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大臣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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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历史小说

作者:元毅辰沈怀妆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元毅辰沈怀妆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是大臣》,由网络作家“元毅辰沈怀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柔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放着光。元毅辰贴心地为她夹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看得我心头滴血。东海大黄鱼,二百二十两;黄焖鱼翅,八十两;五蛇羹,一百两;清汤燕窝,两百两。

《夫君是大臣》精彩片段

周围的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甚至可以说,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夫君和别人有了孩子,还堂而皇之地将人带回来,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可到了明天,我就会成为夫人圈里的笑柄。


这些都没人在意,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我只是个善妒的恶妇,正在欺负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下人有意见只能憋着,婆母却不会为难自己,拍板道:「柔儿已经怀了毅辰的孩子,总不能委屈了她,就迎入府中,暂时当个贵妾。」


暂时?


我笑了。


若是他日柔儿生下男孩,是不是还要抬为平妻?或者更甚,休了我这个正妻,给她腾位置也不一定。


我看向元毅辰,只见他一脸认同。


整个屋子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我不说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清冷的香气在口中蔓延。


这是上好的雪芽,茶树在雪中发芽,开春前,茶农冒着大雪采摘,每一片茶叶都是最鲜嫩的芽尖。


一两茶,千两金。


我巴巴地送来,不落一句好,反而被婆母指责奢靡。


不过她倒是不嫌弃茶叶,两年喝了十几斤。


眼见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存在感最弱的柔儿忍不住开口:「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和辰郎是真心相爱的,求你不要怪罪我们。」


她宛若一朵娇弱的小白花,风一吹就倒了。


于是我又成了恶人,平白遭受一堆白眼,只可惜妙樱不在,不然该让她学学,人家这才叫女子!


「柔儿姑娘,既然母亲和夫君都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便听母亲的,当个妾吧。」反正我也无力阻止他么的决定,不如卖个人情,「眼下风铃院还空着,我命人收拾一番,你便住那里吧。」


风铃院离元毅辰住的和风院最近,也算是成人之美。


可惜元毅辰不识抬举,无情拒绝:「不用,柔儿跟我住。」


这可真是将我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我扯出一个笑,忍下将茶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夫君开心就好。」


目的达成,他们三人舒了一口气,吩咐人摆膳。


一道道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我却连筷子都懒得提。


柔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放着光。


元毅辰贴心地为她夹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看得我心头滴血。


东海大黄鱼,二百二十两;黄焖鱼翅,八十两;五蛇羹,一百两;清汤燕窝,两百两。


「还是家中的厨子手艺好,儿子许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元毅辰连吃了两碗米饭,又让人盛了第三碗。


婆母见儿子胃口好,十分欢喜:「你喜欢就好,明儿还让厨房给你做。」


明儿还做?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您可真敢想。


且不说花费,但是食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我找了一个月,才勉强找到这些食材,原本打算为我爹祝寿。


他老人家,别的爱好没有,唯爱美食。


这下可倒好,一个月的时间,为他人做了嫁衣。


柔儿吃得满嘴流油,老太太也似乎也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也多吃了一碗汤。


我叹了口气,我的银子啊!



元毅辰在家休息一天便去上朝了,陛下龙颜大悦,夸赞不少,封赏却少得可怜。


倒是我莫名其妙得了个诰命。


妙樱也带回了好消息,西郊的地虽然有不少人看上,但耐不住我财大气粗,以超两成的价格拿下了。


眼下正是播种的季节,西郊的地只有一半是田地,另一半荒着,实在浪费。


作为商人,自然要最大程度地利用资源,拨动着金算盘,稍作合计,又拿出一沓银票,「另一半的地用来盖酒楼和客栈,修一条路,直通到西山山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我出嫁前的见闻,那是在江南,一位姑娘在山脚下开了酒楼与客栈,美其名曰「农家乐」。开始时所有人都笑话她,觉得她铁定赔得血本无归。


可当客栈建成后,恰逢满山桃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她的酒楼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妙樱也见识过,自然懂得,她眼睛一亮,提议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不怕贵,就怕不够贵。不如咱们就学玥姑娘,弄那个什么会员制,花钱越多等级越高,到时肯定有傻子大把花钱。」


我赞许得摸了摸她的头,不愧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就是心善,不赚穷人的钱。


我将这件事交给妙樱,她最懂其中的门道,虽然年纪尚小,手段却是不俗。


正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进入我的口袋,突然有丫鬟前来禀告,谢姑娘来了。


柔儿本名谢柔,边境的农家女,时常受战火波及,食不果腹。


不过她运气好,遇见了元毅辰,一步升天。


我对她倒没什么意见,从前在生意场上,各种妖魔鬼怪见多了,下限也变低了不少。


她来找我,依旧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还未开口,脸先红了。


「柔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手中把玩着金算盘,算盘珠当当作响。


这是纯金打造的算盘,小且精致,是十岁那年父亲送我的生辰礼。


谢柔看着算盘,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姐姐,夫君让我来找你商量……过门的事,你知道的,拖久了我身体不方便。」


说完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我一愣,娶个妾而已,还要大操大办不成?


可见谢柔的表情,似乎元毅辰就是此意。


我无语半晌,扶着额头,为难道:「柔儿姑娘,府里还是母亲在当家,你找我也没用啊。」


这我是真的没骗她,元府大大小小的事,全是老夫人做主,我算哪根葱?


要不是钱多,只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谢柔低下了头,不知在盘算什么,而后突然起身,有些冷淡道:「那柔儿就不打扰姐姐了。」


她身旁的丫鬟连忙扶着她,像是她腿脚不好似的。


我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晚上,元毅辰来到画霜院兴师问罪,说是谢柔从我这回去后就开始肚子疼,险些小产。


他认定,是我妒忌谢柔,想要伤害她的孩子。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一整个下午都在看账本,哪来的时间去害她?


「夫君,你便如此不相信妾身?」


他一脸嫌恶,恨恨道:「沈怀妆,要是柔儿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心中一冷,笑道:「夫君既认定妾身蛇蝎心肠,那便一别两宽,就此和离吧。」



目的达成,他们三人舒了一口气,吩咐人摆膳。


一道道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我却连筷子都懒得提。


柔儿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放着光。


元毅辰贴心地为她夹菜,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看得我心头滴血。


东海大黄鱼,二百二十两;黄焖鱼翅,八十两;五蛇羹,一百两;清汤燕窝,两百两。


「还是家中的厨子手艺好,儿子许久没吃到如此美味了。」元毅辰连吃了两碗米饭,又让人盛了第三碗。


婆母见儿子胃口好,十分欢喜:「你喜欢就好,明儿还让厨房给你做。」


明儿还做?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您可真敢想。


且不说花费,但是食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我找了一个月,才勉强找到这些食材,原本打算为我爹祝寿。


他老人家,别的爱好没有,唯爱美食。


这下可倒好,一个月的时间,为他人做了嫁衣。


柔儿吃得满嘴流油,老太太也似乎也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也多吃了一碗汤。


我叹了口气,我的银子啊!


3


元毅辰在家休息一天便去上朝了,陛下龙颜大悦,夸赞不少,封赏却少得可怜。


倒是我莫名其妙得了个诰命。


妙樱也带回了好消息,西郊的地虽然有不少人看上,但耐不住我财大气粗,以超两成的价格拿下了。


眼下正是播种的季节,西郊的地只有一半是田地,另一半荒着,实在浪费。


作为商人,自然要最大程度地利用资源,拨动着金算盘,稍作合计,又拿出一沓银票,「另一半的地用来盖酒楼和客栈,修一条路,直通到西山山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我出嫁前的见闻,那是在江南,一位姑娘在山脚下开了酒楼与客栈,美其名曰「农家乐」。开始时所有人都笑话她,觉得她铁定赔得血本无归。


可当客栈建成后,恰逢满山桃花盛开,游人络绎不绝,她的酒楼生意火爆,赚得盆满钵满。


妙樱也见识过,自然懂得,她眼睛一亮,提议道:「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不怕贵,就怕不够贵。不如咱们就学玥姑娘,弄那个什么会员制,花钱越多等级越高,到时肯定有傻子大把花钱。」


我赞许得摸了摸她的头,不愧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就是心善,不赚穷人的钱。


我将这件事交给妙樱,她最懂其中的门道,虽然年纪尚小,手段却是不俗。


正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即将进入我的口袋,突然有丫鬟前来禀告,谢姑娘来了。


柔儿本名谢柔,边境的农家女,时常受战火波及,食不果腹。


不过她运气好,遇见了元毅辰,一步升天。


我对她倒没什么意见,从前在生意场上,各种妖魔鬼怪见多了,下限也变低了不少。


她来找我,依旧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还未开口,脸先红了。


「柔儿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手中把玩着金算盘,算盘珠当当作响。



我与元毅辰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可以说,我们本无缘,全靠我爹花钱。


承安公去世得早,在元毅辰崛起之前,元家已经没落,只剩下一个虚爵和一副空壳子。


而我爹,觉得元毅辰年少上进,人又孝顺,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于是拼命朝他身上砸钱。


陛下命他镇守边疆,粮草不够,我爹送;棉衣不暖,我爹送。若不是不能私造兵器,只怕我爹还能送去刀剑。


也因如此,老夫人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答应了我与元毅辰的婚事。


只是我爹千算万算,肯定没有想到,元毅辰确实是个好丈夫,只不过不是我的罢了。


自我说了和离,元毅辰再没踏足过画霜院,我也乐得清闲。


要说我有多难过,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什么夫妻之实。


眼下他忙着娶他的心上人,哪里还有闲工夫管我。


元府一片喜气,大红的绸花挂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娶妻。


元毅辰不忍心谢柔受委屈,样样都要最好的,瓷器要定窑的,家具要黄花梨的,嫁衣的花纹更是用金线来绣。


与正妻成婚时都没有的排场,这次全部都被安排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宠小妾。


我拨着金算盘,忍不住赞叹,当初娶我时,元家哭穷,一切从简,总共花费不到两千两。


而今看来是发达了,娶个妾至少花费五万两。


我在府中散步时,不巧又遇到她谢柔,此时她气色好了不少,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她肚子似乎变大了些许,脸上有几分得意:「姐姐,柔儿的婚事多亏了姐姐操持,柔儿在此谢过姐姐。」


我连忙否认:「你的婚事都是母亲和夫君准备的,我可半点没插手。」


我若是不撇清关系,万一到时出了事,那必定又是我的责任。


想到上次吃的亏,我又默默后退三丈远,生怕她碰瓷。


谢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而生硬地转移话题,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夫君说,待我生下世子,便抬我做平妻,他还担心姐姐不答应,但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善妒的女人。」


我脸色骤然变冷,从前他们作妖,我可以容忍,毕竟只是个妾,任凭他再怎么宠爱,也翻不出什么浪。


宠妾灭妻的罪名,只要御史参一本,足够让元毅辰失去圣心。


当今陛下乃是嫡子,当初险些被庶子夺了皇位,若不是胞弟明王誓死相助,只怕此时龙椅上已经另有他人,因此他最为厌恶朝臣宠妾灭妻。


平妻也好,说到底依旧是妾,不过说起来动听了那么一点。


可谢柔说,待她生下世子……


原来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元毅辰便已决定立它为世子。


嫡妻还没死呢,就打算好立庶子为世子。


难不成是觉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和他生孩子。这两年的时光就当喂了狗,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发烂,发臭,我该放过自己了。


对上谢柔笑意盈盈的眼神,我冷漠道:「我是。」



比起丈夫纳妾,我觉着还是没钱更为恐怖。


我是商籍,嫁给元毅辰算是高嫁,父亲担心我受委屈,成亲时给了我十二条街的商铺做嫁妆,珠宝店、绸缎庄、胭脂铺、酒楼客栈,应有尽有,每年盈利颇丰。


有银子傍身,日子倒也不至于太难过。


只是元府的人始终看不上我的出身,婆母曾当着一众夫人的面,说我上不得台面,肚子也不争气,两年时间也未替元家开枝散叶。


可她明明知道,大婚当日,元毅辰奉命前往边疆,只仓促揭了盖头,一走就是两年,只怕此时他连我长什么样也不记得。


若是我肚子争气,那才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秋风瑟瑟,画霜院中的梧桐叶子开始泛黄,摇摇欲坠。


妙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自顾地坐在我对面,拿起一本账册,幽幽道:「你赚的银子八辈子都花不完,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一听,甚觉有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想到我辛苦赚的银子可能会便宜某个倒霉孩子,我瞬间心痛到无以复加,当即从百宝箱中拿出十万两银票,交到妙樱手上:「帮我把西郊的地买下来,有多少买多少。」


西郊有千亩良田,原本属于某位大臣,可听说那家的独子得罪了明王,赔得倾家荡产,连祖产都卖了,这才保下了那个败家子。


虽说我不缺钱,可地当真没多少,若是遇上天灾,有钱倒不如有地。


多囤些粮食才是正经的。


妙樱显然十分认同我的想法,自动忽略前院的事,凑到我跟前谄笑道:「小姐,既然买都买了,不如把西山的杏子林也买下来吧。」


春暖花开,可以赏杏花,天气稍热时,可以吃到新鲜的杏子,吃不完的也可以拿去卖,稳赚不亏。


我稍加思索,觉得甚好,大手一挥,「准了!」


花钱的时候总是分外愉悦,看完账本,发现商铺的盈利又涨了不少,不禁感叹:「花钱的速度太慢,着实郁闷。」


妙樱一脸无语。


晚间,前院的丫鬟前来禀告,说是老夫人请我过去用膳。


我特意换了身衣裳,华贵而不失优雅的云锦,嵌着五彩宝石的金钗,满绿的翡翠手镯,衬得我肤白如雪,娇艳无比。


我像一只发着光的金孔雀,花枝招展地来到前院,看到我的一瞬间,婆母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嫌弃。


「沈氏,来见过你妹妹。」


我一看,许久不见的元毅辰的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小腹暂时还看不出隆起,羞羞切切的模样,脸颊染着红晕,头发枯黄,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也不过如此嘛。


元毅辰却对她十分在意,好似害怕我伤害她一般,将她护在身后,做足的保护的姿态。


我笑道:「这就是夫君带回来的姑娘,长得真是……清新。」


那姑娘脸色一僵,差点哭出来。


元毅辰顿生怜爱之情,冷冷地瞥向我:「夫人为何要刁难柔儿?」


周围的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甚至可以说,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夫君和别人有了孩子,还堂而皇之地将人带回来,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什么,可到了明天,我就会成为夫人圈里的笑柄。


这些都没人在意,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我只是个善妒的恶妇,正在欺负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下人有意见只能憋着,婆母却不会为难自己,拍板道:「柔儿已经怀了毅辰的孩子,总不能委屈了她,就迎入府中,暂时当个贵妾。」


暂时?


我笑了。


若是他日柔儿生下男孩,是不是还要抬为平妻?或者更甚,休了我这个正妻,给她腾位置也不一定。


我看向元毅辰,只见他一脸认同。


整个屋子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我不说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清冷的香气在口中蔓延。



元府的日子愈发难过,伙食一日不如一日。




虽说元毅辰俸禄不低,但开销更大。




府中的开销暂且不提,便是送礼,就是一笔巨额支出。




朝中最讲关系,红白喜事,都要花钱。




若是礼不到位,他日遇上麻烦,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既然要送,便不能太过寒酸,都是大户人家,礼轻了就是看不起人,不如不送。




从前我送礼时最为大方,能花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因此即便我出身不高,在夫人圈人缘倒也不坏。




自从元毅辰带着谢柔回来,我便再没有往外掏一分钱。




一家人时,我为你花钱尚说得过去,这马上都不是一家人了,再花钱我就真的蠢笨如猪!




元毅辰送了几次礼之后,原本就不好的名声变得更差。




他前些日子置办聘礼时可是阔气得很,怎么倒了送礼时就抠抠搜搜?难不成是在他眼中,堂堂的朝中大臣,皇亲国戚,还比不上一个小妾?




元毅辰有苦说不出,几次来到画霜院,抱怨几句,暗示我该拿钱了,我却没有接话。




看他无功而返的背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元府越倒霉,我便越要花枝招展,穿金戴银。




黄昏时分,一家胭脂铺子派人送来了新品,每一样都各有风味。




我来了兴趣,将十几个盒子全部打开,险些看花了眼。




还未等我试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请我,说是老夫人邀我用膳。




我不急不缓地妆扮一番,又戴上一只玲珑镯,这才施施然起身。




我清楚地看到,那丫鬟眼中写满了嫌弃。




哼,分明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院中的梧桐落了一地,我驻足欣赏了一番,感叹时光太匆匆。




丫鬟不敢催促,也跟着看梧桐,似乎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摇摇头,唉,像妙樱那么识货的姑娘已经少见了。




这梧桐也是我的嫁妆之一,从江南运过来的珍稀品种,请名匠修剪过,在风水大师亲自勘测的位置种下,每一棵都价值千金。




元家人当初觉得我过分招摇,可他们不知道,那些低调的东西其实更贵。




到了思慧堂,元毅辰也在,谢柔缺席。




老夫人见我满头珠翠,难得没有对我甩脸子,甚至有几分温和:「怀妆,坐,先喝杯茶。」




居然没有叫我「沈氏」,果然是不安好心,莫不是想毒死我?




我狐疑地端起茶杯,料想他们没那么大胆,这才喝了一小口。




平平无奇的普洱,只能说勉强可以解渴,算不得什么好茶。




我可算是明白了,原来她老人家也指望我拿钱补贴府上。




我面上不显,喝了一杯,又添一杯,似乎没觉出什么不同。




老夫人急了,皱着眉尝了一口,不可置信地问:「你就没发现这茶哪里不对?」




我脸上的茫然恰到好处,而后露出得体的微笑:「母亲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她脸色一沉,拉下了脸:「你前些日子送来的茶,我觉着也还不错。」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吃得下粗茶淡饭。




只可惜啊,是你们主动选择的粗茶淡饭。




「雪芽确是好茶,不过有市无价,只怕要来年春天才能买到。」眼下确实买不到,我私库中也就存着几十斤而已。




喝不完还可以煮茶叶蛋。




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大户人家最讲脸面,总不能直接开口,让儿媳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家用,若是传出去,元家几代人的脸都要被丢干净了。




老夫人当然不肯死心,继续道:「下月初六,陈国公府的世子娶亲,你替毅辰备一份厚礼,他公务繁忙,你就多为他操心一些。」




我轻笑一声:「下个月初五是我爹生辰,眼下儿媳正忙着准备生辰礼,暂时抽不出空来。不如母亲亲自替夫君准备吧,母亲眼光独到,挑选的贺礼定然会让国公府满意。」




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元毅辰咬牙:「母亲,她既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




呵,倒是很有志气。


我以为,既然撕破了脸,元毅辰很快就会同意和离,没想到,硬是拖到了开春,他始终不肯点头。




妙樱陪着我唉声叹气,她刚从沈府回来,说我老爹听了我的遭遇,难过得少吃了半碗饭。




我正感叹我们父女情深,没想到元毅辰居然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我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问:「你来作甚?」




他脸上有隐藏不住的喜气,将休书扔在我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霾,「你已不是元家妇,趁早搬离元府。」




我愣了愣,这算是喜从天降?




还是妙樱提醒我看看休书,我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元毅辰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休妻的理由,居然是无所出!




我为什么无所出,自己心里没数吗?非要头顶草原才会高兴?




罢了罢了,只要能离开,无所出就无所出吧。




我一刻也不愿多等,迅速开始打包行李,好在家中宅子多,元府附近就有一座。




妙樱出门喊了几十个沈家人,将我的嫁妆搬到沈家宅子里。




我出嫁时的嫁妆有九十九抬,搬完后,库房变得空空落落。




至于其他我置办的东西,自然是要全部带走的。




床单,被褥,衣裳,家具,锅碗瓢盆,样样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拿去当铺里换成银子也是好的。




元毅辰院子里的东西也不能落下,我亲自指挥人搬,目光仔细搜寻,生怕漏了什么。




正在喝粥的谢柔顾不得面子,挺着大肚子上前质问:「你在做什么?夫君已经把你休了,你凭什么动元家的东西?」




我笑了,怪不得她总是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看我,好像我欠她钱似的。




原来是觉得我的荣华富贵都是元家给的,所以迫不及待想取而代之。




「你刚来京城,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情有可原。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乃大祈第一富商沈在先的独女,你所睡得床铺、桌椅、器具,甚至你身上的布料,皆是我花钱买的。」




考虑到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我十分大度得把她的东西都留了下来。




在日落之前,我施施然走出元府。身后,随从扛着已经长出新芽的梧桐树,大口地喘着粗气。




至于元府的老夫人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和院子里的几个大坑,被气昏了过去,那肯定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在我踏出元家门槛的那一刻,是我这两年中最轻松快乐的。




至于沦为笑柄和谈资,我毫不在意,毕竟我依旧可以穿最好的衣裳,戴贵的首饰,赚最多的银子。




我没有回沈家,家中兄长已经娶妻,虽然并不介意我回去,可我毕竟是被休,说出去不好听。




我与妙樱寻了处别致的宅子,活得自由自在,大摇大摆地花钱,不用再担心,我的行为会给府上抹黑。




西郊的酒楼也初见规模,单看雏形,已经可以将京城最好的酒楼比下去。等到建成,不知又是何等壮观。




生活突然变得多姿多彩,我趁着时间充裕,将产业仔细巡察一遍,金算盘上下拨动,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感叹一句:「这么多钱,岂止是八辈子花不完,八百辈子也花不完啊!」




妙樱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而后撺掇我带她下馆子。




「走,小姐带你花钱去!」我揣上一沓银票,笑得人比花娇。




妙樱翻了个白眼:「整个酒楼都是你的,花什么钱?」




我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若是问哪里的小道消息最多,那除了青楼,就是酒楼。




大厅最为热闹,我与妙樱坐在角落里,邻桌是两位身着华服的公子,而他们谈论的,正是我的前任夫婿。




「也不知道景昭长公主看上他什么了,论身份,论才学,论相貌,他有哪一点出众?」




「就是,听说为了尚公主,连糟糠之妻都休了,此等德行,当真令人不齿。」




妙樱憋笑,我默默道:「我才不是糟糠。」




不过总算明白,元毅辰为何突然同意放我走,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我虽家财万贯,但论地位,和长公主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傻子也知道选公主。




那两位公子鄙视一番元毅辰,又将话题转到长公主的哥哥——明王身上。


「听说明王打算娶亲,你家妹妹终于有机会了。」




另一位公子笑骂:「我家可不敢高攀,不知道哪天连祖宅都亏进去了。」




我若有所思地嗑瓜子,妙樱听着他们的话,时不时捂嘴偷笑。




我摇摇头,不由得感叹,明王也是活该被嘲笑。



我与元毅辰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可以说,我们本无缘,全靠我爹花钱。

承安公去世得早,在元毅辰崛起之前,元家已经没落,只剩下一个虚爵和一副空壳子。

而我爹,觉得元毅辰年少上进,人又孝顺,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于是拼命朝他身上砸钱。

陛下命他镇守边疆,粮草不够,我爹送;棉衣不暖,我爹送。若不是不能私造兵器,只怕我爹还能送去刀剑。

也因如此,老夫人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答应了我与元毅辰的婚事。

只是我爹千算万算,肯定没有想到,元毅辰确实是个好丈夫,只不过不是我的罢了。

自我说了和离,元毅辰再没踏足过画霜院,我也乐得清闲。

要说我有多难过,那倒不至于,毕竟我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更别说什么夫妻之实。

眼下他忙着娶他的心上人,哪里还有闲工夫管我。

元府一片喜气,大红的绸花挂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准备娶妻。

元毅辰不忍心谢柔受委屈,样样都要最好的,瓷器要定窑的,家具要黄花梨的,嫁衣的花纹更是用金线来绣。

与正妻成婚时都没有的排场,这次全部都被安排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偏宠小妾。

我拨着金算盘,忍不住赞叹,当初娶我时,元家哭穷,一切从简,总共花费不到两千两。

而今看来是发达了,娶个妾至少花费五万两。

我在府中散步时,不巧又遇到她谢柔,此时她气色好了不少,京城的风水就是养人!

她肚子似乎变大了些许,脸上有几分得意:「姐姐,柔儿的婚事多亏了姐姐操持,柔儿在此谢过姐姐。」

我连忙否认:「你的婚事都是母亲和夫君准备的,我可半点没插手。」

我若是不撇清关系,万一到时出了事,那必定又是我的责任。

想到上次吃的亏,我又默默后退三丈远,生怕她碰瓷。

谢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而生硬地转移话题,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夫君说,待我生下世子,便抬我做平妻,他还担心姐姐不答应,但我知道姐姐不是那样善妒的女人。」

我脸色骤然变冷,从前他们作妖,我可以容忍,毕竟只是个妾,任凭他再怎么宠爱,也翻不出什么浪。

宠妾灭妻的罪名,只要御史参一本,足够让元毅辰失去圣心。

当今陛下乃是嫡子,当初险些被庶子夺了皇位,若不是胞弟明王誓死相助,只怕此时龙椅上已经另有他人,因此他最为厌恶朝臣宠妾灭妻。

平妻也好,说到底依旧是妾,不过说起来动听了那么一点。

可谢柔说,待她生下世子……

原来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元毅辰便已决定立它为世子。

嫡妻还没死呢,就打算好立庶子为世子。

难不成是觉得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罢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和他生孩子。这两年的时光就当喂了狗,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发烂,发臭,我该放过自己了。

对上谢柔笑意盈盈的眼神,我冷漠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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