰贵为公主,爱文人却嫁了武将,因此谁也不待见谁,基本上是日日小吵,三日大吵。今日两人又大吵一架,谢云尘又被沈听凰赶去地上睡。

《沈听凰 谢云尘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床榻隐隐传来啜泣声。

睡在地上的谢云尘探头看去,俊朗面容露出一抹迟疑。

“公主?”

两人成婚半年。

谢云尘因做了驸马而被卸了兵权,而沈听凰贵为公主,爱文人却嫁了武将,因此谁也不待见谁,基本上是日日小吵,三日大吵。

今日两人又大吵一架,谢云尘又被沈听凰赶去地上睡。

床上无人回应,他掀开了床幔。

却见床榻上的沈听凰眉头紧蹙,满是冷汗,仿若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紧皱眉头,上手去探她额头温度。

手未触及,沈听凰的双目在这时骤然睁开。

谢云尘手一顿,语气硬邦邦地收回手:“公主,臣并非有意冒犯……”

手才收到一半,话亦说到半路。

沈听凰却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竟是红了眼。

“谢云尘?”她不可置信伸手感受到他热切躁动的心跳,触碰男人的脸庞。

是温热的,是真实的。

怎么回事?

她的夫君谢云尘分明已战死沙场!

在他们成婚的第三年,匈奴来犯,满朝文人贪生怕死不敢应战,谢云尘自请上阵。

战事紧张时,父皇却昏庸无道,听信谗言不肯支援战粮,最后,十万大军竟活活因体力不支战败。

一代战神,就此陨亡!

谢云尘死后,匈奴一路打入盛京!

元宁十三年,姜国就此灭亡,父皇被俘,而她身为姜国公主不愿受辱,在匈奴进府前,以一抹白绫终结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她醒来竟再次见到了谢云尘……

沈听凰眼神震颤:“谢云尘,如今是元宁几年?”

身前的人影骤然撤离。

谢云尘不知这位高贵的公主又在动什么歪主意,只沉声答:“元宁十年,公主一场梦连这都忘了?”

冷冽声音入耳。

沈听凰恍然明白过来,自己竟是重生到了三年前,回到了跟谢云尘刚成婚那年!

目光落在地上那床地铺时,她神色一怔。

前世她因父皇指婚嫁了武将,看谢云尘怎么都不顺眼,从未给过谢云尘好脸色,就算偶尔来兴致行房事,若是弄疼了她,完事后她也让他滚下床去睡。

因此在两人的三年婚事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睡床,谢云尘打地铺过活。

沈听凰想到这些,心间不觉泛苦。

前世,是她一家欠谢云尘的。

重活一世,她想对谢云尘好一些,再好一些。

别人不知,可她知他是这世上最英武之人,是姜国英雄,是她无人能敌的夫君。

“云尘,你上床来睡吧。”沈听凰轻声呼道。

谢云尘正要躺回地铺中,听见这话,神色一僵。

这还是沈听凰第一次这样温柔喊他的名字。

他转眼看去,沈听凰半倚在床头眼尾发红,轻纱半落,露出白皙香肩。

那眉眼间竟似乎含了丝异样情意。

看得谢云尘小腹一紧,心里窜起难以遏制的火气来。

他眸底深意翻涌,声音喑哑:“是。”

本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贵为公主,想要时便大发慈悲让他上床伺候她,不想要时,他只能硬憋着火气度过漫漫长夜。

只是像今日这样两人白天才吵过一架,晚上她便要求同房,倒还是头一遭。

她当他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不成?

谢云尘冷着脸上了床。

当即俯身压在沈听凰身上,粗糙结茧的手掌轻车熟路探入她的衣裙。

那掌心烫得沈听凰身子一颤。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脖颈。

沈听凰愕然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薄脸霎时羞得通红。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云尘却神色不耐反手压住了她作乱的手。

他撑在她上方,眉眼冷淡:“公主让臣上床,除了这事还能做甚?公主莫不是想要与臣像寻常夫妻同床共枕不成?”

“有何不可?”沈听凰问。

谢云尘讽笑:“可白日,公主才当着全府的面说要休了我,另嫁金科状元!”



沈听凰一时僵住。

前世,她确实经常用这话刺他,一时之间竟无言反驳。

而谢云尘已俯身咬上了她的耳垂。

沈听凰身子骤然一软。

前一刻还出言冷漠的男人,此刻咬着沈听凰的耳垂,低声问道:“公主今日是想重些还是轻些?”

但不等她回答,男人身上的热气迅速将她包裹。

一夜过去。

这场激烈云雨方得停歇,屋外的狂风骤雨也已不再。

结束后,谢云尘起身熟稔的从床头的匣箱里取出一粒丹丸,一同递了过来。

“公主请用。”谢云尘的声音仍然带着些许嘶哑。

沈听凰视线聚焦在那粒褐色丹丸上——那是自己特意让太医调制的避孕丸。

前世自己厌恶死了谢云尘,自然不想怀上他的子嗣。

可如今……

沈听凰伸手推开了药:“今后我不吃这些了。”

谢云尘神色稍怔,可转念却脸色更冷。

再度递过避孕丸,他语气冰冷:“公主不吃,臣心不安。”

一句话,沈听凰彻底懵了。

她怔怔看着谢云尘。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愿与她有子嗣吗?

这一刻,她恍然醒悟,原来前世不止是她厌恶谢云尘,谢云尘也厌极了她。

毕竟,两人除了在床事上,其余没一处合拍的……

心猝然被刺痛。

沈听凰抿紧唇,终是一言不发的接过了那避孕丸。

此刻,她仍是觉得,只要她努力,谢云尘一定会回心转意。

第二日。

谢云尘一早便去上朝了。

沈听凰想着要怎么解冻两人关系,便决定亲自下厨。

因是初次下厨,手都被烫了好几个包

但她满怀期待从日落等到夜幕降临,谢云尘却一直没回来,沈听凰一颗心逐渐冷却下来。

又使人去寻谢云尘。

没过多久,下人回来禀告,语气颤惧——

“回公主,驸马下朝后去了栖音楼,至今未出。”

京中第一青楼——栖音楼。

楼中女子皆是戴罪之身,除非皇恩特赦,不得赎身。

前世,两人就因谢云尘去栖音楼的事吵过无数次架。

只因谢云尘将他大半俸禄尽数花在栖音楼,只为护着里面那位名叫江落月的花魁。

沈听凰脸色一白,端正起身。

“去栖音楼。”

半个时辰后。

栖音楼东厢房。

沈听凰在门口站了会儿,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一抬眼,她就见一绝美女子慌乱从谢云尘的怀里起身。

沈听凰僵住,心口猝然一痛。

落月惶恐的朝沈听凰下跪,谢云尘倒是安之若素,只是一起身便护在那女子身前,才施施然行礼:“拜见公主,不知公主所来何事?”

这一幕刺痛沈听凰的双目。

她喉间堵涩:“你是我的驸马,我自是来寻你回府。”

谢云尘听了,却是一抹讥讽浮上眸间。

“公主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亲口说让臣滚出公主府,尽管来栖音楼,绝不多管分毫?”

这话,确实是沈听凰亲口所说。

可那时是她讨厌他才说的气话,如今她爱他敬他,哪能跟以前一样?

沈听凰揪紧了衣袖,声音都变哑了:“我只是希望……你跟我回去吃个饭。”

谢云尘抬眸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半晌,他拱手:“公主有令,臣岂敢不从?”

他分明是答应跟她走了。

可沈听凰的心却莫名又酸又涩的。

入了公主府。

那桌菜已经冷得结了油。

沈听凰勉强笑笑:“我叫人把菜热热,你……”

谢云尘却看也不看,径直要走:“不了,臣在栖音楼吃过了。”

沈听凰心口收紧,急忙叫住他:“外面的菜怎能与家常菜相比,好歹吃两口。”

她正准备告诉他这些事自己亲手做的。

却见谢云尘目光扫视过桌上菜品。

嗤笑一声:“这种狗食一般的家常菜,确实不能与栖音楼的佳肴相比。”



膳厅内寂静无声。

气氛好似在这话中瞬间凝固。

沈听凰僵住,脸色煞白。

她知道自己初次下厨,卖相并不佳,可是他竟说是狗食……

一旁侍女忿忿不平:“这可是公主亲自做的!”

谢云尘身形骤然一僵。

他不敢置信看了沈听凰一眼,声音也低了几分:“……请公主恕罪。”

心头的难堪让沈听凰说不上一句话来。

半响,她才自嘲一句:“无事,是我做得不好,不怪驸马。”

此言一出,谢云尘心头越发怪异。

深深看了一眼沈听凰,他一拱手:“既如此,臣还有公事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当晚,也并未回房。

沈听凰孤零零躺在床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能挽回他……

次日,天色微亮。

谢云尘便去了武场。

虽然被皇帝以驸马不可掌实权免去将军之职,但谢云尘却从未落下练武习惯。

待到谢云尘一身汗归来已是卯正一刻。

刚走入正厅,却见沈听凰迎上前:“夫君,你回来了。”

谢云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身都是汗,以往沈听凰最嫌弃不过。

可今日,沈听凰没有丝毫皱眉,拿出手绢便替他擦汗。

谢云尘身子一僵:“臣自己来。”

“累了吧,听说你爱吃糖糕,我特意找学来给你做了,尝尝。”

沈听凰夹了一块糖糕递过去。

谢云尘垂眼看去。

晨曦微光洒在沈听凰白皙透亮的脸颊上,宛如蜜桃,诱人可口。

谢云尘喉头一紧,对上她那真挚充满希冀的眼神,坐了下来:“多谢公主。”

两人一起用完早膳。

沈听凰送谢云尘出门不久,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门来。

“公主!走!我带你去看些热闹!”

不给沈听凰拒绝的机会,霜月拉上她就走。

半刻钟后。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全城最繁华热闹之地——雅风阁!

雅风阁内,玩乐雅趣豪赌,尽有应有,进场者非富即贵。

霜月熟门熟路带她进去。

“听凰公主,霜月郡主请楼上金座!”

所谓金座,乃雅风阁最高处,能将阁内最热闹每处都尽收眼底。

霜月极其兴奋地拉住她的手,指着前方的斗蛐蛐赌盘。

“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谢云尘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沈听凰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沈听凰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沈听凰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沈听凰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沈听凰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裴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沈听凰一愣,其实她与裴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谢云尘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裴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沈听凰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裴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沈听凰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沈听凰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谢云尘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第13章

江落月自认谢云尘定会见她。

一下听见这话,她脑子一懵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不肯见我?”

那内侍接着回答。

“江姑娘,陛下说了,您家于他有恩,他定然不会忘恩负义,只是江姑娘如今身怀六甲,入宫终究不妥,难免叫人误会。”

江落月神色一僵:“那是何意?”

“陛下将江家旧宅赐回江姑娘,江家其他被分配流放的家属也会寻回,还请江姑娘日后好好在江家养胎,安心等待亲属归来。”

内侍淡淡告知谢云尘的决定。

语毕,他示意侍卫关宫门。

厚重的宫门就这么在江落月的面前砰地关上,她身形一颤,眼底满是不甘。

离开之前,江落月回头看了一眼宫门。

总有一日她定会光明正大踏入这宫里,当谢云尘的妃子!

御书房内。

内侍回来禀告:“陛下,已将江姑娘送走。”

“好。”

谢云尘没再多说什么。

自从那次自己出狱,江落月故意以病引他过去后,他便对她留了心眼。

那次。9

自己从狱中出来,本来是想回府见沈听凰,可江落月却派人来说她病了。

孕中感染风寒实乃严重,于是他不得不过去。

可直到清晨,他无意中听见大夫和小厮的对话才知,江落月根本就没病!

只是当时他急着出征,江落月的这点小心机他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若非今日她又故意挑这个时机过来,他都要忘了。

听着内侍说江落月婢女在宫门前的大放厥词,谢云尘的眉头紧紧皱起。

“陛下,那江姑娘恐怕日后还要过来。”内侍低声道。

谢云尘眸色深凝,长长叹了口气:“届时再说吧。”

眼下国事繁杂,剩余时间他思念沈听凰已不足,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精力来管这些闲事。

只要江落月能安分些,看在过往恩情份上,他能许江家一世安宁。

他望着墙上沈听凰的画像,忽笑了下:“悦凰,你是不是又要同我生气了?”

画像上的人只是笑着,自然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曾经因为江落月是恩公之女他处处照料的事,他和沈听凰常常争吵。

过往他总认为沈听凰不过是故意挑刺,也认为沈听凰根本就不爱他,自然不可能吃醋,所以他从不解释过多。

如今他才懂,自己的反应有多伤她的心。

“是不是因为我太让你难过了,所以你才一次都……”谢云尘眼圈红了,无奈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才一次都不肯来我梦中,让我见不到你。”

他的指尖一点点轻轻抚过画像。

竟就这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而这晚。

谢云尘第一次梦见了沈听凰。

梦里,他过了与如今截然不同的一世。

梦里的自己与沈听凰度过了互相厌恶的三年,直到后来匈奴入侵,他被派去平定。

出征那日,梦里的沈听凰来送别之时满脸都是不情愿,她在马车上高高在上,美艳眉间尽是别扭,她说:“谢云尘,你最好是能活着归来,不然我可不会为你守寡,你要是战死了,我马上就让父皇将裴时钦赐给我做新驸马!”

分明是想让他好好活着的话,到了她嘴里说出来却那般不中听。

然而梦里,他却仍然觉得窃喜,他驾马至她身前,扬眉讽笑:“那公主可要失望了,臣一定会大胜归来,公主要嫁金科状元,等下辈子吧!”

两人就连道别也无一句好话。

可梦里的自己从未料到,那一面竟真的是他与沈听凰的诀别。

梦里他遇到了今生同样的困境,直到最后,十万大军拼死一搏,体力不支战败,他被匈奴万箭穿心,战死沙场。

临死前最后一刻,他望着漫天黄沙,心想,也不知道公主是不是真的要嫁给裴时钦了。

谢云尘以为这场梦该就此醒来了。

但是并没有。

他还看见了梦里的自己死后,匈奴大举入京,看见了城内生灵涂炭,看见匈奴闯入皇宫,夺下帝位。

他还看见——沈听凰为他穿了一身丧服,以一抹白绫终结了生命!



“不!!”

谢云尘大汗淋漓醒来。

醒来之时,还在御书房,面前仍是沈听凰的画像。

记忆一点点重新回笼,谢云尘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来。

梦中的一切就如真实发生过那般清晰深刻。

而他也忽地记起来,沈听凰在某日突然性情大变。

也记起来,沈听凰说要他重回军营。

这一切就好像……

沈听凰是真的经历过他刚刚梦里的一生,才会做出那番举动来。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自脑海中升起。

谢云尘本身是不信神佛,更是不信任何转世之说的。

可如今,他竟有些不确定了。

他的眼底也忽地在这一刻升起异样的光芒来——若是悦凰能重生回来一次,那是不是也还能回来第二次?!

升起这个念头后。

谢云尘隔日便暗地令人去寻做法之人,半月后,宫里来了位无虚道长。

从那以后。

谢云尘不再日日守着沈听凰的画像,上朝处理国事也积极很多。

朝中众臣大为欣慰,以为陛下终于走出了悲伤。

直到某日。

谢云尘突然发布新令。9

“派人去寻一名肩膀处有红色凤凰胎记的女子!”

朝堂大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世人皆知,已逝皇后沈听凰便是肩膀处有此胎记才被前朝皇帝命名为‘凰’。

如今谢云尘寻这人,意图实在太明显不过。

此令一出,有人暗暗揣测,新皇如今怕是中了邪。

也有别有用心之人,想以此为契机,特意送来“有印记”的女子,想借此笼络谢云尘的心入后宫。

然而每一位都被谢云尘毫不客气赶了出来。

“若是再有人冒充皇后进宫,朕查出背后之人,绝不姑息!”

久而久之,就无人敢生出其他心思了。

就这么寻了两年多,毫无踪影。

可谢云尘依旧这么寻着,众臣摸不着头绪,然除此之外,谢云尘国事处理得当,姜国日渐恢复过往的繁荣之相,而有谢云尘坐镇,匈奴也未敢再犯。

不影响国事,众臣自然并不多言。

只当寻沈听凰这事,是国君那一点点执念作祟罢了。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事竟然真的会有结果。

平康三年初。

新姜国安定平稳,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谢云尘宣布休朝三月,他将微服私访查民情。

直到他出宫之后,才隐隐有传闻说,其实谢云尘出宫,说是微服私访,实则是查到了那肩膀有胎记的女子所在,正要过去确认。

尚书府中,得知这事的几名朝臣大为诧异。

“这世上哪儿有死而复生这等荒唐事?”

“听说那女子已二十有三,皇后去世才三年,这即便真有转世,也不可能啊!”

“唉,就让陛下亲自去一趟,死心了总归就好了。”

……

江南扬州城,城郊小院。

“漫儿,去喊你姐姐回来吃晚饭了!”

老人满头白发精神抖擞,拄着拐杖在门口大呼。

不过片刻,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便从远处高声回应:“好嘞!”

那抹浅绿色的人影很快蹦蹦跳跳上了山。

“姐姐!姐姐回家吃饭啦!”

山上正在采菌子的女子身着浅蓝色衣裙,听见声音,忙背起背篓起身。

“来了!”

蓝衣女子和漫儿一同往家中赶去,满眼尽是笑意。

然而到了家门口。

看见那一行人,她的笑容霎时僵住。

谢云尘见了她,踏步上前。

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悦凰,我终于找到你了。”



下一刻。

她抬手猛地推开他,目露复杂之色。

身旁的漫儿和奶奶上前来一把将她护住,漫儿厉声呵斥:“哪儿来的登徒子!敢占我姐姐的便宜!”

谢云尘并不生气,只盯着面前的女子,“是你,对吗?”

对上他那双期待紧张的眸子,沈听凰心下骤然一紧。

她从没想过,如今自己已经换了身份,换了面容,谢云尘还能寻到她。

她更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模样的谢云尘。

让她险些有错觉,以为他是爱她的。

可沈听凰知道,不是的。

谢云尘根本就不爱她,也不可能爱她。

如今他贵为天子,恐怕是怕她这位前朝公主再有异心。

沈听凰不愿连累奶奶和漫儿,她扯了抹笑:“这位公子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她的话让谢云尘神色一怔。

他开始不确定了,他分明找了她这么久,无虚道长也明确指向这名女子就是沈听凰,可她说他认错人了。

她的脸是陌生的,声音也是陌生的。

谢云尘深深凝视她许久,随即后退了一步:“抱歉,我是刚搬来扬州城的,姑娘跟亡妻长得实在太相似,刚刚一时失态了。”

相似?

沈听凰心底一阵无语,自己如今跟过往可没有丝毫相似。

但她也懒得揭穿谢云尘,淡然颔首:“原来是误会一场,解开就好了,公子好走不送。”5

这是赶客之意了。

谢云尘眉梢轻挑,这姑娘对他的敌意似乎有些大了。

但今日自己刚到扬州就迫不及待赶了过来确实是有些莽撞,思虑再三,他最后看了一眼沈听凰,“在下姓秦,单名泽字,住扬州城西的秦府,为表歉意,日后姑娘若有事可尽管来寻我,请问姑娘芳名是?”

“你这登徒子还敢问我姐姐名字!大可不必!”漫儿在旁抢先护着沈听凰冷声道。

沈听凰见谢云尘连真名也未给,自然明白他并不是真的确认她的身份。

那就好办了。

她将漫儿拉至身后,莞尔启唇:“我叫霖儿。”

漫儿眼底浮现出一抹疑惑,但转瞬即逝。

谢云尘未在意,淡淡点头:“霖儿姑娘,下次见。”

待一行人彻底离去。

漫儿这才好奇地拉住沈听凰的衣袖,悄声问:“姐姐,你刚刚怎么说你叫霖儿?”

还不等沈听凰出声,旁边的奶奶已经了然轻哼,替她解释。

“对方看起来来者不善,自然不能给真名了,漫儿,你这个丫头真是天真。”

祖孙三人结伴往屋内走去。

漫儿却依旧不解,她思虑再三还是又问了一句:“不过姐姐,可他都知道你的名字叫悦凰了,你告诉他假名,真的能骗过去吗?”

沈听凰淡然洗手,到饭桌前,替奶奶盛好饭。

她笑了笑:“信与不信在他。”

奶奶却目露担忧:“悦凰,那人若是你的旧仇家,我们倒不如再换个地方安顿?”

沈听凰的视线落在奶奶不方便的腿上。

她轻轻摇头:“不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处安身,不能再换了。”

其实她与奶奶漫儿并非真正的亲人,不过是半路搭伙。

她的这具身体,是奶奶和漫儿在难民尸体堆里救回来的。

原本的这人姓甚名谁沈听凰无从知晓,只知自己醒来,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想来也是上天垂怜,竟然让她复生两次。

这次,她见到了新姜国的海晏河清,那便证明自己的死是有意义的。

她知晓了谢云尘以皇后之礼厚葬了她。

够了,已经足够了。

谢云尘做到如此地步,已经足够对得起她了。

因此如今的沈听凰从未想过要去与谢云尘相认,只想以如今的身份和奶奶漫儿一起度过平凡人的一生。

隔天。

沈听凰下山去卖菌子,才上集市挑了个位置。

面前便站了一抹人影,正是谢云尘。

他一袭墨色长衫,右手执扇,俨然是一副文人装扮。

谢云尘缓缓勾起唇角朝她笑。

“霖儿姑娘,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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