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娇宠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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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修真小说

作者:我吃饱饱  

剧情简介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庞宴沈华鸢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娇宠》,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通房娇宠》内容精彩,“我吃饱饱”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萧庞宴沈华鸢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通房娇宠》内容概括:京城第一美人沈华鸢为给家族洗清冤屈,做了一辈子的替身白月光,献媚讨好数年,最后却中毒惨死。重生后,竟又回到家族蒙难之日,马上要被丢入军营为妓。她再次选择投靠萧庞宴,知道他日后会成为九州霸主、开疆辟土,利用他才能救回流放漠北的父母亲人。只是这一次,她与前世不同。她跟他谈利益,谈条件,谈生死,唯独不谈情。甚至帮他与白月光做掩护。她替他做了一切,唯独不会爱他。后来萧庞宴登基,杀红了眼,提着所谓白月光的脑袋问她:“爱妃心中那个忘不掉的男人,到底是哪一个?”...

《通房娇宠》精彩片段


他最讨厌背叛和辜负。
傅云秋是什么下场,沈华鸢心里清楚。
“不……不!”沈华鸢红唇哆嗦,转身就跑。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萧庞宴抓住!
然而,没等她跑几步,萧庞宴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腰间。
下一秒天旋地转!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扛在了他的肩上。
他近乎于咬牙切齿的怒斥声炸响耳畔:“跑,你还敢跑!”
沈华鸢哭喊嘶嚎,踢踏双腿:“放开我!我不要回去!萧庞宴,我求你了,让我走吧,求求你……”
萧庞宴结实有力的臂膀按着她,让她挣脱不了。
他薄唇抿着冷厉的弧度,语气更是凶猛强势:“朕警告过你,别骗朕!沈华鸢,利用朕,很好玩吗,你以为那道为沈家清罪的圣旨真的送出去了么?”
沈华鸢浑身僵住。
什么?!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你偷偷喝避子汤,你听到朕的脚步声会皱眉,你做梦的时候,都想逃离朕,你以为朕真的都不知道么!”
“乖巧你可以装,喜欢你也可以装,但是要么你就装一辈子,别被朕发现,要么,就听朕的话!”
“你再敢逃,就别怪朕无情,朕会让人追去北梁,将你二哥千刀万剐!”
“我不要回去,不要被你送去长琉和亲,我不要做傅云秋一辈子的替身!”沈华鸢嘶吼,嗓音破哑,泣不成声。
萧庞宴震怒,几近于怒吼:“谁说要送你和亲?你竟是为了这事要逃?真蠢!跟朕回去。”
“不要——”她哭的上不来气,忽然觉得心脏皱缩,疼的厉害。
“哇”一声!沈华鸢呕出一口黑血,温热的血渍喷染萧庞宴的侧颜。
她不住地身体发颤,指尖青紫,肺腑像是被火烧了起来一样。
她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做的?萧庞宴吗?
不,不是他……那是谁?
沈华鸢面色死白,不甘心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渡口。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发模糊,心里的不甘像一团火,燃烧到了极致!
还以为,她真的能走了。
没想到,原来她根本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可是只差一点点,就能登船去找哥哥了……
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自由了……
她抬眸看向夜空,星子闪烁,像极了她十五岁生辰那年的月夜。
如果可以,她宁可当初没救过萧庞宴。
闭眼之前,沈华鸢听见萧庞宴慌乱地怒喊——
“沈华鸢,你休想装死再诓骗朕!生是我萧庞宴的人,死了,也不准离开我!”
后面的话,她却听不见了。
思绪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里。
……
因中毒引起的肺腑燃烧如火的感觉,仿佛只是褪去了片刻,又马上难受起来。
沈华鸢头脑沉重之际,感觉胸口有人胡乱的抚摸,那人掌中粗粝,用劲之大,磨的她生疼!
污言秽语传入耳里——
“你别给她揉坏了,等下送去营中,要先让掌使大人挑!”
“我知道,就是摸摸,这矜贵小姐就是细嫩,若不是举家患难,还轮不到咱们这种人碰呢!”
“哎,等营中他们玩遍了,送到咱们手中都不知第几遭了,真是不爽。”
“那又如何,摸了就值!这可是从前沈家的女儿,京城第一绝色。”
这样的话,对沈华鸢来说是噩梦。当年她被抓去充军妓的路上,那负责护送她的两个解差,就是这样对她上下其手。
她到死都忘不了那两个人卑劣饥渴的眼神,后来他俩甚至想脱了她的衣裤,逼的沈华鸢不得不跳下马车自保。
偶尔做梦梦到这段屈辱的过去,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沈华鸢豁然睁开眼眸,才知噩梦居然重现!
那两个曾经试图猥亵她的解差,果真一左一右地夹着她,坐在摇晃向前的马车里。
“哟,她醒了。”解差笑的奸佞,露出草黄的牙。
沈华鸢花容失色,一张小脸刹那间惨白无比,慌忙坐起身,蹭着后退到车帘处。
为何又回到了这个时刻?!
一名解差伸手过来,想抓着她的肩膀。
沈华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哭的娇女,她回过神来,厉色怒斥:“放肆!”
“啪”的一声响亮,她用尽全力给了对方一巴掌。
直接激怒了那人。
解差恶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若不是怕伤了她的脸,只怕拳头早就如雨一样地落下来。
“见鬼,装什么烈女!”他粗鲁地辱骂,“等会送到营中,与青楼的妓子没有不同,一夜伺候十男,有你受的!看你到时还有没有力气折腾。”
旁边的解差道:“给她点教训,扒了她的衣服,一会直接捆着送进去。”
“好主意,咱们也能一饱眼福。”俩人顿时同时伸手,想要直接将沈华鸢的衣裳撕去。
沈华鸢摸到袖中尖锐冰冷的一物。
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支红玉簪子,也是她唯一藏在身上的东西。
上一次她没能好好反抗,这次,她毫不犹豫,手伸进袖里抓住簪子,就朝最近的解差眼珠狠狠扎去!
簪入,簪出,鲜血四溅。
沈华鸢一气呵成。
“啊——!”解差没有防备,捂着流血不止的右眼惨叫。
同僚已经吓的怔住了,没想到原本娇滴滴的美人,会这样凶残。
沈华鸢快速爬去门口,驾驶马车的车夫见她掀帘,急忙伸手来阻拦:“她想跑!你们快按住她!”
沈华鸢身子娇小,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从这个马车上跳下去,这个车夫是从什么位置伸手来阻拦的。
于是这一次,她轻巧地避开了。
沈华鸢护住了自己的头,直接从疾行的马车上滚了下去!
她摔在了热闹的街市中,周围的行人和摊贩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马车“吱”的一声急停在不远处。
沈华鸢顾不得身上摔的四分五裂的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跑。
黑发如瀑,小脸白腻,湿润的眸沾着泪与恨,衣襟凌乱,唇无血色。
这样一个惊世的美人,此刻却十分狼狈。
周围的行人都拿惊诧的目光看着她。
沈华鸢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奔跑了,但她还是被追上来的两名解差轻而易举地按在了地上。
娇弱的身躯磕的生疼,露出来的手掌也擦出一道殷红。
“救命!”她嘶声大喊。
有路人疑惑地站出来,想阻拦解差,却被两名解差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这是罪人之女,负责押送去军营,谁敢拦!”
顿时,无人敢为她做主了。
两名解差力气太大,沈华鸢几乎是被拖拽着往回走,一旦回去,她万劫不复。
正当此时,铃铃马车的声音从对街驶来。
沈华鸢眼中一亮,看到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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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萧庞宴的马车!
她愤然扭头,一口咬住解差的手腕,疼的他龇牙大叫,瞬时松了手。
沈华鸢便趁此机会逃脱,疯了似的向萧庞宴的车驾飞奔而去。
萧庞宴……萧庞宴!
她不要命地扑去了马车前。
被快速行驶的车辕狠狠撞趴在地,沈华鸢当时就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腹部剧痛难忍。
而萧庞宴的近卫驾车,见此情景,猛然拽紧缰绳。
“王爷,有人撞上咱的马车了!”
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挑帘,露出萧庞宴那张俊冷的面孔。他视线下落,瞧见狼狈的沈华鸢。
“给点银子,让她走。”萧庞宴语气冷漠,半点想纠缠的意思都没有。
近卫掏银子的时候,两名解差已经追到了附近,他们急忙请安告罪,说明缘由。
“瞎了你们的狗眼,既然是罪人之女为何不看紧点,让她冲撞了王爷的马车,还要不要命了?!”近卫呵斥怒骂。
两名解差只能点头哈腰,冷汗淋漓地赔罪。
“卑职这就将她带走。”
沈华鸢心中的恐惧冲天,那种差点被凌辱的感觉,席卷心头,她吓得头皮发麻,看见解差靠近,逼红了她一双黑润的眼。
“锃”的一声轻响,她踉跄起身,拔出近卫的佩剑。
沈华鸢双手握剑,背靠萧庞宴的马车,剑指解差,黄鹂般的嗓音颤颤,带着躁怒崩溃:“滚,滚开!”
马车里的萧庞宴,忽而挑起眉宇,浓墨稠密的黑瞳里,闪过一道亮光。
沈华鸢忍着身上的剧痛,对马车里道:“王爷,求您救小女一命。”
萧庞宴好整以暇地坐着,眼神漆黑幽冷:“沈家涉嫌通敌重罪,男丁流放,女子为婢,父皇的旨意下达,京城皆知,本王为何要救你?”
沈华鸢咬了咬牙:“一年前王爷还在封地时,春末,绝马寺那夜……这恩,请王爷今日偿还。”
她听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心跳咚咚咚的,沉闷无比!
萧庞宴薄眸一顿,端的是面无表情,倒是眼底露出些许复杂的神情。
“是你?”
沈华鸢吃力地点点头。
片刻的沉默过后,萧庞宴弯腰下了马车。
高大的身影,犹如遮天蔽日的大树,站在沈华鸢面前时,他的阴影将她尽数笼罩。
他沉冷的目光将她身躯轮廓收纳眼底,反复打量。
“王爷,请您偿还此恩!”沈华鸢再次出声催促,身子因虚弱,喘息得厉害。她惨白的唇抿了抿,吞咽两下,喉咙干哑,嗓音显出别样的媚来。
萧庞宴眸色更黑,想到那晚蒙眼时,耳边听到的声音,也是如此靡靡。
近卫斥责:“大胆,竟敢对王爷挟恩图报?”
萧庞宴抬手制止,随后他握住沈华鸢微抖的手,皮肤柔腻仿佛无骨,因着这样亲密的触碰,她颤栗不已。
听到耳边他声音沉稳道:“放下剑,你不会用,反而伤己。”
沈华鸢不肯,仰眼看着他,那张失了血色的俏丽小脸,惨白盈盈,她追问:“王爷答应吗?”
萧庞宴垂了一下冷眸,才道:“应了。”
他伸手轻轻一脱,沈华鸢自然而然松手,长剑稳稳地落入他掌中,下一秒,他转腕,剑锋反而横在了她脖颈处!
轻微的痛感传来,沈华鸢娇弱,发出一声急促地嘤咛,黑眸中迸出泪花与惶然。
她就知道,不应该如此轻信萧庞宴,他曾说过,这世上能胁迫他的人还未出生!
沈华鸢挣扎想逃,却被萧庞宴反手锢在臂弯里。
还不等她说话,萧庞宴便对那两名解差道:“这个罪女,本王亲自发落。”
语毕,沈华鸢感到肩头被一只大手覆盖,紧接着一阵天地倒悬,她被萧庞宴扔进马车中。
解差目瞪口呆之际,马车骨碌碌离去。
马车内,萧庞宴抓住沈华鸢的手腕,将她强行拽起,正要问话,却见惨淡的美人双眸紧闭,已经昏死过去。
她衣裳多处破损,露出来的手臂和脚踝上皆有擦伤,刚刚剑锋碰了一下的细嫩脖颈,也割出一道浅浅的殷色,两滴鲜红的血露十分惹眼。
萧庞宴冷瞥两眼,嗤声:“果真是个娇气的。”
……
沈华鸢梦到了那夜在绝马寺的经历。
她本去商州虞城探望姨母,听说城郊春末还有绿梅开放,偏娇闹着要去看,姨母宠着她的性子,派了几名护卫和丫鬟跟随。
哪想到运道不好,遇见流窜的山匪,差点被掳走,沈华鸢与护卫和丫鬟被迫分开,慌不择路逃到了一处寺里。
绝马寺,地处深山,因距离下一个歇脚地路途遥远,常使游客跑死马,故而起名绝马寺,她无处可去,寺庙僧人好心收留,给了她一间干净的禅房。
沈华鸢本想待到明日清晨,请僧人下山寻家人来接她。谁想到,半夜居然有一名护卫忽然闯入,抓住她就扔去了隔壁房内的榻上!
沈华鸢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触碰到滚烫的躯体,顿时触电般地缩回去,惊恐瞧向一旁,才看见身边还躺着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
宽肩窄腰,肌理健硕,但似乎病的厉害,喘息急促,眼前蒙着布,身上衣物被脱得只剩一条裤子。
沈华鸢还是未出闺阁的女子,吓得急忙要跳下床榻,却被他无力地拦了一下。
萧庞宴声音沙哑,似乎忍耐着什么痛苦:“帮我,重赏,否则,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后来……她被迫“帮”了他三次,直至她自己手臂脱力,他才缓和了少许。
萧庞宴问她的名字,沈华鸢只做哑巴,面色惨白难堪,不断地擦着手,分外嫌弃,萧庞宴听见动静,不再出声。
等到侍卫打开门扉,沈华鸢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在大雄宝殿里藏到天微微明,才被家里派来的人找了回去,她羞怒地带着人去算账,而那时,禅房里已经空了。
之后回京,皇上为从封地回来的宁王举办宫宴,沈华鸢才又见到他,当即脸色煞白!
那次之后,这件事就烂在了她的心里,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秘密。甚至后来她跟了萧庞宴,也没有跟他提起这件事。
她觉得丢人、可耻,只是这辈子为了活命,到底还是主动承认了。
宁王府的两个郎中,给沈华鸢诊脉的时候,瑟瑟发抖。
床上的绝色女子闭着眼,睡得不安稳,梦中还流下两道清泪,貌若白牡丹沾雨,脆弱且易碎。
她一会哭,一会骂,多数时候哭着骂。
“疼……”
她说这话的时候,宁王萧庞宴正负手,站在旁边的窗户下。
他兴致盎然地浇花,仿若未闻,倒是把两个看病的郎中吓得不轻。
末了,他们拱手回禀:“王爷,这位姑娘多是皮外伤,没有伤在要害。”
萧庞宴没有回头,只淡声吩咐:“叫个医女进来为她上药,你们开药方去吧。”
“是。”二人退下。
萧庞宴的近卫陈衡入内:“王爷,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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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衣服,不是宫女,更像是哪人府上的。
萧庞宴握住沈华鸢白嫩纤细的手腕,他抬起欲满黑渊的长眸,似笑非笑:“怎么,二哥也要见识一下这妖精的本事?”
宣王脚步一顿,急忙摆手:“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想知道她是谁家婢女,好帮五弟你求来。”
有人笑道:“这么多年,五哥房中一直没有一个贴心的美妾伺候。这丫鬟还不赶紧说你是谁家的,好让我们替你做主,求到母后面前去,把你赐给五哥?”
在众人的起哄下,萧庞宴竟有两分兴致,垂眸看着沈华鸢的神情。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却能看见,沈华鸢一双黑芒芒的美眸,此刻终于点染了一片淡淡的慌乱。
她时而厉害得像一只凶态毕露的小猫,时而蜷缩着爪子,像现在这样,无助地抱着他,一副要藏在他怀中的模样。
宣王他们不依不饶,非要知道这是谁家的丫鬟,竟敢跟宁王光天化日行那苟且之事!
就在萧庞宴要说话时,人群中传来一道沉稳且清冷的声音:“这是末将带来的婢女。”
听见这声,沈华鸢浑身一颤,萧庞宴察觉她的变化,不由得垂眸看她一眼,只见她紧咬红唇,显然是认识对方。
人群的嬉笑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镇北将军府上的少将军周陆离带着仆从缓缓走出。
周家建功立业,镇北将军手握重兵,在边疆一代颇有威望,周陆离年仅二十,就已跟着父亲出征三次,皇上甚是倚重。
“周少将军,这真是你府上的婢女?”宣王追问。
下一秒,周陆离身后的大丫鬟走出,她身上的衣服,与萧庞宴怀中那婢女的衣裳,一模一样。
周陆离微微拱手,神色平静淡然:“这婢女既倾心宁王殿下,若殿下不嫌弃,今日就可以将她带走,我府上绝不多问。”
“只是,”他话音一转,“要是殿下不喜,便让她回来吧。”
沈华鸢轻微挣扎起来,萧庞宴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从地上拽了起来。
还不等众人仔细看,他便已脱下宽大的衣袍,兜头将沈华鸢罩住。
“本王甚是喜欢这个丫鬟,要少将军割爱了。”
“谈不上割爱,王爷喜欢就好,皇后娘娘寿宴要开始了,末将先行告退。”周陆离面不改色,微微淡笑,揭篇而过。
几个王爷也自感没趣,结伴散去。
唯独宣王,走之前,那对眼睛眯起,在沈华鸢露出来的半段窈窕身形上,来回看了又看。
好一个美人,光看身子就觉得玉骨销魂,怪不得宁王也情不自禁了。
他们走后,沈华鸢掀开遮脸的衣袍,朝周陆离远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萧庞宴扬眉嗤笑:“还看?要不要去送送他?”
沈华鸢收回目光,拢了拢衣裳:“王爷说笑了。”
她疑惑的是,身上这件衣服,是徐寿找的,可王府怎么会有镇北将军府上丫鬟的衣裳?
就在这时,皇后的鸾驾停在了交泰殿外。
萧庞宴眼眸一沉,抓住沈华鸢的肩膀,将她推给暗卫成廷:“带她先回府。”
随后,他就赶去交泰殿。
沈华鸢跟着成廷回到王府,她暂时被送到了萧庞宴的房中。
房内一应摆设都简单,墙上挂着一把未开锋的宝剑,如萧庞宴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
方才在杏子林经了风,这会儿神经没那么紧绷了,沈华鸢便觉得头疼。
她阖上了窗,在下面的矮榻上裹着一层薄毯躺下。
昏睡之际,她在心里盘算。
父母兄长大嫂他们都在漠北,马上要出事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沈家刚刚获罪流放,然而皇帝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们,反而是派人去漠北暗中盯着他们。
皇帝怀疑她父亲通敌叛国,便想瞧瞧他们是否还会露出什么马脚。
然而,皇帝派去的那名巡查官郑铎,是沈华鸢父亲的死对头马尚书的私生子,他们去了漠北,捏造了无数虚假证据。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再一次龙霆震怒,于是下令斩首,她爹娘兄长和阿嫂,未等到清白之日,就相继丧命!
而当沈华鸢知道时,哭得昏厥,萧庞宴的人去了漠北,只带回一只染血的帕子,是她阿娘的,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嫂死时,腹中已有六个月的胎儿。
想到前世的惨痛,沈华鸢眼眶发酸通红,她闭了闭眼,再重新睁开水眸时,眼神已变得坚强黑幽。
她要想办法,阻止郑铎去漠北。
郑铎作为马尚书的私生子,上不得台面,之所以能被引荐到皇帝面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皇子们的游船宴上,太子突然落水。
而作为散品侍卫,毫不起眼的郑铎,选择第一时间跳水救人,之后,他直接成为了太子身边的一等护卫。
紧接着,又因为多次献计,得到太子重用,才有机会被封为巡查官,前往漠北。
沈华鸢要想办法,阻止郑铎船上救人,可要去船上,就得跟萧庞宴谈好!
这样想着,沈华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脖颈上隐约地疼,沈华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满室烛火的温光中,她看见萧庞宴坐在床榻边,面无表情地握着那柄宝剑,正抵在她的喉咙处。
“王爷?”沈华鸢美眸浸了半分慌乱,很快稳住,“您想干什么?”
萧庞宴薄眸黑幽,语气透着冰冷的杀伐:“是本王小瞧你了,能说动徐寿为你坏了规矩,能耐不小,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本王?”
沈华鸢垂泪:“小女不过是恰好知道徐公公的家人来到京城,才用这个条件胁迫他帮助了我。小女当时别无选择,请王爷包容。”
“不肯说实话?”他剑锋抵近一步,眼里阴戾沉沉,“扑到本王的马车上,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但你醒了以后,若无目的,为何入宫帮本王?你又如何得知皇后的人,会在附近偷看。”
“种种疑窦,倘若你眼下不说清楚,那本王不介意扔一具尸体出去。”言下之意,不说,杀之!
沈华鸢娇眸颤颤:“小女愿用知道的所有情报,换取王爷的信任,帮小女救回漠北的家人,平反沈氏冤案!”
萧庞宴听言,嗤声冷笑:“沈家罪名已定,就凭你,也敢说动本王为沈家平反?你的情报从何而来,本王如何信得你?”
沈华鸢抬起眼眸,渴求地望着他,俏脸如盛开的芙蓉,含泪妩媚。
“小女说出来,只怕王爷不信,就在家里出事的那夜,小女梦到王爷与傅大小姐宫中私会,被皇后的宫人看见,随后皇帝责罚,怀疑王爷栽赃太子的漕运贪污案。”
听言,萧庞宴眼神一冷。
“说下去。”他道。
沈华鸢言辞恳切,不像是假:“一开始小女没有当回事,可被王爷所救,联想到皇后生辰宴,故而愿意冒险一试!因为救了王爷,小女的家人才有机会平反得救。”
梦?对萧庞宴来说,太过荒诞。
他盯着沈华鸢的眼眸,她哭红了眼,盼望着他相信,身子轻颤,泪水便不经意滑落,美则极美。
萧庞宴不说话,沈华鸢怕他不信,继而道:“诸如此类的预知梦,接连不断,王爷若不信,小女还可以提供一件事来佐证。”
“两三日后,冀都必有一场大雨,摧毁山体冲垮下游长堤,死于洪水的百姓约有三百余人。”
她说得这样仔细,倒是令萧庞宴缓缓皱起冷眉,他眼中两弯冷月似刀,紧紧地锁着她。
须臾,萧庞宴喉头里滚出一声冷笑。
他剑锋微动,从沈华鸢的脖颈处,缓缓向下,挑开她衣服上一个又一个的盘口,沈华鸢的衣襟渐渐大敞,露出里面宝蓝色的莲枝荷肚兜。
沈华鸢双眸水光闪烁,眼尾泛红,像是受惊的兔子,却又不敢躲,任由萧庞宴的“侵略”。
随着她身子颤颤,发育良好的莲纹鼓鼓囊囊,犹如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萧庞宴身上有浓浓的药酒味道,他抬眸,幽幽地盯着沈华鸢:“你,本王可以留在身边,做个暖床的玩物,但沈家的事,已是定论,要谈翻案,是你痴心妄想。”
沈华鸢的面貌白了白:“王爷,小女也可以做那以色侍人的床婢,也愿意做您手中的棋子、一把利剑,但求您考虑,我父亲真是冤枉的,他不会通敌叛国。”
说到最后,她娇软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丝丝勾人。
萧庞宴俊美无双的面庞,被烛光照出交错的阴影,他嗤笑一声。
“棋子?本王不缺。”他再次伸手过来,力势霸道地将沈华鸢按在矮榻上,“沈家罪名到底是否为真,你说了不算,你还是先想好,眼下怎么讨好本王,更为重要。”
沈华鸢些微挣扎,露出白嫩光洁的肩头。
“别动,之前在杏子林,你不是很主动么?”萧庞宴话音冷冷,眼中的黑却像是浓稠的墨。
他的手已经深入衣襟往下,眼见着要捏上她的软肉,若是让他得逞,便又与前世无异了,沈华鸢没有得到他肯定的答复,自然不愿意。
“王爷!”沈华鸢急了,一手猛力推开萧庞宴,强行坐起身,用被子拢紧了自己,“我不愿!”
她那双黑眸,闪烁着倔强的泪光。
萧庞宴盯着她,须臾一声冷笑,挑眉问:“怎么,要为周陆离守身如玉吗?”
沈华鸢身形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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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年与周陆离有过一段婚约,看来,萧庞宴是知道了这件事。
见沈华鸢不说话,他一声冷笑:“有周家这样的一重靠山,你那日何须撞本王的马车?说到底,还是没讲实话,另有图谋。”
沈华鸢抿了抿唇,檀口微张:“确实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婚约,但那不过是我父亲与周大将军的酒后戏言。”
那年沈华鸢不过八岁,沈丞相与周大将军喝到兴头上,临时起意,为家中适龄的孩子定下口头婚约。
但次日,周家就派人携带歉礼登门,说是酒后戏言不能当真,更不能因此毁了两个孩子的幸福。
故而两家约定,等两个孩子长大了,再接触看看,倘若彼此中意,那自然要定下这桩喜事。
只不过,后来周大将军镇守边疆,沈丞相也再没提起过。
沈华鸢语气慢慢,将事情原本道出。
她黑发拢在脖颈边,又将薄被往上拽了拽,遮住春光外泄的肩头。
“后来我与周陆离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两府之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既是一桩戏言,我更没有放在心上,若是王爷不提,我都快忘了。”
萧庞宴盯着沈华鸢娇俏的脸孔,灯火之中,美人面貌不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她那双黑浸浸的美眸,每当沉静之时,就像看不透的两汪深潭。
萧庞宴威压感渐重,他缓缓扬眉:“这么说,还是本王误会你了。”
沈华鸢轻歪脑袋,美眸微眨:“这件事,是傅大小姐跟王爷说的吧?”
萧庞宴会知道这件事,只能是傅云秋说的。
因为,周陆离的妹妹周三小姐,跟傅云秋关系亲近。
萧庞宴眼底刹那间遮了一层寒霜:“休要胡乱猜测。”
一看他这个表情,沈华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周三小姐一向不喜她,生怕她嫁进来做大嫂。所以,女子闺房谈话之间,一时不慎,说漏嘴也有可能。
可她只是刚露了个面,傅云秋就如临大敌地将她的底子都揭了。
是怕她留在萧庞宴身边?
沈华鸢身上只剩一件肚兜,裹着薄毯都觉得冷,她情不自禁地直了直腰脊,言辞恳切。
“王爷,我已坦诚相待,甘愿做王爷身边的一枚棋子,请王爷考虑小女的提议,若是预知梦件件成真,往后我定全数告知您,但求王爷照顾小女远在漠北的家人,等您得势后,为沈家平反。”
沈华鸢说完,他却薄唇一勾,眼里寒光毕露,轻嘲的神情不加掩饰。
萧庞宴慢条斯理地靠在软榻尾端,修长的指尖,把玩着她的一件衣物。
“刚刚本王说了,身边的棋子身已是够多,你既要做我的人,就得想好,本王不止要你的命,也要你的一切,沈家涉嫌通敌叛国,不是听你几句梦话,本王就能允诺什么。”
沈华鸢脸色一僵。
萧庞宴倾身过来,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他低声笑问:“绝马寺那夜,本王记得你嫌弃万分,甚是不够尽兴,那就重来一次,今夜开始,如何?”
他竟一直记得她那晚嫌弃的碎碎念!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沈华鸢紧抓薄被的手,缓缓放下。
萧庞宴眼里闪过“不过如此”的意味,他就知道,她会放下身段,放下那不可一世的骄傲,臣服于他的床榻之上。
然而,下一秒,沈华鸢不再遮掩,把他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件地穿了回去。
露出来的姣好身躯,让人移不开眼。
萧庞宴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穿戴整齐。
“王爷,生意有商有量,买卖双方才能高兴,既谈不拢,那我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明日天一亮,我就走。”
沈华鸢说的淡然,貌美精致的面孔上,完全没有一丝退却。
萧庞宴面色低沉,语气冷得可怕:“生意?你把你自己当做一桩什么买卖?”
沈华鸢不直接回答,只轻轻一笑,媚态万千:“我总能找到愿意帮我的人。”
萧庞宴盯着她的面孔,就差在她脸上看出两个洞来。
须臾,他猛然甩袖,转身离去时,撂下一句:“随你。”
他走后,沈华鸢脸上的笑也彻底没了。
前世,她跟了萧庞宴五年,知道他这个男人,有时候光顺着,他反而会觉得没意思。
何况,她已经将冀都会大雨的事告诉他了,就算萧庞宴现在不相信,等事情发生以后,他定会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天色蒙蒙亮,沈华鸢没什么东西,只戴好了母亲留下的簪子,准备离去。
出门时,看见一个穿着青色缂丝,梳着双髻的丫鬟,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一瞧见沈华鸢,她便呵呵一笑:“沈姑娘这就要走了?我姓郑,是王爷身边的大丫鬟,怕你带走王府的东西,到了外面让王爷难做,所以特来等着搜身,你不会介意吧?”
一看见她,沈华鸢就情不自禁地眼神冰冷,神色控制不住地扬起恨意。
眼前的这个丫鬟,叫郑尔兰,她是萧庞宴乳母郑嬷嬷的女儿,自小就跟在萧庞宴身边,等着他给开脸做通房。
但前世沈华鸢进府以后,先行成了萧庞宴的人,便被郑尔兰嫉恨,她处处针对沈华鸢,害得她大病一场,险些丧命!
甚至将沈母好不容易托人送回来的求救信私自拦下,害得沈华鸢错失了挽救唯一亲人的机会!
东窗事发以后,萧庞宴纵着沈华鸢,让她一剑一剑地砍死了郑尔兰,可有什么用呢?她失去的家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这都是因为郑尔兰的陷害。
沈华鸢用了好一会,才平息心底的愤怒,她眼内一片乌黑的冰凉。
现在她要离开王府,但她还会回来的,对付郑尔兰,不急于眼下这一刻!
于是,沈华鸢语气淡定道:“我衣裳单薄,你看一眼就知。”
“不搜怎么知道?我与沈姑娘素不相识,可不能只听你说说就罢了。”郑尔兰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
沈华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郑尔兰变了脸色,几次挣脱都没甩开,哪儿想得到,这绝色美人竟还有些力气。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王爷的大丫鬟,还不放手!”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来时有多少东西,走时还有多少,你偏要惹我,就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说着,沈华鸢一甩手。
郑尔兰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她哎哟直叫唤。
“你,你竟敢……怪不得王爷不要你,就凭你不要脸,在王爷房里待了一晚上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赶出去!”她指着沈华鸢,恨得咬牙切齿。
“我会回来的,而且,有一天,是王爷请我回来。”沈华鸢冷笑罢,从她身边径直走了出去。
成廷将沈华鸢离开的消息通报给了书房的萧庞宴。
“走得很坚决,没有回头,也没有哭哭啼啼地走。”他说。
萧庞宴头也没抬,只余一声冷笑:“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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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鸢去年确实到过商州探望亲戚,她姨母是商州巡抚赵寿望的夫人,春末那段时间,她一直住在赵家。”
萧庞宴沉着眼眸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先帝的那一批原本已经消失的玄甲军,也是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绝马寺附近,听说是寻人,后来再次下落无踪。
萧庞宴薄眸看向床榻上的沈华鸢,那样的目光,如暗林里盯上行人的猛兽,带着森然的打量。
……
沈华鸢足足睡到第二日清晨,才被一阵秋末的骤雨狂风吵醒。
她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嘴里虚弱地喊:“宋嬷嬷,宋嬷嬷……”
无人回应。
沈华鸢睁着眼看向周围,床帐及摆设,都很陌生。
她一阵恍然,这才明白,自己并非做了噩梦,而是真的又重新回到那个屈辱的时刻,重活了一遍!
若真是这样,她扑向萧庞宴时的选择,就没有做错,当时那个情况,唯有萧庞宴能救她。
前世,她为了留下来,曲意逢迎,献媚讨好。
这一生,她绝不重蹈覆辙!
沈华鸢忽然想起,前世的此时发生的事。
傅云秋刚与太子定亲,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时候太子因为涉嫌漕运贪污的案子,被皇帝冷落,势力潦倒。
因此傅云秋在皇后的生宴中私下找到萧庞宴,二人单独相处密切,不知商谈了什么,但却被皇后的宫女看见了,随后私下告知皇帝,皇帝便以为太子的漕运贪污案,是被萧庞宴陷害,进而处罚了他。
沈华鸢记得,那件事后,她跟着萧庞宴,过了半年不是滋味的日子。他几乎不忙了,那半年除了在王府里拿她“打发时间”,也无喜无怒,对连累他的傅云秋,更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想到这儿,沈华鸢忽然有了主意。
她看了眼房里的更漏,已是巳时末,距离皇后的生宴不到两个时辰。
萧庞宴已经进宫了。
沈华鸢脚步一转,直奔前院下人们居住的西厢院。
王府对她来说不算陌生,这一路过去,家丁都拿疑惑的目光盯着她,直到沈华鸢进了一间院子。
门口扫地的小太监登时出手拦住:“你是何人?”
沈华鸢面色还有些苍白,未施胭脂的唇瓣没有血色,但一双水眸却漆黑如繁星。
“徐公公,”她语气冷静平稳,目光落向小太监身后,那半敞的门缝中,躺椅上的身影,“我有银童的消息。”
一语惊起千层浪。
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扉被人猛然拉开,躺椅还在悠悠晃动,那名年过四十的太监,已经快步走到沈华鸢面前,拿一双阴鸷不安的眼睛打量她。
他是徐寿,萧庞宴的贴身太监,对萧庞宴原本忠心不二,是个极其聪慧周全的人。
前世这会儿,因他感染风寒,萧庞宴恩准他在府内休息,故而徐寿才没有跟着去皇后生宴,也因徐寿不在,萧庞宴身边的人疏忽大意,才让人有机可乘
“你?”徐寿眼神毒辣,看她一眼,就冷笑,“沈家的罪女,道听途说了一点风声,就想来咱家面前卖巧儿?”
沈华鸢睫长纤秾,一对瞳丸乌黑如墨,这会儿,含着一抹镇定自若。
“是与不是,公公派人去平安巷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你发妻带着你儿子银童,从昌州老家一路风尘仆仆寻来,已在那落脚三日了,但因为二两银钱被住家为难,公公若不及时赶去,他们母子会遇到危险,此生再与你无缘相见。”
她语气笃定,细节说的详尽,徐寿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
沈华鸢微微笑起来,娇丽绝美的面容,因着病弱显得清丽又幽冷。、
短暂的寂静后,徐寿急忙走出去吩咐下令。
秋末的寒风吹来,沈华鸢的衣裳单薄,她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凝冷的黛眉轻皱。
徐寿早年是宫中的一名侍卫,后来护主受伤,才不得不做了太监。
前世,徐寿的妻儿找到京城来,却被住家为难,太子的人“恰巧”出现解围,为此,后来徐寿暗中投靠太子,作为内应留在萧庞宴的身边。
沈华鸢到现在还记得萧庞宴查出真相时,对徐寿的痛恨和失望。徐寿足足被鞭笞六百下,才红着眼气绝死去。
这一次,沈华鸢要将这个人情据为己用。
片刻后,徐寿身边的小太监回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徐寿眼神变得炯炯幽深,语气威沉:“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沈华鸢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他这些。
“我要公公的令牌,再给我一件兜帽披风,我要进宫找王爷。”
“不可能!”被人发现他将罪臣之后送进宫,那就别想活了。
“徐公公也可以不答应,只是今晚王爷会遇到危险,公公可要好好掂量。”沈华鸢那双丽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徐寿大怒,觉得她在胡诌!
但想到她竟然知晓自己妻儿下落,又觉不简单。
短暂沉默过后,徐寿将令牌扔过来。
“给她准备一辆马车,一套别府丫鬟的衣裳,你亲自去办。”他吩咐徒弟。
……
沈华鸢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车徽乃是宁王府的标记,皇城守卫寻常盘问。
驾车的小太监说:“王爷忘带衣袍,天色寒冷,奴给送来。”
随后守卫便放马车入内,甚至没有挑帘查看。
沈华鸢数着距离,确认离开了主干宫道,才敢挑帘往外看,前世那夜,她拼了命地往外逃,现在却想尽办法进宫来,想想可真是唏嘘。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余光瞥见远处高耸的摘星台,是宫中观景的地方。才忆起,她喜欢看星象,有一夜她与萧庞宴在摘星台上醉酒,后来他们就对着月夜星辰……那夜萧庞宴格外温柔。
沈华鸢拼命摇晃脑袋,把这样可耻的回忆甩出去。重来一世,她不要再做床榻上取悦萧庞宴的女人,而要用她活了两世的优势,将流放边疆的父母和哥哥救回来。
马车停稳,小太监只敢送到御花园西门:“前头的路姑娘只能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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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鸢回过神,连忙低头,捧着碗,把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一口气喝完,她被苦地吐了吐舌头,急忙将青梅放进口里,才觉得好受点。
“王爷,我睡了多久?”
“三日。”萧庞宴答。
沈华鸢怔了怔,前世她病的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也是这三日内。
然而这一次不同,萧庞宴始终留在府里,不一会,王府中的两位名医入内,给沈华鸢把完脉后,纷纷点头。
“沈姑娘病差不多痊愈了,药还要再服用三四日。”府医开完药就走了。
沈华鸢面色淡淡的白中透着轻粉,她看着萧庞宴正在检查府医给她用的药方。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问:“王爷,傅大小姐如何了?她病了吗?”
萧庞宴目光始终在药方上,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病了,也确如你所说,傅家派人找过本王,她咳喘不止,但不如你病得厉害。”
所以,他便没有将府医外借。
沈华鸢心头划过一丝暖流,虽说梦到傅云秋生病的事是假的,不过是她想劝萧庞宴不要去看望她的借口。
但,他的做法,让她抿了抿唇,芙蓉面带着惭愧,主动道:“王爷……不怪我偷拿古铜钱的错?”
他声音低沉缓缓,“我更不喜欢郑尔兰的擅自做主,你莫要学她蠢笨,跟在本王身边,少管闲事。”
原来如此,沈华鸢微微垂首,萧庞宴性格霸道独断,不喜旁人触及他的底线。
她低着头的时候,黑发顺从地贴在白腻的脖颈边,如凝脂般的肌肤,连带着脸颊还有淡淡的粉,双睫微垂,似是含苞待放的牡丹。
萧庞宴多看了两眼,忽而走近。
“以后要什么,直接问我。”他说,“周陆离给你的银子,本王代你还回去了。”
沈华鸢轻轻点头,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揪着锦缎蓝的床褥,身姿媚态横生。
看见她的手,萧庞宴喉头滚动两下,后主动移开目光。
沈华鸢转了转眼眸,她记得,傅云秋虽然咳喘不止,病得厉害,但全是装的。
这段时间太子受屈,对她也不怎么过问,傅云秋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引起太子的怜惜。
就算她可以拖着府医迟迟不去,但萧庞宴说不定狠不下心,如此一来,还是会让傅云秋得逞。
沈华鸢想了想,主动说:“王爷知道鬼医江蛮子吗?他的医术全天下无闻名,能医死人肉白骨,我父亲对他有恩,如果傅大小姐病的厉害,我可以请他来为她看诊。”
江蛮子摸了傅云秋的脉,便知真假,倒是她想瞒都瞒不过。
不过,江蛮子曾说,沈家有一次向他求助的机会,不管什么样的病,他都能妙手回春,但也仅有一次机会,江蛮子只救一条命。
沈华鸢说完许久,萧庞宴都没有接话,只垂着冷淡的薄眸,似在思考有没有这个必要。
须臾,他抬起头:“你对她这么上心的理由是什么?”
沈华鸢怔了怔,须臾,她才敛眉回答:“我不是在乎傅大小姐,而是在乎王爷,不希望王爷因为她的事,受到皇上的训斥。”
她说着,用那双黑漆漆的水眸望着他。
窗子外恰好投着几道和煦的日光,将她的皮肤照的犹如白雪。
言语恳切,但美人始终带着一种距离感。
片刻后,萧庞宴扬眉淡淡:“往后所谓的梦到替她生病这种荒唐事,别再发生,你只有这一条命,顾好自己。”
沈华鸢怔了怔,竟觉得这冷淡的话语里,多了一丝关怀。
萧庞宴会关怀人?真是见所未见。
几日后,大概傅云秋“病”的实在厉害。
萧庞宴来找沈华鸢,问她如何联系上江蛮子。
沈华鸢低眉,声线绵软:“王爷派人拿着我的信,去西街尽头,找一个八岁的乞丐,不出三日,江蛮子一定会来。”
萧庞宴拿来纸笔,看着沈华鸢一笔一画落成。她的字如带笔力,撇捺处字迹微瘦,风骨尤然。
大概是沈丞相亲自教的,自成一派,写的颇好。
书信既成,萧庞宴拿去吩咐徐寿跑一趟。
等待江蛮子来的这几日,沈华鸢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好几副汤药灌进去,舌根都跟着发苦。
日常来洒扫的丫鬟,倒是有意无意地给沈华鸢透露了一个消息。
郑尔兰挨了二十大板,都起不来床了,还从早到晚地哭,听说已经求人给她娘带话去了。
沈华鸢对此无动于衷,天塌下来,她会推萧庞宴去顶着。
第三日,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登门了,门房差点将他当成要饭的打出去。
好在徐寿拦住,一番交谈,才知眼前这个神情倨傲的叫花子,就是鬼医江蛮子。
萧庞宴直接带着沈华鸢与江蛮子,乘马车去了傅府。
路上,江蛮子得知不是给沈家人看病,他黑瘦的面孔上满是不悦,指着沈华鸢不断摇头叹息:“你这个娃娃,真是……哎!”
到了傅府,恰好碰上太子的人。
他得知傅云秋病的厉害,派了家仆来送补品,抬了十几个箱子进去,但礼品再多,太子都没有亲自过来。
想必傅云秋心里是失望的。
沈华鸢瞧了一眼萧庞宴,只见他神色如常地跟着门房入了傅家。
“我不便进院子了,你跟江蛮子进去。”到了傅云秋的院落外,萧庞宴止住步伐,跟沈华鸢交待完毕,他就随傅大人前往正厅喝茶。
丫鬟已经提前告知过傅云秋,江蛮子的来意。
故而沈华鸢他们进屋的时候,云母屏风早已架好,屋内燃着上好的香料,清新好闻。屏风后,傅云秋倚靠床榻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伸出一只皓白的素腕,声音温温:“劳烦沈姑娘带着郎中跑这一趟了。”
沈华鸢还没说话,江蛮子没个好语气:“要不是沈娃娃让我来,我都不愿来!”
傅云秋面色一僵,心想这算什么名医,顶多是江湖野郎中,脾气真是狂妄。
她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把脉片刻,江蛮子越发皱紧眉头,末了,他忽然站起身,暴躁地说:“没病还叫我来?不看了!”
他甩袖就走,沈华鸢惊讶:“江伯伯……”
然而,江蛮子已经负手,健步如飞地走了出去。
傅云秋让丫鬟去追,沈华鸢沉下心来,回眸看向屏风后,语气慢慢:“傅大小姐,郎中的话,我会如实禀奏给王爷,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要走,身后却传来傅云秋的淡笑。
“你尽管去说,但我到底病了没有,想必庞宴只会相信我的话,你找来的郎中医术不精,摸不出脉来,不是很正常吗?”
沈华鸢皱了皱黛眉。
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傅云秋漫步悠然地绕过屏风,脸上神色有些憔悴,笑意却明晃晃。
“听说你之前也病了,沈姑娘,真是凑巧呀,”傅云秋说,“不过,要是大家知道,是你拖着王爷府中的名医,不让他们来为我看诊,会怎么想你?”
私下无人的时候,傅云秋终于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沈华鸢如画般精致的眉眼,凝出一抹嫌恶:“我跟傅大小姐截然不同,我的病,至少是真的。”
傅云秋温柔地笑,还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真真假假又如何,你看,我只是病了两天,他就让你叫所谓的名医来为我医治。”
“所以我劝你见好就收,别太痴心妄想,庞宴若真的在意你,不会连奴籍都不给你消。”
沈华鸢不知道傅云秋怎么想的,居然觉得她是在装病搏宠。
不过前世,她已经领教过傅云秋的手段,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眼瞧着她越靠越近,沈华鸢退至门口,余光瞥见身后人影渐至。
傅云秋当然也看见了,她猛地拽住沈华鸢的手腕,低低地笑道:“你说要是我被你推倒摔伤,庞宴还容不容得下你?”
说罢,她伸手碰倒旁边窗台上的小花瓶,哗啦一声脆响!
正当傅云秋要扑倒喊叫的时候,沈华鸢比她动作更快地捡起瓷片,不等傅云秋反应,就反手扼住她的手腕,狠狠割出一道伤口。
鲜血登时涓涓流出。
傅云秋面色巨变,惨叫一声。
“你……”
沈华鸢先她一步喊出来:“傅小姐,就算是怪病,也有得治,不要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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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很快冲进来一群人。
傅云秋的婢女一人当先,将沈华鸢推开,看见傅云秋纤细的手腕上鲜血直流,她吓得大呼:“奴婢去找郎中!”
江蛮子探头看了一眼,身影又很快消失在门外。
傅云秋疼的抽泣,看着萧庞宴道:“王爷,她……”
沈华鸢抢先一步打断:“傅小姐不用感谢我,换做任何人在房内,都不会让你做傻事的。”
傅云秋瞪圆了秀目,这个沈华鸢居然黑白颠倒!
萧庞宴拧眉:“到底怎么回事?”
沈华鸢低头,只说:“傅小姐的病脉,连江蛮子都诊不出,我看她想不开,就将碎瓷抢了下来。”
三言两语,隐去了关键的原因,但却讲清楚了,为什么割伤傅云秋的瓷片在她手中。
萧庞宴沉沉眼眸看了沈华鸢一眼:“你先出去。”
旋即他伸手,示意她将瓷片交给他,沈华鸢顺从地放在他掌心,转而离开。
傅云秋急忙道:“她不能走,嘶……”
稍微一挣扎,手腕就疼的厉害,鲜血直流,她吓得脸色也白了。
其余的丫鬟连忙扶着傅云秋躺去榻上,萧庞宴不便在她屋内久留,离开前,让成廷将碎瓷打扫了。
“庞宴,”私下无人的时候,傅云秋含泪直呼他名讳,“我不知哪里得罪了沈姑娘,竟让她这样对我,找来所谓的鬼医,却连我的病也瞧不出来。”
她哭的泪雨阑珊,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可是,想到沈华鸢的话,再结合傅云秋眼下的模样,萧庞宴深沉的眸色中,浮起淡淡的怀疑。
“你真的病了么?”他开口道。
傅云秋的哭声顿住,她猛然抬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江湖游医?庞宴,你被沈姑娘糊弄了呀!”
萧庞宴目色冷冷,若是寻常的郎中,哪怕是他府上的名医说,他都不会信。
可对方,是江蛮子。
“你知道给你看病的人到底是谁吗?先帝闭气,众人以为驾崩,沈丞相将鬼医请来,不过半个时辰,先帝重新睁开眼,又延寿了四年有余。”
“方才给你看病的那个人,就是鬼医江蛮子,你说他会诊错,难道你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装的。”
傅云秋面色一变,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
萧庞宴神态更加冰冷凛冽:“你已经得到了许多,如今太子身处劣势,我劝你少折腾。”
说罢,他转身要走。
傅云秋生怕就此被他厌弃,哭着下榻:“庞宴,你听我说……”
她一挣扎,手腕上的伤口更是撕裂疼痛,傅云秋惨叫一声,但萧庞宴没有回头。
他走到门口,恰好碰到傅大人和傅夫人仓促赶来,看见满地是血,傅云秋皓白的雪腕更是猩红一片。
“秋儿,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不是要娘的命吗!”傅夫人急出了眼泪。
“娘,不是我,是……”傅云秋刚要说出沈华鸢的名字。
但一抬头,却见正要离开的萧庞宴,目光黑冷,于是,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艰难地咽了回去。
“是我自己不小心。”碎瓷被成廷收走了,萧庞宴存心要护着那沈华鸢,她还有什么好说!
傅大人将萧庞宴送到门口,一脸歉意地拱手:“多谢王爷肯请来鬼医帮忙医治,只可惜小女身子自己不争气,倒是枉费王爷一番苦心了。”
萧庞宴眉宇神情淡淡:“世间怪疾,无非都是心病引起,要想痊愈,傅大人还是多劝劝她自己。”
傅大人心虚地点头,连声说是。
萧庞宴登上马车,看见江蛮子正在给沈华鸢把脉,他抚了抚胡须:“你倒是病的比府里那位严重,起码是真病了。”
沈华鸢捂唇轻咳,面色莹白地收回了手:“江伯伯给我开一副灵丹妙药吧,外头的郎中都不如你,吃了几副都不见好。”
江蛮子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小时就嘴甜,好,等着。”
他打开药箱,扯出一张宣纸,落下草书。
期间,沈华鸢抬眸,看了一眼坐上来的萧庞宴,等他目光投来时,她又连忙低眉不再看他。
萧庞宴心中一声嗤笑,她居然还知道心虚。
江蛮子开药后就要离开,临走前也不看萧庞宴,只对沈华鸢说:“沈娃娃,这个机会我不算你用了,下次你最好是留给自己。”
说完,他拖着药箱,背影潇洒地走了。
萧庞宴挑眉:“他说的机会,是什么?”
沈华鸢舔了舔干涩的樱唇:“没什么,对了,傅小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伤口割得不深,”他目光幽幽,意有所指,“下手的人,到底没有用狠劲,应当自己也怕吧。”
沈华鸢垂下黑睫,唔哝两声:“嗯,她应该也不是真的想寻死。”
话音刚落,萧庞宴突兀地逼近,摁着她的瘦肩,将她桎梏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沈华鸢仰眸,俏美的面孔神情无辜:“王爷?”
萧庞宴眼中黑云凝聚,语气低沉:“我说过,别管闲事,你动她干什么?”
原来是为傅云秋声张正义来了。
沈华鸢粉润的唇角扯了扯,萧庞宴心思缜密,瞒不过他。
她索性承认了:“我如果不反抗,她就会扑倒在瓷片上,还会让你将我赶出去,我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何况,江伯伯也说了,她是装病。”
萧庞宴看她声音虽然低软,但微微上翘的眼眸中分明有着不服气,像抓了人还不认错的猫儿一样。
他一时咬牙切齿:“真蠢,那瓷片割出来的伤,但凡明眼人来查,都能知道不是她自伤,太子若问,到时你还指望本王为你做主?”
沈华鸢低着头没说话,萧庞宴拧眉:“哑巴了?”
忽然,一滴温热,落在他掐她下颌的手背上。
萧庞宴一怔。
低头看去,沈华鸢眼圈红红,受尽委屈一般,她哭腔侬软:“我也没指望王爷为我做主,反正连奴籍都没脱,要是太子怪罪过来,王爷只管将我扔出去就是。”
她边说,边哭的更凶,泪水湿了胸前的衣襟,染出一团团的深晕。
萧庞宴按了按眉心,直接坐去了她身边,语气凶横:“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又哭上了。”
沈华鸢背过身去,娇躯颤颤,一下下抹着眼泪,转为小声的呜咽。
萧庞宴拧眉闭上眼去听,只觉得声音靡靡,不似哭,只像吟。
他终究睁开长眸,看着她冷声道:“再哭,晚上就登榻侍寝。”
这下,沈华鸢的啜泣戛然而止。
萧庞宴眼中闪过阴冷的嗤笑,这个女人,但凡提起床笫之欢,都像遇到了洪水猛兽,马上乖顺起来。
他就那么恐怖吗?还是她要为那所谓的心上人守节?
沈华鸢将眼泪擦干净,才扭过头看他,眼睛还红彤彤的,像沾了雨水的白牡丹,只有脆弱的美丽。
萧庞宴再一冷声强调:“不准再去招惹傅云秋,你跟她不是一类人。”
沈华鸢听的沉默,她知道,他与傅云秋青梅竹马,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即便当初,全京城的人都以为,傅云秋会变成宁王妃,但傅云秋一转头,却跟太子互相中意,一旨赐婚,她成了准太子妃。
萧庞宴和傅云秋的事,也成了权贵们私下的茶余谈资。他却根本不在乎傅云秋的变心,依旧愿意暗中照顾着她。
不过这都是假象,只有沈华鸢知道,其实萧庞宴心中在意至极,不然也不会登基以后,马上赐死了废太子,又将傅云秋抓入宫软禁起来。
几日过后,吃了江蛮子开的药,沈华鸢的身子大好不少。
她却得知,皇后听说傅云秋的怪病连鬼医都诊不好,还想尝试自尽,于是皇后特派身边的掌事嬷嬷,前往傅府一探究竟。
具体怎么看的不得知,但是嬷嬷回宫后没多久,皇上就以好好养病为由,推迟了傅云秋和太子的婚事,直接延到了来年初春。
萧庞宴忙得很,时常半夜回府,沈华鸢已然睡下,他也不曾来喊她。
眼看着秋天一日日地冷了下来,她担心漠北的家人,想到父亲的死对头马尚书,和背后指使他的皇帝,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她得想个办法。
这天日头好,沈华鸢从几位好说话的厨娘那得来了一些荞麦,她一点点地剥去碎渣,铺在筛子上来晒。
正坐在廊下边晒太阳,边织软枕布的时候,一抬头,看见郑尔兰脸色阴冷地扶着一名威严的妇人走入庭院。
前世她也见过对方,正是萧庞宴一向敬重的乳母,章嬷嬷。
沈华鸢看了两眼,就知对方来意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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