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全文掠爱甜婚:太子强娶她入东宫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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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作者:江小十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玥宁如颂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掠爱甜婚:太子强娶她入东宫》,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角色为贺玥宁如颂的古代言情小说《掠爱甜婚:太子强娶她入东宫》,文章正在火热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江小十”,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各位书迷品读,文章简介如下:两人靠得近,他沉冷乌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凶狠的野兽咬住了猎物的喉颈,“可是你哄骗了孤。”他用手指揩去了贺玥的泪水,可没有半点温情的意味,“你说你要为先夫守节,你说孤会是一个好夫主,只是你忘不了你那先夫。”“可你转头就嫁了别人,一个身份低贱的铁匠,你是大不敬。”宁如颂记得贺玥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早就上心了,只不过他自己不懂罢了,他现在也不懂,不过终有一日......

《文章全文掠爱甜婚:太子强娶她入东宫》精彩片段


轿子的帘子被掀开,贺玥从缝隙中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持着刀剑的士兵,惶恐逃窜的百姓,趴在地上吐着血起不来的樊垣。

贺玥一刹那陷入了极致的茫然中,什么?

他说什么?新婚礼?

她缓缓且僵硬的抬头,眼里是惊惧和厌恶,声音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一字一句都带着艰难,“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这词一出周围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他们对皇权都有着天然的畏惧和臣服。

“参见太子殿下!”

只有樊垣双目赤红,双拳握紧,他还想起身,却被那将领一脚踩回了地里,脸上混着血和泥土,狼狈不堪。

将领垂眸开口,“想活着就老实待着,人只有一条命,别想不开。”

宁如颂半个身子探进了轿子,贺玥被他围困在那小小的一角,他垂睨着她,嗓音漠然,他又重复了一遍,“孤来贺你新婚大喜。”

“你毁了我的新婚礼!”贺玥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绷着理智的弦一瞬间断了,她用双手推着他。

“我以为我们两个月之前就两清了!”贺玥抬眸,眼里有泪水滑下,她质问开口,“你放我走的!”

“你放的呀!”

大婚之日如此行径,那得是多大的仇怨!贺玥自认为从没有对不住宁如颂的地方!

宁如颂捧着她带着湿濡的脸,两人靠得近,他沉冷乌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凶狠的野兽咬住了猎物的喉颈,“可是你哄骗了孤。”

他用手指揩去了贺玥的泪水,可没有半点温情的意味,“你说你要为先夫守节,你说孤会是一个好夫主,只是你忘不了你那先夫。”

“可你转头就嫁了别人,一个身份低贱的铁匠,你是大不敬。”

宁如颂记得贺玥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早就上心了,只不过他自己不懂罢了,他现在也不懂,不过终有一日时间会教会他。

“大不敬。”贺玥根本推不动他,他身量高大,带着浓厚的压迫感,她感到了一股窒息,“仅仅因为这样,你就要毁了我吗?”

她的声音哽咽,她想她招惹到了祸孽!

贺玥顾不上用所谓的敬辞,她手脚都快失了力气,轻飘飘的一句大不敬就要让她后半生作为代价,何其的独断,何其的荒诞。

她妥协一般的说道,“太子殿下想要我怎样?入那牢狱吗?”

狗男人,她那时给他包扎做什么,就应该让他死在那山里!

贺玥不再看他,半垂着目,姣好的面容带着怨恨。

宁如颂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拿起了被她扔在一旁的红盖头,又替她重新盖了上。

他从腰间取下了一把短刃,用作金秤将红盖头掀了起来,这原本是地上樊垣才能做的事。

这是夫君才有的权利,被宁如颂夺了去。

他又想这本该就属于他,那铁匠怎么配?

“贺玥,你同孤回东宫。”宁如颂清隽的面上平静了下来。

他不过是拨乱反正,他想他得再给贺玥一个机会。

最后一个机会。

毕竟贺玥是不同的。

“不去!”贺玥想也不想的回他,狗男人事情做的绝,想的倒美。

“哪能由得到你?”宁如颂将贺玥揽抱了起来,出了轿子。

“贺玥,这是孤的指令,你不遵旨,叫抗令,抗令什么下场你该是懂的。”

“你是个惜命的,孤晓得,所以不要惹恼了孤。”

以权压人是最为有效的,蛮横无理的压在所有人的上头,对他们说你们该跪下听旨。

太子抱着别人的新婚娘子下了喜轿,跪着的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可又不敢多加窥探。

地上的樊垣被那将领用东西堵住了嘴,背也被踩着动弹不得。

这个将领实则是个好心的,他跟随太子已久,太子现今面上瞧着还算好,实际上早已动了真火。

樊垣如果说错什么,不,只要他说什么,太子就会有个宣泄的出口,他的命就不保了。

…………

太子这次调派人马太过紧急,难免走漏风声,太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朝臣百官,荣王一派,皇帝一派。

太子人还没有回到东宫,消息就传了个遍。

薄凉冷情的太子殿下强夺了一个姑娘,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

众目睽睽之下在人家大婚之时,从人家喜轿里劫下的。

坤宁宫内,原本在修剪着花盆里枝叶的何皇后听到后手抖了一下,一朵长态很好的花就落到了地上。

何皇后放下了精致的剪子,宫女适时的呈上水盆,她净了净手,发问,“皇儿强掳了一个女子?”

她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嬷嬷点了点头,“是的,还是一个穿着嫁衣的。”

“倒是奇了。”何皇后感慨了一下,由着另一个嬷嬷给她重新带上护甲。

“不过也算个好事,他既然已经懂了男女之情爱,那就叫人适时提醒东宫那些妃嫔也该行动了。”

何皇后端庄华美的面上带着后宫之主的威严,“哪有太子现在还没有子嗣的道理。”

开了一个头也好,有了第一个女子,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子,虽然举动出格了些,但也不要紧,太子自有分寸。

位高权重者的后院哪个不是花团锦簇,那鲜活美丽的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她们开在威严庄重的红墙内,又随意的枯萎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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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本书本质上是先婚后爱的狗血文(男主单方面很长很长时间),1v1,双洁,小宁没有碰过那些嫔妃。

小铁匠会有一个好结局,等到了后面会提到的。

狗血文嘛,所以有不适应的宝子可以提前退出,相逢即有缘嘛,网络一线牵。

最终决定还是一天两更,之前太高估了自己的手速。


天亮了,温热的光照在这个不大也不小的院子里平添几分静谧。

院子里多出几个木箱,里面都是刚到的胭脂水粉,贺玥微微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清点着数量,光洒在她的脸上,透白红润。

她认真极了,连出现在院子里的宁如颂都没有发觉。

贺玥手里拿着本子记下数目,然后朝着正在打扫庭院的李小书说道,“数目是对的,李小书去把它搬到前头铺子里,然后摆上。”

“好的,贺老板。”李小书抬眸往宁如颂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后怯生生的搬着沉重的木箱。

李小书身材娇小,搬着木箱略显狼狈,贺玥不耐的环着胳膊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今儿是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

贺玥掀了掀眼皮顺着李小书的视线瞥过去,瞧见了身姿挺拔,气度出众的宁如颂。

她心里哂笑一声,面上带上了然的神色,原来是李小书的春心犯了。

“何公子,我可是付了工钱叫李小书干活的,可不是欺负她。”

这可是要说清楚,万一以后这个叫何如颂的和李小书在一起了,觉着她欺辱了李小书,要报复她可怎么办?

其实贺玥一点都不信何如颂是这个男子真实的姓名,多半是信口胡诌。

宁如颂温声回应,“贺老板心地善良,定是不会如此。”

其实就算贺玥真的欺负了李小书,宁如颂也毫不在意,这是她们之间的事。

李小书默默的垂下了头,将箱子搬了出去。

贺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帕子擦着刚沁出来的汗水,她自顾自的干着自个的事,将宁如颂这个活人无视了。

宁如颂不经意间往院子门口看上了一眼,想着方才李小书搬着沉重的木箱可半点汗都没出,他又将视线逡巡在贺玥身上,她看起了手中的本子,手指捏着书页的一小角,一只脚没规矩的晃荡着。

“那个方大妈欠的账,怎么还不填上。”她又开始为了几文钱絮叨,“谁家赚钱是容易的,真的是……”

不难得出结论,她是一个娇气又贪财的妇人。

贺玥还再为方大妈的几文钱愤愤不满时,眼前却突兀的出现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上面雕刻着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抬头望着宁如颂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哎呀,何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贺老板,这是小生的房钱,如果有多的话就分给贺老板和李姑娘,就当小生劳烦两位的礼谢。”宁如颂盯着贺玥迸出光亮的眼睛语调平和的说道。

“小生不会叨扰贺老板多久的,顶多一两个月。”

贺玥一扫刚才的不满沮丧,声音都柔顺了不少,她站了起来,男子的身量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处,单单从背后来看,男子的身影密不透风的将女子给笼罩住了。

“何公子真是一个实在人,小书果然没有救错人。”贺玥拿出自己的帕子,喜笑颜开的将玉佩放在上面,细致的叠好后揣在她自己的袖子里。

贺玥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过近了,可能是她常年和胭脂水粉打交道的缘故,她自身都沾染上了香味,宁如颂觉得这种味道比后宫里最流行的香粉都好闻,大抵是更加独特,更加唯一吧。

唯一这个词总能将一些东西镶上光环。

“别说是何公子你的衣食住行了,就是李小书的我都全免了。”贺玥毫无所觉的笑着说道,眉眼都弯了起来。

这个玉佩怎么的也得几千两,就算是一半也够买她好几个院子了。

“多谢贺老板。”宁如颂微垂眼眸看着她,太阳晒的贺玥脸颊微红,添了几分俏意,他轻声叙说,“还劳烦贺老板给小生添上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买上几副治刀伤的药。”

“小生在家中因为是嫡子所以用物偏精细了些,能否将被褥也一道换了?”

贺玥这个时候大方极了,摆了摆手,眉梢之间都透着喜悦,声音脆然,“自然自然,今儿下午我就去县城里一趟,把这个玉佩给当了,将公子的物件都换成最好的,绝不会懈怠了公子。”

她心里的算盘开始动了起来,买上几件品质尚好的成衣,加上药材之类的顶多几十两,剩下的钱有一半可都是她的。

贺玥自认为隐晦的打量了一下男子,嫡子,果然是大户人家,普通人家怎么可能随便拿出几千两的玉佩出来。

古代的狗大户,薅上几把良心也不痛。

正要走的贺玥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宁如颂提起她的想法,“何公子,等会我和李小书商量一下,统一对外说你是我的表亲,是来看望我的。”

宁如颂此时并未讲话,就冷静望着她,贺玥怕他误解什么,连忙解释道,“何公子,你也晓得我是一个没了丈夫的妇人,家里多出一个陌生的男子,难免是会被人讲闲话的。”

“李小书又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有什么亲戚全村人心里都门清。”贺玥见宁如颂还不搭话,面上带了点难堪,话就难免说重了些,“何公子你放心,我没那个高攀的心,只不过用个虚假的名头应付一下而已。”

谁稀罕多出一个亲戚出来。

宁如颂眨了一下眼皮,随后轻笑的应道,“小生没有意见,刚才只不过是想认真将贺老板的话听完罢了,再者小生现在全靠贺老板心善收留,高攀这个词委实是折煞了小生。”

贺玥见宁如颂面上没有异样才转身离开。

等贺玥走后,宁如颂面上的温和就消失了,冷着脸的他凛然不可冒犯,鸿沟般的距离感让人望而生畏。

他本就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面上总归只是面上的,一碰就碎。

…………

铺子里,李小书正在给来的客人打着包。

李小书是靠去山里采药卖钱的,但是药不是每天都能采到,于是她就经常帮贺玥干活挣钱。

烧水、扫地、搬货、看铺子,贺玥都会给她钱,也不会克扣她,她的日子在村里其实过的也算是不错,毕竟她见过村里有些女子一天到晚下地干活,最后也吃不饱。

贺玥到铺子里的时候,刚好店里最后一名客人也走了。

贺玥将一个钱袋抵到李小书面前,“哝,你这个月交的房租我退给你,以后你也不用交了,你救的何公子都付清了。”

她刚才找人估了下价格,好家伙,最少两千两白银,贺玥想着就轻拍了下李小书的肩膀,声音清脆悦耳,“何公子还额外的付了一笔银钱,等晚上我们将它分了。”

李小书直愣愣的接过钱袋,钱袋里装着的都是铜钱,很是有分量,她回想着那句话,何公子将她的房费都付清了。

贺玥用手在李小书的眼前晃了晃,将她的神给引了回来,“对了,等会我要去县城里一趟,铺子你看好了,以后你的工钱我也会多给的。”

“好的,贺老板。”李小书应答道,出于不可言说的心里,她并不感谢此时的贺玥,甚至有几分厌恶,贺玥应该从何公子那里得到了更多才会如此的大方吧。

李小书的眼里浮现出晦暗,明明……明明刚开始贺玥都不同意何公子住在院里,还是她求的情。


她了解自个,她是个没出息的,面对这巍峨庄严的宫殿,她从心底里感到畏惧。

她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不了的。

…………

坤宁宫内何皇后难得的发了怒气。

“你夺了一个女子,本宫不会在意,随意的给个位分就好,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寡妇,一个良娣的位份难道还不够吗!”

是的,一个寡妇,而且是一个二嫁的寡妇,她得知消息的时候还叹了一声好手段,结果她那冷心冷情的皇儿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给这样一个女子!

这样一个女子,没有家世,没有贞洁,哪配!

“儿臣已经同父皇求了圣旨,圣旨应当明天就会到东宫,母后事已成定局。”宁如颂冷静的说道,微附身亲自给何皇后倒了一杯茶水。

何皇后端美的脸上显露出疲态,她看都不看那茶水一眼,讥笑一声,“事已成定局!”

“皇儿,那个女子是给你下了蛊不成,现在的太子妃就是那将来的皇后,她怎么配?”

宁如颂从容的呷了一口茶水,清贵的眉眼被氤氲出虚假的柔意,“贺玥是个聪慧的,她会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太子妃。”

他确实失了几分理智,可现在回过了神倒也没有几分后悔。

何皇后用手抵着额头,“何家要一个良娣和一个良媛的位份。”

“呵。”宁如颂启唇淡淡道,“好。”

总归就多两个人在东宫里头罢了,如果闹出了什么事,随便下个套、找个由头处理了她们就是。

…………

夜深人静,贺玥躺在宽大精致的床上,睡不着,她现在的思绪乱成了一团,她侧了个身子,叹了一口气。

“姑娘,您可是要喝水。”宫女的声音在床帘外头。

“不用。”贺玥回道。

“出去吧。”清凛凛的男声倏然从帘子外传出。

“是,太子殿下!”宫女恭敬的退下。

床帘被拉开,贺玥心里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往里头挤了挤,只留了一个微屈的背对着宁如颂。

她的腰被禁锢在两掌之间,轻而易举的就被拉入了一个布满清冷木质香的怀里。

这是第一次贺玥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被宁如颂揽在怀中,肌肤隔着布料相接,她觉得有些烫。

殿内没有掌灯,贺玥瞧不大清楚,她被热气所包围着,明明平日里那么冷情的一个人。

“贺玥,你的力气好小。”

宁如颂的声音暗哑低沉,好似就是简单的阐述了一下事实。

时隔两个多月,他终于重新将贺玥揽入了怀中,他笑了一下,“你终究还是属于孤的。”

男子的身量极高,贺玥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了身下。

贺玥手抵在宁如颂的胸膛上,只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臣妾想睡了。”

草,大半夜的,特意跑过来吓人!

宁如颂到底没有接着做什么,“你得习惯孤,怕什么,总会有那一天的。”

次日清晨,贺玥醒来后发现早就没了宁如颂的身影,她长出了一口气。

她现在确实是畏惧和宁如颂待在一起,‘何公子’这个人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太子殿下一言一行皆有着压迫感。

“圣旨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吕嬷嬷和叫小桃的宫女赶忙伺候着贺玥简单整理了一下,就一起到外头跪着接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贺玥,淑慎性柔,性行温和,克娴内则…………着即册封为太子妃,钦此!”

宣旨的太监一脸谄媚的将手中的明黄的圣旨交与贺玥,“太子妃,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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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玥去了之前的那个车马行,她可不想再多花钱,顺带将那八十三两银子给要了回来,车马行老板的脸都黑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往闽县方向行驶,张侍卫和她说了,闽县的杀手都已经清理干净,甚至连县令都换了一个,如今是十分安全的。

她总得回去一趟,还得补办户籍文书,这玩意儿就跟现代的身份证一个道理,长久缺不得。

补办完户籍她就另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县城安家落户。

这边贺玥的心情十分舒畅愉快,宁如颂那边就是截然相反的压抑沉闷,张侍卫瞧出来是应着贺姑娘的缘故,可到底也不敢发言,怕惹火上身。

书房内,宁如颂将手中的折子扔在地上,语调冷沉,“冯观,这就是你呈出来的账目?”

冯刺史擦了把冷汗,小心翼翼的将折子捡了起来,哆哆嗦嗦的丝毫不见一个三品大官的模样,“回太子殿下,下官去改!”

怎么就一天的功夫?太子殿下就变得阴翳了,他是瞧着昨日太子殿下的心情尚好,才敢呈上这份账目的。

冯刺史吃了好大一个挂落才出了书房。

到了夜晚冯刺史将此事同他夫人讲,“……,夫人,本官今天可是被骂惨了。”

冯夫人笑的眼角皱纹都浮了起来,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太子殿下这是害相思了。”

“太子殿下,害相思!”冯刺史惊愕开口。

太子殿下生下来就是那高不可攀的皇天贵胄,‘害相思’这个词安在太子的身上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再者,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太子殿下看上了一个姑娘,哪还有得不到的道理。

利诱不成,那就威逼,谁还硬得过皇权,太子又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良善人,按道理不会放过才是?

他猛的打直身子,撞上了床头,一下子就疼龇牙咧嘴,冯夫人赶忙过去扶着他,“就是那个贺姑娘,她今早上走了。”

“贺姑娘…”冯刺史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痛的吸气,“听说那不是一个嫁过人的寡妇吗?应着对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才住到了府上。”

冯刺史近日里忙昏了头,一大批烂摊子要着他处理,他哪还顾得上府上多出什么姑娘。

“是个寡妇不假…”冯夫人语气微妙的停顿了半刻,“可是她长成那副模样,谁还顾得上她是不是个寡妇。”

…………

贵有贵的道理,贺玥买了上好的马车,租了老练的车夫,不过七天就回到了闽县。

所念之事隔远乡,贺玥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思乡之情,她在这个闽县呆了也有三年了。

收拾好心情贺玥赶往了衙门,户籍文书最为要紧。

贺玥到了衙门口时,一顶轿子恰好停在了那,丫鬟扶着一个金钗罗裙的秀丽妇人下了马车,她穿着藕粉色的锦缎绸裙,梳着堕马髻,在这个小县城里已经是格外的气派规整了。

门口的衙役见了那位妇人,面露尊敬,“见过白夫人。”

新来的闽县县令就姓白。

那妇人的脸贺玥瞧了两年很是熟悉,是李小书。

李小书也明显瞧见了贺玥,她微微颔首,“许久不见了,贺老板,可愿和我一叙。”

贺玥点了点头,看见熟人她也是欢喜的。

县令府里,李小书摆了一桌的酒菜。

李小书和贺玥拉扯了几句客套话,她得知贺玥是补办户籍文书后浅笑了下,“贺老板放心,等我家官人回来,几句话的事情就给你办妥善。”

短短两个半月不到,李小书就彻底变了一个模样,官太太的架势被她拿捏得很足。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李小书面露难色,她执起贺玥的一只手,“我想向贺姑娘买下那间老院子。”

贺玥微眯了下她秀美的柳叶眼,神情如常,语气平淡,“白夫人,那已经被火烧没了。”

官民有别,贺玥不可能像以往一样叫她李小书了,她接受良好,而且熟人好办事,现在户籍文书的事不就有着落了吗。

要妥善利用人际关系嘛。

“哎呀…”李小书手持着帕子微微扶着额头,“贺老板你别这么叫我,我们两年的交情了。”

接着李小书斯文秀气的饮了一口茶水,给了旁边丫鬟一个眼神,悠悠的叹了口气,“是被火烧了,可是我还是想留个念想,人总是对曾经得不到的事物心有执念。”

丫鬟递给了贺玥一份文书,上面是转让文书,看来是早早准备着的。

开了五十两的高价,是其价值的三倍有余。

贺玥将文书从头看到尾,然后秉着有钱就赚的原则,签上了她的名字,“白夫人不签吗?”

另一边李小书的名字却未签上。

李小书笑呵呵的将装着银两的荷包放在贺玥的手中,“总归就是一名字的事,不急。”

不一会,白县令就回来了,虽然蓄着胡子,可瞧着年岁也不大。

白县令和李小书看起来很是恩爱,李小书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白县令就吩咐底下人给贺玥的户籍文书办妥了。

贺玥自然看出夫妻俩有话要说,她自觉的说要离开。

李小书羞赧的叫她的丫鬟送送贺玥。

贺玥在经过走廊时,瞧见了一位落柳扶风般的女子,那女子情态极美,只是被丫鬟搀扶着,看起来身子骨不太好的样子。

“那是谁?”贺玥发问。

丫鬟嗫嚅了两下方才开口,“那也是夫人,我家夫人是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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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县离闽县约莫十天脚程的距离,贺玥就在青阳县买了一个小庄子。

里面有几家农户耕地,他们原先还担心新来的贺夫人不租地给他们,哪曾想那贺夫人还给他们免去了一成租金,不算顶便宜,但是这样的地段已经是很划算了。

贺玥的善心维持在很好的一个度内,即在她的能力范围内给予最可行的方便。

“我要打把菜刀,锋利点的,还有……”贺玥说出了一堆物件。

她见没声了,抬头一看,却发现那铁匠正盯着她发愣,耳朵胀得通红的那种。

铁匠叫樊垣,是个年轻的,长得有股质朴的英俊,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声音也好听,轻轻的、柔柔的。

“听清楚了吗?”贺玥坐在椅子上,晃悠悠的摇着团扇,她瞧出了樊垣的少年心事,倒也不戳破。

樊垣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鞠了一个躬,“听…听清楚了。”

贺玥被逗笑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打趣说道,“我可是不给小费的。”

她笑的落落大方,明艳洒脱,樊垣被晃了眼,心跳的更快了。

“不用给小费。”樊垣连忙摆手。

贺玥又问,“工期是多少?”

樊垣立马就答,“十天就好,我的手艺是县里最好的,不会叫您失望的。”

少年慕艾,他难得用夸耀的语气形容自己。

最后樊垣走出庄子的时候,步子都有些虚浮,他进入了晕头转向的爱慕之中。

一面而已,仅仅就一面,情爱当真好不讲道理。

…………

十天的时间,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没有找到贺玥的踪迹,小铁匠却揣着刚打好的物件去见她了。

贺玥正要给钱,樊垣却不收,她皱起了秀眉,打开了钱袋,口吻严肃,“我不是个贪这种便宜的人。”

樊垣还是不收,他最后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贺夫人,我有几间铁匠铺子,我可以…可以叫媒人上门提亲吗?”

声音有些断续,很显然他很是紧张。

樊垣心下一横,一股脑的将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我知道您不差钱,我也是真的想娶您!我的铁匠铺子都可以当做聘礼的!”

“我家中没人,所以才叫媒人上门提亲,不是轻慢的意思!”

“啊。”贺玥有些讶然,瞧着眼前面皮都红起来的小铁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自个长得好,但是也从来没有人向她提过亲,寡妇和年龄让他们望而止步,除了那个想纳她为妾的狗男人。

“我是个寡妇。”贺玥隔着帕子将银两放在樊垣的手中,她语调加重,“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你还年轻!”

她倒是不觉得自个老了,但是古代嘛,女子二十四岁的年龄按常理几乎都有五岁以上的孩子了。

她也不排斥婚姻,毕竟就算顶着寡妇的名头,一介女流在古代总会遇到没法解决的事,可关键是要遇上合适的人。

樊垣猛的抬头,攥着手中的银两,郑重又沉稳的说道,“我不在乎,您那么好,哪能之前没有过丈夫,您如果还是十几岁,我连站在您跟前说出这番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真的想娶您的!”

小铁匠是全然捧出了一颗真心来,呈在贺玥的跟前。

说不触动那是假的,贺玥捏紧了的帕子,冶丽的面容有几分踌躇,“这种大事,我需要思考,哪能一下子就决定好。”

“你说你有几家铁匠铺子,我不清楚,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戚我也不清楚,我们就见过几面,你的品性到底如何,我也揣摩不出几分。”

“好的,好的!”樊垣见贺玥没有直接拒绝,心都飘出了魂了,只顾着一个劲的点头。

…………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时节到了秋季。

秋季确乎是个略带悲愁的季节,它有别于夏季的青葱,在某些时候,它预示着生命的流逝,和寒冬之前的萧瑟。

宁如颂的手下还是没有找到贺玥的踪迹,一部分归功于贺玥的谨慎和直觉,她早早的就远离了闽县,买的庄子签了转让文书,却没有到衙门过户,她打算年末再去。

还有一部分却是闽县的白县令接到了太子指令后的故意拖延,甚至帮贺玥掩盖了些踪迹,越晚找到,功劳才越大。

不存在什么能力不足的事,毕竟太子派出的人马又不止他一个,他们也没找到,他找到了不就是功劳一件嘛。

贺玥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了,她同意了樊垣,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她难得遇到一位如此契合的结婚人选。

是的,契合,贺玥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世上哪有这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说绣嫁衣其实也不恰当,她还雇佣了一位绣娘,她在关键的时候添上几笔较好,如果全由她一人完成,恐怕这个嫁衣都难以入目。

闽县的县令府里,李小书看着手中的纸张,随后递给了白县令,她笑出了声,难掩盖其中的不怀好意,“贺老板要成婚了,这是最好的时间,夫君你这个时候将消息传给太子殿下,那定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李小书之前是个不识字的,短短四个月内她就能将字给认全了,不得不说,也是个有毅力,有心性的人。

白县令接过纸张,瞥过一眼后,就放在油灯上烧了,烧起的烟雾让白县令那双眼更显精明冷静,“你就这么确定太子殿下对贺玥有情吗?”

太子殿下那样的人好似就应该不沾情爱,一辈子冷心冷情下去。

“当然确定了。”李小书一只手扯着白县令的袖摆,等白县令转过头来看她,她才音调沉沉的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之前在李家村里瞧贺玥的眼神,就和你瞧你那个原配夫人一个样。”

白县令收回了在李小书手中的袖摆,声音也冷了下去,“本官去传信了。”

两日后,这封信件就呈在了东宫的案上。

太子修长的手指恰恰好好的放在了成婚二字上。

“忘不了先夫,要守着前人度过余生。”

“贺玥当真是把孤当个傻子耍了。”

小关子和张侍卫对视一眼,不敢发出半点的响动。

太子阴戾薄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孤和贺老板关系匪浅,这新婚礼,孤亲自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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