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后的重逢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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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玄幻小说

作者:佚名 著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晚陆淮骁的其他类型小说《久别后的重逢》,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骁温晚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段三个人相互纠缠的关系到底算什么。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店。回到家,骁温晚甚至连房门都不记得关,只坐在地上看着原本已经决定封存的风暴瓶。季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背对着门,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可怜。季川敛起爱意,如朋友般走进屋内:“晚晚,发生什么事了?”

《久别后的重逢》精彩片段

骁温晚脑子嗡声一片,根本没办法去思考。

但有一个念头却格外的清晰。

离开!

骁温晚忙抽出被握紧的手,佯装平静:“我,我还有事。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陆淮想追过去,但刚起身就被查房的护士制止,最终只能看着骁温晚的背影消失。

秋意正浓,地上满是发黄的枯叶。

脚踩在上面,发出破碎的声音。

骁温晚站在医院门口,回头望着陆淮所在的病房窗户,脑子里一片浑噩。

迷茫之际,一个女人突然出现。

想到刚刚在病房门口偷听到的那些话,季媛心里妒火焚烧。

她强压着火气,沉声邀请:“骁小姐,我们谈谈?”

说完,就朝着医院旁边的那家咖啡厅走去。

骁温晚来不及拒绝,只能跟上。

临近半夜,咖啡厅内寥寥无人。

两人点了杯咖啡后,就无人开口。

寂静之中,季媛开门见山:“骁小姐,我和阿淮马上就要结婚了。”

骁温晚握着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紧。

季媛看在眼里,继续说:“不管你和阿淮以前如何,陆叔叔认定的儿媳妇只有我。”

“你是陆叔叔教出来的学生,想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骁温晚的胡思乱想。

是啊,横插在自己和陆淮之间的不仅仅是多年的误会矛盾。

还有眼前这个女人,他的未婚妻。

见骁温晚只低头,不说话,季媛知道自己的来意已经达到了。

但凡骁温晚还要点脸,就断然不会和陆淮再有牵扯。

她站起身,捋了捋鬓角的碎发:“骁小姐放心,等我和阿淮婚礼那天一定会邀请你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说完,季媛起身离开。

季媛刚才的话还有陆淮的话在脑子里互相交错。

骁温晚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段三个人相互纠缠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店。

回到家,骁温晚甚至连房门都不记得关,只坐在地上看着原本已经决定封存的风暴瓶。

季川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背对着门,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可怜。

季川敛起爱意,如朋友般走进屋内:“晚晚,发生什么事了?”

骁温晚眼睫颤了颤,扭头看着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季川,满眼迷茫。

“师兄,你说到底什么是爱?”

曾经陆淮对自己就是爱,虽然他不善言辞甚至高冷,可她甘之如饴。

但后来没有结果的分开五年,她以为她能忘却,却一次又一次因为陆淮而心动。



骁温晚却猛地后撤了一步。躲开了:“不可以。”

气氛在这一刻有些冷凝。

骁温晚抓着车门顶端的手紧攥着,指节都在泛白。

“师哥,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最敬重的哥哥。”

她加重了“敬重”二字,目光也随之抬起,与季川对视着。

听着她的拒绝,季川眸子微闪,就连惯常的笑也僵硬了几分。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抬手在骁温晚头上轻轻揉了揉。

“好吧。”他回答的如同方才的话不过一个玩笑。

“对了。”随即他话锋一转:“陆淮要我帮忙问你女孩子都喜欢在哪举办婚礼,你觉得呢?”

骁温晚努力提起个笑:“我也不太清楚。”

得了回答的季川点点头,又问道:“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呢。”

“我订了酒店,之后会考虑要不要租个房。”骁温晚回答。

季川捅破了窗户纸也不好强求她回来,于是只好和她道了别,便转身上了车。

他看着白色的奔驰在道路尽头变成了不可见的细点,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金丝镜框下的面容,显得冷峻又疏离。

良久,黑色的车厢里才溢出一声长长的吐气声:“还是心急了……”

陆家。

陆淮从露台出来时,骁温晚二人已经离开了。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他的神经又开始突突的发疼。

“怎么了?”季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头疼吗?”

陆淮睨了她一眼,躲过了她的触碰:“你也该回去了。”

丝毫不留情面的驱赶,让季媛脸上青白交加。

陆淮也不是跟她商量,说完,便径直上楼去了卧室休息。

季媛看着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眼神骤冷。

她拿出手机,给一个备注为J的人发去了短信:动作快点,我要骁温晚再也不要出现!

信息发送出去的下一秒,状态边转换为已读。

季媛嘴角勾了一抹笑,离开了陆家。

另一边,骁温晚满身满心都充满了疲惫。

她拿着房卡刷开房门,刚推开门就被贴着面膜的小本吓了一跳。

“晚晚,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小本口齿不清的抱怨着。

骁温晚看着她脸上的面膜和身上的睡袍:“……去见了大学的导师,所以回来晚了。”

边说边走进房间脱衣服。

小本跟在她身后,语气八卦:“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D&F的总经理呢。”

骁温晚困得狠了,她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什么D&F啊?”

“D&F是美国的一家时尚杂志公司,你今天与约会的那个男人就是亚太区的总经理!”

“D&F是一家时尚杂志公司,那个男人就是亚太区的总经理!”

骁温晚声音开始含糊,“他只是我师兄,是个拍照的……”

声音渐渐转小,骁温晚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艳阳高照。

小本把骁温晚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她时差还没完全倒好,脚步都是虚浮的。



“没有前任”这四个字如同一道响亮的巴掌,直接打在了骁温晚的脸上。

她空握成拳的手在这一刻因为太过用力,泛着青色。

果然,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她猛地闭上双眼又睁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后,骁温晚嘴角才挂上勉强的笑,推开了门。

白天在研讨会现场,她一直在跟拍,所以好些人对她有印象。

只听有人开口:“骁小姐来晚了,可得自罚三杯!”

骁温晚怕冷场,加上心中郁结,也没推拒。

场子一下子热了起来。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陆淮,眉头染上一抹不悦。

另一边,骁温晚让服务员重新拿了个杯子,第一杯罚酒利落下肚。

第二杯……

等到第三杯的时候,骁温晚白皙的脸上染了些许红晕,已然有些微醺。

就在她端起杯,准备喝下去时。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按住了她。

“别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的陆淮,眉眼间似乎藏着隐忍的怒意。

骁温晚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两人靠的极近,视线交缠,呼吸交错,差一点就能吻上。

这一刻,骁温晚突然觉得,今天的酒真烈,让她有些想要沉醉。

一旁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往常只知道陆淮冷静自持,哪里见过他今天这副模样。

霎时,包厢内只有悠扬歌声回荡。

骁温晚也终于回过神,移开了视线:“来晚的人罚酒三杯这是规矩,规矩自然就要遵守。”

说完,她挣脱开陆淮的手,就要继续喝。

陆淮眼眸微眯,下一秒竟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既然这样,那我帮你喝!”

话落,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更震惊的是骁温晚。

她望着陆淮,只觉得本就醉意昏沉的脑子根本无法转动。

只记得一件事——陆淮酒精严重过敏!

她猛地站起身,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拽着陆淮就朝外走。



如果可以,她宁愿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可惜,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还是透过窗户照在身上。

暖意腾升,也将骁温晚从睡梦中叫醒。

窝了一夜的腿脚发麻,可她的头脑却无比的清醒。

骁温晚手指抚摸着冰凉的风暴瓶,做下了决定。

……

此时,帝都医院。

陆淮坐在病床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距离昨天骁温晚的离开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

可她却没有再来。

陆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随后按下了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打算拨过去。

然而,就在按下拨通键的前一秒,手机先一步响起。

“叮!”

一封来自研究所的邮件弹了出来,是一封调职同意书。

“陆淮博士,关于您申请调职至帝都化学研究所的请求已被批准,请尽快赶回原单位办理相关手续。”

这是他一年前提交的调职回帝都的申请。

当时本来是想着等回来之后再找骁温晚,却没想到会提前重见。

不过幸好,申请被同意。

他会留在帝都,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和骁温晚相处。

想到这儿,刚刚的急切退去了几分。

陆淮思索半晌,最后决定等办完调任手续之后再去找骁温晚。

但没想到的是,等他办完手续回到帝都,就直接被研究所的领导带去做一项封闭研究,期间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研究结束。

陆淮刚出实验室拿到手机,第一个就给骁温晚打去了电话。

他清楚,五年前的突然断联的梗是自己和骁温晚心中的鱼刺,碰一次,疼一次。

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蹈覆辙。

更让陆淮没想到的,是电话里传来的冰冷机械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相似的场景,让陆淮一下子回到五年前。

心头渐渐涌上一层不安,他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连实验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要出门去找骁温晚。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串本地陌生号码。

陆淮接起,就听到对面人说:“是陆淮先生吧?您有一个市内快递,已经到了一个月了,一直联系不上您,您方便告诉一下地址,我给您送过去?”

市内?

陆淮想到了什么,将地址短信了过去。



“晚晚。”

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陆淮将要说出口的话。

季川走了过来,望着骁温晚的手腕笑着说:“陆院,有什么话是非要拉着手说的吗?”

“是的。”陆淮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一声笃定的声音,就连骁温晚都惊讶了。

季川眼角微不可闻的抽动了一下:“到底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淮手下一动,竟拉着骁温晚径直往外走去。

季川哪能让他带着骁温晚离开,长腿一迈拦在了他的面前。

陆淮脸色说不上是好是坏,语气淡漠:“这话你不方便听,留步。”

边说脚步未停,绕过他出了门。

留在原地季川神情顿僵,一股气哽在喉间,化为了怒意卡在心头。

直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陆淮才停下了步子。

见他停了,骁温晚连语气都没有起伏:“说吧。”

她清冷的嗓音刺得陆淮神经一痛,他压下疼痛,与骁温晚面对面。

“五年前我说过,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和你分手了,现在我依然这么觉得。”

陆淮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走廊的回响。

“一个五年,两个五年,我需要用几个五年才能等到你的回应?”

看着他痛苦的神情,骁温晚心里滋生出了些许难受。

她有点想哭,但是眼眶却是干涩的。

像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人看见她在悲伤的呜咽。

“季媛呢?”骁温晚开口。

陆淮皱眉:“她只是个意外。”

“一个在你生命里存活了十年的意外。”骁温晚平静的说。

空寂的长廊,二人相对而站,中间不过一臂的距离,却像隔着万重山。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陆淮解释,“订婚这件事我原先并不知情。我会解决好的。”

“她是你的未婚妻。”骁温晚用了一种陈述的语气向他强调。

“婚姻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季媛始终是陆教授认定的儿媳妇。你说你等了我十年,她何尝不是等了你十年?希望你不要让教授伤心,不要伤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沉默以二人为中心开始蔓延,气氛开始凝重。

在这种寂静中,骁温晚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陆淮,我曾经很爱,很爱,很爱你。我之所以出国,确实是为了逃避情感上的折磨。可是当我出国后才发现,人类微小的爱情在世界中,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若她的灵魂站在了上帝的视角,俯瞰着相对的两人。

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代替她阐述她的想法。

“现在我只想好好一个人生活,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工作和未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骁温晚看着陆淮,他脸上是她形容不出的难过。

可她还是坚持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希望我们下次再见,只是朋友。”

骁温晚的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刃,在陆淮的心脏上惨无人道的戳刺。



陆淮骁摘下了眼镜:“不算什么。”

近几年国家一直在尝试利用新能源,风能不算什么新能源,可是它依旧有再研究的价值。

面对下发来的任务,陆淮骁只能迅速交接了手头的工作,接了这个工程。

连着几天的超负荷工作,陆淮骁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杨利看着他,想了想道:“隔壁有个摄影展,我夫人正好在里面,要不待会散会咱们一起去看看?”

陆淮骁摇了摇头:“您去吧。”

“年轻人,该放松的时候就该放松。”杨利端出长者的架子,“必须去!”

看着杨利的坚持的态度,陆淮骁只好无奈应了。

踏进展厅,陆淮骁在看见温晚后,蓦然万分的想要感谢杨利。

果然俗话说得好:听得老人言,好事在眼前。

温晚在听杨夫人说她家先生来了的时候,脸上挂着是她社交专用笑容。

待她侧过头,看见陆淮骁后,那虚假的笑面“咔”的一声,出现了裂纹。

“温小姐您好。”杨利伸出了手,“早对您的作品有所耳闻,现在终于有幸一观了。”

温晚笑着应和。

虽然在国内长大,但距离她出国已经几年了。

国外人习惯了直来直去,很少像国内一句话转几个弯。

而温晚又一向不太能听懂这些官腔,一时之间难以转换成日常用语。

所以她能做的只能干笑。

杨利又介绍道:“阿淮,这位就是温小姐,有名的摄影师。”

“她的作品通常都是揭露人性,但是却能从中感受到希望与生命。”杨夫人在旁称赞,“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涉及这方面了,温小姐年纪轻,却能够克服那些艰苦,属实难得。”

温晚谦和道:“过誉了,我不过只是将现实拍了下来而已。”

几番寒暄下来,温晚也跟几人告别,转而去和他人交谈去了。

杨利和夫人相携去观赏,陆淮骁识趣的退开,一个人在展厅里慢悠悠的看着。

展览的照片是经过思虑后摆放的,观赏的路线也是既定好的。

从进门的右手边为起点,绕着整个展厅一圈,直到走至左手边方是终点。

顺序是希望—绝望—渐升的希望。

而展厅的中间却放着一个巨大的画,是个孩童画的。

拙劣青涩的笔触,用彩色油笔图画着一家五口,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周身是鲜花与青草。

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的照片,这是唯一的色彩。

在这幅画下的备注写着,作者:阿沙卡(5岁),一家五口死于饥荒。

陆淮骁停在了一张照片前,上面是一片废墟,依稀可见房垣的痕迹。

一位戴着面纱的老人坐在废墟之中,眼神没有看镜头,里面一片空洞与麻木。

陆淮骁移开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温晚。


这五年来,她看的都是这些吗?

脑袋中,昨晚季川的话突兀的响起,不断的盘旋回响。

“这些很有意义。”

温晚刚结束一番谈话,便听见陆淮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她淡淡的应道。

陆淮骁:“我想,邀请学校来参观更有价值。”

温晚点头:“您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会考虑的,谢谢。”

话落,一时无话。

二人静静的站在照片前,端详着上面那个大眼睛的小女孩。

“恭喜你,实现了你的梦想。”半晌,陆淮骁蓦然开口。

温晚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涩意:“你也是。”

又是一段沉默。

陆淮骁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这些年,你和季川一直有联系?”

闻言,温晚偏过了头看他,像是在考究他话里的意思。

男人也转过了身,任她自上而下的打量,脸上是坦然的真诚。

“没有。”片刻之后,温晚如实的回答。

她出国之后谁也没有联系,谁也没告诉。

说完,温晚感觉陆淮骁忽然轻松了许多,紧皱的眉心似乎也平缓了不少。

她不愿去想其间的缘由,只默默的移动着脚尖,打算离开。

手腕倏然被人拉住,她回头对上陆淮骁深邃的眸子。

他说:“我……”

“晚晚。”

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陆淮骁将要说出口的话。

季川走了过来,望着温晚的手腕笑着说:“陆院,有什么话是非要拉着手说的吗?”

“是的。”陆淮骁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一声笃定的声音,就连温晚都惊讶了。

季川眼角微不可闻的抽动了一下:“到底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陆淮骁手下一动,竟拉着温晚径直往外走去。

季川哪能让他带着温晚离开,长腿一迈拦在了他的面前。

陆淮骁脸色说不上是好是坏,语气淡漠:“这话你不方便听,留步。”

边说脚步未停,绕过他出了门。

留在原地季川神情顿僵,一股气哽在喉间,化为了怒意卡在心头。

直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陆淮骁才停下了步子。

见他停了,温晚连语气都没有起伏:“说吧。”

她清冷的嗓音刺得陆淮骁神经一痛,他压下疼痛,与温晚面对面。

“五年前我说过,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和你分手了,现在我依然这么觉得。”

陆淮骁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走廊的回响。

“一个五年,两个五年,我需要用几个五年才能等到你的回应?”

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温晚心里滋生出了些许难受。

她有点想哭,但是眼眶却是干涩的。

像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人看见她在悲伤的呜咽。

“季媛呢?”温晚开口。

陆淮骁皱眉:“她只是个意外。”

“一个在你生命里存活了十年的意外。”温晚平静的说。


空寂的长廊,二人相对而站,中间不过一臂的距离,却像隔着万重山。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陆淮骁解释,“订婚这件事我原先并不知情。我会解决好的。”

“她是你的未婚妻。”温晚用了一种陈述的语气向他强调。

“婚姻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季媛始终是陆教授认定的儿媳妇。你说你等了我十年,她何尝不是等了你十年?希望你不要让教授伤心,不要伤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沉默以二人为中心开始蔓延,气氛开始凝重。

在这种寂静中,温晚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陆淮骁,我曾经很爱,很爱,很爱你。我之所以出国,确实是为了逃避情感上的折磨。可是当我出国后才发现,人类微小的爱情在世界中,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若她的灵魂站在了上帝的视角,俯瞰着相对的两人。

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代替她阐述她的想法。

“现在我只想好好一个人生活,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你也有你自己的工作和未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温晚看着陆淮骁,他脸上是她形容不出的难过。

可她还是坚持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希望我们下次再见,只是朋友。”

温晚的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刃,在陆淮骁的心脏上惨无人道的戳刺。

他甚至能够在舌根处尝到铁锈的味道。

在感情的角斗中,太爱的总要退让,之前是温晚,现在轮到了陆淮骁。

半晌,他抿了抿干涩的唇,闭上了眼睛:“好。”

听到回答,温晚几乎没有犹豫,抬脚离开了。

她刚走过转角,便听到一声闷响。

温晚退回到原来的走廊里,只见陆淮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淮骁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温晚走进来,见他醒来愣了一下。

她的手上拿着长长的单子,似乎是刚刚交完费回来。

“医生说你只是疲劳过度。”温晚走近,“吊完水回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陆淮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谢谢。”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他还记得她的展演没有结束。

“没关系,我等会就走。”温晚将单子放在床头柜边。

陆淮骁看着她苍白的脸:“休息一会吧。”

听着他的挽留,温晚摇了摇头:“该留下的人不应该是我。”

像是印证她的话,房门倏然大开。

季媛满脸焦急的走来进来:“阿淮!你没事吧?”

这时,她才发现温晚,神情有瞬时的不自然。

温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离开了房间。

合上门,依旧能够听见季媛担忧的询问。

温晚站在门口,久久未动。目光低垂着,露着湿漉漉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在心痛,可是痛感太钝了,像是被一层薄膜包裹着传不到大脑,只有无端的难过。

过了许久,温晚才抬起步子,缓缓的离开。

她没有去展厅,而是给小本发了信息之后,径直回了酒店。

展览才开了两天,可是温晚却觉得好累。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足以和她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三年媲美。

她拿起手机,拨给了小本:“我明天就不去展厅了,你帮我应付着吧,给你开三倍工资。”

小本的拒绝在听到三倍工资后,即刻掐灭在了喉咙里。

这个混血小姑娘眼里冒着光:“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


“晚晚救救我!有两个单子我弄错行程,导致拍摄时间撞了,急需你救场!”


温晚想着自己今天休假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爱死你了晚晚!那我现在把拍摄地点发给你!”赵莉莉感激道,“周末我请你吃大餐!”


温晚无奈笑了笑,等挂了电话洗漱好准备出门时,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风暴瓶上。


她静静看了很久,最终转身关上门离开。


……


温晚到拍摄地点时,赵莉莉正在门口等着。


见她过来,忙迎上来:“晚晚,客户已经到了,就在那边等着,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跑去。


温晚则是朝着她刚刚手指的地方走去。


刚到摄影棚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背对着门口正在交谈什么。


虽然只是背影,但温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陆淮骁。


她心一瞬间提了起来,难道今天的客户是他?


温晚情绪翻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她以为,经过昨晚他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思绪杂乱,温晚握紧单反,挣扎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她旁边跑过,直接冲到陆淮骁的腿边。


他抱着陆淮骁的大腿,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刻,温晚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霎时炸开。


温晚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和小孩儿就是那天陆淮骁手机屏保照片里的人。


紧攥单反的指尖因为用力变得青白。


陆淮骁察觉到被人注视,转头看去,就看到了温晚。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直到陆淮骁身边的女人开口:“请问,你是来给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吗?”


温晚闻声回神,抬眸看着女人素雅的面容,挤出一抹笑:“是的,你们准备好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之后的拍摄很顺利。


唯一不平静的事温晚的内心。


摄影机里的三个人其乐融融,而陆淮骁脸上的笑意更是她少有看见的。


这一场拍摄,更像是温晚一个人的折磨。


一切结束后,温晚坐在电脑前准备选片。


一道女声从旁传来:“照片拍的不错。”


女人看着温晚,自我介绍:“我叫白盛萱,你是阿淮女朋友吧?”


温晚移动鼠标的手顿住,却没有回答。


白盛萱见状笑了笑:“你别多想,阿淮是小泽的干爹。他和我丈夫是很好的朋友,五年前一场研究意外,我丈夫去世了。”


“他受我丈夫临终所托,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白盛萱声音掺杂着一丝哀伤,但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他们做研究的都不太会说话,他们的假期很少,但我经常看到他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想来他很爱你……”


“抱歉。”


温晚打断她的话:“您应该认错人了,我和他已经五年没有联系了。”


说完这些,她没顾白盛萱惊讶的目光,直接转身要走。



却发现陆淮骁牵着小泽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气氛瞬间沉寂。


温晚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但也不想深究,继续迈开往外走。


摄影棚外,阳光热辣。


温晚却觉得手脚冰凉。


她脱力一般倚着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耳边全是刚刚白盛萱说过的话。


打电话,发短信。


哪怕从前她和陆淮骁关系最亲密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没这样对过自己。


所以陆淮骁是真的喜欢上了季媛!


想到这一点,温晚只觉得五年前收到那张照片时的那股锥心痛苦,又一次席卷而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季川不知去了哪儿,家里空无一人。


公寓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卧室里。


温晚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风暴瓶上,怔怔陷入了回忆。


当初,她和陆淮骁暧昧渐深,但始终没有等来男人的告白,不免有些委屈。


而陆淮骁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将她求了好久都没能得手的风暴瓶主动送了过来。


那一刻,温晚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意自己的。


但现在看来,当初的她真是傻的可以。


温晚深吸了口气,将无用的情绪压下,打开抽屉,将风暴瓶放了进去。


就像慢慢放下对陆淮骁的执念。


然而就在合上抽屉的那一瞬间,一旁手机忽然响起。


温晚拿起,就看到陆淮骁发来的短信:“出来见一面吧,聊聊五年前的事情。”


傍晚,帝都大学校外的一家流浪猫咖。


陆淮骁打开从店员那里买的猫罐头,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罐头肉分装在小猫咪们的饭盆里。


温晚隔着橱窗玻璃在外面看着这一幕,没有进去。


这家猫咖,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往后两人的多次约会,也都是在这里。


想起那些过去,温晚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纠缠,恐怕陆淮骁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温晚突然不想进去了。


五年了,她不应该再带着答案去问问题。


然而就在转身要走的刹那,屋内的陆淮骁似有感应,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陆淮骁放下罐头,起身走了出来。


他在温晚面前站定,声音平淡:“怎么不进去?”


温晚沉默片刻,平静回:“因为刚刚突然想清楚了。”


陆淮骁眉心微皱:“想清楚什么?”


温晚深吸了口气:“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一直以来也是我在强求。”


“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自安好,没必要也别再见面了。”


陆淮骁眸色沉了沉:“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温晚故作轻松的反问:“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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