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只剩下乔芷笙和司懿两人。
气氛陷入沉默。
司懿率先侧目扫了乔芷笙一眼，冷冷道：“不接电话？”
“没看到。”乔芷笙面不改色的回答。
司懿闻言冷笑了一声，弯下腰，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一双漆黑的深眸忽的在乔芷笙眼前放大，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冷香传入鼻腔。
乔芷笙下意识的闪躲，就听见司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乔芷笙呼吸一滞，可还没等她反应，司懿就已经站起了身。
“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乔芷笙闻言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心酸。
昨日宁迦漾被她拒绝，所以今日司懿亲自来说？
乔芷笙咬紧唇，倔强的看着他：“无忧集团和中日集团之间的过节我管不了，我的职责只要求我查出真相。”
说完，她率先踏入了电梯。
两人来到负一楼。
即使现在是盛夏，可这里的气温依旧很低。
乔芷笙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脚步忽的一顿。
她的视线落在大厅的正中央，那里挂着醒目的八个大字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乔芷笙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的脸，满怀希冀的望着她。
乔芷笙忽的顿住脚步，出声喊道：“师哥。”
司懿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的背影。
乔芷笙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哑：“你还记得当初进入研究院时的宣誓词吗？”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追求事实，忠于真相……
一字一句都曾是她和司懿对法医职业最崇高的理想，是他们终其一生坚决维护的信仰。
司懿抬起眼，视线淡淡扫过那八个字，又落到乔芷笙的身上。
她瘦弱的肩膀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如她不肯低头的倔强。
司懿嘴角扬起一丝嘲讽：“我记得，可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将手中的那封报告递给乔芷笙。
乔芷笙拿过来一看，目光定在最后的的结果上。
果然是这样……
没有犹豫，她立即调转了脚步。
“方灿，去开车，去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
乔芷笙将药检报告递给了张森。
张森看完，立刻带人去了王福的家里。
一个小时后，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下，赵淑萍的脸色白的吓人。
她哆嗦着：“你……你们抓我干什么？”
“抓你干什么？”张森面色冷峻，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这个你眼熟吗？”
赵淑萍看到那个药瓶，瞬间大惊失色：“这……这……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丢了对不对？”张森冷笑着替她说完后半句。
赵淑萍却仿佛察觉到什么：“没……没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不知道里面的药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而是一些普通的维生素片。”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森见她死鸭子嘴硬，直接拿出一摞资料甩在桌上
“昨天，你在就迅速购买了一个今天晚上去往B市的飞机票，还是头等舱，而且我们连夜查询，你前不久在B市购买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价值一百多万。”
“据我们调查，你和王福根本不是什么有钱的人，连店里一些过期食品都舍不得丢经常自己吃，怎么会舍得坐头等舱，还有钱买一百多万的房子？”
张森的厉声发问吓了赵淑萍一跳，可她还是咬紧牙关：“我……没坐过头等舱所以想试一试，买……买房子的钱也是我们辛辛苦苦存了一辈子的，你凭什么……凭什么说不是我们的……”
赵淑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十分的心虚。
张森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她的银行流水没有任何问题，交易都是现金，暂时抓不住什么把柄。
张森起身：“你们继续，什么时候她肯说实话再放她出来。”
说完，他就来到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
乔芷笙正坐在那里，看着监控画面里审讯室内的人。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去王福家搜查的人有线索了吗？”
张森摇摇头。
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如今只能耗着，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容易露出马脚，再或者等去王福家搜查的人那边传来消息。”
乔芷笙没说话，认同了张森的说法。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12点。
乔芷笙和张森都有些疲惫了，赵淑萍如今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眼看就快过24小时了，再没有证据，就要放人了。”
张森的话刚完，监控室的门都被推开。
一个男警察走进来。
“张队，乔检，王福家有了重大发现。”
乔芷笙看着他，只见他神色放松，并没有任何压迫和紧张，不像撒谎的样子。
但是根据乔芷笙对司懿的了解，从前在一起三年，司懿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不紧张并不代表没有说谎。
乔芷笙盯着他的眼睛：“你的证据是什么？”
“我没有证据。”司懿依旧漫不经心，“但是你们也没有。”
“赵淑萍说是无忧集团给了她钱，那银行走账记录呢？收款记录呢？还有无忧集团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她说的这个事情，有明确的监控视频吗？”
司懿慢条斯理的一番话，短短几个问题，却直戳要害。
乔芷笙霎时无法反驳。
确实，现在的证据仅仅只是一份赵淑萍的口供，而且交易的都是现金，无忧集团每日的流水都是上亿了，根本无从查起。
见到乔芷笙不说话，司懿又道：“乔检察官，你们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如果下次没有明确的证据，直接找我的律师吧。”
话落，气氛陷入沉默。
乔芷笙和张森没有开口，其他人更加不敢说话。
片刻之后，张森发话了：“放人。”
身后的一个小警察试图阻止：“张队，24小时还没到，或许等会就会有证据了，要不……”
“我再说一遍，放人！”张森不耐烦的吼道。
小警察不敢再说话，只能赶紧放人。
司懿站起身，理了理坐乱的衣服。
他经过乔芷笙身侧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夜没睡？”
乔芷笙没有理他，整理着手中的资料。
司懿也没在意，又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乔芷笙拒绝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走了出去。
其余的两个警察也跟着出去了。
审讯室只剩乔芷笙和张森。
张森是一年前从别的市调过来的，原本不清楚乔芷笙和司懿的过往。
但是自从负责这起案件之后，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
刚才司懿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便说：“你一晚上没睡，我派局里的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乔芷笙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司懿既然说了，就会在外面等她，她不想再生出别的是非。
“那好吧。”张森也没坚持。
这时张森的手机亮了一下，乔芷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只见屏幕上是张森和一个女孩子的亲密合影。
那女孩一头爽朗的短发，浅浅的梨涡下还有一颗小虎牙，是个清秀活泼的女孩儿。
“你女朋友？”
张森突然有些羞涩，挠了挠头：“对，在一起五年了，下个月准备结婚。”
乔芷笙笑了笑，羡慕又衷心的道：“真好，那提前祝你们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谢谢乔检，到时候有时间来喝喜酒。”
“好，有时间一定去。”
……
公安局门口。
乔芷笙换上便服出来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正停在那里。
她正要绕开车子离开的时候，迈巴赫的后面突然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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